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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巧獲神功

    杜四娘嫣然一笑道:“那麼,三天前的問題是否已考慮過了?”

    裘克心冷然答道:“三天前已經答覆過你,何必再問?”

    杜四娘臉色微變道:“那我只有先送你去練功室吃點苦頭了!你以目前的功力,雖然一晝夜之間不致凍死,但卻也夠你消受啦!”

    語聲一頓,揚聲喝道:“來人!”

    東廂門口應聲出現一個火紅衫裙的妖冶女郎。

    她年約雙十出頭,眉目姣好,身材婀娜,配上那披肩長髮,顯的亭亭玉立,綽約可人。

    不過那一雙水汪汪的媚目之中,卻隱隱有一股放蕩之意,令人一觸之下,不由地會滋生犯罪的念頭。

    杜四娘指著裘克心向紅衣女郎道:“矇住他的雙目,送入本座專用的練功室!”

    紅衣女郎肅容恭身應道:“鴻兒遵命!”

    一陣幽香沁人裘克心的鼻孔,他的雙目已被一條手帕矇住了。

    跟著,他的身軀被人橫著抱起,由感官上的覺察,這抱他的人似乎是一個女人,而且就是那紅衣女郎。

    少頃之後,一張柔嫩滑膩而帶有沁人幽香的面孔貼上了他的面頰,他厭惡地將臉一偏,但對方摟得他緊緊地,竟無法讓開。

    一個頗為關切而低得僅僅只有他能聽清楚的嬌柔語聲,在他耳邊說道:“傻瓜!投入本教,有什麼不好?縱然你心中不願意,先佯為答應,以後再伺機脫離也可以啦!何苦要吃這眼前虧呢?”

    裘克心雖覺對方的話頗有道理,而且也似乎有一絲真實情意,但他此時心情紊亂,只好置若罔聞,一點反應也沒有。

    由感覺上他覺察到行徑的路線似乎有了頗多的轉折,速度也慢多了。

    紅衣女郎一聲長嘆,仍用她那低微的語聲在他耳邊說道:“你,多麼像我的一個兄弟,可惜我那兄弟已於半年前被人殺死了……你……你願意作我的兄弟嗎?”

    裘克心輕輕哼了一聲。

    紅衣女郎繼續幽幽地說道:“我叫李雪鴻,不管你是否願意作我的兄弟,我都會設法幫助你,明天,當教主將你救醒之後。你必須接受教主的要求,以後再徐圖良策,知道麼?”

    語聲與腳步同止,一陣輕微的“軋軋”聲過處,一股刺骨寒風迎面撲來,使他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冷顫。

    跟著,他的身體像掉進一個冰窖之中。

    跟著,被制穴道被解開了!

    跟著,蒙面手帕被除去了!

    滿室耀眼銀光中,使他久閉的雙目無從視物,只聽到李雪鴻一聲輕嘆道:“自作孽!你好好捱過這一對時吧,希望你不致被凍死!”

    裘克心很想一下子將李雪鴻擒住,逼令她帶自己逃走,但因穴道乍解,一時之間,真氣尚不能暢通,只好一嘆作罷!

    又一陣輕微地“軋軋”之聲過處.一切歸於靜止。

    裘克心跌坐冰涼刺骨的地面,一面緩緩行功,使體內真氣流轉,然後徐徐睜開雙目,向四周打量。

    這是一間一丈見方的冰室,四面都是白皚皚的白雪混和著晶瑩而帶著碧綠色的堅冰。

    室頂正中一顆外圍結著尺許厚堅冰的明珠,發出柔和的白光,將室中照耀得如同白晝,尤其是在冰雪的反映之下。更是瑰麗壯觀之極!

    寒意一陣濃似一陣,儘管他強運本身神功試行抵抗,卻是一點效用也沒有!直冷得他渾身索索發抖,牙床格格地響著。

    這不是太奇怪嗎?

    平常自己在數九寒天的冰天雪地之中,也是一襲單衫而並不覺得冷,如今自己功力較以前精進多多了,卻反而抵抗不住這冰雪之寒,難道這斗室之中,另外還藏有什麼邪門的什物?

    起初,他本想先行籌妥明天應付妖女的辦法,但此刻,他已顧不了這些,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抵抗這凌厲而奇異的寒氣上了。

    “索索”顫抖中,他先行檢查了一下隨身攜帶各物:寶物、玉牒、琥珀珠、千年火龜內丹……一樣都不少。

    當他那顫抖的手接觸到“天下第一美男子”所塞給他的紙團時,不由目光一亮,暗地忖道:“現在可以放心地瞧瞧!這位神秘莫測的前輩奇人,也許在這裡面會有特別指示……”

    攤開紙團,裡面是這樣寫著“孩子,妖婦的武功雖高,但在旅途上將你由她手中救出來,我自信還辦得到!但當我竊聽到妖婦處置你的方法之後,我決定暫時不救你,讓你冒一次大險!

    ‘千年火龜內丹’固為武林瑰寶,但無‘千年寒蛟內丹’配合,卻是形同廢物,而妖婦練功室中的萬載玄冰與萬載寒玉……”

    看到這裡,裘克心不由恍然大悟地一聲驚“啊”道:“怪不得這麼冷,原來是這兩件東西在作怪!”

    他遊目向四周注視了一下之後,繼續讀下去……均系至陰至寒之異寶,其功效只有比‘千年寒蛟內丹’更為宏大,雖然這兩件異寶都不能服用,但借其至陰至寒之氣煉去‘千年火龜內丹’的熱性,該是毫無疑問的!

    孩子,前面已經說過,這決定是一大冒險!可能我的推想是錯誤的,如果我的推想不錯,則你將立即成為武林的頂尖高手,否則,唉……孩子,‘千年火龜內丹’服用與否,其最後決定權仍操在你自己手裡,你自己酌情去決定吧!

    孩子,不論你是否決定服用‘千年火龜內丹’,你必須聽從我派來的人吩咐!願上天能默佑你安全脫險!”

    裘克心看完之後,將紙條重行揣入懷中,並取出“千年火龜內丹”,託在掌心中反覆端詳,心頭不住地沉忖著,在理論上來說,他老人家的推想應該沒有問題,何況此刻已凍得實在無法忍受,與其凍死,倒不如冒險一試!

    他,陡地把心一橫,張口吞下“千年火龜內丹”,隨即默提全身真力,貫注全身奇經八脈,四肢百骸,以與室內逐漸加重的奇寒相抗,並靜待體內的變化。

    盞茶時間之後,他竟感到外圍的奇寒已到了無法相抗地步,而他所期待的體內變化卻並未發生。

    他不由有點失望了!難道自己果然要被凍得死去活來,明天再受那妖婦的擺佈嗎?……

    他全神運功相抗倒還好,此刻一分神胡想卻更慘了!

    寒意一陣濃似一陣,已到了搖搖欲倒無法支持坐姿的境地了!

    此刻他已明白,並非外圍溫度降低,而是他本身的抵抗力因真力消耗過速在逐漸減弱。

    照此情形,如果再不以剩餘真力護住心脈,則明日此時必然成為一具凍屍,縱然大羅金仙下凡,也無法使自己還魂啦!

    心念一動,警覺立生隨即以剩餘真力護住心脈,身軀也緩緩地臥倒下來,由外表上看來,他一動不動地僵臥著,好像已被凍死了!

    也不知經過多久,裘克心被一陣異常燥熱之感由僵臥中逼醒過來,但覺體內一股灼熱氣流,到處亂竄全身汗出如瀋。

    他已明白是“千年火龜內丹”的效力發動了,他禍福不明,內心之中也分辨不出究竟是憂是喜?

    燥熱中他重行跌坐行功,摒息靜心,以本身真氣導引體內那股灼熱的氣流緩緩地運行全身。

    真氣運轉一周天之後,燥熱的感覺慢慢消失了!

    逐漸地,他已進入天人交會,物我俱忘之境。

    一陣“軋軋”之聲過處,室門重啟,門口現出一個全身黑色,只露出一對眼睛的怪人。

    他向行功已近圓滿的裘克心注視著,口中發出一聲訝異己極的驚“咦”。

    裘克心陡然驚醒,雙目張處,兩道寒芒像電炬似的熠熠發光。

    黑衣蒙面人左手食指向唇邊一豎,右手向裘克心連搖,示意他不要開口,同時緩步近前,目光中滿含驚喜神色地向他注視片刻之後,以真氣傳聲說道:“半個時辰之後,教主必來練功室察看你的情況,現在你立即以寶劍毀此石門,循右首甬道前進,逢紅燈左拐,綠燈右拐,藍燈直走,盞茶時間之內,即可走出秘洞!”

    說完之後,身形一閃,已消失於室外的甬道中。

    裘克心但覺真力充沛,他幾乎不相信眼前這些是實在的情形而愣住了!

    他輕輕一拍自己的額角,又證明眼前確非夢境……

    本來嘛,不久之前他已陷入絕境之中,在死亡邊緣掙扎著,而此刻不但脫險有望,並且還練成了一身絕世神功。

    這情形怎不教他疑幻疑真呢?

    可是,方才那神秘的黑衣人又是誰呢?

    身材中等,不像是“大別飛狐”班致中!

    真氣傳聲分明是男人聲調,也不可能是李雪鴻。

    不過,他由對方對此間路徑之熟,以及要他毀去石門,故意裝成是自行逃走的一點上判斷,這神秘的黑衣人必然是普渡教中的人……

    裘克心這些心理上的沉忖,其實只是剎那之間的事。

    他走近石門拔出銀虹寶劍,功注劍身,寒芒閃處,劍尖已透壁而入。

    就當他的寶劍劍尖己插入石門中時,另一個念頭由腦際電閃而過,何不借這石門,一試自己的功力究已精進到何種程度?

    想著,他拔出寶劍納入鞘中,以右掌緊貼石門堅硬的玄冰之上,功力默提徐徐注入石門之中。

    他掌上注入的真力由五成、六成、而七成……逐漸加重,但除了門上玄冰發出“嘶嘶”

    之聲並冒出白色氣體之外,那石門竟毫無一絲反應。

    他在輕微的氣餒中,猛吸一口清氣,真力暴增,向石門上源源注入。

    當他的真力提高到九成時,觸手處一軟,那一扇重達三千斤的石門,已連附在上面的玄冰一併化為一堆石粉和冰屑了。

    裘克心望著那一攤石粉和冰屑,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然後依著那神秘的黑衣蒙面人所指示的路徑,展開輕功,盡力奔馳。

    他一路上逢紅燈向左轉,遇綠燈向右轉,逢藍燈則一直向前。雖然秘洞中甬道交錯,密如蛛網,他卻不致擔心迷路。

    途中也間或遇到當值巡查的人,但這些人卻都在剛剛發現裘克心的身形之時,即被裘克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制住,連吭一聲的機會都沒有!

    因此,不到盞茶時間,裘克心已奔近出口。

    但這秘洞的出口卻有八個人把守著,兩個一組,距離各為五尺,裘克心武功再高,也決不可能同一瞬間之內,一舉制住八個人。

    因此,當他身形如飄風,出手如閃電,一舉制住六個人時,剩下的兩個已經發出警信。

    就當裘克心制住最後兩個守洞人的瞬間,一支紅色火箭已由洞口斜斜地衝霄而起,同時,洞中鈴聲大作,鑼聲與警笛連雞,一扇重逾千斤的鐵閘門,就當裘克心衝出洞口之際,險煞人地貼著他的背後,一閃而落,只要裘克心的動作再慢一瞬的時間,就得被這驀地而下的千斤閘門壓成肉醬的了!

    裘克心逃出秘洞之外,略一打量,只見三面都是峭壁插天,自己正立於凹字形的峭壁底部,出口處至少在十里之外,才知自己是被困於一個形勢險峻的山谷中。

    時正子夜,但見谷中疏落的燈火散佈頗廣,燈火也立即增加了十倍以上,將山谷點綴得多采多姿……

    裘克心匆匆一瞥之後,心知如不趁對方忙亂之際闖出山谷,稍遲將益發增加困難。

    因此,他立即展開絕世輕功,朝谷口奔去,但見一條白影如彈丸飛擲地朝谷口迅疾無儔地狂奔著。

    沿途雖也有攔截,但不是被他一掌擊斃,就是一劍劈倒,功力更差一點的甚至連挨他掌劍的光榮也沒有,但見眼時淡煙一閃,人影在十丈之外了!

    當他盡展腳程,向谷口馳進約三里遠時,由左側的暗影中陡地傳過一聲沉叱道:“站住!”

    聲到人到,就當裘克心微微一怔,前進速度略滯的瞬間,一個身材偉岸的駝背葛衫老者已攔住他的進路,而且一聲不響地劍掌兼施,將他纏住。

    這陡地將裘克心纏住的葛衫老者,竟是普渡教的總監察“大別飛狐”班致中。

    裘克心一面封架,一面心念電轉,以為自己目前功力,殺傷對方當無問題,但一則因“天下第一美男子”曾吩咐過他不許傷害班致中,再則因雞鳴寺中對方那暖昧的言行以及片刻之前由秘洞脫險的可疑情節,使他拿不定主意。

    但對方偏偏在此緊要關頭將自己纏住,這可如何是好?

    裘克心這種猶疑,本也是剎那之間的事。

    而同時,對方卻以真氣傳聲向他說道:“小子,今夜系老夫輪值,你如不狠一下心,將老夫打傷老夫可是死路一條,快!小子!以六成功力向老夫擊出一掌,老夫自信還不致於死!”

    裘克心仍在猶疑不決中。

    “大別飛狐”班致中再度傳聲說道:“小子你再拖下去,可別想出此斷魂谷了!”

    裘克心鋼牙一挫,右手劍勢如虹,左手提聚六成真力,揚聲大喝道:“朋友,快點讓路,否則本俠一掌斃了你!”

    他這話骨子裡是點明對方,自己要下手了。

    “大別飛狐”班致中自是理會得,也是揚聲叱道:“小子,別冒大氣,有本事儘管使出來……”

    他的話聲未落,裘克心一聲斷喝道:“朋友!給我躺下!”

    隨著話聲,“大別飛狐”班致中一聲悶哼,蹌踉地連退五足,一屁股跌坐地下,臉色煞白,胸部起伏不已。

    裘克心向對方投過歉意地一瞥之後,立即盡展腳程,繼續向谷口淌進。

    越向前走,燈光越明越密,攔戰的人也越多,而功力也一個比一個高。

    當他淌進到五里遠處,死傷在他手下的人,總在五十人以上了!

    “咚”地一聲鼓響,“神鼓雙兇”尉遲兄弟和另一個黃衫老者又攔在他身前,雙鼓一劍,分成三面向他襲來。

    裘克心前進之勢未收,手中銀虹寶劍一招“橫掃千軍”盪開正面的尉遲瑜和黃衫老者,左手勁風如潮,逕向尉遲亮遙遙拍去,同時口中一聲冷嗤道:“劍底遊魂,也敢攔阻本俠去路!”

    “轟”地一聲,尉遲亮震斃兩丈之外。

    緊跟著,白虹閃處,尉遲瑜也身首分家。

    黃衫老者一見情況不對,方待逃避時,裘克心的劍尖已臨胸前。

    也就在此間不容髮之瞬間,另一股強勁絕倫而奇寒澈骨的勁氣竟也同時迫近裘克心的背後。

    此時,裘克心如只顧殺掉黃衫老者而不回身應敵,他自己也勢將受傷的了!

    好一個裘克心,他劍尖前刺之勢不變,匆促間,左手“打倒金鐘”,以八成真力向後反攻一掌。

    一聲暴響過處,背後傳來一聲悶哼,而他自己的身形,也被震得加速向前飛竄,他的劍尖已透過黃衫老者的胸膛,因此,他竟以寶劍挑著黃衫老者的屍體前衝三丈之遙,餘勢才衰。

    他隨手甩脫黃衫老者的屍體,也無暇查看背後偷襲自己的人是誰和對方的生死,繼續向前飛奔。

    他一路以殺開路,本已沾染了不少血跡,尤以適才被由背後暗襲他的頂尖高手一震之勢劍挑黃衫老者的屍體暴射三丈之遙,更是弄得全身血跡斑斑,幾乎已成了一個血人,加上他眉宇間殺氣騰騰,朗目中神光閃閃,神情至為可怕!

    不知是否敵方被殺得喪了膽?此後一段路程,居然未再遭到攔截了!

    當他眼望谷口已只有三里路程,正提聚真力,疾如閃電地加速前進時,一聲冷哼過處,眼前人影電閃,劍氣如虹,兩枝長劍,兩個青衫少年已將他截住。

    這兩個青衫少年,赫然是裘克心師伯,“及時雨”文敬塘的遺孤文人俊文人傑兄弟,這兩兄弟一面截住裘克心,一面由文人俊冷冷地叱道:“裘克心,你乖乖地納命吧!”

    裘克心方自嘴唇一撇,正待張口反唇相譏,但他陡地俊臉一變,已到唇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原來他猛然覺到對方長劍上真力的雄渾大異往昔,而招式之奇詭,更是前所未見,並且劍尖與手掌之中還冒出一股白色氣體,一如杜四娘在雞鳴寺對付元通大師的情形一樣,自己不但如置身於冰窖之中,同時,外圍也結成了一個乳白色的霧幕。

    裘克心以八成功力對付兩人,而對方居然有攻有守,斤兩平稱,照此情形,這文氏兄弟的功力,不是已高出普渡教中護法多多了嗎?

    他記得很清楚,杜四娘在雞鳴寺中看到自己跟“大別飛狐”班致中交手時,曾這麼說過:

    “唉!這孩子的功力,怎、會精進的恁地快,我還以為人俊人傑這兩個孩子的功力已經趕過他了哩!”

    照當時杜四娘這種語氣推測,分明這兩人還遠不及自己,何況自己又於這一夜之間憑添二甲子功力,這兩人怎能敵得住自己的八成功力呢?難道杜四娘已於這一夜之間在他們身上做什麼手腳不成?

    裘克心心頭滿是疑雲,也滿面困惑,這兩個人死纏住自己,自己又不便殺傷他們,這可如何是好?

    他正沉忖間,文人俊又一聲冷笑道:“裘克心,早點棄劍投降,可免皮肉之苦!”

    隨著話聲,攻勢也越發凌厲了!

    可是,說來也真是不可思議,對方的威力越強,裘克心竟反而越發感到受用,覺得通體舒泰之至,如不是處身於虎穴之中,他可真想多享受一下哩!

    這情形,如果換一個人,在這奇寒澈骨的白色霧幕之中,縱不被對方利劍所傷,也將像雞鳴寺的元通大師一樣凍成一具冰屍啦!

    但他此刻十分明瞭,時間愈久,愈對自己不利,因此,他已顧不得享受目前這種人為的冷氣,心念電轉之後,一聲沉叱道:“好一個數典忘祖,玷辱門楣的‘文大人’!你以為裘某怕了你們嗎?老實告訴你們,裘某如果不是看在先師伯的份上,早已對你們痛下殺手了!”

    文人俊一聲冷哼道:“少冒大氣,有本事儘管使出來!”

    裘克心一聲怒叱道:“你們兩人如不識相一點,自行讓開,可怪不得裘某不看同門之義了!”

    文人俊文人傑雙雙一聲冷哼之後,攻勢更形加強,外圍的白色霧罩也愈益濃厚了!

    裘克心無心戀戰,陡然之間,功力由八成提高到十成,左掌一揮,白色霧幕煙消雲散,白虹閃處,文氏兄弟雙劍脫手飛走,身形也各被一股熱烘烘的勁氣震退三丈之遙才強行站穩。

    裘克心雖以無上神功將對方震退,但功力手法均運用得恰到好處而並未使對方受傷,其用意毋非是有意不忍、僅使對方知難而退罷了!

    可是,文人俊文人傑兩兄弟卻並不承情,反而以為對方不過如此而已,因此,裘克心身形方再度縱起,文氏兄弟競已重行將他截住,一面恨聲說道:“想走可以,先留下人頭!”

    此刻,他們兩入竟赤手空拳,完全以“冰魄寒煞”掌力提高到十二成將裘克心困住。

    裘克心心頭念轉如電,看來如不使他們吃點苦頭,是無法擺脫他們兩人的了!他,鋼牙一挫,功力暴增,兩聲悶哼過後,文人俊、文人傑兩兄弟也步了班致中的後塵被震傷五尺之外。

    裘克心一掌震傷文氏兄弟之後,隨即繼續向谷口淌進。

    沿途已不再見有攔截他的人了!

    全谷靜悄悄地聽不到一絲聲息!

    這反常的情形,使他意識到:前途必然更艱險了!

    但眼望谷口已不足一里,只要不再發生意外,片刻之後,即脫離此一魔巢了!

    此刻,他的心中,是興奮中帶有三分警惕之意,小心翼翼地向谷口淌進著,淌進著……

    陡地——

    一個蒼勁而洪亮的語聲響徹全谷:“奉太上茲諭:敵人已連續殺傷本教六十多名高手,死者中包括八大護法中的三位,傷者中包括四大供奉之一,以及本教總監察和教主的兩位徒弟。

    因此,太上嚴命本教各級人等,務必將敵人生擒,待教主於半個時辰之後練功完畢時親自發落!

    同時,為達目的,太上授權各位,可以採取任何手段!希望各位一體凜遵!”

    這洪亮的語聲一落,裘克心已到達離谷口僅約二十丈的距離,在燈光照耀如同白晝之情況下,谷口情況已一覽無遺。

    谷口寬約二十丈,兩邊峭壁排雲插天,高不可仰。

    就在他前面約五丈之遙,三個身材高大的人一字排開,將去路阻住。

    阻路三人中當中一個就是他曾經見過面的“冷麵子都”狄永,兩旁各為一青袍白髮老者,三人的背後,則為一十六勁裝壯漢組成的奇形劍陣。

    當裘克心停步打量之間,谷口忽然出現一道奇異的巨網將出路封住,巨網才張,谷外疾如閃電似地奔來兩條人影,那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和幻空大師二人。

    這兩位風塵奇俠,對眼前的巨網竟無可奈何,指掌刀劍都無法破壞它,只急得兩人遙望谷中搖頭興嘆。

    谷內的裘克心一見來了幫手,本是心中一喜,但一見此情,又不由喜心翻倒,急的雙手互搓。

    本來方才他聽到那洪亮的話聲所說:“傷者中包括四大供奉之一”,他斷定就是那暗中偷襲他被他反手一掌震傷的人,他為自己能一掌創傷對方一流中的高手而十分自豪,而雄心萬丈!

    但此刻,擺在他眼前的形勢,卻不由他不暗中心焦了!何況對方還有更厲害的教主和什麼太上教主不曾出場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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