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白在田中姐妹的侍候下,漱洗完畢,用完民早餐,只見那服部玉子姍姍走了進來。田中春子和田中美黛子原先都是站在圓桌邊,含情脈脈的看著金玄白在用餐,可是一見服部玉子走了進來,立刻束手而立,兩眼低垂,不敢平視。
等到金玄白一用完早餐,田中美黛子恭敬地擰好手巾遞了上去,田中春子則勤快地收拾殘餚放在食盒內。金玄白擦完了嘴,田中春子帶著美黛子立刻便行了個大禮,悄悄退了出去。她們無微不至的動作,讓金玄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可是服部玉子卻認為是理所當然。
金玄白想起至今沒有聽到鐘聲,連忙問道:“玉子,你説的果真不假,我到現在還沒聽到過鐘聲。不過,紫燕要那座鐘做什麼?”
服部玉子道:“她只是救了那座鐘,並沒想怎樣,過些日子等朱大爺他們走了,就會還給寒山寺的。”
“這樣就好了,我去找蔣大哥,有件事要跟他談談!”
金玄白走向屋外,服部玉子隨在他的身後,不敢有絲毫逾距。
一出了房門,只見兩個盛裝麗人站在廊前,正在低聲説話,她們一見金玄白,立刻停住了交談,一齊斂衽行禮。
剎那之間,金玄白只覺眼前似乎燦放著兩朵名花,看得眼睛都幾乎花了,直到她們開口,他才發現這兩個美女就是秋詩鳳和何玉馥。以往,她們是勁裝打扮,如今副閨閣淑女的裝扮,更添幾分嫵媚和俏麗,倒使金玄白吃了一驚。
他似乎有點手足無措,慌張地還了一禮,囁嚅道:“原來是你們兩個啊!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秋詩鳳抿唇一笑,更是豔光四射。
何玉馥在金玄白麪前搔首弄姿了一下,笑道:“金大哥,你看我們這樣打扮,怎麼樣啊?”
金玄白很坦白的道:“漂亮!真的很漂亮。”
何玉馥得意地一笑,一臉歡愉之色。
金玄白本想告訴她,自己昨夜曾遇見白虹劍客何康白,卻破她一笑之後忘了一乾二淨。
面對這兩個儷人,當他從服部玉子處獲知她們已經同意要和玉子一起嫁給他之後,心情便起了變化,見到她們時,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自然,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反而有些隔閡、有些尷尬。
他輕咳一聲,平息一下情緒,道:“何姑娘,聽説你和秋姑娘兩個隨唐解元學畫,對不對?”
何玉馥頷首道:“我們一方面是學畫,另一方面則是看他繪十美圖。”
金玄白恍然大悟,道:“原來你們穿的這麼漂亮,竟是去讓唐解元入畫……”
秋詩鳳道:“才不是呢!我們打扮成這樣,只是為得讓大哥你多看兩眼而已,並沒其他的意思。”
金玄白心中一陣感動,道:“秋姑娘,謝謝你,我……我只是一個鄉野武夫,承蒙兩位姑娘如此錯愛,真不知道要説些什麼才好。”
秋詩鳳含情脈脈的望著他,低聲道:“大哥!你別妄自菲薄,你別忘了你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神槍霸王!”
金玄白哈哈一笑,只覺滿腔的豪情,把心底那份隱隱浮起的自卑感壓了下去,再也沒有不自在的感覺了。
何王馥又再度見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份男子氣慨,微微一愣,道:“大哥,你一身的英雄氣慨,我想,就算當年的楚霸王也不過如此,難怪秋妹妹會對你魂牽夢縈、日思夜想。”
秋詩鳳嬌嚶了一聲,不依地抓著何玉馥的袖子,道:“何姐姐,你還敢取笑我?昨天晚上你在夢裏還在叫着大哥的名字呢!”
何玉馥兩頰泛起紅暈,星目如絲,瞄了金玄白一眼,然後拉著秋詩鳳,道:“小妮子,你敢胡亂編派我,小心我撕你的嘴!”
她們兩人嬉笑地追打著,金玄白明知她們是鬧著玩的,也忍不住走向前去勸架,一邊一個拉了開來,她們則趁機偎在他的懷裏,不再亂動,彷彿已點被了穴道。
金玄白但覺胸臆之中充滿了幸福的感覺,鼻中嗅的是馥郁的芬芳,眼中看的是如花的玉靨,使他不由得眼現異采、心神沉醉。
秋詩鳳似乎不堪被他的炯炯目光逼視,長長的黑睫一陣眨動,隨即像簾子一樣的垂掛下來,把明亮的黑眸遮住,小巧的粉鼻輕輕顫動,紅唇有如一顆櫻桃般,顯得極為誘人。
金玄白心中一陣悸動,情不自禁地垂下頭去,雙唇含住了那顆紅色的櫻桃,瞬間,他只感受到秋詩鳳緊緊的抱著自己,似乎要把整個柔軟的身軀鑽進自己體內,接著,大腦一片空白,再也感受不到什麼了。
不久他的靈魂似乎在悸動,甜蜜的滋味充斥著全身,心扉敞開著,耳邊似有天籟傳來,使他幾乎想要振臂飛入雲端……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回覆過來,睜眼一看,發現秋詩鳳全身癱了似的,就那麼“掛”在自己身上,兩眼緊閉,滿臉通紅,紅唇微張,卻是在不停的嬌喘。
金玄白深吸口氣,只覺滿心歡喜,直到如今,他在面對秋詩鳳時,心底不時湧現的自卑感才完全地被驅除乾淨,睜大眼睛,他幾乎想要仰天長嘯。
可是回目一看,卻發現被自己左手摟住的何玉馥卻滿臉哀怨的望著,一雙星目之中似有無盡的愁緒。
金玄白心神一陣顫動,憐愛地凝視著她,緩緩的吻住她的紅唇,只聽得何玉馥發出一聲滿足的呻吟,緊緊地將他摟住……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金玄白才栘開了啜吸中的嘴唇,一張開眼,卻看到了服部玉子清秀的素顏就距離自己面前不遠。
金玄白吃了一驚,只見秋詩鳳和何玉馥偎依在自己懷中,就像兩隻柔弱的小貓,動都沒動一下。
服部玉子見到金玄白張開雙眼,似笑非笑地道:“少主,滋味如何啊?”
金玄白道:“美!美極了。”
服部玉子湊上前來,嘟起紅唇,道:“少主,我也要!”
金玄白雙手微張,道:“來吧!”
服部玉子撲了過來,踮起腳尖,投進金玄白懷裏,摟著他的頸項,輕輕地在他的唇上一吻,然後接下來是長長的深吻……
在這剎那,金玄白的腦海裏浮現起仇十洲所繪的(四季行樂圖)中的畫面,忖道:“等以後成了親,總得找個時間試試看那些招式管不管用……”
此時,他整個心神都已沉醉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齊冰兒,更忘了薛婷婷,至於他另一個未婚妻子——槍神的孫女則根本連影子都沒看過,當然不在記憶之中……
耳邊聽到秋詩鳳銀鈴似的輕笑,金玄白張開眼睛,看到她含羞帶怯的仰首望著自己,笑了笑,他還沒説話,何玉馥已湊在他耳邊低聲道:“你壞死了!”
金玄白微微一愣,這才發現自己的左手已不知何時順著她纖細的腰肢往下移動,正按在她的臀上。
他趕緊把那隻放肆的手縮了回來,故作正經地道:“玉馥,我交給你的那本《寒梅劍法補遺》,你有沒有好好的練習啊?”
何玉馥喜孜孜地道:“我是有在練,不過一直沒能掌握要訣,大哥,你再教我一次嘛!”金玄白道:“好!我再把這三招演練一次給你看,你可要專心學啊!”
何玉馥點了點頭。
服部玉子道:“少主,我把人召來,你也當著他們的面,再演練一下那三招魔刀……”
金玄白道:“唐解元不是繪了刀譜嗎?你讓他們按照刀譜練習,不就行了嗎?”
服部玉子道:“少主,那三招刀法裏的變化太複雜了,我們都很愚笨,一時學不來……”
金玄白道:“好吧!我就再教一次。”
服部玉子高興地道:“謝謝少主。”
她躬身向金玄白行了一禮,道:“少主,請這邊走!”
何玉馥高興地從金玄白懷裏跳了開來,隨在服部玉子身後,秋詩鳳卻一把抓住他的右手道:“大哥,你偏心!”
金玄白不解地問道:“我又怎麼偏心了?”
秋詩鳳道:“你教何姐姐劍法,教傅姐姐刀法,卻什麼都不教我,你不是偏心是什麼?”
金玄白牽著她的手向前行去,問道:“詩鳳,這樣好了,我也教你一套劍法,好不好?”
秋詩鳳搖了搖頭道:“我不要學劍法。”
金玄白訝道:“難道你想學槍法?”
秋詩鳳抿了下紅唇,道:“我要學你接暗器的那套手法!”
金玄白道:“你是説‘萬流歸宗’?”
秋詩鳳道:“原來那神妙的接收暗器的功夫叫‘萬流歸宗’啊?”
她笑了笑,道:“大哥,我就是想學這‘萬流歸宗’的功夫!”
何玉馥腳下一頓,回過頭來,道:“大哥,我也要學!”
秋詩鳳兩眼一瞪,道:“喂!何姐姐,你不要太貪心了好不好?明明已經有三招劍法等著你學,還要搶著跟我一起學‘萬流歸宗’幹什麼?”
何玉馥道:“你能學,難道我就不能學?大不了我把整套寒梅劍法教你就是……”
秋詩鳳道:“我可不稀罕,我要大哥另創一套劍法教我。”
何玉馥還未説話,只見秋詩鳳眨了下眼,她微微一愣,笑道:“大哥,你如果再創一套劍法,我也要學!”
金玄白聽她們吵來吵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忙道:“好好好!都學!只要你們肯用功,我一定把我的所學全部掏出來。”
他咧嘴一笑,道:“就怕你們到時候怕吃苦,那就不能怪我了!”
何玉馥道:“我發誓,絕對不會放棄,一定把功夫練好!”
秋詩鳳笑著道:“大哥,我也發誓,一定會練好你教的武功!”
服部玉子笑道:“少主,恭禧你收了兩個女徒弟,你有沒有興趣收第三個呀?”
金玄白皺了下眉,道:“我已經一個頭兩個大了,連你也來起鬨呀?”
三個美女一齊鬨然大笑,全都笑得花枝亂綻,燦得金玄白的眼睛都花了。
他暗捏一把冷汗,忖道:“難怪古人説‘齊人之福非福’,眼前這三個美女,我都不容易擺平,以後如果再多上幾個,豈不是要我的命?”
見到三位美女高高興興的地談著,他在思考著該向何人請教御妻之法,想著想著,已經走到了迴廊轉角之處,忽然見到兩個身穿素白衣衫,頭梳雙髻的少女就站在那兒,背靠著圓柱低聲説話。
那兩個少女一人捧劍、一人捧著琵琶,面貌生得清秀姣好,雖猶年幼,卻可知道再過幾年便會成為兩個美女,絲毫不比田中美黛子遜色。
她們一見到金玄白等人走了過來,立刻斂衽行了個萬福,左首那個稍為年長的少女,首先啓唇道:“婢女詩音見過三位小姐,向小姐們請安。”
右邊那個少女則説道:“婢女琴韻向姑爺和三位小姐請安。”
金玄白從未聽過有人叫自己“姑爺”,愣了下,凝神望去,發現這兩個少女有些眼熱,仔細一想,才記起她們是秋詩鳳的婢女。
在渡船口遇見秋詩鳳和何玉馥下船時,這兩名婢女一個捧著琴,一個拿著獸爐,下船時的輕功身法不錯。金玄白“哦”了一聲,不知要如何回答才好,只聽服部玉子“咯咯”笑道:“琴韻,看來你比詩音要聰明多了,説得好,等會兒有賞!”
琴韻大喜,躬身行禮道:“謝謝傅小姐賞賜!”
金玄白見到詩音的小嘴撅了起來,不禁笑道:“詩音,你別難過,等會傅小姐賞什麼,我也同樣的賞你一份,不會讓你吃虧就是了!”
詩音喜出望外的跪了下去,道:“多謝姑爺賞賜!”
金玄白右掌一翻,發出一股柔和的氣勁,把詩音的身軀託了起來,微笑道:“不要客氣,站起來説話!”
詩音和琴韻都曾在渡船口見過金玄白以一根樹枝將武當游龍劍客方士英手中的長劍擊斷,知道他的武功深不可測。
就因為這個原因,使得秋詩鳳和何玉馥兩人為之心儀不已,漸漸為金玄白豪放威武的男子氣概所吸引,而蓄意接近金玄白。
她們原先是被秋詩鳳安置在客棧裏,昨日黃昏才被服部玉子派人到客棧把她們帶回來這間庭園大宅裏。
這兩個少女年齡雖小,可是自幼和秋詩鳳一起長大,當然深深瞭解秋詩鳳的心意,而見到服部玉子和秋詩鳳、何玉馥親暱如同姐妹,立刻明白她們已取得妥協,要共侍金玄白一人。
詩音和琴韻兩人見識過金玄白的絕世武功,自然也明白秋詩鳳心動的原因,她們此刻見到金玄白高大威猛,而秋詩鳳滿臉春風,自然為她高興。同樣的,她們的心底也有了一份企盼,那份企盼將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慢慢形成……
詩音被金玄白髮出的氣勁托起,眼中閃著敬佩的神色,衷心地道:“姑爺的武功真高,恐怕已經是天下第一了!”
金玄白搖頭道:“天下第一談何容易?恐怕我再練三年,也不一定是漱石子的對手。”
太清門門主漱石子是武林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何玉馥和秋詩鳳當然清楚,不過服部玉子卻不大明白,問道:“少主,漱石子是誰?”
金玄白道:“漱石子是太清門的門主,一身玄門罡氣,天下無敵,二十年前便已是武林公認的第一高手。”
服部玉子問道:“少主,老主人在武林中排名第幾?”
金玄白道:“我師父沒有參加武林大會,不過,以他的實力來説,大概在二、三名之間。”
服部玉子吸了口涼氣,道:“老主人武功那麼高,還只能算上二、三名,那……”
她頓了下,隨即笑道:“少主,沒關係,那漱石子已經老了,你還年輕,再練三年、五年的也沒關係,早晚把這天下第一的頭銜給搶過來。”
何玉馥恍然道:“對呀!大哥,傅姐姐説的不錯,你年紀這麼輕,武功造詣已經這麼深了,再練幾年,漱石子一定不是你的對手。”
秋詩鳳也道:“哥!兩位姐姐説得對極了,你是槍神的嫡傳弟子,又是武當和少林兩派的長老級人物,一身武功兼具數派之長,再練幾年,包準可以打敗漱石子!”
金玄白心情豁然開朗,取過詩音手裏捧著的秋水劍,道:“走!我這就把寒梅劍法練給你們看!”
他們一行六人,穿過迴廊,從太湖石砌成的假山旁的小徑走過,來到天香樓的一角空地上。
金玄白脱下外袍,詩音立刻接下抱著。
他走了幾步,然後拔劍出鞘,頓時一泓秋水漾動,映日閃出波光,接著見他反手一擲,劍鞘已插在地上,沒入土中半寸。
服部玉子伸手拍了兩下,何玉馥和秋詩鳳當她在鼓掌,豈知掌聲未歇,從草叢、樹上、石後、鑽出了三、四十個身穿灰衣、背背長刀的彪形大漢。
他們見到金玄白,全都單足跪地,道:“屬下見過少主!”
金玄白聽到這些忍者,以流利的漢語整齊劃一的説出同樣一句話,心中頗感驚訝,於是劍刀向下,抱劍欠身道:“各位請起。”
那些忍者立起,遠遠圍成一個半圓,目光炯炯的凝視著金玄白,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極為凝重。何玉馥、秋詩鳳以及詩音、琴韻都在渡船口見過那些黑衣蒙面、滿身殺氣的忍者,只不過當時他們由田中春子帶領,人數也僅有十三個而已。
此刻有三、四十名的忍者,每一個人都是剽悍健壯、一身殺氣,使得她們看了有些不安,弄不清楚這些人為何跟服部玉子一樣,稱呼金玄白為少主。
服部玉子原先並沒跟她們解釋,此時雖見她們神色不安,卻也找不到機會解釋,只得道:“兩位妹子,你們專心觀看少主練劍吧!有什麼問題,我等一會再向你們解釋。”
何玉馥和秋詩鳳對望一眼,一齊點了點頭,全都把視線投注在金玄白身上,對那些灰衣大漢視若無睹。
金玄白左手一掐劍訣,長劍一翻,道:“第一招!”
秋水劍一動,隨著劍影閃爍,何玉馥只見劍上浮現朵朵梅花,第一招的九朵,變化為第二招的十朵,直到第三招,劍芒“嗤嗤”直響,突射出近三寸的芒尾,竟然凝結有十一朵梅花之多。
何玉馥看著看著,眼眶濕潤起來,忖道:“大哥的功力真是深厚,我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練成讓劍上生花十一朵之多……”
金玄白使完了三招寒梅劍法,深吸口氣,以氣御劍,剎時,只見那柄秋水劍被一隻無形的手託著,放進五尺之外的劍鞘裏。
他露出的這一手,把所有的人都看呆了,可是金玄白自己卻暗叫一聲慚愧,知道自己的功力還是不夠,以致只能控制寶劍飛出這種距離,如果劍鞘再遠離二尺,那麼自己就會當場出醜了。
秋詩鳳和何玉馥看得如痴如醉,詩音突然脱口道:“飛劍!”
傳説之中,劍仙能使飛劍,可在十里之內取人首級、猶如探囊取物,詩音聽過不少關於劍仙的故事,在她的印象中,詩仙李白都是一個可使飛劍的劍仙。
如今一見金玄白施出初練的“御劍飛空”之術,在一怔之下,立刻脱口説道。
秋詩鳳駭然失色,旋即大喜,奔了過去,道:“哥!你練成了飛劍?”
金玄白這時才聽出她把原先對自己的稱呼減了一個字,從“大哥”變成了“哥”,更顯出她對自己的親暱程度。
他伸手拔起插在地上的長劍,遞了過去,道:“我修練的時間不夠,火候還差得遠。”
秋詩鳳接過秋水劍,正要説話,卻陡然發現不知何時園中男男女女的來了一大堆,幾乎超過一百人。
那些後來的人也都是身穿灰衣,背上背著狹長形兵器,全部都是在金玄白練劍時悄然出現的。
秋詩鳳只覺默然走回何玉馥身旁,側首望了望服部玉子,但見她神色自若,身邊不知何時,站著田中春子和田中美黛子兩人。
秋詩鳳曾經見過田中姐妹,並且聽服部玉子介紹過,她們是金玄白的貼身婢女,侍候他的起居生活。
不過此刻見到她們也換了一身灰衣,捧著柄長長的似刀非刀、似劍非劍的兵刀,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服部玉子神色凝肅的取過田中春子手中的武士刀,緩緩走到金玄白麪前,道:“少主,請以此刀向屬下等展示三招無敵的刀法。”
金玄白接過武士刀,斜斜插在腰帶上,沉聲道:“各位,天下沒有無敵的刀法,任何刀法都有破綻,只不過我傳你們的這三招刀法完全以快、狠、準為刀法的心訣,把繁雜的虛招全部摒棄,每一刀出去,都要把它當作生命中揮出的最後一刀,如此才能產生力量。”
他拔出武士刀,單手高舉,這時,一陣微風拂面吹來,他的靈智一動,道:“第一刀,迎風一刀斬!”
話聲出口,刀光直劈而下,尖鋭的嘯聲響起,如同蒼穹裏劈下的一道電光,威勢懾人至極。
漾動的刀光,射出的刀芒,彷彿將人的心志劈為兩半,隨著長刀的劈落,地面灰土翻騰,一條深約五寸的細長上溝霍然形成。
那一百多名忍者全都倏然色變,傾身往後,本能地想要閃躲開去。
金玄白一刀劈下,劃了個半弧,武士刀取斜角劈出,腳下已側移三步,隨著刀光閃爍如電,他高聲喝道:“第二招,破嶽一刀斬!”
第二招施完,他一收長刀,刀刀向下,斜斜從左側舉起,刀身映著日光,劃出一條圓弧形的軌跡,直到頭頂,然後疾走兩步,挾著強大的刀勢,自右向左回劈而下,刀光泛起一個優美的弧線落下,刀氣縱橫,瞬間消失,而他手中的長刀也已經收回鞘內。
園中一片靜寂,似乎連風聲都不敢吹過這裏,每一個人都像看一場讓靈魂都會震撼的表演,雖然精采萬分,卻在一時之間無法從情境中走出,而發生任何反應。
金玄白拔出插在腰上的武士刀,道:“這第三招我還沒想出名字,不過這三招只是分解動作而已,如果以我的能力使出,速度要快十倍……”
話聲一完,他陡地沉喝一聲,武士刀再度出鞘,在眾人眨了兩次眼睛的速度下,連揮三刀,接著便又回刀入鞘……
何玉馥和秋詩鳳只覺毛骨悚然,幾乎被凌厲的刀氣逼得喘不過氣來,一直等到金玄白收刀入鞘,何玉馥才喘了口大氣,道:“這種刀法大可怕了……”
金玄白朗聲道:“刀者,兇器也!我這三招刀法全是用來殺人的,當然可怕。”
他把武士刀拿在手裏,道:“你們沒有練過內功,力道不足,可每天揮刀一千下,鍛練腰力和腕力,一個月之後,自然會有成效。”
那一百多名忍者全都雙足跪下,心悦誠服地朝金玄白磕了個頭。
金玄白道:“各位請起!不必客氣。”
服部玉子走了過去,道:“少主,第三招刀法,屬下想取名‘圓月一刀斬’,可不可以?”
金玄白這第三招刀法,原是利用九陽劍法中的昇陽之劍,劍走圓弧,象徵日行穹空之形,眼下聽到服部玉子之言,曉得她誤認為自己取的是圓月高升之意。
不過他卻不能明白指出她的錯誤,只得點了點頭,道:“很好,就叫‘圓月一刀斬’好了!”
他這三招刀法,日後傳進東瀛,成為伊賀流的鎮派刀法,並且衍生了六招,變成所謂的圓月殺陣。
服部玉子接過武士刀,揚聲道:“各位,你們既已見識過少主的絕世刀法,應該趁記憶猶新之際,立刻下去各自練習!”
她的話一説完,那一百多個忍者立即紛紛散開,轉眼之間便走得精光。
秋詩鳳奔向金玄白而來,道:“哥,這種刀法威力太大了,我也想學,你教我好嗎?”何玉馥也湊上來道:“哥!你也教我……”
金玄白還沒説話,陡地覺得靈識一動,彷彿感應到有人從遠處偷窺。
他的目光一閃,把靈識提升至最高的境界,果真發現牆外某處有人凝神望向此處。
服部玉子見到他的神態怪異,走過來問道:“少主,你怎麼啦?”
金玄白臉色一變,道:“我發現好像有人從遠處窺探此處……”他深吸口氣,道:“你們留在這裏不要動,我去看看就來!”
話聲未落,他已騰空而起,像只大鵬鳥般飛上了假山,一個起落便已掠出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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