上回說到甘鳳鳳正想放火燒了賊店,神龍俠丐卻突然跑了出來。甘鳳鳳問:“你這叫化,幾時跑來這裡了?”
“不早不晚,在你們交鋒時,從店後溜了進來。”
“你這麼偷偷摸摸的幹什麼?”
東方望眨了一下眼皮說:“沒什麼,想看看這店裡有什麼可吃的。”
“原來你是來這裡偷東西。”
“哎哎!你別大聲嚷嚷好不好?不過現在,我叫化可不用偷了!可以大大方方的拿。不不!我還是叫我那一批窮弟兄來這店裡放開肚皮吃飯,連拿也不用。”
甘鳳鳳“哦”了一聲:“丐幫的人也趕到了這裡?”
“剛到不久,怕驚動了神風教的耳目,都縮在鎮外半里地的破山神廟中。打發我叫化進鎮看有沒有人家可討些吃的。想不到碰見了你們在店裡行兇殺人,還想毀滅罪證。”
甘鳳鳳嚷起來:“你這死叫化,我們怎麼行兇殺人?毀滅罪證了?”
東方望見甘鳳鳳動了真,慌忙說:“不不!我叫化說錯了話,你們是除暴安良,連根拔掉害人的賊窩。”
甘鳳鳳又笑起來:“你別給我來這一套。”
小蛟兒說:“叔叔,你不是去了江南一帶麼?怎麼轉來這裡?”
“不錯,我在江南跟隨那位江湖狂生,端平了南京和浙江神風教的總堂口,不久便接到奇俠夫婦的武林飛帖,又隨狂生趕來九華山,聽聞我們的馬幫主帶人來了這裡,所以趕來相會。對了!小兄弟,你們怎麼不同我們的馬幫主在一起?卻和鳳鳳先來這裡投宿?”
甘鳳鳳帶刺的說:“丐幫是中原武林的名門正派,我們這些邪魔歪道的人,怎敢去高攀?不怕他們把我們趕了出來?”
東方望愕然:“這怎會的?”
“你雖然不會,但會的大有人在。”
小蛟兒慌忙阻止甘鳳鳳說下去,說:“東方叔叔,看來是馬幫主擔心我們混在丐幫中,太引人注意,所以我和甘鳳鳳就先走一步。叔叔,過去我們不也是分開走嗎?”
東方望哪有聽不出小蛟兒說話的用意?他是怕甘鳳鳳說話不知輕重,得罪了丐幫,令自己尷尬。其實又何止丐幫的一些人帶偏見看待小蛟兒和甘鳳鳳?東方望每每同九大名門正派的掌門和一些俠義人士談起小蛟兒和甘鳳鳳時,—說到甘鳳鳳和小蛟兒的出身以及師門,神態就有些不對版了,好的惋惜說:“可惜這兩位武林奇秀,卻出於這樣的家庭和師門!”有的感到驚訝和擔心,不能不提防小蛟兒和甘鳳鳳別有用意,或者成為第二個黃岐士。至於小蛟兒甘鳳鳳與神風教的人為故,四處挑了神風教的堂口,有的點頭贊不錯,有的卻認為是黑吃黑,邪道上的人在爭權奪利,互相殘殺,最好先別去插手,讓他們戰得兩敗俱傷,再由俠義人士收拾殘局。更有的所謂為武林大局著想,說乘機一舉而殺了小蛟兒,消除武林的隱患。總之,這些所謂名門正派和俠義人士,不是不瞭解小蛟兒和甘鳳鳳,就是帶有成見。他們的心目中,認為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來就是打地洞,好也不好到哪裡去。反而是被名門正派的人視為亦邪亦正的人物,如遼東瘋顛二怪,閩東樵漁雙俠,江湖狂生,甚至驚震武林的小魔女,卻喜歡接近小蛟兒和甘鳳鳳,視他們為親人和知心朋友。就是東方望,雖然身在丐幫,也被人視為一個亦邪亦正的怪物。
東方望不想去為名門正派的人多作解釋,一笑說:“我叫化也給人視為不可理解的怪物,我才不去看他們的嘴臉,照樣我行我素,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是非黑白,日後自有人知道。”
小蛟兒點點頭。甘鳳鳳卻笑道:“我看你呀,一百年,一千年,也是一個怪物,怎麼也變不了!”
“那也不錯呵。小兄弟,奇俠夫婦已到了九華山的旃檀林,你們幾時和他們相會?瘋顛兩怪和江湖狂生也在那裡。”
小蛟兒驚喜:“真的!?那我們今夜裡就趕去。”
甘鳳鳳更想早一點看到奇俠夫婦和瘋顛二怪,便說:“叫化,你快點將店裡可吃的東西帶走,我要放火了!”
東方望愕然:“你們真的要放火?”
“不放火燒掉,留下來給神風教人用?”
“你不擔心大火一起,將這個小鎮其他的民房也燒了?整個小鎮會變為廢圩?”
小蛟兒說:“鳳鳳,那我們別放火了!”
“是嘛!留下來給我們一群叫化住下,不比住破廟更好?”
甘鳳鳳一笑:“好!就留給你們啦!蛟哥!我們去收拾行囊,馬上去旃檀林。”
旃檀林,是九華群山中一處環境幽雅的地方,對面便是丸華山開山所建立的化城寺。化城寺歷史極為悠久,在東晉時,有一位來自印度的高僧在這裡築室為庵。到了唐朝,青陽人諸葛節等人見金喬覺大師在東巖修身,特意買下了這塊地方建寺,贈給金喬覺大師佈道,傳說它曾經是地藏王菩薩的佈道場,後來唐皇賜額為“化城寺”。
當時旃檀林只是一塊幽靜之地,有位隱士在這裡建廬居住,直到清代光緒年間。才在這裡另建一寺,與化城寺遙遙相對。這位隱士,是明代開國一位將士的後人,在燕王朱棣起兵進佔南京稱帝之後,感到政局如棋,仕途兇險,就是貴為天子,也有逃亡的一天,長嘆一聲:“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夕陽幾度紅。”從此心灰意懶,榮華富貴如過眼煙雲,放棄了世襲的爵位和京師的榮華生活,率領一些家人,悄然離開帝都,來到這裡隱姓埋名,結廬居住,男耕女織,過著清淡的日子,向人自稱山野閒人,無名無姓。
山野閒人雖為隱士,但與一般穩居深山老林,孑然一身的隱者不同,他只是不與官府,世人來往,不捲入爭名奪利的紛爭中去,不對到化城寺與方丈禪師飲酒下棋,與一般情投意合的知己朋友來往,由於江湖狂生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與他相識,兩人一見如故,結為知己。江湖狂生幾乎每年都來探望他一兩次,也是由於江湖狂生的緣故,奇俠夫婦才來這裡居住,認識這位山野閒人。
神風教的人,不知為什麼原因,從來沒有騷擾這位隱士,不知是兔子不食窩邊草,還是顧忌他是明代開國功臣的後裔,還是有別的緣故,不但不來騷擾他,也沒有騷擾九華山上其他的寺院、村人。最大的原因,恐怕是黃歧士不想讓人知道他的總壇在九華山中,有什麼行動都是在夜裡進行,來去甚是秘密。就是九華山中的僧人和百姓,也不知道雄視天下武林的一個大魔頭,竟然隱藏在九華山中。誰又會想得到,神州佛教四大名山之一的九華山,大小寺廟有二三百座,僧尼五六千名,香客遍於長江流域各地,每日不少的善男信女來來往往,神風教的總壇會設在這裡?似乎叫人不敢相信。
這麼—個佛教勝地,每天人來人往,陌生面孔極多,設在這裡,那不一下子叫人發現?任何一個武林幫會,都不會這樣幹,都會將自己窩巢設在沒人知道的高山峻嶺之中,可是黃岐士就偏偏將總壇設在九華山,反其道而行,正應了這麼一句話,往往最不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越是保險的地方,那危險就越大,就像一戶人家,將金銀珠寶鎖在保險櫃裡,越容易引來竊賊的光顧,要是隨隨便便放在隨手可取的地方,入戶光顧的小偷、竊賊,反而不去注意,將它忽略過去。
不錯!香火盛地,香客們來來往往,是不好,但也方便了神風教的人扮成香客或遊人來來往往,沒人去注意,九華山中的居民沒有去注意,山野閒人更不去關心了。
是夜,亥時初,閒人夫婦正在書房中燈下與小魔女閒談江湖上的一些奇人異士,驀然有家人進來報告,說外面有一對青年男女,前來求見老爺、慕容大俠和白女俠。
小魔女揚揚眉:“哦!?來人是誰?有沒有自報姓名?”
“他們說是公孫小蛟和甘鳳鳳。”
“哎!原來是他們來了!”小魔女喜悅的對閒人夫婦說:“剛才我說的奇人,就是他們兩個了!”
閒人說:“快請他們進來相見。”
不久,小蛟兒和甘鳳鳳在草堂上出現,小魔女為他們引見閒人夫婦,互相客氣幾句後,小魔女笑問:“你們怎麼會尋來這裡?”
小蛟兒說:“是東方叔叔說子寧叔叔和燕姨在這裡。對了!怎麼不見子寧叔叔和公孫白大哥的?”
“他們兩人,去化城寺與武林的各大門派掌門人和一些俠義人士,商議明天怎麼與神風教人交鋒之事,你們趕來正是時候。”
甘鳳鳳問:“燕姨怎麼不去的?”
“有你子寧叔叔去就行了,我去幹什麼?再說,我不想去見這些人的嘴臉,你們去不去見他們?”
甘鳳鳳一笑說:“我也不想去看他們正人君子的嘴臉,弄得不好,我會和他們吵起來。”
小蛟兒問:“燕姨!各門派的掌門都集中在化城寺麼?”
“除了丐幫和崑崙派的掌門還沒到之外,其他的都到得七七八八了!這可以說,又是一次武林盛會,雲集了各處的高手。”
“神風教的人知道了沒有?”
“他們怎會不知道?而且是他們首先送來的挑戰書,約定明天午時,在碧桃崖下空地上比武過招,以決勝負。”
甘鳳鳳狐疑:“燕姨,在碧桃崖下?這會不會是黃老魔的陰謀詭計?他竟敢公然挑戰武林各大門派的?”
小魔女一笑:“放心!他們精,我們也不傻,我們早已有人在碧桃崖四周察探了。更有人已潛入了他們的總壇。”
小蛟兒一怔:“潛入總壇?那不危險?”
“你們知不知道潛入總壇的人是誰?”
“誰!?”
“是怪影和遼東瘋癲二怪!”
甘鳳鳳一愕:“是我的兩位爺爺?”
“你擔心他們?”
“我兩位爺爺嘻嘻哈哈,與人胡鬧還可以,但……”
“小妹子,看來你還不瞭解你的兩位爺爺,他們是小事瘋癲,大事可半點也不瘋癲,比任何人都來得精明,有他們去,準會將神風教總壇的機關全破壞,不是他們去,恐怕其他人勝任不了。我現在擔心的,是神風教的總壇給端了之後,黃老魔會跑掉。因為沒有人認識黃老魔的真正面孔,只有端木一尊和小兄弟的母親認識。”
小蛟兒說:“那我去接我母親來。”
“不用了!鳳鳳的姑姑,已經去接了,我只怕那老魔帶了面具,連你母親也認不出。”
“那怎麼辦?”
“小兄弟,我們最好能把他的面具揭下來,那你母親就認識了。”
對一個絕頂的武林高手,要揭開他的面具,談何容易?就是付出了自己的性命,恐怕也不易辦到。小蛟兒不由沉思不語。甘鳳鳳說:“蛟哥,你不是可以辨認出老魔的氣味嗎?”
“恐怕殺害神掌餘羽父親的,不是黃岐士,而是別人。”
“餘羽不是說是黃老魔麼?”
“餘羽只是憑他父親的一張遺書,到底那黑衣老者是不是黃岐士,還未可知。”
小魔女問:“小兄弟,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小蛟兒和甘鳳鳳將在廬山和南昌的事,一一說了出來。
小魔女沉吟了一下:“看來有九成那黑衣老者是黃岐士了,那不要緊,只要明天那黑衣老者出現,就不難查出來。”
第二天,還沒到午時,各大門派掌門和各處高手,陸續到達碧桃崖下—塊空地上四周了,至於碧桃崖四周山峰和山道的樹林中,也隱藏著各門派的一等一的上乘高手,他們是提防黃老魔在失敗後逃走,雖然不能戰勝黃老魔,但起碼可以阻延黃老魔的逃走時間,以等各地高手趕來。這一次的圍攻,中原武林俠義人士等要徹底消滅神風教,剷掉黃老魔,以免他再危害武林。
在黃老魔方面,也期望這一戰消滅各門派高手,重整神風教,威震武林。他希望在空地上,先以自己的武功,重傷各大門派掌門人和各地高手。自己不敵,就率眾退入總壇堅守。他也計算到,這次武林群雄興揮動眾而來,誓必不放過自己,殺入總壇來。只要群雄衝進總壇就好辦了,憑總壇各處巧奪天工的種種機關,進來的人,沒一個能活著出去,不是給殺死,便是給幽困、活捉,或者中毒昏迷,到那時,就任由自己宰割了,逼他們一一為自己所用。到那時,還怕神風教不重建江湖,威震武林?
就是群雄不殺入總壇,在外面圍攻,黃岐士更不擔心。田為總壇內儲備了三年的糧草,群雄不可能圍困得那麼久,日久自然心散。到時,自己可以在黑夜裡不對派人出去,進行暗殺、偷襲、下毒,逐個擊破,最後勝利,是屬於自己的。正因為黃岐士迷信自己的武功和總壇固若金湯,才敢大膽公然向以慕容子寧為首的群雄下戰書。要不,他事先就暗地裡逃跑了。一旦逃了出去,天下之大,處處崇山峻嶺,那更令天下群雄日夜不安,不知道這個武功奇高的魔頭幾時光臨。
慕容子寧和小魔女所擔心的也是這一點,在小魔女的暗中調動下,不動聲色的飛傳各大門派掌門,更請出了甘氏三煞,梵淨山莊的地賢夫人,殺手觀音和武林八仙的嶺南雙劍、東海怪傑等人前來九華山,這樣的一批絕頂高手,任何一個,都可以置黃岐士於死地。這一批高手,除了甘氏三煞公開露面外,其他的都不為人知曉,而是悄然而來,以防黃老魔的逃跑。武林各大門派掌門人不知道,黃岐士更不知道了。看來黃岐士是惡貫滿盈,哪個不去招惹,去招惹了慕容子寧和小魔女,去端武夷劍派,可以說是自取滅亡,加速神風教的毀滅。
這一次武林會集,可以說是空前絕後,上一次的武當會盟,武林八仙,只剩了東海怪傑一人而已。這一次,不但東海怪傑而來,還來了嶺南雙劍和天山怪俠。上一次,與世無爭,不與武林中人來往的梵淨山莊地賢夫人沒有參加,這一次地賢夫人率了殺手觀音和梅、蘭雙英前來圍剿黃岐士。除了碧雲峰人沒有人來之外,上次在武當會盟的群雄都到來了。其實小魔女,也是碧雲峰人,算是碧雲峰也有人參加。九華山中,一時間,會集了天下武林的精英群秀。
碧桃崖在九華山北面的一處風景地方,崖下有一飛瀑,如從天降,水勢兇猛,落在巨石上,濺起萬斛明珠,在陽光照耀之下,五彩繽紛,蔚成絕觀,是九華山十大景色之一。人們怎麼也想不到,崖下竹林中的一座幽靜山莊,竟然是神風教總壇的所在地,要不是常巧兒的那一份機關秘密圖紙和丐幫的幾次勘察,恐怕沒人發覺。
武林群雄會集碧桃崖下,只等與神風教人決一生死,在南面的是神掌餘羽,帶領的江西一地高手,他們豎起的一面是“為父報仇,為武林除害”等字的大旗。有嶺南雙劍隱藏其後;在東面的是江南武林世家公孫白和小蛟兒、甘鳳鳳;在西面的是丐幫高手和少林寺的智慧禪師及眾僧,在西北面的是武當派掌門常懷玉及武當七子,在西南面是峨嵋、點蒼兩派高手;在東北面的是醉劍門的醉劍雙花和奇俠一枝梅慕容子寧與小魔女;在東南面的都是莆田南少林慈雲、慈心,慈雨三位高僧和樵漁雙俠。甘氏三煞卻坐鎮在正北面的山峰上。至於華山、恆山、五臺山的高手和各處武林豪傑們,則分散在各處山坡、樹林中,以便接應,提防神風教的人突圍逃亡。
碧桃崖下,一時雲集的武林高手不下三百多人,從人數來說,丐幫弟子最多,其次是神掌餘羽手下的一批江西豪傑。午時剛到,一聲炮響,莊子大門打開,首先走出來的是神風教一隊衣甲鮮明的弓箭手,排列在一條繞著莊子而流的小溪之畔,以防對方殺入莊子。跟著出來的是神風教總壇的、三十六名護壇慓悍高手,一個個神色凝重,手按兵器,越過一座木橋,守護在橋的兩旁。最後出來的是三位一色服裝,一樣打扮,戴著同一面具的老者,他們身後,緊跟著十名勁裝的一流殺手,一個個步履穩健,太陽穴隱隱凸起,顯然這十名一流殺手,內外功夫,已達上乘。這三名一樣打扮的老者,目光都敏銳如冷電。群雄估計,這三名老者之中,必有神風教教主黃岐士在其中,只是不知是誰。
其實這三名老者,都是神風教總壇的護法長老,黃岐士的替身,本來應該有四名老者才對,由於護法長老之一的覃嘯天,昨天出發去捉拿小蛟兒、甘鳳鳳,一去而不回來,黃岐士佔計,覃長老多數是凶多吉少了,不但覃長老沒回寺,就是帶去的兩名高手,也不見蹤影,小鎮上的聯絡店,也斷了聯繫。
甘鳳鳳見三名老者一模一樣,輕問小蛟兒:“你聞聞他們身上的氣味,有沒有在南昌餘家寨殺人兇手留下來的氣味?”
“沒有。”
“那他們都不是黃老魔?”
“我不知道。”
“你怎麼不知道的?你不是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奇異功能麼?”
“他們三個都不是殺害餘老寨主的兇手,但不能說他們其中一個不是黃老魔,也不能說殺害餘老寨主的兇手就是黃老魔,或者不是黃老魔。”
“那麼說,真的要你母親來,揭下他們的面具才分得清楚了!不然,沒人認得出來。”
“看來只有這樣。”
這時,三位老者其中的一個向四周群雄拱手說:“各位依約而來,老夫不勝榮幸。”
群雄中有人喝問:“你是不是神風教出教主?”跟著又有一人叱喝:“你們三人,誰是黃老魔?叫他站出來受死!”
這人話剛落,驀然神風教三十六名護壇武土中一人驟然躍起,其快如電,矯捷異常,手下刀光一閃,一股鮮血噴出,就有人仆地而亡。
這護壇武士殺了人後冷冷地說:“今後誰有人敢對我教主無禮,出言不遜,這就是榜樣!”跟著,人也躍了回去。
群雄一時怔愕,一名總壇的武士武功如此了得,看來黃老魔、護法長老和其他人的武功可想而知。
死的人是江湖上長江幫的一名好手,站在峨嵋、點蒼派一堆的一個江湖上的小幫派。這名好手一時大意,滿以為神風教人在群雄面前,不敢冒然殺人,所以不怎麼防備,等到他想到時,已來不及了。就是峨嵋、點蒼兩派的高手,也一時想不到,想出手相救也來不及,待到想出手時,這名神風教的武士已躍了回去。
這是神風教人一次先聲奪人,給群雄來一次下馬威,首先峨嵋、點蒼兩派的掌門人感到有失面子,人是在自己面前殺的,雖然不是本門派的弟子,但也不啻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峨嵋派的掌門羅傑人—怒而站了出來,用劍指著那名殺人兇手,喝道:“你給我站出來受死!”
那三位老者中的一位笑說:“羅掌門又何必動怒?”可是他話剛落,東南群雄中一位胖婦人如鷹撲影似的閃出來,手中繩索一抖,一條人影突然從神風教高手中飛了出來,給狠狠的摔在地上。眾人更是驚愕一看,給摔在地上的就是剛才那位突然襲擊殺人的武士,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會動,顯然已是一具屍體。
這胖婦人身形怪異,手法獨特,一條繩索在剎那闖便殺了一名神風教武士,既是給神風教人一個教訓,也給武林群雄挽回了面子,她提著繩索,叉著腰對三名老者說:“老孃沒有動怒,只動手,你們滿意了吧?”
一名老者目光一閃:“你敢在老夫面前殺人?”
“他敢我們面前殺人,老孃為什麼不能在你們面前殺人?何況老孃本來就是來這裡殺人的,用不著客氣,也用不著說虛偽之話。”胖婦人又對羅傑人說:“羅掌門,他已死了,用不著站出來受死了!”
羅傑人不但是俠義人士,也是一大正派的掌門人,極有風度,與人交鋒,一定遵守武林中的不成文的規矩,事先打招呼,絕不會事先突然出手殺人。他雖然惱怒神風教人突然襲擊殺人,但也不滿意這胖婦人這種行為,認為有失俠義人士的作風。但這胖婦人殺的是自己剛才要殺的人,也就不怎麼出聲,只拱拱手說:“多謝夫人出手!”三位老者身後一名錦衣護衛劍手站了出來說:“教主!讓屬下殺了這名瘋婦,使她懂得唐突教主是什麼樣的結果。”
一名老者點點頭:“這是閩東樵漁雙俠,不可大意了。”
“屬下知道。”
胖婦人的確是閩東樵漁雙俠的漁俠。閩東雙俠一向被名門正派的人視為亦正亦邪的人物,不大願意與他們來往。而他們也看不慣名門正派那一套作風,自以為是,瞧不起什麼旁門左道。他們是性格豪爽,任性而為,視世俗禮節如虛文,視客氣近於虛偽。他們想幹就幹,想說就說,乾脆了當。尤其是漁俠,有時任性得不講道理,行為叫人難以理解。所以她一出手,就撲殺了神風教那名武士。這時她對羅傑人說:“請退下,來人是衝著我來的。”
羅傑人拱手退下:“夫人小心了!”他認為自己是一派掌門,不值得與神風教一位劍手交鋒,便退了下來。
這名錦衣劍手亮了亮手中之劍:“原來是閩東漁俠,在下要領教一下了!”
漁俠說:“少廢話!你不是要來殺老孃麼?又領教什麼?”
這名錦衣劍手再不答話,一劍揮出,宛如一道秋水,平地湧出,寒意頓生,殺機突起,這是星宿海一派的武功,以詭異刁狠出名。顯然,這十名錦衣劍手,是黃岐士親傳的弟子,他們的武功,更在那三十六名護壇武士之上,已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把他們放出去,每一個人都可以任一地的總堂主之職。就是那三十六名武士、黃岐士也傳給了他們—路刀法,每人從總壇放出去,也是一處分堂的分堂主。這四十六人,黃岐士視為心腹和自己得力的手下,—個個武功不弱。再加上總壇的護法長老、總壇的內外堂主和一百多個衛士,所以黃岐士才敢與中原武林群雄為敵,不將各大門派掌門人看在眼裡。
轉眼之間,漁俠與這名錦衣劍手各出手二十多招,仍不分勝負。漁俠雖然身軀肥胖,粗手大腳,卻閃動如水中滑魚一般,異常的靈活、敏捷。她手中的一條粗麻繩,可長可短,可拍可打,能纏能卷,在她手中抖出,宛如一條活生生的靈蛇。這真是武林中一門少有的奇特武器,但卻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黃麻繩,農村、市鎮隨處可見,隨手可買,丟了也不要緊。由於漁俠的招式獨特,錦衣劍手幾乎近不了她的跟前。劍,利於近身交鋒,所以他詭異、刁狠的招式發揮不出威力,只有防守,一寸寸將漁俠的麻繩削斷。二十多招,漁俠手中的麻繩給他削去了五尺,漸漸貼近了漁俠。漁俠手中的麻繩,突然一吐,直向劍手拍來,劍手收劍一舉,纏繞著利劍一轉,仍有二尺多長,纏繞利劍多出來的二尺繩頭,竟藉著旋轉的繩威,“拍”的一聲,拍打在錦衣劍手的右邊面頰上。他雖然在同時削斷了二尺多的麻繩,但這一拍打,打得他滿嘴是血,兩眼金星亂飛,最要命的是漁俠驟然欺近,一張肉掌,“嘭”地一聲,印在他的胸上,將他拍飛二三丈之遠,摔下來時,又成了—具屍體。
漁俠這種與眾不同的武功,一時令神風教的人驚愕,群雄轟然喝彩。四名錦衣劍手同時撲出,他們身手敏捷,劍法兇狠,四把雪亮的利劍,從四個方向齊向漁俠刺來,漁俠肥胖的身軀沖天而起,閃開了這四把劍,身形剛落下,錦衣劍手的四把利劍,也跟著追到,驀然一團紅雲,從空而來,腳飛劍落,兩名劍手給踢飛,兩名劍手,同時也劍斷臂折,頓時解了漁俠之危。
眾人一時驚訝和愕然,定神一看,竟是一位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姿態娉婷,目光瑩瑩,美若天仙,粉臉含怒。誰也想不到這麼一位少女,凌空一招,就踢飛、削傷了四位一流的上乘劍手。她不屑地掃了那四個劍手一眼,嬌叱著:“什麼神風教,簡直不要臉,四個臭男人欺負一個婦女,像話嗎?”她轉問漁俠:“大嬸!你沒事吧?”
漁俠一笑說:“這四個小賊,恐怕一時也難以傷害我。我還以為是我那要死不活的老伴跑出來哩!想不到是小妹子。”
少女一揚手:“大伯!你還不快來接大嬸回去?”
“來了!來了!”樵俠這時才慢騰騰的走過來,“老伴,我們走吧。”
漁俠叉著腰怒問:“你這老不死的現在才跑出來,不遲了嗎?你是不是想看見我給人挑傷砍死了,你才高興?”
樵俠惶恐的說:“不,不,我敢那麼想呢?我想出手時,小妹子卻早出手了。”
“你還敢跟老孃詭辯?”漁俠肥大的粗手,一下拎起了樵俠,“走!老孃要好好審問你這老不死的。”她拎起樵俠,像拎起一隻瘦雞似的離開了交鋒場地。四周群雄看得又是訝然、發笑,這一對是什麼夫妻的?怎麼在眾目睽睽之下面毫無顧忌?
跟著群雄中有人驚叫:“兩位小心!”
原來給少女踢飛了的兩名劍手,驟然躍起,凌空要撲殺樵漁雙俠,就是連場中的少女也一時措手不及。可是漁俠拎起她老伴當兵器似的揮了出去,這真是邪得很,漁俠難道連自己丈夫的生命也不顧了?突然,令人不可思議的怪現象發生了,兩名劍手,全都死在樵俠的木棍下,他是藉著妻子這一揮之勁,出奇的出手,就在空中殺了這兩個偷襲者。這更是奇招怪式,武林中人從來沒有見過的夫婦兩人聯手殺敵的招式。樵漁雙俠,在那群雄中抖出了自己的真才實學,不但令神風教人、名門正派人士看得驚震、詫異,就是連奇俠、小魔女、甘氏三煞也看得欽佩不已。怪不得黑,白兩道上的人物,不敢去招惹這一對怪夫婦。小蛟兒和甘鳳鳳也同時感到:樵漁雙俠的武功,—直是深藏不露,以往見他們與人交鋒,並未抖出真正的本領,這一次才抖了出來。
雙方還沒正式交鋒,黃岐士所親手傳授武功、訓練出來的一流殺手——十名錦衣劍手,給樵漁雙俠和少女這麼一來,三死兩傷,就不見了一半,另外還添上一名護壇武士。
神風教的三十五名護壇武士一齊出動了,有的奔向少女,有的撲向樵漁雙俠,群雄中首先奔出來的是神掌餘羽的一批兄弟和丐幫中一群高手,眼見一場混戰群毆的大流血交鋒就要發生,小蛟兒急得大喝一聲:“大家給我住手!”這—聲,小蛟兒運用一身真氣吐出,如龍吟虎嘯,山林響應,大地震動,附近五里之內,莫不聽聞。在場的人們,更感到雙耳轟轟的震動,一時間不由全都停下來了。
群雄們只見一位十八九歲的青年步入空地,生得英氣逼人,神蘊異常,達就是小蛟兒。他向雙方的人一揖說:“在下斗膽請各位退下,有話要說。”
小蛟兒除了相熟的人認識他外,交戰雙方,幾乎沒人認識。就是餘羽、文石他們,也不認識,因為當時小蛟兒和甘鳳鳳在江西是以一對江湖郎中夫婦的面目出現。
餘羽和丐幫的人狐疑動問:“你幹嗎叫我們停止動手?”
“在下不願看見這麼多無辜的人喪失性命。”
奇俠慕容子寧這時在人群中說:“大家還是先退下,看看這位小兄弟怎麼說。”
奇俠慕容子寧,在當今武林中,不論名望、人品,都受黑、白兩道上的人敬重,他的說話,沒有人不聽的。無疑,在這一次圍剿神風教中,他是眾望所歸的一位領袖人物。所以餘羽和丐幫的兄弟都退下了。神風教的三位老者,更感到這位青年一身真氣奇厚無比,一時也不知道是敵是友,要是他能化解這場干戈,對神風教是非常有利的,單是樵漁雙俠和眼前的這位紅衣少女,神風教總壇就喪失了六人,何況各派掌門和奇俠夫婦等絕頂高手還沒有動手哩!所以三位老者也喝退了自己的人。
眾人都退下了,空地上只剩了少女和小蛟兒。三名老者不失一派尊師,一齊拱手相問:“少俠不知有何賜教?”
小蛟兒打量了三名老者一眼:“請問三位,誰是黃教主?”
三名老者互相望望,問:“請問少俠高姓大名?”
“不敢,在下小蛟兒。”
三位老者一時訝異:“什麼!?你就是小蛟兒?”
少女微笑說:“是呀!他就是你們千方百計要追蹤、捉拿的小蛟兒。”
一位老者頓時森森的說:“那麼,姑娘就是江湖上人稱的紅衣女魔了?”
“你說得半點不錯,我就是專找神風教麻煩的紅衣女魔,沒想到我們也會來吧?”
群雄們一聽,莫不動容。小蛟兒和紅衣女魔甘鳳鳳,絕大多數的人都不認識,也未謀面,但他們兩人,自出道以來,便驚震江湖,名動武林,端了神風教各處不少的堂口,火燒言家寨,踩平了福建總堂,尤其是最近一次,大鬧洞庭君山,擊敗了神風教第二號魔頭端木一尊,更令武林人士刮目相看。一時間鬧哄哄的碧桃崖下,全都肅靜下來,鴉雀無聲,大家都想聽聽這兩個武林後起之秀說些什麼。
三位神風教的所謂黃教主,也不禁心頭凜然,向後退了三步,盯著小蛟兒和甘鳳鳳問:“你們想說什麼?”
小蛟兒—雙月光,利如劍鋒,掃了他們一眼:“你們要不是黃教主,最好請他出來和我說話,沒你們的事。”
“你有話快說。”
三位老者,無疑都自認自己是教主。甘鳳鳳揚眉問:“你們三人都是黃老魔?”
其中一位老者喝叱:“斗膽!你敢對老夫們這般無禮?不想活了?”三位老者一時凝神運氣,衣衫無風自鼓脹。除非不出手,一出手就是石破天驚的一擊。
小蛟兒也暗運氣,滿布全身,對甘鳳鳳說:“鳳鳳,你先退下。”
“我退下幹嗎?要上我們一齊上,我怎麼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在這裡。”
“鳳鳳,那你千萬別先出手,我有話要跟他們說清楚。”
“那你快說呵!”
一名老者也說:“請快說!”
小蛟兒頓了一下:“我不管你們是不是黃岐士,既然你們自認是,我要說的,就是請你們自動解散神風教,你們自廢武功,向天下群雄謝罪,以免令生靈遭受屠殺,令這麼多人為你們枉送性命。這樣,在下向群雄求情,保存你們的性命。”
群雄中,首先是少林寺的智慧禪師點頭稱讚:“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少俠真是宅心仁厚,能夠如此,天下甚幸,武林甚幸,老衲可以代少俠向天下群雄求情,保全黃教主一條性命。”
那邊莆田少林慈雲禪師也合十稱善:“黃教主,少俠所言極是,老衲衷心勸教主自動解散神風教,自廢武功,免卻許多的人為你一人而無辜喪生,真是善莫大焉,阿彌陀佛!”
南、北少林兩位高僧一唱—合!群雄都不出聲了,就是一心要報父仇的神掌餘羽,也一時不語。
站在三名老者身後的五位錦衣劍手,其中一名面無表情的喝叱:“你敢要我們教主自廢武功?簡直是胡說八道。教主,讓我來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先廢了他的武功。”
這十個教主身後跟前的錦衣劍手,連樵俠也不敵,這名面無表情的劍手,竟敢口出狂言:要教訓小蛟兒。不是無知,就是太過狂妄,要不,他真的是一名深藏不露的絕頂高手。三名老者聽他這麼說,一齊點頭道:“也好!你來教訓一下也好,不過,這小子多少也是本教主的侄外孫,教訓一下他好了,切莫傷了他的性命!”
“是!”這名劍手連劍也不拔出,空手而出。不但群雄看得愕然,連奇俠一枝梅和小魔女也暗暗訝異,難道這名劍手有過人的絕學本領,敢一個人面對小蛟兒和甘鳳鳳?要不然其中定有古怪。
甘鳳鳳忍不住了:“你算什麼東西?你們連樵漁雙俠也戰不了,敢來教訓我蛟哥?讓我來先教訓你!”
“小丫頭!跟我滾開!”這名劍手“呼”的一掌拍出,掌法陰狠,掌勁凌厲,而且快如閃電,小蛟兒以飛快的手法,接了他這一掌,“蓬”的一聲,音如閃雷,雙方各自後退一步,都震出驚奇之色。
劍手點點頭:“你這小子是有兩下。怪不得能縱橫江湖,令我不敢小看你了。”
小蛟兒驚愕的問:“是你!?”
甘鳳鳳愕然:“蛟哥!他是誰?”
“鳳鳳,你快離開,我要是沒有看錯,他就是我們在廬山上碰到的那位黑衣老者,也就是殺害餘老寨主的兇手。”
甘鳳鳳一怔:“是他!?你沒有看錯?”
“鳳鳳,我早已聞出他身上的氣味了,只是一時不敢肯定,剛才的對掌,我相信我完全沒有看錯,就是他!”
“那他不就是黃老魔嗎?”
“是不是我不敢說。”
而無表情的劍手一時間,雙目也閃現—道驚奇的目光,脫口而問:“你們就是廬山上那一對中年商人夫婦?”
這一下,甘鳳鳳更加肯定了,問:“你一時是蒙面黑衣老者,—時又是什麼錦衣劍手,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不敢亮出真面目?要不,你就是黃岐士這魔頭,他們三個都不是。”
群雄聽了又是驚訝不已,這位劍手是黃老魔,那三位老者又是什麼人了?小魔女對慕容子寧說:“渾人,我看這名錦衣劍手,十有八、九是黃岐士化裝的。”
子寧問:“你敢肯定?”
“渾人,你聽不出他說話的口氣,也應該看出他那一掌拍出的聲威。”
“不錯!他掌法陰狠,掌力雄厚,是星宿海—派的武功。”
“渾人,那我們盯著他,別讓他跑了。”
這時,空地上又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兩位神態乖戾的老夫人,驀然出現,群雄們不知道她們怎麼而來,無聲無息,彷彿一下從地底升起來似的,小魔女驚喜了:“是我梵淨山莊的兩位姐姐來了!有她們出現,準認出這魔頭來,不會弄錯人了!”
來的兩位老夫人,正是為中原武林人士視為可怕的邪教中一代女魔頭,尤其是三小姐殺手玉觀音,在幾十年前,鬧得武林中人心惶惶,她幾乎每到一處,就是一場腥風血雨的災難,不知怎樣,她來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幾十年在江湖上再沒有人看見過她的蹤影。晚一輩的人可能完全不知道,但像智慧禪師,慈雲禪師、丐幫幫主等一批武林前輩,卻是知道的,他們有些擔心,不知這兩個女魔到來,對武林是禍是福。
這名錦衣劍手看見地賢夫人和玉觀音驀然而來,目露驚恐之色,但希望自己的化裝能騙過她們。地賢夫人卻寒森森地對他說:“畜生!給我將面具除下來!憑你這一副嗓子,你以為我聽不出來麼?”
玉觀音驀然出手,以不可思議的手法,一下將這劍手面具揭了下來,露出了—副陰鷙,兇殘的老者面目,這就是黃岐士的真面目,面目輪廓,依稀與黃玉鳳有點相似。
玉觀音說:“姐姐,真的是姓黃的這個小逆種。”
小蛟兒怔了怔:“夫人,三小姐,他就是黃岐士麼?”
地賢夫人說:“不錯!他就是。”
黃岐士在驚震中,腦子在飛速的轉動,兩位師叔的到來,自己能敵得—個,敵不了兩個,何況還有一個小蛟兒在旁。真的交上手,自己唯一隻有往莊內逃,只要一進了莊子,別說是兩位師叔,就是所有群雄,也逃不脫莊內重重的機關。至於他手下的三位護法長老和其他人,他就不顧了,最寶貴的是自己的生命。
黃岐士定了定神之後,向地賢夫人、玉觀音一抖說:“弟子叩見兩位師叔。”
地賢夫人冷冷說:“你別拜我,老身不敢有你這樣一位師侄,也不是你的師叔。”
“那麼說,兩位師叔要置弟子於死地了?”
殺手玉觀音怒道:“對付你這麼一個弒師叛教的畜生,用得著我和姐姐出手麼?”她轉頭對小蛟兒說:“小糊塗蛋,現在是你清理門戶,為你師父天聖老人雪恨的時候了,你還站看幹什麼?”
小蛟兒應聲是,對黃岐士說:“你準備吧,是自廢武功好?還是要我動手?”
玉觀音罵起來:“你真是名副其實的—個糊塗蛋,他會白廢武功嗎?”
黃岐士問:“弟子與小蛟兒動手,兩位師叔不插手?”
地賢夫人冷冷說:“放心,我們絕不插手。”
玉觀音補上一句:“只要你不打算逃跑,我們就不插手。”
黃岐士苦笑一下:“有兩位師叔在,弟子想逃也逃不了。”
“畜生,你明白這點就好。”
黃岐士心思:到時我不跑才怪。又說:“要是弟子敗了,自不必說,萬一弟子取勝,兩位師叔怎樣?”
地賢夫人不由盯了小蛟兒一眼,對黃岐士說:“畜生,你勝了小蛟兒,老身沒有話說,只怪他武功不濟,枉我師兄對他一片期望和臨終所託,我們也拍手而去,不再管你的事。至於你與中原武林的恩怨仇恨,我們更不想理。”
黃岐士暗喜:“兩位師叔也請放心,弟子勝了小蛟兒,也不會為難他,只求他離開這裡就夠了。”
玉觀音“哼”了一聲,對小蛟兒說:“小渾蛋,你別聽他一片胡言亂語,他心裡恨不得一掌就殺了你。你小心才是,別枉我大師兄天聖老人對你的期望,代他清理門戶。”
甘鳳鳳也說:“蛟哥!這個黃老魔連師父也敢弒殺,何況是你?你千萬可別手軟呵!”
地賢夫人又不由目視小蛟兒一眼:“小蛟兒,你要是有甘姑娘一半的心思,老身就放心多了!也不用老身和玉妹親自到來。”
小蛟兒不禁心頭肅然,一拜說:“請夫人、三小姐放心,小蛟兒不敢大意。”然後又向四周群雄拱拱手說,“各位前輩英雄請聽了,這是小蛟兒清理門戶之事,望各位前輩英雄們千萬別插手我們的交鋒,在下要完成天聖老人所託,親手處置這叛徒!”
一條人影驀然飄來,人落聲出:“小兄弟,你用心對敵好了,我們絕不插手。”眾人—看,是名動武林的小魔女。
甘鳳鳳高興的叫喊:“燕姨!”
小魔女一笑:“你這丫頭,我就擔心你在旁胡亂出手,妨礙你蛟哥交鋒。”其實小魔女擔心甘鳳鳳在旁有危險,黃岐士心陰手辣,很難保證他不突然向甘鳳鳳下手,以甘鳳鳳為人質,威脅小蛟兒、地賢夫人和玉觀音,所以不得不來。然後她向地賢夫人、玉觀音一拜說,“小妹拜見兩位姐姐。”
地賢夫人微笑:“燕妹,你怎麼變得這般客氣了?不符合你這‘魔女’的稱號呵!”
玉觀音問:“燕妹,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們這兩位姐姐的?”
“哎!兩位姐姐別這樣說,小妹只是不放心這甘丫頭。”
地賢夫人已知其意,斜視黃岐士一眼:“燕妹放心,要是這畜生敢向甘姑娘下手,老身馬上叫他筋骨全碎,生不如死。”
小魔女一笑:“小妹早知姐姐有防範,就不用出面了。”
玉觀音說:“燕妹,你來了也好,使這畜生再別想弄別的陰謀花招。”
小魔女對甘鳳鳳說:“甘丫頭,我們閃開,讓你蛟哥全心對敵。”
黃岐士見來了小魔女,心裡更是頓添寒意。的確,他心裡的確是想向甘鳳鳳突然下手,將她抓過來為人質,威脅小蛟兒,只要小蛟兒略有分心,他便可以驟下殺著,擊傷擊敗小蛟兒,那地賢夫人和玉觀音就不能不遵守諾言,不插手自己的事了。可是小魔女的到來,好像看穿了自己的打算一樣,粉碎了他這一計劃。甘鳳鳳有小魔女特意的保護,不論鬥智鬥力,自己恐怕都不是小魔女的對手,傷不了甘鳳鳳,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戰勝小蛟兒,勝不了,只有向莊子裡逃跑,才能挽救自己的性命。
小蛟兒向黃岐土說:“請!”
地賢夫人看得皺眉,玉觀音卻罵起來:“你這小糊塗,哪來得這麼多虛偽禮節?現在是生死交鋒,你以為在請客吃飯嗎?請請聲,還不出手,等到何時?”
可是黃岐士真是驟然出手了,一出手就是凌厲無比殺招,掌勁如泰山壓頂,直向小蛟兒的百會拍來,這一招是虛招也是實招,準備小蛟兒舉掌相接,可是黃岐士同時另—掌,極其刁狠,竟直拍小蛟兒肋下脾經大包穴。這兩處要穴,不論那一處給拍中,都是一掌斃命。
小蛟兒見黃岐士的掌法來得又兇又陰,—招靈猴身法躍了開去,先避其鋒,而黃岐士身形更是驟然欺近,又是雙掌凌厲拍出,小蛟兒只好以靈猴身法又一次閃開。正所謂高手交鋒,一招被動,就招招被動,黃岐土一連幾掌拍出,竟然逼得小蛟兒只有一味閃避,沒有還招的機會。要是其他人,恐怕早巳喪在黃岐士這幾招之下,幸得小蛟兒的靈猴身法,才幾次從死亡關前闖了出來。
地賢夫人和玉觀音看得暗暗皺眉,心想:這個小混蛋以往在梵淨山所學的武功拿到哪裡去了?只能一味的閃避麼?小魔女也為小蛟兒擔心起來,甘鳳鳳更是不必說,她拉著小魔女的手,著急的說:“燕姨!看來蛟哥不行呵!”
小魔女安慰她:“丫頭,彆著急,小蛟兒真的不行,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這四位老中小女魔,正在擔心著,只見小蛟兒抖出了幾招變幻莫測的靈猴身法,出掌反擊了。一出掌,就是梵淨山的天殛掌法,將黃岐士逼了回去,這樣,小蛟兒才穩住了陣地,出掌真正交鋒。四周群雄只看見小蛟兒和黃岐士身形變幻莫測,袖舞掌飛,宛如輕歌曼舞,姿態美妙。但一流的上乘的高手,如慕容子寧,少林寺的智慧禪師和慈雲禪師等人,卻感到兇險異常。
星宿海廣派的武功,陰柔、刁狠、歹毒,表面上似輕歌曼舞,姿態極美,其實是招招含凌厲無比的殺著,只要一給拍中,就屍橫地下,不死也重傷不起。智慧禪師見他們的武功越使越邪,在他們雙方的招式中,正氣蕩然無存,不禁暗念阿彌陀佛,我佛慈悲。至於其他群雄都看不出其中的兇險,認為星宿海的武功,怎麼像舞蹈似的,出招無力?他們哪裡知道,小蛟兒和黃岐士的生死,只在一剎之間,兇險萬分。
轉眼之間,他們交手近百招,仍分不出高下。但地賢夫人和玉觀音都看出來了,小蛟兒已漸佔上風,不禁面有喜色。論臨敵交鋒經驗,小蛟兒是怎麼也比不上黃岐士,但小蛟兒的無殛掌法,都好像是黃岐士掌法剋星,不論黃岐士的掌法多兇險、刁狠、歹毒。都給小蛟兒出掌化解,或者先封其招式,同時也出掌進招。要小蛟兒有黃岐士的臨敵交鋒經驗,恐怕早已將黃岐士擊敗。
黃岐士是越戰越驚,這是他有生以來碰上的勁敵。最後他抖出了一招“玉石俱焚”的招式,一時間掌影重重,志在與小蛟兒對掌拼內力了。黃岐士認為小蛟兒一身真氣再奇厚,總勝不過自己。在廬山時,小蛟兒一身的真氣是比黃岐士略遜一些,對掌,自己會給黃岐士震傷拍飛。但小蛟兒從廬山以來,已吸了一些高手的內力,尤其是在洞庭君山,端木一尊一身的真氣,已給小蛟兒吸去了八、九成,這時小蛟兒一身的真氣,比黃岐士不知深厚了幾成,再不是廬山上的小蛟兒了!黃岐士這一招玉石俱焚的掌法,是逼小蛟兒與自己對掌,所以當四掌一碰,雙方都使出了自己十成的功力。轟然一聲巨響,這真是石破天驚,罡風驟起,連地賢夫人、玉觀音、小魔女也為掌風所波及,衣裙飛揚。而甘鳳鳳雖然立在小魔女身後,都給這一道對掌的勁風,逼得喘不過氣來,要不是小魔女身子擋住了她,她恐怕給這股掌勁之風震倒在地。
響聲一過,群雄只見一條人影飛起,摔去了二丈多遠,一條人影在原地退後幾步,然後屹立不動,群雄都以為小蛟兒給震飛了,可是定神一看,不由驚駭異常,給震飛的竟然是神風教的教主黃岐士這個老魔,小蛟兒反而只後退幾步。小蛟兒感到自己心血亂翻,極力運氣壓了下來,黃岐士卻是一口鮮血噴出,顯然這老魔已受了內傷。他驚駭的望著小蛟兒,他怎麼也想不到小蛟兒一身的真氣,竟比自己更深厚,要是早知道,就不與小蛟兒對掌了!
在小蛟兒方面,要是不吐出自己十成的功力,將黃岐士震飛震傷,而是心裡早有準備,採取吸的方法,那黃岐士不啻為第二個端木一尊,一生修練來的功力,全部為小蛟兒吸盡,成為廢人。但小蛟兒缺乏臨敵急變的經驗,只將黃岐士震飛震傷了!
兩個人在一時間都怔住了!這樣,又顯出小蛟兒還是缺乏經驗。要是小蛟兒在這時奔過去,可以說也極易將黃岐士活捉了過來,但他怔住了,使老奸巨滑的黃岐士有了喘息的機會,一躍而起,袖中三把匕首,激射而出,分別向地賢夫人、玉觀音和小蛟兒飛去,黃岐士不敢奢望這三把突然發出的飛刀,能擊中地賢夫人、玉觀音和小蛟兒,但希望起到阻攔作用,好讓自己逃跑。所以三把飛刀射出後,他身形如電,向總壇飛逃而去。
果然三把飛刀擊不中地賢夫人和玉觀音,也擊不中小蛟兒。小蛟兒以靈猴身法閃開,地賢夫人和玉觀音只將衣袖一拂,就將飛刀拂落。玉觀音頓時大怒:“好奸滑的畜生,竟敢賭算我?我不將你生撕了不叫殺星玉觀音。”
黃岐士也在這剎那間,身形沒於總壇中,玉觀音正想追時,驀然聽到一聲巨響,驚天動地,山巒震動,一股粗大的塵土,夾帶著碎石斷木,沖天而起,四處橫飛,群雄一時失色,神風教人驚愕駭然,不知是什麼回事。只有各大門派掌門人和慕容子寧等人知道是什麼回事了,這是潛入神風教總壇的怪影、瘋顛雙怪得手了,一舉而炸燬了神風教總壇內的所有害人機關,不但毀了機關,也使一大片房屋倒塌,使神風教總壇變成了一片廢圩,處處是斷垣殘壁。
這一聲巨響,也是給群雄們一個訊號,是徹底殲滅神風教的時間了,首先江西一地的豪傑,在餘羽、文石的率領下,奔殺出來,跟著是丐幫、武當七子、江南武林世家公孫白帶人衝殺過來,四面八方的群雄也一齊而出,撲向那三個假教主和其他神風教總壇所有的人,高聲吶喊:“別讓神風教的人走了!”
黃岐士在爆炸巨聲中,一時驚震得心膽俱碎,—怔之後,又身形如流星,向南面的方向黃山、青雲山飛快出逃命了。這個老魔,身帶內傷,仍能逃走如飛,其武功不能不使人佩服,跟著在他身後,幾條人影奮起直追,更如流星閃,電、矯捷異常,他們是小蛟兒、地賢夫人,玉觀音和小魔女,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上乘絕頂高手,地賢夫人她們不讓這畜生走掉,要剷除這背叛門戶、弒師的逆賊,小魔女更不讓這魔頭逃掉,以免為害武林。
黃岐士身形剛到鳳凰松,這是一條峽谷,景色極美,林木蔥鬱,有一株一千多年的古松生長在山道旁,形如鳳凰起飛,人稱鳳凰松。黃歧士感到眼前人影一晃,有男女兩位老者,橫擋了他的去路,尤其是那老婦,一劍如驚虹掣電刺出,劍氣森森,將他逼了回去。
黃岐士一時驚震,這是武林少見的上乘劍法,驚問:“你們是誰?”
“嶺南雙劍。”
黃岐士更是駭然:“武林八仙中的嶺南雙劍?”
嶺南雙劍的鳳女俠說:“你知道了,就自動受死吧!”
這時,小魔女首先趕到了,—見嶺南雙劍,驚喜的說:“柳大哥,鳳姐姐,幸而你們守在這裡,不然,就真的讓這魔王跑掉了!”
跟著,小蛟兒、地賢夫人和玉觀音一齊趕到,形成了對黃岐士的四面包圍,黃岐士一看,這六個人,單是其中的一個,自己就難以取勝,何況自己身上還負傷,玉觀音恨恨說:“畜生!你還不自斷?真的要我出手嗎?”
地賢夫人卻突然出手,手中只用一支銀簪,就挑斷了黃岐士的兩條腳筋,說:“玉妹,何必跟這畜生多說,他很會跑,先挑了他的腳筋,看他還跑不跑的。”
黃岐士腳筋一斷,想跑也不能跑了,身形如一團爛泥,坐在地上。六個人中,只有小蛟兒和柳子仙看得不忍,柳子仙是俠義道上的人,感到地賢夫人出手太狠了,一劍挑死了他不更好,何必要挑斷他一條腳筋?小蛟兒是心宅仁厚,但想到天聖老人給他挑斷經脈,幽禁二十多年的慘狀,也就不出聲。
玉觀音也厲聲說:“畜生!你還不自斷,等到何時,要我出手,你就死得非常的慘了!”
黃岐士自嘆一聲:“好!我死!”他一掌向自己的天靈蓋拍去,頓時氣絕身亡。這一個危害武林近十年的一代魔王,終於在鳳凰松下自盡而亡,結束自己的殘生。
黃岐士一死,小魔女還想介紹嶺南雙劍給地賢夫人、玉觀音相識,慕容子寧和怪影帶著甘鳳鳳趕來了,怪影手中還提著一個黑衣人而來。甘鳳鳳首先問:“蛟哥!黃老魔死了沒有?”
小蛟兒說:“他已自絕而亡。”
小魔女奇異的問怪影:“你提這個人來幹什麼?”
怪影問:“你知不知這人是誰?”
“哦!?是誰?他才是黃岐士麼?”
“他不是黃岐士,卻是過去元朝皇帝宗宣的一位王子王孫,是現在瓦剌國的一位特使,黃岐士所以要稱霸武林,全是他一手策劃扶持。”
嶺南雙劍、地賢夫人等人一聽,都愕異:“什麼!?黃岐士還勾結了蒙古人?”玉觀音更恨恨地說:“這個畜生!早該死才是!怪不得他喪心病狂,弒師叛教,為禍武林了!”
慕容子寧說:“我們就是擔心兩位姐姐和小蛟兒一時心軟,放了這黃岐士,所以才提了這位瓦刺國的特使趕來,要是放了黃岐士,不但危害武林,也危害天下平民百姓。”
果然,黃岐士死後不到半年,瓦剌國就興兵犯境,發生了土木之變,將明朝的一個皇帝也捉了去。幸而武林這一次撲滅了神風教,使神風教不能舉眾響應瓦剌,擾亂中原,不然,就是于謙,也不能打敗瓦刺,神州大地,恐怕又歸蒙古人統治,歷史要重新寫過了。
武林人士事先撲滅了明朝的一個大隱患,功不可滅,但明朝皇帝是怎麼也不知道的,就是史書,也沒有人寫下。關於土木事變,就不是本書所寫的範圍了。
小魔女說:“那不快殺了這蒙古奸細,提來幹什麼?”
怪影點點頭:“不錯!黃岐士已死,留他不得,以免多生事端。”說時,舉手一掌,便取了這奸細的性命。
他們草草埋葬了這兩個屍體,互相寒暄幾句,嶺南雙劍首先告辭離去,跟著是地賢夫人、玉觀音和怪影相繼告辭。小魔女問小蛟兒和甘鳳鳳:“你們兩個今後打算怎樣?”
甘鳳鳳說:“燕姨,他當然跟我回巫山啦!因為鳳姨也答應跟我家住在一起。”
“哦!?那君山的事怎辦?”
“鳳姨在我們離開時,已宣佈解散湖廣堂的神風教了,將君山交給了丐幫,從此隱居山林,不想再捲入武林中的恩怨仇殺中去。”
慕容子寧點點頭:“這樣很好。”
小魔女說:“想不到丐幫冷手撿得了一個熱煎堆,便宜了丐幫,從此,這群叫化有個總窩了!那你們回巫山又打算怎樣?總不會也從此隱居山林,不過問江湖上的事吧?”
小蛟兒說:“燕姨!我也想從此退出武林,在家伺候母親。”
“小兄弟,你有這麼一身絕技,退出武林不可惜嗎?”
“燕姨!我再不想動用武功了!只想學我師父徐神仙他老人家一樣,不過問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不捲入武林中的是非仇殺,只想懸壺濟世,為天下傷病者解除痛苦。”
慕容子寧大喜:“小兄弟有此善舉,天下甚幸。可惜我醫術不好,不然我也真想學小兄弟一樣,懸壺濟事,解決人間苦難。”
小魔女說:“算了!你別行醫了,你這麼一個渾人,恐怕沒病給你醫成有病,小傷給你弄成大傷,救人變成了害人。”
小蛟兒和甘鳳鳳—笑:“慕容叔叔不會這樣的。”
小魔女說:“好了!我們趕回碧桃巖看那裡怎樣,至少向武林人士宣佈,神風教教主黃歧士已死,叫大家放心散去,不用擔心他再危害武林了!”
從後,小蛟兒果然退出武林,在巫山上隱居,不時在江湖上走動,為人治病救傷,不捲入江湖上無謂的恩怨仇殺中去。小蛟兒也遵循徐神仙三不醫的救人原則,除了沒狗肉吃不醫之外,其他兩條遵守,成為江湖上一代神秘莫測的巫山怪醫。
黃岐士一死,端木一尊失蹤,神風教徹底在武林中除名,江湖上又暫時平靜了幾十年,誰知以後又出了一個九幽老怪,殘殺武林人士,弄得群雄們又紛紛出動。欲知後事如何,請看拙作另一部長篇《神州傳奇》。
1994年12月23日深夜脫稿於佛山
(本書一些人物,將在《神州傳奇》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