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正午,日光下的大土坪裡殺戮處處,沙土滾滾中,不斷有人中劍受傷。
這塊大土坪原是五湖鏢局用來供鏢師們平日練功的處所,不料此刻竟成為這些鏢師們的畢命之所。
由於雙劍盟的弟子門人傾巢而出,將近有百人之多,再加上有海南劍派的玄機道長之助,故此戰局分成三路,一路是雙劍盟弟子和鏢師們的混戰,一路則是銀劍先生韓重謀對上總鏢頭鄧公超,另一路則是蔣弘武和諸葛明雙戰玄機道人。
這三路人馬中,鄧公超以一柄金刀對上韓重謀的銀劍,可說旗鼓相當,若要分出勝負,當在三百招開外。
而蔣弘武和諸葛明兩人迎戰玄機道人的一柄長劍,憑著兩人的經驗。一時三刻之間,玄機道人也無法取勝。
至於最危險的情況,反倒是那三十多名的鏢師,他們面對著百名以上的雙劍盟門人圍攻,雖靠刀陣相互支援,但是在一陣又一陣的狂猛攻擊之下,刀陣漸潰,人員的傷亡越來越重,若非有褚山和褚石兩人機動性的支援,減少他們的壓力,只怕早就潰不成軍了。
金玄白的目光掠過全場,發現金花姥姥被自己以龍象功擊飛之後,此刻正在楊小鵑等人的圍護下,盤膝運功,看到那些圍成一圈的弟子們緊張的神色,金玄白臉上浮起一絲獰笑。
他見到自己的那個羊皮槍袋背在褚山的背上,深吸口氣,飛身躍了過去。
褚山和褚石兩人原就練好了一套合擊的方法,兩人又有紅砂掌和黑砂掌兩種外門掌功護身,放在雖在十多名雙劍盟弟子們的結陣圍攻下,仍然揮舞鐵掌,虎虎生風,將攻來的長劍擋在身外。
當然,這主要因為他們的掌功怪異,一紅一黑,使得那些組陣遞劍的雙劍盟弟子心存忌憚,這才沒盡全力,不過處身劍陣之中,他們所受的壓力也不輕,只要力有不逮,隨時便會喪命劍陣內。
就在他們蓄定精神對付似乎永無窮盡的劍林之際,他們陡然聽到連續不斷的慘叫從身外傳來,接著劍影一陣散亂,金玄白已出現在他們面前。
金玄白欺身進入劍陣之中,雙手忽拳忽掌,轉瞬之間,連出七拳八掌,順帶飛踢四腿,把那十九名持劍圍攻褚山和褚石兩人的雙劍盟弟子全都打得斷手斷腿,吐血倒地。
褚山大喜道:“金大俠!”
金玄白伸出手來道:“褚兄,請把槍袋給我!”
褚山喘著氣把槍袋遞了過去,金玄白解開槍袋,取出七龍槍,把兩截槍身旋緊,這時,褚山和褚石才發現他背後染血,不由大驚。
褚石驚詫地道:“金大俠,你受傷了?”
金玄白道:“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褚山忿忿道:“這些王八蛋仗著人多,竟敢來這裡尋仇殺人,我這就回蘇州衙門,調集人馬來將他們逮捕,送進大牢!”
金玄白冷冷一笑道:“不用這麼麻煩,他們敢來尋仇,我讓他們來得去不得!”
他深吸口氣,楊聲大叫道:“大家全部住手,金某人有話要說。”
他的話聲高亮,有如鶴唳,場中每一個人都能聽到,可是雙劍盟沒有一個人停下手中兵器,仍自揮劍攻擊,而五湖鏢局的鏢師們面對死亡威脅,也拼命地出刀還擊。
至於鄧公超、蔣弘武、諸葛明在酣戰之下,也有停不下來的窘境,一時之間,搏殺仍然繼續,沒有一個人能夠停下來?
金玄白見到自己說的話如同放屁,沒有一個人理會,長吟一聲,飛掠而去,人在空中,槍身斜立,一發在那兩個圍攻鏢師們的劍陣旁,槍影如重山疊嶺,以泰山壓頂之勢君臨而下,轉眼之間,連續有十多名雙劍盟弟子中槍身亡。
慘叫聲中,鮮血飛灑,人命如同草芥,屍橫遍地之際,金玄白已破去一個劍陣,救下十二名鏢師。
他全身蓄滿功力,槍法如電,或挑或刺,或掃或撩,一路奪命槍法使出,僅僅九招,當者披靡,已無一合之敵,碰到鐵槍的人,莫不劍折身亡,血灑黃土,沒有一個人能夠倖免。
一個劍陣破去,他跨步向前,衝向第二個劍陣,此刻猶如死神降臨,收取人命,槍刀吞吐之際,必有死傷,僅僅兩個衝刺,又有十多人喪命,隨著槍身橫掃,幾個雙劍盟的弟子全都被打得胸骨碎裂,身軀騰飛,跌出丈許之外,落地之際,全都斃命。
褚山和褚石眼見金玄白運槍如神,殺進劍陣裡,不到片刻便已造成三十餘人傷亡,不禁駭然色變。褚山讚歎道:“金大俠之神勇,真是令人驚歎,恐怕當年西楚霸王也不過如此……”
褚石頷首道:“我去年在北京天橋聽人說書,講起當年常山趙子龍面對曹營大軍,曾經七進七出,槍下無一合之將,還當他在胡說,如今親眼所見,才知道天下真有這種勇將,真是歎為觀止。”
就在他們兩人談論之際,金玄白已衝進第三個劍陣,長槍或搠或刺,或挑或掃,又殺死了二十餘名雙劍盟弟子。
他這一番攻擊,有如狂風暴雨,當之者無一倖免,非傷即死,以致那些尚未受傷的人根本不敢應敵,在一陣接著一陣金花暗器的掩護之下,向著金花姥姥盤膝所在的地方跑去。
可是那滿天的金花,雖然映著烈日如同金色的蝗蟲一般遮日而至,卻在長槍布起的彌天槍影下全被摧毀擊破,變成一堆堆破銅爛鐵。
金玄白擊落了金花暗器後,回頭望了望那活著的二十多名的鏢師,只見他們幾乎沒有一個人沒受傷,有的人甚至連軍刀都拿不住了,也有人兩腿直打哆嗦,更有人被濃濃的血腥味薰得忍不住嘔吐起來,總之,狼狽到了極點眼看滿地屍骸,金玄白心中一緊,也覺得太過悽慘,長嘆口氣,道:“你們休息吧,這裡一切有我。”
那些鏢師應了一聲,有些人站立不住,就那麼一屁股坐在地上,有些骨頭稍為硬的則以單刀柱地,站在那裡在喘氣,而嘔吐的人則有些連胃中的苦水都吐出來了。
金玄白扛著七龍槍,對褚山和褚石道:“兩位褚兄,請你們在這兒照顧一下,我到那裡去幫蔣兄和諸葛老哥。”
褚山和褚石此刻已將金玄白視為天人,心中對這個年輕人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聞言躬身道:“金大俠,你快去吧!這裡有我們照顧。”
金玄白目光向左一閃,只見雙劍盟剩餘的四十多名弟子,全都圍成一個大劍陣,面向這邊,每個人臉上都是驚駭之色,顯然從死裡逃生之後,全都畏懼金玄白所施出的霹靂手段,沒人敢動手。
金玄白的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過,落在木臺遠處,只見楊子威和武當三英都還停留在木臺邊,而另外一端則是何玉馥、秋詩鳳和兩名丫鬟,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泛出驚駭至極的神色。
他臉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一下,垂下目光,忖道:“我是否出手太重了?”
他心中雖有不忍,可是卻再想起那些人硬板鏢局,不問青紅皂白地便動手殺人,自己若不以震靂手段加以制止,那麼鏢師們的死亡將更慘重時,心中便覺坦然了。
九陽神君沈玉璞平時對他不斷地叮嚀的處世原則,此刻又浮現腦海,他喃喃念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殲之!”
剎那間,一股濃濃的殺氣從他身上發出,他跨開大步朝玄機道人行去,長槍未動,龐大的氣勢便將玄機道人罩住,隨著地舉步向前,玄機道人趕緊退了兩步,凝氣聚功,劍守半屏,將全部精神都放在金玄白身上。
這時,諸葛明和蔣弘武才有緩口氣的機會,他們看到金玄白接下整個來自玄機道人的壓力之後,立刻撤身後退。
蔣弘武大喜,道:“金老弟,這個雜毛的劍法太厲害了,只有交給你才行……”
金玄白嘴角噙著冷笑,道:“蔣老哥請放心,我會讓他見識一下。”
蔣弘武這時才看清楚金玄白肩上扛著一柄槍身烏黑,槍尖火紅的長槍,心頭一震,忖道:“果然金老弟是槍神的傳人,這杆傳說中打遍天下無敵手的七龍槍,果然便是這個樣子……”
忖思之際,他發現諸葛明拉了他一下,側目望去,只見諸葛明使了個眼色,蔣弘武循著對方的目光望去,只見十餘丈外散了一地的屍骸,而鏢局裡的鏢師只剩下十多人能夠站立,其他的人或死或傷,也不曉得傷亡情況如何?
以他的江湖經驗和處身錦衣衛多年的閱歷來說,也覺得慘不忍睹。
他怨憤地道:“他媽的,這些混帳東西公然光天化日闖進鏢局殺人,眼裡那還有王法?老弟,你趕快回去調人,老子非把他們抓進大獄不可……”
諸葛明道:“蔣兄,這是江湖尋仇,恐怕官府也不好涉入……”
蔣弘武道:“可是這些王八蛋不講江湖規矩,仗著人多便肆意妄為,怎可輕易放過他們?”
他這句話像是一根刺樣地刺進金玄白的心裡,他朗笑一聲道:“蔣老兄,這些人不守江湖規矩,我自會讓他們得到教訓,你放心就是了!”
話一出口,他長槍一動,槍上湧出一股殺氣,遙指銀劍先生,使得銀劍先生大驚之下,橫劍護身,連劈三劍,樹起一面劍網,這才堪堪抵住那股強大的氣勢。
金刀鎮八方鄧公超見到銀劍先生的劍勢全被金玄白接下,喘了口氣,舞起一片刀花護住全身,緩緩後撤,一直走到金玄白之後,這才停下了腳步,放下心來。
這時,金玄白目光望著玄機道人,長槍斜指銀劍先生,強大的氣勢將他們兩人全都籠罩在內,竟然使得他們都不敢貿然出手,採取守勢,運功抵禦那股雄渾的氣勢。
金玄白冷冷地望著玄機道人,隨即目光又落在銀劍先生身上,沉聲道:“你們是非不分,並且不守江湖規矩,膽敢糾眾闖進鏢局行兇,今天我讓你們看看會有什麼後果?”
銀劍先生被他眼中神光逼視,退了兩步,受到氣機的牽引,金玄白向他跨出兩步。玄機道人好不容易逮到這一絲機會,斜步向前,劍式乍閃,施出海南劍法,在瞬間連攻三劍,悽迷詭異的劍光,已將金玄白半身全都罩住,看來兇險之極。
金玄白冷哼一聲,看破這三招劍法虛招佔了十分之七,根本沒有理會那幻化的劍影,橫跨一步,長格如烏龍擺尾,兜起一個大圈,鑽進綿綿不斷的劍影裡,轉眼之間便已封住長劍。
但聽得“錚錚”兩聲,劍刃被擊,斷為數截,玄機道人虎口震裂,面如土色的滑步後撤,心頭的震撼,讓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劍刃怎會莫名其妙地被對方的槍身震斷?
因為劍術高手與人交手之際,完全遵守著“劍走輕靈”的原則,絕不會讓手中長劍與對手的武器碰撞,以致引起劍刃受傷,而海南劍派的劍法更是講究靈巧奇詭,每一劍都是七分處,三分實,根本不可能發生劍鋒砍擊的現象。
可是金玄白那一槍使出,卻讓玄機道人無可避免地用劍刀劈砍,顯然是由於槍法太過玄奧,使人無法抽劍變招所致。
玄機道人一想通這個道理,眼前便閃現一蓬火焰似的尖刀,他大驚之下,連退五步,雙袖連揮,把畢生功力全都發出,想要擋住那枝槍尖。
然而儘管氣勁如山湧出,卻依然封不住那蓬飛而起的火焰,隨著槍身的急刺,槍尖所及之處,氣勁飛散,銳利的尖刀透人,已從玄機道人胸前插進,透體而過。
玄機道人發出一聲裂帛似的慘叫,隨著槍身一抖,他那瘦小的身軀已倒飛出二丈開外,摔落在地,看來穩死無疑。
金玄白髮出這兩槍僅不過是一個呼吸之間的事,隨著地搶去如電,銀劍先生也配合著玄機道人的攻勢,運劍斜攻,劍尖所指,全是金玄白右側要害。
在銀劍先生的想法裡,玄機道人那玄奧的三劍定能攔阻金玄白片刻,那麼隨著他這一劍攻出,取得先機,形成和玄機道人夾擊的情勢,縱然對方武功再高,也無法逃出雙劍連擊之下。
豈知他劍勢如電而去,卻因金玄白一槍擊潰玄機道人的劍網,順勢移步前刺,而使得銀劍先生這犀利的一劍落在空處。
他的劍勢一落空,步走蛇形,立刻移宮換鬥,反手連發三劍,全是峨嵋金龍劍法中的絕招,剎時,劍氣縱橫,劍影迷離,周邊的溫度似乎在剎那間降了下來,寒氣進散,凜洌刺膚。
這三劍顯出他的功力深厚,果然不愧有劍中“先生”之稱,難怪鄧公超一柄金刀縱橫江南武林二十多年,也都無法在劍下佔得任何便宜。
不過金玄白的武學修為較之鄧公超而言,差別何止百里?遠非銀劍先生所能想像的範圍,他的劍勢初發,便已聽到玄機道人發出慘叫,心頭一驚之際,陡然發現金玄白如同背後長著眼睛一般,槍尖收回,槍尾一擺,從脅下穿出,如同烏龍擺尾,連振三下,全都敲在銀劍的劍脊之上。
但聽得連續三聲龍吟似的聲響,烏黑的棍影暴漲,銀色的劍芒被束,銀劍先生那一連三劍全都被槍尾封住,隨著敲擊的勁道連續震動,他如同遭到電擊,全身刺痛,連退七步,這才穩住身子。
雖然消除了那連續七股不同的勁道,然而銀劍先生卻知道自己內脫已然在對方這一擊之下受傷,若非峨嵋心法純正,另有神奇的卸力之術,只怕換個別人來此,會在槍尾三擊三蕩之下,內腑盡裂,吐血而亡。
銀劍先生驚駭萬分,顫聲道:“你……你這是什麼槍法?”
金玄白緩緩轉身,藏槍尾,露槍尖,遙指銀劍先生,冷冷一笑,道:“我這是追魂槍法,正是專門對付像你們這種迷信武力的傢伙所用……”
他雖然距離銀劍先生有大約一丈之遙,但是槍尖斜指,已鎖住對方,憑著長槍的優勢,這一丈的距離,就如同一尺,根本不容銀劍先生有逃脫的機會。
這種情勢不但身在局中的銀劍先生覺察到了,連稍有武功造詣的人都能看出,鄧公超打了個寒噤,忖道:“以金老弟這槍法看來,天下已沒有幾個人能是他的對手,別說一個銀劍先生,就是十個來此,恐怕也難應敵……”
心念電閃而過,他只見銀劍先生面如死灰,挺劍而立,劍式雖存,氣勢卻已被壓縮得消失無餘,就像一顆雞蛋在鐵錘前放置,任何人都知道,只要鐵錘一動,雞蛋立刻便會被敲成粉碎……
鐵劍先生喃喃道:“追魂槍法,追魂槍法……”
他陡地退後一步,吐出一口鮮血,失聲道:“那是槍神楚大俠名動天下的絕妙槍法……”
“不錯!你的見識很廣,果然不愧是成名的武林人物!”
金玄白手腕微動,槍尖前移一寸,繼續鎖住銀劍先生,冷冷道:“槍神的槍法共有守神、迫魂、奪命三路,每路九招,可惜以你的功力來說,只能再看到一招了!”
銀劍先生顫聲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會使槍神的槍法?”
金玄白道:“在下金玄白,外號神槍霸王,是槍神的嫡傳弟子!”
這是他第一次自報名號,上一次以神槍大破天罡刀陣,刺死風雷刀張雲時,是彭浩替他取的這個綽號,當時只有神刀門弟子在場,所以這個綽號並沒有傳揚開去,也很少人知道。就由於少人知道,故此這個響亮的綽號並沒造成什麼震撼,而所有的人吃驚的乃是他口中提到,他是槍神楚風神的嫡傳弟子。
槍神是何等人?遠在三十年前便已被天下武林人士視為天下十大高手中排名前三位的高人。
槍神所到之處,連當時的武當、少林等派的掌門,都要恭敬地執晚輩之禮,他所交往的全是當年武林中的絕頂高手。
峨嵋派前兩代的掌門,銀劍先生的師祖苦因大師,當年參與七大門派在武當聚會時,曾在武當長老鐵冠道長的引介下,以後輩的姿態見過槍神一面,可見槍神當年在武林中的地位是何等崇高了。
銀劍先生腦海中一浮起這段師門往事,禁不住像被雷擊一樣,變成一片空白,隨即便回過神來,嘶喊道:“不!不可能的!”
這時,金花姥姥手持龍頭柺杖,從劍陣中飛身躍了過來,到了銀劍先生身邊,鐵杖一舉,發出一股強勁的杖風護住銀劍先生。
她那高大有如男子的身軀挺立如山,衣袍微微鼓動,顯然遭到金玄白以龍象功震傷的傷勢已經痊癒。金玄白長槍斜指,雄渾的氣勢彌然散開,把金花姥姥也圈在裡面,冷冷地望著他們,沒有吭聲。
金花姥姥關心地望著銀劍先生,問道:“大哥,你還好吧?”
銀劍先生臉色慘白,道:“我……我還能撐得住。”
金花姥姥道:“那你退下吧,讓我一個人對付這小子……”
金玄白冷笑一聲,道:“哼,退下?今天誰都不能退下,我要讓你們看看迷信武力,濫殺無辜的後果。”
他一舉長槍,斜指蒼穹,緩緩舉步向前,頓時,一股如山的氣勢湧出,逼得銀劍先生運劍抗拒。
當金花姥姥看到兄長手裡的那柄以精鋼煉成的銀劍上竟然出現大小不一的缺口,禁不住大驚,然而強大的氣勢幾乎逼人慾窒,使得她根本不容多想,大吼一聲,銀髮豎立,揮杖使出畢生功力,一招”六丁開山“朝著金玄白當頭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