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劍秋回到古府。
古府是自己的家,他這次回來,不但不能露出真面目,而且還得象小偷-樣,潛蹤斂跡,偷偷而回。
當他走過古府庭院時,感慨地不敢多望一眼,便掩入了他慣常居住的小獨院。
現在,這院子是由那假古劍秋鵲巢鳩佔了。
院子裡侍候的人,除了不見司徒兄弟外,其餘都是老人。
由此一點,可見那假古劍秋假冒得如此成功,他竟不怕慣常侍候古劍秋的人識破他的身份。
那假古劍秋顯然被卓菁雯傷得不輕,臥室裡不斷飄出沉重的呼吸之聲。
古劍秋輕輕推開房門,晃身掩入房內,直趨床前,那假古劍秋竟是一絲未覺。
古劍秋指力一落,點了那人三處大穴,那人在睡夢中便被古劍秋制住了。
接著古劍秋心中第一個念頭,便是想著看看這假冒他的人的本來面目,一伸手揭下了他臉上人皮面具。
那人本來面目一現,古劍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差一點就驚呼出聲了。
你道那人是誰?
原來,那人竟是他父親古老霸主視為心腹的隨身劍童左學義。
古劍秋慨嘆了一聲,把他的衣服由內至外完全脫下來,與自己交互換穿了。
古劍秋心細如髮,就考慮到換洗衣服時,可能被發現破綻。
一切準備就緒後,古劍秋又把左學義向床底下一塞,自己躺在床上,先乾咳了一陣,然後,連聲呼道:“水、水,小秀,我要喝水。”
小秀是繼卓菁雯被老夫人指派照料古劍秋起居飲食的,她年紀不大,只有十六七歲,但做事卻非常細心周到,很得古劍秋的賞識,一向就沒把她當做下人看待,視同小妹。
她對古劍秋也有著無比的忠心。
小秀端著一杯溫茶,推門進來,走到他床邊,沒有表情地平平道:“公子,溫茶來了。”
她這種態度與往昔相待古劍秋的態度何異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從她臉上再也沒有了出自內心的敬意,而僅是一種職務上應盡的本分。
古劍秋心中一動,忖道:“看來她似是已覺出左學義不是真的我了,所以掩不住心中的厭惡,她這種眼力,真是難得,難得!”
古劍秋喝過茶水,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小秀道:“四更時分了。”。
古劍秋道:“我覺得好多了,我想好好睡一覺,如果未經呼喚,你們不要進來打擾我。”
小秀應了聲:“是!”沒有一句問侯的話,漠不關心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房門。
古劍秋默運神功,聽出她已回房安睡後,翻身下床,拖出左學義偷出古府,來到一處隱秘的地方,把左學義放在地上,出手拍開了他的穴道。
左學義穴道一解,清醒過來,只覺涼風拂面,似是置身荒郊野外,驚得雙目一睜,只見一個高大的人影,壓在他頭之上,遮住了半邊天,繁星就在那高大人影肩頭上,向他不住眨眼。
他因仰臥在地上,視線被古劍秋堅實的胸膛所阻,除了他的胸膛外,看不見古劍秋的臉。
左學義暗中吸了一口氣,一式“鯉魚打挺”射出五步之後,腰部使勁,向上一拔,硬把身子拔起一丈多高,再一折腰,頭上腳下,如泰山壓頂般向古劍秋當頭反撲而下。
同時,雙手分張,十指如鉤,分取古劍秋左右雙肩。
翻身,拔起,折腰,下撲,一氣呵成,快速之至。
就當他雙掌即將搭上古劍秋肩頭之際,但見古劍秋驀地將頭一仰,星目冷芒如電,先向著左學義臉上射去,接著只在喉中冷冷地“嗯”了一聲。
此外,古劍秋便如泰山般昂然矗立,無睹於他的兇猛來勢。
左學義一眼看清面前這個人就是古少霸主,全身猛震,心膽皆寒,發出一連串“啊”,“啊”之聲。
繼之,猛然把身子一側,消去撲擊之勢,一聲:“少霸主!”人已伏在古劍秋腳前,惶悚戰慄不已。
古劍秋冷然道:“抬起頭來,望著我!”
左學義畏縮地望了古劍秋一眼,迅又俯首道:“學義不敢。”
古劍秋忽然籲聲一嘆道:“學義、學義,你學的是什麼義?”
左學義猛然一抬頭道:“小的沒忘記學義兩個字。”
古劍秋雙目神光陡射,道:“好!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左學義怕的就是古劍秋不分青紅皂白,掌力一下,生死異路。有了古到秋這句話,一顆心便漸漸安定下來,道:“小的除了一顆心外,沒有一件事情,足以證明我的清白,小的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古劍秋道:“你是一顆什麼心?”
左學義道:“我是一顆忍辱負重的心。”
古劍秋自己就是抱著這種心理,不計個人榮辱的人,自然很能瞭解左學義的心情,毅然道:“我相信你。”
左學義哪知古劍秋的苦心,不由一愕,不敢相信古劍秋的話道:“少霸主,你就這樣輕信小的話了?”
古劍秋堅定地道:“我說相請你,就是相信你。”
左學義叩首道:“小的做下了許多叫人不易原諒的事。”
古劍秋道:“這個我也瞭解,你非此不足以取信於那至尊。”
在別人面前,只怕說上三天三夜,也不容易洗刷清楚的事,在古劍秋面前,只不過三言兩語,就深信不疑,而且,把他想說而未說的話,都替他說了出來,怎叫左學義不肝腦塗地地嗚咽道:“小的粉身碎骨也報不了少霸主相知之恩。”
古劍秋伏腰扶起他道:“我們古家也非常感激你有這份心意。”
左學義連聲道:“少霸主也這樣說,小的就羞愧難當了。”
古劍秋長嘆一聲,道:“但不知莊中其他人的心向如何了?”
左學義眉峰微蹙道:“小的只知某某等人像小的一樣,為至尊所用,他們是否別有用心,就非小的所知了。”將心比已,是以他不敢信口雌黃。
古劍秋“啊”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接著微微一笑,道:“那小秀對你是不是起了疑心?”
左學義點頭道:“只怕是的,我著她的態度是想進一步探查小的是誰。”
古劍秋忽然心中一動,劍眉一皺道:“快,我們快回去看她去。”
左學義一怔,道:“她怎樣了?”
古劍秋道:“我看她眼神有異,只怕要出事了。”
話聲一落,已是一手扶起左學義如飛而去。
途中,古到秋暗運真力,同時把左學義所受的傷療好了。
古劍秋何等身法,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去而復回,掩回了臥室。
室內靜靜的了無異狀。
古劍秋吁了一口氣,輕聲道:“還好,她還沒有發動。”
左學義迷惘地道:“她發動什麼?”
古劍秋道:“你躺到床上去,裝出幾聲痛苦的呻吟之聲,你就可知道了。”
左學義依言準備好了之後,發出三四聲痛苦非常的呼聲。
果然,一陣輕微的響聲到了門口,接著,便聽小秀道:“少霸主,你怎樣了?”
房門被她輕輕推開了,古劍秋就在她推門之際,閃身掩在門後,只見小秀右手藏在身後,手中握了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身形一閃,就到了左學義床前,右手一抬,寒光一閃就向左學義心中刺落下去。
左學義雖有準備,卻沒有想到她用的是這種手段,竟弄得手足無措,眼看那匕首就到了心口。
一聲沉重而熟悉的聲音,突然在小秀背後響起道:“小秀,你的膽子倒是不小。”
小秀不由一怔,左學義已從她刀下躲過,笑道:“小秀,你看看是誰回來了。”
小秀哪管後面來人是誰,銀牙一咬,恨恨地道:“管你是誰,姑娘取了你的狗命再說。”玉臂一抬,抖腕將匕首向左學義迎面擊出。
她距左學義之間,最多不過三尺,距離即近,她功力又不弱,寒光一閃,那匕首就到了左學義面前。
她分明自己也不想活了,所以毫不考慮匕首出手以後的後果。
忽然那到了左學義面前的匕首,無端地向右邊拐了開去。小秀隨著那匕首望去,只見那匕首飛入了另一位古少霸主手中。
“凌虛攝物”神功沒有嚇倒她,倒是房中突然出現了兩位古少霸主把她弄糊塗了,甚至也忘了必要時自殺的預定計劃,愣住了。
左學義倒抽了一口冷氣,揭下臉上人皮面具,道:“小秀姑娘,真的少霸主回來了,你為什麼還不叩見?”
小秀打量著古劍秋身上裝束,搖頭冷笑道:“你也不是我們少霸主。”
左學義道:“假裝少霸主的是我,我一直就住在這裡……”
古劍秋恍然道:“是了,是我剛才進來,把左學義的衣服換了,你不相信是不是?”
小秀眉兒一挑道:“哪有此事……”
古劍秋道:“你要怎樣才相信?”
小秀道:“我要親自過驗。”
古劍秋苦笑道:“好,你就過來驗吧!”
小秀道:“你先把匕首還了我。”
古劍秋把匕首拋給小秀,小秀接住匕首,走到古劍秋身前,道:“我要用匕首抵住你心口,你要不是,我就對你不容氣了。”
古劍秋搖頭嘆道:“秀兒,我要真是假冒的,你既然對我起了疑心,我還能讓你活了下去麼?”
小秀微微一怔,道:“你說的雖有道理,我可不能冒險,不弄個清清楚楚,消去胸中疑念,絕難安心。”
古劍秋“噗噗”一笑道:“丫頭,你就是死心眼,過來驗好了。”
這句話原來是古劍秋一向說小秀的口頭禪,那神態語氣在小秀眼中就成了古劍秋的標誌,別人就是想假冒也假冒不來。
小秀雙目神光陡地一亮,拋了手中匕首,一聲:“少霸主……”便嗚咽著向古劍秋拜了下去。
古劍秋扶起小秀,笑道:“還哭什麼,我不是回來了麼。”
小秀慢慢止住哭聲,忽然指著左學義罵道:“你……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不知你又拿什麼話來騙少霸主了”。
左學義可真怕小秀這句話影響了古劍秋對他的信任,急得臉色發白了,道:“秀姑娘,你不瞭解我,不要信口亂說。”
小秀冷“哼”一聲道:“你做了一些什麼事,你道我不知道麼!”
古劍秋輕聲喝止道:“小秀,有時候縱是耳聞目見之事,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不要錯怪了學義。”
小秀不服地道:“他如果也是好人,那我便是壞人了。”
古劍秋笑道:“你更是好人。”
小秀瞪了左學義一眼,氣憤憤地滿臉的不服氣。
古劍秋劍眉一軒道:“秀兒,你怎的不相信我了?他要是壞人,我剛才把他帶出去,哪還會讓他活著回來?”
左學義倒抽了一口冷氣,道:“少霸主,小的好險呀!”
小秀望了古劍秋身上的衣服道:“少霸主,你是不是準備留下來?”
古劍秋道:“本來我是打算留下來,以真代假,和他們捉捉迷藏,現在學義既然忠心可靠,我就不必多此一舉,便可抽出一份力量,做別的要事了。”
左學義道:“小的今後作為,但憑少霸主吩咐。”
小秀道:“以後我的事呢?”
古劍秋道:“我希望你們兩人好好合作,幫助我。”那意思就是要小秀仍然把左學義當作他看待。
小秀鼻子一皺,道:“他未免太佔便宜了。”
左學義拱手道:“不敢,不敢,以後在沒有人見到的時候,任事不敢勞動秀姑娘。”
古劍秋劍眉微蹙道:“不可,要裝就得裝到底,否則,如被別人看出毛病,可能就會壞了我的大事。”
小秀委屈地道:“是,少霸主,我聽你的話。”
古劍秋撫慰她道:“秀兒,我知道你最懂事,我會記得你這份盛情的。”
小秀閃著一雙靈活的大眼睛,笑道:“少霸主,你千萬不能這樣說,這是我分內的事。”
接著,他們談了許多府中的人和事,古劍秋心裡更是有數了。
古劍秋突然想起八手仙猿朱乙,道:“學義,八手仙猿朱乙來過古府沒有?”
左學義道:“他現在已是至尊的心腹了,老霸主就是他賺回來的。”
古劍秋道:“他現在住在哪裡?”
左學義把朱乙的住處告訴了古劍秋,古劍秋向小秀道:“秀兒,你出去一下,我要和學義把衣服換回來了。”
秀兒道:“少霸主,你要走了?”
古劍秋道:“走不了,以後說不定什麼時候,我都會來看你們。”
小秀高高興興地退了下去。
八手仙猿朱乙原以為古霸主夫婦和蛇山九毒早已聽了他的話遠走高飛,逃出了魔掌,誰知第二天醒來,只聽府中已是鬧得人仰馬翻,準備迎接老霸主夫婦和三少霸主回府了。
老霸主夫婦回來了。
古劍秋又掌握了全府大權。
他明知道古劍秋是假的,眼看古府盡落入至尊之手,心中那愧悔、難安的痛苦,就不用說了。
於是,這八手仙猿朱乙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痴痴呆呆整天把自己關在房中,不敢走出房門一步。
他彷彿一走到人前,就有人在背後指著他罵道:“他就是一手斷送古府的八手仙猿朱乙!”
幸好,近來至尊也沒有事交給他辦,他算是沒有馬上被自己折磨死。
這天黎明時分,朱乙朦朧中忽然發現床前出現了一條人影,驚得他心靈一震,睜開眼來。
但一見是古劍秋,不由皺起了眉頭,懶洋洋地道:“你又有什麼光榮露臉的事想到老夫?”這些日子,他也想開了,所以,語氣中充滿了怨恨。
古劍秋怔了一怔,暗中為他嘆了一口氣,道:“起來,我要帶你去一處地方。”
朱乙猶豫了一下,翻身下床,道:“好吧,我隨你去。”
古劍秋知道有話也說不清,既然說不清,那就不如不說。轉身帶著朱乙通過了最嚴密的警戒,溜出古府。
這時,朱乙想著別的心事,根本沒有注意古劍秋這種可疑的行為,他為什麼要這樣鬼鬼祟祟。
古劍秋和朱乙出了古府,來到一處隱秘的地方,朱乙用他特有的專長,查出附近別無他人,臉上忽然湧起一臉冷笑,懷中取出一物,猛喝一聲,道:“老鬼,你也有今天呀!”
古劍秋回頭望去,只見朱乙手中握了一枚“霹靂子”,心中一驚,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知道這“霹靂子”的厲害,兩人隔得這樣近,朱乙如果有心同歸於盡,莫說是他,就是神仙也不容易逃過此難。
古劍秋可不敢亂動,甚至也不敢打手式或出暗號,表明自己仍是真的古劍秋,怕的是他誤會自己搶先出手,不顧一切地搶先打出“霹靂子”。
古劍秋不愧是古劍秋,臨危不亂,淡淡地一笑,道:“普天下這霹靂子大概只有兩粒了吧!”
這話說得好沒來由,在這生死間不容髮之際,他倒有心情扯到霹靂子的閒話上去。
事情也就怪,朱乙也接著他的話道:“哼!只有一粒了。”
要知道霹靂子乃是當時最厲害的火器,威力之大,足可開山裂石,功力再高,也是無可奈何,故被武林中人視為至寶。
只是此物製作不易,先賢“霹靂子”窮其畢生之力,也只制了五粒這樣寶貴的利器,誰能不以有此為榮!朱乙又何能不沾沾自喜。
古劍秋哈哈一笑,道:“那就更可惜了,只殺死一個人,所付代價未免太大了。”
朱乙冷笑道:“擒賊擒王,能殺死你至尊為武林除害,有何可惜!”
古劍秋藉著彼此問答之際,已緩緩將右手抬起,當胸挽了一個手花,道:“你能確定我就是至尊麼?”
朱乙道:“只可惜你上次不該故意在我眼前賣弄易容古少俠那一手,今日你縱是否認,也來不及了。”
古劍秋一笑道:“你認錯了麼?”同時,故意引導朱乙向他暗號望去。
朱乙目光所及,一怔道:“你你……你……”他將信將疑地迷惑了。
古劍秋身法奇快,就他一怔之際,已是閃身而入,五指一搭,先扣住他腕脈,再左手一翻,點了他“將古穴”。
待朱乙發覺上當時,一切都落到古劍秋手中了,朱乙張口欲罵,古劍秋得霹靂子後,又翻手解開了他穴道,同時,又把霹靂子塞還他手中,笑道:“老前輩,我確是古劍秋,這東西太厲害了,可開玩笑不得。”
東西又還到他手中,這表示古劍秋對他並無惡意,只是轉變他的情緒,要他冷靜下來。
朱乙見了古劍秋暗號,因為至尊千變萬化的手法所迷惑,不敢馬上相信他就是古劍秋,但已猶豫不定,再見古劍秋這種奪物還物的行為,正是古劍秋特有的品德,心中已是疑念全消,愣愣地道:“你……你……真是古少俠?”
古劍秋將面孔伸到朱乙眼前道:“老前輩,你再仔細看看,晚輩是不是易了容。”
朱乙又向古劍秋臉上仔細查了一下,看出確是本來面目,原該是高興的,但卻是苦笑一聲道:“老弟,老夫對不起你。”
古劍秋寬慰他道:“老前輩,這不能怪你,我和你一樣,還不是也上了那至尊一個大當。”
朱乙自責地搖頭道:“我不同,我卻害你二位哥哥慘死了。”
古劍秋道:“我那二位兄長不是好好的麼?”
朱乙道:“那二位也是假冒的。”接著便把至尊派人化裝成他,殺死古劍虹、古劍輝之事告訴古劍秋。
古劍秋笑道:“老前輩真相信那兩顆人頭,就是二位家兄麼?”
朱乙一怔道:“難道……”
古劍秋道:“在當時那種情形之下,你想他會把家兄的生命用在你身上嗎?你放心,家兄是好好的,不過被他關起來罷了!”
朱乙道:“那麼令尊令堂的事,老夫卻是難辭其咎。”
古劍秋笑道:“老前輩,你不要把這事放在心上,家父家母安全得很哩!”
朱乙長嘆-聲,道:“少俠,我感謝你的寬宏大量,可是……可是……”
古劍秋截口道:“你是說,你受了他一種毒物控制?”
朱乙點頭道:“這叫我如何是好呢?”
古劍秋道:“我就是過來人,沒有什麼了不起。”說得輕鬆得很,令人心中一寬。
朱乙吁了一口長氣道:“你有解藥?那就好了。”
古劍秋搖頭道:“我沒有解藥,就至尊自己也沒有解藥,一切完全得靠自己堅忍不拔的毅力。”
朱乙一臉迷惑地道:“那算是什麼辦法?”
古劍秋於是將他的經歷告訴了朱乙,最後,又道:“不過最近我想出了一種內功心法,用以壓制心中難受的慾念,很有奇效。”
八手仙猿自是不甘後人,一揚頭道:“好,從現在起,我也立志新生了。”
古劍秋於是把那內功心法告訴了他,朱乙練習了二遍,覺得那心法對於清心鎮神確有奇效,更是信心倍增,大喜過望,笑道:“那至尊遇上了你這種對手,可說是註定了失敗的命運了……”笑聲裡忽然想起一事。話聲一頓,“啊”了一聲,皺眉道:“少俠,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你不可不知。”
古劍秋道:“什麼事?”
朱乙道:“我發現至尊不止一位,除了本身之外,不知有多少替身和化身。”
古劍秋雙目一朗道:“你也發現了這一點,是怎樣發現的?”他語氣中,表示了與朱乙有著同樣的發現。
朱乙道:“你是不是在至尊身上使用過我的萬里香?我在這裡所見到的至尊,有的身上有萬里香香味,有的沒有,自然不是一個人了。”
古劍秋道:“我在他身上使用萬里香味,最初也沒想到他有替身,只是因為入谷時身手被制,無法沿途留下萬里香引導老前輩接應,才不得已之下,想起用萬里香放在至尊身上,希望你們能碰到他,給你們一個線索。”
朱乙雙眉忽地一蹙道:“只不知那身上有萬里香的至尊是不是正身?”
古劍秋道:“那身上有萬里香的至尊和我動過手,他功力奇高,較我尤勝一籌,自是正身無疑了。”
朱乙一驚道:“他的功力比你還高?”
古劍秋道:“他功力再高,都不足畏,力不敵時我們可以智取,如今最可慮的是他從絕谷之內煉成一種至毒的奇藥,一旦被他使用出來,則武林之中盡為他所有了。”
朱乙一震道:“什麼藥如此厲害?”
古劍秋接著說出絕谷煉藥之事,然後沉聲長嘆道:“因此,目前急務就是如何毀去他帶出谷外的藥物,以免流毒武林,難以收拾。”
朱乙吃過至尊毒物的苦頭,一聽那至尊還有更厲害毒物未使用,心膽皆驚道:“這事要緊,我老偷兒拚了這條老命也非把那毒物偷掉他的不可。”
古劍秋道:“老前輩一力承擔,晚輩這就放心了。”
朱乙雙眉一皺,又道:“只是我只遇過他一次正身,如果他今後不再和我們正面接觸,只用些替身和我們打交道.抱著勝則坐享其成,敗則脫身遠禍的如意算盤,我們人都找不到他,又怎能盜取他的毒物?”
古劍秋點頭道:“老前輩所慮甚是,不過我們抽絲剝繭總不會找不出頭緒來,何況他身上還有我們的萬里香供追索。”
朱乙道:“人海茫茫,何異大海撈針,如非機會偶然碰上了他,否則談何容易,何況時限也不容許我們慢慢去我呀!”話聲微微一停,嘆聲道:“要有個範圍,那就易於著手了。”
古劍秋沉思有頃:“老前輩,你說他會不會側身正道武林之中?”
朱乙雙眉一亮道:“你……你怎會想到這上面去?”
古劍秋微怔道:“我想得不對?”
朱乙神采奕奕地道:“對極了,他只有側身正道武林之中,才能數十年不被別人疑心到他……”
古劍秋接道:“這也是他非要弄些替身的原因之一,否則,他哪能抽得出身來,左右兼顧。”
朱乙心靈一動道:“說不定他還正在大義凜然地遊說各大門派,大張撻伐之師哩!”
古劍秋一拍大腿道:“對呀!我剛才正怕各大門派前來參加掣肘,但對他卻正得其反,他一定會從中作祟,快快快!請你就先朝這條路上著手吧!”
朱乙說幹就幹,一聲:“好,我去了!”身形一晃,蹤跡頓杳。
古劍秋忽然長吁了一口氣,抬起頭來,只見東方天邊,掀起了一條白線。
黎明的曙光,衝破了夜幕,頃刻之間,已是滿眼光明,照遍大地。
古劍秋精神振奮,仰天長嘯了三聲,一抹臉又變了一副容貌,走回了信陽。
時光過得真快,眨眨間龍虎幫開壇之期,就到了眼前。
可是,朱乙一去之後,便沒有了消息。
古劍秋憂心熾熾,等得好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