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伸過來一雙手,抓住了楚小楓的右腕向一側拖去。
楚小楓沒有掙扎,其實,他人在水中,也無法掙扎。
那雙手力量很大,把他向下拖去。
忽然間,楚小楓感覺到脫離了水域,耳際間響起了歐陽嵩的聲音,道:“林玉,可以睜開眼睛了。”
楚小楓依言睜開了雙目。只見自己停身之處,只是一條黑暗的甬道。
楚小楓籲一口氣,四面打量了一眼,道:“師父,這是什麼地方?”
歐陽嵩微微一笑,道:“這是一處密室,就算是丐幫幫主親身臨此,只怕也無法查出我們的存身之處。”
楚小楓長長吁一口氣,只覺空氣十分流暢,心中微微一動,忖道:這又是怎麼回事,看來,這地方通風很好,空氣才會如此流暢。
歐陽嵩道:“這是一處特別設計的地方,丐幫中人絕對想不到咱們在水井之中。”
楚小楓道:“師父,這地方沒有別的通路嗎?”
歐陽嵩笑一笑,道:“沒有,如若有通路,!、丐幫之能,豈不是很快的會找到了嗎?”
楚小楓點點頭,道:“師父說得是。”
片刻之後,喬飛娘匆匆行廠過來。
這時,楚小楓已看清了這裡的形勢。
原來,這口水井,在水深八尺之內,有一向上曲轉的甬道,高過進水。
眼下,他們正行入一間小室之中。
通風孔就開在井水上面的空間,而且四處之多,隱隱有光亮透入,目力已可以適應,看得到景物。
歐陽嵩伸手取過一個紙煤,用火石打燃,點起了燈火。
盈盈燈光,照亮了全室。只見小室中有衣箱,和可以久存的食用之物,還有兩壇酒。
歐陽嵩笑一笑,道:“林玉,那木箱之中有衣服,自己取來換過吧!”
楚小楓心中暗道:“這地方衣、食之物,看樣子躲上個三五日不出去,也不是什麼難事。
喬飛娘一面用手濾下頭髮上的積水,一面說道:“咱們總不能長住這裡呀……”
歐陽嵩笑一笑,接道:“沒有人要你長住在這裡,但是為了要保命,只有委屈一下了。”
喬飛娘道:“哼!你認為這地方很安全嗎?”
歐陽嵩怔了一怔,道:“難道還有人會找到這地方?”
喬飛娘道:“很可能,尤其點著燈火。”隨即一張口,吹熄了燈火。
只聽一個尖厲的聲音,喝道:“你們講不講理,這地方是內宅,怎麼可以亂闖。”
歐陽嵩臉色一變,凝神聽去。
喬飛娘輕輕籲一口氣,道:“丐幫耳目,果然厲害,再晚一步,就要被他們瞧到了。”
歐陽嵩道:“希望你沒有在井口處留下痕跡。”
但聽一個威重的聲音喝道:“喬飛娘,歐陽嵩,兩位都是成名的人物,躲著不出來,不怕落人話柄嗎?”
喬飛娘道:“看來,他們是早已經摸清楚了咱們的底子。”
歐陽嵩道:“丐幫耳目,何等靈敏,咱們能在此地,躲瞭如此之久,才被發覺,那已是有些意外了……”,語聲一頓,接著又道:“現在被他們發覺了也好。”
喬飛娘道:“發覺了也好?你好像一點也不緊張的樣子,難道……”
歐陽嵩微微一笑,接道:“只要你來在井口處留下痕跡,我相信他們不會找到這裡。”輕輕籲一口氣,接道:“以後,要如何發展,倒要全看你的了。”
喬飛娘道:“看我的,這話什麼意思?”
歐陽嵩道:“咱們本來就沒有抗拒丐幫的能力,如何對付丐幫,這似乎是要看池天化的了。”
喬飛娘道:“哼!池天化和五毒玉女還在那山下小屋之中僵持不下,他有什麼能力,來解咱們之危險?”
歐陽嵩笑一笑,道:“就算池天化沒有遇上五毒玉女,他也一樣無法抗拒。”
喬飛娘點點頭,道:“你要他傳出求救信號?”
歐陽嵩道:“不錯。”語聲一頓,接道:“飛娘,你和池天化混了很久,難道還沒有把事情問清楚嗎?”
喬飛娘道:“你認為池天化那小子是容易對付的人麼,那小子滑的像泥鰍似的,我已經用盡了心機,仍然套不出一點口風。”
楚小楓道:“師父,池天化既然狡猾十分,咱們何不先行想個法子,把他制服,再逼他說出實情。”
喬飛娘冷冷笑一笑,道:“你想的比你師父還美啊!”
楚小楓故作茫然說道:“喬前輩,晚輩說的哪裡不對了?”
喬飛娘道:“你師父是何等人物,如是能把池天化抓來逼問,還用得你出主意嗎?”
楚小楓道:“怎麼?難道他的武功,還強過師父不成?”口中說話,暗中卻十分留心兩人的反應。
歐陽嵩繃著臉,一語不發,喬飛娘卻帶著冷冷的笑意。
但雙方面,都未再為這件事爭辯什麼。
楚小楓也未再多開口。
沉默足足過了一盞熱茶夫之久,歐陽嵩才輕輕籲一口氣,道:“好啦,丐幫中人,都已經走了。”
喬飛娘道:“我已經盡到了最大的心力,探不出他的口風,沒有法子的事。”
歐陽嵩道:“飛娘,我看這件事,已經到了非要解決不可的時候了,咱們也總不能就這樣拖下去。”
楚小楓心中忖道:“原來,夜襲無極門的主持人物,意然是池天化。”
他發覺了這裡面有著太多的隱秘,以歐陽嵩這等身份的人,似只是被人利用的人,不但被人利用了,而且,又好像被人利用後,予以遺棄。
楚小楓心中既覺著有些好笑,但也有些震驚。
能使歐陽嵩這等兇狠人物俯首聽命的,自然不是池天化,而是他背後的一些人!
那些人是誰?看來,連歐陽嵩也一樣不知內情,池天化是他們之間的橋樑。
這個人絕不能死,一死,就完全斷了線。
可惜的是,楚小楓卻沒有法子把目前這個消息傳出去。
只聽歐陽嵩緩緩說道:“飛娘,是不是池天化給了你什麼好處?”
喬飛良道:“你胡說什麼?他能給我什麼好處?”
歐陽嵩笑一笑,道:“這麼說來,咱們仍然是生死同命了。”
喬飛娘道:“不錯啊!”
歐陽嵩道:“唉!這個……”
突然一伸手,抓住了喬飛孃的右腕穴,冷冷接道:“這個,不見得吧!你這臭婊子……”
喬飛娘尖聲叫道:“你這是幹什麼?你瘋了是不是?”
歐陽嵩道:“我沒有瘋,而且,一直很清醒,飛娘,咱們十年的交情了,想不到你曾出賣了我!”
喬飛娘道:“放開我……”
歐陽嵩冷冷說道:“飛娘,你今天如若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說明,我就立刻斃了你。”
語氣冷厲,神情肅然。
喬飛娘呆了一呆,道:“歐陽嵩,你……”
歐陽嵩接道:“我說的很認真,你如是不相信我的話,咱們不妨試試?”
喬飛娘冷笑一聲,道:“歐陽嵩,你不能含血噴人,你說我出賣了你,那得有證明……”
歐陽嵩接道:“證明,你每天和池天化那小子混在一起,不知道已經替我戴了多少頂綠帽子,但你挖出了什麼?”
喬飛娘道:“池天化那小子口氣奇緊,我用盡了心機,仍然挖不出一點內情,我有什麼法子。”
歐陽嵩道:“這麼說來,你算是白白的陪他睡了。”
喬飛娘望了楚小楓一眼,道:“當著你徒弟之面,說出此等之言,你也不覺著羞恥。”
歐陽嵩哈哈一笑,道:“飛娘,你既然不吃敬酒,那就只好給你一點罰酒吃了。”
左手抓住了喬飛孃的右手小指,但聞格登一聲,喬飛娘一根手指,已生生被扭斷。
喬飛娘尖叫一聲,疼出了一身冷汗。
歐陽嵩冷然說道:“喬飛娘,這不過只是開始,我要錯開你四肢的關節,折磨你個三五天再讓你死。”說於就幹,雙手一錯,又是一聲骨折脆響,喬飛娘右臂肘間關節,硬被錯開。
一聲淒厲的慘嚎,疼得喬飛娘雙目淚水奪眶而出。
耳際響起了喬飛娘悲痛的哀叫道:“歐陽嵩,你不能這樣整我。”
歐陽嵩突然放開了喬飛娘右腕的穴,但卻右手一揮,一個大耳光甩了過去。
喬飛娘被打的身子轉了一個大圈,坐在地上。
歐陽嵩淡淡一笑,道:“飛娘,說不說?”
喬飛娘頭髮散披,黯然說道:“你好狠的心啊!”
歐陽嵩一腳踏在喬飛娘左腿之上。道:“再不說我就踏碎你的左腿的腿骨。”
喬飛娘臉上流現出驚歎之色,道:“我說,我說……”
歐陽嵩道:“好!我洗耳恭聽。”
喬飛娘道:“池天化只對我提過他的師父……”
歐陽嵩接道:“什麼名字?現在何處?
喬飛娘道:“他確實沒說,他驚覺之心很高,我費盡心機鬥他,但他也只說出一句、半句,就立刻住口。
歐陽嵩道:“那晚上,夜襲“迎月山莊’的人,都是哪裡來的?”
喬飛娘道:“這個,我問過池天化。”
歐陽嵩道:“他怎麼說?”
喬飛娘道:“他說,那些人,都是藍帶武士。”
歐陽嵩沉吟一陣,道:“藍帶武士,是什麼組合中人?”
喬飛娘道:“這個,他一直不肯說。”
楚小楓低聲道:“師父,也許喬前輩說的是真的,此時此刻,她似乎用不著替池天化掩這什麼。”
喬飛娘道:“我說的是真話。”
歐陽嵩輕輕嘆息一聲,道:“林玉,你不知道這個女人,她號稱滿口飛花,是一個騙死人不償命的人,我對她太瞭解了。”
喬飛娘道:“歐陽嵩,你也是老江湖了,也和池天化相處數月之久,但你聽到過什麼隱秘,從他口中挖出來什麼消息?”
歐陽嵩怔了一怔,沉吟不語。
喬飛娘道:“他根本就對我們有著防備,咱們都受了他的利用。
楚小楓道:“師父,那池天化現在何處,咱們想法子把他抓來,逼問一下,豈不就可以明白嗎?”
喬飛娘道:“林玉說的不錯,這是咱們唯一的機會。”
歐陽嵩點點頭,道:“好!喬飛娘,你再說一遍,池天化現在哪裡?”
喬飛娘道:“他還在山崖下面的小屋之中,和五毒玉女對持不下。”
歐陽嵩道:“我們要如何對付他?”
喬飛娘道:“怎麼對付他都好,不要再對我多心。”
歐陽嵩接上她被錯開的關節,卻順手點了她兩處穴道。
喬飛娘疼苦大減,聲音也恢復了清脆,但仍然充滿著恐懼,道:“想法子保存下五毒玉女,你們殺死池天化之前,先要想法子逼出他特殊的解穴手法。”
歐陽嵩道:“你放心,我們不會殺死池天化。”回顧了楚小楓一眼,接道:“咱們走吧!”
喬飛娘吃了一驚,道:“歐陽嵩,你要把我丟在這裡。”
歐陽嵩道:“是!你好好的想想,這些年來,我對你如何?”
喬飛娘道:“你對我不錯,就是太多疑了,唉!你既然要我替你辦事,又對我十分多心。”
歐陽嵩冷冷說道:“喬飛娘,你乖乖的給我在這裡休息,我去生擒池天化之後,再回來,林玉,咱們走。”
喬飛娘看得出來,歐陽嵩已經鐵了心,再多說話,對能捨自找苦吃。
歐陽嵩帶著楚小楓登上井口,立刻更衣,借一片夜色,趕到了那懸崖之下。
小屋中雖然已拉上了窗帷,但隱隱間、仍可現出燈火,歐陽嵩四顧了一眼,低聲道:“林玉,咱們摸上去。”
楚小楓心中一動,暗道:五毒玉女見過我,驟然見我,必露出愕然之色,以這歐陽嵩的多疑,必然會瞧出破綻。心中念轉,低聲說道:“師父,咱們要不要蒙上臉。”
歐陽嵩道:“對!池天化這小子十分狡猾,他如若發覺了我的身份,只怕不會說實話,咱們給他個莫測高深……”,語聲一頓,接道:“林玉,等一會,由你問他。”
楚小楓道:“弟子遵命。”
歐陽嵩取出一方絹帕,包在了臉上。
楚小楓更是早已有備,包得只露出一對眼睛。
歐陽嵩突然轉過頭來,雙目凝注在楚小楓的臉上瞧了一陣,伸出手去,拍拍楚小楓的肩膀,道:“孩子,為師的還沒有教好你的武功,已經要你辦事了。”
楚小楓道:“師父有事,弟子理當效勞,”
歐陽嵩道:“好!小心一些,跟在我後面。”一長身,飛去了一丈多遠。
楚小楓凝神傾聽,只覺他身輕如葉。未發出任何聲息,心中暗道:這歐陽嵩的輕功造詣不錯。輕步追了過去
他為人小心謹慎,不敢炫露輕功,以免露出了馬腳。
兩人一先一後,行到了小屋外面。
室中雖有燈火,但只是一些窗隙門縫中透出來的,卻無法瞧清楚室中的景物。
歐陽嵩皺皺眉頭,凝神聽去。
只聽一個人說道:“解姑娘.你想通了沒有?”正是池天化的聲音。
解語花道:“想通了什麼?”
池天化道:“我雖然中了毒,但我還有力量奪了你的解藥。”
解語花道:“哼!五毒門有很多種毒藥,有一種,中人之後,立刻死亡,你只要碰到我,你就會死了。”
池天化道:“你不是嚇唬我吧!”
解語花道:“千真萬確,不信,你就試試看。”
池天化道:“姑娘,在下如若死了,你也活不成。”
解語花道:“彼此,彼此。”
池天化道:“解姑娘,咱們為什麼要鬧到那樣你死我活的境地呢?”
解語花道:“本來不會,你只要把銀菊交給我帶走,我可以不究既往。”
池天化道:“在下身受之毒呢?”
解語花道:“我自然會替你解除,不過,你要先解去我受制的穴道。”
池天化道:“解姑娘,咱們之間的事,就有這一點距離,看來,永遠是講不通了。”
解語花道:“你這人狡猾得很,我不能先解你身上之毒。”
池天化道:“解姑娘,我雖然身中奇毒,但還有足夠的能力殺死你。”
解語花道:“你太低估五毒門了,你身中之毒,不但會定時發作,而且,也影響了你的功力,只怕你也無法殺得了我。”
歐陽嵩低聲道:“林玉,看來,他們兩人都已經失去了拒敵之能,咱們衝進去。”
楚小楓道:“聽那丫頭口氣,似乎是還有用毒之能,咱們是否要出手制住他。”
歐陽嵩道:“五毒門很可怕,不能大意……”語聲一頓,接道:“一入室中,咱們分撲兩人,你對付五毒玉女,我對付池天化,務求一擊而中,不要給他們反擊機會。”
楚小楓道:“制住兩人之後呢?”
歐陽嵩道:“留下五毒玉女,帶走他天化。”
楚小楓道:“弟子明白了。”
歐陽嵩估量了一下四周形勢,暗運功力,蓬然一掌,擊在了木窗之上。
他掌力雄渾,這一掌,只打得木窗碎裂,木屑橫飛。
歐陽嵩當先而人,楚小楓緊隨跟進。
兩個人動作都很快速。
只見池天化和解語花分坐在兩張藤椅上,相距約五尺左右。
歐陽嵩撲向池天化,楚小楓撲向解語花。
池天化霍然站起身子,道:“你們……”,歐陽嵩的右手指勁,已然點上了池天化的啞穴,左手一探,拉腰抱起,穿窗而去。
楚小楓也出手點了五毒玉女的睡穴,放好了她的身軀,轉身越窗而去。
歐陽嵩的動作相當快,楚小楓略一遲疑,他已經在數十丈外。
楚小楓一提氣追了上去。
歐陽嵩折向一座山坡處奔去,一口氣奔出了六七里路,才停了下來。
歐陽嵩出手點了池天化雙臂雙腿的穴道,才一掌拍活了池天化的啞穴。
池天化雙腿雙臂不能移動,整個人,就像是癱瘓了。
歐陽嵩卻隱在池天化的身後,一雙手,按在池天化的頭上。
那是說,池天化唯一能夠轉動的脖子,也無法轉動。
池大化卻也有臨危不亂的鎮靜,籲一口氣,道:“你是誰,不殺我,卻把我帶到此地,想是有求於我了?”
歐陽嵩冷冷說道:“不是求你,而是逼問你。”
池天化道:“逼問我?”
歐陽嵩道:“不錯,我問你一句,你回答一句。”
池天化道:“如是我不回答呢?”
歐陽嵩道:“你會立刻心肺崩斷而死。”
池天化心頭震動,閉日不言。
歐陽嵩道:“先說你的名字?”
池天化道:“姓池,名叫天化。”
歐陽嵩道:“你來自何處?師承何人?”
池天化道:“我說了,只怕你也不會知道。”
歐陽嵩道:“不用管我是否知道,我只要你據實說出。”
池天化道:“我來自天池無憂島……”
歐陽嵩接道:“天池無憂島,在什麼地方?”
池天化道:“你是什麼人?”
歐陽嵩五指加力,池天化驟然間感覺頭疼欲裂,不禁失聲而叫。
鬆開五指,歐陽嵩冷冷說道:“你聽著,我不願多問,你再敢節外生枝,我就捏碎你的腦袋。”
池天化很用心在聽那說話的聲音,楚小楓也很用心的聽。
但歐陽嵩有雙音之能,聽起來,完全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這不但使池天化心中震動不已,而且,也使得楚小楓大感震駭,這歐陽嵩是個奸狡百出的人物,這等雙音之術,雖非太難的事,他絕不是一朝一夕所能有此成就,沒有個三五年的練習工夫,很難說得這樣不著痕跡。
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使得池天化生出了極大的畏懼,但他表面上,仍然保持了十分鎮靜,冷冷一笑,道:“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人?”
歐陽嵩道:“你還在-嗦什麼?”
池天化道:“至少,我要先弄清楚你的身份。”
歐陽嵩道:“用不著,我只要你回答我的問話。”
他天化道:“朋友是受人之託而來?”
歐陽嵩道:“也可以這麼說吧?”
池大化道:“你可知道殺死我的後果嗎?”
歐陽嵩道:“這個,我倒是有些不信,殺了你還有後果?”
楚小楓還真的擔心歐陽嵩在急怒之下,一下子殺死了池天化,急急伸手,輕輕撞了歐陽嵩一下。
歐陽嵩心生驚覺,冷冷說道:“好吧!我倒要聽聽,殺了你有些什麼後果。”
池天化道:“第一,殺了我,也等於殺了五毒玉女,她是湘西五毒門主的唯一掌珠!”
歐陽嵩道:“你們是兩個人,為什麼殺了你,你等於殺了她呢?”
池大化道:“我點了她身上三處大穴……”
歐陽嵩接道:“那容易,咱們去幫她解了。”
池天化道:“那是獨門點穴手法,不解內情的人,不但無法解開她的穴道,而且,妄自動手,會使行血逆行,立刻致命。”
歐陽嵩冷冷說道:“咱們不動她就是……”
池天化接道:“不動她也會死,時辰已到,如若無人替她變換穴道……”
歐陽嵩道:“那也容易,你如若想救她,那就把你獨門解穴手法告訴我。”
池天化道:“朋友,你不覺著說的太輕鬆了嗎?”
歐陽嵩道:“傳不傳你的事,咱們決不會強迫閣下。”
他天化道:“對!你們可以殺我,但卻無法逼我傳你們解穴手法。”
歐陽嵩道:“冤有頭,債有主,我不相信那獨門點穴手法是你自己創出來的,五毒玉女死了,五毒門自會從那特異的點穴手法找出殺他女兒的兇手。”
池天化輕輕籲一口氣,道:“看來,這個原因,不會使閣下改變心意了?”
歐陽嵩道:“自然不會。”
池天化道:“好!第二個原因,就和閣下有關了!”
歐陽嵩道:“請說。”
池天化道:“不論你是什麼人?什麼身份?但你如殺害了我,必會遭到報復。”
歐陽嵩道:“我殺了你、又沒有人知道,就算他們要報復,也不知我是何人?”
池天化道:“閣下不覺著太過自信了嗎?”
歐陽嵩道:“姓池的你在拖時間嗎?”
池天化道:“事實上,我已經想通了,就算在下說了實話,閣下一樣不會留下活口。”
歐陽嵩道:“那倒未必,咱們只不過是想問出你的來歷罷了。”
池天化道:“哦!你要幹什麼?”
歐陽嵩道:“救人。”
池天化道:“救什麼人?”
歐陽嵩呆了一呆,暗道:救什麼人,心中全無計劃……。心中一急,衝口說道:
“宗一志。”
池天化道:“你是丐幫中人?”
歐陽嵩冷冷說道:“老夫是在問你的話。”
池天化道:“我知道。”
歐陽嵩道:“知道就好,答覆老夫的問話吧。”
池天化道:“我來自天池無憂島,這一點,我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
歐陽嵩道:“令師是什麼人?”
池天化道:“說了你也不會知道,不說也罷!”
歐陽嵩道:“不說,你就別想活著離開此地。”
池天化道:“說了也是死,不說也是死,而且,說了還可能會死的快一點。”
歐陽嵩道:“這麼說來,你是不怕死了。”
池天化道:“怕!不過,如是非死不可,那就不如死的光彩一些了,朋友出手吧!”
歐陽嵩怔了一怔,道:“姓池的,一個人不管有多大的本領,多大的能耐,多大的靠山,要是死了,也如常人一樣,人死如燈滅……”
池天化接道:“剛剛我還真被你嚇住了,沒有仔細想過,可惜,你給了我考慮的時間,我想通了這中間的道理,所以,我不會再被你嚇住了。”
歐陽嵩冷冷說道:“好!那咱們就試試看,老夫走了數十年江湖,我不信,我沒有法子整服你。”
忽然抓住了池天化的右臂,格登一聲錯開了池天化的右肘關節。
錯骨分筋之疼,椎心刺骨,池天化身上幾處穴道被點,無法運功抗拒,這一陣巨疼,直疼的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盡力忍耐著,但仍是忍不住呻吟出聲。
歐陽嵩實也夠心狠手辣,立時又抓起了池天化的左臂。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放手。”
聲音就起自身後不遠的地方。
歐陽嵩一語不發放開了池天化的左臂,右手護身,左手一揚,疾向池天化的頭上劈去。
一股暗勁,忽然湧了過來,直襲向歐陽嵩身上大穴。
歐陽嵩固然可以一掌擊斃了池天化,但也無法避開那襲來的一擊。
那人選擇的角度,十分微妙,不是歐陽嵩右掌能及之處,就算他想因右手硬接一擊,也是有所不能。這就逼得他只有閃避一途。
歐陽嵩身軀疾閃,避開了兩步。
一條人影,疾掠而到,揮掌如風,直撲歐陽嵩。是陳長青,丐幫的長者。
歐陽嵩心頭震動了一下,忖道:“難道,他已經認出我是誰了。”
陳長青沒有揭穿他的身份,沒有喝問一聲,只是拳腳如雨,攻了過來。
歐陽嵩無心戀故,接了幾招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