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冷笑,目光落在她花瓣一般的唇上,她天生麗質,唇色漂亮,基本上只塗一層潤唇膏,很本色的漂亮,說話間,張合柔軟,在他眼睛裡,勾起一團火。顧相宜自然意識到危險,沉聲說,“放開我”
榮少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固定她的頭,吻了上去,顧相宜憤怒之極,用力地推他,卻沒辦法推動分毫,榮少含著她的唇瓣吸吮,兇狠地啃咬,彷彿想要咬破她的唇,嘗一嘗她的味道。顧相宜吃痛,榮少趁機,攻城掠地,纏著她的舌尖,顧相宜的頭動不了,也掙扎不開。
鼻息間,全是他的味道,還有淡淡的菸草味,顧相宜發覺自己如溺水的人,沉溺在這種窒息一般的氣息中,她不敢懷念,也不敢想起的味道。曾經讓她眷戀,令她纏綿。
從看見她第一眼開始,這就是他想做的事情,吻住她的唇,堵住她那些傷人的話,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什麼都不曾有過,他們依然是彼此熟悉的樣子。
他們依然是相愛的情人,他們還有一輩子,一直會這麼糾纏下去。
堵住那些話,也堵住了,彼此曾經的背棄。
吮吻不夠,沒關係,還有啃咬,撫摸不夠,還有揉捏,這種想要把人摺疊起來放在口袋裡的感覺,很傻,卻很痛快,顧相宜被他吻得透不過氣來,舌頭髮麻,怎麼都掙不脫。
她沒有試過這樣激烈的吻,好像要把人都吞嚥下去,這種無法解釋的難受,在眼前如開了花,碎了全部的星光,顧相宜難受之極,倏然咬下,榮少吃痛,微微放開她。顧相宜大口大口呼吸,唇被她吻得紅腫鮮嫩得如剛開花的玫瑰,顧相宜漲紅了臉,伸手就打。榮少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拉進懷裡,緊緊地擁抱著。
顧相宜委屈至極,拳頭在他肩膀不斷地捶打,口中習慣性地用法語罵他混蛋,她的聲音有哽咽之聲,他聽得心都疼了,只能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好好的,好好地擁抱她。
不管顧相宜怎麼打他,怎麼罵他,他都不放手。
絕對不放,為什麼要放手
這是他最愛的人。
他這輩子,刻在心裡最深的女人,他不曾想背棄,卻又真的背棄過的女人,他只想,再一次擁抱著她,給予她幸福,他最害怕,她的幸福,再和他無關。
她感受到他的痛苦,絕望,捶打的手,慢慢地停下來,她也打累了,承認吧,顧相宜,其實,你從來都不曾恨過他,哪怕一刻都沒有。
哪怕拿到支票,告訴自己,你要恨他,你也不曾真正的恨過他,從沒有。
你說,你已經忘記了他。
只不過是欺騙自己罷了。
她很委屈,眼淚不爭氣地落,鼻涕擦在他的襯衫上。
榮少抱著她,並不說話,一直沉默著,顧相宜也沉默,卻沒回抱著他,榮少也不在乎,只要她在他懷裡,他不在乎,這個女人是不是在恨他。
“那張支票,不是我給你的。”榮少輕聲說道,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解釋什麼,如果當年他看到支票,一定會把支票和機票都奪過來,顧相宜哪怕要去旅遊,也不會去瑞士,她可能更願意去澳洲,或者去荷蘭,或者在國內旅遊散心,“機票也不是我給你的,我沒看到我媽給的支票,我以為她只是給你機票,我也想你出去散心,我才說是我給你的。”
顧相宜一出事,他就快要瘋了,顧曉晨也快瘋了,原本那支票,她是要聽顧相宜的話捐出去,結果摔到他臉上,他才知道,那天顧相宜為什麼如此難過。他怎麼可能用錢,去衡量他們之間的感情,哪怕是分手,他也不會如此羞辱顧相宜,過去一幕幕,如電影一樣翻上來,顧相宜心裡堵了一塊地方,悶悶地疼。
支票和機票,從來不是她離開的理由,她也從不相信,榮少會給她一張支票,只是自己想要斷乾淨,當成是他給的,這樣自己就會更死心一些。
其實,不必解釋,真的不必解釋,特別是生了顧彤彤,這些事情,她就看淡了,過去的傷害在她心裡也淡了,愛和恨,都淡了。
“別說了。”顧相宜輕聲說道,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我從不怪你。”
她終究是捨不得他太難受,若是他太難過,她心裡也不好受。
榮少手臂又緊了緊,把她抱得更緊一些,有些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又知道該如何去說,最終,榮少咬牙,輕聲說,“相宜,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我結婚了”顧相宜說,試圖用這個理由來告訴自己,告訴榮少,他們不可能了,若在一起,一切又回到原點。
榮少身體一僵,肌肉裡的活力彷彿瞬間被冰凍,顧相宜心中莫名的,有些痠疼,榮少慢慢地放開她,顧相宜先想說些什麼,最後全部堵在咽喉裡。
他的眼光陰冷得如巴黎四月的風,顧相宜心想,這回算是徹底的完了,他是恨上她了吧,他這麼高傲的性子,讓他說出重新開始這幾個字已經很不容易。
她竟然拒絕了,他受不了吧。
“結婚”榮少冷笑,“是啊,你結婚了,你的生活和我無關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開,顧相宜看著他孤冷的背,心中如被什麼東西擊碎,真的很疼,很疼,那種疼痛,她自己都不想仔細去言說。
顧相宜靠在牆壁上,平復心中的悶疼,她試著給自己開導,這是正確的選擇,若是重新開始,又會遇到以前的問題,他們又回到原點。
當年為了他的母親,他拋棄過她一次,她害怕,他再一次拋棄她。就算選擇了她,背棄他的母親,榮少心裡也不好過,她不想他承擔這些。
快七年了,大家都平靜了,她也平靜了,有些事情,該放下就放下吧。
她歇了一會兒才回到餐桌上,已然不見榮少,顧曉晨說,他有些累,上樓去休息了,顧相宜心中一窒,怕是不想見到她吧,並不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