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許諾還是隨著葉寧遠去中東。
她沒有開口求他,他主動來當她的浮木,她沒有理由拒絕。
飛機上,安許諾冷冷看著他,葉寧遠在一旁看他的雜誌,似是沒察覺到旁邊的她,不熱情,也不生疏,更像是一種漠視。
她記得失憶後所有的事情,那個白痴一樣的自己,那個對她呵護寵愛的他,那個夜夜摟著她睡,給她溫暖,又給她安慰的他
他很溫柔。
雖然此人表裡不一,但那段時間內,的確對她耐心,溫柔,彷彿都有一種錯覺,她是他最珍貴的寶貝,是誰也碰不得的寶物。
他吻過她,看遍了她全身,她不是那個傻傻的許諾,什麼都不懂,她知道,他對她,有慾望
有一天早上醒來,她醒得比他早,她總是抱著他睡覺,而他怕她姿勢不舒服,總是讓她枕著他的手臂睡,房間暖和,她總是喜歡纏繞著他的腿,淘氣地在他腿上蹭來蹭去。那天早上起來,不小心唰過他的堅挺,他驟醒,她懵懂不知,很白痴地問了句,爹地下面長了什麼,硬硬的,為什麼許諾沒有,然後伸手去抓
雖然隔著衣服,卻也感覺手心的某物又膨脹了些,他匆匆推開她跑進浴室,那姿勢幾乎是落荒而逃的,等他出來的時候,已恢復平靜。
她抓著他懵懂地問,眼光赤裸裸的,有種要扒了他褲子檢查的衝動,他被她纏得急了,說了一堆有的沒的,繞得她七葷八素,直到把這問題忘記了。
安許諾不自在地偏過臉去,暗罵了一聲白痴,她真夠白痴的,為什麼變得那麼白痴,她恨不得把這段記憶狠狠地鏟了。
可它卻固執地一直在她心中閃過,都是他的溫柔,他的好。
若能享受他的溫柔和呵寵的,定是很幸福的女孩子,可惜,那人不是她,他心中有人。
他對她的溺愛,的確令人產生錯覺。
可此刻,分明還是她,他卻當成空氣般,漠視徹底,可見,葉寧遠的溫柔和呵護,是有針對性的,是對那個白痴的安許諾的,不是對她。
“葉寧遠,你的君子風度是不是裝的”許諾突然問。
“我很君子嗎”葉寧遠眉梢都沒挑起,淡淡道,“相比於我爹地,我很君子。”
君子這詞,哪有參照物。
安許諾抿唇,雖知道他表裡不一,根本不是所表現出來的溫柔模樣,但他真的很君子呢,她失憶了,什麼都不懂,他要做什麼,當時的她是全無反抗之力的,甚至是歡天喜地的。
而他對她唯一失禮之處就是那晚因她的瘋狂而吻了她,這吻是帶著安撫性質的,若不是她主動,緊緊是唇和唇相互摩擦而已。
他還日夜抱著她睡
又不是不舉。
呸呸呸,安許諾,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好像巴不得他把你怎麼樣似的,停止,不準想了。
混賬。
葉寧遠翻著雜誌,聲音帶著戲謔,“看來我太君子了,安小姐很失望呢。”
安許諾拿起飛機上的菸灰缸,朝他砸過去,葉寧遠輕鬆接住,優雅放下,繼續看他在雜誌,一天一夜,在兩人的沉默中度過了。
安許諾也總算認清一件事,葉寧遠此人表裡如一,收放自如,他給予溫柔的,和給予冷漠的是哪一位,同一人,他分得清清楚楚。
竟然有點不爽。
飛機在馬斯喀特降落,剛下飛機,安許諾便要告辭,葉寧遠交給她一部手機,“裡面只有一個號碼,打這個電話,都能找得到我。”
她本想拒絕,後來想了想,還是收下了。
葉寧遠也不挽留,揮手道別。
馬斯喀特城中,一家五星級酒店。
連日沒睡一個好覺,安許諾到了酒店,扎頭就睡,她已換了一個身份,中東暫時安全,不會有人能找到她,累死了,她必須好好休息一下。
突然有些悲哀。
很累,很危險的時候,原來是獨自一人,無人再給予關愛和溫暖了。
從今以後,她要一個人面對所有的一切。
拋去腦中淡淡的不適,她閉上眼睛休息,睡了一天,醒來已是中午,她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銀雲,她頓了頓,接了,“在哪兒”
“中東。”
“葉寧遠是不是和你在一起。”銀雲的聲音陰冷得如地獄的使者。
她蹙眉,“沒有”
“你撒謊,我的人明明看見你上了他的飛機。”
她心頭頓震,她上的是黑j的飛機,如此說來,銀雲知道葉寧遠的身份,鎮定,鎮定,安許諾,沒什麼好慌的,又不是沒見過大場面。
“銀雲,你的人看錯了。”安許諾聲音冰冷,無意在這話題上糾纏,“找我什麼事”
“上一次讓你接的任務,你還沒完成,殺了葉寧遠。”
“我最近很累,爹地剛死,沒心情殺人。”
“沒心情殺人,卻在倫敦犯下滔天血案,安許諾,你的藉口真爛。”
“銀雲,少在那邊冷嘲熱諷的,你算哪根蒜,老子不幹就不幹。”安許諾聲如寒冬,冷得逼人,“我退出組織。”
那邊靜了一下,冷冷一笑,“為了一個男人,退出組織”
“我討厭你,銀雲。”安許諾沉聲道,“帶著一副噁心的面具,整天發號施令,我只做我喜歡做的事情,殺不殺葉寧遠,看我心情,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給我滾”
“哼,別告訴我,才十幾天的功夫,你倒真愛上他了。”那邊的笑聲很是詭異,安許諾算是確定,銀雲知道葉寧遠的身份。
“你要想殺他,派別人去。”
“不,我就要你去。”
“操滾”安許諾冷酷掛了電話,拆了電板丟到垃圾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