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的對話,每一句都被金玄白聽進耳中,當他聽到齊冰兒已被太湖王齊北宗囚禁在水寨裡時,禁不住怒火中燒,真氣急運,頓時全身骨骼似乎起了變化,發出一陣炒蠶豆似的聲響,而碩壯碩長的身軀也似乎充了氣,衣衫在不住抖動,束好的髮絲根根豎起。
此刻如果有人在旁,看到他這種威猛的氣勢,只怕立刻就會退避三尺,因為此刻金玄白已經將一身苦練十多年的“九陽神功”提起,以他目前的修為,雙掌勁道一發,那股剛猛雄渾的氣勁不僅可將整間密室轟得粉碎,恐怕室中三人也無人能夠倖免。
因為這九陽真氣至陽至剛,每一股真力都包含著九道不同的勁道,這九道勁力如同奔濤急流,包含有震、崩、裂、缺、破、解、散等九種攻勢和要訣。
隨著功力修為的精進,這九種重疊幻化的氣勁,威力越來越強,以金玄白目前已練至第六重境界來說,一掌九股勁道發出,就算一塊磐石放在面前,也會在九股剛勁的力道下,散為一灘石粉。
也就因為這股幾乎無堅不摧的剛硬真氣,才足以和道家玄門罡氣匹敵,並且不分軒輊。
金玄白雙掌即將發出九陽神功之際,突然記起了師父的叮嚀,要他在未能練到第七重時,決不能隨便使出九陽神功,否則便會功虧一簣,永遠無法擊敗天下第一的漱石子……
因為九陽神君明白自己昔年任性妄為,憑著一身武功行走江湖,樹下極多仇敵,所以當他的傳人進入江湖之後,將會遭到來自各方的仇家。
這些仇人不知有多少,也不知何時會遇到,縱然他相信以金玄白的修為,不會畏懼有人尋仇,但是由於應付各種不同的壓力,勢必會分散金玄白的精神和時間,使得他無法將修為提升至第七重的境界。
是以,九陽神君沈玉璞才會在金玄白提前出師時,再三地囑付他,不可以隨便施展九陽神功,其目的就在這裡了。
金玄白在雙掌即將發出的瞬間,記起了師父的囑咐,立刻便將提聚的功力散入丹田,那豎起的髮絲也隨著落下,抖動的衣衫又平息下來。
心情稍稍平息,金玄白忖道:“幸好我沒有發出九陽神功,不然把這屋裡的三個人打死了,不但無法向冰兒交待,以後暴露了我是九陽神君弟子的身分,恐怕漱石子會提前找我,除去我這個禍根……”
心念急轉之下,他重新湊首窺孔,望將進去,只見齊玉龍湊首在程家駒耳邊,悄悄地說了幾句話,程家駒立刻笑顏逐開,道:“齊兄請放心,等家父從黃山回來,會盡快派人到尊府去提親,到時候如果來得及的話,你跟舍妹嬋娟的婚事也一起搞定,我們兩人同時舉行婚宴,必是江南武林中的一段佳話。”
齊玉龍聽了此言,也開心地大笑,韓永剛識趣得很,自然也陪著他們大笑一番。
笑聲稍歇,韓永剛道:“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請敝師兄出面,做一個現成的媒人,不知少寨主願意嗎?”
齊玉龍抱拳道:“有神刀門門主出面,是晚輩最大的榮幸,晚輩怎會不願意?而是求之不得啊!”
韓永剛道:“好!那麼這件事就此說定了!”
他斜睨程家駒一眼,道:“至於少堡主的媒人,我想他心裡有譜,可能會請天刀餘大俠出面……”
齊玉龍大喜道:“程兄,這可是真的?”
程家駒道:“天刀金老前輩跟家父是三十年的交情,如果家父託他作媒,他老人家大概不會推辭吧!”
齊玉龍撫掌頷首道:“如果有天刀餘老前輩出面,家父一定欣然同意,嘿嘿!程兄,恭喜了!”
程家駒抱拳笑道:“哈哈!彼此,彼此。”
齊玉龍喝了口茶,站起道:“韓二門主,程兄,既然雙方的誤會都已交待清楚,那麼請恕我要離去了。”
韓永剛和程家駒都站了起來,齊玉龍忙道:“二位請留步。”
程家駒道:“齊兄,我不送了,回到西山,請代向令妹問候,告訴她,一切都是誤會,我不會介意的。”
“我知道,”齊玉龍道:“程兄,嬋娟那裡也請你代我向她問候一下,告訴她,太湖水寨永遠為她而開。”
程家駒笑道:“當然,過些日子我自會陪舍妹去西山拜訪……”
金玄白見到齊玉龍轉身離去,猶疑了一下,忖道:“我是否要跟他回太湖把話當面說清楚?還是悄悄地進人太湖把冰兒先救出來?”
一時之間,他也拿不定主意,回頭望了望斜靠在石壁,依然昏睡不醒的女子,他終於決定要在齊玉龍進入太湖之前將之攔住,就算齊玉龍不相信自己所說的話,最低限度也可以讓齊玉龍心裡有個底。
心念急轉之下,他循著那個女子走來的秘道快速前去,大約走了半盞茶光景,地勢漸升,到達底端之際,有十數級石階出現眼前。
金玄白登階上行,推開覆蓋頂端的一塊鐵板,只見出口處是一張大床之後,床角還擺放著一個描花金漆馬桶。
他的目光從蚊帳縫隙望去,只見室內的傢俱和擺設,全都是女人使用的,顯然這是一間閨房。
金玄白暗忖道:“密室後面的路徑是通往此處,想必密室前面人口是另有他處了。”
眼見室內無人,他鑽出地道口,蓋上鐵板,從床後閃身而出,來到窗口,推窗向外望去,只見屋外是一大片庭園,園中花草樹木、假山石景都籠罩在淡淡的月光下,顯得幽清高雅。
仔細聆聽,有著絲竹音樂之聲,隨著晚風飄來。風冷、沁人心肺;弦柔,迷人心士心!
金玄白有此迷惑,忖道:“美黛子說過,這裡是一間青樓妓院,怎麼如此高雅優美,倒像是閨閣千金所住的閨房,弄了半天,妓院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
可是在地下秘窟中他親眼見到妓女遭到鞭打的情形,讓他記憶猶新,也因而反差更大。
不過,他此刻已沒有心情去研究這間天香樓的真實情形究竟是什麼了,深吸口氣,雙臂一抖,他已如同一隻夜鳥,穿窗而出,斜掠丈許,落在園中一棵高大樹木的樹冠之上。
站在樹頂,他凝目望去,只見園中範圍極大,從他落身之處,放眼望將出去,最少有十餘畝地之廣,除了園林之外,零落的建築和房舍分佈在造景設計中,建築高低錯落,主次分明。
這座園林顯然跟他所住的那座園林是連在一起的,因為整座庭園運用了造園藝術中,大小、明暗、曲直、高低等變化來組合景觀,建築和景物組合成層次豐富、錯落有致、色彩豐富的空間藝術,看去如詩如畫。
金玄白身形在樹頂枝梢上搖晃了兩下,正想飛身躍出去,找尋天香樓人口之處,倏然金風破空飛響,十數枚暗鏢不知從何處射來。
那些暗鏢有的走直線、有的走弧形,從好幾個不同的角度射到,全部集中在他身上,顯然要把他射成一個刺蝟,讓他跌落下地。
金玄白一看便知道這些暗鏢都是潛伏在園林中的忍者所為,他不想跟這些忍者糾纏,身形一沉,隨即藉著細枝彈起的力量,整個身軀如夜鶴展翅,投向蒼漠,騰起有兩丈多高,然後大袖一抖,在半空中一個轉折,穿越數丈空間,落在一座假山之上。
那些暗鏢穿林而過,沒入虛空,沒等鏢影墜地,園裡已響起尖細的哨音,三、四條黑影藉著花草樹木的隱蔽,快速地朝假山移去。
金玄白置身假山,遠眺高樓,只見樓中人影幢幢,該聲樂音夾雜著人聲,清晰地傳人耳際,顯然那裡正是天香樓的所在地。
他不願引起騷動,更避免出手,所以略一思索,立刻從假山躍起,僅一個起落,便出了這座園林,來到高牆之外的小街之上。
站在街心,金玄白只見大約三丈之外懸有二排燈籠,把整塊地段都照耀得明亮如同白晝,不必考慮,他也知道那裡便是天香樓的入口之處,於是便毫不猶疑地往明亮處行去。
此時已將子夜,可是青樓裡酒正溫、弦正急,歌聲更加悠揚,人兒也更是美麗,正是歡樂的美好時刻。金玄白走近那兩排燈籠,但見一座亮樓矗立,數階白石石階之下,有數名灰衣大漢滿臉堆笑地迎接著登門的客人。
而在面對高樓的街道另一側,則是一大塊空地,上面停放著七、八輛馬車,在馬車旁有座八角亭,亭裡圍著幾個馬伕打扮的漢子,正聚在一起玩著紙牌。
金玄白走近樓前,一個灰衣漢子迎上前來,笑著道:“這位公子,你有沒有熟識的姑娘?要不要……”
金玄白打斷了他的話,問道:“太湖的齊大公子還在不在裡面?”
那個灰衣人道:“哦!原來公子是找人來?齊大公子剛剛離開,不過程少堡主還在倚翠樓裡,要不要我替公子通報一聲?”
金玄白問道:“齊大公子從那個方向走的?”
那個灰衣人伸手朝街道一端指了指道:“齊大公子帶著四個隨從乘馬車從這裡走的……”
金玄白沒等他把話說完,舉步急行而去。大約走出十多丈遠,都沒有看見馬車的蹤影,這時路上行人更加稀少,金玄白隨便找了個路人,問清楚渡口所在的方向,立刻快步朝渡口而去。
走到偏僻所在,他看見四下無人,立刻紮起長衫下襬,飛身上房,選擇一條直路,展開輕功,朝渡口方向飛掠過去。
蘇州是南方的水鄉城市,除了浩渺的太湖在城西,尚有京杭大運河橫貫其中,除此之外,環繞蘇州四周的還有陽澄湖、石湖、金雞湖、黃天蕩等湖泊,蘇州在這片川渠交織的水網裡,形成河街相鄰,水陸並行的特殊景緻。唐代大詩人白居易便曾有“綠浪東西南北水,紅欄三百九十橋”的詩句,來形容這種“水多、橋多”的特殊景觀,使人為之遐想不已。
而這三百多座橋大部份都是石拱橋,其中以建於唐代的“寶帶橋”最為有名,和四川的“朱浦橋”、河北的“安濟橋”、廣西的“程陽橋”並列為中國的四大古橋。
這四大石拱古橋之中,尤以“寶帶橋”最為壯觀,它有五十三孔,並且孔孔相連,其中最中間的三孔最高,則是為了方便船隻通過而設計,整體橋面弧線也因此顯得更加優美。
金玄白沒有經過寶帶橋,不過他所飛越的石橋最少也有二十多座,至於跨越的房舍更是不計其數,所幸地輕功造詣極深,多年來登山越嶺的修為,使得他騰掠在屋子之間的速度極快,有如在平地奔馳一般,沒多久功夫,便遠遠看到一條筆直大路,路的盡頭就是一片浩瀚的煙波大湖。
他稍稍放緩了速度,正想躍到路上,耳邊已聽到一陣馬蹄之聲傳來。站在屋頂上轉身望去,只見兩騎灰馬在前,中間一輛高轅馬車,另有兩騎快馬在後,正沿著大路,朝渡口馳去,距離他尚有二十多丈遠。
金玄白愣了一下,忖道:“齊大公子莫非就坐在這輛馬車裡?怎麼我倒比他要快……”
他不敢相信自己奔驚的速度比馬還快,主要原因是他忘了此刻功力已經突破第六重,修為精進的程度超過他的想像。
而另一個原因則是他循直線飛奔,而馬匹則要走在路上,自然受到地形的限制,而無法放蹄直奔,所以比較起來要慢得多了。
不過金玄白沒有細想,心念一轉,準備想一個較為緩和的方式攔住馬車,而不致譴齊玉龍產生誤會。
然而就在他思忖之際,突然從路邊陰影處,奔出十幾個黑衣家麵人,手持著鋼刀,將那輛馬車的去路攔住,刀影閃動下,那兩個護車的壯漢趕緊勒住韁繩,吆喝一聲示警。
金玄白原先以為那些黑衣蒙面人是忍者,可是凝神一看,發現他們的裝束打扮,跟晚間襲擊自己的那些刀客完全一樣。
他感到非常詫異,忖道:“這些人不是集賢堡所訓練的什麼鐵衛嗎?怎麼會襲擊齊玉龍?”
就在他思忖之際,那十幾個黑衣大漢已縱身上前,把四馬一車團團圍住,這時,馬車停住,車簾一掀,齊玉龍從車中走了出來,而那四個騎在馬上的勁裝大漢也都拔刀跳下了馬,護住齊玉龍。
雖然被十多名黑衣橡麵人圍住,可是齊玉龍到底是太湖王之子,見過不少大場面,臉上毫無畏懼之色,目光一掃四周,抱拳道:“在下太湖齊玉龍,不知道各位朋友來自何處,與在下以往有何過節?”
這時,黑衣蒙面人中有人壓低著嗓子喝道:“廢話不必多說,我們今天就是來取你的狗命!”
話聲一完,他領先一刀劈去,接著刀光閃動,那其他的十一名黑衣人也一齊出刀攻擊,剎時間力風急嘯,人影迅移,雙方已來往衝刺了二個回合。
齊玉龍在刀氣襲體之際,已拔出隨身攜帶的兩柄分水峨嵋刺,迎戰疾劈而下的鋼刀,雖然他的武功算是不錯,但是在五柄鋼刀的圍攻之下,很快便落入下風。
而那四名護車的湖勇,情況更是糟糕,每個人都有兩柄鋼刀對付著,以致二個回合下來,已是傷痕累累,血水四濺!
齊玉龍弄不清楚這些蒙面刀客來自何處,只覺每一個人都是刀法凌厲,兇狠萬分,似乎與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樣,刀刀都朝要害砍來,根本難以應付。
他正心驚之際,只聽到一聲有如鶴唳的清吟傳來,接著眼前一花,兩柄朝自己砍來的鋼刀已被攔住。
齊玉龍喘了口氣,往後一退,背部靠在車蓬,只見一個黑髮被散的年輕人手裡持著一根長約三尺有餘的樹枝,架住了兩柄鋼刀,彷彿遊戲似地朝自己笑了笑。
金玄白微笑道:“齊大公子,你受驚了,這些跳樑小醜就留給小弟打發吧!”
言談之間,他手腕稍動,樹枝抖處,兩柄鋼刀齊中而斷,兩名鐵衛被刀上傳來的十二道勁力震得虎口破裂,手骨折斷,退後三步外,口中血水如箭噴出。
隨著身形如電移動,枝影斜伸,在千鈞一髮之際,擋住了兩柄要往護車湖勇頭部砍下的快刀。
雖然已是深夜,可是月光極好,在澹澹的月光下,所有的人都看得非常清楚,只見那兩柄鋼刀就像麵條做的一樣,在砍落樹枝的剎那,刀刃竟然崩缺了一個大口,接著便彈起極高,震得那兩個鐵衛手腕發麻,趕忙後退三尺。
這種奇特而又怪異的情形,使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看呆了,瞬間,一切的動作都停頓下來,變得鴉雀無聲,甚至連呼吸都為之暫停。
金玄白冷哼一聲,手腕一抖,手中樹枝比電光還快,脫手飛射出去,穿透剛才開口說話的那個樣麵人手中的鋼刀刀刃,將他擊得連人帶刀的跌出六尺開外。
他這一手功夫是累積十多年練劍之後的習慣動作,以往在山中,他練完劍法之後,將手中樹枝脫手擲出,可直透巨木尺許之深,在他來說,這個動作稀鬆平常,可是看在那些人眼裡,便覺得不可思議,剎那間,每一個人都被震懾住了。
金玄白擲出樹枝之後,看也不看,逕自望著齊玉龍道:“齊大公子,在下有事要與公子相商,請公子先行離去,在渡口等候在下,我打發這些傢伙之後,立刻到渡口與公子晤談。”
齊玉龍從驚駭之中醒了過來,抱了抱拳,道:“多謝大俠相助,在下,在下……”
金玄白揮了揮手,道:“你們走吧!”
他轉身負手而立,目光掃過那些黑衣蒙面大漢,沉聲道:“齊大公子要離去了,如有任何人敢予攔截,殺無赦!”
他的話聲平淡,沒帶任何感情,可是那些手持鋼刀的蒙面人全都受到震懾,雖然眼看著齊玉龍一行人騎馬、上車,緩緩地離去,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挺身出面攔截。
金玄白聽到蹄聲漸遠,緩聲道:“就在幾個時辰之前,你們二十四個同伴,奉命在路上狙殺我,結果花費我半柱香的時間,把他們全都殺了!”
此言一出,那些黑衣蒙面人全都驚駭地撤身移步後退,有的人還渾身顫抖起來。
金玄白繼續道:“你們回去轉告你們堡主,告訴他說,我金某人做人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殲之!叫他今後離我遠遠的,不然我早晚像殺雞樣地把他的脖子給砍了!”
靜極之中,他的話聲非常清楚,可是那些黑衣人,沒有一個人吭聲,連身受重傷倒在地上的兩個人都不敢呻吟一下,顯然全都受到極大的震撼,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
金玄白等了一下,沒見到一個人吭聲,皺了一下眉道:“怎麼啦?聽不懂我說的話啊!”
那個被樹枝穿透鋼刀的黑衣朦麵人顯然是這一行十二人的首領,他看了看手中所持的那柄鋼刀,眼中露出畏懼的神色,從地上爬了起來,有些畏縮地道:“請恕在下斗膽,能否請教大俠的名號……”
金玄白哈哈二笑,道:“我姓金,名玄白,外號神槍霸王,記住了沒有?”
那黑衣人恭聲道:“在下記住了。”
金玄白揮了揮手,道:“你們走吧!回去告訴程家駒,再耍什麼陰謀,小心我一刀劈了他!”
那黑衣人垂首道:“小的一定回去轉告少堡主。”
金玄白點了點頭,又道:“你叫她好自為之,別再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那黑衣人抱了抱拳,道:“金大俠,您如果沒有其他吩咐,小的們告退了。”
金玄白眼中精芒畢露,冷厲地道:“記住,下次別再犯在我手裡,否則必殺無赦!”
那些黑衣人全都在驚凜中撤身後退,轉眼之間便走個精光。
金玄白轉身朝渡口行,去走了大約一盞茶光景,來到渡船頭,放眼所及,不但看不到車馬,連一條船都沒有看見。
望著煙波浩渺的太湖,他不禁當場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