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燈大師望着李五行遠去的背影,長長吁一口氣,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老要飯的是永遠改不了這等躁急的脾氣。
王清乾目光,一掠公孫成,道:“公孫兄,你要他去説服丐幫,未兔是大過份了,以他的脾氣,如是丐帶中人不解化,豈不要鬧出事故?”
公孫成道:“他個,王兄但請放心,借這番機會,讓他化解去丐幫一番恩怨,也好給丐幫一個重人江湖的機會。”
王清乾道:“但願你的料斷不錯。”
公孫成道:“如是老要飯的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兄弟願以性命相陪。”
目光緩緩從天燈大師臉上掠過,道:“大師,希望你辛苦一下,再跑一趟崑崙山。”
天燈大師道:“要我和尚去説服崑崙派的掌門人?”
公孫成道:“最重要的是説服多星子老前輩,住地答允到中原一行,他能奴役人猿,必知猿性,或有對付藍天義育養羣猿之法。”
天燈大喊道:“邀請多星子下山,和尚也曾想過,但他春秋已高,和尚沒有把握能説得動他,但我將盡力而為。”
公孫成道:“大師要走,最好快一些。”
天燈大師道:“你風急火速的把我和尚找來,此刻又逼着我上路,不知是何用心?”
公孫成道:“兄弟請諸位到此之時,希不着再到那莊院去了。
天燈大師望望那閔姓老人的屍體,點點頭,道:“和尚懂得你的意思,不過,讓我多留一刻,埋葬了這位閡老施主的屍體再起程如何?”
公孫成道:“我瞧不用了,閔老施主的屍體,由兄弟負責處理,在目前情形之下,咱們不但不能把閔兄之死,張揚開去,而且要隱密異常的把他埋葬起來……”
王清乾接道:“閔兄一世英雄,素行忠義,武林同道大都敬仰他的為人,他是為我武林揭發大好陰謀而死的第一人,如若把他草草埋葬了事,實是愧對他的忠義,何不把他死亡之情,公諸武林,大大的張揚一番,身後哀榮,雖然對閔兄無補,但亦可聊慰義魂,更重要的藉此激勵出一段俠情豪氣,也無異把藍天義的罪狀公諸於世,公孫兄一向機心過人,行事素為在下所敬佩,但此事兄弟卻覺着大有不妥之一處。”
天燈大師略一沉吟,道:“不錯,王兄之見,也正是我和尚心中之言。”
江曉峯心中暗道:“這位王清乾説的不錯,如若這位死去的閔老英雄,在武林中是一位極受敬重的人物,確可借他死去哀榮,揭下那藍天義的偽裝。”
但聞公孫成輕輕嘆息一聲,道:“兩位只知其一,但卻忽略了咱們目下的實力,根本無法和藍天義抗拒,咱們張揚出去,使武林羣豪華集,正好給那藍天義第二機會,象他慶祝花甲大壽一般,一網打盡在場之人。”
王清乾一皺眉頭,道:“羣雄畢集也正好和藍天義比較長短。”
公孫成道:“目下時機未至,藍天義俠名仍然深人人心,王兄雖然望重江湖,但比起藍天義還差上一籌,何況,就算五兄能夠説服與會英雄,也未能是藍天義的敵手啊!”
王清乾沉吟了一陣,道:“公孫兄之意呢?”
公孫成道:“在下之意,目下不宜和藍天義明目對陣,只有暗中先行準備,藍天義多行不義,其行必將逐漸在江湖上傳言開去,目下大變已成,咱們只等待時機,小不忍則亂大諄。
天燈大師合掌當胸道:“公孫兄言之有理,貧僧先走一步了。
伸手揭開軟簾,飛躍而出,消失在夜暗之中不見。
公孫成目光轉到王清乾的臉上,道:“兄弟希望王兄能一赴南陽府,獨山白家一行。”
王清乾苦笑一下,道:“白家已然閉門封府,不和武林同道來往十年之久了,何況,他們已兩代寡居,兄弟實不忍再去驚動他們。”
公孫成道:“藍天義志在整個江湖,獨山白家,該是他們一個很重大的目標,兄弟可以斷言,半年之內,藍天義必然會找上獨山。”
王清乾道:“自從白雲飛死去之後,白家就不再問江湖中事,藍天義為什麼還要去找白家呢?”
公孫成沉吟了一陣,道:“白家雖已不問江湖中事,但白家的劍法,並未失傳,仍是江湖上公認的劍中絕技,何況白雲飛之死,仍然是武林中一大隱密。”
王清乾道:“當年白雲飛開弔之日,兄弟一直守在白家,公孫兄這番話,兄弟就不敢苟同了。”
公孫成道:“王見,可曾親眼瞧到那白雲飛的屍體?”
王清乾道:“那是因為白夫人,覺着其夫死狀過慘,不願別人瞧到,故而未讓兄弟一睹其夫遺容,但下葬之時,兄弟在場,白家一門老幼,無不哭的哀哀欲絕,而且下葬之前,白夫人曾經啓動棺木,再瞧乃夫遺容一次,當時,兄弟站的方位,適巧可見。
瞧到了棺户的屍體。……“
公孫成對這幾句話,似是特別的注意,聽得全神貫注不待王清乾的話説完,接道:“你瞧到那白雲飛的面容了?”
王清乾道:“他臉上原本蓋有一層白紗,但我和他多年交往,心中又有懷疑,覺着白夫人不讓我一睹義弟遺容,有些大背常情…”
公孫成接道:“原來,王兄和白雲飛還是義結金蘭兄弟,此事江湖之上,倒是甚少有人知曉。”
王清乾自知説漏了嘴,但已不便再改口否認,只好接道:“我們結義之事,只求彼此情同手足,也就是了。自然用不着在江湖道上張揚。”
公孫成道:“王兄説的是,你瞧清楚那白雲飛的形貌沒有?”
王清乾道:“我因心中動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運足了目力瞧看,果然那白紗之下,是我義弟的面容”
公孫成心中暗道:“那白夫人首先阻攔於你,説她丈夫死狀很慘,不肯讓你看他的遺容,但在下葬之時偏又故示多情,要啓棺最後一睹先夫的遺容,又偏巧讓你站在棺旁,豈知人家不是故意的讓你瞧到麼?”
心中念轉,口中卻不肯揭破,説道:“這麼説來,王兄更是應該早到自府中去了?”
王清乾道:“為什麼?”
公孫成適:“白雲飛為人所害,你是他義兄,但卻一直未能替他報仇…”
王清乾接道:“唉!我為此事,走遍了大江南北,但卻始終找不出殺害我義弟的仇人,空自負劍長嘯。”
公孫成道:“藍天義陡然間大變心意,生出統霸武林之心,決不會放過南陽白家,你是白雲飛的義兄,現該先行通知白家一聲,免得他們全無戒備,為人暗算,需知白雲飛雖然已死,但白家劍法,仍然在江湖上享譽甚高,白家定然存有劍譜……”
王清乾接道:“不錯,公孫兄高見甚是,白家兩代寡居,子女幼小,我這作伯伯的理應善盡保護之責,不管如何,應該先去知會他們一聲才是。”
舉步向外行去。
公孫成道:“王兄留步。”
王清乾回頭道:“公孫見還有什麼見教?”
公孫成道:“王兄見着白老夫人之時,請轉告兄弟一言。”
王清乾道:“要兄弟帶什麼話?”
公孫成道:“覆巢之下無完卵,十年納門杜客,並不消去白家在江湖上的聲望,請白老夫人三思其言。”
王清乾怔了一怔,道:“公孫兄的話,兄弟一定帶到……”
望了那老者的屍體一眼,接道:“閔兄的屍體還望公孫兄能夠設法保存,他是為揭發藍天義偽裝的第一個死難英雄,日後大奸消徐,要把閔兄的事蹟,昭告天下,不能就這樣的讓他一腔忠心,埋於黃土,和草木同朽。”
公孫成道:“兄弟自會盡力,不勞王兄掛心。”
王清乾一抱拳,道:“兄弟去了。”轉身奔入夜色之一中。“
公孫成望望常明和江曉峯,道:“咱們也該走了。”
常明道:“這位閔老前輩的屍體呢?’”
公孫成道:“我把你小要飯的留下,就是要你幫我揹着屍體。”
常明道:“有事弟子服其勞,晚輩既然請命,自然聽候吩咐。”
雙手挽起屍體,背在身上。公孫成一揮手,道:“你們到外面等我。”
江曉峯、常明走出蓬外,片刻之後,公孫成也走了出來,道:“咱們走吧!”轉向正西行去。
常明素知公孫成的為人,也不多問,跟在身後而行。
江曉峯卻是忍耐不住,低聲問道:“常明,咱們要行向何處?”
常明道:“不用問,跟着公孫老前輩,包管沒錯。”
三人行約十餘里,來到了一個土崗下面,那土崗下都是深可及腰的深草,公孫成撥開草叢,直行而入。
常明和江曉峯迫在公孫成身後,行過草叢,只見一座土崖之下,有着一座深約五尺的洞穴。
公孫成晃燃火摺子,神色慘然的説道:“小要飯,你放下閔老前輩的屍體,去撿些枯草乾枝來。”
常明應了一聲,轉身而去。公孫成扶正那閔姓名者的屍體,對着大拜三拜,黯然説道:“閔老哥,是兄弟對不起你,你蓑衣竹笠,垂釣碧波,是何等逍遙自在的生活,但兄弟卻留函相邀,害得你慘死荒崗,如非你強忍傷勢,奔來傳訊,我們四位,應必將遭人毒手,你雖離人間,但這浩然之氣,永留於江湖之上,此刻形勢格禁,不能厚葬閔兄,只有暫時把你安置於此,日後江湖底定,再把你的事蹟昭告武林,予以厚葬。閔兄陰靈有知,亦必會體諒小弟苦衷了。”
江曉峯守在一側默然不語,但卻被一股強烈的淒涼之氣感動,覺着這公孫成機智過人,外圓內方,不失一位豪俠之士,不由之間,對他生出了敬仰之心。
這時,常明已然檢了很多枯枝幹草,行回土洞。
公孫成似是不願常明見到自己跪拜屍體,聽得步履之聲,頓時站起身子,回顧了那枯枝幹草一眼。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玉瓶,倒出一些白色粉末,灑在乾草枯枝之上,再把乾草枯枝,分佈開去,燃起枯草,道:“咱們走吧!”
躬身行出土洞,登上土崗。只見他行到一株奇大的古柏之下,側目望着常明,道:“你爬樹的本領如何?”
常明道:“小要飯的極精此道。”
公孫成微微一笑,道:“我知道留下你必有大用,果然不錯。”
從腰中取出一條絲繩道:“你帶着這個爬上樹去,然後垂下救索,我們好攀索上樹。”
江曉峯抬頭望了那古柏一眼,星光之下,只見那古柏約有二十餘文的高低,心中暗道:這株古柏不知歷經了幾千年,十丈以下,全無着手之處,再好的輕功,也是無能飛登而上,除了爬上之外,確是別無良策。付思之間,只見那常明施出攀登豆樹的絕技,很快爬上了大樹,把手中索繩,系在一根橫幹之上,將另一端投了下來。
公孫成在江湖上雖然身份極為崇高,但對江曉峯一直十分客氣,微微一笑,道:“江世兄請啊!”
江曉峯一欠身道:“晚輩有禮了。”
手抓繩索攀上巨柏。
公孫成隨在身後,也攀索而上。
這古柏橫生枝幹處,距地不下十五丈高,而且技幹甚粗,足可容人打坐。
常明收好垂索,回顧了一眼,笑道:“這株古柏高過十餘丈,如在白晝,一眼可見四周數里內的景物,當真是一處既安全又可監視敵人的所在,除你公孫叔叔外,大約再無人能找到這樣存身所在了。”
公孫成道:“你不用高興,你閔師伯以喪失性命帶來了口訊,才使我警覺到藍天義確實是一位心機深沉,非同小可的人物,而臨時改變了主意,遣走你師父,和三大俠,天燈大師等幾人,唉!如是你那閔師怕再晚到一刻,我們也許都已趕到了那莊院之中,那就誰也別想活着了。”
常明心中有些不大服氣的道:“那藍天義的武功,果真有如此利害麼?”
公孫成緩緩説道:“記着你那閔師伯是傷在籃福的手下,藍福只不過是藍天義的一個老僕,藍天義的武功,也許要強他十倍。”
語聲一頓,接道:“説起來,也要感激你小要飯的帶回這位江世兄,自從藍天義六十大壽之後,凡是進入藍府中拜壽之人,全部如同投在海中的砂粒,沒有半點消息,這位江世兄,是逃出藍府的唯一之人……”
江曉峯此時,對幾人已然不再存絲毫懷疑之心,當下接道:“還有一位方姑娘,逃了出來,現在仍在那莊院之中。”
公孫成道:“笑語追魂方秀梅?”
江曉峯道:“不錯,她雖是女流之輩,但見識廣博,機心過人,強過晚輩十倍。”
公孫成一皺眉頭,道:“你可曾和她訂下會面之處?”
江曉峯道:“約好了,不過,要在七日之後。”
公孫成不再多問,目光一掠常明,接道:“這位江世兄説出了藍天義大壽筵上的惡毒手段,我已生出了戒心,但我知曉決無法阻止你師父和王大俠等幾人到那莊院探看之心,後來,閡老英雄帶傷而歸,説出那在院中部分隱秘,我才下決心免去這次入莊探查,唉!閔老英雄和老要飯的,天燈大師、王大俠和我幾人,武功都在伯仲之間,縱然有些差別,那也是有限的很,他的死亡卻救了我們……”
仰臉望天,長長吁一口氣,又道:“我約你師父和大燈大師,王大俠等到此時,原想合幾人之力,赴那莊院中一探究竟,順便毀去他們一些佈置,給那藍天義先來個當頭一棒,卻不料因此送了你閡師伯的性命。”
常明道:“闖老前輩為人和善,滿腔俠情,想不到竟然是最先遭受毒手之人。”
公孫成道:“你師父、王大快以及天燈大師,都是生具俠膽,寧斷不彎的人物,我把他們個個遺走,一則是已覺出此事,不是我們幾個人的力量所應付,二則也免得他們到那莊院之中涉險。”
常明道:“此事,一旦發作,整個武林都遭劫難,但願家師和王老前輩等一行能夠説服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共赴此難,合力拯救這一次江湖大劫。”
公孫成道:“要江湖各大幫派,捐棄門户之見,實非易事,我也只有盡人力而聽天命了,但至少,這番舉動,可使各大門派提高一些警覺,使他們有所提防。”
常明輕輕嘆息一聲,道:“叔叔把閔老前輩的屍體,移入那士洞之中,而且燃起乾草枯枝,可是想把他屍體焚化麼?”
公孫成道:“如若把他屍體焚化,日後再談他為武林大義殉身之事,別人縱然相信其事,卻無法確信那骨灰就是閔玉祥的骨灰了。”
常明道:“既非用火把閡老前輩屍體焚去,就該找個地方埋起來才是。”
公孫成道:“再好的棺木,也無法永保屍體不壞,何況此刻,藍天義耳目遍佈,咱們也無法揹着一具屍體,到處求購棺木。”
常明道:“這個麼?小要飯的就想不通了。”
公孫成嘆息一聲,道:“我要用煙燻之法,把他的屍體燻幹,然後再找一個瓷壇,裝起他的屍體,日後也好使武林同道,一睹他的遺容。”
常明道:“原來如此……”
望了公孫成一眼,接道:“小要飯的心中還有一樁疑問,不知是該不該問了。”
公孫成道:“你説吧!什麼事?”
常明道:“你把我師父、王老前輩等全都遣走、你卻留此不去,但又留下我小要飯的,不知是何用意?”
公孫成道:“怎麼?你心中害怕了,是麼?”
常明道:“晚輩並非害怕,只是憑着晚輩這一點武功,對你公孫叔叔,確是無所助益。”
公孫成道:“我留此地,是要監視那藍天義的舉動,至少應該設法查出,藍天義下一步舉動為何?這是鬥智謀,斗膽氣,不能鬥力鬥氣,你師父和王師伯等,都是豪俠人物,一向正大夫明,不用鬼計,留此反足以壞事,至於你小要飯的。卻是天生的鬼靈精,用詐使奸,只怕還要強過我作叔叔的了。”
常明聽得臉上一熱,道:“公孫叔叔誇獎了。”
心中卻是大感受用,暗道:“他這麼看得起我,當真要露它兩手才成。”
只聽公孫成接道:“不要被我這一誇獎衝昏了腦袋,需知,對方高手眾多,稍一不慎,就有喪命之虞,你這點年紀,來日正長,不可輕易會了性命。”
常明心頭一凜,道:“公孫叔叔教訓的是,小要飯決不逞強,害人害己,壞了公孫叔叔的大事。’”
公孫成微微一笑道:“這麼説來,我倒還未看走眼……”
目光一轉,望着江曉峯,道:“此番咱們用心在暗中觀察,儘量避免和他們動手,還望江世兄能和在下合作。”
江曉峯道:“晚輩識見不多,一切聽憑前輩的吩咐。”
公孫成道:“江世兄肯予合作,在下十分感激,最為重要的幾點是最好不讓敵人發覺,萬一被人發覺時,亦該走避為上,非絕對必要,不和人動手。”
江曉峯道:“晚輩記下了。”
説話之間,忽見遠處火光高照,夜暗中清晰可見。
江曉峯瞧那起火之處,頗似剛才存身的篷帳,心中暗道:原來,他剛才留在最後,埋下了火種,燒去篷帳。
常明道:“那片大火可是公孫叔叔燃放的麼”公孫成道:“我留下了火種,燒去篷帳,咱們不能給藍天義留一點痕跡。
望望天色接道:“這把火,必然引來藍天義嚴密的搜查,明日,咱們要在這古柏上,留他一天。”
常明看看東方已經變白,接道:“公孫叔叔,如是明用不能離開這株大古柏,咱們得早些各點食物才成。”
公孫成道:“你師父一生耿介,當得完人之稱,唯一的嗜好,就是愛吃,但他收了你這個精靈古怪的徒弟,你師父的好處,你似是都未學會,單單學會了他那唯一的嗜好。”
常明笑道:“我小要飯的,如果再學不會師父唯一的嗜好,師父定要把我逐出門牆了。”
公孫成道:“你自認愛吃,這準備食用之物的事,就交給你辦了。”
常明看看天色,道:“太陽昇起之前,小要飯定然趕回來。”“
言罷,放下救索,下樹而去。
江曉峯閉目靠在古柏上一處枝椏之上,心中暗道:“我和那方秀梅在大樹身中,躲了一月之久,想不到數日之後,要在一棵大樹之上停留下來,人生的遇合變化,實在不可思議。”
側目看去,只見公孫成也閒着雙目而坐,不知是在運氣調息呢?還是正在運用思考,以微等謀對敵之策。
不大工夫,常明攀索而上,只見他胸前鼓鼓的,不知裝的些什麼東西。
公孫成睜開雙目,笑道:“你替我們準備的什麼食物?”常明探手從懷中摸出兩隻煮熟的大肥雞和十個雞蛋,三個大饅頭,一壺老酒,笑道:“時間太急了,小要飯只好匆匆而歸。公孫叔叔,將就一些了!”
江曉峯心中暗道。去不過頓飯工夫,煮熟了兩隻雞!
十個雞蛋,又帶回來一壺老酒,這份快速,實是夠驚人了。
但聞公孫成道:“你這兩隻雞和十隻雞蛋,都是偷來的。常明道:“不能算偷,小要飯的留下十倍於此的價錢。“
公孫成道:“難為你這樣短的時間,竟然都把它弄熟了。”
常明把一隻煮熟的雞子,撕成了三塊,分給了公孫成和江曉峯,笑道:“咱們先吃它幾隻。”
公孫成十分小心,食過的雞骨,都不許丟到樹下。
三人匆匆食過,天已大亮。
公孫成一直留心着那土崗下冒起偽煙氣,看它逐漸消失,才長長吁一口氣,道:幸好我沒有算錯,你們可以先坐息一下了,咱們輪流值班。“
常明笑道:“如若天氣晴朗,在這棵大樹立可以看到十里之內的情勢,公孫叔叔未雨綢緞,選中了這株大樹。”
公孫成道:“你不用太高興,那藍福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這大樹之上,並非是絕對安全,咱們不能有一點大意。”
常明道:“那麼公孫叔叔和江兄先坐息,小要飯的精神還旺。”
江曉峯道:“兩位……”
公孫成接道:“江世兄不用客氣,小要飯的既然自告奮勇,心中必然有所把握,咱們也可以放心休息。”
江曉峯想想自己傷未痊癒,照那藍家鳳之言,還需要兩月以上的時日養息才成,當下不再多畝,閉上雙目,運氣調息!
這株古柏,不僅高大,而且枝葉密茂,一分叉之地、更是校車交錯,足足有四五尺方圓大小,只要選擇的位置不錯,坐在上面十分安全。一江曉峯閉目打少,不覺間斯人忘我之境。
不知造過去了多少時間,一降低語之聲,傳入耳際。
睜眼看去,只見常明和公孫成,正在指指點點,低聲交談。
江曉峯順着常明的手指望去,只見三條人影,正對着古柏方向行了過來。
因為相距過遠,無法看得清楚那些人的形貌,但目光下,隱隱可見那三人佩帶着兵刃。
只聽公孫成道:“這是第三批吧!
常明道:不錯,他們似是編組的很有規律,每一批三個人。“
公孫成笑道:“今日夠那藍福忙的了,方圓二十里大概要被他們搜查個天翻地覆。”
常明道:“藍天義千慮一失,他選擇這樣一荒涼的所在,築建磚一座在院,雖然十分隱密,但這四周都是荒草,隨便在那裏藏上一個人,夠他們找的了。”
公孫成笑道:“如若是藍福主持這次搜查,必然會放火燒去這十里方圓的野草。”
常明道:“如若藍天義主持這次搜查呢?”
公孫成道:“如是藍天義親自主持那就很難説了,唉!這是一次考驗,如若是藍天義不放火燒去這數十里的野草……”
話未説完,突見人影一閃,上崗下草叢中,突然躍飛出一個人來。這一着大大的出了三人意料之外,公孫成頓然住口。
江曉峯授目望去,只見那太白髯飄花,身着長衫,正是老管家藍福。
公孫成暗暗籲一口氣,忖道:好利害的腳色。無聲無息找到了這裏。
只見益擅目光轉動,四顧了二眼之後,目光落到那株高大的巨柏之上。
公孫成突然用極低微的聲音説道:“江世兄,你能夠動手麼?”
江曉峯點點頭,道:晚輩勉強可以。“
常明搖搖頭,低聲道:“他傷勢未愈不能和人動手。”
公孫光點點頭,不再説話。
但見藍福舉手一語,道:“你們上來吧!”
隨着藍福招動的手勢,兩條人影,飛燕一般躍上了上崗。
江曉峯凝目望去,只見那躍上上崗之人,正是血手門的高文超和千手仙姬祝小鳳。
藍福望着那高大的古柏,道:“高世兄,你爬樹的本領如何?”
高文超道:“老前輩可是懷疑到那株古柏之上有人生?”
藍福道:“老夫早就該發覺這株古柏了,登上古柏,可見方圓四十餘里之內的景物,如是有人在樹上……”
祝小鳳接道:“老管家説的……”
藍冷哼一聲,接道:“祝姑娘,你已是本教中的人,對老夫還是如此稱呼麼?”
祝小鳳呆了一呆,道:“總護法教訓的是。賤妾叫順了……”
諸福冷冷接道:“那就罰你爬上那株高大的古柏之上查一下。
藍福説話的聲音甚大,江曉峯等都聽得清清楚楚。
常明輕輕的一扯那公孫成的衣角,低聲説道:“老前輩如若他們要上這株古柏,咱們是否要動手呢!
公孫成心暗暗盤算道:藍福帶了兩人,我方也是三人,如若是一對一的動手,我們就算不能勝得對方,但至少可以脱身逃走,但如今江曉峯傷勢未愈,我方只有兩人,和對方三人動手,先天上已經吃了大虧……“心中念轉,低聲説道:“如是今日局面,非要動手不可,出手一擊,必要使對方一人,完全失去迎戰抗拒之能才成,但此乃下下之策,非必要時不可動手。
常明微微一笑,道:“好!第一次自老前輩出手,晚輩等候吩咐就是。
公孫成點點頭,不再答話。
只見千手仙姬祝小鳳緩步行到古柏下,拾頭望望那距地十餘支的高大樹幹,緩緩説道:“總護法,這古柏高近二十丈。就算是天下第一等的輕功,也無法飛上樹去。”。
藍福和高文超,快步行了過來。抬頭打量那巨柏一眼,藍福冷笑一聲道:“不錯,這株巨捶夠高,天下第一等的輕功,也無法飛躍而上,不過,他們可以爬上去阿!”
祝小鳳道:總護法,可是要屬下爬上去麼?“
藍福道:“就算這株巨柏之上沒有敵人,老夫也要在這株巨柏上,設下一座瞭望台哨,身居其上,可見方圓十里內所有的敵人,好所在啊!好地方!可惜,老人過去竟未能發覺。”
江曉峯聽得暗暗嘆道:這藍福平日裏裝得老朽昏庸但臨事卻是精明無比。
但聞祝小鳳嘆一口氣,道:“屬下是女兒之身,這高大的古柏,既非輕功所能躍登,要憑爬樹的本領爬上去,那實非屬下所長,還望總護法賜予諒解。”
藍福皺皺眉頭,道:“高世兄會爬樹麼?”
南文超道:“區區幼時,家教甚嚴,很少在外面野過,這爬樹一道,實非所長。”
籃福一捋前胸白髯,道:老夫已白髮蒼蒼,總不能叫老夫爬吧?“
常明心中暗自言道:他們個個自持身份,看來這樹是爬不成了。
但聞高文超道:“總護法如若覺着那江曉峯藏身於大樹上,晚輩倒有一策。”
遊相道:“願聞高論?”
高文超過:“咱們用兵刃把這株巨柏砍倒。”
藍福搖搖頭,道:“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祝小鳳接道:“就屬下所見,那江曉峯的瀟灑文秀,也不似擅長爬樹的人物。”
藍福點點頭,道:“好吧!回頭咱們再帶人來,在這株巨柏上,設下一座哨台,再放幾隻信鴿,就可以監視方圓十里之內的人物行動了。”
言罷,舉步向前行去。
三人去勢甚快,片刻工夫,已走的蹤影不見。
公孫成目睹三人的背影消失之後,微微一笑,道:“你們兩人聽到了麼?’”
常明點點頭道:“聽到了。”
公孫成道:“這是很大的教訓,不能當機立斷,只因他心有貪念。”
常明笑道:“晚輩明白。”
江曉峯卻不明所以,微微一皺眉頭,道:“怎麼回事?”
公孫成道:“那藍福追尋至此,發覺這株古柏上,很可能是閣下藏身之地,他的判斷正確,是證有過人的才智,但他不該心存貪念,他們既不願爬樹又捨不得把這棟巨柏砍倒,因為他一心想在這株巨柏上建立一座哨台,致使判斷動搖,所謂一念之差,給了咱們一個很大的機會…”
常明接造:“這還是公孫叔叔才智勝過藍福,才使他一錯再錯。”
公孫成微微一笑:“你什麼都明白,説説看他失誤何在!”
常明道:“公孫叔叔臨危不亂,先行遺走了家師、天燈和尚師伯和王大俠,已減少了衝突的可能,照晚輩的想法,如若他們三位中,有一個人在此,剛才藍福下達爬樹之命時,恐已引起衝突了……”
公孫成點點頭,道:“還有麼?”
常明道:“公孫叔叔一把火燒去了所有的痕跡,使他無法查出咱們遺留的蛛絲馬跡,也使遊福認為咱們已走,也是引他們誤人歧途之因,使藍福一心只想到追查江兄。”
公孫成道:“這古柏之高,非輕功所能躍登,又認為江兄不會爬樹,如是知曉你小要飯時也在此,那就大不相同了。
常明道:“説來。我真要感謝一個人。
公孫成道:“什麼人?
常明道:“藍家鳳姑娘。
江曉峯奇道:“感謝她什麼?
常明道:“她未把見着小要飯的事,告訴藍福。
江曉峯道:“這很重要麼?
常明道:“錯,如果那藍福知道小要飯的和你在一起,必然要接查這株古柏不可了。
公孫成道:“咱們雖逃過了他們這次搜查,但這古柏已。非久居之地,咱們先得找個容身之地,使得江世兄把傷勢養好。”
語聲一頓,目光轉註在江曉峯的臉上,接道:“江世兄的傷勢,大約幾時可以好?
江曉峯道:“照那高文超的説法,大約還要一兩天的時間。
公孫成道:“那很好,咱們找個安全的地方,你養息傷勢。
等作完全復元之後,咱們再設法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常明道:“小要飯的和那藍家風訂好之約,是否還要去呢?
公孫成沉吟了一陣,道:“當時情形,我不太瞭然,你覺着是否該上呢了”
常道:“小要飯的覺着這是一柱很重大的事情,藍家鳳已和我約好了,由她單身赴約,但她卻未限制小要飯的一個人去。”
公孫成道:“為什麼呢?”
常明微微一笑,道:“藍家風雖然有錢,但一萬兩銀子,並非是小數目,她不瘋不傻,為什麼要拿一萬兩銀子,買半隻烤熟的野兔?就憑我小要飯的這副德行,一兩銀子她也不幹啊!”
公孫話有所悟的望了江曉峯一眼,微微一笑,道:“你們約好什麼時候見面?”
常明道:“後天中午時分,在那座祖師廟中。
公孫成道:“好,論心機,你小要飯的不在公孫叔叔之下,你覺着應該去,那就去吧!
常明微微一笑,道:“你老誇獎了,小要飯沒着,你老人家也該去一趟。
公孫成微微一怔,道:“我也要去麼?”
常明道:“你老人家先躲在神稟之下,小要飯的和她鬥咀藍家鳳雖然慧黠,但她終是小女孩,小要飯的自信,日以激地説出一些隱秘,你老人家也許能夠聽出一點子蛛絲馬跡來。
公孫成道:“江湖上爭傳玉燕子藍家鳳之美。我卻始終沒有見過…”
常明道:“不妨去見識一下,江東第一嬌,那是名不傳,小要飯的行南走北,閲人多矣!確也未見過藍家風那樣的美人。
語聲微微一頓,目光轉到江曉峯的臉上,接道:“江兄,也要同往一行?
江曉峯道:“唉!我想在下不去了。
常明道:“不成,江兄不去,小要飯的再有三頭六臂,也是要不開了。
江曉峯道:“在下自知口不善言,去亦無法幫助常見。
常明道:不用你説話,只要你在場,那就行了。
江曉峯道:“好吧!常兄覺着去了有益,兄弟自是不推託。”
常明微微一笑道:“江兄的用處可大了。
三人計議停當。離開古柏,找了一處僻靜所在,讓江曉峯調息養傷。
常明不僅會吃,而且善於烹飪,不論瓜果野味,經他燒烤後,無不香脆可口。
日夜匆匆而過,第二天一早常明就請公孫成先走了一步。
將近中午比常明獨自轉來,並帶回了食物,先讓江曉旗峯飽餐一頓,一起動身趕往祖師肩。
那是個很小的廟宇,總共只有一座大殿,積塵滿地,殊同處處,至少有一年沒有人進過香火了。
常明先在四局查看了一陣,不見有何埋伏,才帶着江曉峯行人隊中。
藍家風早已在廟中等候。江曉峯轉目看去,只見那藍家鳳裝着一身玄色麗裝,外罩玄色披風,立巾包發,中級明珠,玉輛全鎮的劍把,透出被風之外,嬌媚中別有一種剛健之氣。
藍家鳳似是已等的不耐,冷笑一聲,道:“小化子,現在什麼時刻。”
常明道:“午時未過,我們約訂午時,個叫化準時而來。”
藍家風抬頭看看天色,果然還未過午時,冷笑一聲,道:“我的指環呢?”
常明道:“帶在身上,姑娘的銀票呢?”
藍家風道:“交出指環,我自會給你銀票。”
常明搖搖頭,道:“不行,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江曉峯目光轉軌,掃掠了藍家鳳一眼,只見她全神貫注在常明的身上,似是根本未發覺自己也在大殿之中,一臉不察暗暗一嘆,轉過身子,悄然退出大殿。
他轉過身子後,藍家風兩道清淚的目光,立時投到江曉峯的後背之上,瞧着他步出商外。
一隻待江曉峯轉過門角消失,藍家鳳才收回目光,緩緩取出一張萬兩銀票,向常明一揚道:“銀票在此。你拿去瞧過吧!”
常明接過銀票,仔細瞧了一陣,也取出指環,送了過去。
大約是藍家鳳覺着了常明手勝,不肯伸手去接,向後援退了兩步,道:“丟過來。”
常明右手一抬,掄出指環,微微一笑,道:“藍姑娘可是覺着在下的手髒麼?”
藍家民接過指環,冷冷説道:“你訛了我一萬兩銀子去,也該換換行頭了。”
常明仰天打個哈哈,道:“姑娘瞧我滿手油污,不登大雅,但我心地卻是明淨晶法,纖塵不染,你玉燕子笑美若嬌花,但論心胸光明磊落卻未必強過我小要飯的。”
藍家風嬌美絕倫,絕光四射,任何男人見了她,無不驚其為天人,但得玉人顧,無不大感榮幸。從未有人這般當的數説過她,不禁聽得一驚道:“你罵我?”
常明笑道:“不敢,不敢,在下不過説的實話而且。”
藍天風冷等一聲,道:“你亮兵刃吧!”
常明哈哈一笑道:“怎麼?姑娘想打架?”
藍家風道:“你訛我一萬兩銀子,又出口傷人,今日我非要教訓你一頓不可。”
常明笑道:“姑娘錯了,有道是漫天開價,就地還錢,姑娘乃是心甘情願的買,怎麼能談到訛詐二字?”藍家鳳一抬玉婉,長劍出鞘,緩緩説道:“我既付了銀子,又是單身赴約而來,已是守了信諾,但你出口傷我,我殺了你那是另當別論了。
常明刁鑽古怪思慮周密。但卻未想到藍家鳳會突然相逼動手,怔了一怔,道:“姑娘一定要打一架麼?”
藍家風道:“嗯?怎麼樣?”
常明道:“江湖上盛傳你為人刁蠻,今日一見,果是不錯……”
藍家風長劍一振,唰唰連攻王劍。
劍如電閃,閃化一片銀芒,迫的常明連退了三步……
常明正待探手取出兵刃迎改,心中突然一動,急急叫道:“江兄快來。”
江曉峯聞得常明呼叫之聲,急奔而人,道:“什麼事?”口中問話,兩道目光,卻已投注在藍家鳳的身上,看她持劍而立,心中早已瞭然,當下一橫身,攔在常明身前。
藍家鳳冷笑一聲,道:“你替他出頭?”
江曉峯道:“咱們這次會晤,旨在交易,似是用不着動手吧!
藍家風道:“他出口傷人,我教訓他一頓,那裏不對了?”
社曉峯淡然一笑,道:“來日方長,以後再打不遲。”
藍家風道:“關你什麼事?給我閃開。”
江曉峯搖搖頭,道:“姑娘一定要動手麼?”
藍家民:“你可是覺得金蟬步當真是天下絕技麼了”
江曉峯道:“在下未作此想。”
藍家鳳道:“那你為什麼強自代人出頭?”
江曉峯道:他對我有救命之思,在下自是不能不管了。
藍家鳳一振腕,道:“你一定要管,那就請亮劍吧!
江曉峯緩緩抽出身上佩劍,道:“姑娘一定要動手,在下只好奉陪了。
常明心中暗道:“金蟬步乃傳誦武林的絕技,江兄弟就算不能勝她,但足足可以自保,只不知他的傷勢是否痊癒他為人雖然精明多知。”但卻頗具快氣,他並非是真的害怕藍家鳳。
常明道:“藍家富可敵國,一萬兩銀子在你藍姑娘眼中,算不得什麼,但小要飯的卻付不起。”
藍家鳳道:“你如捨不得銀子,還有變通辦法可行。”
常明道:“想不到啊!想不到,你玉燕子花樣,還是真多。”
藍家鳳冷冷説道:“你不聽那就算了。”
仗劍硬向唐外衝擊。
常明右手一場,五指若鈞,硬向那藍家鳳的握到右腕上抓了過去。
藍家風冷笑一聲,反手一劍,削了過去。
這一劍勢道甚峯,若點若劈,使人無法預測她劍勢的去路。
常明吸了一口氣,向後退了兩步。
但見寒芒一問,唰的一聲,長劍掠衣而過,劃破了常明身上的衣服。
藍家風如若再借勢攻擊一劍,雖然未必能把常明斃於創下,至少可以使他受傷。
但藍家風卻及時收住劍勢。
這當兒突聞金鳳破空,一道籌芒。由常明和藍家鳳之間,疾閃而過。
原來,江曉峯生恐那藍家風再攻一劍,傷了常明,及時發出一劍。希望能攔住藍家鳳的劍勢。
藍家鳳及時收住了劍勢,江曉峯一劃落空。
常明臉色凝重,道:“姑娘劍勢詭異,果非幸致。”
藍家鳳還劍人鞘,道:“客氣,客氣,我走了吧!
常明道:“姑娘刺了在下一劍,就這樣走了麼?”
藍家民道:“那還要怎麼樣?
常明道:“兩條路,任憑姑娘選擇。
藍家民道:“説説着。
常明道:“一條路是,姑娘憑籍武功,衝出此廟,咱們如是攔不住姑娘,只怪我們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
藍家鳳笑道:“我不希望打架,還有什麼別的法子麼常明道:“第二條路麼?那就要請姑娘説明內情,我們放姑娘離去。“
藍家鳳望望天色,道:“我的行動,早已在藍福監視之下;我如不走,他很快就會追來了,計算時刻,找我之人,只怕已在途中了。
常明沉吟了一陣,抱拳説道:“姑娘請吧!適才開罪,還望鑑諒。”
藍家鳳幽幽一嘆,欲言又止,轉身向廟外行去。
江曉峯望着藍家風的背影消失後,緩緩説道:“常明,你相信她的話麼了”
常明微微一怔,反問道:“你呢?”
江曉峯道:“我覺得她的一舉一動,都是事先經過了精密的算計。”
常明道:“不錯啊!她如不是事先計算清楚,怎肯用一萬兩銀子,買半隻烤免呢?”
江曉峯道:“照常兄的説法,那日的巧合,今日相約都是她預計之謀了?”
常明道:“可以這麼説吧!”
江曉峯道:“她既是經過仔細的計算,如何可以信她的話呢?
常明道:“這個麼?兄弟倒也想出了一點原因,王燕子藍家鳳有意幫助咱們,不過,公孫叔叔在這裏。小要飯的不敢賣弄,再説,我心中亦無把握。”
但見人影一閃,神像之後,閃出了一身術家裝扮的公孫成,道:“察其顏,觀其行,她説的一點不錯,此時此情之下,咱們還犯不着和藍福照面。”
一面説話,一面大步向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