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玄白想不到“追龍”的意思是代表追查七龍槍,而不是追查皇帝的行蹤。
他暗忖道:“或許是這裡面有個‘龍’字,所以讓張永、蔣弘武、諸葛明那一夥人會聯想到龍的代表者,以為這個組織會對皇帝不利,難怪截獲飛鴿傳書之後,會如此的緊張……”
何康白不知道他心裡想些什麼,繼續道:“這些年來,追龍小組潛伏於各地,混入各個階層之中,吃盡千辛萬苦,卻不斷的遭受錦衣衛和東、西廠的追緝迫害,所以當我接獲追龍十七從蘇州發出的飛鴿傳書後,立刻從南京趕來蘇州,結果一路上碰到不少錦衣衛在追查此事……”
他揮了揮手道:“昨天,我遇到西廠派出的雷神樂大力和電將魏子豪率領近五十名的好手,住宿在南京城外的鴻賓客棧,於是我便和來自巨斧山莊的歐陽旭日、歐陽朝日兩兄弟入內查探,獲悉西廠提督谷大用此次派遣他們前來,目的便是要對付追龍小組,所以我們便分開行事,他們兄弟留在南京,我則趕來和追龍十七號會合。”
金玄白問道:“何大俠,追龍十七號是誰?雷神和電將又是什麼人?”
何康白搖了搖頭,道:“我從沒見過追龍十七號,到了蘇州後也沒找到他,所以不知道他是何人。”
他略一沉吟,道:“那雷神樂大力和電將魏子豪兩人與風神吳恕、雨將田璧雙並稱為四大神將,是谷大用手下的四大高手,這次他能派出兩人,可見奸宦谷大用對於追龍小組勢在必得……”
金玄白淡淡一笑道:“他們弄錯了方向,只要追龍小組從此消失,就沒什麼關係了。”
何康白道:“哦?追龍小組要從此消失了?”
金玄白點頭道:“追龍小組成立的目的既是為了追查槍神等四位先師的下落,那麼如今已經找到了,追龍小組又有何理由要繼續存在?
何康白猶豫了一下,道:“可是……”
金玄白道:“何大俠,請你將訊息傳回七龍山莊,就說七龍槍此刻就在我的手裡,關於四位先師的情形,以及他們埋骨的所在,我完全知悉,希望追龍小組的所有成員,能在最短時間裡到蘇州來找我,我自然會將先師楚風神、歐陽珏留下的遺書交給他們的後人。”
何康白想了一下,點頭道:“好!貧道立刻就去蘇州城找到追龍十七號,向七龍山莊發出訊息……”
他頓了頓道:“金少俠,貧道這回趕來木瀆鎮,是因為沒有聯絡上追龍十七號,復又聽人說大批錦衣衛來木瀆鎮緝拿要犯,所以才存心趕來查探消息,誰之卻見到白虹劍在此子手中,而他正被錦衣衛的爪牙圍攻,所以我才出手相救,不料竟然看到故人之子,並且更幸運的能夠找到你……”
金玄白也覺得這是一種巧合,想了一下,問道:“何大俠,你既然對錦衣衛如此熟悉,那麼應該知道張永這個人吧?”
“張永?”何康白臉色一變,道:“金少俠,你聽過京城八虎嗎?”
金玄白搖了搖頭,道:“我只聽蔣大人提過什麼九千歲……”
“九千歲就是奸宦劉瑾。”何康白道:“圍繞在皇帝身邊的一群奸宦,在北京城裡無惡不作,橫行霸道,其中勢力最大的八個人,被人稱為‘京城八虎’,這八虎以司禮太監劉瑾為首,黨夥包括馬永成、谷大用、高鳳、羅祥、魏彬、丘聚以及張永等人,其中馬永成掌東廠、谷大用掌西廠、張永便掌控錦衣衛……”
金玄白恍然道:“喔!原來如此。”
他仰首望著夜空,整理了一下思緒,把這些天來跟張永等人一起的事仔細地想了一遍,隱隱覺得其中頗有蹊蹺,但是卻又想不出其中的關鍵所在。
他暗自思忖道:“蔣大哥曾經說過張永時時怕人暗害,莫非他們如此禮遇我,是為了要拉攏我對付其他的太監?”
何康白沒注意他心中在想些什麼,繼續道:“那劉瑾原是宮裡一個敲鐘的小太監,出身陝西興平縣鄉下,因為家境貧寒,才淨身入宮,豈知他得到了侍候東宮太子的機會,竟然用盡手段,取得太子的歡心,於是對他極為信任,等到太子登基為皇帝之後,更加寵信他,因而劉瑾聚合其他七名奸宦組成強大的勢力集團,一方面建豹房供武宗皇帝酣酒嬉樂,另一方面則趁機掌握軍政大權……”
金玄白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何大俠,請問,當今的皇帝叫什麼名字?”
何康白道:“武宗皇帝姓朱,叫朱厚照。”
“喔!”金玄白道:“朱厚照,不是朱天壽!”
何康白訝道:“朱天壽是誰?”
金玄白道:“那是張永的一個親戚。”
何康白一愣,試探地問道:“金少俠,你和張永見過面?”
金玄白點了下頭,差點便要脫口說出張永就在湖邊水莊裡,卻又把這句話吞了進何康白道:“京城八虎中,據說張永常遭劉瑾責罵,曾經數度要把張永趕走,還有一次甚至要派人砍張永的頭,逼得張永跪在劉瑾面前兩個時辰,痛哭流涕的表明對劉瑾的忠誠,這才倖免於難……”
金玄白微微一怔,道:“這種事是屬於宮裡的秘辛,不何大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何康白道:“這些消息都是天師教邵元節邵真人跟我師父說的。”
何康白慢慢的解釋了一遍,金玄白才知道當年槍神等四大高手失蹤之後,武當、華山等三大門派的掌門和巨斧山莊的歐陽夫人曾在七龍山莊會合,決定以他們為核心,組織一個追龍小組,滲入各地去追查失蹤四大高手的下落。
這個組織本來跟朝廷毫無關係,完全是在武林中進行追查,可是由於他們是以飛鴿傳書的方式傳遞消息,因此常有鴿子失蹤的事發生。
那些失蹤的鴿子落入官府之手,很快便被上呈到東廠、西廠、錦衣衛等特務組織,因此引來許多錦衣衛將軍校尉或東、西廠的檔案追查。
這種追查的範圍,遍及到社會的各個層面,因此也引起追龍小組的注意,於是當下緊急開會,決定暫停一切活動,以免被廠衛視為頭號目標。
就在那個時候,武宗皇帝敕封天師敦道士,於是憑藉著護國妙法真人的名義,正一派的道士便能出入豹房,傳授皇帝房中術。
邵元節是三十六名護國妙法真人的師叔,年紀雖不大,輩分卻是極高,由於他早年曾隨華山大俠練過兩年武功,且又是華山大俠的一房遠親,於是盛騎便親自出馬,找到了邵元節,因此得悉許多宮廷秘辛……
金玄白點頭道:“喔!原來是這麼回事!”
他摸了下腦袋,道:“那什麼護國妙法真人被我一口氣打傷了四個,看來我跟天師教是結下了仇,那個邵元節可能是陶真人的徒弟,他看到我,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何康白道:“邵真人心胸寬闊,他一定不會計較那種小事,不過,貧道倒要勸金少俠,像張永、馬永成等奸宦都是虎狼之人,你最好距離他們遠一點,免得以後會中了他們的算計。”
金玄白道:“何大俠請放心,我自有分寸。”
他想起張永許下的重酬,當下對於朱天壽的身分起了懷疑,不過再怎麼想,他都沒把朱天壽當成朱厚照,因為如果朱天壽是皇帝的話,又怎麼有可能輕率的離開北京成呢?
他搖了搖頭,甩掉那份胡思亂想,決定如今有這個機會讓自己賺下供養妻室的銀子,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否則要他再回去打柴、每月賺二兩銀子,又如何供養那幾房末過門的妻室?
何康白不知他搖頭是做什麼,問道:“金少俠,總之你和虎狼為伍,定要小心才是。”
“這個我曉得,”金玄白道:“他們就算是利用我,我又何嘗不是利用他們?否則我單靠五湖鏢局副總鏢頭的那個職位,賺下了幾個錢,將來要如何供養妻兒?”
何康白苦笑道:“少俠所想的也有道理,想我們武林人士,一無田產,二不營生,除了做護院、做鏢師之外,還能做什麼?我們既不能進入官府作鷹犬,又不能到廠、衛去混,日子也只得越過越苦了……”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道:“這十多年來,七龍山莊耗盡了人力物力,幾乎將要面臨斷炊的地步,我們華山若非還有點山產,每年賣幾百兩銀子,日子也很難過,所幸現在找到了你,追龍小組的任務可以結束了……”
金玄白聽他說得悽慘,毫不考慮的便從懷裡掏出蔣弘武塞給他的那個錦囊,解了開來,從裡面取出那張五千兩的銀票遞了過去。
何康白接過銀票,藉著淡淡的月光一看,登時嚇了一跳,顫聲道:“你……你這是做什麼?”
金玄白道:“這五千兩銀子是我的一番心意,請何大俠收下,作為追龍小組的運作費用……”
何康白道:“這怎麼可以?如此大的一筆錢……”
金玄白笑道:“這是錦衣位蔣大人從什麼按察使洪大人那裡敲竹槓敲來的,他借花獻佛送給我,我又轉送給七龍山莊,有何不可?請大俠收下,聊表在下一份心意。”
何康白揚了揚手裡的銀票,笑道:“既是貪官之物,我就不客氣的收下了。”
金玄白見他把銀票揣進懷裡,也一笑把錦囊放入懷中,道:“何大俠,你晚上住在哪裡?”
何康白道:“我投宿在城西的大發客棧,大概三天之內不會離開,因為我一來要跟師父和歐陽兄弟會合,二來要找我女兒。”
金玄白道:“我住在拙政園,不過這兩天住在天香樓房的園林裡,你如果要找我,可以去找蘇州衙門的大捕頭王正英,他可以帶你去找到我。”
何康白點了點頭,道:“金少俠,你和錦衣衛的人一起,總之要小心點……”
話聲一頓,問道:“對了,金少俠,不知你是否聽過江南三女俠的名號?”
金玄白一愣,隨即想到了何玉馥,當下一拍腦袋,忖道:“我怎麼反應這麼遲鈍?何玉馥既是出身華山,又是掌門的嫡傳弟子,恐怕便是白虹劍客何康白的女兒了。”
果然何康白得意地道:“江南三女俠中的逸電何玉馥,便是小女。”
金玄白“喔”了一聲,本想把何玉馥的下落告訴何康白,可是不知怎麼,竟然一陣心虛,沒有說出口。
何康白沒有察覺出他的神色有異,道:“我那女兒也夠可憐了,自幼喪母,由我師嫂將她扶養長大,去年隨我師嫂返回高淳孃家,結果竟被她闖出個逸電女俠的名號,真是不簡單了……”
金玄白覺得有些尷尬,趕忙把話岔開,道:“何大俠,這次薛士傑是隨她的姊姊薛婷婷一起來到蘇州的,你是否想要見一見她?你想見她的話,我會轉告她到大發客棧去看你。”
何康白微微一怔,隨即搖頭道,“事過境遷,人事全非,為了避免尷尬,我還是不要見她,免得引起我心底的傷痛……”
金玄白正待說話,突然神識一動,拔地而起,躍高三丈有餘,然後在空中連跨六步,站在一株高達四丈開外的大樹頂梢,往下面大街望去。
何康白看到金玄白鬼魅似的消失在眼前,仰首望去,正見到金玄白在空中跨步而行,如同凌空渡虛,此時冷月當空,仰望上去,彷彿神仙中人,更似要飛往廣寒宮而去,讓人見到之後,心底下由起了一陣悸動和崇敬。
何康白只覺全身毛髮豎立,通體起了一陣雞皮疙瘩,凜然忖道:“他這是什麼輕功?既不是少林的凌空渡虛或一葦渡江,又不是武當的八步趕蟬,更非江湖上常見的草上飛,那麼是……”
意念尚在腦海盤桓,他的眼前一亮,金玄白己從樹梢躍落,出現在他的眼前,低聲道:“何大俠,你快走吧!他們趕來找我了。”
何康白知道不能再停留下去,抱拳道:“金少俠,貧道就此別過,如果有消息,貧道會很快跟少俠聯絡。”
金玄白抱拳道:“後會有期。”
何康白不再多言,轉身朝山裡掠去,很快便消失無蹤。
金玄白從地上拎起昏睡未醒的薛士傑,飛身往下掠去,還未到大街,便已截住了蔣弘武和薛婷婷、江鳳鳳三人。
蔣弘武一見金玄白,登時大喜道:“金老弟,總算找到你了,薛姑娘可急死了。”
薛婷婷看到金玄白,臉上一紅,問道:“金大哥,我弟弟他……”
金玄白解開了薛士傑的穴道,將他交給薛婷婷,道:“薛姑娘,你這個弟弟真該好好管一管了,年紀輕輕的不學好,竟然學大人賭錢,輸了還要耍賴……”
薛婷婷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抓住了薛士傑,伸手便給了他一耳括子,薛士傑穴道剛被解開,捱了這一巴掌,頓時眼冒金星,痛得他“哇哇”大叫。
金玄白看到他那樣子,突然覺得心中一冷,忖道:“就算我依照師父的吩咐,娶了薛婷婷,將來這個膽大包天的小混球也是個大麻煩,真是令人頭痛……”
他從懷中取出鐵冠道人留下的那封手書,交給了薛婷婷,道:“薛姑娘,這封先師留給令堂的信函,就交由你帶回青城,明日一早,希望你和江姑娘帶著小杰儘速回山,短期內不要再下山了……”
薛婷婷接過信函,微微一愣,還沒說話,只聽江鳳鳳道:“金大哥,剛才張大人不是說要我們留在這裡嗎?為何現在要趕我們回青城去?”
金玄白道:“此刻蘇州城內局勢混沌,頗有風雨欲來之勢,你們留在這裡非常危險,尤其是小杰,到處闖禍,實在很難分神去照顧他。”
江鳳鳳道:“可是有你在呀!你的武功高強,定然可以保護我們,還怕什麼?”
金玄白苦笑道:“我已經答應張大人,要作為朱大爺的保鏢,勢必全天候的守護著他,所以無法分心照顧你們,為了你們的安全,最好還是回青城去……”
他望了薛婷婷一眼道:“關於先師為我定下的親事,比較起來,還是薛大俠夫婦的意見比較重要,如果他們願將薛姑娘許配給在下,當然我是求之不得,可是萬一他們仍然只鍾意峨嵋歐定邦,在下也只有為薛姑娘祝福……”
薛婷婷怔怔地望著金玄白,星眸之中似乎起了一層霧,也不知她心中在想些什麼,可是江鳳鳳卻嘟起了嘴,道:“金大哥,你不是說歐定邦是個騙子嗎?怎麼現在又改口了?”
金玄白道:“我沒有改口,只是我認為人和人的緣分是無法強求的。薛姑娘,令尊和令堂如果垂愛歐定邦,認定他便是乘龍快婿,那麼在下就算傾力毀去峨嵋,殺了歐定邦,對事實也無補。”
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當年何康白和盛殉的那段戀情在腦海之中又如電光閃過,使他感觸良多,眼中射出凌厲的鋒芒,道:“如果我和薛姑娘有緣,而薛大俠夫婦也同意這樁婚約,那麼別說是峨嵋來搗亂,就算是九大門派的掌門人一齊出手干預,在下也會一舉將之摧毀。”
蔣弘武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吭聲,這時鼓掌道:“好!這才是霸王的豪氣!”
薛婷婷不知是受到感動,抑或是其他什麼原因影響到了情緒,此刻竟然珠淚盈盈,敘衽深深一福道:“多謝金大哥抬愛,婷婷感銘心中,永難忘懷,就依大哥之言,明日當隨趙大人趕回青城,無論家父如何決定,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是我敬愛的大哥……”
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金玄白很清晰的看到從她那長長的黑睫落下的兩串淚珠,就如同兩串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如此的動人心扉。
金玄白忖道:“我讓她就此回去,不知道是對還是錯,難道我不該努力的爭取這門婚事嗎?”
薛婷婷一拉薛上傑的手,道:“大哥,我們先下去了。”
金玄白只覺心頭一熱,叫道:“婷婷、江姑娘,你們等一等。”
他伸手入懷,把那兩個得月樓蔣弘武和諸葛明給的錦囊掏了出來,將裡面仍裝有銀票的錦囊遞給薛婷婷,另一個僅剩一顆明珠的錦囊則給了江鳳鳳,道:“這是大哥給你們的見面禮,請你們務必收下,最低限度可以做個紀念。”
薛婷婷和江鳳鳳收起錦囊,向金玄白欽衽致謝,薛士傑卻伸手道:“金大哥,我呢?你也得送我見面禮呀!”
江鳳鳳曲指在他腦袋上敲了下,道:“送你一顆糖炒栗子!”
薛士傑兩眼一翻,嚷道:“江鳳鳳,你幹嘛打我?你這惡婆娘,如此兇悍、討厭,保證你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做個老姑婆……”
江鳳鳳伸手便點住了他的啞穴,瞄了金玄白一眼,拉著薛婷婷轉身走去。
蔣弘武低聲道:“老弟,我看這個小姑娘也看上你了。”
金玄白苦笑道:“她是看上了風流瀟灑的朱公子,又怎會把我這粗人放在眼裡?”
蔣弘武神情古怪地道:“不會吧?”
金玄白道:“怎麼不會呢?她在集寶齋裡便收了朱瑄瑄的禮物……”
他見到諸葛明和長白雙鶴飛身奔了過來,又道:“不相信的話,可以問諸葛大哥。”
諸葛明和薛婷婷擦身而過,不過見到金玄白和蔣弘武站在路邊說話,也沒攔住她,老遠便叫道:“金老弟,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強敵?”
金玄白還沒答話,蔣弘武已迫不及待的道:“諸葛兄,朱郡主真的在集寶齋裡買首飾送給兩位姑娘?”
諸葛明領著長白雙鶴到蔣弘武之前,頷首道:“的確有這件事。”
蔣弘武一愣,道:“這丫頭是什麼意思?”
諸葛明冷笑道:“他女扮男裝扮久了,總以為自己是個男人,見到漂亮的女孩子,當然要表示她風流瀟灑、慷慨多金的一面,買首飾送人是非常自然的事。”
蔣弘武繃著一張馬臉,道:“真是胡鬧!這個丫頭,真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諸葛明道:“張大人說了,她若是再胡鬧,就派人押她回湖北,交給王爺嚴加管束。”
他的目光一閃,望向金玄白,道:“金老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是不是遇到了強敵?那人又為何要擄走薛士傑這個頑皮鬼?”
金玄白道:“擄走小杰的是華山派的白虹劍客,因為他認出了小杰手中的那柄白虹劍,誤以為小杰受到差人的迫害,所以出於好意救他。”
諸葛明“喔”了一聲,顯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卻見到蔣弘武滿臉疑惑的望了自己一眼,心知蔣弘武也不相信這個解釋。
他輕咳一聲道:“老弟,那白虹劍客的武功如何?他成名江湖已有二十年,想必功力匪淺……”
金玄白道:“白虹劍客功力深厚,已能從劍上發出八朵寒梅,比起武當崩雷神劍楊子威,尤要技高一籌……”
蔣弘武笑道:“不過白虹劍客縱然武功高強,遇到老弟你也得甘拜下風,對吧?”
金玄白淡淡一笑,道:“我們只交手了一招,他便認出我的來歷,當場收劍後退……”
他雖然說得輕鬆,可是蔣弘武和諸葛明心裡有數,知道華山白虹劍客必是吃了苦頭,這才棄劍投降,而長白雙鶴是親眼看過金玄白一身絕藝,更深信白虹劍客可能連一劍都沒能遞出來,若非金玄白放手,恐怕白虹劍客將會非死即傷。
金玄白話聲稍頓,道:“諸葛兄,記得你曾說過你是東廠的官員,請問西廠的人你熟不熟?”
諸葛明一愣,不知道金玄白為何會突然提出這件事,他望了蔣弘武一眼,只見對方也是滿臉錯愕。
略一思忖,他小心翼翼的說:“西廠是由谷大人所統領,裡面的人有部分是由東廠撥進去的,那些人我大多認識,至於後來招募了許多各地的英雄好漢,我就不清楚了。”
金玄白問道:“諸葛兄,谷大用身邊的所謂四大神將,你認識嗎?”
諸葛明道:“那什麼四大神將我都見過,但是並沒有深交……”
他停了下,問道:“金老弟,你為什麼突然提起四大神將?莫非有什麼事要發生?”
金玄白沒有回答他這句話,反問道:“諸葛兄,能否請你告訴我,有關於西廠的情形?”
諸葛明一愣,望了蔣弘武一眼,道:“這個蔣兄比我清楚,就請他告訴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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