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季節從深秋走到隆科,身上薄薄的長衫已經變成了厚厚的冬裝和圍巾。
或許是熾熱甜蜜的愛情熨暖了這個冬天,曉緹長這麼大,都沒有像現在這麼溫暖過,不用開暖氣,口袋裡也不需要塞暖暖包,有個人體暖爐就自動為她取暖。
浴室裡擺放了一個漱口杯與兩支牙刷,餐桌上一定放著兩副碗筷,鞋櫃裡除了有他的皮鞋,另一半的空間已經被她佔據,他的大床上也多了一隻和他冷峻氣質完全不符合的可愛小熊玩偶,種種的跡象顯示,她和成司澈的愛情愈來愈緊密,進入了半同居時代。
成司澈換上睡袍,靠在床頭翻閱財經雜誌,曉緹像只頑皮的小白兔跳到床上,膩在他的懷裡。
「你看。」她噘起小嘴,可憐兮兮地說:「我剛剛刷牙時又撞到牙齦了,好痛哦!」「有沒有流血?」成司澈放下雜誌,關心地問。
「沒有。」她垮下小臉撒嬌。「一定是那支牙刷太大了,我才會老是擦撞到牙齦。」「笨蛋!」成司澈彈了一下她的額頭,好笑地調侃。「我看你乾脆跟小熙一樣,都用兒童牙刷好了。」「好啊!」她認真地點頭。「我明天也幫你買一支兒童牙刷,那我們就有情侶牙刷了。」「康曉緹——」通常他連名帶姓叫她,大部分都是受不了她的愚蠢行徑。
「有。」她舉手應答。
「你幾歲了?」他瞟了她一眼。
「二十五。」「那怎麼還那麼幼稚?」她頑皮的手指在他胸前畫圈圈,口氣討好地說:「開個玩笑而已嘛,怎麼那麼沒有幽默感。」成司澈拿她沒轍,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她很自動地貼近自己專屬的「人體暖爐」,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張手圈住他。
「我跟你說一個超級大八卦哦……」她一臉神秘兮兮。「就是我們公司最近來了兩位實習生,其中一個是我的學妹,她說你們公司那個代言人韓慎祈有個雙胞胎哥哥叫韓慎爵,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耶。」她習慣在睡前和他談話,分享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甚至有時候會說說冷笑話逗他開心。
「然後呢?」這事他早知道了,拿起雜誌繼續翻下一頁。
「我學妹說韓慎爵在C大擔任政治系的講師,她還說韓慎爵比韓慎祈更帥、更迷人,只要他一上課教室馬上爆滿。」曉緹像是發現什麼新鮮事,急著向他獻寶。
「所以呢?你也抱著看帥哥的心態,想去旁聽湊熱鬧嗎?」他從雜誌裡抬起頭來,緩緩地眯起眼眸警告她。
曉緹乾笑兩聲。「你該不會在嫉妒吧?」「你說呢?」成司澈冷冷地反問她。
她膩進他結實的胸膛,甜甜地撒嬌。「我自己的男朋友那麼完美性感,我怎麼還會去欣賞別的男人。」「知道安分就好!」他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我的意思是,明年你們公司的男裝設計不是以衝浪為主題嗎?如果我們可以找韓慎爵也加入拍攝工作,那不是很贊嗎?而且話題性十足,連主題、廣告腳本我都想好了。」「嗯。」他繼續翻看下一頁雜誌。
「嗯是什麼意思?你也覺得我這個idea很贊嗎?組長和恬欣姊都覺得很不錯。」曉緹興致勃勃地往下說。「韓慎祈本來的形象就有點陽光健美,拍攝衝浪系列當然沒有問題,如果再加一個韓慎爵,可以走知性路線,吸引很多雅痞、熟男的族群。」「人家可不一定願意拍你寫的廣告腳本。」成司澈理智地戳醒她的美夢。
「我們可以請韓慎祈的經紀人去溝通看看,搞不好他看過我完美的企劃案之後,就會答應了。」曉緹不死心地堅持。
成司澈將注意力又放回雜誌上,繼續研究基金投資的趨勢。
她不悅地嘟起小嘴抱怨。「你很不捧場耶,人家組長一聽到我這個提案,超興奮的,還說點子超讚的,哪有人像你反應這麼冷淡……」「曉緹——」他再次合上雜誌。
「有。」她瞥了他一眼。
「第一,現在不是你提案時間,也不是工作時間,我們為什麼要在床上討論公事?」他沉下俊臉,口氣很無奈。
「就當是友情支持一下,象徵性地給兩句評語都不行嗎?」她用娃娃音撒嬌。
「第二,你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嗎?」「不準在床上談論其它男人的話題。」她自動接腔。
他瞪了她一眼。「你自己說,剛才前前後後談了幾個男人?」「雙胞胎能不能只算一下?」「那你找人家拍廣告,看人家願不願意來兩個,只收一份酬勞。」「幹麼這麼愛吃醋……」她窩進他懷裡撒嬌,口氣軟軟甜甜的。
「是你愛犯規好不好?」他寵溺地捏捏她的鼻尖。
「對不起嘛!」她討好地摟著他的手臂。「那我說不一個冷笑話補償你好不好?不好笑的話,罰我明天跟你去晨泳!」他不置可否。
「這個笑話保證好笑,是周大軍告訴我的,連組長都覺得好笑極了,她還說周大軍在我們組裡唯一的貢獻就是講笑話逗我們開心……」又是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成司澈這次直接霸道地反身將她壓覆在身下,溫熱的唇攫住她柔軟的小嘴,吞噬她未竟的話,熱情地糾纏著她的唇舌,因為這是唯一讓她閉嘴的方法。
而她一點都不排斥這種懲罰,甚至還樂在其中,伸手圈住他的頸項,笨拙地回應他的熱情……成司澈坐在黑色皮椅上,批閱助理送來的業績報表,這一季他們大膽採用男性主題為品牌形象的營銷策略,成功地拓展不同領域的顧客族群,連基本的女性客源較去年同期比較,不僅業績沒有衰退,甚至有小幅的成長。
可見當初「尚奇廣告」所提出的品牌形象和廣告方案都十分成功,這讓他更加佩服曉緹在廣告上的創意與專業。
她就像一塊未經雕琢的寶石,更是他的寶貝。她不僅成為他工作上的好夥伴,更在他低潮寂寞時,療愈了他受傷疲憊的心,讓他重新認識愛情的華麗與甜蜜。
驀地,手機鈴聲響起。
他放下數據夾接聽電話,一道久違的聲音擦過他的耳膜,喚醒他刻意塵封的記憶。
‘你好嗎?’手機另一端的聲音柔媚得足以融化每個男人的心。
成司澈愣住,沒想到她還會打電話來,他以為他們的生活從她拿下訂婚戒指那一刻起,已經成為兩條漸行漸遠的並行線。
‘澈?’丁亞妮試著又叫他一次。
「我在聽。」他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明顯的情緒起伏。
明明和她分手才不過一年的事情,但現在回想起來好像是上輩子的事,她的聲音、她的臉,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彷彿是車窗外飛掠而過的風景,雲淡風輕,再也激不起他心上的波瀾。
他苦笑著,果然一切就像陸守禹所說的,被愛情刺痛的傷口,最後還是隻能用愛治癒,面康曉緹就是他的解藥。
‘我很想你,你呢?’丁亞妮柔柔地問。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再聯絡的必要,如果你打電話來只是要問我這個,很抱歉,我還有其它的事要處理……」「澈,我好寂寞……好想你……」丁亞妮急著表態。
「你有經紀人、有助理、有一堆人急著討好你、圍著你,給你掌聲和讚美,你怎麼可能會寂寞?」他冷冷地反擊。
‘澈,站在最高處,我才明白什麼叫高處不勝寒,鎂光燈再閃亮,掌聲再多,都不能溫暖我的心……我想回到你的身邊……’丁亞妮柔媚的聲音如泣如訴。
「我們的故事已經結束了。」成司澈拒絕得十分徹底。
‘對我而言,我們的故事從未畫下句點,我的心裡永遠有你的位置,不管你相不相信。’成司澈沒有搭腔,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很感動,會寬容她在愛情裡所犯下的任何錯,重新接納她。
但是當他知道她兜售愛情換取名利時,他徹底醒悟過來,他當年愛上的丁亞妮已經死了,被名利和虛幻的掌聲給殺死了。
‘今晚十點,我在老地方等你,不見不散。’丁亞妮再一次試探。
「我不會赴約的。」成司澈堅決地說。
‘我會等你,等到你來為止,如果你不來,我會去你家找你。我等你,老地方,十點見。’丁亞妮掛斷電話,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成司澈看著斷訊的手機,蹙緊眉心,思忖著該不該赴約?
如果不去,她會不會蠻橫地闖入他家呢?以她驕縱的個性,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招式,百分之百有可能。
他煩躁地想抽菸,摸著口袋找煙盒,才想起因為曉緹討厭煙味,還說和抽菸的人接吻就跟舔菸灰缸沒兩樣,軟硬兼施讓他加入了戒菸的行列。
想起曉緹,他苦澀的嘴角揚起一抹溫柔的微笑,煩躁一掃而空,彷彿過去失敗的戀情是為了讓他遇見完美的。
「西爾飯店」1205號房,是成司澈和丁亞妮熱戀時的老地方。
丁亞妮身穿一襲黑色露背洋裝,貼身的剪裁讓她玲瓏有致的曲線顯露無遺,她還噴上誘人的香水,渾身散發致命的誘惑力。
她請服務生準備了浪漫的燭光晚餐,還有一瓶他最愛喝的紅酒,就等著成司澈的到來。
其實她也不想這麼沒有面子地回到成司澈的身邊,畢竟她好不容易爭取到電影的演出機會,往後在演藝圈一定能平步青雲,成為一線電影女主角。
片子上映時聲勢浩大,電影公司和贊助廠商更是砸下大筆宣傳費,哪知道票房失利,許多影評人和觀眾都譏笑她是花瓶,演技呆板、口條生硬,是一大敗筆,甚至被冠上「票房毒藥」的批評。
更可惡的是導演張凱元的態度,原本以為和他有了關係,以他在電影圈的勢力,往後他執導的片子都能由她擔任女主角,誰知道這傢伙聲名狼藉,女人對他而言只是「消耗品」。
這回她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沒有成為一線女星,反而被冠上票房毒藥,幾家廣告代言又被撤換下來,苦心經營的「國民美女」聲勢搖搖欲墜,她只好再回到成司澈的身邊。
她慵懶地坐在貴妃椅上,瞄了牆上的鐘一眼,十點整,房門準時傳來一陣叩門聲。
她優雅地起身,打開房門,果然見到成司澈站在門外,連忙側身讓他進房。
「澈,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見我。」她柔媚地勾住他的手臂,嬌滴滴地說。
成司澈環視屋內一眼,1205號的擺設和以前一模一樣,就連丁亞妮的笑容也是風情萬種,但是他的心情已經完全不同。過去對她熊熊燃燒的愛火,現在已經燃成灰燼,再沒有復燃的可能。
丁亞妮討好地將他拉往餐桌,倒了一杯上好的紅酒。「來,我們先來喝一杯。」「我不是來跟你喝酒的,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他劈頭直問,絲毫不想浪費半點時間。
「幹麼對人家這麼冷淡……」她勾住他的臂膀,哀怨地抱怨。
「我不認為自己有對你熱情的必要。」成司澈的聲音冷到沒有一絲溫度,不留情地抽開被摟住的手臂。
「我知道你還在氣我,氣我拋下你跑到香港去拍電影。」丁亞妮佯裝痛苦地擠出兩滴眼淚,語氣也跟著哽咽。「我知道在愛情與夢想之間,我選擇了去拍電影一圓我的夢想,是我太過自私了,我辜負了你……」「所以呢?」成司澈面無表情地睨著她。
她由身後環抱住他,曖昧地貼近他。「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讓我重新再愛你一次好嗎?我想補償你所受的傷……」丁亞妮的雙手繞到他的胸前,熟練地滑入他的西裝外套裡,隔著襯衫撫摸著他的胸膛,唇齒大膽地吻上他的頸項,挑逗著他的敏感地帶,在他耳邊輕聲低語。「我不是故意要傷害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再重新來過……」成司澈沒有受到她熱情舉止的撩撥,反而十分冷靜。
忽然之間,他覺得她好可悲、好可憐,過去她就是用這種方式換取演出的機會嗎?像這樣說著言不由衷的情話,兜售她廉價的愛情。
「我們回不去了。」成司澈往前跨了一步,轉過身,同情地看著她錯愕的臉。
「什麼意思?」丁亞妮嬌聲問道。
「我現在不是單身,我身邊已經有人了。」丁亞妮皺起眉頭,難以置信地問:「難不成你真的跟那個平凡女在一起?」幾個月前,她回臺灣宣傳電影時,有媒體記者跟拍到成司澈的新女友,當時助理還特地拿報導讓她看過,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既沒有雄厚家世背景、更沒有出色的外貌,看不出有何吸引力。
「嗯。」他點點頭。
「你要為了她拋棄我?」她驚呼大叫,美麗的臉孔因此而扭曲。
「我沒有拋棄你,是你和張凱元上床背叛了我,我們才在這裡解除婚約的,你還記得嗎?」成司澈殘忍地糾正她。
她的臉色有些難堪,實在不想再聽到張凱元那個色胚王八蛋的名字,拍完電影、嚐盡甜頭,就翻臉不認人。
那王八蛋居然騙她說要一年開拍兩部電影,把她捧為亞洲新紅星,帶她去坎城走星光大道,結果全都是為了拐她上床的渾話。
「我承認當年我太傻太天真,才會辜負你對我一的番情意,可以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再相愛一次嗎?」丁亞妮拉下臉,軟軟地央求。
「我們的愛情已經是過去式,不可能再重來。」成司澈冷睇了她一眼。「你也不用再對我感到抱歉,我們之間沒有誰欠誰,也沒有誰需要彌補誰的問題。」「你不愛我了?」丁亞妮拔尖嗓子,嬌聲指控。「我把青春最美好的時候花在你的身上,而你竟然狠心地說我們有愛情已經成為過去式,你太傷人了……」丁亞妮不愧是受過專業的演員訓練,馬上發揮十秒鐘掉淚的絕招,哀怨地控訴他的薄情,企圖要博取他溫柔的憐憫。
這句話徹底惹惱了成司澈,抿緊嘴,眼神陰鬱地瞪視著她。
「在你青春最美好的時候,我給了你愛情和夢想,讓你從一個不起眼的小模特兒變成‘國民美女’,你應該算得出來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金錢和心力,而你回報給我的是什麼?」他一針見血地質問。
她理虧地不敢說話。
「我揹著我和張凱元上床,和其它製作人、電影片商幽會……」他的薄唇咧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我不想把你背叛我的事實探究得太清楚,因為那對我沒有意義,我不再是你的未婚夫,你也不是我當年愛過的丁亞妮了。」她倏地沉下臉,表情十分難堪,像是當眾捱了一巴掌,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我、我還是以前那個丁亞妮,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澈,讓我再回到你的身邊,我不能夠失去你……」丁亞妮放下自尊央求。
「你不是不能夠失去我,而是不能失去金主吧!」成司澈實在受不了她虛偽的深情,冷酷地點出事實。「何必再自欺欺人呢?你比誰都明白,今天你想回來不是因為你愛我,而是你需要話題、需要投資者、需要舞臺,需要有人再把你的事業由谷底拉回高峰。」「你在恨我,所以才故意說這些話來傷害我。」她由羞轉怒,沒料到他會一眼看穿她的盤算。
「我為什麼要恨你?你完全不值得我費心去惦記,我也沒有想過要傷害你,那對我一點意義也沒有。」「你說這種話讓我難堪,還說不是在傷害我!」她失控地嬌吼。
成司澈冷著臉色警告。「我今天會來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不要藉著我炒新聞,或者希望我再拉抬你事業,那都不會如你所願。」話甫落,成司澈瀟灑地轉過身離開。
丁亞妮氣得渾身發顫,將桌上昂貴的紅酒砸向門板,玻璃瓶身碎裂一地,暗紅色的酒液潑濺在白色的牆面和地板上,流淌了一地,彷彿一灘腥紅的血液,怵目驚心……八卦雜誌裡,社長頂著圓胖的啤酒肝走進會客室,吩咐助理小妹送兩杯咖啡進來,然後對沙發上的嬌客露出諂媚的笑臉。「大明星,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呢?」「李社長,最近雜誌社的銷售率怎麼樣?好像很久沒有看到聳動的封面頭條了。」丁亞妮摘下墨鏡,露出一張豔光四射的臉龐。
「沒有大明星你的消息,銷售率怎麼會好呢。」李社長客套地笑了兩聲。
丁亞妮從名牌包裡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放在桌上,嬌笑著說:「我這不是替你送來下星期四的封面頭條了嗎?」幸好她如意算盤打得夠精明,早在成司澈答應赴約時,她就暗自安排助理埋伏在飯店附近跟拍,為自己做了最佳的宣傳報導。
李社長拆開牛皮紙袋,裡面放了一迭照片,包括成司澈開車進入飯店、兩人在1205號房密會的畫面,甚至還有她勾住他手臂進房的照片,一看就知道是經過縝密的策劃。
「這個封面頭條還不錯吧?」丁亞妮媚眼如絲地觀察著李社長的反應。
「照片裡的男人該不會是成司澈吧?」李社長重複看了好幾次。
「拍得很清楚,你認不出來嗎?」丁亞妮反問。
李社長將成迭的照片放回牛皮紙袋裡,遞還給丁亞妮。
「你這是什麼意思?」丁亞妮困惑地皺起眉心。
「丁小姐,這些照片我們不會用。」「免費給你們獨家新聞當封面頭條,你們居然不要?」她拔尖嗓子,大聲地數落。「難道我才幾個月沒有在臺灣的演藝圈,你們就以為我過氣、不紅,沒有話題性了嗎?」李社長無奈地嘆口氣。「不是我們不要,而是要不起。」「什麼意思?」他雙手環胸質問。
「你離開臺灣的演藝圈真的太久了,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早在幾個月以前,成司澈就對臺灣的報章雜誌下過通牒,不準在你的新聞中提到他的名字,否則他會撤除所有‘太泛時尚’對該家的廣告預算。」李社長一臉無可奈何地解釋。
「你也知道‘太泛時尚’的廣告量有多大,是我們雜誌社的收入來源之一,我們得罪不起成司澈。而且,早在你還沒有來之前,成司澈的助理就已經通知各個雜誌社,不準刊登你所提供的任何照片或報導,否則新聞內容與事實真相若是不符,他們一定會提出告訴。」聞方,丁亞妮的心瞬間涼了好幾截。
成司澈完全料中她所規劃的每一步棋,封殺住她炒作新聞、拉抬話題的機會。
李社長見她臉色有些難看,好心地給予建議。
「丁小姐,如果你想炒新聞的話,勸你換個人選比較適合,就我旗下的幾個常跑時尚版的記者說,成司澈跟在廣告公司任職的女朋友,感情發展十分穩定,他很保護那個小女朋友,你還是不要找他炒新聞比較好。」「就是那個在‘尚奇廣告’任職的康曉緹?」她若有所思,眯起狡黠的美眸。
「嗯。」李社長點點頭。
「既然李社長不想要這個獨家頭條,我只好把它讓給其它雜誌嘍。」丁亞妮將照片塞回手提袋,替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
「丁小姐,那我就不送了,請慢走。」李社長急著打發她。
她冷哼一聲,拎起名牌包,戴上墨鏡,風情萬種地離開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