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方見金北固臉上已堆下了寒霜,雖然在性命交關之際,口中仍是不肯服軟,厲聲大叫道:
“姓金的,你也是水道中人,幹出這種吃裏扒外的行為,您不覺得慚愧嗎?你就是殺了老子,老子也要罵你個痛快!”
金北固對他這種強頑不屈的脾氣,倒是有點好感,因此木槳一挑,穿進他的腋窩,將他抬了起來道:
“王子方!你這份寧折不彎的牛脾氣倒是跟從前一樣,不過你可得把事情弄明白,誰幹了吃裏扒外的事兒了?”
王子方大叫道:“你!”
金北固臉色一沉道:
“話儘管説,可不準動粗,只要你説出道理,金某自然會有個交代,假如你再開口罵人,我可不客氣了!”
王子方頓了一頓,金北固微笑道:
“我知道你想説什麼,你認為我帶着外人進水寨就是吃裏扒外了,這一點我不想多作解釋,我只問你一句話,我跟焦老大主掌水寨時,情形跟現在有什麼不同?”
王子方張口結舌,欲語不語,金北固又道:
“説呀!我跟焦老大很少管事,所有事務都交給你代理的,你對一切都應該很清楚,現在跟從前有什麼不同?”
王子方低頭道:“我不曉得!”
金北固冷笑道:“你是真的不曉得,還是不敢説?”
王子方頓了一頓才道:
“我是個愣人,雖然覺得高總瓢把子接任以後,大家不像以前那麼親近了,可是我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好!”
金北固笑着道:
“你的腦筋雖然不清楚,這一點倒是沒有看錯,你知道大家夥兒為什麼不能像從前一樣地親近嗎?”
王子方搖頭道:“我不曉得,我也用不着曉得!”
金北固輕嘆一聲道:“我可以告訴你。”
王子方掩耳大叫道:
“我不要聽,你已經不是水道中人了,你的行為是在破壞我們水道的團結,我絕不受你的挑撥離間。”
金北固臉色一寒厲聲道:
“王子方,以武功而論,你實在很不夠資格,可是我與焦老大讓你主持水寨的一切,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王子方鬆開雙手,顯出漠然的神色。
金北固繼續道:
“水道中武功高於你的人很多,可是他們都聽你的話,服從你的調度,你知道又是為了什麼嗎?”
王子方怔然道:“這個……也許大家看得起我!”
金北固臉色稍緩笑道:“他們看得起你哪一點?”
王子方大聲道:“因為我從不把自己放在心上。”
金北固笑道:
“對了!綠林中全在乎道義二字,正因你能義而忘私,大家才尊重你,也因為你處處不為自己打算,所以大家才擁護你,我與焦老大都沒有領袖的慾望,也不嫉妒你的人緣,所以才讓你對外主持大局。”
王子方道:“高總瓢子也沒有把我當作外人!”
金北固冷笑道:“他只把你當作工具,一個鞏固他權力的工具。”
王子方正待抗辯,金北固飛快地道:
“不僅是你,整個水道中的弟兄都是他滿足私慾的工具,正因為他先有了私心,所以才引起弟兄的猜忌,人人為爭權而自固,漠視道義,這一點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
王子方呆了一呆才道:“高老弟似乎不是這種人!”
金北固冷笑道:
“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我再提醒你一件事,我與焦老大曾經與漠北黑風幫結下樑子,他們率眾前來尋仇時,我們兩人拒絕一切的幫助,單獨赴邀迎敵,雖是以寡敵眾,到底將他們擊退了。”
王子方被往事所動,忍不住道:
“那次若是你肯讓我們參加,絕不會受傷的。”
金北固道:
“道理固然不錯,可是他們邀斗的對象是我們兩人,而是不水道全體,我們不能讓弟兄們為私仇而輕易涉險?一個綠林中的老大哥,應該將弟兄們的生命看得比自己更重要,這是高猛萬萬做不到的。”
王子方一怔:“高老弟原來不是綠林出身,他不懂這一套!”
金北固道:
“他做了水道總瓢把子,就應該學着懂這一套,可是自恃武功,一意孤行,尤其是這一次,他為了一個女人,竟不惜動用全體人力與慕容平為敵!”
王子方怒聲道:“慕容平是個聲名狼籍的淫徒。”
慕容平的小船已經靠了過來,聞言臉色一變,正待發作,可是金北固用手勢止住了他笑笑道:
“慕容平是怎樣的一個人暫且不論,高猛若是為了正義與他為敵倒也可説,然而他只是為了與他爭奪一個女子!”
王子方語塞低頭,金北固繼續道:
“高猛的私事也可以不理,然而他利用水寨的力量去對付慕容平就不應該,關於這一你該沒話説了吧?”
王子方默然片刻道:“可是你不該幫助慕容平!”
金北固笑道:
“我幫助慕容平,因為我知道他不是淫徒,我幫助他潛入君山,是為了不願意與水寨中的弟兄起衝突,我雖然已脱離水道,可是這些弟兄仍是我最親近的朋友,你能説我是吃裏扒外嗎?”
王子方低頭沉思,金北固連忙道:
“現在你可以叫大家退開,讓我們與高猛自行解決……”
王子方還沒有表示意見,身旁一人叫道:
“王大哥!你別聽他的鬼話,假如他真是這麼好,為什麼又下毒手,殺死這麼多的弟兄?”
金北固不禁一怔道:“你説什麼?”
王子方怒聲道:“金鈎呂寨主慘遇殺戮,巡邏船上十六名弟兄無一倖免,林盈小姐不知下落,這又是怎麼説的?”
慕容平聞言大驚道:“是怎麼回事?”
王子方冷笑道:
“你自己應該比誰都明白,這裏只有你們一夥外人,而且你們又是為着劫奪林小姐而來的。”
慕容平又待發作,金北固又止住他道:“你以為都是我們乾的?”
王子方怒聲道:“不是你們是誰?”
金北固笑道:
“我不知道是誰,但絕不是我們,假如我們找到了林小姐,應該早就跑了,還來找你們幹嘛?”
王子方怔了一怔,似乎難以決定。
慕容平急聲問道:“高猛呢?”
王子方道:“他一個人駕了小船,找你們拚命去了!”
金北固忙道:“他往哪個方向走的?”
王子方道:“他到兩隻船上察看了一下,隨即向正北趕去。”
金北固一怔道:“兩隻船,是哪兩隻船?”
王子方道:“護送林小姐的大船與另一艘巡湖船!”
金北固道:“兩隻船都留下來了,船上的人是怎麼離開的呢?”
王子方哼聲道:“我怎麼知道,八成是你們的同黨另外用船載走了!”
金北固莊容道:“我們一共來了三個人,乘着這條小船!”
王子方冷冷地道:“誰相信!”
金北固道:“信不信由你,老實説就憑我們三個人,你們也不是敵手,然而我想到你們都是我曾經患難的弟兄,不忍心跟你們動手,現你叫人散開,讓我看看那兩隻船,也許能找出一點線索,判斷是誰下的手!”
王子方沉吟片刻,終於點了頭,揮手叫船退讓開,那兩條船孤零零地靠在一起,船上燭火通明,卻不見人影。
劉三策忙搖着小船靠攏過去,慕容平第一個跳上大船,但見前艙板上倒着一具屍體,胸前有三處劍傷。
傷處血跡猶鮮,可見死去的時間不久,手中還握着一雙金鈎,不用問也知道他是金鈎寨主呂慕天了。
金北固跟着上來,詳細檢查了一下道:
“三處的劍傷深淺一樣,系由一劍而致,這下手的人劍術極為精明,老弟可看得出是哪一家的手法嗎?”
慕容平沉思片刻道:
“照受劍的位置與手法看來,好像是七煞劍王立明所為,難道他有膽子敢到君山來尋仇嗎?”
金北固道:
“他在巫山曾受到高猛的狙擊,尋仇報復,倒是不足為奇,而且他對林盈小姐也極為傾心,擄定林小姐也是情理中事。”
慕容平道:“可是他知道高猛的武功深淺後,總不會冒然前來送死!”
金北固道:“他一定是得到別的高手為助,所以才敢前來尋仇,恰好遇上林小姐的大船,就把人給劫走了!”
慕容平搖頭道:“盈盈對他深惡痛絕,寧死也不肯落在他手中的!”
金北固笑笑道: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林小姐知道青城山主不是她的父親,至少就不會那樣討厭他了,而且她心中也不願意嫁給高猛,暫時利用這個機會離開高猛,未始不無可能,況且她身邊還有個小月,凡是能阻止她與高猛結合的機會,小月一定是衷心支持的,因此這件事大有可能,老弟以為如何?”
這時劉三策將巡湖船上的屍體也檢查過了,前來報告道:
“那些人全都是死在一種含毒的細針之下,那種手法與四川唐門極為相似,十之八九系唐家的人所為。”
金北固神色一挑道:
“那就更對了,柴小青的母親唐蕙仙,以及唐家的老七唐日上,都與王立明結成一夥了。”
慕容平點點頭道:
“可是他們用什麼方法潛進洞庭湖的呢?這兒是君山水寨的佈防區,戒備森嚴,事前怎會毫無警覺?”
金北固嘆道:“我們能無聲無息地進來,他們也能。”
慕容平雙眉一挑道:“是焦而化,他們也結成一夥了?”
金北固點點頭道:
“事情恐怕是如此,焦老大對此地的情形與我一樣熟悉,一定是他帶的路,何況我們又碰上他。”
慕容平怒哼一聲,金北固歉然道:
“我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否則我當然不會輕易地放過焦老大,至少也得向他問個明白!”
劉三策卻道:
“呂慕天的女兒呂瑛也在船上,她一定不會坐視自己的父親被害,可是船上又找不到她的屍體!”
金北固搖頭苦笑道:“這個問題恐怕就不是我能答覆的了……”
王子方也跟他們在一起,聽了他們的談話後,也相信殺人劫擄之事不是他們所為了,立刻道:“那麼快點接應高老弟去!”
慕容平忽然問道:“高猛是否也懷疑係我們所為?”
王子方怔了一怔道:
“這倒不清楚,他一個人上船看了一眼,立刻駕船往正北追下去了,我只是憑着自己的猜想……”
慕容平又問道:“他臨走時可曾作過什麼交代?”
王子方道:
“他只吩咐叫我們守好這兩隻船,不準外人接近!而且還叫我們迅速將船上的屍體收拾好!
我們還來不及動手,你們就來了……”
慕容平點點頭道:
“高猛可能已經知道是誰所為了,他只是怕我們知道了也追上去,這個人也真是度量窄了。”
金北固笑道:
“這倒難怪他,看林小姐對你的痴心,他實在不能相信你真能捨割得下她,老實説連我也有點懷疑!”
慕容平微愠道:“難道我還會幫着王立明去對付他?”
金北固笑道:
“話不是這樣説,林小姐落在別人手中,他還可以奪回來,若是讓你們見了面,咳!不談這個問題,你怎麼知道高猛已經曉得是誰下手的呢?”
慕容平冷冷地道:“我們輕舟南下,高猛一定是知道的。”
劉三策點頭道:
“君山戒備森嚴,我們又沒有存心掩避行跡,自然瞞不過他,可是大俠憑什麼作此預測呢?”
慕容平道:
“高猛知道我們往南,而船上殺人的不是我們,他才急急地往北追,而且還吩咐迅速清理現場,不讓我們知道!”
金北固點頭道:“有理!王立明等人在他眼中不足言敵,所以他不需要我們幫忙,既是如此,我們還去不去?”
慕容平還沒有答話,王子方已搶着道:
“不用你們去,我們去就行了!”
慕容平卻臉色一怔道:
“王立明既然敢來,可見必有充分準備,你們去了也沒有用,光是唐日上那一把落星追魂就夠你們受的!”
王子方抗聲道:“被殺的是我們水道弟兄,用不着你們插手幫忙!”
慕容平沉聲道:
“我們不是替你們被殺的人報仇,我是為着盈盈,我不能看着她落入王立明的手中,我要去救她出來!”
王子方臉色微變,慕容平繼續道:
“我絕不是為了自己而去救她,假如她願意跟高猛,我一定盡力支持成全,否則我聽她自主,不准誰去強迫她!”
金北固拍拍王子方的肩膀道:
“子方!你相信我,我相信慕容平,這件事交給我們辦吧,高猛不是個水道的理想首領,你們另外再選個人吧!”
王子方欲待不依,金北固沉聲道:
“君山已經死了很多人,這些人並不是應該死的,以前可以怪高猛,現在卻該你負責了,你沒有理由再拿弟兄們的性命去開玩笑!”
王子方還沒有回答,金北固已跳上小船,厲聲道:
“大家聽好,水道的總寨主是我讓給高猛的,現在我宣佈取消,暫且由王子方統率弟兄,我自己會去通知高猛,你們回去靜待結果,不管是誰,若是敢另生枝節,這枝木槳就是你們的榜樣!”
説着將木槳往空一拋,迅速拔出腰間的長劍連揮,長劍歸鞘後,那枝木槳已碎成無數小段,紛墮水面。
這一手快劍震住了湖上羣豪,大家一言不發,眼看着他們的小舟揚帆趁風,衝向北湖而去。
王子方呆立良久,直等看不見小船的影子,才木然地揮揮手船隊緩緩地駛向君山,等待着一個新的開始。
口口口
明月高懸,清風徐來。
湖面上升起一層薄霧。
夜風拍着水面,催送着急舟如箭似的前進,慕容平迎風站立船頭,藉透胸的涼風去澆熄他心中的焦灼。
金北固在旁安慰他道:
“老弟!你不要急,劉老哥這逆風搶舟的功夫是天下第一流的,只要是時間隔得不太久,一定可以追上的。”
慕容平急躁地道:
“假如我們問清楚高猛的行蹤,馬上就開始追,豈不是省了多少時間?你何必要嚕囌那一大套呢?”
金北固道:“假如我不把他們都説服了,你從哪兒去打聽消息?”
慕容平道:
“何必要打聽呢?我到船上一看就知道了,難道那批傢伙能攔住我們,不放我們通行嗎?”
金北固正色道:
“老弟!你這一説我就不佩服你了,也許你有本事,可以將他們都殺死了,可是你再也無法請得動劉老哥為你駕船!”
慕容平微微一怔,金北固笑笑道:
“劉老哥以垂暮之年陪着你賣命,不是看在我的交情,而是覺得你的行為,還像個英雄,所以才支持你!”
劉三策在船後把着舵,聞言笑道:
“金老弟把老朽説得太好了,不過老朽的確覺得他今天對君山所作一切的措施非常有價值。”
金北固道:
“劉老哥是個正人君子,卻肯折節與我一個強盜頭子下交,就是看在我過去對水道弟兄約束有方的一點好處,至少我們做到了不擾民不害人,可是水寨交給高猛後,作風漸漸地變了,劉老哥瞧着不順眼,跟我談過好幾次,叫我設法整頓一下,那時我與焦老大忙着取得軒轅藏經,沒有時間理會,焦老大又不太熱心,所以才耽誤了下來,今天就此機會,將高猛在水寨中的地位排除了,免得他利用水寨的力量魚肉鄉民,我覺得此你救林小姐的價值大得多!”
劉三策一笑道:“話不是這麼説,那位姑娘的聰明才智值得敬佩,老朽對她的事知道的不多,可是也覺得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不應該有這種悲慘的遭遇,所以才肯出死力去搭救她,倒不是為了成全大俠的兒女私情!”
慕容平聽着心中有點慚愧,長嘆一聲道:
“我們之間已談不到什麼兒女之情了,我救她全是為了報答她的恩德,絕沒有其他心思。”
劉三策莊然道:
“老朽相信大俠的用心無他,否則老朽就不管閒事了!”
慕容平低頭不語,片刻後,忽又焦躁地道:
“已經很久了,怎麼還是看不見影子?”
金北固也有點不安地道:
“是啊,以時間而論,我們至少也應該追上高猛了,難道他們會在中途變更方向不成嗎?”
劉三策神色微動道:
“這也有可能,高猛若是單身一人追敵,他絕對不會乘船,在水底下走快得多,看來我們是摸錯了路!”
慕容平卻道:
“不可能,即使高猛能棄船而行,盈盈卻不行,她完全不懂水性,因此我想他們一定不會改道的。”
劉三策道:
“假如他們一直不改向,從這裏過去到岸後,有一條小河,接連着一個小湖泊,那該是他們的最終目地的了!”
金北固連忙道:“不可能是那裏吧!”
慕容平詫然道:“何以見得呢?”
金北固沉思片刻才道:
“儘管君山水寨的勢力遍及大江南北,對那個地方卻列為禁區,連高猛都不敢輕易前往!”
慕容平更為奇怪地道:“為什麼呢?難道那個地方有什麼古怪嗎?”
金北固道:
“古怪倒是沒有,不過那兒住着一個異人,統制那個小湖,與世無爭,就是不準外人前往!”
慕容平笑笑道:“這倒跟我原居的青城山差不多!”
金北固微嘆道:
“那個異人自號鬼影子,所以我們把那個小湖私下稱做鬼湖,對於鬼湖的一切,從無人知。”
慕容平忍不住道:
“這個湖既然與洞庭湖相連,我不相信你們會不去過問。”
金北固道:“不錯,每屆的水道盟主都想一探究竟,卻從無一人得到結果,我與焦老大曾經去過一次,結果連鬼影子的人都沒見到,就被人在水裏制住了,丟放在岸邊上,因為這是件很丟人的事,所以我們也不好意思聲張,高猛在接任之始,曾經宣言要勘破鬼湖之秘,後來也未見下文,可能跟我們一樣,在那兒吃了啞吧虧!”
慕容平被提起興趣來了,急忙問道:
“你們在水中是怎麼被人制住的?”
金北固道:
“我們駕了一條一船,剛入湖口,船就被人弄沉了,我與焦老大自負水性過人,立刻下水探查究竟,誰知落水後,連人影都沒有看見一個,就感到四肢一麻,手腳不聽使喚,被水灌昏過去,醒來後已躺在岸上,旁邊留着一張字條,説明此湖不準窺探,但亦不干涉外面的事故,叫我們安份守已,莫自尋沒趣,署名的是鬼影子。”
劉三策輕喟一聲道:“你們的遭遇與老朽完全一樣,老朽自命水中的功夫不弱,結果被人莫名奇妙地扔在岸上,可能老朽的江湖聲望不大,連字條都不夠資格得到一張。”
慕容平沉思片刻道:“你們對於鬼湖所知僅限於此嗎?”
劉三策點點頭道:
“是的,老朽所知更少,連鬼湖二字也是第一次聽見,不過這個鬼影子既然拒絕外人前往,王立明等人自然也是。”
慕容平道:
“不!照我的判斷,這個鬼影子的嫌疑更大,王立明敢入湖尋事,自然是得到了能人撐腰,這個能人很可能便是鬼影子,而且我相信高猛也一定是追向鬼湖而去了!”
金北固不信道:“這何以見得?”
慕容平細心地分析道:
“你們剛入鬼湖,便遭人暗算,這並不是對方防守嚴密,而是你們自己的行蹤不密,我相信你們都是乘了船前去的,所以才易於為人發覺,假如你們舍舟由水底潛入,人家總不能日夜不懈地將水上水下守住。”
金北固微怔道:“這一點我們倒是沒有注意。”
慕容平道:“高猛卻想到了,所以他老遠就放棄了乘船。”
劉三策忙道:“那我們是否也要棄舟潛水呢?大俠的水性……”
慕容平一笑道:“我的水性不佳,而且我們也用不着棄舟!”
金劉二人又不懂了,慕容平繼續道:“假如王立明等人果真是躲在鬼湖,則他們一定知道會有人追蹤而至,湖口的戒備必嚴,即使在水底也無法偷入,何況高猛已先走了這條路,他能僥倖通過,我們就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因此我們可以堂而皇之地乘舟直入!”
金北固點頭道:
“老弟的推測不無道理,可是對方若在船下施手腳……”
慕容平笑道:
“這是條木船,船底通了,還浮得起我一個人,那時二位下水守住,只要不深入水的下面,前後互相戒備,對方本事再大,也無法再施暗襲,逼得對方露了面,我總有方法對付他們的!”
二人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同意他的主張。
請續看《孤劍行》續二冊翠湖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