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祖深感困惑地道:“崇兄,你到底怎麼判斷的?”
崇黑虎道:“我的確是看不出他中了什麼毒,但這小子說得像煞有其事,使我也失去了主張。”
古秋萍笑笑道:“我並沒有過甚其詞,天魔毒經上所載極廣,如果我真用了毒,你絕對看不出來的。”
崇黑虎想想才道:“你分明是在推賴,馬兄中劍之後,傷勢不痛不癢不麻,這就是中毒的徵候。”
古秋萍哈哈大笑道:“馬光前被天魔毒經嚇破了膽,中劍之後,立刻閉住了穴道脈絡,預防毒氣內侵,自然會毫無知覺,這是最普通的常識,你卻纏到毒藥頭上去了。”
崇黑虎與李光祖的臉色很尷尬,沒想到被這小子戲耍了一陣,真是八十歲老孃倒繃孩兒,陰溝裡翻了船了。
古秋萍又高深莫測地道:“我不是絕對不用毒,但絕不用在兵器上,我守在這裡,是準備用真正的武功來擊退你們的,萬一我力有未逮,也不容許你們在遊仙嶺上行兇殺人,除了這十丈範圍內,你們最好別多走一步,否則糊里糊塗送了命,可別怪我沒有提出警告。”
崇黑虎與李光祖面面相覷,弄不清他的話是真是假。
兩人交頭接耳,密語了好一陣子。
李光祖把帶來的兩個人拉到身邊,密語片刻,那兩個人都面有懼色,可是李光祖將眼一瞪,厲聲道:“你們怕死就回去好了!”
那兩個才懾然地道:“屬下敬候鈞命!”
李光祖笑了一下道:“這才像話,你們別以為我不管事好說話,假如是劉老四的命令,你們敢猶豫嗎?回答得遲一點.就有你們好看的了!”
古秋萍微微一笑道:“李光祖,你可是打算叫這兩個人先去試探一下,為你們去開路是不是?”
李光祖陰沉地笑道:“就算你猜對了!我叫他們開路,你又有什麼辦法阻止呢?今天我們非得手不可。”
古秋萍道:“我不反對你要他們去送死,因為我們已作了充分的準備,但是我替你感到可憐,雖然你們是天魔幫幫主,但遲早你們會被劉光遠一腳踢開的。”
李光祖怒喝道:“小子,你別再挑撥了!”
古秋萍笑笑道:“我不是危言聳聽,即使劉光遠無意排除你們,你們也無法立足下去,因為你們太差勁了,沒有做首領的資格。
劉光遠就比你們高明,懂得如何收服人心,如果有危險的時候,一馬當先,絕不會做出這種叫部屬去送命的丟人事情來。”
這番話頗有煽動力量,那兩個人的臉上自然地顯出不滿的神色。
崇黑虎忙道:“古秋萍,你別再挑撥離間,我與李兄絕不是叫他們先去涉險,不管你佈下什麼厲害埋伏,我們也非闖一下不可。”
古秋萍微笑道:“那你們為什麼不先去闖一下呢?”
崇黑虎一笑道:“你肯讓開給我們過去嗎?”
古秋萍道:“當然不行。”
崇黑虎道:“那不就結了!”
古秋萍道:“我在這兒的目的,就是阻止任何人進入遊仙谷去擾亂。”
崇黑虎笑笑道:“所以我必須叫他們先走,因為他們的能力不足以自行闖進去。”
古秋萍道:“你們就闖得過嗎?”
崇黑虎傲然地笑著道:“我這一對肉掌,李兄的一支劍,還會在乎你們這兩個娃娃不成嗎?”
古秋萍笑道:“馬光前的無相神掌,照樣鬧得灰頭土臉,狼狽負傷而逃,你們還會比他高明不成?”
李光祖冷笑道:“那是他不小心上了你的當,我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一出手就夠你瞧的了!”
古秋萍笑笑道:“如果你們真有把握,為什麼不等把我們擊退了再一起過去呢,分明是你們怕死不敢嘗試!”
李光祖忍不住道:“臭小子,你少廢話了,告訴你吧,我們已有了充分準備,但必須配合時間,沒有工夫跟你慢慢磨下去,不管你作什麼安排,只要我們有一個人進入谷中,就不怕你們不乖乖棄械投降。”
古秋萍心中微動:“有這會事嗎?”
李光祖道:“信不信由你。”
古秋萍道:“遊仙谷中個個都是能手,你們一個人能把全體制服嗎?”
李光祖冷笑道:“你等著看就會知道了!”
古秋萍道:“我沒有這個耐性慢慢地等,因為我知道你們絕不可能闖進去,而且我勸你們也趁早收起異心,乖乖地由原路回去。
陸莊主生性平和,不願多傷生靈,再三囑咐我,除非必要,絕對不可妄殺生命,你們還是別送死吧!”
李光祖怒喝一聲,揮劍徑撲。
崇黑虎也揮掌徑撲。
古秋萍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埋伏,只是用言詞加重對方心理上的威脅而已。
現在既然測知對方將有個絕大的陰謀,自然是不能放過任何一個人去的,因此奮力揮劍敵住了二人。
光是李光祖一支劍,已經很難對付了,何況再加上個崇黑虎,三四招後,他已是險象百出了。
瑛姑見狀,立刻揮劍要上前助陣。
古秋萍急道:“瑛姑,別管我,看住那兩個傢伙,千萬不能讓他們進去。”
瑛姑聞言果然止住了勢子。
崇黑虎笑笑道:“原來你是虛張聲勢,要是你真有佈置,為什麼不敢放人過去?”
古秋萍故做從容地道:“我的埋伏是專對付你們這些老魔頭的,不想浪費在別人身上去。”
崇黑虎笑笑道:“是真的嗎?那你乾脆先退下,等我跟李兄硬闖一下看看,試試你埋伏的威力。”
古秋萍道:“那不行。”
“為什麼不行?”
古秋萍道:“我的武功足可對付你們的,就不必借重埋伏,我為人的態度一向如此,能夠正大光明地解決問題,絕不借之手段,除非力有未逮那是不得已,你們在埋伏中送了命,我也問心無愧。”
崇黑虎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子說謊的本事倒不小,死到臨頭,還敢大言不慚,李兄,你多費點心招呼他,我去纏住那丫頭。
劉幫主在前面,一定等急了,見我們遲遲沒有行動,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呢,如果他以為我們受了挫折,臨時撤兵一走,再費心佈置就太可惜了。”
說著掌勢一轉,竟然翻身出走,攻向瑛姑。
古秋萍拼命奮戰,卻被李光祖纏得死死的,分身不得。
崇黑虎接住瑛姑交手了幾招,不禁愕然道:“看不出你這丫頭也有幾下子,難怪瞧不起我那個寶貝兒子,以武功而言,你確比他高明多了!”
他的掌風勁烈,雖然是空手,卻也將瑛姑逼得左支右架,難以應付,幸好這兩天跟古秋萍練劍,進境很多,如照她以前的造詣恐怕早在掌下負傷了。
四個人分成兩對廝殺。
李光祖覺得古秋萍確是高明,他不知道是最近才進步的。
李光祖沉聲道:“小子,難怪你能一而再地由本幫圍捕下脫網,看你這個飄萍劍客倒不是浪得虛名,但你想跟我們一爭上下還差了一截……你們還等什麼,快衝進去照預定的計劃行動,誤了事就惟你們是問。”
那兩人連忙一閃而過,往林中小路衝去。
崇黑虎還叫道:“二位別忘了我指定的路線,到了地頭,立刻行動,只要有一個人能夠成功,遊仙谷就在掌握中了。”
那兩人頭也不回地衝進林子去,眼看著快要到達莊院的大路了,忽然傳來高聲尖叫,不再有聲音了。
那兩聲尖叫分明是出自他們之口,隱約間也看見他們的身子往地下倒去,過了一會兒,仍不見他們爬起來。
崇黑虎與李光祖都為之一怔,兩人同時撤招後退。
李光祖道:“崇莊主,看來那兩個人已完蛋了!”
崇黑虎怔怔道:“不知道是中了伏擊,還是中了古秋萍的毒藥埋伏,我們的計劃是否還要實施下去?”
李光祖想了想才道:“那兩個傢伙是精選的好手,如果中了伏擊,絕不可能在一招之下送了命。”
崇黑虎道:“那是中了毒藥暗算了?”
李光祖道;“有此可能。”
崇黑虎道:“兄弟的武功要勝過這丫頭絕無問題,李兄一定能制服這小子,只是要通過毒藥的佈置,兄弟可沒多大把握,一切由李兄鈞裁吧!”
李光祖考慮了一下道:“還是回去跟老四商量一下吧!”
崇黑虎道:“如此也好!”
李光祖道:“今天出師不利,再說老三到底有沒有中毒還很難講,我們不能聽這小子一面之詞,反正我們已經控制了遊仙莊出去的通路,不怕他們飛上天去。”
說完兩人對望了一陣,飛身上了水洞,很快就消失了。
古秋萍這才深吁了一口氣道:“險!險極了!沒想到他們會集中全力由此進攻,幸好我的心理攻勢收了效,否則給他們闖進來,那就不堪設想了!”
瑛姑道:“是的,三魔不去說它了,沒想到崇老鬼也這麼厲害,再撐一下,我就不是敵手了!”
古秋萍輕嘆道:“這也是機緣湊巧,加上你的配合,先聲奪人傷了馬光前,而李光祖又是最膽小的一個,才把他們嚇退了。
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這兩天來得你之助,使我武功精進一大步,但仍然比不過他們。”
瑛姑望向洞口道:“他們會不會去而復返呢?”
古秋萍道:“眼前是不會了。”
瑛姑道:“你這麼肯定?”
古秋萍點點頭道:“他們都以劉光遠為骨幹靈魂,在沒有跟劉光遠商量前,不敢輕舉妄動,但有了這條水道,遊仙莊天險已不可守了,要趕快派人把水道堵塞起來,絕其來路,否則真的防不勝防呢!”
瑛姑道:“那怎麼行,這是我們惟一的水源……”
古秋萍苦笑道:“正因為是惟一水源,才必須立加堵塞,湖中的存水在兩三年內尚不至乾涸,何況還可以等下雨的時候充實存水,如果不加堵塞,他們在上游灑下毒藥,汙染了存水,我們三天都過不去了!”
瑛姑點點頭道:“這也是,但堵塞這麼大的水道,將是多大的工程,我們有這麼大的能力嗎?”
古秋萍笑笑道:“我有很簡單的方法。”
瑛姑忙道:“什麼方法?”
古秋萍道:“只要兩三個人就可以了,只要用上一點炸藥,將山腹炸塌下來,洞口被掩埋掉,不就行了!”
瑛姑道:“莊上有沒有這些東西,我不知道,我得問問娘去,對莊裡的事情,我是從不過問的!”
說著,兩人正準備離開,卻看見聶紅線陪著何蘭仙過來了,每人手中都拿著幾個小木棒似的紙卷。
古秋萍忙迎上去道:“夫人,前面的情形如何?”
何蘭仙道:“劉光遠帶了十幾個人在谷口跟外子與俞大哥交上了手,大概還可以應付過去,我得到梅姑傳話,又得到老陳兩口子告急,邀了聶女俠趕來助陣,剛好碰上兩個傢伙闖進來,我利用地形與陣勢掩護,沒照面就把他們給刺殺了,來人都退走了?”
古秋萍道:“幸虧夫人配合得好,崇黑虎他們見到進去的人未經爭鬥就死了,還以為中了我的毒藥佈置,不敢深入,倉惶退走了。”
瑛姑道:“娘,你們拿的這是什麼?”
聶紅線一舉手中紙卷道:“炸藥,我聽說他們堵塞水道,就防到他們可能會在水源中灑毒,斷絕我們的水源,建議夫人先行炸斷水道,既可保全存水,又可斷絕他們再次用水道偷襲,夫人已經同意了。”
瑛姑叫道:“古大哥剛才也是這個打算,居然跟聶女俠的設想不謀而合,可知你們的經驗太豐富了!”
聶紅線輕嘆道:“我是在魔窟裡出來的,自然想得到。”
何蘭仙嘆道:“我們從不履世,不知世道人心險惡,這次如果不是鬼使神差,使各位自天而降,遊仙莊上近百口人,難免要遭一次劫數了。
我對侵入者的兩個人,還不想立下殺手。多虧聶女俠提醒了我,如果再遲一步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古秋萍忙道:“他們想幹什麼?”
何蘭仙道:“他們已經摸到了桃源洞口,正在佈置炸藥,我如果遲了一步,被他們引發了烈……”
古秋萍道:“桃源洞口,就是排水的通口嗎?”
“是的!遊仙谷是一塊凹地,水源由此地進來,再由桃源洞流出去,兩道水路都是貫通山腹的暗洞,大小都差不多,因此我們從無缺水之虞,也不怕氾濫……”
瑛姑道:“他們要炸燬桃源洞幹嗎?”
古秋萍道:“這一著太狠毒了,連我都沒想到,他們先堵住上游水源,使出口露了出來,加以炸燬後,水沒有出路,上游開放水閘,頃刻之間,遊仙谷就會成為一片潭國,會水的還好,不會水的,只有活活淹死了!”
瑛姑聽得駭然色變,咋舌不已。
聶紅線笑道:“好在天佑善人,給我撞見了,不但阻止了他們的陰謀,而且還可利用他們的炸藥預先堵絕水源,連他們下一步的鬼計也施展不成了,夫人!這個工作交給我吧,你也弄不懂的。”
何蘭仙感激地一笑道:“那就多麻煩聶女俠了。我不但是不懂得這玩意兒,也從來沒有準備這東西,假如不是他們送進來,臨時上哪兒找去,如果要利用人工來堵塞水源,只怕兩個月還不得完工呢!”
聶紅線接過了何蘭仙手中的炸藥,正待上前。
古秋萍卻將她叫住了道:“線娘,你的水性如何?”
聶紅線道:“我跟分水天魔多年,自然沒問題,在水裡大概可以熬三四個鐘頭,古大哥有什麼指示嗎?”
古秋萍道:“那就行了,你炸塞水源以後,繞到上面,先在那裡等一下,等他們將水道開放後,你就潛伏水中,設法避開他們出去下山!”
聶紅線道:“這可以做得到的,但我出去做什麼呢?”
古秋萍道:“此地雖可堅守,若是糧食接替不上,也勢難久等,三魔如果封住出路,我們就慘了。”
聶紅線道:“我出去也沒有辦法解圍呀!”
古秋萍道:“你可以找到綠楊俠侶夫婦,跟錢斯民商量一下,不管聯絡到多少人,先在黃山鬧點事。
而且錢斯民在黃山也會幫助你們的,叫他設法將事態擴大,三魔一定捨不得放棄在外面建立的基礎,趕去解圍時,我們可以就衝出去了,否則我們還是會被困死在這裡的!”
聶紅線道:“我可以盡心完成任務,但事情太重要了,萬一我有所失閃,被他們先抓住了呢!”
古秋萍一嘆道:“那只有認命了,因為除了你之外,別人都不通水性,想出去也沒有辦法的。”
聶紅線想想道:“這樣吧,李夫人也精通水性,請她從桃源洞游水出去,劉光遠可能一時還想不到在那裡攔截,兩條路同時進行,成功的機會大一點。”
古秋萍點點頭道:“不錯,我忘了,線娘,你多珍重小心。”
聶紅線點點頭,也不再多說,飛身上了水道。
古秋萍卻一直等著,計算她約莫走出一里多,洞口傳出一陣震聲,才嘆道:“線娘辦事很細心,我忘了叮囑她走遠點才炸,她居然想到了,這麼一來,堵塞處深入山腹,利用山洞的曲折而增加阻力,對方就是想再炸開來也不可能了!”
瑛姑道:“為什麼呢?多用點炸藥不就行了嗎?”
古秋萍道:“他們不知道我們會立即炸塞洞口,一定先放水進來,等水注滿山洞,就無法再用炸藥了。
因為炸藥必須先引火,在水中是無法點火的,水洞又深入湖底,把滿湖的水抽乾是不可能的。”
何蘭仙道:“他們有精通水性的人,堵塞住水源,並不只是便於通行,也是為了使桃源洞的水位降低而方便埋設炸藥,現在我們已無後顧之憂,到前面去吧!”
瑛姑道:“可是水源閉塞,我們以後要逼得離開遊仙谷了。”
古秋萍道:“這是沒辦法的事.崇黑虎與三魔勾成一氣,天魔幫不滅,永無安息之日,等一切都平安下來,再慢慢回來重新建設吧!”
三個人默默無語,走到前面,戰況仍在繼續。
俞覺非與陸游仙雙戰劉光遠,不相上下,他帶來的人與遊仙莊上的居民也殺得難分難解,分不出勝負。
古秋萍忙向何蘭仙道:“劉光遠還在,正有利李夫人離去,如果他退走了,很可能會想到那一條路而加以封鎖,請夫人把我的話告訴李夫人,央求她立即動身。
我過去嚇嚇劉光遠,趕快結束這場拼戰吧!纏鬥下去必有死傷,對莊上的人來說不太值得了!”
李夫人隱身作戰,不便現身。
何蘭仙把她拉到一邊,轉述古秋萍的請求。
古秋萍與瑛姑同時攜劍出谷。
天魔幫的手下與黑虎莊的人是兩死兩傷,遊仙莊上則是五個人陣亡了,他們的武功並不弱,只是戰鬥經驗不足,自然無法與那些綠林悍匪相抗。
古秋萍急著出來也是為此,否則多拖一段時間,連李夫人的離去與聶紅線的脫身都有很大困難的。
因為別人並不一定會想到這些,老謀深算的劉光遠卻可能會考慮有此可能,即使稍遲一步也會設法補救的。
他在谷口一亮相,劉光遠微微一怔,手中的長劍加勁,將陸俞二人逼退。
古秋萍則向瑛姑道:“叫莊上的人都退下,問題都解決了!”
瑛姑便招呼莊上的人退後。
古秋萍這才微微笑道:“劉光遠,你利用水淹遊仙谷之計不為不毒,只可惜遇上了我,對於那一套鬼玩意兒無不清楚,白費一番心機!”
劉光遠裝做不解道:“你說什麼?”
古秋萍道:“不要裝糊塗了!”
“到底什麼事?”
“哼!你心裡比誰都明白,只是我告訴你一個很壞的消息,你們從後面進來的人二死一傷了。”
“馬光前負傷而逃,李光祖與崇黑虎倉惶而遁,你們的計劃全盤失敗,因此我勸你不必在這兒乾等了!”
劉光遠目射懷疑的神色道:“我不信,我那幾個手下都勝得了你,何況還有崇莊主跟我兩個拜兄在場。”
古秋萍微笑道:“信不信由你。”
“我不信。”
“如果不是把他們都解決了,我怎麼能分身到前面來會你呢?劉光遠,天魔毒經對你毫無用處,你何苦為它死不放手呢?”
劉光遠冷笑道:“古秋萍,你這說的是廢話,就算我不找你要天魔毒經,你就會停止與我們作對嗎?何況天魔幫中天魔四笈,就缺一部毒經,我豈能放過你。”
古秋萍也覺得那句話說得沒道理,陶芙與李光祖有殺父毀家之仇,黑胭脂崔可清與馬光前有殺夫之仇。
還有綠楊俠侶的兄仇,武林雙英姐妹的親仇,都是不共戴天的,這些人都與自己有關係,豈能置之不理。
劉光遠微微一笑道:“如果你肯罷手跟天魔幫停止作對,我倒願意和你和解。”
古秋萍沒說話。
劉光遠又道:“天魔毒經送給你也行,你如有意加盟本幫,還有一個幫主之位可以給你,問題是你肯嗎?你只要答應在兩者擇其一,我就立刻放過你。”
古秋萍想了想才道:“要我罷手是不可能的,雖然我跟你毫無仇隙,但我的朋友都是你們仇家,說什麼也不能置身事外。”
劉光遠道:“那就是你在跟我作對了,就不能怪我們對你糾纏不休,其實我還不想與你為敵呢!”
古秋萍笑笑道:“你找我可以,何必又牽扯入黑虎莊與遊仙莊的糾紛中,陸莊主與世無爭,武功蓋世,你們找上門來,等於自搗蜂窩,殊為不智。”
劉光遠哈哈一笑說道:“崇莊主是我多年的知交,你能為朋友復仇,我們自然也要顧全朋友的道義。”
古秋萍道:“是這樣的嗎?”
陸游仙怒道:“崇黑虎根本是無理取鬧。”
劉光遠一笑道:“武林是非很難定標準。強者永遠是佔住道理,何況你們包庇了古秋萍,也就跟我有關了。”
古秋萍道:“那我們到別處較量去,不要牽扯太多。”
劉光遠道:“你未免想得太便宜了!”
古秋萍愕然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劉光遠道:“我已經把你們困死在這裡了,還會放你出去嗎?你有遊仙谷撐腰也不在乎,陸游仙的技藝我也領教過了,說句大話,如果我不是存心拖延,配合後面計劃,早就衝進去了。”
古秋萍冷冷地一笑道:“水淹遊仙谷的計劃已經徹底地失敗了,你如果真有種,不妨衝進來看看。”
劉光遠呵呵一笑道:“我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既然有困死你們的機會,何必要來冒險呢?
一計不成,還可以來第二計,遲早會整得你們就範的,對不起,我要撤退了,我歡迎你們衝出來試試看!”
說完他一招手,率領那些人從容退去。
他自己則仗劍斷後,臉上始終帶著微笑,面對著這一代嫋雄,群雄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略停片刻,古秋萍才道:“陸前輩,如果現在要衝出去,我們還有一點機會,但勢必放棄此地的一切,您最好斟酌一下。”
陸游仙想了下道:“我們守得住嗎?”
古秋萍道:“水道已經堵塞,可無後顧之憂了,前據天險,加上現有人力,固守必無問題的。”
陸游仙道:“那我就硬守下去,我實在不忍心放棄這片基業,只是糧食的問題要怎麼解決呢?”
古秋萍笑笑道:“那隻好挺到幾時算幾時了,我已作了兩個安排,由前後分兩路請人出去了,只要有一路成功,三魔在外面必無法久留。”
陸游仙沉重地道:“那我們就寄望於此吧!”
古秋萍凝目沉思起來。
陸游仙又道:“必要時只好將莊中的牲畜禽獸以及湖中的魚蝦充食,我也要硬頂下去,到外面再找這樣一塊樂土是不可能了。”
幾個人都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谷中。
何蘭仙迎上道:“李夫人已經由桃源洞出去,她答應一定替我們解圍。”
古秋萍道:“不能太寄望在她身上。”
何蘭仙道:“為什麼?”
古秋萍沉重地說道:“因為她已是朝廷的命婦,要顧慮到身家的前途與安全,她的幫助是有限的。”
大家的心情更沉重了,各自回到下處休息。
谷口,整天都有人把守著。
就這樣過了兩天,古秋萍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巡防上,瑛姑也整天形影不離地陪著他到處走動。
梅姑與她母親何蘭仙分成一組,跟他們輪流替換。
古秋萍感到奇怪,因為他這兩天都沒看見俞覺非與陸游仙二人,更不知他們此時會上哪兒去了!
到了第三天,古秋萍忍不住問何蘭仙道:“陸前輩與俞道長上哪兒去了,怎麼這幾天都沒看到他們兩位呢?”
何蘭仙道:“他們兩位,因為前幾天合戰劉光遠猶自無法取勝,感到很沮喪,躲到靜室中練劍去了。”
瑛姑愕然道:“他們還有什麼劍式可練呢?”
“有的。”
“俞伯伯跟爹劍路又不一樣,他們在一起能練出什麼來呢?”
何蘭仙一嘆道:“他們是練七煞劍去了!”
古秋萍忙問道:“七煞劍是一種什麼劍法?”
“是一種極為兇險的劍法,全套共有七式,每一式都有無比的威力,發出傷人,這是俞大哥的家藏劍笈,因為太傷天和,本來他想永遠不再著手的,可是受了兩次的刺激後,他豁出一切,準備跟他們拼上了!”
古秋萍道:“這七煞劍很兇險嗎?”
“是的,這是一種極為兇狠的劍式,出手後一定要傷人為止,如果傷不了對方,就會傷到自己。”
瑛姑急了道:“爹怎麼能練這種兇劍呢?那不是把幾十年的修為都付之東流了嗎?您該阻止他們的。”
何蘭仙道:“俞伯伯的性情執拗起來,誰都勸不了他,你爹不是去練劍,而是幫俞伯伯護法。”
瑛姑道:“靜室在哪裡,我去勸止他們。”
何蘭仙道:“不在這裡。”
瑛姑急道:“到底在哪裡嘛?”
何蘭仙道:“在玄真觀的地室中,俞伯伯把劍笈留在那裡,所以必須到那兒去練。”
古秋萍奇道:“在玄真觀的地室中,他們怎麼能出去呢?”
何蘭仙道:“莊裡有一條秘道,可以直通玄真觀。”
瑛姑道:“我怎麼不知道呢?”
“誰都不知道,俞伯伯連我都沒告訴,遊仙谷本來是他先發現,後來送給了梅仙姨,她又轉送給我們,但她也不知道有條秘道。”
古秋萍一嘆道:“俞道長也真是的,既然有秘道,告訴我一聲,只要我能出去,必然可以把僵局打開的。”
何蘭仙道:“他們沒告訴我,只留下一張字條,概要說了一下,就悄悄走了,否則我們也不會同意的。”
瑛姑黯然道:“俞伯伯死意已堅,所以才去練那種兇劍,大概是想拼上他一條命,來保全遊仙谷。”
古秋萍沉思片刻才道:“既然有秘道,一定有蹤跡可循,我們不妨找找看,希望來得及阻止他們。”
梅姑忽然道:“古大哥為什麼要阻止他們呢?俞伯伯是下定了決心,他認為只有這個辦法才能解得了遊仙嶺的危機,何況你證實了梅仙姨的死訊之後,俞伯伯已了無生趣,他只想在死前為我們再做點事。”
古秋萍道:“我們不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俞道長也不能,雖然他決定殉情,但我們應該全力阻止他這麼做,一個人除了情之外,還有很多可做之事。”
梅姑道:“對俞伯伯來說,梅仙姨就是他的一切。”
古秋萍輕輕嘆了一口氣,沉重地說道:“這就是梅仙前輩不願與他複合的原因,他把情字看得太重了。”
梅姑訝然道:“你怎麼知道?”
古秋萍道:“我跟梅仙前輩相處幾年,雖然不知道她的過去,但深深瞭解她的為人,也知道她的喜惡,她最討厭一個人為情所痴,變得毫無志氣。”
瑛姑接口道:“我也贊同這句話,古大哥說我的性情跟梅仙姨差不多,我就認為一個男人如果為情所纏,變得毫無骨氣,是我最瞧不起的一件事,我最討厭崇應彪,也就是為了這個原因。”
古秋萍道:“我跟梅仙前輩學藝的第二年,她曾離開過一段時間,回來後變得更壞,經常告誡我要有志氣,男人用情不可不專,但不能為情所苦而消磨了壯志。
我想她是悄悄地到此來過一趟,必然是看到了俞道長為情所苦而潦倒的情形,使她灰透了心。”
何蘭仙奇怪道:“梅姐以前是怪俞大哥對她不夠專情,因此才有了許多誤會,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瑛姑微微一笑道:“娘,也許您對梅仙姨的瞭解還不夠深,我想她絕不會是這樣的一個人。”
何蘭仙道:“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瑛姑想了一想,才道;“我不太清楚,但她既然是個絕頂驕傲的人,對自己所愛的人,絕不會是一個軟骨頭。”
何蘭仙點點頭,沒說話。
瑛姑又道:“我想她要的是一個令她傾倒而遷就的人,而不會是一個傾倒她的人。”
何蘭仙一嘆道:“也許你是對的,梅姐在世之日,也曾說過,如果有個男人能正視她的美豔而不向她屈服,她一定會全心全意去愛那個男人。”
古秋萍道:“她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而且至死不變,因此俞道長如果想以身殉情,即使和她埋骨在一起,她也會泉下不安的。
所以她要我將她的遺體火化,揚灰於梅雨潭中,俞道長如果真要迎合她的心意,最好別做這種傻事。”
瑛姑道:“你為何不早說呢?現在不是太遲了!”
古秋萍道:“不遲,趕快找到他,還來得及告訴他。”
瑛姑沉吟不語。
古秋萍接著又道:“而且,以七煞劍去對付天魔幫尤為不智,不但於事無補,反而徒增其兇焰!”
梅姑道:“這是怎麼說呢?”
古秋萍一嘆道:“天魔幫中以劉光遠最為狡猾,假如俞道長技成前去尋仇,充其量只能殺死李光祖或馬光前而已。
但劉光遠絕不會輕易出戰的,可是七煞劍法的精華,他很快就學去了,因為他得到的是天魔四笈中的相字笈,這一部功訣融會百家之技藝,一看就通,假如他也學去了這套兇險無比的劍法,天下更將大亂了!”
梅姑聽了大急道:“我們快去找他吧!”
古秋萍道:“別急,總得有出路才行。”
梅姑道:“我知道路!”
眾人俱都一怔。
何蘭仙道:“你怎麼知道?”
梅姑有點忸怩地道:“因為我長得比較像梅仙姨,他特別喜歡我,什麼話都跟我說了,他要去練劍之前跟我談了一下,說他決心跟那傢伙一死相拼,然後託我將他的遺體也火化了,揚播在梅雨潭中。”
古秋萍忙道:“秘道在什麼地方?”
“在桃源洞側的一個小土坡上面,有一株古梅,樹根下面有個大洞,從洞裡一直往前走就是了!”
何蘭仙道:“那個樹洞根本就過不了一個人。”
梅姑道:“洞口的石塊是假的,可以活動的,手伸到洞裡面,摸到一個銅環,就可以把石塊移開了。”
何蘭仙忍不住罵道:“小丫頭,你居然連我都瞞住了。”
梅姑撇著嘴道。“娘!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秘密,俞伯伯既然信任我而告訴我,我自然不能說出來。
他說這個秘道暫時不必告訴人,除非等沒有辦法的時候,逼得非離開此地,才利用那個秘道逃生。”
古秋萍道:“那我們就去一趟吧!無論如何,一定要功止俞道長繼續練劍,即使練成了,也得特別小心,斷然不可當著劉光遠的面施展,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何蘭仙道:“那劍法約莫三天可成,時間算來也不多了,你帶著兩個孩子去吧,假如不能及時阻止俞兄,也可以設法帶些糧食回來,免得大家餓肚子。”
古秋萍道:“玄真觀在半山處,到了玄真觀,也未必能脫出崇黑虎的監視,要運進近百人的口糧是很困難的事,我只好盡力而為了。”
何蘭仙道:“玄真觀存糧很多,我們買糧食時,都是先存在那兒,現在我估計還有千餘斤米穀,瑛姑和梅站兩人就可搬得動了,至少也可以充幾十天用。”
古秋萍答應了,遂與兩個女孩束裝準備。
來到了那株古梅之下,梅姑伸手進洞摸了一下,果然搬開了樹根下那塊千餘斤的巨石,露出一個可容一人通過的地洞。
梅姑道:“俞伯伯說,這個洞直通玄真觀的地窖,雖然窄一點,可是近得多,半個時辰就可到了!”
古秋萍對何蘭仙道:“這個地道還是請夫人恢復原狀,別讓莊中人知道,因為他們可能會情急而私出,洩漏了機密,就變得無堅可守了!”
何蘭仙點點頭道:“我曉得,但遊仙座上的人可能還不至如此,他們都在此地居住幾十年了!”
古秋萍道:“前天收兵戰死者,他們的家人已有怨色,可見聚眾而居,可共安逸而不能共患難,夫人以後再要維持與世無爭的隱居生活,千萬不可太多人。”
何蘭仙一嘆道:“是的!當年我沒有考慮及此,只有十幾戶人,都是我與外子的家僕,幾十年來,人口增了幾倍,後生的一代,不如上一代能安於平淡,我們也感到很困擾,要放出去,又怕洩漏此地的情形。
經過了這次的災變後,我也準備從新整理一下,實在不肯留下的人,不如放出去,叫他們另外謀生的好!”
古秋萍又跟何蘭仙交談了幾句之後,約定了大概回來的時日,就跟瑛姑和梅姑兩姐妹進入了秘道。
這是條很窄的山道,久無人行,空氣中充滿了黴溼的氣味,而且有時還得彎下腰來才能通過,暗不通光,幸好古秋萍身上的工具很齊全,有江湖人常用的千里火,也有用松脂製成的小火炬,一支可燃半個時辰。
他用劍尖挑著,一面照明,一面試探著前面的路。
因為火光很弱,照的範圍有限,如果不用劍尖在前面試探,很可能會碰到突出的岩石,且喜這條路很直極少有彎曲,所以走起來沒有多困難。
梅姑邊走邊說道:“這條路開起來很費事,俞伯伯不知費了多大的精神才闢出這麼一條路來。”
古秋萍笑道:“這哪裡是人工開成的。”
梅姑道:“不然是怎麼做成的?”
古秋萍道:“多半是天然形成的,俞道長髮現之後,將它掩閉起來,現在我才明白他為什麼要將玄真觀建立在那個地方,前不靠山後不靠水,孤零零地坐落在一個土坡上,大概就是為了將這條地道出口,用道觀封住,就不怕被人發現了。”
梅姑道:“古大哥,你懂的真多,任何事經你一解釋,都變成有道理了,你從哪裡得來這麼多學問的?”
古秋萍笑笑道:“人情練達皆學問,世事洞明即文章,這都是一點一滴的經驗累積起來,也是無數次碰釘子,栽跟頭後體驗得來的。”
梅姑愕然道:“你也栽過跟斗?我還以為你出道江湖以來,事事順利,處處無敵,從來都不吃虧的呢!”
古秋萍笑道:“這怎麼可能呢,經一事長一智,上一回當,才能學一回乖,不受挫折,永遠也不會進步的。”
瑛姑道:“大哥說的是,我就是恨自己見識太少,從小被困在山裡,不知外面的天高地厚,這次如能順利脫困,我也要跟大哥出去歷練一下。”
古秋萍默然片刻道:“瑛姑,聽我勸,你還是別出去的好,遊仙谷是人間樂園,在外面再也找不到這麼一塊安靜的樂土了,所以令尊才堅決不肯放棄。”
瑛姑一笑道:“我曉得,外面一定比遊仙谷差得多,爹跟娘在外面經歷過,才知道遊仙谷的好處。
但是我卻不同,我自小生長在此地,根本無從比較起,人在福中不知福,而且終日山珍海味,反不如菜根香了,不到外面去一趟,我絕對不會體驗到遊仙谷的可貴處。”
梅姑也道:“姐姐說的對,我也想出去看看,我覺得爹跟娘不準人出去是不對的,我不是好動,但我認為必須動而後靜,才能真正把握住靜的樂趣。
別的不去說,就以這次發生的變故為例,如果不是古大哥恰好趕到,我們一定被崇黑虎整個消滅掉了,爹和娘多年不接觸外界的事務,把見聞都限小了,光憑一點武功,是不足以靜守的。”
古秋萍實在不贊成她倆出去。
但她們姐妹所持的理由十分充足,使他無法駁倒,只得道:“遊仙谷實在是個好地方,你們的武功也足以自保,只是不湊巧,偏偏遇上了崇黑虎那樣一個惡鄰,只要把崇黑虎趕走,把天魔幫擊敗瓦解,我相信再也無人敢來侵犯你們了。”
這是古秋萍惟一能想出的理由,連他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也不指望那兩個女孩子會同意了。
可是他說完了之後,瑛姑沒有回答。
梅姑卻說道:“古大哥,遊仙谷真有如你所說的那麼好嗎?
外面再也沒有一個地方比得上了嗎?”
古秋萍道:“不錯,我算是經過很多地方了,沒有一處比得上這裡的,安定、平靜、沒有災難!”
梅姑笑道:“你騙人!”
古秋萍一怔道:“騙你什麼了?”
梅姑道:“眼前就是一場災難。”
古秋萍道:“那是人為的,我是指天然的災難。”
梅姑道:“遊仙谷的平靜也是人為的,雖然水土豐沃,卻不適合種植,不能容納太多的人生活。
谷里沒有生產,完全靠我家的藏金向外面購買米糧,總有坐吃山空的一天,不過在幾十年內還不至於匱乏就是了,那可以不去管它,你說遊仙谷這麼好,你願意長住此地,不再涉足江湖嗎?”
古秋萍不禁一怔道:“我?我憑什麼住進來呢?”
梅姑道:“你是梅仙姨的傳人,而遊仙谷本來就屬梅仙姨的,你當然有資格,何況遊仙谷的安寧,一定要有人來維持,除了你,別人也維持不下去。
經過了崇黑虎這麼一鬧,遊仙谷不再是個秘密的地方了,此地真的這麼好,必然有更多個崇黑虎前來動腦筋的,除非有你這麼一個足智多謀的人來主持,否則遲早會被人佔去的,你肯來嗎?”
古秋萍苦笑道:“我的外號叫飄萍劍客,我的名字裡也有個萍字,浮萍是沒有根的,我天生是奔波的命,恐怕很難在一個地方呆久的!”
梅姑笑笑道:“當然不必要你一直呆在這裡,但你肯把此地當做家一樣嗎?在你倦遊的時候,回到此地歇歇!”
古秋萍道:“萍蹤哪有永久的歸宿,像我這樣的人,永遠不會有家的。”
梅姑沉默片刻道:“古大哥!如果你不肯把遊仙谷當做你的歸宿,自然沒有人勉強你,但爹捨不得放棄這個地方,也必須有人接下去,我是最適合的人了,因為我不喜歡動,姐姐卻不行,她跟你一樣,是個閒不住的人,除非你肯留下來陪她,否則她只有跟你去飄泊了!”
瑛姑聽她說得不像話了,忙道:“是誰說的?”
梅姑道:“娘說過,她跟我談過,她說你跟梅仙姨一樣,遊仙谷是困不住你的,遲早你會出去的,她希望你最好和古大哥在一起,免得你走上梅仙姨的路。”
古秋萍沒想到何蘭仙也會存這個想法,而且由梅姑說了出來。
但他知道此刻的回答必須慎重,否則若是激惱了瑛姑,後果將不堪設想,從何梅仙身上他看出了嚴重性。
因此,古秋萍一笑道:“那當然了,瑛姑對外面一無所知,如果要出去闖練的話,我必然要為她做一陣嚮導!”
梅姑道:“不是做一陣子的嚮導,而是……”
古秋萍搶著道:“將來的事很難說,也許瑛姑闖練一陣子後,自己的經驗豐富,不需要我做嚮導,也許她找到了自己生活方式,也不需我照料了。反正我們的關係不比尋常,無論如何我不能丟開她不管,哪怕她不再需要我,我也會盡力去照顧她!”
這是個含糊的答覆,但也是個肯定的保證!
梅姑雖然不滿意,但她想起跟古秋萍所作的長談,也記起古秋萍勸過她的話,對感情的事不能勉強撮合,古秋萍此刻所做的保證已經很夠了,瑛姑則似乎很滿意這個答覆,因此姐妹倆都不再說話了。
默默地前進著,古秋萍已換上了第二支火炬,眼看著快燒盡了,這證明他們已經走了一個時辰,但前面還是黑沉沉的一片,不禁懷疑地道:“梅姑,俞伯伯不是說半個時辰就可以走到了嗎,我們已經走了一個時辰,怎麼還沒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