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平還來不及作何表示,高猛已來到臨近,本來他是想對胡大剛有所詢問的,可是見到金北固後,立刻拱手道:
“金大哥,是什麼風把你大駕吹來了,大哥也真是太愛開玩笑了,早點通知一聲,兄弟一定會擺儀陣相迎。”
金北固微微一笑道:“愚兄特來賀喜,聽說老弟將慕容平殺了。”
高猛微微一怔道:“大哥是怎麼知道的?”
金北固笑道:“這等重大的新聞,愚兄怎會不知道,慕容平曾經劍挫神州五劍,老弟殺死了他,足可名揚天下了。”
高猛嘆了一聲道:
“這真是從哪兒說起,昨天來了一批人,包括神州五劍中三位與他們的五個女兒也是為這件事來找兄弟報仇,兄弟逼得沒辦法,只好答應他們在今日日出時作一了斷,可是他們同來的幾個姑娘等不及,昨天夜間就跑來找兄弟……”
金北固一驚道:“你們打了起來?”
高猛道:
“兄弟怎會與女流之輩一般見識,可是她們卻惹腦了家嶽,尤其因為她們自承是慕容平的妻子,使得家嶽對他們更是不滿,施展重手法,將她們都打傷了,要不是兄弟一再攔阻,她們一定都死在家嶽手下了。”
慕容平強忍住自己的激動,胡大剛卻叫道:
“什麼!你已經跟盈盈郡主成婚了?”
高猛得意地一笑道:
“盈盈不是青城山主的女兒,你也不必叫她郡主,我們雖未成婚,不過已蒙她親口答應下嫁,所以我也用不著殺死慕容平。”
胡大剛冷笑一聲道:“憑你也能殺死慕容平?”
高猛也冷笑一聲道:
“慕容平劍劍術雖精,卻真不在我眼裡,假如我想殺死他,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我倒希望他還沒有死。”
胡大剛要說話,慕容平輕輕地碰了他一下。
金北固卻微冷問道:
“照老弟的口氣聽來,慕容平是真的死了?”
高猛點點頭道:“大概是吧!否則那些女孩子不會瘋了似的來找我拼命了,金大哥來得正好,可以趕上一場熱鬧。”
金北固連忙問道:“什麼熱鬧?”
高猛笑道:
“昨天那批人來找兄弟拼命,兄弟雖然沒殺死慕容平,可是家嶽卻代我承認了下來,害得那幾個女孩子半夜裡來找兄弟拼命,又被家嶽打傷了,現在是幾個老的為了女兒與家嶽邀鬥恐怕已經開始了。”
金北固急忙道:“這個熱鬧倒是要看一下,我們快去吧!”
高猛笑道:“是啊!遲了可趕不上了!”
說著回頭就走,慕容平等三人也不敢多事耽擱,匆匆地跟在他身後。
口口口
走了一陣,又是一片平坡。
坡上聚著一堆人,劍光閃鑠,卻是許明非、孫一峰、上官不予與顧清芝四人圍著周志宏在激鬥。
四枝長劍都相當凌厲,可是周志宏一根銀鏈舞得呼呼風生,從容不迫地擋住四人凌厲的攻勢。
落梅風魏搏生與龍姑、烏達三人並肩站在一旁觀戰,龍姑手中還牽著大毛、二毛兩頭靈猿,緊緊地壓制著它們。
因為那兩頭猴子直蹦直跳,一心想上去加入戰團。
慕容平故意落後一步,以免為兩頭靈猿聞到氣息,卻暗中對金北固作了個手勢,意思是叫他注意接應一下,
金北固會意抽出長劍,高猛卻以為他要幫周志宏的忙,笑著攔阻道:
“金大哥不勞費心,家嶽一個人足可勝過他們而有餘!”
魏搏生抬頭看見了胡大剛,微異地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胡大剛忍不住叫道:
“我趕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小平並沒死!”
許明非等人聽了這句話,手不禁一慢,周志宏卻不肯放鬆他們,銀鏈如長虹般地捲了過來。
那四個人都未及防備,眼看著將要被銀鏈掃中,斜里人影一閃,一道寒光插了進去,凌空下擊銀鏈,將它蕩了開去,使那四人得以抽身退後,原來是金北固受了慕容平的囑咐,及時而出解救了四人的危機。
周志宏見金北固居然能擋開他的銀鏈,雖是微微一怔,卻也不肯罷休,虎吼一聲,舉鏈又掃了過來。
高猛卻大聲叫道:“岳父!金大哥是自己人!”
周志宏怒道:“什麼自己人,自己人怎會搗我的蛋?”
口中說著話,銀鏈的攻勢卻更急,金北固見對方的招式與內力都相當凌厲,一面凝神應敵,一面卻笑道:
“高老弟!你這位岳父大人簡直像條瘋狗。”
這時許明非等人都向胡大剛急急地問道:“慕容平真的沒有死?”
胡大剛見他們七嘴八舌,不知道要回答誰好,而那邊金北固與周志宏已殺得激烈萬分,險象百出。
那是因為金北固罵了一聲瘋狗,激怒了周志宏,恨不得一鞭將他擊得稀爛,所以手下又重又狠。
金北固雖然劍法不錯,卻比周志宏差多了,三四招接下來,已有不支之狀,最後更是危在一髮之間。
慕容平實在無法坐視了,一掀頭上的皂陽笠,拔出腰間的長劍,寒光輕閃,即已捲開周志宏的銀鏈道:“金兄請退,由我自己來吧!”
慕容平突然現身,使得所有人都怔住了。
許明非等人是驚喜交集,卻又有點不相信。
龍姑驚呼一聲,差一點坐在地上。
周志宏卻厲笑一聲道:
“臭小子!早知道你還沒有死,我昨天應該把那些女的都宰了!”
慕容平此刻卻是一臉正色,豪氣干雲,先將腰間的劍鞘解下,然後再脫去君山水寨的衣服,巍然挺立朗聲道:
“高猛!你若是個英雄,先將那些姑娘送出來!”
高猛的臉上一紅,看看周志宏,徵求他的意見。
周志宏卻一沉臉道:
“不行!凡是與慕容平有關係的人,一個也不能輕饒!”
高猛回頭嚮慕容平道:“你聽見了,這事情我可作不了主!”
慕容平還沒有開口,金北固卻搶著道:
“高老弟!君山水寨中是誰在管?”
高猛道:“自然是兄弟!”
金北固搖頭冷笑道:“我看不見得吧!我與焦老大也當過水道盟主,在自己的地盤內,倒還沒有見過有不能作主的事!”
高猛明白他是存心譏諷,不禁惱羞成怒,大聲道:
“金兄!小弟拿你當自己人,所以才對你如此客氣。”
金北固也大聲道:
“我們也拿你當個英雄人物,所以才把水道的總瓢把子讓給你,若是知道你如此窩囊,我們也不會替水道丟人了!”
高猛被他說得十分難堪,紅著臉冷笑道:“原來金大哥是想爭回水寨的領導權,所以才串通慕容平作為幫手,偷偷地溜進水寨裡來。”
金北固沉聲道:
“以慕容平的能力,用不到我的幫忙也能殺進來,我雖然已經脫離了水寨,到底還有一點念舊之情,所以才用這個不傷人命的方法混進來,你這個現任的盟主不拿弟兄的性命當回事,我這個卸任的盟主卻有點捨不得。”
這番話的聲音很大,故意讓在遠處守衛的那些人聽見,高猛早已明白他的意思,冷笑一聲道:“金大哥不必挑撥離間,這內寨的人都是我忠心的弟兄,他們不會聽你的話的,你還是省點精神吧!”
金北固淡淡地道:“我沒有挑撥離間的意思,只是替水寨將來的前途感到耽心,你把江南水道幾千個弟兄的性命交在一個瘋子手裡……”
周志宏聽他罵到自己頭上,不禁勃然震怒,厲聲喝道:
“高猛!這傢伙是什麼人?”
高猛連忙道:“他是水道前任盟主!”
周志宏冷笑一聲道:“你就由他在這兒胡說八道?”
高猛怔了一怔才道:“岳父!水寨之事請您不要管!”
周志宏冷哼一聲道:“小子!你若是想娶我的女兒,最好多聽聽我的話!”
高猛低下頭來尋思,慕容平已不耐道:“周志宏,把那幾個女子送出來!”
周志宏冷笑道:“你不要急,我已經叫人制棺材了。”
慕容平一怔急聲問道:“她們已經死了?”
周志宏殘忍地一笑道:“她們都中了我的七寒殺手,活不過今天中午!”
慕容平心中一沉,許明非等神州四劍卻忍不住又同時撲上找他拼命,周志宏抖開銀鏈,反將四人逼退了。
慕容平將長劍一振,擋住銀鏈道:“四位老伯請退,讓我來對付他!”
周志宏見慕容平兩度出劍,都輕而易舉地將自己的銀鏈擋住了,心下微微吃驚,臉上也現出異色道:“小子!幾天不見,你的功夫倒又進了一步!”
慕容平一臉憤色,大聲道:“周志宏,你在江邊使詭計,叫盈盈對我因恨絕情,我還可以原諒你,可是今天我卻不能饒你!”
周志宏冷笑一聲道:“小子!你別做夢了,在江邊我是故意讓你得手,好叫盈兒看到你的兇殘手段,你以為我當真怕你不成?”
說著銀鏈急卷,如長虹一般地砸將下來。
慕容平挺劍猛撩,砍在銀鏈的中腰,鏈身受力在劍上繞了幾圈。
周志宏急忙將銀鏈朝後一扯,想將慕容平的長劍扯脫手,誰知道慕容平雙腿前後分叉,單劍直舉,峙如泰嶽。
銀鏈在兩股巨力的拉扯下,震得嗡嗡作鳴,慕容平的身子仍是一動都不動,這一來不僅使周志宏心驚。
連許明非等人與高猛也為之一怔,因為慕容平是手握單劍,挑住銀鏈,二人居然不分高下。
然而慕容平使力的方法較難,足證他此周志宏的內力深厚得多,只有金北固臉上浮起神秘的笑容,也只有他一個人明白慕容平所使用的是軒轅藏經上所載的‘齊地連根’之法,那是一種極為玄妙的內功心法。
他此刻與足下所立的地面已連成了一片,除非對方能有拔地之威,才能扯得動他,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雖然金北固明白了這不是慕容平的內力超過周志宏,然而他心中對慕容平的敬佩尤其超過別人。
從離開上清宮後,匆匆趕到洛陽秋楓山莊,然後又急急趕到此地,一路從未停歇過,他已將這僅見過一眼的功夫練成了。
周志宏當然不曉得慕容平所用的功夫,只道他的內力已修為到通天徹地的境界,心中暗驚,口中卻道:“臭小子,你不要神氣,我不用這條銀鏈,一樣也可以要了你的命,你注意著好了!”
說著將銀鏈脫手丟在地上,伸手入懷,慕容平以為他又要取什麼暗器,連忙松去功夫,凝神戒備。
但那條銀鏈還纏在他的劍上,他為了要利用武器應付周志宏下一步的突襲,乃垂劍想將銀鏈抖落。
誰知他的手才動,那條銀鏈竟像是有人控制住一般,自動地飛了起來,直向他的額角上捲來。
他大驚失色,連忙揮劍去劈開,可那條銀鏈更形怪異,居然像一條長蛇似的一下子纏在他的身上。
將他連人帶劍都捆得緊緊的行動不得,眾人見狀都怔住了,等到他們想上前援救時,周志宏的行動更快。
電閃似地衝到慕容平身前,二枝匕首抵住慕容平的咽喉,臉上充滿了殺意,嗔目厲聲大喝道:“誰敢上前一步?”
許明非等四人都愕然止步,他們都知道周志宏的厲害,衝上去,也不一定能救得了慕容平,反而加速了他的死亡。
周志宏又赫赫冷笑道:
“你們不也是想殺死這小子嗎?我替你們了此心願如何?”
許明非等人嗒然若喪,一個個低頭無語。
慕容平卻淡淡地道:“你為什麼不下手?”
周志宏哈哈一笑道:“在巫山上你整得我好苦,雖然是我自己願受的,可是你下手也太狠了一點,我哪能這麼便宜叫你死了!”
慕容平哼了一聲道:“你現在不殺我,將來總有後悔的日子!”
周志宏微微一笑道:“就憑我那一手,你劍術再精,也無法奈何我!”
高猛連忙問道:“岳父!您那一手功夫精絕之至,到底是怎麼練的?”
周志宏雙目一瞪道:“你問這麼清楚幹嘛?”
高猛臉色微變道:“岳父!我們是一家人,你怎麼對小婿還不信任?”
周志宏冷冷地道:“在這個世界上我沒有一個人可以信任的!你放心好了,等我要死的時候,自然會把一切功夫都傳給你!”
高猛慍然地道:“我不要!”
周志宏臉色也是一變道:“你再說一句看看!”
高猛斷然地道:“岳父!小婿對你如此尊敬,完全是為了盈盈的原故,並不想到您的武功,因此你也不必對小婿如此猜忌!”
周志宏哼了一聲,慕容平卻冷冷地道:“周志宏!你這手含力蓄勁的功夫並沒有什麼了不起,我只不過是一時失察,所以才上了你的當!”
周志宏臉色微變道:“你怎麼知道這手武功名稱的?”
慕容平道:“這又不是你獨創的功夫!”
周志宏怒聲道:“胡說!我深閉地下幾十年才創出這一手精絕人寰的武功,我不相信還會有人能夠想得出。”
慕容平冷笑說道:“今人抬頭見明月,都道月是今夜圓,不知明月壽千載,今月早已照古人。你想出來的東西,人家早已想到了!”
周志宏臉色一動道:“那你說說這種功夫是怎麼回事。”
慕容平淡淡地道:“那太簡單了,你將勁力暗藏在銀鏈之中,故意丟開手,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勁力突然發作……”
周志宏神色大變,手中匕首朝前一緊道:“小子!真是留你不得!”
慕容平閉緊雙目,可是周志宏的手又停住了道:
“小子!你從哪兒見到這種功夫的?”
慕容平睜開眼睛道:“這個用不著告訴你,反正你這一手功夫,並不足以獨步天下,遲早都會有人來收拾你的!”
周志宏冷笑道:“只要那個人不是你,我就不在乎了!”
慕容平道:“你怎麼知道不是我呢?”
周志宏厲聲道:“我一刀割破了你的喉嚨,看你還兇得起來嗎?”
慕容平傲然笑道:“你殺了我,自己也別想活著走出五步!”
他發出這種狂語,眾人都為之一呆。
周志宏也怔了一下,隨即笑道:
“我明白了,你想利用身上的青梅神蠱與我同歸於盡!”
慕容平怔了一怔道:“你怎麼知道的?”
周志宏笑笑道:“你母親是青梅蠱的掌門人,我怎麼會不知道?”
慕容平厲聲道:“你少放屁!這是一個絕大的秘密,別說我母親根本看不上你,就是她肯嫁給你,也不會告訴你!”
周志宏臉色一變為狠厲叫道:
“反正我知道就是了,你想利用青梅蠱來殺死我是做夢了。”
慕容平冷冷地道:
“青梅蠱下從無活命之人,黎東方的劍術武功高出你十倍,照樣也死在那上面,我不相信你能逃得過!”
周志宏冷笑道:“是嗎?據我所知就有一個人逃過了!”
慕容平瞪了他一眼,忽然道:“我明白了!”
周志宏連忙道:“你明白什麼?”
慕容平道:“我明白你說的是誰了!”
周志宏似乎不信地道:“是誰?”
慕容平冷冷地道:“誰偽造了我的屍體,傳出了我的死訊?”
周志宏赫赫一笑道:“慕容平!你的確了不起,假如不是為了你母親對我那樣殘忍,我倒是真願意把女兒嫁給你。”
慕容平怒聲道:“你再想把盈盈嫁給我,我也不要了!”
周志宏神色一寒道:“什麼!你敢說這種話?”
慕容平大聲道:“自然敢說!你就是把盈盈叫到我面前,我也敢說!”
周志宏神色一變,手中的匕首正想刺進去。
高猛卻上前攔住他道:“岳父!等一下!”
周志宏怒聲道:“這小子居然敢如此侮辱我的女兒。”
高猛笑了一下道:“岳父!盈盈雖然與他決裂答應改嫁小婿,可是她心中對慕容平猶未忘情,我們為什麼不把盈盈叫來……”
周志宏怒道:“你要盈盈當面受他的侮辱?”
高猛笑道:“盈盈答應這件事婚事十分勉強,尤其是對您老人家心中更是不滿,這幾天她不肯見您面就是一個明證!”
周志宏哼了一聲道:“她難道還敢恨我不成?”
高猛笑道:“話不是這樣說,您老人家一身孤獨,好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親生骨肉,能夠跟她解開一點誤會總是好事。”
周志宏低頭不語,高猛又道:
“尤其是您殺死了慕容平,她可能對您誤會更深,若是誤她當面聽慕容平的一句話,豈不是可以釋清你們父女之間的芥蒂?”
周志宏怔了一怔才道:“好吧!你去把盈盈找來!”
高猛還好有動身,石後轉出一條人影道:“不用找!我已經來了!”
眾人又是一愕,慕容平心中更是激動,只見林盈瘦骨支離,人已憔悴多了,眼中一泡清淚,慢慢地走過來。
周志宏連忙道:“孩子!你怎麼來了?”
林盈不理他,直接面對著慕容平幽幽地道:“平哥!你不要我了?”
慕容平心中一酸,低聲道:“盈盈!你明白我的心,我怎麼會不要你?”
周志宏與高猛神情都是一變,林盈卻低聲道:
“可是你剛才親口說過的……”
慕容平正色道:“不錯!現在我當著你的面還是這樣說,我不能娶你!雖然我心中對你的深情如海,我卻不能娶你為妻。”
林盈忍住眼淚道:“為什麼呢?在長江的船上我是不瞭解內情,受了爹的矇蔽,才對你那樣誤會,現在我都明白了!”
慕容平神色一振道:“你都明白了?”
林盈點點頭道:“是高猛告訴我的!”
周志宏怒目又瞪向高猛,高猛連忙道:
“岳父!請您原諒,我雖然愛盈盈,可是我不能用欺騙的方法得到她,這樣她就是嫁給我,心也不會向著我,一旦她明白事情的真相後,反而會恨我了,我娶了她,是希望跟她真心相愛,常相廝守的。”
慕容平怔了一怔才道:
“盈盈!你明白事情的真相,還是答應了高猛的婚事?”
林盈悽然點點頭道:“是的!我別無選擇餘地!”
慕容平低下頭,林盈又道:“平哥!我爹肯利用那種方法來破壞我們,足見他恨你之深,我們的婚事是再無和諧之可能了,我很對不起你,我只想能嫁了別人,你也可以死心去另覓歸宿了。”
慕容平道:“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嗎?”
林盈垂淚道:
“當然還有別的原因,比如說愛你的人太多,大家都是女人,我已嚐盡相思之苦,自然也該設身處地替別人多想。”
胡大剛在旁道:“這不成理由!”
他心中還是偏向林盈的,因此自然而然地說出這句話,引得許明非等人怒目相視。
林盈嘆一聲道:“是的!最大的原因在於我爹。”
胡大剛連忙又道:
“郡主,婚姻是你自己的事,何況主母極力盼望你與小平能配成一對,你不應該漠視主母的期望。”
林盈望了周志宏一眼道:
“孃的希望也是我的希望,可是偏偏我有這樣一個父親,他一生的遭遇也夠慘的了,我只有一個辦法報答他。”
周志宏慚愧地低下頭,林盈又輕輕一嘆道:
“平哥!雖然我不能嫁給你,可是我的心仍是你的,因此我希望知道一下你不要我的理由。”
慕容平輕輕地道:“我的理由跟你一樣。”
林盈微異道:
“你也是為了爹不要我?我知道他恨你的理由很不合理,那五位姊姊的傷我已經替她們治好了。”
周志宏一怔道:“什麼?你治好她們了?”
林盈哀聲道:“是的!不但如此,我還求您放了平哥,不要傷害他的性命,您把我們分開,對平哥的打擊已經夠大了!”
周志宏冷笑道:“我阻止你一個人嫁他,卻讓他娶五個老婆,這不是報復他而是成全他了,我沒有這麼大方。”
林盈又垂淚懇求道:“爹!您不能為了我而放過他嗎?”
周志宏寒著臉道:“不能!”
林盈頓了一頓才道:“好!那您殺了他再殺死我!”
周志宏厲聲道:“你這種手段要脅不了我!”
慕容平臉色一沉道:
“盈盈!你走開吧,今天我聽了你這番話,總算了解到你的內心了,老實告訴你吧,我不能娶你的原因正是為了周志宏,他不肯放過我,我也不肯放過他,因此我明白,我若殺了他,你一定不會原諒我的!”
林盈一怔道:“你也這樣恨他嗎?”
慕容平道:
“是的!我們之間的恨意是同樣的激烈,我恨他破壞了我們的結合,恨他對你母親的絕情,恨他對那五個女孩子所下的毒手,恨他對我所施的種種陰謀!”
周志宏冷笑一聲道:
“孩子!你聽見了嗎?我若是放了他,他還想殺死我呢!”
林盈漠然地問道:“假如他能放過你,你肯放過他麼?”
周志宏想了一下道:
“不能!因為我馬上可以殺死他,用不著求他放過我!”
林盈輕嘆一聲道:“那就怪不得他了,你們互相去懷恨吧!我也懶得管了,你們誰殺死誰都行,高猛!陪我遊湖去,我想散散心!”
高猛從未見她如此表示柔情過,受寵若驚地道:“現在就去嗎?”
林盈點點頭道:“是的!現在就去!”
高猛望著周志宏,等待著他的表示,周志宏冷笑道:
“你們去吧!她不忍心看見慕容平被殺死的慘狀呢!”
林盈一臉漠然地道:“爹!你這話就錯了,你們一個是我的父親,一個是我愛過的人,可是你們都被仇恨刺激得變成我不認識的人,你們的生死都不再使我關心了……”
說完挽著高猛的手,向外寨走去,慕容平一嘆道:
“周志宏!我們都失去了她!”
周志宏臉色一變,厲聲道:
“我見到她不過才兩三個月,你卻愛了她二十多年,算起來我還是上算的,慕容平!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慕容平冷冷地道:“有的!你想埋在什麼地方?”
周志宏冷笑道:
“你別做夢了,我要把你一寸寸的凌遲碎劫,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慕容平沉聲道:“你弄錯了,我是問你自己,你想埋在什麼地方?”
周志宏怔了一怔,方始明白他的意思,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死到臨頭還沒有清醒,告訴你,你身上的青梅蠱絕對奈何不了我,你想殺死我除非是等來生了!”
說著一刀刺進慕容平的咽喉,許明非等人也大驚失色,四支長劍同時交攻而至,場中湧起一片呼喝聲。
林盈雖然表示得那樣絕裂,畢竟還是關心的,走出才二十多步,聽見呼喊之後,立刻又回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