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瑪王妃在認定目前的丈夫是個冒牌貨以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對他的身份已經有了懷疑的跡象,這充分說明,這個女人相當不簡單。緊接著,她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僅憑自己或者加上父親的力量,也無法將這個冒牌貨的面目揭穿,如果真那樣做,說不定不僅於事無補,還會使得事情更加糟糕,這就更加不簡單了。
世界上大約有三十億女人,如果這些女人遇到與迪瑪王妃類似的事,至少會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女人會驚慌失措,最後惹出大麻煩。
但迪瑪王妃畢竟不在這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之列,她是一個異常特別且傑出的女人,後來的事實證明,如果不是如此,她很可能早已被滅口了。可以肯定,如果沒有這個傑出女人的聰明機智,這個大陰謀在極大程度上可能會成為事實,那麼,我們今天的社會毫無疑問就會是另一個樣子。
當然,這些全都是後話。
卻說當時,迪瑪王妃在對現在的佩德羅(為了記述方便,我仍然稱其為佩德羅。仍然稱其為佩德羅有幾個理由,一,有關他是冒牌貨這件事,僅僅只是迪瑪王妃的懷疑,並未經過任何證實,不好定論,如果是迪瑪王妃有了妄想症呢?這種事似乎也有存在的可能;二,單是真佩德羅被人在不知不黨中掉包這件事,以我當時看來,也是大可以打上一個問號的,製造這次假冒事件的人,去哪裡找到一個如此相像的人?像得甚至連佩德羅的妻子都分辨不出,即使是雙生子,相處的時間長了,也一樣可以分辨出的。以後,隨著事情的發展,如果真的證實了此人是假冒的佩德羅,而真佩德羅能夠重新出現的話,那麼,就在佩德羅的前面加上一個真字,以示區別,特此說明。)產生懷疑之後,就開始有意地觀察他,越觀察越發現他是冒牌貨。在此,我不再一一列舉。
接下來的一個問題就是怎麼辦的問題。
迪瑪王妃曾設想過許多辦法,比如利用自己國家的警察組織或者國家安全部,他們之中很有一些能人,要想查清佩德羅的真實身份,應該不成問題。
雖說不成問題,卻也有一個問題,佩德羅現在還是一國之尊,他有權指揮這個國家的任何一個機構中的任何一個人,如果迪瑪王妃要想動用這個機構來調查他們的最高領導者,那將會是一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最終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結果,她心中一點底都沒有。
這個設想否定以後,她便想到了第一夫人,表面上看,她與第一夫人的關係確然不錯,而且,佩德羅的身份對老大哥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如果佩德羅果然是桑雷斯的手下,那麼老大哥當然樂意將這個陰謀揭穿。她甚至有理由相信,老大哥的那個中央情報局一定可以辦成這件事。
但是,在老大哥辦成這件事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別的無法估計,有一點她現在就可以想到,自己的國家從此就會完完全全為老大哥所控制。
而且,這件事如果鬧出去,將會是世界上一樁最大的醜聞。
由此,迪瑪主妃想到,要辦這件事,只能找那種自己信得過的人,或者至少也是可以替自己保密的人。
這時候,她就想到了私家偵探。私家偵探不為任何一個國家服務,他們只為錢服務,只要給他們相當的錢,他們的嘴就會比石頭人的嘴還緊。我說迪瑪王妃這個人了不起,似乎沒有任何諡美之詞,那是因為她的確是了不起,在這樣的時候,還能心思如發,將每一個細小的問題都想到了。正因為如此,在這件事結束以後,我們成了非常要好的異性朋友。說實話,自從我與白素結婚之後,雖然也曾結交過一些異性朋友,但沒有一個人能讓我如此佩服如此景仰。後來,我在與白素談起她時,白素似乎平生第一次對我不放心起來,甚至有點酸溜溜地說:“罷罷罷,我看我還是效法古人,主動上門。將她接回家來為妙,不然,這個家可能就不再是我的家了。”
這自然是調侃的話,雖然我對她有著一種非常特別的感情,但卻絕對沒有想過要將她納為妾,那其實是屈她太甚了。
閒話就此打住,卻說迪瑪王妃拿定這個主意之後,便找來了世界各地一些有名望私家偵探的相關資料,經過幾天的研究對比,她最後選定了我的好朋友小郭。當時,她便給小郭打了一個電話,也是非常的巧,那天小郭剛好在。
當時,她對小郭說:“我有一件非常特別的事想委託你,請你相信,錢不是問題。”
小郭聽到她後來那句話的時候,不禁皺了皺眉,他開私家偵探社,錢當然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方面,但他並不喜歡那種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語氣,有好幾次,他向我提起:“有許多人一開始就說什麼錢不是問題之類的話;似乎我不是人倒是鬼了,他拿了錢來,是讓我為他推磨的,真是把人氣死。”
按小郭的說法,這種案子,他多半都不會接,說不定當時就將電話給掛上了。但這一次是個例外,問題的關鍵還在於她說了前面那句話:“我有一件非常特別的事想委託你。”小郭和我一樣,也是一個好奇心極強,愛管閒事出了名的人,只要是特別的事,他都有興趣。當然,他也不會那麼輕易就上當,人家說是特別的事,他就認定了特別。
所以,他當時問道:“請問小姐(應該是夫人或者王妃,但當時他根本不知道她的王妃身份,這個稱呼是不可能用上,而她的聲音又的確年輕動人,極富磁性,自然就讓他想到這是一位二八佳人了。他們當時是用英語交談,英語中,將所有的女性稱為小姐,倒也不為錯),你剛才說有一件非常特別的事要委託我,能不能告訴我,那究竟是一件什麼樣特別的事呢?”
迪瑪王妃就說:“當然可以,如果不告訴你,你怎麼進行?但是,現在不行。”
小郭聽了這話,不說興趣一落千丈,至少也是減了一大截,接著,他完全是出於禮貌地問了一句:“對不起,小姐,我該怎麼稱呼你?”
迪瑪王妃說:“如果你答應我的話,我自然會告訴你。”
這個人神神秘秘,小郭的興趣又增加了一點:“可是,我如果不答應你呢?”
接著,迪瑪王妃說了一句話,就將小郭同這件事扯上了關係。
迪瑪王妃說:“那麼,我可以去找其他人。我手中有全球差不多四百傢俬家偵探的資料,而我認為有能力接受我的委託的,也在十個人左右,我相信另外的九個人中,對這件事感興趣的不會連一個人都沒有。”
事實上,迪瑪王妃的第一個電話正是打給小郭的,小郭是她的第一人選,但如果她不說這幾句話,小郭也不會將她太當一回事。但這幾句話說得實在是太機智太能讓小郭受到鼓舞了。她說她研究了四百個私家偵探的資料,小郭無法確認真假,但她說可以接受她的委託的,全球只有十個人,那同時也說明,全球範圍之內,可以稱得上十分出色的私家偵探,確然只有十個人左右。她給小郭打了電話,就說明她認為小郭是這十個人之一,也說明她是有眼光的;接著,她又說:“我相信另外九個人中,對這件事感興趣的不會連一個人都沒有。”這句話表面看來是對前面一句話的解釋,仔細一想,卻別有深意,表明她還沒有與其他九個人聯絡,小郭正是她心目中的第一人選。這實際就是拍了小郭一個大馬屁,拍馬屁能拍到如此程度,這樣的人,全世界恐怕也找不出多少。
跟這樣的人合作,又豈不是一件樂事?
小郭在聽了她這句話之後,心中就想:有著一顆玲瓏如此的心和一張伶俐如此之嘴的人,就算是上一次當,也還是值得的。所以他毫不猶豫就說:“行,你說吧,我們在哪裡見?”
迪瑪王妃當然不能在自己的家裡見他,甚至不能在自己的國家見他,所以,她的安排極之特別,讓小郭轉了一次飛機,再轉一次飛機,然後去一家酒店。小郭到了那家酒店之後,見到的並不是她本人,而是一張電話留言。總之,見面的過程非常複雜,僅僅是這一趟,小郭用著迪瑪夫人的錢,幾乎是將整個地球轉了一圈。
過程雖曲折,但也沒有太多新奇之處,提過則算。卻說他們最後見面,卻是在南美一個國家的一間極其陳舊普通的小旅店裡。當時,小郭見了那家小旅店,心中頓時大為後悔,覺得在這樣一家旅店裡約見人的人,絕對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說不準,連他這次來見她的旅費都付不起也大有可能。那一刻,他甚至想到過調頭走開。但轉念一想,千辛萬苦,來也已經來了,總該見一見才能甘心。
小郭到了指定房間,裡面卻沒有人。這再一次讓他覺得大不痛快,心想,我跑了多少萬里,到這裡來見你這個不知有著什麼古怪的女人,至少,你也應該在這裡等著我才是,誰知等著我的卻是另一個電話留言。當時,他就拿定主意,等三十分鐘,三十分鐘一到,仍然沒見人來的話,立即就走。
可是,三十分鐘到了,人並沒有來。小郭原是想一走了之的,轉念一想,數萬公里我也跑來了,三十分鐘我也等了,又何必急在一時?我倒是要看一看,這個女人到底玩的什麼把戲。
這樣一想,他下了決心,乾脆在床上躺了下來。
迪瑪王妃是什麼時候,怎麼進來的,他竟一點都不知道,待她開始向他說話的時候,他才看清,她已經站在了他的面前。當時,他向她看了一眼,這一眼真有點讓他哭笑不得,迪螞王妃的那一身裝扮,極其普通,甚至可以說是極老土,當時讓他想到了中國人常用的一個詞:村姑。
迪瑪王妃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自己先坐了下來,然後問他:“讓你大吃一驚,是不是?”
小郭的確是大吃了一驚,但聽她一開口,竟說的是一口非常純正的美國英語,這就又讓他大吃一驚了。他決沒有想到,一個像她這樣土的女人,竟可以說一口如此純正的英語。
迪瑪王妃續道:“我說過我們一見面,我就會告訴你我的身份,但看你這樣子,等我說出了我的身份,你就會更大吃一驚了。我是迪瑪王妃。”
一時間,小郭的腦袋沒能轉過彎來,所以問了一句:“你說你是誰?”
她說:“我是迪瑪王妃。”接著,她說出了那個國家的名稱。
當時,小郭倒不是大吃一驚,而是想大笑出聲。他原想說:“如果說你是一個王妃的話,那麼,我就該是美國總統了。”
迪瑪王妃有著極強的觀察力,她僅僅只是看了小郭一眼,立即就知道小郭並不信她的話,那時,她甚至有點後悔,自己千辛萬苦找來的這個人,會不會是個中聽不中用的花拳繡腿?
但既然將他找來了,總得試他一試,便對他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話,不過,我沒有過多的時間給你來弄清這些問題。這是我的護照,你可以自己看。”
小郭接過她的護照,這本護照證實她的確是迪瑪王妃。他僅僅只是看了一眼那本護照,然後就在房中踱起步來。
迪瑪王妃說:“我可以告訴你,這本護照是假的,是我花錢買來的。”
小郭並沒有再看那護照,而是還給了她,然後對她說:“你所要委託我的事,有關你的丈夫,我的印象中,他好像是佩德拉親王,對嗎?”
他這幾句話一說,迪瑪王妃馬上就有一種自己找對了人的感覺,但她還不敢輕易就將那件事說出來,而是問他:“你為什麼這樣說?”
小郭又在房中踱了幾步:“其實這非常簡單,你身為王妃,身份之高,除了親王本人之外,可以說無出其右,像你這樣的身份。要做任何一件事,可以說都是輕而易舉的事,又何須如此大費周折?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你要瞞住什麼人。如果你現在所做的事,你的丈夫知道的話,那麼,你就可以輕易瞞住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根本不需如此大費周折。如果你的丈夫不知道,你在你的國家見一個像我這樣的人,那就根本瞞不住他。所以,你要瞞的人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的丈夫。”
聽到這裡,迪瑪王妃站了起來:“對能夠找到你,我感到非常欣慰。但是,由於我的特殊身份,我不能在這裡太長時間,也因為有許多事,我不便當面對你講出來(她這話暗指的就是有關隱私的部分,面對一個陌生人講述這些,確然是一件極為難堪的享,同時,她又毫無保留他講出了這些,說明她的與眾不同,能做到這一點的女人,讓人欽佩之至),我要委託你的事,以及與我聯絡的特殊方法,我都錄在這盤磁帶上,你聽了以後,自然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些是你目前的費用,以後的費用怎麼付給你,你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告訴我。”
小郭接過她的磁帶和一張旅行支票,迪瑪王妃與他握了握手,告辭走了。
她走了以後,小郭便開始聽那錄音帶,當時,他是戴著耳機躺在床上的,可聽了才幾句,就從床上跳了起來。
當然,他所聽到的內容,上面我已經全部記述了,在此不再重複。
知道事情的全過程之後,小郭按照特殊的方法,與迪瑪王妃聯絡了一次,告訴她:“你的委託我接受了。”
迪瑪妃王妃說:“很好,我確然沒有看錯人。從現在起,你將那捲錄音帶毀掉,然後就可以行動了,我不可能給你提供更多的幫助,凡事你自己當心。”
小郭聽她這樣說,更加清楚地看到,這個女人確然有一顆玲瓏心。
後來,小郭在我的家裡向我介紹整件事的時候,正是我們從天一莊園回來的時候,在此之前,白素為了救紅綾和我,一直都強打著精神,差不多四十個小時沒有睡覺,如果在二十年前,這當然不算是一回事,可如今,畢竟是年齡不饒人,更加上這四十個小時中,她的精神高度緊張,體能消耗實在太大,所以一回來就睡下了。小郭因為所要講述的事中涉及到房中秘事,自然是少兒不宜得緊,所以要求我將紅綾支開了。這次談話,原本應該有第三個人,就是這件事的大主角迪瑪王妃。但是,事情實在是太特殊,迪瑪王妃的身份又決定她不可能神秘消失太長時間,所以不得不給小郭的公司留下個隱語電話後回國了。
那時,夜已經根深,我們兩個人坐在客廳中,各自手中端著一杯酒。小郭介紹到這裡時,情不自禁就說出了上面的一句話。我當然聽出了她這句話中有著對那個王妃大為欣賞的成份,那時,我還沒有見過王妃,對此人的瞭解僅僅只限於小郭的口頭上,聽到小郭已經無數次表露出對她的欽慕讚賞之情,我卻頗不以為然。
也許是多年形成的習慣使然,只要有人在我面前讚美其他女人的時候,我多半都會不以為然,因為我大多會將其提到的女人與白素相比,在我看來,要論玲瓏、機智、敏銳、美麗溫柔等,根本就無人能出其右,至少是多年來我還沒有發現一個。這時,我自然再一次想到了白素,而小郭對白素也是極其敬重的,現在說到這個迪瑪王妃的時候,倒似乎此人與白素相比大有勝出的意味,就讓我心中頗為不服。當然,後來我與迪瑪王妃有了較多的接觸,也便相信,小郭的眼力確然不俗。若定要拿白素與這個女人相比的話,相同之處也實在是太多,最大的不同是白素身上有著一股江湖豪氣是迪瑪王妃所沒有的,而迪瑪王妃身上有著一股高貴的貴族氣,白素又是遠遠不可及。
話題扯遠了。卻說小郭在這一聲讚美之後,停了下來,然後問我:“對此,你有什麼想法?”
想法我心中早已有了:“首先,當然是要確定這個佩德羅究竟是不是真的佩德羅。”
小郭起身,給我們的杯中加了酒:“你有什麼好主意?”
我應道:“數學上倒是有一種求證方法。”
小郭這些年是越來越精到了,我的話剛出,他就接過去說:“要求證A是否等於B,那麼,就求證A加B是否等於二A,或者求證A減B是否等於零,A除B是否等於一。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已知A等於C,那麼,就求證B是否也等於C。”
他這樣一說,我就知道他早已做過了大量的求證工作,而這項工作也一定沒有成績,否則,他就不會來找我了。
我於是說:“應該還有一種設想和一個推論。”
小郭原是準備喝酒的,杯子拿到了唇邊,又放了下來:“願聞其詳。”
我道:“設想是,這個佩德羅的確與桑雷斯有著極大關係,或者說是桑雷斯正在下的一盤棋中最關鍵的一顆棋子,那麼,他們之間一定有著極為秘密的接觸,在他們的關係上做點文章,應該有一定收穫。”
說到這裡,我拿眼去看小郭,他卻問:“還有一個推論呢?”
我先喝了一口酒:“一個推論是整個計劃經過了長時間的周密策劃,所謂的邊境挑釁、大規模軍事演習以及大兵壓境等,都只是虛張聲勢,桑雷斯再無所顧忌,不可能不想一想國際社會對此事的態度。他明知國際社會不會允許他如此胡作非為,卻仍然一意孤行,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那次所謂的調停會談,這是他實施掉包計劃非常重要的一個環節。”
小郭聽我如此說,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一下又一下鼓起掌來。
我當然看出了他態度上的特別,所以問:“有什麼不對嗎?”
他道:“對,都對,太對了。不過,我原以為,衛斯理一定比我郭則清高明千百倍,現在看來,也只不過一個重量級,伯仲之間爾。”
這話一出,我當然就明白了,我所說到的一切,在他聽了錄音之後,也都想到了,甚至遠不止想到這麼簡單,他一定非常努力地去求證過,求證的結果自然也已經清楚,他來找我這件事,可以說明一切問題。
小郭當然也知道我明白了一切,所以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放下杯子,身體往沙發上一靠後,再說話時,聲音似乎有點不那麼正常。
他說:“我最初接觸這件事的時候,以為這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因為有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而且,只有這樣一條線索,那就是桑雷斯對迪瑪王妃由極度的愛轉化成極度的恨。這種事,如果僅僅只是聽人說起,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桑雷斯怎麼說都是一國之君,他的國家再小,也還有幾百上千萬人口,就算每一萬人中有一個美女,他也還有幾百個的選擇餘地。他完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大動干戈。但這個世上的事就是這麼匪夷所思,幾百個美女加在一起,也可能頂不上一個人。我在見過迪瑪王妃以後,立即就認定,桑雷斯是要不惜一切得到迪瑪,所以才會搞出這麼個計劃來。”
他說這些時,我立即就想到一點,那就是,如果他的這一假設成立的話,那就說明桑雷斯是一直都深愛著迪瑪王妃,且始終不渝,為了得到迪瑪王妃,他設下這一毒計,以一個假冒的佩德羅親王來取代真佩德羅控制他的國家,只要假佩德羅的根基穩定以後,就會將迪瑪王妃獻給桑雷斯。這個假設是建立在一個更大的假設之上的,這個更大的假設就是:這一切,全都是桑雷斯所為,而他之所以幹下如此勾當,正是出於對迪瑪王妃的愛。
事後再仔細推敲這一假設,其實不難發現,這一假設真可謂漏洞百出。至於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漏洞,寫書人有意賣一個關子,留給諸位自己去想,想不出來也不要緊,等到我發現這些問題時,自然會解說清楚。
現在我已經知道,小郭正沿著這樣的假設做了大量的求證工作,但顯然是沒有任何結果。而我當時也認定他所走的路是對的,如果真像小郭所說,世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見了迪瑪王妃這樣的女人會不動心,而我當時卻想,這個女人或許是一個較白素略為遜色,但也是可以稱作人間尤物的那一類。這種女人,真正是可遇不可求,圍繞著這樣的女人,會演出一些什麼樣悲喜劇來,實在是一件極難預料的事。有關迪瑪王妃的故事,就是其一。
那時,我所想到的,就如做一道數學題一樣,小郭的路是走對了,但中途出了問題,或者是求證方法錯誤或者是計算錯誤,總歸是有了錯誤,才會導致一個同樣是錯誤的結果。
確定了這一點,我便對小郭說:“你將調查的全過程說一下,一點都不要漏掉,每個環節每一個細節都非常重要。”
小郭看了看我,似乎對我的話有些不以為然,因為我的話中有著對他不信任的成份。他說:“事已至此,說實在話,我有些懷疑我的根本方向走錯了。既然你一定還要沿著這條路走下去,我也不妨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