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北固聞言心神一震,果然平心靜氣下來,劍抱滿月,腳踩星位,作了一個蓄勢待發的姿態。
慕容平仍是淡淡的笑道:
“這樣子更不行,我本來還打算用兩招將你擊敗的,現在看起來,連一招都嫌太多了,只要半招就夠了。”
焦而化也淡淡地道:
“小子!你最好説話謹慎些,要是吹砸了怎麼辦?”
慕容平望了他一眼笑道:
“你不是很喜歡找人打睹嗎,我們再來賭一下如何?”
焦而化冷冷地道:“怎麼賭法?”
慕容平道:
“我在半招之內,將他的劍擊脱手,只要我多用半招,立刻自行奉上腦袋,假如是我勝了,你們……”
焦而化輕輕地一搖頭道:“我不賭!”
金北固立刻瞪眼道:“焦老化,你這麼瞧不起我!”
焦而化笑笑道:
“以我們兩人的身分要是接受了這種賭約,實在太看不起自己了,因此無論勝負,我都不賭!”
金北固怒叫道:“你不賭我賭,不過我也不想佔便宜,我只剩三招可使,大家都以三招為限,在三招之內,只要你還能站在這裏……”
慕容平立刻道:“怎麼樣?”
金北固叫道:“隨你要怎麼樣都行!”
慕容平一笑道:
“假如我用三招才能勝你未免也太看不起自己了,這樣吧,我們也不必對賭了,各人賭自己好了,你用三招,我用半招,分出勝負之後,各人再履行自己的諾言!”
金北固怒不可遏地叫道:“好!就是這麼説!”
顧清風卻頗為憂慮地道:
“兄台太託大了,雖然三年前兄台勝了貧道,可是這位金施主的劍法卻較貧道高明得多了。”
慕容平笑笑搖頭表示不在乎,金北固已挺劍攻了上來。
這一劍金北固是在極其慎重的情況下攻出的,不僅是攻勢凌厲,而且所攻的範圍極廣,劍氣呼嘯而至。
慕容平端立不動,以他在劍術上深厚的造詣,冷靜地判斷對方的來勢,他知道那一劍攻勢雖繁,而吃重的只有一點,在那一點沒有確定之前,他不想作多餘無謂的應付動作,任憑砭體的寒光在他面晃來晃去。
焦而化的劍仍沒有放鬆對玄風的監視,目光卻一直凝注在慕容平身上,開始感到真正地吃驚了。
從顧清風的口中,他已經知道這個年青人就是三年前挫敗風雷劍客的無名劍手,也知道他相當高明。
卻萬想不到會如此了得,以金北固的攻勢而言,別説是個陌生人了,就是他與金北固幾十年的交往,互相之問的劍術武功已到了閉目能數的程度,卻也不敢如此託大,因為金北固的攻勢中雖多虛招,卻隨時都可實為。
這個年青人不是不知厲害,就是不怕死,所以才敢對那遊移不定的劍光視而無睹,可是看他的樣子又兩者都不像。
他的鎮靜,他的從容,像是具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從千鈞一髮的危機下取得那毫釐之間的先機。
金北固的心中也是同樣的猶疑,他的劍照遍了每一個可攻的部位,只要多遞一兩寸,就可以刺中對方。
可是他反而無從取捨了,對方好像是全無反應,對他的攻勢,任何一個部位都敞開在劍刃的威脅。
但也就是這種全無防備的守勢困惑了金北固,當他把劍轉到第三個巡迴時,他作了個最笨也最聰明的決定。
猛地撤回了攻勢,怒聲叫道:“小子!你是死人?”
慕容平笑笑道:“這一招可以不算,你為什麼止手不攻了?”
金北固怒道:“我從來不殺死沒有抵抗能力的對手!”
慕容平笑道:“你沒有試過,怎知我不會抵抗?”
金北固怔了一怔才叫道:
“難道説在剛才的情況下你還有解脱的方法?”
慕容平點點頭道:
“不錯!我知道你那一劍可攻十八個方位,因為我只有半招可還,所以必須要留到最有效的時機才作還手之想。”
金北固似信非信,抱劍在手,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清風卻輕輕一嘆道:
“金施主,貧道勸你還是放棄了吧,這位世兄年紀雖輕,在劍道上的造詣絕非你我所能及。”
金北固怒叫道:
“胡説!我就不相信他有多大苗頭,剛才他不過是虛張聲勢,也許他根本就是嚇呆了,所以毫無反應。”
慕容平笑笑道:“你看我像嗎?”
金北固大聲道:“不管你像不像!反正我絕不肯就止罷手!”
顧清風又輕嘆道:“那施主剛才為什麼要收回攻勢呢?”
金北固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收回攻勢,臉上泛起一片紅色,一半是由於羞愧,另一半卻是為了憤怒。
顧清風再度勸告他道:
“以技克人者謂之霸,以氣服人者謂之王,這才是練劍者最高的境界,貧道到今天才算真正見到了王者之劍。”
金北固哼了一聲,長劍再度攻出,仍是用剛才的招式,不過這一次他橫定了心,十八手中無一虛勢。
每一手都攻到了頂點,眨眼之間,劍尖在慕容平的身上挑開了十八處破洞,卻沒有一劍能傷及他的皮膚。
慕容平仍是沒有還手,也沒有移動腳步,只是順着他的劍勢,稍稍挪動了一下身體,剛好到達劍力不及的地方。
金北固攻完最後一手時,收回長劍,臉上現出真正的驚色,他簡直無法相信這是事實。
然而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實。這年青人以最平靜的態度,最危險的方法,化開了他視為無人能敵的一着煞手。
呆了半天,他才叫道:“小子!你是人是鬼?”
慕容平哈哈一笑道:
“剛才你只要多動一下腦筋,我就是劍下之鬼了,幸好你不會用腦筋,我勉強還能算是個人。”
金北固還沒有聽懂他的話,焦而化已哼聲道:
“金老二!你實在太笨了,對着這樣一個狡猾的敵手,你何必還着重於劍法的變化呢?要是你集中於一式攻過去,不把勁力分散在其他的變式上,早已得手了,現在還剩下兩招,你好好用點心思吧!”
金北固終於明白了,他為了遷就其餘的變化,每一式都點到為止,以至勁力只能達到某一個程度,慕容平才能躲了開去,要是他專心於一式急攻,也許不一定能傷得了對方,至少也不會叫他如此從容應付過去。
慕容平回頭對焦而化一笑道:
“劍法是死的,人是活的,對什麼人用什麼方法,這才是上乘的劍擊之道,這個姓金的人不算太壞,我才對他客氣一點,剛才若是換你,我自然不敢那樣冒險,不過你也不會像他那樣便宜,還有使下一招的機會。”
焦而化神色微動,終於還是輕輕一笑道:
“等你從金老二手下留住性命,我們自然有一戰的機會。”
慕容平笑笑不做聲,金北固則埋首深思,想着下一招該如何進攻,焦而化輕咳了一聲,比了一個手勢。
金北固雖然看見了,卻搖搖頭道:“那還有用嗎?”
焦而化怒哼道:“你真是一塊點不化的木頭!”
慕容平笑道:“他是不是叫你還用剛才的招式?”
金北固一怔道:“你怎麼知道的?”
慕容平笑道:
“因為那是最有效的方法,第一我不會再防備到那一招,第二那一招使用出來我絕無還手的餘地。”
金北固想了一下道:
“聽起來似乎頗有道理,不過我不想用,我會的精招雖然不多,卻絕不對一個人用第二次。”
慕容平笑道:“這是你聰明的地方。”
説完長劍突出,凌空反挑,正是黎東方臨死前用的那一手絕招,金北固連忙用劍去推。
可是他的劍才推出一半,慕容平的劍式已到,劍光匆地在他肘彎輕輕一點,剛好刺在他的麻筋上。
金北固的手臂立時感到一陣痠軟,連劍都握不住了,噹的一聲,落在地上,而慕容平的劍尖又抵在他的咽喉上。
金北固感到冰涼的劍刃緊貼肌肉,長嘆一聲道:“好小子,算你贏了!”
慕容平收回長劍,朝焦而化一笑道:
“你看見了吧?要是他剛才聽了你的話,妄想集中勁力衝進來,我雖然不殺他,他也會撞上我的劍尖。”
焦而化神色一變,無語可答,慕容平這一劍的確只使到一半,假如他再推進一步,金北固的腦袋就保不住了。
顧清風悚然動容嘆道:
“劍道至此,可嘆為觀止矣!三年前台端與貧道對手,互拆二十餘招,方定勝負,實在是劍下留情,否則只須這一招,貧道就束手無策矣……”
慕容平笑笑又向焦而化道:“現在該輪到你了!”
焦而化臉色陰晴不定,良久才道:
“你今天到此地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慕容平淡淡地道:“我不是説過了嗎?我本來是為了追回馬匹才上山的,湊巧趕上了這場熱鬧,忍不住就管了一場閒事!”
焦而化連忙道:“那你不是為了軒轅藏經而來的了?”
慕容平搖頭道:“不是!我不久之前才聽説軒轅藏經之名。”
焦而化頓了一頓才道:“假如是為了藏經而來,我只好甘心認輸,把藏經讓給你,既是你無意於此,就請暫時放過,等我辦完此事,再跟你另作交代!”
慕容平一笑道:
“你這不是自説白話嗎?我既然出頭管了閒事,自然要管到底,哪裏有精神跟你多作糾纏?”
焦而化冷笑一聲道:
“我為了軒轅藏經,已經下了幾十年的苦心,絕對下容許任何人插手其間,你假如一定要干涉,我只有一個辦法……”
慕容平笑笑道:“什麼辦法?”
焦而化深沉地道:“我殺了這道士,毀了他身上的藏經,然後再跟你決一死戰,即使你殺掉我,也不讓藏經落入別人之手!”
慕容平一笑道:“你這樣做對自己有什麼好處呢?”
焦而化深沉地道:
“在目前的情況下,我沒有隻顧全自己的好處,唯有來個同歸於盡,叫大家都得不着好處!”
慕容平沉思片刻才道:“假如我也有意思得到藏經呢?”
焦而化陰惻惻地一笑道:
“那就好辦了,今天我劍法不如你,爭也爭不過你,只有暫時讓給你,以後再想法子從你那兒奪回來!”
顧清風連忙道:“你這不是豈有此理嗎?”
焦而化笑笑道:“這個道理只有一個人明白!”
顧清風詫然問道:“是誰?”
焦而化冷笑不答,慕容平忽然道:
“好!我接受藏經,暫時由我保管,以後你再想法子奪回去好了,不過你有把握奪回去嗎?”
焦而化冷笑道:
“有沒有把握是另外一回事,至少我還有一個機會。”
玄風在焦而化的劍尖威脅下,臉色數變,始終不説一句話,這時忽然像發瘋一般地跳地來叫道:“十方劍陣弟子們上!”
那十名手執長劍的道士聞聲蜂湧而上,十支長劍像潮水一般,從四周集中攻了過來,將每個人都罩在劍風之內。
顧清風與金北固都是赤手空拳,慕容平為了保護他們不受傷害,揮出一片劍光,擋住四枝長劍的進攻。
另六支長劍一齊湧向焦而化,聲勢相當驚人,焦而化逼不得已,回身先擋開了他們的攻勢。
玄風卻趁這個機會,拔腿向外衝去,那六個人的目的就是要救他出險,立刻散開隊形,讓出一個空隙。
玄風的身子剛踏進空隙,匆面背後掠過一道寒光,不但砍下了玄風的腦袋,而且還殺傷了臨近的兩個道士。
顧清風見這人竟是慕容平,不禁大為詫異,連一聲沒有叫出來,慕容平手起劍落,又砍傷了兩名道士。
十方劍陣已去其四,陣形頓亂,慕容平一手拖住玄風無頭的屍身,一面挺劍對其餘的道上們厲聲喝道:
“我不想多事殺戳,要命的放下武器站在一邊去!”
這一聲大喝中極其威嚴,更少有一半的人接受了他的命令,只有那六名劍陣弟子還是站在原地不動。
慕容平又厲聲道:“你們是不是不怕死?”
那六名道士互望了一眼,其中一人向顧清風道:
“顧道長!請你作主!”
顧清風憤然從地下拾起一柄長劍道:
“貧道還以為閣下是個仗義打不平的俠士,誰知……”
慕容平擺擺手中長劍笑道:
“顧道長,等一下我自然對你有個交代,現在請你暫時忍耐一下,我先把這兩個人打發走了再説。”
焦而化立刻道:“小子!你留下個名號,我們以後好見面!”
慕容平朗聲道:“在下慕容平!”
焦而化一怔道:“你就是慕容平!新近崛起江湖的年青劍手!”
慕容平淡然一笑道:“不錯!你以後別找錯了人!”
焦而化頓了一頓道:“好!衝着你慕容平三個字,我相信你也不會躲藏起來不敢見人!後會有期,金老二!走吧!”
金北固卻搖搖頭道:
“焦老大!恐怕我們要散夥了,我已經敗在這年青人的手中,依照我們動手前的約定,我得由他處置……”
焦而化臉色一變,金北固連忙又道:
“焦老大!你放心好了,對於軒轅藏經的秘密,我絕不泄露一字,這一點你總該信得過我金老二……”
焦而化沉思不語,慕容平卻道:
“姓焦的!軒轅藏經的秘密我也知道了,萬一將來有所泄露,你可不能怪到姓金的頭上去。”
焦而化一怔道:“你會知道藏經之秘?”
慕容平笑笑道:
“不錯!雖然我還沒有見過經文,可是我確信已經瞭解到它奧秘何在,這是玄風老道士告訴我的。”
焦而化臉色一變叫道:“胡説!他幾時告訴你的?”
慕容平笑道:
“他雖然沒有説,可是我照他的方法,一樣可以找出其中的關鍵,你最好是死了這條心吧!”
焦而化厲聲大叫道:
“慕容平!我們辛苦了幾十年,卻給你撿了個現成便宜,你記着,無論天涯海角,我也會再找到你。”
慕容平大笑道:“只要我慕容平一天不死,我總等着你!”
焦而化的身子像一頭夜鳥般隱入黑暗中不見了!
那十方劍陣中的六名道士又想圍過來找慕容平拼命。
慕容平卻笑笑道:
“各位不必如此,軒轅藏經原是貴觀之物,我無意掠為己有,不過像玄風觀主這種假冒偽善之輩,實在不配作各位的領導,現在我把藏經交給顧道長,請他作一個適當的處置,各位意下如何?”
那六名道士果然不再上前,一起用將信將疑的眼光望着他,半晌後,才由一名道士代表發言道:“你真能這樣做嗎?”
慕容平一笑道:
“我當着各位的面交割,各位應該可以相信了!”
説着將玄風的屍體擲向顧清風身前道:
“顧道長!請你收下,我想那藏經一定在他的內衣上,而且這一冊抄本一定比原文易解多了!”
顧清風怔然莫知其所以,吶吶地道:“無塵!這是怎麼回事?”
無塵是那六名中的一個,他想了一下才道:
“不錯!觀主在謄錄原經時,的確已經發現了經文中的奧秘,所以我們的十方劍陣才變得那麼厲害。”
顧清風神色一變道:“那他為什麼還要騙我?”
無塵默然片刻後,才輕嘆道:
“顧道長!你對觀主應該很清楚,他對誰都不信任,連我們也只知道一個大概,因此我也無法告訴你詳細的情形。”
顧清風怫然道:“他既然發現了經文之秘,何必還要我來幫忙?”
無塵道:
“觀主在三天前謄錄經文時,才發現其中的奧秘,不過因為時機太過迫促,來不及準備,才請你來幫忙,只要擋過今天這一關,以後再也不必擔心了,至於經文中的奧秘究竟是些什麼,我們卻無從得知。”
慕容平一笑道:
“我倒知道了,經文的奧秘全在字形的變化,他假如不描錄一次,恐怕永遠也不會發現其中的道理。”
金北固忍不住道:
“不錯!那十三篇的篇首題名,隱含十三式神奇的劍法,篇中的經文只是闡述變化的內容。”
顧清風怔了一怔才道:
“即使他秘而不宣,慕容大俠也不必殺死他呀!”
慕容平一笑道:
“他死有應得,顧道長如有不信,不妨問問其他的人,他準備用什麼方法對待你,我假如不是因為接了十方劍陣的一招攻式,還不會對他痛下殺手呢!”
顧清風又望着無塵,期待他的答覆。
無塵默然片刻才道:
“觀主只教了我們一招‘潛龍勿用’,叫我們摻在十方劍陣中使出,據説這一招可殺死所有的敵人。”
慕容平道:“你還沒有説完全吧?”
無塵頓了一頓才道:
“觀主由於攻勢太強,叫我們利用顧道長與對方動手時發動攻勢,這樣才可以將對方一網打盡,當然顧道長也可能會受到波及!”
慕容平哈哈大笑道:
“人算不如天算,誰知事情的演變偏不如人意,那焦而化竟然先下手為強,把他給制住了!”
無塵一嘆道:
“是的!正因為觀主也在陣中,我們投鼠忌器,遲遲不敢發動,最後到了萬不得已,才將陣力分成兩部,結果……”
慕容平大笑道:
“結果殺死了他自己,居心險惡者,必無善報,這是我們立身處世最好的一個警誡,顧道長,現在你不怪我了吧?”
顧清風呆了很久,才長嘆一聲道:“慕容小友,貧道三年前敗在你手中,心中猶有不平之念,所以才封劍歸隱,實在是為了跟自己賭氣。”
慕容平微笑道:“道長這個賭氣的方法太奇怪了!”
顧清風仍是嘆息着道:
“貧道身在空門,嗔心未除,封劍歸隱,實非本心,總是在想哪一天能勝過你時,再繼續用劍,可是今天……”
慕容平笑了一下道:“今天道長可是放棄歸隱之念了?”
顧清風搖頭道:
“不!經過今天的事情後,貧道出世之心更堅,第一是貧道確知今生絕對無法在劍術上勝過小友……”
金北固在旁邊道:“你學過軒轅藏經上的功夫就不同了!”
顧清風連忙道:“軒轅藏經也是這位小友保全了,假如貧道能學,這位小友自然也能學,而以貧道之才智,萬不足於與之論高低。”
金北固卻搖搖頭道:
“這倒不盡然,軒轅藏經是道家的功夫,你們修道的人學起來,比旁人容易得多,進境快,火候也深。”
説時用眼望着慕容平,暗中卻是在警告慕容平,叫他別把藏經留給顧清風,慕容平只是淡淡一笑,未作理會。
顧清風倒是相當誠懇地道:
“既是如此,貧道就不學藏經上的功夫了!”
慕容平連忙道:“道長這是做什麼?”
顧清風慨然地道:“今日見到小友的行事居心,貧道深知莫堪言敵。”
慕容平一笑道:“道長昔年在泰山論劍時,明明可以挫敗其餘四人,卻不願獨居鱉首,而倡議五劍並尊,單是這種胸襟……”
顧清風一怔道:“小友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慕容平笑道:“在下是聽陝中劍客許明非説的。”
顧清風點點頭道:“神州五劍中只有許明非與上官不予胸懷較為沖和,也許肯將此事説出來,其餘二人是絕對不肯承認的。”
慕容平實在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多談下去,因為説到許明非,難免要扯到顧清芝與顧芳蓮。
看來顧清風還不知道自己與他侄女之間的事,自己又何必要説出這些令雙方都難堪的事呢?因此他立刻道:
“在下學劍並非為了與人爭雄,道長也不必拘泥成見,玄風觀主已死,這所道觀非道長來主持不可,軒轅藏經的功夫,道長尤須於短時間內加以精練,因為在下馬上就要離開,那個焦而化可能會去而再來。”
顧清風怔了一怔道:“那小友就不想看看藏經了?”
慕容平輕嘆一聲道:
“照理在下不應生此不情之請,可是在下目前有點急事,假如這藏經上的功夫宜有點用處,在下想借閲一下。”
顧清風連忙道:
“小友説哪裏話來,如非小友及時出手,藏經早已為焦而化奪去了,小友儘管慢慢研究不遲。”
慕容平笑着搖頭道:
“那倒不必,在下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請道長將藏經取下,在下就在此地拜讀一遍即可。”
金北固連忙道:“那藏經記載深奧,光看一遍是不夠的。”
慕容平笑笑道:“你不是説過這是道家的經典嗎,高深的內家功夫,必須以道家心法為基礎,我想從頭學也太遲了,因此我只揀簡單一點的練劍法門,稍事充實,於願已足。”
金北固道:“就是那一點也不是旦夕之功,玄風道人研究了三天,只能使十方劍陣的威力加強了一點。”
慕容平淡淡一笑道:
“這個不要你耽心,玄風貪多而不化,所以才毫無心得,我只想獲求一點進益,自然用不了多少時間。”
金北固心中雖然不滿意,卻也不敢再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