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婭提及一億美元,水銀將軍也提及了一億美元,難道他們兩人都説的是同一件事。
羅開錯愕的神情,顯然引起了將軍的注意,可是將軍卻無法知道他為什麼而錯愕,將軍呵呵笑了起來:“怎麼啦?一億美元雖然是一個大數目,可是也不應該令你那麼吃驚!”
羅開忙道:“不,我想起了另一件事!”
將軍和黛娜互望了一眼,兩人的神情都有點緊張,將軍問:“有人向你作過同樣的提議?”
羅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道:“我倒有興趣知道一億美元,如何賺取它?”
將軍和黛娜又互望了一眼,黛娜不顧將軍在旁,把她的身子緊貼在羅開的背後,雖然説正常人的體温都是相同的,但是羅開卻感到一陣一陣的灼熱,自黛娜柔軟的嬌軀散發出來,侵入自己的體內。
將軍則用鋭利的眼光注視着他:“是尋找失物的一筆獎金!”
羅開心中苦笑了一下,果然就是那件事!
在兩枚按照計劃放射出去的人造衞星失蹤之後,蘇聯曾派出宇宙飛船去尋找,美國自然也有過同樣的行動,而今將軍來找他,是不是美國的宇宙飛船,也收到了同樣的強烈的訊號,説只有他,亞洲之鷹才能解開這個謎團呢?
羅開的好奇心,被引發到了頂點,他實在無法作任何設想,為什麼在浩淼無涯的太空之中,會有一種神秘的訊號,一再提及他的名號呢?
他思緒翻波,但是在表面上看來,卻若無其事,反倒反手環住了緊貼在他背後的黛娜的纖腰,看來全然不經意地道:“什麼失物那麼名貴,英國王室的珍寶,整個都不見了?”
當他自以為裝成完全不知道是什麼事情,而且自以為裝得十分成功之際,他忘記了將軍和黛娜是多麼精明的角色了!
他的話才一出口,將軍和黛娜,就同時嘆了一口氣,黛娜就在他的背後,氣息吹向他的後頸,令他有一種酥軟的快感。
兩人了嘆息,羅開也立刻知道,自己偽裝得太過分了。果然,將軍在嘆了一聲之後,緩緩搖着頭:“鷹,一億美元的酬金和尋找失物這兩件事加在一起,你應該立刻知道那是什麼事,你卻偽裝不知道──”
他講到到這裏,略頓了一頓:“黛娜,我想我們是來遲了一步!”
黛娜又低嘆了一聲,在羅開的耳際低聲問:“是嗎?”
她的聲音之中,帶着失望,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悵惘!
羅開十分平靜地道:“是!僅僅是慢了一步!”
將軍的神情,變得十分難看,沉聲道:“誰?對方派出誰?給了你什麼條件?”
將軍可能是因為發覺自己來遲了一步,而變得相當急躁,説話的語氣,也變得十分僵硬,這令得羅開相當不快。他,亞洲之鷹,一向是不能接受任何約束的,他是一頭自由自在,翱翔在天際的鷹!
將單的話才一出口,他就冷冷地道:“我有必要向你報告麼?”
將軍其實不必等羅開的這句話,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了,所以,他並沒有回答羅開的話,只是急速地,來回踱着步。
羅開以為黛娜會向他説什麼,可是黛娜卻什麼也沒有説,只是仍然緊貼着他,把她的臉,偎在他寬厚的背上,一動也不動。
將軍在踱了足有三分鐘之後,才站定了身:“鷹,這是一件大事!”
羅開立時答:“不管是大事還是小事,我只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
將軍嘆了一聲:“重要的不是那兩顆人造衞星──”
羅開接下去:“我知道,重要的是使那兩顆衞星消失的神秘力量!”
將軍又要説什麼,但羅開已輕輕推開了黛娜,站了起來,道:“既然重要的是要去弄清楚這種神秘力量是什麼,而又只有我能去解開這個謎,那麼,我是應該的邀請而去,又有什麼關係?”
將軍吸了一口氣,神情更加嚴肅:“大有關係,誰能利用這股力量,就大有關係?”
羅開陡然笑了起來,那是真正的轟笑,是他真正感到了可笑!
在將軍目定口呆的神情中,他勉強收住了笑聲:“將軍,你們互相想壓過對方,想得實在太多了,以致精神方而,都變成不正常。”
將軍的面色鐵青:“請你解釋!”
羅開揮着手:“你想想,那股力量,能使衞星失蹤,能知道你們最機密的密碼,那是超過人類力量不知多少倍的力量,你們都想利用它,把它據為己有,這不是痴人説夢嗎?”
羅開所説的,其實是最簡單的道理,可是看將軍的神情,他在這之前,顯然未曾想到過這一點,所以,他“啊”地一聲,張大了口,説不出話來。
羅開又笑了兩了:“這就像兩個人打架,都想搬起一座山來,把對方壓在山下,可是,有力量把山搬起來嗎?”
將軍又“啊”了一聲,口還是張得老大。
羅開繼續道:“只是去弄清這件事,我看不出有什麼分別來!”
將軍第三次發出“啊”地一聲來:“聽起來……好象很有道理。對不起,打擾你們,我告辭了!”
他説來就來,説走就走,羅開倒十分欣賞他這種行事的作風。
他和黛娜留在書房裏沒有動,將軍的腳步聲一直遠開去,直到傳來了關門聲為止。
黛娜慢慢地來到了羅開的身前,把臉埋在羅開的胸前,聲音之中,帶着惆悵和幽怨:“她……她比我好得多?”
羅開低嘆了一聲,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金髮:“不要把自己和別人比較,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每一個都是不同的!”
黛娜抬起頭來,碧藍的眼睛之中,還是有着疑問,羅開又道:“對男人來説,每一個女人都是不同的,不能比較,也不必比較!”
黛娜低嘆了一聲:“對女人來説,只有她真愛的男人,才是獨一無二的,有比較,而且有最好的!”
羅開吸了一口氣:“也許男女心理上有所不同,但,你愛我嗎?”
黛娜震動了一下,又垂下頭去,沒有同答他。
她和羅開在一起,有着極度的歡愉,可是,她愛他嗎?這樣簡單的一個問題,她沒法回答出來,和羅開在一起的歡愉,就等於是愛情嗎?當然不是,愛情,還應該有許多許多別的,不單是肉體上的享受和歡愉。
自然,愛情也需有雙方肉體上的歡愉,但還要別的。
她愛羅開嗎?還是更愛她自己,更愛她的工作?
過了好一會,她才低嘆了一聲,仍然沒有回答,再過了一會,她才用十分誘人的姿態,掠了掠發,抬起頭來:“是,我不應該怪你!”
羅開淡然笑着:“我根本不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自然,你有怪我或不怪我的自由。”
黛娜看來已經完全恢復了常態,甚至還有幾分輕鬆,她高舉雙手,把自己的頭髮撥向上,又鬆開手,讓頭髮披下來,她的金髮並不是太長,俱是在她這樣的動作之下,金髮仍然泛起層層的波浪。
她道:“你一定是急於動身的了?”
羅開笑了起來:“也沒有那麼急!”
他説着,雙手已摟住了黛娜的腰,用力向上一提,把黛娜提了起來,放在書桌上,黛娜發出了一下嬌吟聲,腰向後仰去。
當她的腰向後仰去之際,小腹卻向前挺出,以致她整個人,看來就像是線條極美的塑像一樣!
羅開不由自主,發出一下讚歎聲,他先是欣賞着,然後,雙手就緊貼着她柔膩的肌膚,開始移動……當羅開在倦極而睡,睡了不知多久,又醒過來之際,他立時可以知道,屋子中已經只有他一個人,黛娜已經在他熟睡的時候離去了。
羅開心中也不禁有一份悵然之感,這次相會之後,下次相會,會在什麼時候,什麼環境之下?
他苦笑了一了,一躍而起,充份的休息之後,使他又恢復了無比精力,半小時之後,他已經在機場,兩天之後,他已經離開了外蒙古的烏蘭巴托,向唐努烏梁海地區進發。
他決定採取陸路前往,只是為了要親近亞洲的土地,他對亞洲的大地山河,有特殊的感情。當天晚上,他躺在一個小型的蒙古包中,在寂靜的夜裏,可以令人聽到大草原上青草生長時所發出的輕輕的劈啪聲,那麼低悄悄的聲音,像是情侶在密語一樣。
大草原是極動人的,一望無際的綠,略一抬頭,則是一望無際的碧藍,仔細看去,夾雜在草叢中的各種野花,有着任何可以看得出來的嬌豔的顏色。
羅開只是割下了一些草,鋪在地上,他躺在草上,青草發出的清香,整個包圍住了他,使他每一次呼吸,都是深呼吸,他喜歡青草那種原始的,毫無顧忌的氣味。
然後,他聽到了有物體移動的聲音,當聲音才一入耳之際,他不能肯定那是什麼物體在移動,是一頭小心的野免呢,還是一隻雉雞?但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接近他,這是可以肯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