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黛君如有什麼過錯,我要負很大的責任………”
夢天嶽暗暗嘆息着,人已走過三重院落,幾乎搜索盡了每一間房室,仍然沒有發現那個倩影。
夢天嶽當今雖然已經是宋靈惠的丈夫,但是,他心坎中,黛君的倩影,使他永遠無法抹滅掉。
她那種慘酷遭遇,那種美麗的倩影,以及少林古羅神僧的重託……。
雖然當今江湖武林,已經面目全非,但夢天嶽相信無我真教絕對不會那樣消聲匿跡起來。
三個月來,重現江湖的探查,夢天嶽知道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確實去過四川窮漢幫總壇。
所以説,就如人們所説,無我真教第一總教曾經被窮漢幫主所敗了,因而遭受了約束。
約束無我真教不得再重現江湖武林。
也許這約束的期限是三年。
因為夢天嶽由攝魄魔女三個多月的出現武林,使他預測到攝魄魔女極有可能,是無我真教毀滅江湖武林一個工具。
因為在三年前,黛君一定被無裁真教第一總教主捉了回去。
第一總教主絕對不會輕易放過黛君,所以將黛君製造成了攝魄魔女。
雖然這些事情,仍是夢天嶽暗中之猜測,但他之推想,是極為有道理的,為證明一切疑惑,只有當面見到攝魄魔女。
這所莊院非常大,昔日的主人,很可能是公侯將相之輩,雖然莊院已經荒蕪很久時日,但由其假山、涼亭、閣樓、欄杆……可看出昔日美侖美奐,燦爛輝煌,富麗華貴的建築。
蘿天嶽搜索過了每一座院落房屋,仍然尋不到那個儷影。
驀地裏,念頭一動,夢天嶽如同鬼魅幽靈般,飛躍上一座最高的樓閣,守株待兔的伏在閣樓屋脊上。
綿綿、重重的院落屋脊,盡在夢天嶽的眼裏,他可以監視到莊院中周遭每一件事物動靜。
倏地,夢天嶽鼻中似乎聞到一股淡淡的蘭香氣味。
這香味,似乎由蒼穹間飄送下來。
夢天嶽抬眸向四周掠掃一眼,周遭並沒蘭花,以及任何花樹,迷迷茫茫的,夢天嶽感到這種香味,似乎在那裏聞到過。
忽然間,夢天嶽臉色大變——
他想起這股蘭香氣息,三年前在洛陽翠雲峯山腳下,絕塵神醫尹千草莊院前聞嗅過!
那時,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出現了!
念頭剛完,夢天嶽看到二十餘丈外荒廢園中,隱隱間,出現一頂大轎,就停在一座涼亭平台上。
夢天嶽這一發現,心頭驚跳不已。
“……會是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嗎?……”
三年前,血淋淋的仇恨,使夢天嶽胸中熱血沸騰,他幾乎要振劍飛撲過去!
但三年歲月的深山苦修,使他練成了一種極端鎮靜、機警的功夫,他終於按奈住沸騰血恨仇辱。
因為夢天嶽看到涼亭大轎周圍,似乎站着十數條人影。
夢天嶽面對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至今也沒有戰勝的把握,何況敵眾我寡,三年前,夢天嶽差點死去!
他不想三年後重現武林,又很快的被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毀滅了。
大轎之中,突然傳出一縷珠玉般的清音,説道:“三教主,三個多月來,你所進行的任務,我非常滿意,無我真教添你一人,真是如虎添翼了。”
夢滅嶽聽到三教主之稱呼,心頭大驚,疾速忖道:“……無我真教的第三教主,三年前在開封府郊外凌雲寶塔,被自己和大師兄霸王弓何不堪,以及雲州大儒俠程吟川三個人,聯手將他殺害了,就是屍首,也被程吟川用藥物消蝕掉了,那麼現在這位第三教主,難道是剛剛加盟進入的新三教主……。”
想到這裏,夢天嶽窮運目力向那邊看去,只見大轎之前,一位普通身材的人影,恭恭敬敬的向大轎之內第一總教主施禮,朗聲説道:“謝謝第一總教主。”
夢天嶽聽到這縷聲音,更是一呆,暗自叫道:“這聲音好不熟悉啊!這位新三教主到底是誰呀?”
這時轎中的第一總教主,又傳出了聲吾,説道:“三教主,關於你在紫禁城的任務,幾近完成了大半,當今天下各門各派的武林高手,大部份已在城中露了面,剩下的只有幾位頭號人物還沒有來,可能不出半月,都會羣集河北境內。
無我真教要對付這麼多高手,並非一件簡單的事,所以本座親自前來河北坐鎮指揮號令,咱們無我真教的核心人物,二教主以及無敵衞士禁衞隊第一隊長等,都會趕到河北,屆時本教核心指揮人,就是本座,二教主、三教主、第一禁衞隊長與第二禁衞隊長五個人聯合指揮。”
第三教主恭聲答道:“是!謝謝第一總教主關照,將在下列入核心指揮羣。”
第一總教主又説道:“三教主,最近武林上又出現了一位殘缺書生,這個人的身世來歷,三教主是不是知道?”
夢天嶽聞言一驚,暗道:“想不到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已經注意上我了……”
第三教主沉吟了半響,才答道:“稟告第一總教主,攝魄魔女今夜已經前去會見殘缺書生,諒他不會逃過攝魄魔女之手。”
第一總教主聞言,緩緩説道:“三教主,你這次行動,做得太過冒險了,殘缺書生在當今武林中,已經擠身在天上數一數二的最厲害高手之列,你沒調查清楚殘缺書生的來歷,就派出攝魄魔女去會他,萬一攝魄魔女不能完我任務,受挫在殘缺書生手裏,豈非前功盡棄。”
這番責備,聽得第三教主低頭不語,站立原地不動。
停了半晌,才聽第一總教主,説道:“三教主,我知道你深信天下間任何一位男人,遇到攝魄魔女,將永遠無法抗拒是吧!”
第三教主吶吶道:“稟告總教主,在下確實有這種想法。”
第一總教主,道:“無怪三教主這樣想,攝魄魔女的眼睛,是練就了西藏密宗門的‘攝魄大法’,任何武林高手,只要看到她那雙眼睛,都要被迷住了心神,但是,天下江湖武林中,有二個人的定力修為,卻能破去‘攝魄大法’……”
第三教主突然問道:“這二個人是誰?”
第一總教主道:“那是窮漢幫龍頭幫主和金龍山劍莊莊主。
可是,現在這位殘缺書生,也有破去‘攝魄大法’的修為定力……。”
第三教主問道:“總教主怎麼知道殘缺書生有這種修為功力?”
第一總教主停了半晌,才道:“殘缺書生施用的兵器是劍,一個超絕天下的劍術高手,第一件事,就是修練目力、定力,以殘缺書生三個多月擊敗那麼多武林高手看來,他的劍術造詣,似乎不亞於金龍山劍莊莊主雲中龍莫飛天,以及窮漢幫龍頭幫主,這三個人,最厲害的武功,就是劍術。
殘缺書生的來歷,本座雖還不太清楚,但我對於他的劍術成就,已經評了很高的價,他仍是無我真教一位勁敵。”
第三教主恭聲答道:“總教主告誡得是。”
第一總教主突然問道:“三教主數個月前,曾經提到過這座莊院,設備完善,能夠供作本教河北分教壇所在,三教主帶我到四周看看!”
第三教主朗聲答道:“這座莊院,是昔日摩勒親王府第,此座王府地面上建築設備,雖稱完美,卻不是其精華,最奧妙之處,乃是地下宮殿建築。”
第一總教主緩緩説道:“摩勒親王乃是清高祖的堂弟,盛傳此人才識謀略,遠蓋過清高祖,當年清高祖抄斬功臣,排除異己之時,獨獨失掉了摩勒親王,如此看來,摩勒親王並沒遠去,而是潛藏在府第之下啦!”
第三教主道:“總教主心思縝密,真是勝過仙人,不錯,摩勒親王確實躲在地下宮殿院室。
我曾經在地下宮殿院室中,發現了十八具骷髏,一具身材雄偉高大,另外比較細小,那可能是摩勒親王和十七位妻妾屍骨。”
第一總教主道:“聽説摩勒親王富可敵國,三教主在地下宮殿中可發現了什麼?”
第三教主道:“當年清高祖排除異己的名單上,將摩勒親王列為第一號敵人,據説是懼怕於摩勒親王的財富。
我發現了這座莊院地下宮殿時,也想到摩勒親王可能將全部財富藏於地下宮殿中,但因為地下宮殿,機關密佈,在下並沒有全部搜尋過每間殿室,所以到現在,我還沒有發現摩勒親王的任何寶藏。”
第一總教主緩緩説道:“三教主放心,本座已經請來了一位土木建築大師,將可在數日內發現摩勒親王地下宮殿秘密。”
第三教主問道:“總教主請了那位建築大師?”
語音剛落,突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説道:“是木座二教主。”
聲音一落,另外一重院落中,突然出現了一羣人影,直向涼亭這邊走了過來。
這時轎中的第一總教主,喜聲説道:“二教主來得好快啊!本座猜想二教主明晚才會到達河北,想不到提前了一日,來!來!來!三教主還沒見過二教主,本座先替你們引見一下。”
就在説話間,二教主和七八位手下,已經全部走到大轎之前。
二教主首先恭恭敬敬對大轎施了禮,説道:“二教主謁見總教主安好。”
第一總教主,道:“不必多禮,不必鄉禮,二教主來得正好,本座剛到河北,正沒一個落宿之處,那就請二教主在摩勒親王地下宮殿中,尋找一間殿室落宿了。”
此時,那位三教主已經向二教主行禮説道:“三教主拜見二教主千安。”
二教主冷冷道:“不要多禮,總教主來這麼久了,三教主怎麼還讓總教主披星露月停在此處。”
第三教主,道:“本座正想請總教主移駕地下宮殿中。”
二教主冷聲道:“三教主怎麼還不帶路?”
第三教主恭聲道:“那麼請總教主,二教主隨我來吧!”
説完,他舉步向西面院落走去!
大轎以及二十餘條人影,剎那間,鴉雀無聲的消逝在院落暗影之中。
夢天嶽隱伏在閣樓屋脊之上,看見他們一行眾人,走進西面第四重院落一所小院之中。
這時,一線燈光,也由小院廳中映照了出來。
夢天嶽看見了這幕秘密,腦海中有許多許多不解的疑題……。
三教主到底是誰?
他的聲音,是那麼熟悉。
因為距離那麼遠,所以,夢天嶽始終沒有看清每一個人的臉容。
由他們的談話語句中推測,攝魄魔女,十有九分是七教主黛君。
黛君到底變成了怎麼樣一個人?
在黛君還沒有背叛無我真教之前,黛君在教中的地位,幾乎不下於二教主,而今日她卻被三教主驅使,顯然她已經被害了。
也許黛君已經是位沒有靈魂的木乃伊……。
最使夢天嶽驚奇的,是這座莊院,竟然還有地下室宮殿。
摩勒親王,這是清兵竊據中原時,一位功臣名將,據説摩勒親王帶兵入關,搶掠扨奪民間金銀財寶,而變成清朝首富。
清高祖,當年排除異己,大事謀殺功臣,據説是摩勒親王招兵買馬,叛國之跡象,而使清高祖大驚,先下手為強,抄斬摩勒親王滿門。
但當年,清高祖卻沒殺得摩勒親王,也不知他躲在何方。
摩勒親王的失蹤,就是傳位到雍正時,也使雍正朝夕難安,還是在多方尋找摩勒親王的下落。
由第一總教主和第三教主的談話中聽來,摩勒親王當年是躲藏在府第中的地下宮殿。
這件秘密,如果傳説出去,必定轟動天下。
摩勒親王掠奪了不少漢人的古玩珠寶,説不定就藏在地下宮殿中,這批財富,是任何人都會眼紅的。
得到這批財寶後,將使人變成富可敵國的首富。
如果被無我真教得去,那麼無我真教將不是要盤據江湖武林,唯我獨尊,很可能搖身一變攻取天下。
那麼天下又將烽火燎原,戰亂蔓延,蒼生浩劫,淪入水深火熱之境……。
夢天嶽聽到這秘密之後,他知道自己的責任,已經不限於江湖武林,而是天下蒼生,無論怎樣,絕對不能讓無我真教得到摩勒親王財寶。
也不能讓清朝得到它!
因為那是漢人的財富,摩勒親王進兵中原所蒐括民間的民膏民脂,自己身為一個漢人,絕不能讓清廷佔有這批財富。
這筆寶藏、財富,應該歸還民間,歸還黃帝子孫………。
夢天嶽在這剎那間,思潮洶湧,胸中熱血沸騰,他下決心定要轟轟烈烈在江湖武林幹一番事業。
驀地,此時幾聲慘厲叫聲,忽由西面那座有燈光的小院中傳來。
這一驟變,夢天嶽一時間猜不出是發生了何事?
夢天嶽抬眼很快看去!
倏地——
那座小院中,突然奔出了三條絕快的人影。
其中一個人,身法比較迅速,疾如流星飛天趕過前頭兩人,直向夢天嶽這邊奔了過來。
在這三條人影撲飛而出的瞬間,後面追出一位手持長劍的青衣人。
青衣人的身法,簡直比飛鷹還快,只見他輕輕一躍,身如行雲,平空飛到後面二個黑主衣人頭頂,劍光閃動——
二聲如同狼噑慘叫,劃破寂寂夜空。
那兩位黑衣人,已經中劍倒地。
青衣人殺了這二個人後,眼見前面那個人已經奔出十幾丈外,他冷笑一聲,持劍拔身急追。
青衣人輕功確是絕高,就在前面逃者,飛奔到夢天嶽存身的這座院落中、青衣人已經凌空落在黑衣人影面前,手中長劍順勢劈出。
黑衣人武功似乎不弱,他見青衣人攔截在面前,竟然將前撞的身子旋轉了半個圓圈停住了,也逃避過青衣人一劍。
夢天嶽很快看清楚了青衣人,乃是那位二教主。
黑衣人影,是位清瘦的老者。
黑衣老者見到二教主,似乎有點緊張、驚恐,但因他也是一位老江湖,還能鎮靜下心神,冷冷一笑,説道:“閣下的劍,好迅快狠毒呀!老朽的七位手下,竟然在瞬間全被慘殺啦!”
二教主的臉容,一片陰森森的,他沒有一絲表情的説道:“你也難逃一死。”
黑衣老者突然厲聲一笑,道:“閣下是郎某一生所見,最陰狠刻毒的一個人。”
二教主淡淡説道:“黑磯島主郎七星,在東海羣島之中,也是一位極端陰險歹毒的人。”
黑衣老者聞言臉色大變,説道:“閣下眼光好鋭利啊!竟然認出郎某。”
二教主冷澀澀的説道:“黑磯島主郎七星,武功平平,但其旁門異學,如五行八卦,星象遁甲,土木建築,河圖洛書之學,卻聞名天下。”
夢天嶽在閣樓屋脊上聽得非常清楚,黑磯島主郎七星之名,夢天嶽也聽到過,他是武林中一位旁門異學的權威。
郎七星遠自東海的黑磯島前來紫禁城,出現在這座莊院中,機智的夢天嶽已經猜出了大概。
難道黑磯島主郎七星,也知道了摩勒親王藏寶的秘密?
黑磯島郎七星哈哈一笑,道:“閣下過獎了,郎某的奇門遁甲異術雖然尚稱精良,卻不能保護住我的性命。”
二教主冷冷一笑,道:“只要你好好答覆我幾句話,你所學的奇門異術,就能保住你的生命。”
黑磯島主郎七星,問道:“閣下有什麼問話,請説出來。”
二教主陰惻惻的説道:“你是受什麼人的指使,潛伏在地下宮殿中。”
黑磯島主郎七星,笑道:“郎七星一生中還沒奴顏過別人膝下。”
這句話,聽得二教主眼露殺機,冷冷説道:“摩勒親王的地下宮殿秘密,乃是本教三教主發現的,只有他傳漏出消息,不然,沒有一個人得知這消息。”
黑磯島主郎七星,道:“閣下怎麼不説是貴教三教主串通老朽的。”
二教主冷冰冰説道:“三教主是剛剛加盟本教,總教主非常信任他,本座也信任他。”
黑磯島主郎七星,道:“既然如此,閣下何必再懷疑。”
二教主冷笑道:“那麼黑磯島主是怎樣得知了這機密?”
郎七星笑道:“摩勒親王的財富,早已傳遍天下,嘿嘿……當年摩勒親王建築這座地下宮殿,是聘請了一位土木鬼匠…。”
二教主冷冷問道:“這位鬼匠是誰?”
黑磯島主郎七星,道:“是郎某的師叔祖。”
二教主問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這秘密嗎?”
黑磯島主郎七星,道:“不錯,早在三十年前就知道了。”
二教主又問道:“那麼你為什麼遲到今日才要挖掘寶藏?”
黑磯島主郎七星,笑道:“我師叔祖的土木建築,獨步天下,機關佈置,並非別人窮究一生歲月,就可以開啓,破解的。”
二教主冷冷一笑,道:“你的意思是説,地下宮殿建築機關,只有你一人才能開啓,而發現寶藏之處嗎?”
郎七星哈哈一笑,道:“閣下能在進入宮殿之時,就發現了那間院室機關……顯然閣下也精於土木建築,嘿嘿……不過閣下如果要想窮盡一生歲月,開啓地下八十一間院室,以及四十九條甬道,似乎時間不夠充足。”
二教主冷澀澀説道:“你已經替我完成了大半任務,我不必再費多大心力。”
黑磯島主郎七星,臉色驟變,問道:“閣下此話,怎麼解釋呢?”
二教主冷冷道:“我知道你已窮盡不少心血,模擬出地下宮殿建築圖案,只要我取到你那張圖案,我就可以按圖很快打開每間院室、地道。”
這番話,聽得郎七星心頭大驚,但他瞼上卻沒動容,冷笑道:“閣下真是厲害,不錯,我已經將整座宮殿建築,模擬出一張圖案,但這張圖案卻不在我的身上。”
二教主冷森森的説道:“圖案就在你的身上。”
黑磯島主郎七星今夜要逃脱二教主的毒手,關鍵也就在那張圖案了。
郎七星哈哈笑道:“閣下自信猜事,百發百中,但萬一這一次猜不對呢?”
二教主冷冷説道:“我要殺你,也不必跟你説這麼多廢話。”
郎七星笑道:“好説好説,那麼我的生死,是決定在老朽自己合不合作是吧?”
二教主淡淡説道:“黑磯島主老奸巨滑,當然能夠分辨出敵我形勢,而做有利自己的選擇。”
郎七星哈哈笑道:“閣下陰險過人,當你目的達到之後,老朽最後也難逃一死。”
二教主道:“多少你還能夠活得長久一點。”
由他們兩人談話中看來,這兩個人,是多麼陰險,狡猾,他們城府極深,工於心機,滿腹猜疑,誰也不信任誰。
真是二隻狐狸了。
黑磯島主郎七星當然是處在被動的地位,因他知道無論怎樣,自己的武功絕對抵抗不了對方。
對方在剎那的瞬間,一柄劍格殺了自己七位武功不弱的手下,已使郎七星心寒膽顫,何況地下宮殿中,還有那麼多高手。
無我真教要搏殺黑磯島主郎七星,就是他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死命。
夢天嶽在閣樓屋脊上冷眼旁觀,已經猜測出郎七星會選擇那條路。
那是“生”的一條路。
夢天嶽突然在屋脊上發出一聲天寒地凍的陰冷笑聲!
這突如其來的笑聲,使二教主心絃大震!
他做夢也沒想到有另外的第三者,躲在這麼近的屋脊上,而自己卻無法發覺到,他深信自己鋭敏的聽覺與眼力,十丈外落葉之聲,清晰可聞,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裏,能夠分辨出一草一木
但屋脊上的人,卻全部逃脱過了自己的聽覺與視力,那麼足以證明對方武功之高啦!
“那一位高人躲在上面,請現身出來…。”
二教主陰氣森森的眸子,凝視在閣樓屋脊之上。
夢天嶽冷冷答道:“二教主怎麼不上來看看呢?”
二教主冷冷一笑,道:“閣下怎麼不敢下來?”
夢天嶽道:“為什麼不敢。”
語聲中,夢天嶽人如一支弩箭,由三四丈高樓屋脊一瀉而下,直撲二教主。
夢天嶽這一撲,速度快得如同閃電驚虹,眨眼間,人影已到二教主頭頂,一股排天勁風,已如泰山壓頂一般,直壓下來。
二教主武功蓋世,但他也沒把握躲過對方凌厲、霸道,迅速絕快的一擊。
二教主手中長劍,舞出一片劍幕,護住了頭頂,身軀很快飄閃出去。
黑磯島主郎七星,機智過人,他再也不會錯失過這一絲千載難逢的脱逃機會,拔腿就奔。
夢天嶽現身的目的,就是要讓郎七星脱逃,他沒讓二教主有喘息的瞬間,第二招掌力,又已經劈出去了。
二教主身形飄移出七尺,左邊另外一股掌風,又已經壓擊了過來。
二教主真想不到對方掌招這麼絕快、怪異,頭一道掌力,是由上壓下,第二道掌力,卻轉變了一個方向,由左前方撞擊過來。
二教主冷笑一聲,這次沒有躲避,左手劈出一股掌風,直對壓擊過來的暗勁回去。
“劈拍”一陣價天爆響,二股掌風撞擊在一起,鋭嘯旋風,捲起漫天塵沙枯葉。
二教主雙腳搖動退後了三步!
他一生中,從來沒有遭遇到過這麼強勁的掌力,激怒之中,二教主運劍直對左前方一條人影,飛刺過去。
他反應快,但夢天嶽的身形更快!
夢天嶽左腳一彈,人已飛上了閣樓屋脊,二教主的劍光,擦着他的腳底而過。
二教主劍招落空,氣得一頓腳,飛上屋脊。
但是,夢天嶽絕快的人影,已到對面七丈開外屋脊之上。
二教主厲聲喝道:“閣下怎麼不停下身來?”
喝聲中,他已追了出去!
這時候,那座小院中,已撲飛出很多條人影,顯然他們被剛才那聲掌力撞擊爆響,驚動了。
小院中,撲飛而出的人影中,一條較快的人影。直對夢天嶽攔截過去。
但夢天嶽奔馳而過的身形,還是快了數步,沒被敵人攔截到。
這時,二教主也追到這裏,突然叫道:“三教主,不用追了。”
原來那第一條人影,拔身後尾隨追過去,聞聲只得將身形停下來,問道:“二教主,怎麼要讓敵人逃去呢?”
二教主冷冷一笑,道:“那人的輕功身法,三教主能夠追得上嗎?”
三教主再次抬眼看去,四周夜色悽沉,數十丈外人影杳然,夢天嶽的身形人影,早已鴻飛冥冥。
三教主愕然一呆,道:“好快的身法,那人是誰呢?”
二教主臉色非常難看,冷冷説道:“他的右臂衣袖虛飄飄地,似乎是位獨臂的人。”
原來二教主在追逐間,已經看清夢天嶽背後人影,當然最能引人注目的右臂虛飄飄的衣袖,也被二教主看清楚啦!
三教主臉色微變,叫道:“那是殘缺書生。”
二教王冷澀澀的説道:“三教主奉命在河北境內籌謀大事,真不知道是怎麼樣佈置、策劃的,競然讓敵人發現蹤跡,跟蹤而到。”
三教主朗聲説道:“在下在紫禁城中,自信還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我的行蹤、身份。”
二教主冷厲説道:“那麼殘缺書生怎麼會追蹤到這座莊院?”
三教主道:“剛才我已發現攝魄魔女回到莊院地下宮殿,如此猜來,是攝魄魔女沒有得手,而引來了殘缺書生。”
二教主臉色微變,説道:“如此説來,你和總教主的談話,以及一切秘密,都被殘缺書生聽了去?”
三教主道:“這個要請教二教主是怎麼樣發現殘缺書生的,才能夠肯定。”
二教主冷冷一笑,説道:“三教主何不明白説我也被殘缺書生潛進身邊,也無從發覺到是嗎?”
三教主道:“不敢,在下不敢如此想法。”
二教主突然陰沉沉的説道:“三教主,是不是知道殘缺書生的住所?”
三教主答道:“皇都酒樓客棧第三十六座小院子裏。”
二教主冷冰冰的説道:“那麼在三日之內,在教主要想方法殺掉殘缺書生。”
三教主道:“總教主已經交待過,暫時不殺殘缺書生。”
二教主臉色一沉,説道:“我去向總教主説,他會改變心意。”
説着話,他飛身撲落屋脊下,直對那座有燈光的小院走去,三教主就緊隨在他的身後。
倏地,二教主迴轉過頭來,説道:“黑磯島主郎七星,已經逃去,三教主趕快派人追蹤他,如果不能捉活的,就拿他的屍首回來。”
三教主朗聲道:“請二教主調撥手個跟我去追捕。”
這時小院子裏,已經站着六位青衣長衫人。
二教主突然對一位矮胖精悍的青衣長衫人,説道:“翁藤樹,你帶三個人和三教主去追捕黑磯島主。”
矮胖精悍的長衫人,恭聲答道:“翁藤樹謹遵三教主發號施令。”
三教主沉聲説道:“廢話少説,咱們快走。”
無我真教五位高手,很快的離開了這座莊院,追捕黑磯島主郎七星而去。
口口口口
且説黑磯島主郎七星,有如騖鴻飛鶴,奔出了莊院,落荒而馳。
郎七星知道無我真教的人,殺了那位援助自己的人後,很快會追蹤過來,所以,他選擇城西僻靜之處狂奔。
如同星飛電掣般,飛行了半刻工夫,來到城西荒墳墓地,郎七星方才停下身來。
墓地,一片陰森、淒涼。
一堆堆的荒冢,一片片的石碑,這是躲藏的最好去處。
黑磯島主郎七星舉步直向墓林行去。
驀地,郎七星看到一塊墓碑之上,長身凝立一個人影。
郎七星嚇了一跳,抬眼仔細看去,那是一個人,一個身材修長,面貌俊挺,虎目神光威凜的青年。
他腰間懸掛着一柄劍,他的右臂衣袖低垂,夜風吹起,衣袖虛飄飄地隨風幌動,這時,他臉上帶着一縷微笑。
若不是這縷微微笑靨,黑磯島主郎七星,真要誤以為鬼魅、幽靈出現,轉頭狂奔了。
郎七星是隻受驚的鳥,此時見到夢天嶽,很快問道:“閣下是人或是鬼?”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是人。”
郎七星又問道:“那麼閣下是敵人?抑或是友人?”
夢天嶽道:“敵友之分,在你一念之間。”
郎七星臉色微變,顫聲問道:“你是無我真教的人?”
夢天嶽道:“不是無我真教的人。”
原來黑磯島主以為夢天嶽是無我真教的弟子,此時心下稍安,緩緩嘆了一口氣,問道:
“閣下攔截我有什麼事?”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在下剛剛創立了一個幫派,正在招攬天下英雄聚義結盟,我已經看上了你。”
郎七星心頭一動,問道:“你的幫派叫什麼名字?首領是誰?”
夢天嶽道:“重陽會,會主就是我。”
郎七星突然哈哈一笑,道:“你知道老朽是誰嗎?”
夢天嶽道:“東海黑磯島主郎七星,精於旁門異術之學。”
郎七星大驚脱口問道:“那麼你是剛才助我脱逃的人?”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我不願你被二教主殺死,或被他利用。”
郎七星哈哈一笑,道:“閣下怎麼不説,不願眼睜睜望着摩勒親王的寶藏,被無我真教的人得去呢?”
夢天嶽突然臉色一沉,説道:“無我真教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你,那位搏殺你的人,是二教主,無我真教擁有幾位二教主那種超絕武功人物,你黑磯島主就是傾盡黑磯島的手下,也不是二教主一個人的敵手。”
郎七星笑道:“你説得不錯,但郎某加盟貴會,也是難逃一死。”
夢天嶽虎目精光閃動,朗聲説道:“重陽會現在雖然還沒有力量抵抗無我真教,但我自信能夠保護住你的生命安全。”
郎七星問道:“閣下就是最近武林道上傳説紛紛的殘缺書生嗎?”
夢天嶽笑道:“不錯,我是個殘缺的人。”
黑磯島主郎七星,突然説道:“老朽一生之中,只知道號令,驅使別人,從來沒有想到要受別人驅使,聽別人命令,所以説,我要看一看號令我的人,有什麼過人特長。”
夢天嶽笑道:“你加盟入重陽會,乃是重陽會的軍師,你只有號令別人,絕不讓別人號令你。”
郎七星哈哈一笑,道:“你是重陽會之主,軍師一職,總在會主之下。”
夢天嶽笑道:“郎軍師,要怎樣試我特長,機智謀略上,我自認輸你了。”
黑磯島主郎七星,爽朗一笑,道:“兵家謀略,自有軍師代勞,一會之首,所需具備的條件,是武功、品德並重,一個人武功雖高,但沒率領羣雄之才能,眾望所歸之德性,那麼這個幫派,就像是沒有靈性,將永遠不能威震武林。
老朽觀人相貌,已知閣下具有服人之德性,現在只是不知有沒攝服眾人的武功。”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郎軍師要怎樣試我武功。”
黑磯島主郎七星,哈哈大笑,道:“其實武功一事,也不用試了,以殘缺書生之名,足夠震驚天下武林啦!”
夢天嶽激動的説道:“想不到郎島主這麼快答應加盟重陽會,夢天嶽真是三生有幸了。”
黑璣島主郎七星,突然一整衣容,恭恭敬敬走到夢天嶽面前,彎腰躬身在地,洪聲説道:
“會主在上,郎七星拜見會主千秋。”
夢天嶽趕忙伸手扶起郎七星,説道:“郎軍師不必多禮。……”
語音未落,夢天嶽突然感到左手腕脈一緊,郎七星一隻右手已經緊緊扣住了夢天嶽的獨臂脈門。
就在同時,郎七星的左掌當胸猛擊過來。
夢天嶽真沒想到郎七星會驟下毒手,要知一個人的脈門,乃是人身三大要害之一,脈門被扣,任何勁力也施不出來,何況夢天嶽就只有一條獨臂,所以,郎七星左手一掌,簡直狠毒至極!
夢天嶽不知如何閃避,抑或怎樣?臉上露着一絲祥和笑容,迎胸接受了郎七星一掌猛擊。
碰的一聲,郎七星左掌,正正實實的擊中夢天嶽胸膛。
郎七星感到自己的左掌,一陣火辣刺痛,有如擊在一塊精鋼之上。
這時候,只見夢天嶽左手腕微微一擰轉,一隻手腕如同軟軟棉花一般,滑脱了他右手五指鋼爪。
黑磯島主郎七星愕住了,他做夢也沒想到夢天嶽的武功,已經練到自閉血脈之深高境界。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郎軍師,真是極工心計,這樣相試武功,在下真是難以提防。”
郎七星突然深深長嘆了一聲,説道:“會主真稱得上是位大英雄,大豪傑,會主不但武功蓋世,而且有別人所沒有的寬恕之心。
剛才郎某存心不良,是想一掌擊死了會主,而會主也看出郎某是驟下毒手,但你卻沒有指責出來。
唉!郎七星真是慚愧,我沒有資格進入重陽會啦!”
黑磯島主這番話,才是真正的心腹之言,夢天嶽磊落的胸懷,使他感動不已。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古今聖賢,孰能無過,只要知過能改,善莫大焉。重陽會急需要像黑磯島主這種人才。”
郎七星鷹目放光,洪聲説道:“郎七星此時此刻加入重陽會,生效忠會主,永遠追隨左右,如行違背聽言,願遭受天譴,五雷擊頂,亂劍穿心。”
説着,黑磯島主郎七星撲跪在地,向天拜了三拜。
夢天嶽朗聲道:“郎先生赤誠之心,夢某感動涕零。”
夢天嶽虎目之中,藴滿淚光,閃閃欲滴,他伸手扶起撲跪在地的郎七星,緩緩説道:
“郎先生,咱們回去吧!”
黑磯島主郎七星,問道:“會主落宿何處?”
夢天嶽道:“皇都灑樓客棧。”
郎七星道:“那真不是久居之地。”
夢天嶽點頭説道:“此話不錯,不知先生有什麼高見?”
郎七星道:“距離紫禁城外三里之遙,有座黃光寺,寺中主持黃光和尚,乃是老朽生死之交,如果會主不嫌棄的話,咱們重陽會可以暫移此處。”
夢天嶽沉吟半晌,説道:“黃光寺院,住着許多出家人,咱們這種武林莽夫,總會打擾人家清修。”
郎七星微微一笑,道:“黃光寺,只不過住着黃光和尚和二個徒弟而已。”
夢天嶽頗感驚奇,道:“偌大一座寺院,就只住着三個人嗎?”
郎七星點頭笑道:“黃光和尚生性孤僻,沒有一個和尚能跟他合得來,所以黃光寺院,始終不會增加人數。”
夢天嶽皺眉問道:“他會答應咱們借住寺院嗎?”
郎七星笑道:“黃光和尚和二個徒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每一天都關閉在一間暗無天日的禪房裏,就是天塌下來,他們三個寶貝師徒也不會逃出那間禪房,所以,咱道也不用向他借,自行搬遷進去就好了。”
夢天嶽愈聽愈感到驚奇,問道:“他們不食煙火嗎?”
郎七星笑道:“他們的禪房中乾糧堆積如山,終年啃食乾糧和泉水過日。”
夢天嶽輕噢了一聲,道:“黃光和尚這種清苦修行,真令人敬佩。”
郎七星道:“會主就這樣決定吧!明日黃昏之前,咱們就移到黃光寺。”
夢天嶽笑道:“郎先生已經是重陽會的軍師,一切事情只有聽言計從。”
黑磯島主郎七星哈哈一笑,道:“會主讓老朽擔當重職,只怕老朽難勝任。”
驀地,夢天嶽臉色微變,説道:“有人追來了,他們可能是無我真教的人。”
語吾剛落,四條絕快的人影,疾向墓地這邊馳來。
顯然那些人已經發現了夢天嶽和郎七星,所以不作停留的直向此地奔來,夢天嶽看到這情形,心下暗驚,忖道:“來人怎能老遠就發現咱們呢?……”
念頭未完,四條人影已經停身在三丈開外!
那是四位青衣長衫人,他們腰間都懸掛着一柄長劍,領首那個人是位皮膚白皙,矮胖精悍的青年。
此時,矮胖的青衣人,見了夢天嶽與郎七星,似乎呆愕了一下。
夢天嶽目光如電,覺得這位矮胖精悍青衣人,似乎在那裏見過,面孔非常熟悉,他怔了一怔,腦海裹疾速的思索着。
黑磯島主郎七星,冷冷一笑,道:“四位敢是追捕郎某而來的嗎?”
另外一應青衣長衫人,望了矮胖青年一眼,説道:“翁組長,他是黑磯島主郎七星。”
夢天嶽突然啊了一聲,暗自叫道:“翁藤樹,他是黛君的人……。”
三年前,在一座農莊中,翁藤樹和黛君的婢女,聯手謀殺了二教主另外一位手下,翁藤樹曾經對夢天嶽麥示過,黛君就是他的主人。
這時,翁藤樹沉聲説道:“殺了他們吧!”
一聲令下,三位青衣長衫人很快的拔出腰間長劍,疾向這邊逼近了過來。
夢天嶽沉聲喝道:“站住!”
喝聲中,夢天嶽一個虎步擋在郎七星跟前。
三位青衣長衫人,三柄長劍如同游龍出水一般,齊齊刺向夢天嶽。
夢天嶽冷笑一聲,身軀如同游魚一般,側身穿進三柄劍的空隙間,左掌揮動間,但聽二聲悶哼傳出——
二位青衣長衫人,胸部各中了夢天嶽一掌,退出三四步,另外一人,手中的長劍被夢天嶽右手衣袖捲住腕部,一柄長劍飛空脱落。
夢天嶽舉手間,使三位青衣長衫人受挫,這種高深武功,使人心驚膽寒,如果不是夢天嶽手下留情。三位青衣長衫人,可能已經命喪黃泉了。
翁藤樹臉色驟變,疾步欺了過來,一掌猛向夢天嶽拍去!
夢天嶽腳步微錯,身子已經移開三尺,冷聲喝道:“住手!”
翁藤樹怔了怔,問道:“閣下有什麼話好説?”
夢天嶽臉色一沉,道:“你是不是姓翁名藤樹?”
翁藤樹吃了一驚,道:“不錯,倒不知閣下貴姓大名?”
黑磯島主郎七星,冷冷一笑,搶先説道:“重陽會會主,殘缺書生是也。”
翁藤樹聞言臉色大變,輕噢了一聲,道:“久仰大名,如雷貫耳,閣下認識翁某嗎?”
夢天嶽沉聲問道:“翁兄是奉命前來追捕黑磯島主嗎?”
翁藤樹沉吟半晌,答道:“有大罵在側,咱們如何能夠捕得郎島主。”
夢天嶽冷冷説道:“既然如此,你們四人趕緊退去!”
翁藤樹尚未答話,墓地深處突傳來一聲嬌脆的語音,説道:“殘缺書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這縷語音,實在使夢天嶽心驚,想不到墓地深處,竟然潛伏着敵人。
黑磯島主郎七星很快轉頭看去!
只見陰氣森森的墓地之中,剎那間,出現了二十餘位紅衣蒙面人影,他們都站在一座座墳墓之前。
遠遠望去,只見一雙雙眼睛,如同鬼火般,碧綠閃光。
由他們所站的位置看去,確實已將夢天嶽和郎七星包圍了。
夢天嶽朗聲問道:“是血劍門二副門主嗎?”
距離夢天嶽這邊最近的一座墳墓前,一位紅衣蒙面人,嬌聲答道:“不錯,是我。”
夢天嶽朗聲道:“二副門主請聽着,夢某還不願跟血劍門結樑子,二副門主如果是聰明人,就請退去!”
血劍門二副門主,冷冷一笑,道:“退去可以,只要你將黑磯島主郎七星留下。”
郎七星聞言,突然哈哈一笑,道:“郎某已經年邁無力,姑娘要我,可不敢領教啊!”
血劍門二副門主,冷澀澀的説道:“咱們要的是摩勒親王的寶藏,只要你黑磯島主答應合作,血劍門絕對不會虧待你。”
黑磯島主笑道:“好説好説,可惜血劍門來遲了一步,郎某已經加盟入了重陽會。”
血劍門二副門主,嬌聲説道:“這個我會和你們會主打交道。”
夢天嶽聽了這幾句話,聰明的他,已知血劍門早已知道了摩勒親王寶藏的秘密,黑磯島主郎七星似乎也跟血劍門談過了條件。
夢天嶽冷冷一笑,説道:“血劍門這種橫刀奪情,夢某絕不會答應。”
二副門主嬌聲道:“殘缺書生武功雖高,絕難敵得過三位紅衣屠士的聯手合攻,上一次在皇都客棧院落中,紅衣屠士的威力,你已經見識過了,不必我再作介紹。”
夢天嶽鋭利的眼光,隱約可見血劍門二副門主之後,有六隻駭人的眸子,發出六道慘綠色的寒芒,逼視着這邊。
紅衣屠士,確實是血劍門的王牌劊子手,夢天嶽對於昨日搏鬥紅衣屠士,心中還留有餘悸,他至今仍然沒有把握能夠敵得過那三位紅衣屠士。
血劍門二副門主見夢天嶽久不作聲,嬌滴滴的笑道:“重陽會,在你領導之下,如果假以時日,不難成為江湖上一大幫派,自古大英雄、大豪傑,都是極端識時務的人,能退能進,你殘缺書生若想日後爭雄武林,就應該忍受這次委屈。”
夢天嶽聽得又好氣,又好笑,説道:“我想看看你的面目,是生了什麼樣一張嘴,竟然這麼會説話。”
血劍門二副門主,説道:“只要你割愛黑磯島主,我不妨讓你看看真面目。”
夢天嶽冷冷一笑,道:“我知道你長得很醜,我已經不想看了。”
這句話,聽得血劍門第二副門主,好久沒有作聲。
周遭頓時顯得一片死寂、緊張、恐怖。
翁藤樹和三位青衣長衫入,也靜立原地,一聲不響。
驀地,忽聽二副門主嬌聲道:“翁藤樹,你已經尋到門主了嗎?”
夢天嶽做夢也沒想到翁藤樹和血劍門是同道的,那麼剛才翁藤樹等人前來這裏,並非真是衝着郎七星而來的,而是翁藤樹和血劍門事先約見此地的。
翁藤樹恭聲答道:“稟告二副門主,門主的下落,已經調查清楚了,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恕我不能詳細報告。”
夢天嶽突然哈哈一聲大笑,道:“二副門主,血劍門派出翁藤樹潛伏在無我真教第二教主門下,可能極端費盡了苦心,今夜,我若是能夠逃脱你們的追擊,那麼我將這事告訴無我真教,翁藤樹就無法繼續在無我真教中卧底了。”
血劍門二副門主,冷冷説道:“你的腦筋,反應得很快。”
夢天嶽笑道:“好説好説,魚和熊掌不能兼得,二副門主總不能貪心啊!”
血劍門二副門主,突然幽幽嘆息了一聲,説道:“殘缺書生,你帶着黑磯島主離開吧!”
夢天嶽笑進:“多謝二副門主成全。”
説完,夢天嶽轉首對郎七星説道:“郎先生咱們走吧!”
但是,夢天嶽剛走了兩步,突然回首向翁藤樹問道:“翁藤樹,你認識我嗎?”
翁藤樹怔了一怔,搖首説道:“初次相見,何曾相識呢?”
夢天嶽臉上一片莊嚴的説道:“咱們曾經會過面,只是翁兄一時記不起來了,説不定,我跟你們二副門主也是老相識的人,只是時間上的長久,使人記憶不起來而已。”
説完話,夢天嶽舉步而去。
黑磯島主郎七星隨在夢天嶽身後,走了一段路之後,郎七星感慨的嘆道:“會主真是一個人中之龍,萬沒想到當今武林道上,最難纏的血劍門二副門主竟然要賣你的帳。”
夢天嶽緩緩嘆息了一聲,説道:“二副門主這次讓咱們平安離去,只不過是她們的門主下落,比任何寶物都來得重要,唉!但願她們能夠尋得門主。”
郎七星詫異問道:“他們的門主,到底是誰呢?”
夢天嶽嘆道:“如我猜想沒錯,血劍門的門主,將是攝魄魔女。”
郎七星吃了一驚,問道:“會主説攝魄魔女是血劍門的第一門主嗎?”
夢天嶽長長的嘆息一聲,道:“這是一種推測之言,但卻有七分把握,唉!關於這些事情,如要詳細談起,就要由三年前説起,……日後,我會跟郎先生洽商、研究。”
原來今日夢天嶽遇到翁藤樹後,使他一些未能解答之謎疑,都能夠很快迎刃而解了。
三年前,在無我真教開封分舵的農莊中,他遇到了翁藤樹。
翁藤樹乃是七教主黛君的手下,而翁藤樹又是血劍門的人,這一發現,讓夢天嶽很快連想到,黛君以及淨塵師太曾經説過:“…九日後,江湖道上將又出現一個新幫派的話。”
夢天嶽重現江湖之時,曾經到過開封府的武林盟主之府,以及淨塵尼姑庵,但這二個地方的舊人,都已經人去樓空,一切音息都沒有。
三年後,武林出現了一個血劍門,當時在夢天嶽心中,就暗暗想到,“血劍門”會不會是大師兄何不堪,抑或淨塵師太等人新創立的門派?
經過二次的會見血劍門第二副門主,夢天嶽覺得她語音與體態,似曾在那裏見過,就在今日翁藤樹露出身份來歷後,夢天嶽想起了那二副門主,就是淨塵師太的女兒——奇醜少女。
口口口口
皇陵,在紫禁城之北郊山麓上。
牌樓大門的石階上,這時站着一位白衣少年,腰懸長劍,鼻如懸瞻,英俊瀟灑,此時,他抬頭望了一下日色,一輪紅日,漸漸移正中空。
日正當中,午時已至。
就在這時,遠遠的大道上,急急馳來一匹快馬,風馳電掣也似的奔馳至石階前,馬鞍上的騎士,輕輕飛離馬鞍,落在第一級石階上。
只見來人是位三十歲左右的獨臂青年,他也長得非常英挺,尤其雙眸轉動中,露出兩道威凜,莊嚴的寒芒。
白衣少年見了獨臂青年,呵呵一陣輕笑,道:“殘缺書生真是守約,來得不快不慢,恰好正是午時正牌。”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屠堂主久候了。”
原來今日午時,正是窮漢幫刑堂堂主,玉面閻羅屠小虎和夢天嶽,雙方相約斗的時刻。
玉面閻羅屠小虎,突然臉色一沉,説道:“屠某今日能夠跟閣下比試武功,真感榮幸。”
夢天嶽輕輕嘆息了一聲,説道:“夢某如約前來,並非志在比武決鬥。”
玉面閻羅屠小虎,臉色微變,問道:“不然你前來是為了什麼?”
夢天嶽道:“是來向屠堂主請罪,昨日敝會的飛雁四劍兄弟冒犯貴幫之事,請多多海涵。”
玉面閻羅屠小虎,冷冷一笑,道:“閣下是不是認為一會之主跟我比武決鬥,有降低自己的身份?”
夢天嶽道:“不敢。”
屠小虎冷冷道:“殘缺書生行走江湖,專門尋找有頭有瞼的武林高手比武,三個多月來,巳不知有多少高手敗在你手下,……不過,你一直還沒有找過窮漢幫的高手,倒不知你是懼怕於窮漢幫?抑或真是不願和窮漢幫結樑子?”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在下不想跟窮漢幫的人結仇。”
屠小虎冷冷的説道:“殘缺書生要在江湖武林中,一夕成名,最好的辦法,就是將窮漢幫的高手打敗了,或者,重陽會將永遠無法在武林中立足。”
夢天嶽臉容肅穆的説道:“屠堂主年輕有為,日後成就,將無可限量,年少血氣方剛,好勇鬥狠,並非是一件好事情。”
屠小虎冷笑道:“屠某自從在六個月前,接掌本幫刑堂堂主以來,始終尋找不到一位值得和我比武決鬥的高手,今口屠某已經看上你了。
如你今日不跟我比試武功,那麼你就宣佈解散重陽會,要知江湖武林上,絕個能存有兩個幫派。”
夢天嶽臉色一沉,説道:“如我接受比武呢?”
屠小虎哈哈一笑,道:“你若能擊敗我,玉而閻羅屠小虎願意脱離窮漢幫,終身為爾的重陽會效勞。”
夢天嶽眉頭一皺,問道:“屠堂主,不是説笑吧!”
玉面閻羅屠小虎,朗聲説道:“男子漢大丈夫,豈有戲言。”
夢天嶽嘆道:“屠堂主的賭注,未免太重了!”
玉面閻羅屠小虎,冷聲一笑,説道:“你放心,我還有一個條件。”
夢天嶽道:“什麼條件?”
屠小虎道:“你若是敗了,就要立刻解散重陽會,殘缺書生也要加盟窮漢幫。”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這些條件,恕難答應。”
屠小虎劍眉微豎,問道:“為什麼不答應?”
夢天嶽道:“武林高手,比試武功,切磋武學,本是一件好事,咱們何必賭得這麼嚴重呢?難道堂主已有十公把握勝得過我嗎?”
玉面閻羅屠小虎,聞言一怔,道:“你有勝我的把握,為什麼不得此便宜?”
夢天嶽沉聲説一道:“你脱離窮漢幫之後,貴幫龍頭幫主將會不放過我。”
屠小虎點頭道:“不錯,但只要你的重陽會日漸壯大,窮漢幫也不會放過你。”
夢天嶽淡淡的道:“屠堂主決意比劃,你就拔劍吧!”
玉面閻羅屠小虎,冷冷道:“閣下不拔劍嗎?”
夢天嶽正容道:“我的劍,會擇時出鞘。”
屠小虎似乎不像金龍山劍莊莫少白那般驕傲,“錚”的一聲龍吟虎嘯,他的右手已經慢慢拔出一柄精芒四射的寶劍。
劍出鞘,屠小虎身的一偏,連人帶劍,直對夢天嶽右邊攻去!
他的劍招,攻得極為緩慢,似乎漫不經心一般。
但是,夢天嶽看見屠小虎出手這一劍,心頭大震,暗自叫道:“……太極劍,他的武功,似乎較三年前精進了數倍……”
夢天嶽恍似驚鴻飛燕一般,掠上三級石階,避開了這一劍。
這時兩個人所站的位置,恰好是同一個石階上。
屠小虎一劍落空,冷聲叫道:“殘缺書生,果然不同凡響。”
説着話,右腕反劍轉動間,又向夢天嶽右側慢慢劈到。
劍未到,一股透人肌骨的寒氣,已經襲人臉面。
夢天嶽見了第二招劍式後,這時才知道剛才屠小虎,為什麼將比武勝敗賭得那麼重,原來玉面閻羅已經不是三年前的玉面閻羅,他的武功,已經精進到絕代高手之列。
屠小虎能在短短二年歲月之中,將武功精進到數十倍,那麼傳授他武功的窮漢幫龍頭幫主,的確是一代武林怪傑。
夢天嶽倏地移上了二個石階,又避開了這一劍。
但是,屠小虎不虧是位高手,絕不讓夢天嶽處在有利的高地,他身形移動間,也搶上二級石階,長劍寒風飄飛,一弧秋火劍虹,已如流雲飄瑞,綿綿不絕的將夢天嶽罩在劍光影幕下。
這套劍法,乃是武當派絕學——太極劍法,武當開山老祖張三丰,精創這套劍法,以綿柔見長,講究柔、靜剋制剛、動。
如果有人能將太極劍法的“靜、柔”二字,練到昇華奧妙絕境,那麼任何天下高手,要想由太極劍法劍幕中脱困而出,簡直休想。
太極劍法,乃是武當派鎮山絕技,通常只傳於歷代掌門人,夢天嶽真不知道玉面閻羅屠小虎,如何得傳太極劍。
千里狐狸萬里飄偷盡天下各門各派武學奇書,當然太極劍法,也是不例外,所以,夢天嶽也深諳太極劍的訣要。
夢天嶽在屠小虎太極劍光影幕中,不徐小緩,一招一式的拆解化開。
轉眼間,屠小虎已將太極劍施出了三十九招。
玉面閻羅屠小虎愈戰愈驚,驀地裏,一聲龍吟輕嘯,屠小虎的劍法一變,竟將太極劍式滲雜着一種狠辣、迅快的散式劍術。
“‘刷刷刷!”夢天嶽在三招快猛絕倫的劍招,逼迫得退下三級石階。
玉面閻羅屠小虎,再次一聲長嘯,身劍合一,由上而下,疾如電光石火,直向夢天岳飛刺過來。
這一招劍術,已經形成了極上乘的“馭劍術”。
夢天嶽臉上動容,劍虹閃光,一閃而至——
他不得不再次拔劍了!
“叮噹!”聲鏗鏘脆響!
劍光倏斂,玉面閻羅屠小虎,躍落在最下面的第一級石階上,滿面驚容的望着手中一柄斷了半截的斷劍。
第十三級的石階上,滿面肅穆,凝立着夢天嶽。
他手中橫立着一柄沒有寒芒的木劍,夢天嶽一雙虎目注視着木劍上一道極深的缺口,淒涼的嘆息了一聲,説道:“屠堂主,已經毀去了我這柄劍。”
説話聲中,夢天嶽左臂輕輕一抖,手中木劍已經摺斷為二截。
玉面閻羅屠小虎,將手中斷劍一丟,極盡悲傷,淒涼的説道:“我敗了,我敗了,三年的苦練,竟然敵不住木劍輕輕一擊……。”
説到最後,他的語音,變得非常孱弱,似乎要泣出聲來。
夢天嶽朗聲説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屠堂主何必將勝敗看得這麼嚴重。”
玉面閻羅屠小虎:厲聲一笑,道:“你是位勝利者,當然不懂失敗的滋味。”
夢天嶽沉聲説道:“我右手這條臂膀,何嘗不是失敗的標誌,其實屠堂主並沒有敗在我的手下,那隻不過是兵刃折斷而已。”
屠小虎聞言呆了一呆,道:“閣下勝者不驕不傲,似乎不如傳説。”
夢天嶽輕聲嘆道:“江湖中傳言,總是喧染得厲害。”
玉面閻羅屠小虎,突然一整面容,正色説道:“我的武功,在窮漢幫之中,不過是第四人,閣下如要打敗另外三位高手,似乎需要再經過十數年的研練。”
夢天嶽微微一笑,道:“盛傳窮漢幫龍頭幫主,是武林一代怪傑,當然他是武功第一,不知另外二位高手是誰?”
玉面閻羅屠小虎,朗聲説道:“窮漢幫的第二位高手,乃是幫主的貼身護法,獨臂絕刀柳奇,第三高手,就是我的師兄,無命劍韓小龍。”
夢天嶽輕輕噢了一聲,道:“窮漢幫能夠在三年前,逼使無我真教斂聲匿跡起來,原來是擁有了絕代高手,逼使無我真教知難而退。”
屠小虎冷笑一聲,道:“窮漢幫挫折無我真教之事,仍然傳誦出了江湖武林,但誰會知道無我真教和窮漢幫,在三年前曾經發生一場龍虎爭鬥。”
夢天嶽道:“在下想知道這場龍虎爭鬥的真象,不知能否奉告。”
玉面閭羅屠小虎沉吟了半晌,説道:“這件事,本是武林機密,但我要你知道窮漢幫的雄厚力量,所以決定告訴你。”
夢天嶽道:“在下非常感激屠堂主好意。”
屠小虎道:“三年前,無我真教第一總教主帶了二教主等高手,到達四川窮漢幫總壇,雙方推出了一位絕頂高手比武,敗者一方,需要三年潛隱江湖武林。”
夢天嶽眉頭一皺,問道:“貴幫龍頭幫主打敗了無我真教的那一位高手?”
屠小虎冷冷一笑道:“敝幫幫主並沒有出手,無我真教派出了二教主。”
夢天嶽心頭大震?道:“二教主的武功不同凡響……。”
他語音未完,屠小虎已經接聲説道:“但敝幫的獨臂絕刀柳奇,武功更是非凡。”
夢天嶽點頭道:“不錯不錯,獨臂絕刀柳奇能夠敗了二教主,武功成就,真是驚人”。
玉面閻羅屠小虎,笑道:“在下這麼苦口婆心的説了這麼多的話,就是要閣下放棄重陽會,加盟窮漢幫,以免羅致殺身之禍。”
夢天嶽道:“屠堂主此話怎麼解釋?”
玉面閻羅屠小虎,凝重的説道:“敝幫的獨臂絕刀柳奇,和我的師兄無命劍韓小龍,已經將武功練成為武功狂,除了幫主之外,他們不希望有人的武功,能夠遠勝他們,所以説,遲早他們都會尋找閣下交手。”
語音剛落,突聞一縷洪亮的語音傳了過來,説道:“現在已經尋找過來了。”
這縷語音,使夢天嶽和屠小虎心頭大驚,齊齊抬頭望去。
只見三四丈高的石階頂端,一步一步走下一位滿面短鬚,環臉巨目,身材雄偉的灰衣人。
他背上揹着一柄又長又厚的長劍,混身以乎非常沉重,每一步子踏落石階之上,響起一聲一聲金鐵之聲。
玉面閻羅屠小虎,急走上三道石階,遙遙躬身作揖,説道:“師兄罵到,師弟未能遠迎,請多多恕罪。”
夢天嶽急快的想道:“來者,乃是窮漢幫的第三位高手——無命劍韓小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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