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裡,我們依然去熟悉的地下室打電動,她佔著恐怖遊戲的機器不肯讓。身邊的小男孩們開始發出噓聲。她終於悻悻地咒罵著讓到一邊。
走上地面的時候,發現外面下起了滂沱的大雨。
春天的晚上,這樣的雨常常讓人措手不及。而又纏綿。
她拉著我堅持地跑到那家小超市,買了罐裝的啤酒。兩個人靠在玻璃門外面,溼淋淋地吹著冷風,喝完了啤酒。
她看著我,我知道她有話要說。果然她輕輕地俯下頭說,前段時間我請假去了一個海島。因為心情很糟糕。
是為了工作的問題嗎?
也許吧。很多人一樣都在偷懶,但是我不懂得掩飾就首當其衝。就我一個沒分到股票覺得很丟臉。可是再仔細想想,也不盡然就是為了這樣的細節。因為說到底,這份工作我從來沒有在乎過。
她的眼睛眯起來,獨自微笑。她說,也許是一種荒涼的感覺。那種一直隱藏在心裡的荒涼的感覺。就像晚上的時候去海邊,天上有星星的夜晚,能照亮沙灘,遠處環繞的群山,退潮後偌大的沙灘上一個人也沒有。在那裡看海,玩弄手中冰涼的沙子,聽潮水的聲音。坐得冷了的時候,站起身來,感覺周圍的沉寂太荒涼了。讓人心裡害怕。
她看著我。
我伸出手,猶豫著。
終於我的手指輕輕地觸及她的臉頰。那裡溼而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