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苗女突然依偎到白髮老婆懷中,嬌聲叫道:“奶奶,你老人家給我兩顆毒蚊丹,秀兒答應贈送給他們的。”
白髮老婆左手輕輕拂摸着苗女秀髮,慈祥的説道:“秀兒,這兩個人是誰?你為什麼答應送他們毒蚊丹?”
苗女撒嬌的説道:“奶奶,你不要問嘛,秀兒已經允諾人家,就非送不可,奶奶,快取出毒蚊丹吧!”
白髮老婆似乎非常鍾愛苗女,聞言連聲説道:“好好好……奶奶就給你二顆毒蚊丹。”
説着話,白髮老婆突由懷中取出一隻白色瓷瓶,撥開瓶塞,輕輕倒出二粒紅色丹丸,遞給了苗女。
苗女接過丹丸後,伸手遞到夢天嶽面前,嬌聲説道:“你們快將毒蚊丹吃下,離開這裏吧!”
夢天嶽伸手接過丹丸,正要道聲客氣話,那知苗女在白髮老婆扶持下,已經和那對獨眼男女飛進了院牆。
夢天嶽輕輕嘆息了一聲,將另一粒毒蚊丹交給趙殿臣,二人不約而同吞下毒蚊丹,丹丸一入口,一股清香涎液,滋舌生香,緩緩流進肚中,二人精神不禁一振,感到胸口氣息舒暢異常。
趙殿臣這時拉着夢天嶽就走。
夢天嶽問道:“咱們要去那裏?”
趙殿臣道:“就在客棧中定一座院子住下。”
於是,夢天嶽和趙殿臣就在萬興客棧住下,他們這座小院子距離苗女等人所住院落,只隔一座井院。
小院裏東西二間房屋,中間是座小客廳,趙殿臣這時暫時離開客棧他去,廳中只剩下夢天嶽一人。
一夜奔波,夢天嶽感到有點疲倦,正想進入卧室休息,院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人影一閃,門口已站定了一位白衣書生。
夢天嶽心頭一震,抬頭望去,問道:“閣下找誰?”
只見這位自衣書生長得英挺瀟灑至極,劍眉星目,朱唇環鼻,臉如冠玉,白中透紅,他手中輕握着一柄白玉招扇,肩背一口長劍。
白衣書生這時雙目如電,掠掃了夢天嶽一眼,嘴角掀起一絲冷傲的笑意,朗聲説道:
“閣下莫非是殘缺書生?”
夢天嶽點頭答道:“正是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白衣書生微微一笑,道:“區區姓龍名傲雲,請不吝指教。”
夢天嶽對這位不速之客,雖然有點迷惑,驚奇,但仍然歡迎的説道:“噢,龍兄請入座。”
白衣書生龍傲雲,絲毫不客氣的走了進來,在廳中一張椅子坐下。
夢天嶽倒了一杯茶送到他面前,然後問道:“龍兄敢是尋找在下嗎?”
白衣書生龍傲雲,輕笑一聲,説道:“不錯,區區是前來請教夢大俠幾件事情。”
夢天嶽呆了一呆,問道:“龍兄有什麼事,不妨説出來聽聽。”
白衣書生龍傲雲笑道:“素昧平生,如此打擾夢大俠,真是冒昧。”
夢天嶽笑道:“那裏那裏,天涯若毗鄰,四海皆兄弟。”
白衣書生龍傲雲,突然將聲音壓低些,説道:“夢大俠,在下所要請教的事情,就是夢大俠跟苗可秀的關係。”
夢天嶽心頭一驚,道:“你説那苗女嗎?”
白友書生龍傲雲,微微一笑道:“聽説夢大俠也是苗可秀的手下侍衞。”
夢天嶽沉吟了一會,問道:“龍兄問這件事作什麼?”
白衣書生龍傲雲,乾笑一聲,説道:“在下只要知道夢大俠是不是她的侍衞。”
夢天嶽搖頭説道:“不是。”
白衣書生龍傲雲,道:“既然不是苗可秀的侍衞,夢大俠何必呆在這裏涉險?”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夢某呆留客棧之中,會遭遇危險嗎?”
白灰書生龍傲丟,正色的説道:“許多武林高手已經將夢大俠看成苗可秀一條路上的人,你留在此地,難免變成眾人之矢。”
夢天嶽突然問道:“閣下是不是無形掌武聖一道上的人?”
白衣書生龍傲雲,道:“不錯,武聖老頭子是區區手下一員大將。”
夢天嶽聽了這句話,內心吃了一驚,暗暗忖道:“無形掌武聖是他的手下?那麼這位龍傲雲是怎麼樣一個人物呀!”
要知無形掌武聖,乃是四十餘年前一位名震武林的大人物,而他竟是這位年紀輕輕的龍傲雲手下。
這樣看來,白衣書生龍傲雲來歷可大了。
夢天嶽沉吟了片刻,微微一笑道:“閣下是不是要向苗可秀一批人尋仇?”
白衣書生龍傲雲,輕笑一聲説道:“可以這樣説。”
夢天嶽笑着説道:“苗可秀看去並非一位好惹的人物,而且她身邊似乎擁有幾位睥睨一世的奇人高手,閣下也許要花費一番心機啦!”
龍傲雲幹聲一笑,道:“就是有點扎手,所以龍某才前來拜會夢大俠,請勿參入這場是非漩渦之中。”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好説好説,夢某恩怨分明,有人施恩與我,我即將報人之恩,有人跟我有怨,我將誓死必報,如果無仇無怨,那就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龍傲雲呵呵一聲輕笑,道:“夢大俠如此説,區區就放心了,那麼在下就此告辭。”
説完,他站起身來,雙手抱拳一拱,轉身離去!
夢天嶽臉色迷茫,望着白衣書生龍傲雲背影消失後,方才輕輕嘆息了一聲,喃喃獨自語道:“這位龍傲雲到底是一位怎麼樣的人物啊………看去此人行動,似乎有着一股梟雄氣概,難道他真是一位頂天立地的大人物嗎?………”
一念未完,門外突然走進魔劍神君趙殿臣。
趙殿臣一進廳中,立刻問道:“夢老弟,有客人來訪嗎?”
夢天嶽又是一怔,答道:“有位不速之客相訪,卻帶給我滿腹疑惑、神秘。”
趙殿臣輕噢了一聲,問道:“是怎麼樣一位客人?”
夢天嶽道:“一位二十七八歲的白衣書生,自稱是龍傲雲。”
趙殿臣聞言臉色驟變,説道:“龍傲雲,是名震西域的玉顏書生龍傲雲。”
夢天嶽對於玉顏書生之名,並不傳聞,當下問道:“趙幫主,此人可怕嗎?”
趙殿臣沉聲説道:“夢老弟,對於玉顏書生龍傲雲之名,可能不太熟悉,但是,早在十八年前,玉顏書生之名,已經震攝西域一帶……”
夢天嶽驚奇的説道:“十八年前?但這位龍傲雲看去不過是二十八歲年紀呀!難道他在十歲的時候,就已經震動了武林。”
趙殿臣嘆道:“夢老弟有所不知,龍傲雲的年紀,大概已經超過四十歲了,但因盛傳他服食奇珍靈藥千年何首烏,竟然長年駐顏,有如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加之,他容貌英挺俊秀,因而得名玉顏書生的外號。”
夢天嶽聞言驚奇不已的嘆道:“天下間真有這種長生不老之藥嗎?”
趙殿臣道:“剛才老朽到敝幫洛陽分舵走了一趟,得知洛陽城風雲際會,天下各地武林高手都趕集在洛陽,都好像是將要發生一場驚天動地的事情。”
夢天嶽輕輕一嘆,説道:“剛才聽龍傲雲一段話,此時想來,洛陽城聚集武林高手,極可能是衝着苗可秀一批人而來的。”
於是,夢天嶽將剛才玉顏書生龍傲雲所説的話,一五一十,全部敍述了出來。
趙殿臣聽後,沉聲説道:“夢老弟,咱們當今應付一位黑魔王已經夠看了,難道還要樹立玉顏書生龍傲雲這位仇敵嗎?”
夢天嶽道:“苗可秀對我們有救命之恩,難道咱們要眼看她遭人欺負嗎?”
趙殿臣沉聲説道:“夢老弟,可曾想到咱們遭受敗血蚊咬了一口,是誰暗算咱們的?”
夢天嶽道:“是不是黑魔王?”
趙殿臣搖頭説道:“大概不是黑魔王,而是苗可秀。”
夢天嶽道:“此話怎麼解釋呢?苗可秀跟咱們可沒仇怨呀。”
趙殿臣道:“如果是黑魔王暗算咱們的,不會只是放出了敗血蚊,更不會容許苗可秀解救咱們,當今洛陽城,各地武林高手風雲際會,是衝着苗可秀一批人而來,苗可秀等人已面臨四面楚歌之勢,雖然她擁有白髮老婆和二位獨眼男女高手相護,但仍難敵玉顏書生龍傲雲等眾高手。
所以,狡猾的苗可秀放出了敗血蚊暗算咱們兩人,然後跟蹤咱們,要脅咱們做她的侍衞。
不知夢老弟認為老朽所説是不是正確?”
夢天嶽嘆道:“趙幫主如果不先説是黑魔王暗算咱們的,在下也有這種假想猜測,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管苗可秀是否真是放出敗血蚊傷害咱們的人,晚輩都不會將那件事記在心懷。”趙殿臣道:“咱們今日在洛陽城住下,乃是在等待八劍飛霜陳三清的消息,這時巧遇苗可秀和玉顏書生龍傲雲這二派人鬥法,夢老弟對龍傲雲説得是,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咱們還是冷眼旁觀。”
夢天嶽問道:“趙幫主,現在我感到迷惑已極,武林道上當真有黑魔王此人嗎?”
趙殿臣道:“這件事,難免令夢老弟起疑,黑魔王此名,在武林道上幾乎沒有幾個人知道,無我真教之能夠橫霸武林,也是他們的每一個人物的神秘莫測。”
夢天嶽問道:“趙幫主曾經説過,你對於黑魔王此人,有四位假想人,倒不知是那四個人,有可能是黑魔王其人?”
趙殿臣沉吟了一下,説道:“這四位可疑人物,是八劍飛霜陳三清、絕塵神醫尹千草、玉顏書生龍傲雲、獨臂絕刀柳奇。因為天下間,只有這四個人的武功,足夠勝任。”
夢天嶽聞言吃驚的問道:“趙幫主也將貴幫的副幫主——獨臂絕刀柳奇列入可疑人之一嗎?”
趙殿臣點頭説道:“不錯,老朽懷疑每一個人,都是有充份根據的,柳奇雖是敝幫的副座,但他的行動、武功、機智……等等的條件足夠勝任黑魔王此人。”
夢天嶽輕聲一嘆,道:“趙幫主聽説的這四個人,晚輩都跟他們不太熟悉,所以不敢置疑,不過,尹千草此人,我到現在還沒見過他,不知是怎樣一個長相的人。”
趙殿臣道:“黑魔王露出真面目的時刻,大概不會太久了,因為他所顧忌的人,已經一個一個被他除去,最後總會現身出來。”
夢天嶽突然問道:“趙幫主,到目前在下還不知道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的身世來歷,趙幫主是否能夠加以詳告。”
趙殿臣聞言臉色微變,遲疑了一會,方才嘆道:“夢老弟,老朽曾經發誓永遠不吐露她的身世來歷,江湖武林中,向來是一諾千金,縱然我跟她是站在互相仇視的地位,但老朽也不能違背諾言。”
夢天嶽聞言呆了一呆,嘆道:“趙幫主真是守信呀!”
趙殿臣淒涼的説道:“請夢老弟能夠原諒老朽難言之苦衷。”
夢天嶽道:“晚輩不會見怪就是,反正我已經清晰知道第一總教主面目。”
趙殿臣道:“第一總教主的存在,對於黑魔王其人,多少有互相剋制力量,所以老朽至今還沒有積極的跟她正面衝突決鬥,原因就在這種微妙關係。”
夢天嶽聽得一陣莫名其妙,問道:“黑魔王乃是無我真教的幕後首腦,黑魔王只有指揮第一總教主,怎麼説第一總教主又能剋制黑魔王呢?”
趙殿臣道:“這情形,就像老朽懷疑獨臂絕刀柳奇的情形相似,第一總教主雖是黑魔王的手下,但第一總教主也有喧賓奪主的可能。”
夢天嶽似懂非懂的領悟這句話的含意,嘆道:“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當人臣的王公侯相,從事反叛君王,喧賓奪主,何況是武林梟雄,怎會沒有這種情形。
唉!一個人的慾望,永遠是不能滿足的,天下間多少悲傷、淒涼事情的造成,何嘗不是人類這種劣根性使然嗎?”
趙殿臣聽了夢天嶽這番話,感慨萬千的説道:“黑魔王如被除去,老朽將宣告天下息隱武林,永遠不再過問人間俗事了。”
夢天嶽輕輕嘆息了一聲,説道:“晚輩從來也沒有逐鹿武林,橫霸江湖的雄心,只要師仇得雪,無我真教一滅,晚輩也想息隱山林,過着與世無爭的日子。”
趙殿臣道:“夢老弟,咱們各自回房休息吧!今夜可能有好戲上演,咱們也可湊湊熱鬧。”
夢天嶽點首道:“白晝總是江湖武林中,睡眠的時刻,咱們該休息了。”
於是,兩人各自回卧室休息。
像趙殿臣和夢天嶽這種絕頂武林高手,坐禪已經可以代替了睡眠,尤其是趙殿巨根基深厚,每日只需要坐禪二個時辰,就可代替一夜的睡眠。
一陣盤禪打坐,二個時辰已很快的過去了。
夢天嶽這時仍然進入物我兩忘之境,氣機均勻,神遊血順。
驀地,窗外人影一閃,一個綠衣少女由窗口竄了進來。
夢天嶽練就達摩罡氣神功,在靜坐之中,三覺仍然非常敏鋭,那位綠衣少女在窗外之時,他就已經發覺了。
這時,夢天嶽很快的張開眼睛,只見綠衣少女輕噓一聲,左手一揚,擲給夢天嶽一個信箋,嬌軀一幌飛出了窗外,急速離去。
夢天嶽呆了一呆,抬眼望着牀上那紙信箋出神,忖道:“那位女子是誰啊?她送來這紙信箋做什麼呀?………”
想着,夢天嶽伸手拿起了信箋,輕輕張了開來,只見藍色的紙張上,寫着三行黑字,字跡秀麗,顯然是出自女人手筆。
只見上面寫道:“殘缺書生夢天嶽台鑒:央請侍女送信,請相公接信後,速往城郊之西三里外一座神廟接見一位綠衣婦人。苗可秀拜託。”
夢天嶽看見信箋後,遲疑了一會,然後將信紙撕碎,暗暗輕嘆了一聲,忖道:“自己曾經蒙受人家救命之恩,就該替她跑這一趟腿吧!”
想罷,夢天嶽走下牀來,突聽廳中傳來趙殿臣的語音,問道:“夢老弟醒了嗎?”
夢天嶽應道:“醒啦!”
他開了房門走進廳中。
趙殿臣已經坐在廳中,他望了夢天嶽一眼,問道:“夢老弟可發覺有人逼進咱們小院子裹?”
夢天嶽心頭一震,忙道:“是位綠衣少女,但很快又離去了。”
趙殿臣這時臉上罩了一片寒霜,緩緩由懷中取出一個白紙信封,遞給了夢天嶽,緩緩説道:“黑魔王已經對咱們送來了死帖。”
夢天嶽皺眉問道:“什麼死帖?”
趙殿臣道:“就在信封中,你看看吧!”
夢天嶽伸手打開信封,只見信封之中,有二張白色的帖子,正面端端正正寫着:“殘缺書生夢天嶽啓與神劍魔君趙殿臣啓。”
字跡是以鮮紅顏色墨水寫成的,顯得格外奪目。
夢天嶽伸手打開給自己的那張帖子,只見內面再寫着一行紅色字跡:殘缺書生夢天嶽壽終就寢於辛丑年八月八日正子。
下首,是繪了一個黑色的骷髏標誌。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趙幫主的帖子寫怎麼樣?”
趙殿臣沉聲説道:“註定歸天的時日是八月九日子時,僅差一天之隔。”
夢大嶽笑道:“今天是八月初五響午,那麼我的生命還有三日又六個時辰是吧!”
趙殿臣臉色凝重的説道:“夢老弟,黑魔王的死帖,並非是跟人開玩笑的,數十年來,凡是接到黑魔王死帖的人,沒有一個人能夠活過帖子上所註明的期限。”
蘿天嶽哈哈一笑,道:“趙幫主是在什麼時候接到帖子的?”
趙殿臣道:“就在我走出廳中時,發現桌上放了這個信封。”
夢天嶽問道:“那麼咱們就等待着時日看看吧!”
趙殿臣搖頭嘆道:“夢老弟似乎不太重視這張死帖。”
夢天嶽道:“黑魔王下了這張死帖,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一件事,因為這樣,我可以見識見識黑魔王到底是怎樣一個三頭六臂的人物。”
趙殿臣沉聲説道:“黑魔王殺人是不現身形的,如果當你見到他時,你已經面臨了斷氣的剎那,所以説,至今武林道上沒有一個入知道黑魔王的廬山真面目。”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現在我想出去一下,趙幫主不妨借這個時候,尋思一個對付之策。”
趙殿臣問道:“你要去那裏?”
夢天嶽道:“城中走走。”
趙殿臣沉聲説道:“黑魔王下了死帖之時,就已經跟蹤在咱們身後,時時刻刻覓尋良機下辣手,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夢老弟最好不要出去。”
夢天嶽道:“難道咱們在這段期間,都不可走離室中一步嗎?”
趙殿臣道:“要對付這張死帖的方法,咱們兩人只有從現在起,閉户不出,不食不飲,不休不眠,等候到帖子的日期一過。”
夢天嶽搖頭説道:“晚輩絕不信邪。”
趙殿臣道:“黑魔王最厲害的殺人手法,是下毒殺人,老朽十數年來,不時不刻在研究怎麼樣對付黑魔王的方法,但是,卻無法可擊。”
夢天嶽見趙殿臣這般沉重,擔心,不禁暗暗忖道:“黑魔王真是那般厲害嗎?………”
只聽趙毆臣淒涼一嘆道:“只怕八劍飛霜陳三清就是黑魔王其人,否則老朽這種閉户等待的方法,總會逼迫黑魔王現身出來。”
夢天嶽道:“在下喪命的日期,較幫主提前一日,如我真的喪命了,趙幫主也有一日夜的時間,從事準備對付,現在何必急得這樣呢?”
趙殿臣嘆道:“夢老弟不相信老朽之言,恐會為黑魔王所乘。”
夢天嶽道:“晚輩會虛心應付就是,反正我不打算閉户等待死期來臨,可能我會在八月八日子時之前殺死黑魔王。”
説完,夢天嶽逕自離開了萬興客棧,直向城西走去!
當夢天嶽走出萬興客棧的時候,機警的他,馬上發現有人跟蹤。
夢天嶽表面裝着並沒發覺有人跟蹤的樣子,直向城西走去!
半刻後已到西邊城門。
夢天嶽出了城門,沿着城牆向北而行,果然一條人影緊緊跟隨在十數丈外。
他暗暗一聲冷笑,抬頭看見三丈外就是城牆一個轉角,夢天嶽加快了腳步走過城牆轉角,然後提氣沿陪翻過城內,往來路行走三七丈,再由城內翻出城外。
夢天嶽如同天神下降一般,奇準至極的擋住跟蹤者面前。
這位跟蹤者,知道無從遁形,噯喲!一聲,似乎被夢天嶽嚇了一大跳,往後退了一步,滿臉驚悸的望着夢天嶽出神。
夢天嶽很快的打量了對方一眼,只見是位猴頭猴相,身材枯瘦的中年人,赤手空拳,身不帶任何兵器。
夢天嶽淨冷一笑,説道:“閣下已由萬興客棧,尾後跟蹤我到了這裏,我問你,是誰派你跟蹤我的?”
在夢天嶽心想,這個人不過是市井中一個地痞小流氓人物,所以,並沒有立刻出手製服他。
猴相的中年人,瞪着一雙小眼睛望了夢天嶽一眼,莫名其妙的問道:“這位大爺,你説什麼呀?”
夢天嶽冷哼一聲,説道:“我説你跟蹤我。”
猴相中年人突然嘻嘻一笑,説道:“大爺説笑了,這是一條堂堂大道,難道不能讓別人走嗎?”
夢天嶽聞言一怔,暗道:“這人口齒很俐伶呀!”
想着,冷笑一聲,説道:“既然是堂堂大道,那麼你走吧!”
這下猴相的中年人反而呆了一呆,然後幌着那顆光光的腦袋,獨自向北而行。
夢天嶽站在原地,眼望着他走出三四十丈外,轉過一個城牆彎角,然後展開輕功急速向郊外而馳。
在夢天嶽心想,以自己絕高的輕功,就是那猴相的中年人轉頭再度跟蹤,也無法跟蹤得上。
其實夢天嶽那裏想得到,這位相貌不揚,猴頭猴腦的中年人,乃是名聞江湖的千里猴朱聰。
夢天嶽一陣奔馳,三里路程,不過是半個時辰工夫。
在一處楓林枝影中,夢天嶽發現了一座小小的鬧堂廟中。
這座小神廟,座立在一處亂石堆中,楓落滿地,雜草蔓延,顯然此廟已是一片荒蕪已久,無人照顧。
夢天嶽輕步走到祠堂庭院,只見殿堂之中,蛛絲布滿,灰塵積寸,粉牆剝落,裏面空蕩蕩的,寂無人影。
夢天嶽皺了一皺眉頭,暗暗忖道:“苗可秀大概不會開玩笑吧!……也許對方還沒有來…”
念頭未完,楓林中突然響起一陣細碎的踏葉之聲!
夢天嶽很快的轉身抬眸望去——
只見一位風姿綽約,體態豐滿,美麗媚人的綠衣婦人,蓮步姍姍直對夢天嶽這邊走了過來。
夢天嶽朗聲説道:“在下夢天嶽,是苗可秀命我前來接見一位綠衣婦人,不知閣下………”
綠衣婦人沒有讓夢天嶽把話説完,嬌聲説道:“來了這麼遲,難道途中有變嗎?”
夢天嶽道:“在下因有私事,競誤了一些時刻,請夫人原諒。”
綠衣婦人突然伸手入懷,取出一卷東西,外面包上一層綠巾,從外面看去像是一冊書,或是圖畫。
綠衣婦人凝重的説道:“你將此物交給小姐,千萬不可遺落。”
蘿天嶽接過一看,説道:“這是冊書是吧!”
綠衣婦人筆了夢天嶽一眼,沉重的説道:“快藏入懷中,除了小姐之外,千萬不要以物示人。”
夢天嶽朗聲説道:“請放心,在下會親手交給苗可秀。”
説着,很快將那捲書冊藏入懷中。
綠衣婦人抬眸掃了四周一眼,説道:“多停留一刻,陡增一分危險,你快離去吧!”
夢天嶽道:“夫人沒有另外交待的事情嗎?”
綠衣婦人道:“沒有了。”
夢天嶽道:“那就告辭了,後會有期。”
獨臂抱拳一拱,夢天嶽轉身離去。
夢天嶽一面走,一面想着:“這大概是一本極端貴重的奇書………但是,苗可秀為什麼不親自來取呢?抑或綠衣婦人親手交到城內?………”
夢天嶽真是想不出苗可秀,為什麼那般神秘託自己前來取這本書,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夢天嶽心想,反正將這本書交給苗可秀就是了。
驀地——
夢天嶽停住腳步了。
原來這時候,道上站着一位乾枯瘦小,猴頭猴腦的灰衣中年人,這時他裂着嘴得意傻笑着。
夢天嶽看到這個人,猛地心頭一驚,暗道:“不妙,剛才我看走眼了,這個人武功非常絕高。”
念如電轉,夢天嶽冷哼了一聲,道:“想不到又是你。”
猴相的灰衣人,嘿嘿………一陣陰寒冷笑,道:“地是圓的,沒想到咱們又碰頭了。”
夢天嶽冷笑道:“剛才我真是看走了眼,閣下是那一位高人?”
猴相灰衣人乾笑一聲,道:“千里猴朱聰是也。”
夢天嶽驚歎了一聲,道:“倒真是一個人物。”
幹裏猴朱聰嘿嘿一笑,道:“明眼裏人,打開窗説亮話,閣下請將綠衣婦人給你的東西交出來。”
夢天嶽心中一驚,暗道:“他竟然看到了,但我怎麼沒發現他的行蹤呢?………”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閣下的話,我真不懂。”
千里猴朱聰臉色一沉,道:“閣下乃是局外的人,何苦蔘進這是非漩渦之中呢?”
夢天嶽道:“你愈説我真愈糊塗了。”
千里猴朱聰陰聲笑道:“剛才綠衣婦人在小廟楓林前,交給你一卷東西,朱某請你快將那捲書宗拿出來,一切沒有事情。”
夢天嶽知道對方已經全部看到了,當下冷冷一笑,道:“你的眼睛非常雪亮,不過,那捲書宗既然在我身上,閣下儘可前來取去啊!”
這時候,夢天嶽想起綠衣婦人那般鄭重吩咐,心想:這人既然知道了這事,絕對不可輕易讓他離去。
如果他真的要出手搶奪,那麼自己可以狠心的殺了他。
千里猴朱聰,圓小的雙眼滴溜溜的一轉,奸聲笑道:“閣下可知那東西,是什麼嗎?”
夢天嶽淡淡道:“不知道,但我也不想知道,只想將它交給人就是。”
千里猴朱聰道:“你要將它交給苗可秀是吧!”
夢天嶽道:“不錯。”
千里猴朱聰呵呵一笑,道:“閣下如果不將那捲書交出來,你將走不到洛陽城,你相不相信。”
夢天嶽道:“我會走着看!”
説着!夢天嶽舉步挺胸向前走去!
“站住!”
千里猴朱聰如同悶雷也似的大聲吼着,人影一幌,擋拒在夢天嶽面前三步。
夢天嶽冷冷一笑,道:“光天化日,閣下真要施行搶劫嗎?”
“殺人放火和搶劫,乃是江湖常事,現在我告訴你,洛陽城三里方圓,已經急急趕來了成千百武林高手,你就是能夠衝過我這一關,也無法逃脱過另外的高手圍截。”
夢天嶽眉頭一皺,問道:“你已發出訊號嗎?”
千里猴朱聰點頭道:“不錯,在楓林中,我已放出信鴿。”
夢天嶽冷笑道:“本來我不想殺你,現在,殺你唯恐迫不及待了。”
語音一落,夢天嶽的獨臂,已經如同電光火石一般劈斬了出去。
如同排山倒海的掌風,剛猛無比的急速捲了過去,千里猴朱聰,愈小的軀體,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滾了三滾,竟然完好無恙的落在三丈開外,但他臉上神色已變。
夢天嶽一掌落空,冷笑一聲,道:“閣下輕功真是卓絕,竟能躲過我這一掌。”
千里猴朱聰桀桀怪笑一聲,道:“閣下掌力之雄渾,果然不弱於武聖,但你如想殺我,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聲音一落,朱聰身軀一幌,捷速至極直對夢天嶽撲飛過來。
高手動武,一交手便知,夢天嶽看了對方閃躲與一撲之勢,已知這個人是絕頂高手,今日如果不出辣手,極難一下子制服對方。
所以,夢天嶽見對方飛撲而到,並沒有立刻加以閃避,一直等到對方一雙手掌距離胸前三尺的時候,夢天嶽施展出天下獨步的拔劍快斬之術。
碧血劍如同驚鴻閃電般出鞘-—-
劍光過處,一聲慘叫破空傳出———
千里猴朱聰的身軀,由空中摔落,再也動彈不得,血灑荒野草原。
如果説,當今武林,誰拔刀拔劍最快?
大概夢天嶽這一劍,足可媲美柳奇絕刀之快了。
夢天嶽拔劍劈死了千里猴朱聰,碧血劍又已入鞘。
就在這轉瞬之間,夢天嶽抬頭望去——
一位氣宇軒昂,瀟灑風流的白衣書生,已經凝立在三丈開外。
白衣書生那雙霜刃鋭眸,注視着地面上那具血液泊泊而流的屍體出神了一陣子,然後淒涼的嘆息了一聲,説道:“真沒想到武林中一位巧閃輕功最是厲害的千里猴竟然躲不開殘缺書生一劍劈斬,真是太驚人了,太驚人啦!”
夢天嶽見到了白衣書生,臉色驟變——
白衣書生説過話之後,突然雙手抱拳一拱,朗聲説道:“夢大俠,咱們又見面了,也看到了夢大俠快絕的劍術,真是佩服。”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龍先生來得真快。”
白衣書生呵呵輕笑一聲,説道:“夢大俠,咱們似乎不必再隱藏住話了,龍某是接到朱聰的信鴿傳信趕來的。”
夢天嶽故意吃驚的説道:“想不到千里猴是龍先生一道上的人。”
玉顏書生龍傲雲,臉色一沉,淡淡説道:“千里猴朱聰,是我手下一員大將,真是死得有點可惜。”
夢天嶽道:“龍先生敢是要報仇?”
玉顏書生龍傲雲,微微一笑,道:“這要看夢大俠怎麼樣對待龍某了。”
夢天嶽問道:“此話怎麼説?”
玉顏書生龍傲雲,笑道:“千里猴朱聰之死,是為着密宗門那本鬼谷錄奇書,如果夢大俠能夠將那本鬼谷錄交出來,千里猴死而無恨了。”
夢天嶽大驚問道:“苗可秀是密宗門傳人嗎?”
玉顏書生龍傲雲道:“龍某也是密宗門的傳人,苗可秀可説是龍某的師妹。”
夢天嶽這時才知道了他們的門派來歷,但令他不解的,他們是同門人,為什麼相爭呢?
夢天嶽道:“龍先生既然跟苗可秀同門,那麼本鬼谷錄交到她手裏,有什麼差別呢?”
龍傲雲道:“龍某已經説出咱們的來歷,我跟苗可秀之爭,完全是咱們密宗門私事,夢大俠乃是局外之人,何苦蔘入這場是非漩渦之中呢中。”
夢天嶽朗聲説道:“你們門中私事,外人當然無權干涉,在下也更不願干涉。”
龍傲雲道:“既然如此,夢大俠快做明智的決定吧!”
夢天嶽道:“龍先生,請你能原諒在下苦衷,我不能將這本鬼谷錄交給你。”
玉顏書生龍傲雲,臉色一變,但瞬間即歸於祥和,平心靜氣的道:“夢大俠可能還不知道鬼谷錄是本怎麼樣的書冊?”
夢天嶽道:“不錯,在下一點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玉顏書生龍傲雲,道:“如你知道是本什麼書的話,你一定會交給我才是。”
夢天嶽道:“這個大概不一定吧!”
龍傲雲突然淒涼的嘆息了一聲,説道:“如果夢大俠將那本鬼谷錄交給苗可秀,那麼咱們密宗門,將會有許多人遭受慘害。”
夢天嶽眉頭皺了一下,道:“此話怎麼解釋呢?”
玉顏書生龍傲雲,嘆道:“這是本門秘密,龍某不想對外人吐露。”
夢天嶽此時心中有一些懷疑,如果龍傲雲的話,是真的,那麼自己應該將那本鬼谷錄交給他。不過………
玉顏書生龍傲雲,似乎看透夢天嶽的心裏,於是,蒼涼一嘆,接下説道:“夢大俠如將那本鬼谷錄交給我,對你並沒有什麼損失,無形中,你又救了密宗門許多弟子的生命,這種功德,可説無可限量,密宗門的弟子定然會結草銜環,永難忘懷的。”
娓娓的語音,充滿無比誘惑力量,夢天嶽的獨臂緩緩抬了起來,探人懷中,想將那本鬼谷錄獻出來。
倏地,一聲嬌叱急傳了過來,道:“相公忠人之托,怎可輕易將那本書取出給人。……”
夢天嶽抬頭望去,只見那位美豔的綠衣婦人,急急奔了過來,一縷香風撲面,她已經站在夢天嶽身畔。
玉顏書生龍傲雲,看到綠衣婦人之後,臉色變得非常難看,憤怒,如果不是她現身出來,夢天嶽一定會拿出鬼谷錄。
龍傲雲那雙霜刃冷電,落注在綠衣婦人身上,由鼻孔中輕哼了二聲,冷冷説道:“綠衣壇主,你竟然膽敢反叛我。”
綠衣婦人嬌聲道:“在下怎敢反叛龍總護法。”
龍傲雲冷笑一聲,道:“十數年來,我到處搜尋綠衣壇主,沒想到你就在洛陽。”
綠衣婦人道:“龍總護法,就是為了那本鬼谷錄,才會四處找尋我。”
夢天嶽聽了兩人交談數語,已知雙方不但熟識,而且竟是同門中人。
夢天嶽真不知道他們密宗門,到底是在鬥爭着什麼?暗想:自己被捲入這場是非漩渦之中,有點划不來。
龍傲雲冷笑道:“綠衣壇主,你竟躲避了我十餘年,為着是護守那本鬼谷錄不為我所取,但是,今日我卻要你將鬼谷錄親手交給我。”
綠衣婦人嬌笑一聲,道:“總護法慢了一步,鬼谷錄已經不在我身上了。”
龍傲雲道:“我要綠衣壇主重新向他要回來。”
綠衣婦人格格一聲嬌笑,道:“除非鬼谷門主重生,否則已沒有一個人能夠命令我啦!”
龍傲雲微微一笑,道:“你不相信我能夠命令你嗎?”
説着,龍傲雲突然由懷中取出一支白玉血龍杖高舉了起來,喝道:“綠衣壇主,你看這是什麼?”
綠衣婦人看見那支玉龍杖,混身一陣顫抖,噗通!突然跪在地上,顫抖着語音,説道:
“門主信物——白玉血龍杖。”
夢天嶽好奇的望着那支玉杖,長有尺半,圓如兒臂雪白的玉杖上,在陽光中閃動着一條精美巧小的血龍,狀做升空之態。
一看就知這支玉龍杖,寶貴異常,但夢天嶽可設想到玉龍杖有着這麼大的權威,見杖綠衣婦人立刻跪在地上。
玉顏書生龍傲雲,舉杖在手,冷厲的喝道:“綠衣壇主,還不快向他討回那本鬼谷錄嗎?”
夢天嶽聞言心頭一震,就在此時,綠衣婦人已經縱身躍起,玉掌一揮,當胸直對夢天嶽劈到。
這一掌,又快又急,夢天嶽左腿一滑,差點被她劈着,喝道:“夫人當真要討回鬼谷錄嗎?”
綠衣婦人不答聲,但是,她的臉上是一片悽苦、焦急的神態,左掌一揮,又對夢天嶽擊去!
夢天嶽這時候真不知道要怎麼樣應付這種場面,他由綠衣婦人的臉上表情,看得出來是為情所迫,而向自己攻擊。
綠衣婦人的武功造詣極深,掌式飄忽怪異,夢天嶽雖然全部躲了她三掌攻擊,但夢天嶽看得出對方並沒施出全力。
此時又聽到龍傲雲厲聲喝道:“綠衣壇主,我限你在十招之內製服對方。”
綠衣婦人嬌聲應道:“遵命!”
她的掌式,倏地一變,如同蜂蝶紛飛萬花之中,一掌緊接着一掌,交錯攻出。
一時間,綠灰掌影,重重疊疊,綿密凌厲至極,逼得夢天嶽節節退後。
夢天嶽目睹對方掌招這般怪異,感到非常吃驚,轉眼間,綠衣婦人已經攻出了九招。
驀地,她突然停下身子,但她雙掌卻是一前一後,擺出一種可攻可守的架式。
夢天嶽抬頭一見綠衣婦人,本是嬌豔秀麗的臉容,突然透出一層紅光,她雙眸露出一縷秋水眼神,凝望着夢天嶽。
那意思,似乎要叫夢天嶽趕快逃離開去。
這時候又響起龍傲雲冷厲的聲音,喝道:“綠衣壇主,既然運集了絕功,怎麼還不擊發。”
夢天嶽聞言大聲喝道:“龍傲雲,你快叫她住手,有話咱們可以商量。……”
語音未完,綠衣婦人輕嗯了一聲,她的右掌輕飄飄的對夢天嶽身上擊去!
這一掌,是那麼輕描淡寫,一縷暖風吹過——
夢天嶽突然混身一陣顫抖,雙肩搖幌,退了一步。
而綠衣婦人這時如同虛脱了一般,嬌軀軟綿綿的坐在草地上,臉上紅光已逝,代替的是一付慘白病容。
在這十招之中,夢天嶽並沒有攻出一招半式。
旁邊的龍傲雲,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緩緩説道:“夢大俠,你已經中了她的少陽神功。”
夢天嶽聽到少陽神功四字,臉色一變,抬目望了綠衣婦人一眼。
只見綠衣婦人美眸之中,已經藴滿了淚水,那像是她非常對不起夢天嶽,一種內心的悲哀。
夢天嶽淒涼的一嘆,説道:“少陽神功,乃是武林中一種極為厲害的絕學,專門傷人奇經八脈,傷者不能活過十二個時辰,這樣看來,我已經離死不遠了。”
玉顏書生龍傲雲,呵呵一聲輕笑,道:“夢大俠自知生命將盡,為何還不將那本鬼谷錄獻出來呢?”
夢天嶽臉色一沉,冷冷説道:“如我現在取出鬼谷錄奇書,那麼我更死得毫無一點價值了。”
龍傲雲哈哈笑道:“難道你還能逃脱出我的手掌嗎?”
夢天嶽這時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殺機,冷冷説道:“龍先生,自信能夠由我手上奪去鬼谷錄奇書,那就不妨一試。”
玉顏書生龍傲雲,轉首望了綠衣婦人一眼,問道:“綠衣壇主,你的少陽神功沒有擊傷他的奇經八脈?”
綠衣婦人痛苦的道:“龍總護法,你已經逼我傷害了一位無怨無仇的武林高手。”
龍傲雲哈哈一聲洪亮長笑,説道:“綠衣壇主能夠擊斃殘缺書生,已經變成密宗門的英雄,你為何悲傷自責呢?”
玉顏書生龍傲雲説着話,舉步直對夢天嶽一步一步逼近過去。
口中接下説道:“凡是被少陽神功擊傷了奇經八脈的人,命門氣血已散,精力消失,夢天嶽,你再也凝聚不起丹田真氣了……。”
驀地,龍傲雲一掌,直對夢天嶽劈了過去!
掌風甫出,夢天嶽的碧血劍出鞘,劍虹如同雪天寒月,劍氣凌厲逼人。
任何一位武林高手,只單看了這道劍氣,就知道夢天嶽並沒被少陽神功所傷。
綠衣婦人看得臉上泛出一絲喜色!
龍傲雲看得驚啊了一聲,身如驚鴻乳燕,由千條劍氣中撲穿了出去,落在三四丈外,哈哈一聲大笑,道:“好劍法,好劍法!龍某真是開了一番眼界。”
夢天嶽出劍落空,身軀落地,雙肩一陣搖幌,冷冷説道:“閣下是不是要再試第二劍?”
龍傲雲道:“當然,當然!”
嗆!的一聲,夢天嶽碧血劍回鞘,朗聲道:“恕我改日再奉陪了。”
説完,夢天嶽倒身一躍,往後疾飛出去!
龍傲雲一聲哈哈大笑,人如天馬行空,凌空躡虛追撲過去!
夢天嶽早知龍傲雲會隨後追擊,騰空中再度拔劍出鞘,一道驚虹,比電還要快,直刺龍傲雲。
龍傲雲在空中袍袖一拂,一道無形罡氣,直湧過去!
那知夢天嶽這一劍,乃是虛招應付,他在龍傲雲凌厲的掌風出擊當兒,收劍振臂順勢躍出七八丈外。
這一飛躍,受到龍傲雲掌風之助,速度又快,距離又遠。
夢天嶽身軀落地,又是一次飛躍,人早已在十數丈外,落荒而去!
龍傲雲知道中計,氣得一頓腳,冷澀澀的奸笑一聲,罵道:“好小子,想不到我龍傲雲今日卻陰溝裏翻船,哼哼!我看你怎麼樣將那本鬼谷錄交給苗可秀。”
説完,他冷然望了綠衣婦人一眼,躍身向洛陽城急追而去。
夢天嶽心知龍傲雲,定會在萬興客棧,佈下天羅地網攔截自己,所以他進入城內,並沒有往客棧行去,反而往城南而行。
他走出城南門,到達一片荒涼的墓地樹蔭下,四周探望無人,方才盤膝坐定下來,喃喃語道:“被少陽神功所傷,大概無救了,………唉,這時奇經八脈中二處穴道,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夢天嶽棲坐在一座石碑之前,抬眼望着空中浮雲,心中感慨萬千。
“唉!鬼谷錄,到底是記載着什麼事情?………”
想着,他突由懷中取出那捲鬼谷奇錄,但夢天嶽想了一想,不禁又將它收藏在懷中。
日影漸漸西斜,夢天嶽在墓地上,已經將近坐了一個時辰。
在這一個時辰之中,他運功行氣了十二週天,奇怪的,他感到體內經脈並沒有受損,真氣暢流,隱隱作痛之處已消失了。
這一喜,使夢天嶽由地面上跳了起來,脱口説道:“我在少陽神功震擊之下,並沒有遭受損害呀………”
驀地,一縷冰冷冷的語音,由他身後傳了過來,説道:“少陽神功沒有傷了你,但是,素女殘陽掌卻會要了你的命。”
蘿天嶽聞聲,身如受電擊一震,轉頭望去,
他呆了一呆——
只見身後三丈一座大墳墓石碑前,站着一位千嬌百媚,貌如天仙的藍衣女子。
她不是別人,正是攝魄魔女黛君。
在攝魄魔女黛君之旁,站着一位青衣人。
青衣人的臉色慘白,冰冷冷的沒有一絲血色,一絲人生氣息。
夢天嶽皺了一下眉頭,感到這位青衣人的臉上,似乎帶着一付人皮面具,將他原有容貌罩住了。
這人是誰?
夢天嶽驚訝、迷惑,他怎麼會跟攝魄魔女黛君在一起?
夢天嶽抬頭掃視了四周一眼,金黃色的陽光,映射在墓地上,再也沒有另外一個人。
夢天嶽已經得到了一顆回魂丹,心中急欲找尋的一件事,就是能尋到攝魄魔女,讓她食下回魂丹,恢復原來的黛君神智理性。
現在黛君就在眼前,她只需服下那顆回魂丹,一切就將大功圓滿。
不過,這雖然是一件很輕易的一件事。
但夢天嶽知道要辦妥這一件事,自己可能要付出非常大的代價,也許會喪失性命也不一定。
因為面前的青衣人,太恐怖了。
他會不會是黑魔王?
想到這裏,夢天嶽剎那間凝集了全付神智,注視着青衣人的一舉一動。
青衣人冷笑了二聲,説道:“你如要逃脱死亡之命運,就將那本鬼谷奇錄拿出來。”
夢天嶽聞言一怔,問道:“你也要密宗門的鬼谷奇錄嗎?”
青衣人臉上沒有表情,答道:“如你知道鬼谷錄的秘密,那麼天下中人,似乎人人都要它。”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閣下是誰?”
青衣人道:“你只需選擇生抑或死這兩條路,並不需要問我是誰?”
夢天嶽問道:“我想知道閣下要憑什麼武功,置我於死地?”
青衣人道:“攝魄魔女的攻擊,以及我的狙擊。”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閣下自信能取我性命嗎?”
青衣人道:“如你自信能逃脱我的魔掌,那就不要取出鬼谷錄吧!”
夢天嶽沉吟了一下突然問道:“閣下能夠指揮攝魄魔女,是不是能夠令攝魄魔女昏迷過去?”
青衣人問道:“你問這件事做什麼?”
夢天嶽道:“這是我的秘密,也是我所要交換的條件。”
青衣人道:“你説清楚一點。”
夢天嶽道:“我可以將鬼谷奇錄交給你,但你需要先讓攝魄魔女昏迷過去。”
青衣人道:“攝魄魔女昏迷過去,你就可以敵得住我嗎?”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免強試試看。”
青衣人道:“鬼谷奇錄已在你身上,我可以動手搶奪。”
夢天嶽笑道:“你有點顧忌。”
青衣人道:“顧忌什麼?”
夢天嶽道:“失敗!”
青衣人冷冷一笑,道:“你有點腦筋。”
夢天嶽道:“那裏那裏,因為閣下如果無所顧忌,早就下手搶奪了。”
青衣人陰森森的説道:“你錯了,我顧忌的是怕你在交手時,毀去那本鬼谷奇錄,所以遲遲沒有出手。”
夢天嶽笑道:“多謝閣下提醒這一點,否則,我真沒有想到這招殺手澗。”
青衣人冷哼了一聲,道:“我從來沒有跟人説過這麼多話,你趕快決定吧!”
夢天嶽道:“是我要決定,抑或是你要決定?”
青衣人道:“好吧!我就隨你意思,使攝魄魔女昏迷過去,但在同時,你要將鬼谷奇錄擲出七丈之遠。”
夢天嶽道:“這個我答應你。”
青衣人道:“還有一點,你是不是看過鬼谷錄了?”
夢天嶽道:“還沒有。”
青衣人道:“現在我數到十的數字,你就將鬼谷奇錄擲出去。”
夢天嶽道:“當我看到攝魄魔女昏迷的剎那,我才會將書投擲出去。”
青衣人道:“我數到十,攝魄魔女自然會昏迷過去。”
夢天嶽為着要解救黛君,他竟然要失信於苗可秀,在他心想,鬼谷奇錄失落了,自己還可以全力搶回來,而攝魄魔女今日如再被逃去,那麼要援救她的工作,將更艱難了,所以,夢天嶽決定背棄苗可秀。
青衣人忽然雙眸暴射出一道綠森森、陰淨淨的眸光,慢慢的呼喚道:“攝魄魔女——”
這聲呼喚,充滿陰森、詭秘之氣氛。
攝魄魔女聽到這聲驚心動魄的呼喚,緩緩的轉過去,當她那雙迷茫,而六神無主的眸光,一經和青衣人眼光接觸。
她似乎被攝住了心魂,呆住了。
這時候,青衣人輕而細,尖而慢的數道:“…一…二……三……四”
就在這時候,墓地上多了另外一個人影,很快的向青衣人背後逼了過來。
夢天嶽眼光凌厲,已經看清出現的人影,就是交給自己鬼谷奇錄的綠衣婦人,她的出現,使夢天嶽心神一震,知道事情要糟——
念頭未完,青衣人呼念數字的聲音,一頓而住。
他快得如同奔電轉身一掌劈了出去!
凌厲而尖鋭的掌風,準確至極的擊中綠衣婦人。
一聲嬌呼厲叫,綠衣婦人整個嬌軀,有如斷了線的風箏,飛摔在三丈開外一座墳墓前草地上。
夢天嶽幌身一躍,撲落在綠衣婦人面前。
綠衣婦人這時面色一陣慘白,哇!的一聲,鮮血如泉湧一般噴射了出來。
夢天嶽很快的扶起她嬌軀,一掌按住她背後命門穴。
一道温熱內力,直貫入綠衣婦人,命門穴,澎湃、洶湧、沸騰的氣血,立刻平靜下去。
綠衣婦人淒涼的説道:“夢相公,你決對不可將鬼谷奇錄交給別人,……你絕不可失信於苗可秀……”
夢天嶽輕輕嘆息了一聲,説道:“請原諒我。”
夢天嶽這時心內極感慚愧。
綠衣婦人望了他一眼,淚水順腮而下,説道:“夢相公,我可能快要死了,在這臨死之前,我要你答應我,絕對護守着那本鬼谷奇錄,直到交給苗可秀,如果不能交給她,就將它毀去。”
綠衣婦人,臉色慘白,雙眸露出一股哀求的淒涼眼光,望着夢天嶽。
她在等待夢天嶽的答覆,她知道只要面前這位年青人點頭承諾,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會改變。
但是,夢天嶽卻始終沉默不語。
因這時他心中也拿不定主意,挽救黛君,乃是他畢生一件期望大事,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怎麼能夠輕易錯失這個機會。
綠衣婦人失望了,淚水由她眼眶中滾滾而下。
一聲慘呼,綠衣婦人口中噴出一股鮮血,突然氣絕而亡。
夢天嶽這一驚非同小可,驀地,身後傳出青衣人冷冷的語音,説道:“她不是被你氣死的,凡是中了我掌力的人,絕難活過一刻鐘。”
夢天嶽慢慢的轉過身來,説道:“閣下的掌勁,真是鋭厲,但不知你能一掌準確的擊斃我嗎?”
青衣人淡淡説道:“還沒取到鬼谷奇錄之前,我不會出掌傷你。”
夢天嶽冷冷説道:“我已經改變了主意,我要護守着這本鬼谷錄。”
青衣人陰惻惻地一笑,道:“這是你自找死路。”
夢天嶽驀然翻腕拔出碧血劍,説道:“閣下想要取我性命,不妨先接我幾招試一試!”
説着,夢天嶽一個虎步躍進,一劍揮了出去!
劍如匹練,一閃而至。
青衣人並沒有閃避移身,但是旁邊的攝魄魔女已經如同鬼魅幽靈一般,閃身擋在青衣人面前,一隻潔白如玉的手掌,由外向內,猛向劍鋒拍去!
夢天嶽本可變式,橫砍她的腕脈,但他沒有這樣做,猛地,一劍收了回來。
攝魄魔女得勢不讓人,嬌軀一幌,已經欺到夢天嶽左側,一隻俏生生的玉手,輕飄飄地對夢天嶽左後拍去!
夢天嶽遇到攝魄魔女,武功似乎大大的打了折扣,這時,他本來可以運劍斜刺出去,但他卻往後退六七尺,避開了這一掌。
那知就在這時,攝魄魔女的左手,素女殘陽掌,已經對準了夢天嶽劈了出去!
一道紅霞似的光芒一閃,素女殘陽掌神功暗勁,如同風輪一般,呼嘯湧卷而至。
夢天嶽大喝一聲,手中碧血劍突然舞出一片劍幕,不退反進。
素女殘陽掌神功,乃是獨步武林的絕學,青衣人可真沒想到,夢天嶽舞出的劍幕,能夠抵擋得住神功暗勁彈震。
但事實,令他大出意料之外,素女殘陽掌神功,凌鋭至極的暗勁,卻被夢天嶽劍氣化解開去。
而夢天嶽的身子,卻很快的欺到攝魄魔女面前,叭!的一聲,夢天嶽的右腳直飛而起,猛彈攝魄魔女腰間麻穴。
這一腳,踢得非常神妙,一聲嬌呼,攝魄魔女身軀摔倒地上。
夢天嶽此時竟將手中碧血劍一摔,右手五指箕張,猛扣攝魄魔女的左腕脈門。
夢天嶽知道攝魄魔女的素女殘陽掌,是練在左手,所以他這一扣,足可控制攝魄魔女的行動。
由夢天嶽舞劍欺進,到出腳擊中攝魄魔女,這些動作,快得有如電光火石,連貫動作,一氣呵成。
當青衣人發覺攝魄魔女,難以抵抗夢天嶽的時候——
攝魄魔女的左手脈門已經被夢天嶽拿住了。
青衣人怒哼一聲,遙遙一掌劈出——
但夢天嶽卻帶着攝魄魔女躍過二座墳墓。
轟!的一聲,青衣人的掌力,擊得一座墓碑倒塌了下去,灰石漫天飛揚。
青衣人一掌落空,他那如同鬼魅、幽靈般的身軀,已經如影隨形,欺到夢天嶽面前七尺之遠,右手後揚,正作欲擊出掌之狀。
夢天嶽身子剛站穩,對方已站在七尺之外,這種絕快的身法,令夢天嶽呆了一呆。
青衣人冷澀澀寒笑一聲,説道:“你只要移動一下身子,我的掌力,將如同電光火石一般迅快,擊中你身。”
夢天嶽這時右手扣拿着攝魄魔女的脈門,冷冷一笑,道:“你的掌力,可能擊在攝魄魔女的身上。”
青衣人似乎被夢天嶽道破心中所顧忌的心事,沉吟了一會,才聽他冷冷説道:“你想對她怎麼樣?”
夢天嶽道:“取她性命。”
青衣人道:“她死了,你也活不成。”
夢天嶽道:“不錯,所以咱們不妨談一下條件。”
青衣人道:“什麼條件?”
夢天嶽沉吟了一下,説道:“你退去,我不傷她生命。”
青衣人陰惻惻的説道:“我的掌力已經凝聚在掌心,受到威脅的,乃是你。”
夢天嶽淡淡的説道:“你的掌力,雖然鋭利,但不見得能夠傷我。”
青衣人道:“我掌力發出,從來沒有失手過。”
夢天嶽道:“攝魄魔女的素女殘陽掌,也從來沒有失過手的一種掌力,但卻是傷不到我。”
青衣人冷冷一笑,道:“我正不知道閣下剛才舞出的劍幕,為何能夠破去素女殘陽掌神功?”
夢天嶽微微一笑,説道:“因我已經練成剋制素女殘陽掌的神功。”
青衣人似乎想到一件什麼事情,吃驚的問道:“剛才你運出的是達摩罡氣神功嗎?”
夢天嶽點頭説道:“不錯,是達摩神功,所以説,你那凌厲的掌力,不一定就能擊傷我。”
青衣人道:“練成達摩罡氣,不見得就是天下無敵。”
夢天嶽道:“但至少可以接受你一擊而不死。”
青衣人道:“現在我也不想首先出掌攻擊你,我們就這樣僵持下去!”
夢天嶽最感苦惱的是,沒有另外一隻左手,取出那顆回魂丹,讓攝魄魔女吞服下去。
夜幕低垂,西邊彩霞,漸漸退去,墓地上已經籠罩上一片黑暗。
驀地——
墓地中傳來了另外一個語音,説道:“如再僵持下去,殘缺書生將不戰而敗。”
這縷語音,使夢天嶽心頭一震——
青夾人冷厲的問道:“是誰?”
此時,三丈之外,一座墳墓石碑上,長身凝立着一位黑衣長衫人,他右臂已斷,腰間懸掛着一柄長刀。
夢天嶽看到那位獨臂人,不禁又驚又喜,暗叫道:“獨臂絕刀柳奇,如他願意幫助我,黛君的靈魂有救了。”
獨臂絕刀柳奇的出現,當然使夢天嶽充滿無窮希望,但就在這時候,夢天嶽感到腦袋上一陣頭暈目眩。
夢天嶽暗叫一聲:“不妙!”
他猛地帶着攝魄魔女,縱身直對獨臂絕刀柳奇停身地方躍去!
夢天嶽身形剛動,青衣人的掌勢,已經劈了出去!
一聲悶哼!
夢天嶽和攝魄魔女的身軀,如同斷了線的風箏,由空中摔落。
青衣人那一道掌力,幾乎將夢天嶽運凝的達摩罡氣擊散了。
在一種半昏迷的狀態中,夢天嶽很快的鬆掉攝魄魔女的左手脈門,右手探手入懷,取出那顆回魂丹,然後一個翻撲,壓住攝魄魔女,右手中的回魂丹,已經塞進她的口中。
這時候,夢天嶽感到頸上一冷,一隻如同鋼爪的魔爪,已經抓住頸項!
接着——
一聲大暍,道:“黑魔王,接我一刀!”
獨臂絕刀柳奇,天下第一快速的腰刀出鞘了。
青衣人在刀鋒白光間,閃退了開去!
獨臂絕刀柳奇的佩刀,重新入鞘,吃驚的説道:“你竟然躲過了我一刀。”
青衣人陰惻惻的説道:“好快的刀法,差點使我的手臂折斷。”
在冷清的星光下,青衣人的左手半截衣袖已失。
獨臂絕刀柳奇,冷冷問道:“閣下是不是黑魔王?”
青衣人陰森森的説道:“你由那一點説我是黑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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