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天過去了。
在那三天中,安妮已將兩支柺杖練得十分純熟,要走就走,要停就停了,木蘭花每天和穆秀珍通一次電話,也沒有說什麼別的事。
第三天傍晚,雲四風又來了。
雲四風坐下之後不久,高翔也來了,高翔肩上的槍傷已好了一大半,高翔進來的時候,雲四風正坐存沙發上,一言不發高翔和雲四風已有好久未見面了,高翔一走進來,便用力在雲四風的肩頭上拍了一下,笑道:“秀珍呢?她躲在什麼地方?”
雲四風苦笑了一下,道:“她沒有來。”
高翔看到了雲四風那神情,呆了一呆,道:“四風,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愁眉苦臉的?可是秀珍欺負你?哈哈,看看你耳朵有沒有被扯長了!”
五四風嘆了一聲道:“高翔,勿開玩笑了!”
高翔又呆了一呆,望了望木蘭花相安妮,然後退開了幾步打量著雲四風,他的心中,實在是莫名其妙,是以他大聲問:“究竟怎麼一回事?”
木蘭花正色道:“我也不知道,可問四風自己,不是自今天開始的了,我看,四風對他的婚姻生活,好像不怎麼滿意!”
雲四風聽得木蘭花那樣說,竟然不加反駁,只是苦笑!
高翔陡地吸了一口氣,有點生氣,道:“四風,有那樣的事,這是什麼話?你們結婚還不到一個月,秀珍有什麼不好?”
雲四風臉上的神情,十分痛苦,道:“你們別激動,我……唉,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了什麼……我對秀珍,竟……像是……沒有什麼感情………”
雲四風的話還沒有說完,安妮的臉已氣得煞白,她大聲道:“胡說!”
木蘭花揚了揚手,阻止安妮再講下去。
木蘭花的臉容十分嚴肅,道:“四風,你那樣說是什麼意思?這絕不是開玩笑的事情,我認為你應該講得明白一些才好。”
雲四風捧著頭,道:“就算我說出來,你們也不會相信的,你們一定不信,但是那卻是事實,我幾次想說都沒有說,就是因為怕你們不信。”
“不要緊,你說。”木蘭花鼓勵著他。
雲四風的面色變得很蒼白,他道:“秀珍她……她想毒死我!”
雲四風這句話一出口,木蘭花,安妮和高翔三人,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們立時相互望了一眼,從各人的神情中,他們看出別人的神情和自己一樣怪異,當然也是因為聽到了那幾乎不能令人相信的話,也證明他們自己沒有聽錯。
木蘭花深深吸了一口氣,高翔做了一個十分滑稽的神情,安妮和穆秀珍的感情最好,她叫了起來,道:“這是最無恥的誣陷!”
雲四風苦笑著,道:“我知道你們是不會相信的,但那卻是事實,在穆秀珍進了醫院之後的第二天起,我就感到異樣的心跳和失眠,我的身體一直十分健康,從來也沒有那種現象的——”安妮大怒道:“你自己不舒服,怎可以胡說八道的?”
“安妮,聽他講下去!”木蘭花沉聲吩咐。
雲四風又苦笑著,道:“我到醫生處去檢查,醫生說那是早期心臟病的症像,叫我作全身檢查,我的心臟一直十分健康,檢查的結果也是如此,可是我的血液,卻有卡伯尼的陰性反應——”高翔插嘴道:“那是什麼意思?”
木蘭花道:“那表示血液之中,含有一種有毒的機體,人體的組織正在努力將之排出體外的反應,是不是,四風?”
雲四風點頭道:“是,醫生說我一定連續服食過一種植物鹼性的毒藥,如果不停止服食那種毒藥的話,就會死亡,而死亡的跡象,和心臟病發一樣!”
安妮雙手用力掩住了耳,道:“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也感到此際雲四風所說的話,是他們一生之中,所聽到過的最最荒謬的話了,但他們仍是耐心聽下去。
雲四風雖然也知道他所說的一切,不容易為人所接受,是以他講到這裡時,停了下來,道:“你們若是不要我再講下去的話……”
高翔叉著手,望著雲四風。雲四風曾是他的好朋友,但這時他望著雲四風的時候,面上卻帶著十分惋惜的神情。他道:“說下去!”
雲四風續道:“我自己知道,絕沒有服食過那種毒物,於是我小心起來,因為那顯然有人在害我,我問醫生要了檢定鹼性毒物的試紙,不論在吃什麼東西之前,我都試上一試,但所有的食物都是沒有毒性的,直到那天早上在醫院中,我無意中打翻了幾杯牛奶——”“什麼牛奶?”木蘭花問。
“在醫院中,我每天一早去探病,秀珍一定已準備好了一杯牛奶給我喝,我打翻了的就是那杯牛奶,牛奶淺溼了我的襯衫,也浸溼了我放在襯衫袋中的試紙,試紙變了顏色,證明那杯牛奶是有毒的,我沒有說什麼,立時到你們這裡來,但是我卻沒有說出來,因為那實在太荒謬了,秀珍想毒死我!”
木蘭花緩緩地道:“你應該知道,那是絕對荒謬的。”
雲四風的臉色,立時變得十分難看。他道:“如果你們不想聽,或是聽了根本不信的話,那麼我……我可以不說下去。”
高翔大聲道:“四風,你別要求得太過份,你想怎樣?你想你一提出控訴,我們就毫無疑問相信你,秀珍是謀殺親夫的兇手?”
雲四風道:“我……自然不能強迫你們相信,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我卻必需對你們講清楚,不管你們是信還是不信。”
木蘭花道:“好的,你說吧!”
雲四風道:“我那天終於什麼也沒有說,是因為我怕試紙不一定正確,我帶著試紙,先到這裡來,結果我是什麼也沒有說我就離去的。”
“是,你離去之後呢?”木蘭花問。
“就到醫生那裡,告訴醫生我已試到了我體內鹼性毒物的來源,但是我卻不信會有那樣的事,我說我不信試紙試驗的結果,醫生笑著,他告訴我可以弄一些有毒牛奶的樣品來,結果,第二天,我趁秀珍不覺,弄了一點牛奶去化驗——”雲四風講到這皇,苦笑了一下,才繼續道:“化驗報告證明,這種鹼性毒物和菸鹼相類似,只要有一CC,就可以使人心臟因為麻痺而停止活動,我每日所服的劑量極少,但如果長期服食的話,在二個月之後,我一樣會因為‘心臟病’而逝世!”
雲四風講到這裡,停了下來。
他望著各人,這時,木蘭花、安妮、和高翔三人都寒著臉,一點表情也沒有。雲四風痛苦地搖著頭,道:“你們不會信的,我說也是白說!”
他站了起來向門外衝去,高翔卻一伸手,想將他拉住,卻不料雲四風用力一掙,叫道:“別碰我,你們誰也別碰我!”
高翔料不到他在突然之間。會發出那麼嚴厲的呼喝,是以連忙縮回了手,而就在高翔縮回手來間。雲四風已衝了出去!
高翔忙向木蘭花望去,木蘭花低聲道:“讓他去!”
高翔攤著手,道:“蘭花,你想想,那不是太荒謬了麼?秀珍愛四風,我們全知道的,現在四風竟指控秀珍要毒他!”
“太無恥了!”安妮憤然說著。
安妮是很少那樣動怒的,她就算生氣,也至多面色蒼白,不出聲而已,但是此際,她兩頰都因為怒而通紅,咬牙切齒地罵著。
穆秀珍和安妮的感情最好,也難怪安妮聽到了雲四風的話。
會變得如此之憤怒,她又厲聲道:“他……秀珍姐嫁錯了人!”
木蘭花揚了揚手,向外看去。
雲四風已駕著車走了,木蘭花轉回頭來,道:“我們不妨冷靜些,來想一想這件事——”木蘭花的話還未曾講完,安妮已經道:“有什麼可想的。”
“冷靜些!”木蘭花沉聲道:“頭腦如果不冷靜,即使對簡單的事情,也會喪失判斷力的,安妮,如果你不冷靜下來,我就什麼也不說。”
安妮鼓著氣不出聲,足足過了三分鐘之久。她面上的紅色才漸漸地消退,她的聲音也平靜了許多,道:“蘭花姐,你想說什麼?”
木蘭花的神情作常嚴肅,道:“高翔,安妮,這件事十分嚴重。它和我們最親密的兩個人有關,我們自然得好好研究一下!”
安妮立即想說什麼,但是卻忍了下來。
木蘭花道:“第一,我們得承認,雲四風這幾天行動失常,精神恍愧,大異常日。我這樣說,你們兩人是不是同意?”
高翔和安妮兩人都點著頭。
但是安妮道:“他可以假裝出來的。”
“是!”木蘭花立時說:“肯定了第一點,可以得出兩個假定A,他是假裝出的;B,他是真的,由A的假定,我們得出一個問題,他的目的是什麼?由B的假定,我們也得出一個問題,究竟是什麼事情在困擾著他,使他大異常態?”
木蘭花此際說話的語氣,十分嚴肅,她所說的話,也完全是愛過極嚴格的邏輯訓練的人才能分析得出來的正宗推理方法。
木蘭花又道:“雲四風列舉了醫生化驗的化驗聽來他說的好像是事實,但是毒牛奶等等,都可以是他先安排好的。”
安妮大聲贊成,道:“對!”
高翔點頭道:“那是很容易的事。”
木蘭花吸了一口氣,道:“由於我們根本不會相信秀珍可能會對他下毒,因此我們對他的話,又要作一番研究。那也可以得出兩個假定:A,他是故意捏造的;B,是他心理上的確有著那樣的恐懼。”
木蘭花略頓了一頓,才又道:“有一種人,心理上會產生一種恐懼症,終日疑神疑鬼,疑心人家會害他,雲四風因秀珍的失蹤而受了刺激,可能染上了這種精神症。”
高翔苦笑著,道:“蘭花,精神上患有恐懼被害症的人,不是什麼出奇的事。嚴重的精神衰弱症就會有那樣的結果,但是精神病患者的一切被害,只是病者的虛擬,病者以為有人拿刀要殺他,事實上是沒有這樣的人,也沒有那樣的刀的。可是,現在雲四風卻有毒牛奶,有化驗的結果!”
木蘭花緩緩地道:“所以,推斷的結果,一切全是雲四風故意捏造出來的。”
高翔和安妮齊聲道:“那是唯一正確推斷。”
木蘭花道:“好,現在問題來了,他目的是什麼?”
安妮立時道:“他要我們相信,秀珍姐想害死他!”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乍一看來,自然是那樣,但如果想深一層的話,就可知事情不會那樣,試想,他講的話,誰會信?”
“自然誰也不信。”安妮鼓著嘴。
“既然淮都不會信,雲四風自己也應該知道,可是他還是要說,那就證明他說那番話,並不是要我們信,而是另有作用的!”
高翔道:“說不定那是他要做什麼事的一種藉口。”
木蘭花道:“現在還不詳細,高翔,從今天起,你負責去監視雲四風的行動,別讓他知道,將他的行動全記錄下來,有可能的話,最好用錄相拍攝下來,你要親自去做這件事,不要假手他人,也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來。”
高翔忙道:“是!”
木蘭花又來回走了兩步,道:“我和安妮去看秀珍,秀珍可能知道四風究竟有什麼心事或是有什麼目的,我們分頭去進行。”
安妮忙道:“好,我還想去陪著秀珍姐,只怕不是秀珍姐要害他,而是他要害秀珍姐,所以,先說這樣的話來打底!”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都呆了一呆。
安妮所說的雖然是氣話,但卻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但是,他們又立時苦笑了起來。他們和雲四風相識,不是一朝一夕了,雲四風對穆秀珍的愛情,可以說是絕對不容懷疑的!
說雲四風會害秀珍,那和說秀珍會害雲四風,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無稽!
他們二人分別了上了車,高翔回警局去,將他日常的工作。
交待給他的助手,他和方局長表示有什麼重要的事,要離開工作崗位幾天,方局長立時應允。
而木蘭花和安妮則驅車向穆秀珍的新居駛去。
穆秀珍的新居在一個綠草如茵的山坡上,美麗而又幽靜,各種各樣的花朵,圍著一幢淺色的小洋房,簡直如向人間仙境一樣。
木蘭花的車子才一駛上山坡的斜道,便看到穆秀珍自屋中跳了出來,揚著手,叫道:“蘭花姐,安妮,你們終於來了!”
車子停下,穆秀珍伸出手來抱安妮。
安妮忙道:“秀珍姐,我現在有伸縮柺杖,可以不用人家抱進抱出了,秀珍姐,你別生氣。我告訴你一件十分氣人的事。”
木蘭花忙道:“安妮?”
安妮卻不理會,道:“蘭花姐,這件事,總不成瞞著秀珍姐,我一定要講給她聽,秀珍姐,四風……哥說你要害他!”
安妮在說“四風哥”的時候,那一個“哥”字,已經說得十分勉強了。
穆秀珍一怔,道:“害他,什麼意思?”
安妮出了車廂,氣沖沖地道:“他說你要毒死他,在他每天早上喝的那杯牛奶中,下了什麼鹼性的毒藥,如果他一直喝下去。不消三個月,就會死去,而且死得如心臟病突發而死,一點跡象也看不出來,他說,你是在用這個方法謀殺他!”
穆秀珍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道:“安妮,別開玩笑!”
木蘭花也出了車,她苦笑了一下,道:“秀珍,你別難過,安妮不是開玩笑,四風剛才到我們這裡來,他的確那樣說。”
穆秀珍張開了手,想說又沒有說出來,她揮著手,轉過身去,才道:“蘭花姐,這……不是太滑稽了麼?他為什麼要那樣說?”
“我們也不知道,我已經叫高翔去跟蹤他,留意他的每一個行動了。”木蘭花道:“他那樣說,一定有原因的!”
穆秀珍苦笑著,道:“他這幾天,神不守舍,好像是有點不正常。但是卻也料不到竟然那樣嚴重。唉,他怎會懷疑起我來的呢?”
安妮口快,道:“秀珍姐,他不是懷疑你,他說你拿給他喝的牛奶去化驗過,牛奶之中,的確含有那種毒物,三個月之後,可以致人於死!”
穆秀珍的面色,變得更難看,道:“我去責問他!”
木蘭花忙道:“秀珍,你暫時不可在地面前表示你已如道了這件事,因為我們還不知道他究竟懷了什麼目的,或許他就是要引你和他吵一場!”
穆秀珍的臉色急得十分蒼白,道:“蘭花姐,你是說他對我在感情上已有了變化,那怎麼可能,我們結婚還不到半個月!”
穆秀珍一面說,一面伏在木蘭花的肩頭上,便哭了起來。木蘭花忙道:“秀珍,別哭,別哭,你老實告訴我,這些日子來,他待你怎樣?”穆秀珍道:“我在醫院中的時候,他對我還好,回家之後,他好像對我很生疏,他……甚至一直是睡在書房之中的!”
木蘭花扶住了穆秀珍的肩頭,道:“有那樣的事?”
穆秀珍含著淚,點了點頭。
木蘭花的雙眉蹩得極緊,在她的眉心之中,好像是打了一個結,他不住地道:“太奇怪了,真太怪了,為什麼會那樣呢?”
“我也不知為什麼。”穆秀珍抹著眼淚。
木蘭花在草地上來回走著,她踱到了一個噴水池前,停了下來。幾股噴泉在她的面前,灑出萬千水珠,池中的十幾尾金魚,一看到人影,都遊了近來。
木蘭花是一個有著十分慎密的思考能力的人,不論是什麼茫無頭緒的事,她都可以從一團亂麻中,理出一個頭緒來的。
而且,即使事情沒有頭緒,她多少也可以知道一些前因後果,像如今這樣的幾乎接近不可能的怪事。她卻從來也未曾遇到過!
是以不論她怎樣想,她卻想不出半點道理來!
她在水柱邊足足站了十多分鐘,才轉過身來,她的眉心仍然打著結,道:“秀珍,你要聽我的話,切不可在他的面前提起這件事來。”
穆秀珍點頭道:“好。”
安妮道:“蘭花姐,剛才我和秀珍姐商量,既然雲四風那樣荒謬,不如叫秀珍回家來住上一個時期,你看好不好?”
木蘭花剛在想,那倒不失是一個辦法,但是穆秀珍卻已反對道:“那不好,我和四風才結婚,就分開來往,豈不成了笑話?”
木蘭花點頭道:“你說得是,你得多注意他一點,他的行動很不正常,他或者會有一些不正常的事做出來,你要小心應付!”
穆秀珍苦笑著,道:“我知道了!”
木蘭花又坐了一會,便和安妮告辭離去,穆秀珍目送他們上了車,駛向斜路,才回到了屋子中,木蘭花在車中,一句話也沒有說。
車子轉進了通向她住所的公路,那條公路平坦而直,木蘭花將車子的速度提高了些,她駛進了公路中沒多久,安妮便道:“蘭花姐,後面有一輛車在追我們!”
木蘭花抬眼向倒後鏡看去,一輛銀灰色的大房車,正以相當高的速度駛了過來,木蘭花因為一面駕車,一面仍然在思索著。
所以她剛才並沒有注意。
這時,車子離她已不過三五十碼了,為了證明那車子究竟是不是為了對付他們的,木蘭花踏下油門,車子的速度,登時快了一倍!
木蘭花的車子,已到了每小時八十里的高速!
那輛銀灰色的大車,在開始的半分鐘之內,已被遠遠拋離,但是,它卻立即追了上來,那輛大車,正是在追蹤他們的!安妮忙道:“怎樣對付他們,蘭花姐?”
木蘭花道:“那太容易了!”
她說著,突然之間,扭轉了駕駛盤,車子陡地向路邊轉去,貼著路邊的峭壁,停了下來,木蘭花的車子是突如其來停下的,那輛銀灰色的大房車,在他們的車邊,疾掠了過去,木蘭花急叫道:“俯身!”
她和安妮一齊伏下身來。
一陣颼颼的聲響,白銀色大車中發出,許多小箭,射進了車廂中,插在車椅的背上,如果她們不是伏得及時,早被射中了!
安妮怒叫了一聲,立時揚起身來,那輛大車,已在前面停了下來,只見四個人下了車,向前疾奔了過來,木蘭花忙道:“先射他們的車子!”
安妮伸出了柺杖,按下了第一枚紅色的掣,一枚小型火箭,帶起尖銳之極的呼嘯聲,向前以極高的速度,射了出去!
幾乎是立即地,一聲巨響,火炎和濁煙一起衝向半空,那輛車子已爆炸了起來,車子的碎片,像泥灰一樣,飄向半空!
那四個人在路邊停了一停,其中一個向木蘭花的車子,連放了二槍,其餘三個,轉身便逃,逃下了路邊的懸崖。木蘭花已推開車門,滾了出去。
她在路上伏著身,向前衝著,在那第四個人也想逃下懸崖之際,一縱身子撲了上去,那人轉身待發槍時,木蘭花的一掌,已砍中了他的手腕!
那人手中的槍,立時“拍”地一聲,跌到了地上,木蘭花撲到了他的身上,膝蓋己重重地頂在那人的胸口,令得那人仰翻在地上。
木蘭花一伸腳踏住了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