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子道:“這所園子沒什麼好談的,原先翁老兒既然向官方申請是作秘密行宮之用,而且有東西兩廠出頭暗中證明,那就不可改為民用,更不可能為江湖幫派所佔據,你認了吧!”
南宮俊笑笑道:“金輝,你還犯了一個大錯。武林宗派的總壇所在,絕不能在鬧市大邑之處,最好是在山野河谷,人跡稀少之處,因為武林中人行事,總不免有與國法牴觸之處,官府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予以默許,但也要別人看不見,大家好交代,你在金陵設壇,已將為官府所不容!”
這點金輝何嘗不知道,但是他原先選擇此地也是有道理的,他們原先是準備兼領大內廠衛的身份,所以便宣佈行事的理由,可以使當地地方衙門望而卻步,不敢幹涉的,這樣一來,他們在金陵反而佔到地利了,因為在這個地方,別的幫派的武林人士卻因為受了拘束,無法大舉聚集來對付他們。
只是沒想到東廠的統領司徒晃在不聲不響中施了壞,使出釜底抽薪之策,請準了皇帝的允許,在重要關頭給他們來上了一下子,而且江南武林盟主的南宮世家也洞悉魔教的一切,盡出精銳,更配合了少林武當的俗家弟子,才造成這個尷尬的局勢。
金輝依然很沉得住氣,淡然道:“南宮俊,我不承認你指責的錯誤,我選擇此地建壇,自然有我的所恃,你也別以為司徒晃的落井下石,就能構成我們的威脅了,你要知道,皇帝老兒頒下的只是密旨而不是昭告天下的明旨,密旨只是出於皇帝個人的意思,還不能算為定局,只要我們能把握住實力,皇帝照樣會收回成命的!”
此人不愧有領袖之才,不但頭腦冷靜,而且能言善道,南宮俊說那番話原是要打擊他們的士氣與鬥志的,哪知經他一解釋後,反而又激勵了他們的士氣。
南宮俊不敢再輕易說話了,因為這個時候,每一句話都非常重要,一言之不善,很可能會造成很大的損失或是平增對方的優勢。
而且金輝的話已經很明白,他們的存亡,魔教能否得逞,端賴於今日之一戰了,他們能夠在今天擊敗中原的武林道,取得江南的霸權,則無疑的,也能挽回他們在廠衛中的劣勢,進而控制大局,根深蒂固。
所以他那番話,實在是有決定性的作用,它使得頑固倔強的紀寶珠意識到處境的危險,也認出了金輝的內涵的確比她沉著而穩定,也的確比她行得多。
因為在南宮俊說那番話後,她也是一肚子洩氣,認為是金輝的失策,要他負起全責的,但是金輝一言反擊,雖然沒有造成多大的優勢,但是卻激發了大家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決心。
紀寶珠很誠懇地道:“教主,現在我才看出你處理危機的能力,是比我強得多,從現在起,我把指揮權全權交給你,從我開始,都接受你的指揮!”
金輝也誠懇地道:“謝謝你,寶珠,我一定不辜負你的託付,使本教在中原扎定根基!”
辛本善冷笑道:“大話別說得太早,我們還沒有同意呢,哪能由得你們自己一廂情願的!”
金輝沉聲道:“本教遠來是客,不想無禮欺人,卻也不會任人欺負。辛本善,如果你們要仗勢欺人,本教並不在乎,日後可有你後悔的!”
他可謂陰險,故意單獨先挑出武當,卻把別的人撇開,只是在場的人都不吃這一套。
尚達仁笑道:“教主!你可以把我們也都算上,今天不是哪一家找你們麻煩,而是整個江南的武林盟找上了你們!”
金輝故意仰天哈哈一笑道:“所謂武林盟,該是替天行道的俠義組合,不是聚眾欺人強梁之徒吧!”
這句話夠陰損的,大家雖然排斥魔教,卻抓不出他們危害武林的證據,多少感到有點理屈的。
這時候南宮俊說話了,他長吸了一口氣,朗聲道:“金輝,我原可以不必講廢話,因為從你先前所宣明的教義上聽來,就不合於我們的傳統禮俗,可是那畢竟是空洞的理論,仍然缺乏實在的證據……”
慕容婉忍不住道:“南宮兄,他們派遣橫江一窩蜂,作惡中原,就是不可饒恕的罪行!”
金輝沒開口,倒是南宮俊替他們辯白了道:“那是百花宮的事,不能代表整個的魔教,何況橫江一窩蜂的賊首宇文雷已死,他手下的橫江一窩蜂群也多半受戮,用這個理由去責問他們,他們未必肯認賬!”
慕容婉道:“就算金輝不認賬,紀寶珠罪魁禍首,難辭其咎,理應還大家一個公道的!”
這個女孩子也是夠厲害的,居然追根究底地追責下去。
金輝笑笑道:“慕容女俠指責得極是,各位是否也認為這就是本教不容於中原的理由?”
這一句反而把大家都問住了,不敢隨便答覆。
金輝笑道:“各位為什麼又不說話了呢?”
南宮俊道:“是非黑白,閣下自己應該明白,為什麼要別人來答覆呢?”
金輝道:“本教主張率性而行,以本心為主,是非的看法與各位不盡相同,不過入境隨俗,本教自然願意跟著大家走,像橫江一窩蜂的事,各位認為本教的百花宮主應該負責,本座自然接受眾意,可是給了各位一個公道後,各位是否就不再為難本教呢?”
南宮俊道:“不行,我們並不是要為難你們,而是道不同無以共存!”
金輝冷笑道:“一句話,各位是看不得一個外來的門戶立足而已,何必要說得多麼好聽呢!”
南宮俊道:“你實在很會強辯,我們並不排外,少林之祖達摩祖師也是從西方來的,卻成為萬世敬仰之尊,但是邪魔外道要來破壞我善良的傳統卻不行!”
“何以證明我們是邪惡的呢?”
南宮俊眼光一掃月女與海女二人道:“魔教的一切都是違揹人性與邪惡的,就以這兩個女孩子為證明好了。教主為了要她們練一種邪功,曾經限制她們的發育,這就是違背天性的殘忍之舉!”
金輝笑道:“那是她們自願的,而且她們可以隨時隨地擺脫那種影響,只要她們嫁人之後,立刻就可以繼續成長,短期內發育成一個婦人!”
南宮俊道:“教主有沒有告訴她們,破功之後,壽命會很短促,最多不會超過十年呢?”
此言一出,金輝臉色為之一變道:“誰說的?”
南宮俊手指靈姑道:“是她說的,她是看守聖碑的靈奴,對魔教的一些邪功很清楚,這該不會錯!”
海女與月女也為之臉色大變道:“教主,這是真的嗎?你為什麼以前不告訴我們呢?”
金輝厲聲道:“你們已經在魔神前宣誓謝絕男女歡愛要換取青春常駐的,那還有什麼好埋怨的!”
海女道:“教主,宣誓是在我們練功之後,強迫執行的,我們已經練成了那種功夫,根本沒有選擇餘地!”
金輝道:“你們已在本教習得一身武功,而且還能永葆青春,不思感恩圖報,反而忘恩負義,叛祖背門……”
月女平靜地道:“教主,我們承認在魔教中得了不少傳授,只是我們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金輝道:“你們從小就由本教撫育長大,錦衣玉食,學得超人的武功,受恩深重,幾曾付過代價?”
月女道:“有的,首先是我們的身世,我們無名無姓,從懂事開始,就在嚴格的訓練中過生活,不知自己的父母根本,這是為了什麼?”
金輝道:“你們以教為家,以教為根本!”
月女說道:“不然,魔教只是以我們為工具,剝奪了我們做人的權利。在教中,我們只能聽命行事,動輒嚴罰,形同牛馬,沒有自由,而且永遠都是做下人,永無出頭之日,難道我們是生來該如此的嗎?還是教主替我們做了主,決定了我們的命運呢?”
金輝被她問倒了,頓了一頓道:“你們本是奴隸,是你們的父母從小將你們賣給本教的!”
南宮俊道:“此言當真?”
金輝道:“自然是真的,本教尚有底冊及賣身契約存留為證,只是為了怕他們自慚身世,才不告訴他們!”
月女道:“我不信,我們在教中本來就是侍奉人的下人,毫無身分尊嚴可言,還怕什麼自慚身世!”
金輝冷笑不語。
南宮俊卻湛然道:“就算是化錢買來的奴隸,也有個期限,沒有終身為奴的。”
金輝冷笑道:“自然有個期限,只是時期沒到,不必告訴他們而已,這與少主似乎無關吧?”
南宮俊道:“有關係的,在下請教主提出那些賣身契約來一觀,同時由我們證實一下!”
金輝道:“為什麼要你們來看,要你們來證實呢?”
南宮俊道:“我們既以俠義為任,自然就不能師出無名,這是我們一直沒有群起而攻的道理,直到現在,我還在找你們罪惡的證據,終於找到了一點線索,只要教主把他們身世的契約拿出來,而又能證實無誤的話,我們立刻向教主道歉,而且恭賀貴教的成立!”
金輝眼睛一瞪道:“南宮俊,這是你說的?”
南宮俊道:“我以南宮世家少主的身份答應你!”
本來還有幾個人認為南宮俊答應的太草率了,但是聽到他提出南宮世家四個字,就不便反對了。
南宮世家是武林盟主,有權代表大家,南宮世家決定的事,雖然明知不合理,大家也只有承認的。
那是對南宮世家的尊敬與支持,何況,多少年來,南宮世家也沒有過一次錯誤的決定。
大家的眼睛都盯在金輝的身上,只等他的答覆。
金輝卻慢條斯理地道:“少主,你一個人真能代表大家嗎?這兒還有幾家的代表呢!”
尚達仁立刻道:“少林以南宮世家為馬首是瞻!”
辛本善頓了一頓才道:“我們服從盟主的裁決!”
金輝道:“南宮俊只是南宮門中的少主,而不是南宮世家的家主,你們也只是少林、武當的俗家弟子,不是當家主事的人,不足以代表門戶!”
“老身以南宮世家家主及江南武林盟主的身份,支持小孫的話,只要閣下能夠提出兩位姑娘的身世證明,老身立即代表江南武林同盟,歡迎貴教開戶立壇,如若教主提不出來,只此一端,就足以構成吾等申討魔教的理由,不必再多說廢話了!”
說話的是一個白髮皤皤的老婦人,滿臉紅光,手執虯龍首杖,率領著一群男男女女武林俊傑,從容而來。
紀寶玉神色湛然地跟在後面。
這正是南宮世家的本代主人,南宮俊的祖母南宮雲鳳來到了,她雍容的氣度,別具一股懾人之概。
南宮俊這邊的人紛紛肅立行禮致敬,連金輝都不禁趨前長揖道:“老夫人蒞臨,請恕晚輩不知,未作遠迎!”
南宮雲風笑笑欠身道:“閣下別客氣,老身今天可不是上門來做客人的,相信閣下也明白!”
金輝道:“晚輩明白,老夫人率眾來到金陵,目的就是跟令孫一樣,要來對付敝教的!”
南宮雲鳳道:“可以這麼說,老身由小孫口中,聽到貴教的一切,就想到貴教不適合於中土。不過老身肩負武林盟主重任,凡事都要講求公理,不能就因為小孫的幾句話,就作為對貴教裁決的依據,一定要有切實的證據才行,所以剛才老身也到了一會兒,也是因為師出無名,不便冒昧進來!”
金輝哦了一聲道:“老夫人現在就師出有名?”
南宮雲鳳道:“那也不見得,老身對武林朋友組立門戶,一向是十分支持的,對貴教自也不能例外,雖然魔教揭定的宗旨以及傳說種種,與中原人情不合,但是沒有具體事實前,老身不能武斷地限制貴教成立!”
金輝道:“還是老夫人開明,目前這幾位盡是以莫須有的罪名來限制本教!”
南宮雲鳳笑道:“倒也不一定是莫須有,像殺宇文雷,是為了聲討公道,橫江一窩蜂在武林道上橫行多年,殺人越貨,血腥難計,實在是死有餘辜……”
紀寶珠道:“那是我手下的人,老夫人有所指責,對著我就行了,不必牽涉到魔教上去。”
南宮雲鳳一笑道:“老身並沒有要涉及夫人,現在宇文雷已死,橫江一窩蜂也已星散,今後不再存在了,這件事就算過去了,只是過去一些受害者……”
紀寶珠道:“如果要我賠出損失的話,那就很抱歉了,我各處的分宮,都已經被大內的廠衛查抄了!”
南宮雲鳳道:“既是如此,老身自會向官方交涉,要他們將以前查報有案的失物歸還苦主,只不過是徵求夫人的同意而已!”
紀寶珠大感意外地道:“你有本事要回來,自然由你處置,為什麼要經過我的同意呢?”
南宮雲鳳道:“東西雖是老身向官方討回,但是卻必須告訴夫人一聲,讓夫人知道老身是憑著什麼理由來處置這些財富的。”
紀寶珠冷冷地道:“那還有什麼說的,強者為勝!”
南宮雲鳳正色道:“這表示我們事出必有因,不是強取豪奪,我中原俠義道,做的就是這些工作,凡理都依理而行,若是事事恃強而行,則又與盜匪何異!”
一番話駁得紀寶珠啞口無言,南宮雲鳳再度轉向金輝道:“教主,現在再回到我們的話題上。以前,我們所知貴教不近人性的作為,僅此一端而已,教主說這些孩子是買來的,而且還有契約,就請取出一看!”
金輝道:“為什麼要給你們看呢?”
南宮雲鳳道:“因為我是江南武林盟主!”
金輝說道:“那也干涉不到我們的私務!”
南宮雲鳳道:“話雖不錯,但貴教的行為如侵犯到我武林同道的生命安危,老身就有干涉之權了。”
金輝道:“老夫人可是指責我們侵犯了別人?”
南宮雲風說道:“指責倒是不敢當,在十幾年前,寒家曾經接到不少武林同道的投訴,說是有不少的武林人士無故被殺,而且是全家被殺,而惟一失蹤的都是他們二到三歲的子女,有些武林朋友們,單是幼女們無端失蹤,一共就有十幾起之多。”
金輝道:“這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南宮雲鳳道:“有點關係的,事情發生在十九年前,那時恰好是閣下等人東遷來金陵,設下百寶齋的第二年,這是第一個疑點;那些失蹤的男女嬰兒,都是在金陵附近的幾個縣市,這是第二個疑點。那些孩子們有兩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根骨資質絕佳,都是極適合練武的材料,所以一兩起發生時,老身還以為是仇家尋仇所為,發生了十幾起之後,老身經深入研究後,認為那些孩子很可能是他們父母被殺的原因。”
金輝道:“老夫人的說話很難懂。”
南宮雲鳳道:“不難懂,老身認為是有人為了要得到那些孩子們才殺死了他們的父母,那些孩子們的資質既是適合於練武,一定是武林中人才感興趣。”
金輝道:“老夫人認為是我們擄去了那些孩子?”
南宮雲鳳道:“老身不敢如此武斷,所以才請教主提出證據來,這十幾年來老身一直很注意,看武林中有什麼較為特殊的人。”
“那一定是多得很,江南武林門派很多啊!”
南宮雲鳳道:“不錯!很多。不過那些人出身來歷都有根本可溯,只有貴教推出來的這一批孩子們,年齡很合適,地點也很接近,若是交代不出身世,教主就很難脫出嫌疑了。”
金輝道:“笑話,這只是推測,可不算證據。”
南宮雲鳳道:“這當然不算是直接的證據,但也不無可疑,因為像教主派給小孫的那四個孩子,根骨資質都是上上之選,絕不是買得到的。”
金輝說道:“老夫人這個理由似乎太牽強了!”
南宮雲鳳道:“是較為牽強一點,但老身也不是平白無故地提出要求,以海、月二位姑娘來說,她們的資質根骨上看來,上幾代一定是武林中人,而武林中人,肯把女兒賣掉的可能性不多。”
南宮俊道:“奶奶說的是,孫兒也是根據這一點,才敢答應金輝,只要他能提出海女跟月女的身世證明,我們就承認魔教的存在,孫兒想他是拿不出來的。”
金輝道:“拿不拿得出是我的事,我認為沒有必要向你們解釋,她們是屬於本教的人。”
南宮俊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天下人管天下事,假如貴教殺人父母,擄人子女,施以邪法的訓練。剝奪人的本性尊嚴,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干涉的!”
金輝道:“證據,南宮少主,這不是你們認為如何就如何的,是一定要拿出證據來。”
南宮俊道:“事隔多年,直接證據多半已湮沒了,現在該你拿出她們父母的賣兒契約來,證明他們不是……”
金輝冷冷地道:“就算我拿不出證據來,你又能證明她們就是十九年前失蹤的小孩子嗎?”
南宮俊張口欲言,卻說不出話來,金輝冷笑道:“少主!我們各執一詞,那是誰也扳不倒誰的,你要給本教以罪還得找出證據才成,那些賣身契約,我不願拿出來,除非你們到衙門去告發本人,由官府把我們拘提了去,那時我才提出證據來,此刻敝人實在沒有時間跟你們胡鬧!”
南宮俊明知他在耍賴,卻也是無可奈何,因為像這類案子,只有苦主才能提出控訴的,他不是那些失蹤孩子的父母,就無法去告發他,何況他手頭也沒有證據。
南宮雲鳳道:“金教主,你一定要證據,老身倒是可以提出一些來,老身行事,也講究穩健,毋枉毋縱,沒有證據的事,老身也不會相信的。”
金輝道:“那就請老夫人提出證據來吧!”
南宮雲鳳說道:“老身身邊還帶著那些武林朋友申訴的原件,他們有些還記得失蹤孩子的特徵胎記,現在請你們把那些年輕人都叫出來,看看他們其中是否有適合那些特徵的,這證據是否能使你口服呢?”
金輝道:“老夫人說的是哪些年輕人呢?”
南宮俊道:“就把日、月、山、海他們的同伴一起叫出來好了,你說過一共有八個人的!”
金輝笑道:“不錯,是有八個人,不過日、山二童是跟著你的,怎麼會找我要人呢?”
南宮俊問道:“翁老先生,那兩個人呢?”
翁長健道:“長春子要去了,由於老夫不知道他們是百寶齋的,誤行破壞了他們的禁制,長春子則因為人是來自莫愁別莊,怕得罪了紀寶珠,叫人把人藏了起來,此刻已經不在老朽這兒!”
長春子笑道:“他們為虞莫愁破了童身,本仙長已經將他們送到一個地方去重行修練另一種神功,三年之內,不得出來見人,所以要想找他們,必須等到三年之後了,請老夫人原諒!”
南宮俊道:“就算他們兩個不在,還有另外的人呢?”
長春子道:“山、海、幹、坤,日、月、星、雲護法做八仙童,四個拔給了你,四個為本仙長守爐煉丹,現在則在為日、山二童護法,也要等三年之後才能見人!”
南宮雲鳳冷笑一聲道:“你們故意推託也沒有用,因為現場至少還有兩個人在,我只要把那些特徵說出來給這兩個女孩子知道,或許她們知道有哪些同伴是符合這些特徵的,那時你們就無可抵賴了!”
說著取出一張紙,遞給了海女道:“孩子,你看看,在你的記憶中,有沒有哪些同伴是符合上面的特徵的,知道的就說出來,不知道的卻不能胡說!”
小春拉了小秋過來道:“我們也看看,因為我們也是不明身世的孩子,原來跟海女她們是在一起的,從來就被分派到百花宮去,說不定我們也可以提供一點!”
她們四個人湊在一起看了一會兒,小秋道:“去年被殺死的夏萍就是左腳有六枚腳趾的,符合這個女孩子!”
金輝神色微動道:“小春,你不可胡說!”
南宮雲鳳道:“那是雲中一劍史飄零的申訴,他失蹤的女兒叫史萍萍,失蹤那年是兩歲半,現在就應是二十一歲了,史飄零夫婦尚在,可以請求作證的!”
紀寶珠道:“不過夏萍因為觸犯本宮的禁忌,已經被我處死了,刻下屍骨已腐,作不了證據!”
金輝冷笑道:“左腳生有六趾,雖不是很普遍的現象,卻也不是惟一的記號,這能作為證據嗎?”
紀寶珠冷笑道:“何況人已不在了,我根本不知道丫頭左腳生有六趾。安知不是這丫頭胡說的!”
小秋叫道:“宮主,你說話要憑良心,你明明知道夏萍是這樣子的,小春也知道!”
紀寶珠道:“我根本就沒有注意這件事!”
小秋道:“我們的身世,宮主能作個交代嗎?”
紀寶珠道:“你們是人家的棄嬰,我因為見你們生得不錯,就收養了下來,如此而已!”
南宮雲鳳冷笑道:“紀夫人,從這位姑娘的根骨看來,可以想知上幾代都是武林世家中人,會是棄嬰嗎?”
紀寶珠道:“我是收養她們的人,難道還不比老夫人清楚,老夫人莫非還有證據,能證明她們不是棄嬰?”
南宮雲風嘆了口氣道:“老身不能,老身只能就一般的情形加以推測,夫人若昧著良心否認,老身也沒有辦法。四位姑娘,請看看有沒有適合你們自己的!”
忽然海女指著那張紙說道:“這……這個女孩是哪一家的,老太君,請您告訴我!”
說時神情十分激動,南宮雲鳳看了一下道:“第十六號是淮南雙俠的掌珠,淮南雙俠是王汝州與飛燕女尤素貞,他們甫結縭三載,生有一女,小名圓圓,極肖乃母,圓圓在兩歲時,被一群蒙面人進入宅中,殺死全家十七口,搶去了兩歲的女孩,圓圓的臀上有銅錢大的圓形朱痣一塊,海兒,你問這個做什麼?”
海女激動地道:“啟上老太君,婢子的身上就有這麼一塊記號,看來婢子就是那個被劫的嬰兒!”
南宮雲鳳道:“金教主,你又怎麼解釋?”
金輝冷笑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個丫頭已經叛離了本教,老夫人在她身上找點記號,再捏造她的身世,也是很容易的事!”
南宮雲鳳怒道:“你是說老身故意捏造了證據來冤枉栽誣你金教主,老身此刻可是以武林盟主的身份在說話,你侮辱了老身,就是侮辱整個江南武林道了!”
金輝道:“江南武林道反正是跟敝教過不去定了,敝人為什麼還要去尊敬他們?”
南宮雲鳳道:“好,你這樣子一說倒使老身無以自明的,不過老身一定要你口服心服,無所抵賴!”
金輝道:“敝人也不是平白無故的說老夫人栽誣的,想淮南雙俠全傢俱已死光了,又是何人來提出這個指證,再說那朱痣是長在一個女孩子的臀上,外人根本不能知道,這個指證自然叫人難以相信,海女曾經到過南宮世家,你們很可能看了她身上的標記,故意把這些特徵寫在當年的申訴狀中也未可知!”
南宮雲鳳道:“金教主你真是好辯詞!”
尚達仁怒道:“金輝,南宮老夫人乃我江南武林盟主,舉世同欽,豈會做這種事情!”
金輝道:“我對南宮老夫人也很尊敬,但是她總不能說我的指證沒有可能吧,那些申訴狀是寫給她們南宮世家,又沒有第二個人看過!”
南宮雲鳳道:“金教主,你真能巧辯,好在老身早已有了準備,不怕你不承認,了塵師太,請你出來吧!”
在她身後的人群中,走出了一箇中年女尼,合什為禮後,兩眼緊盯著海女,海女也望著她,兩人似有相識之感。
南宮雲鳳道:“這位就是劫後餘生的飛燕女尤素貞,昔年在匪徒辣手之下,幸保不死的:”
金輝道:“老夫人,你不是說淮南雙俠全家都死光了嘛!怎麼現在又會冒出一個人來了呢?”
南宮雲鳳道:“她咽喉中了一劍,對方以為她死定了,哪知她的命長,經過了救治之後,居然保住了性命,投身在金陵白雲寺為尼,她不敢把她生存的消息傳出去,為的是怕那批仇家不放過她,多年來,她一直也在找那批殺人者的下落,今天我想她可能有希望了!”
金輝故作不解地道:“恭喜師太了,師太莫非已找到了那些毀家的仇人了?”
了塵女尼平靜地道:“多年空門靜修,貧尼的仇心已淡,貧尼急於找到的是當年失去的女兒!”
說著她慢慢走近海女問道:“孩子,你的左臀當真有那樣一塊朱痣胎記嗎?”
海女痴痴地道:“是!是的,請問你是……”
了塵道:“我也有一塊,生在同樣的位置,孩子,你我可以找個沒人的地方去對比一下,假如彼此無誤,那你就是我失去多年的女兒了!”
海女已哭著投進她的懷中,哽咽著道:“娘!不用看了!你是我的娘,我一看見你的臉就知道了。”
其實誰都可以看得出這母女倆的形相十分的像,活像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南宮雲鳳一嘆道:“金教主,老身可以杜撰一切,卻無法造一個人出來。”
金輝只有聳聳肩乾笑道:“在下只有恭喜尤女俠母女重逢,那實在是件值得道賀的事!”
南宮雲鳳道:“你對海女的身世就得作個交代!”
金輝冷笑道:“沒什麼好交代的,我說人是我買來的,你們愛信不信!”
南宮雲鳳道:“金教主,你再圖狡賴也沒有用,有了塵師太出來指證,可知那些指認不是老身杜造的了。”
金輝道:“問題是老夫人怎麼會恰好在今天把了塵師太帶來,難道老夫人早知海女是她的女兒嗎?”
南宮雲鳳道:“教主這話可就問對了,尤素貞大難不死,避過金陵,老身是知道的,而十九年前,那十幾件失嬰奇案,老身也一直沒放棄追查,老身見到海兒時,就因為她與尤女俠長得相像而感到奇怪,進一步想到貴教屬下的這一批少年高手出處,小孫攜山、海、日、月四兒回到南宮世家時,老身對他們的出身也都詢問過,他們卻完全不知道,老身因而要向貴教詢問一下!”
金輝道:“那麼本人也向老夫人回答一聲,這些孩子是我買來的,對他們的身世,我無可奉告……”
忽然後面衝出了一列人來,四男二女,其中兩個正是日前失去神智的日童與山童,其餘的兩男兩女,也是跟他們相同年齡的少年。
金輝變色道:“你們出來幹什麼?”
日童道:“教主,我們要看看那張紙,是否也有我們身上的特徵,藉以瞭解我們的身世!”
金輝怒道:“你們也相信這一套?”
日童冷冷笑道:“教主,事實放在眼前,你雖然絕口否認,但我們相信這絕對是事實!”
那兩個男的是幹童與星童,女的是坤女與雲女。他們湊上去,看看那張紙,沒多久,幹童的眼睛已經紅了,對南宮雲鳳躬身-禮,道:“請老夫人賜告,那五號男嬰是屬於哪一家的,是否還有親人!”
緊接著坤女也哭道:“老夫人,九號女嬰……”
不用說,又找出了兩個合於自己特徵的,南宮雲鳳慈祥地道:“孩子們別緊張,回頭我們慢慢地談,好叫你們放心的是你們的親人都還在,因為你們的運氣比較好,只是失蹤的那一部分!”
兩個人的臉色為之一鬆,南宮雲鳳的臉上卻湧起一層怒色道:“金教主,現在至少已有四人認出了特徵的當年的失嬰之一,難道會這麼巧,那些蒙面匪徒費了那麼大的精神,殺人劫嬰之後,都賣給了你?”
金輝這時再也無法抵賴了,只有輕笑一聲道:“好!本座乾脆承認了吧,這些孩子都是本座派人去搜劫而來的,為的是要練一種本教的神功,可是後來因為發現對秘籍的瞭解還不夠,那種功夫還沒成功!”
日童憤然地道:“可是已經白白地送掉了不少人的性命,開始時,我們有十幾個同伴,到後來只剩下我們八個了,另外那七八個同伴的下落不明,教主雖然不說,我卻知道他們都已經死了!”
金輝沉聲道:“你怎麼知道他們已經死了?”
日童道:“我見過他們的屍體!”
金輝怔了一怔,似乎不信地道:“你見過他們的屍體,在什麼地方?”
日童道:“在我們訓練地方的後山,我雖然不知那是什麼地方,但是有一天,我閒遊到後山禁區,看見了兩具屍體被丟在亂草中。雖已開始腐爛,但面目衣物仍然可辨,正是我們的同伴!”
金輝頓了一頓才道:“人總不免有一死的,只在遲早而已,他們不幸早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日童道:“可是我見到他們的身上已經體無完膚,那是被鞭韃所致的,他們身死的原因,也是被打死的。教主,這一點可不必否認了,我們都想到的,因為練功不如理想,動輒挨鞭韃之痛,現在我們還記在心裡!”
金輝道:“這個本座自然不否認,玉不琢不成器,更想練得驚人絕藝,自然要督促嚴一點,那也是為你們的好,現在你們這一身武功,就是那樣子來的!”
日童道:“教主,我們這身武功,是我們的命大捱過來的,至少有兩倍多的同伴,成了山後的冤魂,才剩下了我們這八個人。教主,你對我的栽培之恩雖大,可是萬一我們要是挨不過來,被拋在後山上的那一批,對您可就不是感激了吧!”
金輝哈哈一笑道:“他們自己經不起考驗,而被淘汰下去,這可怨不得我!”
日童說道:“十幾條的命就這麼白死了?”
金輝道:“不白死又如何呢?本座總不能替他們抵命去吧,再說,本座並無殺死他們之心,是他們自己……”
日童接下去道:“是他們自己找死,怪不得教主!”
金輝笑道:“你能夠明白就好!”
日童道:“我明白他們是練功不佳而被打死的,我更明白他們並不願意練這種武功,是教主強迫他們去練的,所以對他們之死,教主應該負責。”
金輝的臉色有點不自然了,日童又道:“過去我們從未想到身世問題,以為每一個人都是如此活下來的,但是練武卻沒有像我們那樣練法,因此教主教導我們武功,已經說不上是什麼恩德了!”
金輝怒道:“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們也想背叛了?”
日童道:“我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希望教主能提出我們的身世證明,至少也要讓我們知道我們的父母,不是像南宮老夫人所說的那樣,死於教主之手!”
金輝陰沉地道:“本座若是提不出證明呢?”
日童道:“教主不是說有我們父母的賣身文契嗎?為什麼不能提出來呢?難道教主是說來騙人的?”
金輝道:“胡說,本座為什麼要騙人,只不過本座以堂堂教主之身,不願受你們的無禮犯上而已!”
日童道:“此事關係到我們的將來動向,而且我們的要求並不過分,怎能說是犯上?”
金輝道:“你們聽信了外人挑撥之言,居然敢來當面責問本座,這不是犯上是什麼,因此本座絕不接受你的要求……”
日童道:“假如教主真不肯提出證明,那南宮老夫人的指責,我們就當作是真的了。”
金輝哼了一聲道:“那又如何,你們難道又打算殺死本座,來為你們的父母報仇嗎?”
日童道:“教主可是承認了?”
金輝冷笑道:“本座沒有承認什麼,也不否認什麼,你們若不信本座的話,隨便你們怎麼想好了……”
日童平靜地道:“教主雖然不承認,但是我們想必然是事實了。教主,其實我們聽了南宮老夫人所提的事實後,已知道這是可能的。欲達目的,不擇手段,正是教主一向行事的手段,再說教主在最近這些年,表面上是做生意,暗地裡卻密遣手下,暗訪各種的富戶,明搶暗偷;勒索剝削以圖利,不知有多少樁了,像這樣一個急需錢的組合,怎會肯化銀子去買一批小孩子呢?能殺人做到的事,教主是絕對捨不得化錢的!”
南宮雲鳳道:“原來教主暗中也做著那些勾當。”
金輝淡淡地道:“老夫人,這種事是要證據的,但憑一個人空口的指證是不夠的。”
日童道:“把後面的人叫出來,我可以指出一大批的人,在什麼時候,到什麼地方,犯什麼案子,那都是我經手轉示的,教主想賴也賴不掉。”
金輝目中射出怒焰道:“小畜生,你不想想本教對你養育教導之恩,反而吃裡扒外,出賣本教……”
日童道:“教主,魔教把我們的家人殺死,把我們自幼搶來,強迫練習魔功,說來只有仇而無怨,我們反叛魔教,也是應該的事,不過教主放心,我們不會對你如何,因為你後來對我們確實不錯。”
金輝冷冷地道:“你們總算還明白這點。”
日童道:“教主對我們沒有私人的仇恨,一切所為,都是為了魔教,所以我們報復的對象,也是在於魔教!”
金輝不禁變色道:“你們敢!”
日童也冷冷地道:“教主,我們是你一手訓練出來的人,你應該知道,我們沒有不敢的事……”
金輝大怒,鏗然拔出了佩劍道:“我劈了你這畜生!”
日童飄然退後道:“月女、海女歸隊,布八方天魔絕陣,然後衝殺進去!”
海、月二女答應了一聲,各出兵器,前去跟六人會合,迅速站成一個很奇特的方陣。
日童向南宮俊一躬身道:“少主,屬下等為盡綿薄,願率先為大家破此邪教,現在魔教主力都集中在廳後兩側,配合機關陣圖之設,少時爭吵時,大家一定會吃虧的,只有主動地對他們採取攻擊,才不會上當,屬下等八人在前開路,請少主帶人跟著來吧!”
金輝舉劍急攻而上,卻為山童與海女由旁側擊架開了,日童與月女配合,長劍輕撩掃過金輝的面門,若不是他退得快,很可能就被掃中了。
日童道:“教主,這陣的威力你是知道的,我們不想對你動手,但你若一定要找上來,可別怪我們不顧往日之情了!”
金輝呆住了,片刻後才叫道:“寶珠,幫幫忙!”
紀寶珠道:“怎麼個幫法?”
金輝道:“你我二人聯手,破壞他們這個陣,不能讓他們衝到後面去!”
紀寶珠道:“為什麼要你我兩人聯手呢,這個陣既是你一手訓練的,難道你破解不了?”
金輝嘆道:“我當然破解得了,可是必須要有人幫手才行,這是一個四方連鎖劍陣,我在破陣前,一定要有人替我攔開兩邊來的攻擊!”
“那你隨便找個人好了,為什麼要找我呢?”
金輝道:“因為這批小鬼都會分光掠影劍法,別人恐怕無法能看準他們出手的正確位置!”
紀寶珠冷笑道:“教主,你倒是不惜工本,居然把那種高深玄奧的武功傳授給他們!”
“這……他們的資質還不錯,而且又肯學……”
紀寶珠道:“不過教主應該記得,這是我們約定絕對不傳給第三者的功夫!”
金輝道:“他們不能算是第三者,因為他們是註定終身要擔任本教的護衛,就像你我一樣!”
紀寶珠冷笑道:“這我可無法消受,而且也不敢要他們做我的護衛,很可能一覺醒來,頸子上架著四把劍……”
“這怎麼會呢?”
紀寶珠道:“怎麼不可能,我對他們的底細絲毫不清楚,假如真用他們來做護衛,以他們的成就,突起發難,我手下那些飯桶,連攔都攔不住!”
金輝急了道:“寶珠,你怎麼又跟我彆扭起來了!”
紀寶珠道:“那是因為先前我覺得教主的才略都勝過我很多,認為你可以把本教由危難中建立起來,可是……”
金輝道:“難道你看出我現在就不行了?”
紀寶珠道:“那倒不是,我看到你心機太深,太陰沉厲害了,早就存了算計我之心!”
金輝道:“你又怎麼會想到那裡去了呢!”
紀寶珠冷笑道:“從你悄悄地把分光掠影劍法教給他們,就是一個例子,那是我們相約絕不傳給第三者的秘學,也是我們用來對付教中桀傲不馴者的絕招,你居然洩漏出來了,如果我不知道,一旦跟他們衝突時,豈不是會吃他們的大虧!”
金輝語為之塞,紀寶珠道:“你把分光掠影劍法傳給他們,用來對付外人的機會不多,明明是針對著我的,這個你不必否認,由此可見你居心之險惡!”
金輝道:“我現在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那是因為他們已叛離你而去,你要我幫忙,才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否則你肯說嗎?”
金輝又是一嘆道:“寶珠,好,我不否認是防了你一手,那是在以前,我們互不信任,你何嘗沒有準備下對付我的一手呢……”
紀寶珠正待開口,金輝笑道:“你別說沒有,你是怎麼樣的一個人,我還不清楚嗎?假如你的確無此存心的準備,那我就認錯,把全部人員,全交給你指揮!”
紀寶珠也不說話了。
金輝道:“我一切都知道,只是不想指出,使敵方對我們又多了一番瞭解而已!”
紀寶珠臉色微變,道:“教主!你知道?”
金輝道:“是的,我知道,你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因此我說句不怕你生氣的話,鬥心機,你是鬥不過我的,在這個時候,我們應該一心一力對外,不能再鬧意氣之爭而自己分散實力了。”
紀寶珠沉思片刻才道:“一定要我出手嗎?”
金輝道:“分光掠影劍法的厲害,你是知道的,這些小鬼都有了七成火候,沒有人能擋住他們的。”
紀寶珠說道:“那就讓他們攻進去好了。”
金輝道:“不行,他們已經深知宅中虛實,若是由他們領著進去,那些陣圖機關就沒有用了。”
紀寶珠道:“靠機關來禦敵本就是最笨的事,也是最靠不住的事,機關是死的,不能跟著變,因此最靠得住的還是實力,雄厚的實力!”
“就算你說的不錯,可是這八個小鬼殺進去,對我們也是太討厭,本教中能對付他們的人不多。”
紀寶珠一笑道:“讓他們進去,看看我的如何,我負責在第二關上,把他們攔住擊潰。”
金輝一皺眉道:“你能保證?”
紀寶珠大笑道:“我能絕對保證。教主,剛才你說對我的一切完全知道,我是不好意思反駁你,有許多事情是你絕對不知道的,我紀寶珠如果被你完全看透了,你也不會對我如此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