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木蘭花的口氣,好像是在徵求高翔和安妮的同意。
但高翔和安妮仍然搖着頭,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自然界中,不會有那樣的景色,你看,這裏的天和空氣,都幾乎是紅顏色的!”
木蘭花又向那幅畫望了片刻,伸了一個懶腰,道:“高翔,你公務很忙,應該回警局去了,記得,別對李彬説什麼。”
“你呢?”高翔問。
“我和安妮到市立圖書館去,我要找一點參考書,和安妮一起去找參考書是最好的了,因為她有這份耐心。”木蘭花回答着。
斑翔向門口走去,他走到了門口,又轉過身來,道:“蘭花,如果你所料不錯,曾瞎子已在本市佈置了人對你監視,你要小心些。”
木蘭花笑道:“自然,一些應用的東西,我總是隨時常在身邊的,你不必擔心。我們要有危險,也一定是找到秘密之後的事了。”
斑翔告辭離去,木蘭花將畫卷了起來,放在鋼琴裏面,她和安妮也一起走了出去,當她來到花園中的時候,她四面望了一下。
秋日的陽光,極其奪目,公路上不時有車子駛過,一切看來,都十分平靜而正常,但是如果有人用遠程望遠鏡在監視她,她是無法知道的。
安妮在雙腿恢復了行走能力之後,不到十天,就學會了駕駛汽車,當木蘭花在花園中四下觀望的時候,她已將汽車從車房中駛了出來。
木蘭花上了車,安妮讓出了駕駛位,她還不夠年齡取得正式的駕駛執照,自然,以安妮和警方的關係來説,就算她在公共道路上駕駛車輛,警方也不會對她提出控訴的。但是安妮和木蘭花身是不斷和非法的犯罪者鬥爭的人,她們自己如何能夠違法?
木蘭花駕着車,駛在公路上,她在駛出了一段路程之後,便道:“安妮,留意我們是不是被人跟蹤着。”
安妮用心地注視着後照鏡,在她們的車子後面,自然有着別的車輛,然而,那些車子看來都不像是在跟蹤她們的。
二十分鐘之後,車子停在巍峨的市立圖書館之前。
木蘭花和安妮一起下了車,木蘭花先在大廳的指示牌中,看看每一層樓的藏書類別,她指着三樓的一間閲讀室,道:“我們到這裏去。”
安妮向那個閲覽室的説明看了一眼,只見説明寫的是“地理地誌部份”,安妮訝異地望了木蘭花一眼,通:“蘭花姐,你希望在書籍中找到那奇異的山谷?”
“給你猜着了!”木蘭花笑着。
她拉着安妮,由樓梯走上去,當她們推開那閲讀室的門時,閲讀室中,靜悄悄的,並沒有多少人,木蘭花順着書架向前走着。
不一會,她就來到了一列高大的書架之前,在那列書架之上,釘着一塊銅牌,銅牌上所鑄的是“南洋羣島”四個字。
安妮向那書架看了一眼,不禁輕輕嘆了一聲,道:“蘭花姐,你看,那麼多書,我們要翻查到什麼時候,才能翻得完?”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安妮,這句話,應該是秀珍説的,怎麼你好的不學,只學會了她的沒有耐性?”
安妮怪道:“我不是沒有耐性!”
“那又是為了什麼?”
“而是我認為根本不會有這樣的山谷。”
木蘭花笑了起來,道:“看來我們的意見,有着根本的分歧了,但,既然來了,你和我一起看看這書架上所有的書,如何?”
安妮笑了起來,道:“當然可以的。”
她們兩人的交談聲雖然低,但是由於閲覽室中實在太靜了,是以也引起了人家的注意,已有幾個人,抬頭向她們投來了不滿意的眼光。
木蘭花怪道:“安妮,別再説話了,快開始看書吧!”
安妮從木梯上爬上去,先取下了十本書來,她們一起在桌旁坐了下來,那十本書,幾乎全是講蘇門答臘的情形的。
有外國人作的,也有中國古籍的記載,還有一本,是荷蘭文的,木蘭花和安妮兩人,用心地閲讀着,雖然她們閲讀的速度很快,但是也費了她們大半小時。
木蘭花將那些書籍,回放書架,另外又取了十本下來。
時間慢慢地過去,閲讀室中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先是着亮了燈,在着了燈之後不久,她們都聽到了“叮”地一聲響。
然後,便是管理員的聲音,道:“圖書館關閉的時間到了,請明天再來。”
木蘭花和安妮一起站了起來,經過了長時間的閲讀,她們的頸骨都有點痠痛,整個閲讀室中,除了她們兩人之外,只有一箇中年人了。
木蘭花忙合上書,管理員走了過來,道:“將書放在桌上就可以了,我會將它們放回到書架上去的。”
“謝謝你!”木蘭花客氣地説。
她和安妮,一起走了出去,那中年人就跟在她們的後面,木蘭花一直在向前走着,等到走到樓梯口時,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地,陡地轉過了身來。
她的轉身,是來得如此之突然,以致跟在她身後的那中年人,收不住步子,幾乎向她的身上,直撞了過來!
那中年人忙道:“對不起,小姐!”
木蘭花忙道:“是我的不好,請!”
她讓那中年人先走下樓梯,然後,她仍然站着,安妮看到,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本小小的日記本,那顯然是她施展空空妙手,從那中年人口袋中偷來的了。
木蘭花將那日記本略翻了一翻,就向已走下樓梯的那中年人叫道:“喂,先生,這是你的東西吧,它從你口袋中掉出來的。”
她拉着安妮,向樓梯下走去,低聲道:“我以為他是跟蹤我們的人,但卻不是,他是大學教授,我想一定是地理學的教授了。”
她匆匆走下了樓梯,將那日記本還給了那個中年人。
那中年人連聲道謝,木蘭花、安妮和他,一起走出圖書館,已經是暮色四合了,木蘭花笑着,道:“先生,你開車來麼?”
“沒有。”那中年人回答。
那中年人的神色,一直很嚴肅,充份表示出他是一個學者,但這時,他嚴肅的臉上,卻也現出了一絲笑容來,道:“地理學不但是我的興趣,也是我的職業!”
木蘭花其實早已知道了那中年人的身份,但是她卻還裝出驚訝的神情來,“哦”地一聲,道:“先生,你職業是--”“我是趙敬業教授,大學的地理系主任。”那中年人回答着,“兩位小姐,我看你們不斷在閲讀南洋羣島的地理書籍!”
“是的。”木蘭花回答着,已經穿過了圖書館前的空地,來到了停車場中,趙敬業教授道:“如果你們對南洋羣島的地理有興趣,那麼,我介紹你們明天來看我編着的那一部”南洋各島風土彙編“,在那一列書架的第三格,這十幾本書是最完整的了。”
木蘭花打開了車門,請趙教授坐進車子去,她自己也在駕駛位上坐了下來,安妮在她的身邊,木蘭花一面發動車子,一面道:“趙教授,我想找一個奇異的山谷。”
趙教授皺起了眉,道:“在南洋九十多個大小島嶼和半島上,有着幾十萬個山谷,你沒有別的指示,如何能找得到?”
木蘭花又道:“我要找的這個山谷,是十分奇妙的。”
“每一個山谷,都是奇妙的,我住在山景街,小姐。”趙教授説着:“大自然的風景,絕不是人居在城市中的人所能想像的。”
木蘭花又道:“趙教授,以你的知識來説,你可知道,在南洋的某一個島上,有一個怪山谷,那山谷有着絢爛無比的色彩,甚至連空氣也呈現一種鮮豔的玫瑰紅色,和碧藍的藍色的?那山谷中還有一個小湖,湖水則是銀白色的。”
趙教授皺起了眉,木蘭花在駕着車,自然不能回過去看他,但是安妮則望定了他,過了好半晌,趙教授才道:“聽你所説的那個,好像是在亞南巴羣島中,一個小島的死谷。”
木蘭花陡地停下了車子,她在向趙教授發出那樣的問題之際,原是抱着姑妄問之的態度,並不想真的能得到答案。
但是,現在聽得趙教授那樣説,竟像是真有那樣的一個山谷,而且,他也知道那個山谷,木蘭花的心中如何不興奮?
她停下了車,轉過頭來,道:“對不起,趙教授,因為這個山谷,對我們十分重要,所以我想進一步,知道它的情形!”
趙教授用十分奇異的眼光望着木蘭花,道:“小姐,你聽説過亞南巴羣島麼?”
木蘭花的地理知識,可以説是極其豐富的,但是亞南巴羣島的名稱,卻是十分陌生的,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個羣島。”
“那羣島在馬來半島和婆羅洲之間,總共有三十幾個島嶼組成,島上住的,全是生活十分落後的土人,我曾經到過那組島嶼。”
木蘭花忙道:“你到過那個死谷?”
趙教授笑了起來,道:“小姐,你在開玩笑了,山谷叫作”死谷“,那是當地土人取的名字,它是名符其實的死谷,人是不能接近的,一接近就會死亡!”
木蘭花呆了一某,道:“趙教授,那是土人的迷信,難道那山谷有什麼妖魔居住着,以致一接近它,就會遭到殺害。”
“絕不是迷信!”趙教授正色説,我估計那山谷中,有一種劇毒的沼氣,或者是毒瘴,所以土人沒有人敢接近那個島,我重賞之下,也只不過僱了人,划着船,在二三七島的周圍,轉了一個轉,當然我也沒有看到死谷的情形是怎樣的。“木蘭花的雙眉,忽地向上一揚。她急問道:“那島叫什麼島?”
“叫二三七島,名字很古怪,據説,若干年前,有一批外來的移民,不明究理,想到那島上居住。結果一上了島,就沒有一個人出來,而他們的人數共是兩百三十七個,所以這個島,就叫二三七島,那可能是事實,也可能只是傳説!”
木蘭花和安妮兩人,迅速地互望着,木蘭花接連説了好幾聲,道:“謝謝你,真是謝謝你,趙教授!”
她又發動了車子,車子駛到了山景街,趙教授下了車,趙教授才一下車,安妮便道:“蘭花姐,我真正佩服你了!”
木蘭花繼續駕車向前駛去,一路上,她沒有再出聲,直至回到了家中,她才道:“二叔真是聰明,他將那些財富,埋藏在一個人不能接近的山谷中,而又晝了那麼多人,人數恰好是兩百三十七個,這幅晝,已經説明了那個島的名字。”
當她們回到寓所後,又把那幅魔晝取出,根據趙敬業教授所説,再度以圖就語,細作推敲,就在安妮出神默想之際,木蘭花突然叫道:“秀珍,走出來吧,幾乎我一回到家中,就已嗅出了你的氣味。”
落地長窗的窗市揭處,獲得愛情滋潤,比以前更增豔麗,更添風韻的穆秀珍,果然走了出來。
穆秀珍是性急如火的人,她一出現,便立即追問適才在簾後偷聽的事情--天地堂魔畫秘密?
由安妮細説經過後,穆秀珍便急急叫道:“既然曉得那是”亞南巴羣島“的”二三七島“那還等什麼,快去啊!”
木蘭花道:“秀珍,我記得你曾説過,對於任何寶藏,都沒有興趣了,是不是,當然你不會再到那小島去的了?”
“不!”穆秀珍大聲地叫了起來,道:“第一,這寶藏是我爹親手藏在那裏的。第二,還可以藉此機會,鬥鬥曾瞎子那個匪徒。”
“還有第三。”木蘭花説。
“第三?”穆秀珍奇怪了起來,道:“第三個理由是什麼?”
“第三個理由是,你根本是不肯不去的!”木蘭花説。
穆秀珍笑了起來,她撲過來,抱住了木蘭花,道:“蘭花姐,只有你才知道我的心思,幸而我來到,看到沒有人,就躲了起來,要不然,又錯開了一場熱鬧了。”
木蘭花也給她逗得笑了起來,她道:“秀珍,你不要以為會有什麼驚險,因為這是一個多少年來,根本無人知道的秘密!”
“曾保不是也想動腦筋麼?”安妮説。
“但我們可以輕易擺脱他們的追蹤,我想,圖上那些人站立的地點,就是財物收藏的地方了,我們到那裏,就可以將一切帶回來。”
“那也好的,你看,山谷的景色多麼壯麗,當它是一趟旅行好了,我們在什麼時候出發?”穆秀珍摩拳擦掌,興致勃勃。
“我們得稍微準備一下,你不妨約略向四風提一提,我看後天吧,也不必高翔一起去,我們三個人就可以了。”木蘭花回答。
穆秀珍高興地叫嚷着,在客廳團團轉着。
第三天早上,木蘭花,安妮和穆秀珍在“兄弟姊妹”號上,高翔和雲四風在岸上,同她們話別,那時是清晨,碼頭上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
秋風吹來,還有點涼意,當“兄弟姊姝號”漸漸駛遠之後,高翔和雲四風才轉過身來,向他們的車子走去。
來到了車邊,雲四風道:“今天正好廠中有事要早起,她們有什麼消息來,請通知我。”
斑翔點着頭,他昨晚深夜才睡,是以不禁打了一個呵欠,道:“好的,我看這次,不會有什麼意外的,再見!”
他揮着手,各自上了車,兩輛車子一起駛了一程,就分道揚鑣,雲四風一面駕車,一面想着工廠中新產品設計的事。
當他駕車,來到了一個三岔路口之際,在前面約兩條支路上,突然各有一輛大型卡車,駛了出來,那兩輛卡車,將他的去路,完全攔住。
雲四風立時剎住了車子,他的車子,幾乎撞在那兩輛卡車上,而在那一剎間,雲四風已覺得那兩輛卡車,來得太突然了,是以,他一停下了車,便立時拉開了車後的抽屜,準備去取手槍。
可是,他的手還未曾碰到手槍,卡車上已疾跳下兩個人來,其中的一個,行動十分迅速,一跳下,就來到了他的身邊。
那人的手中,持着一柄鋒利的魚槍,那種魚槍,是事在水底獵魚用的,彈力十分之強,箭鏃鋒鋭得閃閃生光,正對住了雲四風的胸口。
雲四風呆了一呆,另一個人已打開了車門,來到了雲四風的身後,沉聲道:“雲先生,對不起,往這邊坐一坐,我們的人會替你駕車!”
雲四風已然恢復了鎮定。
他也立即看出,眼前的情形,對自己是十分不利的,因為不但一個人已到了他的後面,另一個人持着魚槍對準了他,在卡車的前面座位上,至少還有兩柄,對住了他!
雲四風笑了一下,道:“你們好早啊!”
那兩人並不再出聲,雲四風偏了偏身子,來到了駕駛座位旁邊的位置上,那持魚槍的人,立時也打開車門,坐到了駕駛位上。
他坐到駕駛位上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小抽屜中的手槍,取了出來,拋向後面,他掛上了魚槍,發動車子,向後退了五六碼。
而在那時,一輛大卡車,已經向前駛去了。
另一輛大卡車,擺直了車身,大車廂後面,落下一塊甲板來,那人將雲四風的車子,直駛進了大車廂之中,大卡車接着也駛走了。
雲四風“嗯”地一聲,道:“不錯,你們行事很俐落,這證明你們受過專業的訓練,你們的首領在什麼地方等我?”
在他身邊的那人,回過頭來,用奇怪的眼光,望了他一眼,雲四風的身子略動了一動,但是怕的背後,立時有一杆槍逼了過來,道:“別動。”
雲四風打了一個呵欠,閉上了眼睛,在大車廂中,他看不到什麼,是以他樂得閉上眼睛,然而他的心中,卻在迅速地轉着念。
他並不是第一次身處在那種極度不利的環境之中,是以他也根本不慌亂,他只是在想,那些人,是屬於那一方面的人馬。
雲四風首先肯定,他們攔截自己,決不是偶然的事,而是處心積慮的周密計劃,他們可能已經跟蹤了自己有相當時候了!
那麼,他們該是那一方面的人呢?
雲四風立即想到的就是曾瞎子曾保!
木蘭花早已料到過,李彬攜晝求存,本來就是曾瞎子的詭計,也料到曾瞎子一定在暗中派人監視,但是接連而來,木蘭花卻又沒有發現有什麼人在跟蹤着,直到今天早上,她們離去之時,碼頭上更是冷清清地,只有她們一艘船駛了出去。
在那樣的情形下,似乎木蘭花是料錯了!
但現在,雲四風可以知道,木蘭花並沒有料錯,那是曾瞎子曾保太聰明瞭,比他們預料的更聰明,曾保猜到木蘭花如果有了什麼發現,穆秀珍一定會參與行動的,是以他並不派人去跟蹤木蘭花,卻監視着穆秀珍,而粗心大意的穆秀珍……
雲四風想到這裏,不禁低嘆了一聲。
曾保也知道木蘭花不易對付,是以他不去跟蹤“兄弟姊妹號”,而在回程上截了雲四風,曾保自然想在雲四風的身上,得出木蘭花她們的行蹤來。
雲四風又不禁冷笑了一聲,心中暗道:曾保啊曾保,如果你以為我姓雲的容易對付一些,那你可就大錯而特錯了!
雲四風已經想到擄劫自己的是什麼人,他更加鎮定了,他再打了一個呵欠,懶洋洋地道:“原來曾瞎子曾保還在本市!”
他這句話一出口,便覺出在他身邊的那個人,陡地震了一震,那分明是對方萬萬料不到雲四風在突然間叫出他們的來歷來的。
而就在身邊的人,陡地一震間,雲四風的身子突然向下一矮,就在他的身子一矮間,他的手指,在那柄魚槍的槍上,勾了一下。
“拍”地一聲,魚槍的箭,射了出來,射向車頂,這種魚槍,是用強力的彈簧控制發射的,有着極強的反擊力,而那人正將魚槍掛在背上,反擊力令得那人的身子,痛苦地蜷曲了起來,在雲四風身後的那人,陡地站起身來,他是想再用槍指住雲四風的。
但是雲四風身形在矮下去的時候,早已靈活地轉了一個身,當那人的身子直起來之際,雲四風的雙腳已重重地踢出。
雲四風的左腳,踢在那人的手腕上,兩地的右腳,則踢中了那人的門面,他聽到了清脆的鼻骨斷折之聲,他立時身子翻到了車子的後座,在車座上拾起了那柄手槍,那人的面門上鮮血直流。
雲四風安詳地説道:“朋友,你弄髒了我的車子了!”
在卡車大車廂中發生的事,卡車司機顯然不知道,因為卡車還在向前駛着,雲四風先後發出了兩掌,擊在那兩人的後腦上。
那兩人立時昏了過去,雲四風握着槍,打開了車門,走了出去,他來到了大車廂的後面,那裏有一扇小小的窗子。
推開這扇窗子,就可以看到卡車司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