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劍客卓哲元心中一驚,顫聲道:“這……這……”
他明明親眼看見他們把古劍秋埋葬時,是完整無缺的,哪知這時挖出來的卻是一具面目稀爛的屍體,他也不知該如何說話了。
追風劍丁威被朱一吾昏倒的身子壓得向古劍秋身上一撲,兩手插入古劍秋身上,只覺古劍秋全身都像散開來了。人家死人的屍體,在未腐爛之前,莫不僵硬挺直,這時的古劍秋卻像一堆爛泥,叫人好不奇怪。
丁威心中疑念陡生,送上朱一吾後,雙手插入土中一提古劍秋身子,他傻了。
古劍秋哪還成個人形,一提兩斷,散落了一坑的腸子。
要說古劍秋還能復活,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丁威人也呆了,手中提著半截古劍秋,痴痴地站在坑中,竟不知如何是好。
卓哲元到底久經大風大浪,先一手點了朱一吾的穴道,使他安靜下來,然後,吩咐丁威道:“威兒,放下他,你先跳出坑來。”
丁威放下屍體跳出坑外,不勝驚訝地道:“古少俠的屍體並沒腐爛,像是有人特意破壞的。”
卓哲元雙目凌芒似地,向三徒一女臉上一掃,道:“是元很擔心自己愛女一時糊塗,做出絕滅人性的事。
卓菁雯知乃父想些什麼,心中一亂,嬌呼一聲,道:“不,不,女兒從來就沒有真的恨過他。”
卓哲元還是板著面孔,補問一句道:“果真不是你們做出這惡毒的事?”
這時大家同聲否認道:“我們都沒有。”
卓哲元心事重重地望著被制住穴道的朱一吾,搖頭長嘆道:“這叫我們怎樣向你們朱伯伯解釋呵?”
人是他們埋下去的,縱有一千個理由,也洗刷不清他們的清白。
驀地,只見蔡欣劍眉一挑,一言不發跳入坑中,翻動著古劍秋的屍體。
丁威眉頭一皺首:“老三,你要幹什麼?”
蔡欣道:“我想確定這是不是古劍秋的屍體。”
卓哲元雙目一亮道:“欣兒言之有理。”
蔡欣在坑中翻了半天)吁了一口氣,跳上坑,道:“師父,這屍體似乎不是古劍秋的。”
卓哲元苦臉一開,道:“真不是他?”
蔡欣道:“坑中人手足粗糙,皮膚黝黑,哪能和古少俠相比!”
卓哲元心中一寬,笑道:“欣兒,你再仔細看看,你三師兄說的可有道理。”
卓菁雯和古劍秋一起相處了不少日子,當然對古劍秋的形貌相當熟悉,只因心慌意亂,未能想到仔細辨認。當蔡欣一提察認古劍秋屍體,她便已看出了端倪。
這時,她也是玉容一舒笑道:“錯不了,這人決不是古少俠。”
卓哲元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伸手拍開了朱一吾的穴道。
朱一吾穴道一解,神智未清,就閉著眼睛大罵道:“姓卓的,老夫今天算認清你的面目了。”
卓哲元成竹在胸,含笑道:“老哥哥,你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寫小弟好不好?”
朱一吾蒼目猛然一睜,道:“廢話少說,你要交不出一個完整的古劍秋來,我第一個就饒不了你。”
卓哲元哈哈大笑,指著坑中的屍體道:“你再仔細看看,這屍體會不會不是古少俠?”
朱一吾聽出卓哲元話中有因,定睛向坑中望去,第一個映入他眼簾的,便是那屍體一雙粗糙的手掌。
他破涕為笑,道:“還好,這人不是古少俠。”話聲一頓,神色一正,又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卓哲元又沉思片刻道:“據小弟猜想,古少俠要不是自已用神功破土脫身而去,就是被別人救走了。”
朱一吾點頭道:“你這話不無道理,但這具屍體又是誰?”
“在下知道。”一條人影穿雲飛瀉而下,頃刻之間,已經到了他們面前。
卓哲元見了來人,不免眉頭一皺。
朱一吾迎上一步,道:“原來是廖駝子,你把我們的談話都聽到了?”
廖駝子點頭道:“不瞞朱大俠說,在下來了不小工夫了。”
朱一吾一嘆道:“廖駝子,你這次可是惹火自焚了。”
廖駝子一怔道:“朱大俠此話怎講?”
朱一吾正色道:“有些事情你本來不應該知道的,現在你知道了,我們雖一向不主張殺人滅口,但為了整個武林安危,卻顧不得自命清高了。”
廖駝子哈哈一笑道:“在下本來不敢下來的,可是奉了古少霸主之命,身不由已……”
朱一吾臉上喜容一現一隱,沉靜地道:“你奉了古少霸主之命而來,可有叫人相信的證物?”
廖駝子伸手取出一封書信,送給朱一吾道:“在下有古少霸主書信一封,請朱大俠過目。”
多事老人展信看完之後,雙手一合,把那信紙震得粉碎,抱拳笑道:“失禮之處,尚請廖兄見諒。”
廖駝子笑道:“事非尋常,理當謹慎小心,何怪之有。”
朱一吾笑道:“廖兄和古少俠相交多久了?”
廖駝子道:“相交不久,古少俠就是在下救出去的。”
朱一吾道:“坑中又是誰?”
廖駝子道:“此人就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響尾蛇赫連招。”
卓菁雯插口道:“你為什麼把他埋在坑中,幾乎把我們急死了。”
廖駝子歉然道:“對不起,那是在下不忍見他暴屍荒野,順便把他埋入坑中,想不到因此幾乎惹了大禍。”
朱一吾望了卓哲元一眼,笑道:“老弟,有現成的酒菜沒有?老夫實在有些餓了。”
卓哲元大笑道:“有!有!二位請!”
廖駝子抱拳道:“古少俠峰上相候迴音,各位要沒有別的吩咐,在下就此告辭。”身形一起,投入雲霧之中,消失不見。
卓哲元望著廖駝子的去處,輕輕地嘆了一聲。
朱一吾道:“老弟,你又有什麼感觸?”
卓哲無道:“十幾年前,小弟發現這個地方,原以為再元別人知道入壑捷徑,想不到廖駝子就知道,只怕還不只他一人。看來此處也非理想的隱居所在。”
朱一吾笑道:“現在你還想做隱居的夢麼?”
卓哲元苦笑道:“小弟這身功力幸得雯兒‘天一神功’有成,替我恢復,我本有以我有生之年,與古少俠周旋到底之意!如今知道了他的苦心,我難道還能和他作對不成?”
朱-吾道:“除了不和他作對,就不能幫他的忙麼?”
卓哲元苦笑道:“要小弟也被上一張賊皮,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朱一吾笑道:“這個你放心,老夫包你不但俠名無損,而且一定英名遠震。”
卓哲元一怔,道:“老哥哥,聽你的話,似乎早已胸有成竹,莫非剛才古少俠來信,就是談的這件事?”
朱一吾哈哈一笑道:“古劍秋早就把老弟你視作一支奇兵,要不他也就不會用這種手段,激勵你們師徒父女努力上進了。”
卓哲元一嘆道:“可是我們看錯了他的好意,只怕他現在不會這樣相信我們了。”
朱一吾莞爾笑道:“你原來是不放心這個?老實告訴你,古劍秋不但未把你們對待他的事放在心上,甚至他還非常高興,你們的成就超出了他的預料。”
卓哲元雙目一亮道:“真的嗎?”
朱一吾笑道:“只可惜剛才那封信老夫忘記給你看了。”
卓哲元笑道:“有老哥哥一句話,我們還能不相信麼!但不知古少俠要小弟如何著手進行?”
朱一吾道:“這個……”話聲頓了一頓,笑道:“老夫實在肚子空了,我們弄點東西,邊吃邊談好不好?”
朱一吾真是餓了,所以又提起了吃。
卓哲元被說得老瞼一紅,呵呵笑道:“對不起,對不起,小弟只顧談話,忘了招待老哥哥,請!請!”這才把朱一吾迎進洞內,擺上酒萊,吃喝起來,暫且不提。
古劍秋是如何被廖駝子救出來的呢。
說穿了簡單得很。原來,廖駝子感念古劍秋對他的幫助。見古劍秋跳下深壑之後,懷著一相機圖報的心情,也下了深壑,目睹了那場慘烈的搏鬥。
在那種場合,他自知插不上手,縱然出手,也是白饒,反而古劍秋被誰所害的消息都傳遞不出去,失了替古劍秋報仇的機會,是以伏身暗中未動。
直到卓菁雯他們把古劍秋埋葬之後,他才暗中把古劍秋挖了出來,準備把他的屍體送到南霸府。
同時,正好發現了響尾蛇赫連招的屍體,於是順手把響尾蛇屍體放入了現成的土坑。
當他把古劍秋的屍體費盡力氣搬出深壑時,忽然,古劍秋在他肩頭上吐出一口熱氣,總算他生來不信邪,沒有嚇得把古劍秋拋下,卻也出了一身冷汗。
他懷著異樣的心情,守在古劍秋屍體旁邊,只見古劍秋的呼吸越來越盛,而全身也漸漸有了體溫。
前後不過頓飯時間,古劍秋已是一睜眼挺身坐了起來。
敢情,古劍秋無法逃逸的情形下,被他想出了一個用奇功裝死的妙計,因為他深知丁威他們的為人,說了話,不會不算數,所以,設計叫他們把多事老人找來,救他得活。
同時,更有趁機消除他與卓家隙怨的深意,這原是一舉兩得之計,卻不料被廖駝子先把他救了出來。
古劍秋睜開眼睛發現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多事老人而是廖駝子時,也一下愣住了。
兩人四目互對,都是大感意外。
半天,廖駝子訕訕一笑,抱拳道:“幸喜少霸主無恙,老夫告辭了。”
他這人就是這樣,古劍秋幫了他的忙,他沒有說半個謝宇,這時他救了古劍秋,也怕聽古劍秋的謝詞。
古劍秋看清了他是一個心熱面冷的人,實在是一個可以置為心腹的助手,哪能就此放過他,一聲:“老前輩,請留步!”人也飄身而起,擋住廖駝子去路。
廖駝子翻臉瞪目道:“你我兩不相欠,你還攔住老夫做什麼?”
古劍秋哈哈一笑,道:“誰說你我兩不相欠!晚輩一切,本有萬全安排,就你不救我,晚輩自有接應之人,你這一插手,反而壞了晚輩大事。”
廖駝子一怔,道:“我壞了你什麼大事?”
古劍秋道:“老前輩是不是已完全看見了壑底發生之事?”
廖駝子道:“不錯,老夫都看見了。”
古劍秋道:“老前輩可知那批人與晚輩的關係?”
廖駝子一怔道:“這個……”
古劍秋一笑道:“不瞞老前輩說,其中那位女子,就是晚輩未過門的妻子,我們因發生了一點小小口角,以致鬧得水火難容,晚輩的假死,其實可消嫌釋怨,老前輩這一來,晚輩一片苦心,可就因你的好意而白費了。”
廖駝子歉然一嘆,道:“這個倒是大出老夫意料之外。”
古劍秋道:“老前輩無心鑄錯,晚輩並不是怪你,但輩請你幫我圖謀補救,總不為過分吧?”
廖駝子木訥地道:“少霸主要老夫如何補過?”
古劍秋道:“請老前輩替晚輩送一封信到壑底去,不知老前輩可願賜助?”
廖駝子沒法,只好答應道:“那麼請少俠寫信吧!”
古劍秋道:“目前時機尚未成熟,請老前輩先同晚輩返回南霸府,等時機成熟時,再行勞駕可好?”
廖駝子答應在先,只好隨古劍秋作客南霸府。
直到查出了朱一吾進入壑底,廖駝子才把古劍秋的信送給朱一吾。
廖駝子知道了古劍秋的秘密,除了對古劍秋原有好感之外又增加了無比的敬意,更明白了古劍秋對他的厚望。一種知己之感,使他一出壑,便向古劍秋表示了他的忠誠。
朱一吾酒足飯飽之後,一抹嘴巴,笑眯眯地向卓菁雯臉上一凝目,道:“雯兒,古劍秋剛才來信,要我問你一句話,你可得實話實說。”
卓菁雯自知古劍秋的為人後,一時自怨自艾,懊悔得不得了。
她原想著滿腦子心事,朱一吾這一聲“雯兒”嚇得她一跳,順著自己原來的思路,很快就想到古劍秋是不是要問她願不願嫁給他。
此念一生,但見她玉面紅得像天上的朝霞,低首輕輕地道:“我原先是不知道他的為人……”下面的話。不必說大家也聽出她的心意。
卓哲元和丁威三兄弟,也是目光陡亮,暗中高興不已。
那知,多事老人哈哈大笑道:“雯兒,你的小心眼想到哪裡去了?”
卓菁雯一震,驀地螓首一抬、也忘了難為情,急道:“什麼?他……他……”心中一苦,嘆聲道:“他要知道什麼?”語氣已是滿懷幽怨了。
朱一吾暗歎一聲,忖道:“女孩子的想法到底不同,看來我如果不能好好處理她的感情,只怕難以發揮她的天賦潛能,辜負了古少俠的重託。”
他想到這裡,馬上把要說的話忍了回去,自作主張地一笑道:“你放心,其他的事,一切有老伯伯我哩!”
他先給了卓菁雯一顆定心丸,然後言歸正傳道:“古少俠向你是不是另外有了奇遇?否則你的天一神功,至少還要二年才得有成。”
卓菁雯點了點頭。
朱一吾又道:“是不是就在這洞府之內得到的?”
“是。”
朱一吾道:“你帶我去看看那個地方。”
卓菁雯道:“那乳白色的泉水被我飲過一次之後,已經乾涸了。”
朱一吾道:“沒有關係,我只要看看那地點。”,卓哲元道:“朱伯伯問起此話必有用意,快帶朱伯伯去看看。”
朱一吾吩咐丁威道:“丁威,你去找一隻玉瓶來,如果古小弟沒有說錯的話,可能還可得到一瓶靈泉石乳。”
卓菁雯一驚,道:“原來那是靈泉石乳呀!早知道我就不該一口把它喝光了,分給大家喝一點,豈不是很好。”
朱一吾笑道:“廢話少說,快帶路吧。”
卓菁雯帶著大家奔出洞外,繞過埋葬古劍秋的那地方,來到一條縱雲端裡倒掛而下的石隙之下。
只見一條石筋,嵌在石隙之中離地三尺左右,末端形如鶴嘴,伸向一隻比飯碗還小的石洞。
卓菁雯指著那碗形石洞道:“靈泉石乳原就在那石碗之內,你們看!現在可不是完全乾了麼!”
朱一吾顧不得回答卓菁雯的話,一雙眼睛睜得比燈籠都大,運足神光仰頭跟著那條石筋,向上搜去。
卓菁雯正覺奇怪之際,朱一吾忽然道:“雯兒,你天一神功已經練成,目力所及,能達多高?”
卓菁雯道:“上面雲層太厚,五十丈外就看不見了。”
朱一吾道:“這絕壁你能飛登多高?”
“這裡絕壁特陡,我無法估計。”
朱一吾道:“據古劍秋說,這石筋離地三百三十三丈三尺三寸三分之處,有三道赤紅色的石箍,箍在這石筋之上,致使靈泉石乳被阻,百數十年,才遺洩一滴。如能用三味真火毀去那紅色石箍,不難盡得所藏,用以造就各大門派後起之秀。不知你敢不敢冒險上去,為天下武林存續盡這份力量?”
卓菁雯毫不猶豫地道:“我願意努力一試!”
卓哲元一生任俠,雖知此舉非常危險,義之所在,也不阻止愛女,只好再次叮嚀,要她特別小心。
卓菁雯說聲:“孩兒自知小心!”身形一長,貼壁直行而上。
朱一吾要過丁威帶來的玉瓶,承在那石筋鶴嘴下端。
卓菁雯登臨了半個時辰之後,才聽到她從半空中發出了一聲穿雲長嘯,這表示她已安全到達了目的地。
大家這才放心地籲出一口氣來。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左右,只聽一陣“隆隆”之聲,自半空中發出,接著,山搖地動,那道巖壁就像要倒了下來。
驀地,忽聽卓哲元驚呼道:“不好,雯兒掉下來了!”
朱一吾顧不得看守玉瓶,口中叫著:“丁威,過來守住玉瓶。”人卻一個箭步,射出外面,準備搶救卓菁雯,他抬眼向上望去,可不是,卓菁雯正由雲端中直摔下來。
卓菁雯大約也是因事出意外,未及調勻真氣,以致慌了手腳,只見她眨眼間已掉到離地面只有十來丈了。
就在卓哲元和朱一吾運起全身功力。準備一齊出手接住她時,忽又見她手臂一振,下墜之勢一頓,一式“乳燕投懷”,雙臂一抖,硬生生插入崖壁之中,而她那身子,也釘在崖壁之上了。
朱一吾驚魂初定,不由又脫口叫出一聲:“好!”
卓菁雯在朱一吾喝采聲中,抽回雙手,輕飄飄地降落地面,臉上又青又白,驚悸猶存。
同時,崖腳之下傳出丁威的歡呼聲道:“來了!來了!靈泉石乳來了!”
卓菁雯頭一個就向巖下跑去。
朱一吾和卓哲元同聲吁了一口長氣,又把注意力集中在那靈泉石乳上。
只見那鶴嘴上,好半天才掉下一滴乳白色的水珠。
卓菁雯搖頭苦笑道:“這樣慢,一天能滴幾滴?”
朱一吾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靈泉石乳乃是天材地寶,在正常情況下,最少也得十年才有一滴,這片刻之間,怕莫接了一百多滴,你還不滿意麼!”
卓菁雯笑道:“看來還沒有我上次一口那麼多呢!”
朱一吾笑哈哈道:“那你簡直是暴殄天物了。”
說笑間,那靈泉石乳滴了半瓶,便枯竭了。
丁威小心翼翼地將那玉瓶交給朱一吾,大家回到洞內,朱一吾分給卓哲元和丁威三師兄弟每人一滴靈泉石乳。
起初大家都不肯接受,最後還是朱一吾自己也用了一滴,同時,又告訴他們這是古劍秋的意思,大家才歡天喜地接受了。
飲過靈泉石乳後,經過一番運功調息,都覺這靈泉石乳果然名不虛傳,功效奇偉,就那小小一滴,已經足抵他們十年面壁苦功。
卓菁雯這時又恢復了她的天真活潑,笑道:“朱伯伯,古大俠他是怎樣知道這裡靈泉石乳的?”
朱一吾哈哈一笑道:“你問我,我怎會知道?最好你將來慢慢再問他吧!”
卓菁雯氣得只跺腳道:“朱伯伯,你壞!”
朱一吾面容一整,輕咳了一聲,道:“現在有一個任務到我們身上了。”
大家神情肅靜,等待下文。
朱一吾接道:“眼下,各大門派雖已醒覺,又得古少俠暗助,得回失傳武功秘笈,但一時間,還難有行動。最近,暗中魔頭至尊與古少俠已有組織龍虎幫之議,各大門派再如散沙一般,以他個人之力,只怕難以保護周全,所以,他要我們組織天下英雄,一則自保,再則擾亂那至尊的心神,好助他易於行事。”
卓哲元道:“組織天下英雄,這種重任,照小弟的看法,除了武當派和丐幫,只怕誰也負擔不起。”
朱一吾道:“武當和丐幫的聲望,足以當此大任,只是他們兩派之中,缺少出人關地的高手,談到身先士卒,未免稍差一籌。”
卓哲元道:“那要何人才有當此大任之能呢?”
朱一吾道:“人倒是有一位,只是不知她能否全力以赴。”
卓哲元道:“什麼人?”
朱一吾道:“就是雯兒!”
卓菁雯一笑道:“是我?別開玩笑了!”
朱一吾道:“不錯,古小弟中意的人就是你,你為什麼不多想想,他為什麼用盡種種方法羞辱你之後又把地天一神功和天一神丹送給你,你要不足堪當此重任,他何必花這麼多的精神造就你。”長長一嘆,又道:“今天的武林已經老了,各大門派的那一套東西!故步自封,已經鎮不住群邪了,非要有新人以八面威風之勢,出現江湖,一新耳目不可。”
卓菁雯聽說古劍秋這樣看重她,一股奮發的朝氣,油然而至,道:“我只怕做不好。”
卓哲元道:“雯幾年輕識淺,將來一個弄不好,誤了蒼生,責任非輕,還是慎重考慮的好。”
朱一吾道:“有志不在年高,古少俠就是一個例子,他單槍匹馬出現江湖,今天的成就,已使天下驚震,人人側目。”
卓菁雯道:“可是我比不上古劍秋呀!”
朱一吾道:“但你的環境可比古劍秋好出千百倍不止,大事自有我們和古劍秋替你策劃,你只要用你的天一神功撐住你的架子就行了。”
卓哲元道:“雯兒年紀輕輕,只怕各大門派不甘人下。”
朱一吾道:“如何培養雯兒聲望,那就是我們目前要做的第一步。”
卓哲元道:“這第一步如何著手進行呢?”
朱一吾道:“現在老夫也不知道。”
卓哲元一愣道:“老哥哥,聽你說來頭頭是道,不是胸中早有成竹麼?”
朱一道:“老夫剛才的談話,是根據古劍秋那封信發揮,他書信之中尚未提到此事……”話聲一頓,沉思有頃,一笑道:“我們走一步算一步吧。”
卓哲元對三徒一女道:“你們準備準備,我們今晚離開此地。”
三徒一女退下之後,朱一吾和卓哲元的話題,說來說去,還是離不開古劍秋。
忽然,一聲長嘆,從他們身側發出。
他們不約而同轉頭望去,原來不知什麼時候卓菁雯已坐在他們身旁。只見她又悠悠長嘆一聲,自言自語道:“有苦無處訴,他才是天下最苦的人!”
她是真的關心古劍秋。
二老怡然一笑,他們的談活,又接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