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怪女雄渾的巨力以及精湛的武學,使他不僅驚奇,而且感到十分地愛惜,正因為如此,他的殺手的確不好意思施展出來,可是過了一陣後,他發現不行了,再憐惜下去,自己非送命在她手中不可。
當下顧不得再存愛惜之心,猛地聚勁凌空點出,直點向那女子的胸前要穴,施展了魔教中十大絕學之一的戮魂指動,不過這一指他只想制住對方,沒有存心要對方的性命,所以只用了六成的功力。
可是也相當厲害了,以他的修為,這指即使是點向塊巨石,也能穿個洞,那怪女胸前受指,身形為之一頓,而且還退了一步,臉上有痛苦的神情一閃。
接着她怪聲大叫起來,顯得十分憤怒,手中的蛇鞭與銅錘交相攻至,風雨不透,十分勇猛。
南宮俊倒是詫異了,她看這個女子不僅皮肉堅厚,而且還學過一種很怪異的武功,因為她體內自動的有一股移宮易穴之能,只要肌膚上略受壓力,穴道就會偏過一邊去。
好在東佛已經把這一門功夫傳授給他,而他自己也練成了這;種功夫,對穴道轉移的情形很清楚,所以他飛快的又連續點出了三指,這次是攻向她的肩井穴。
三指連成一條直線,點出時間雖然有先有後,着力點卻是同時的,當肩井穴上受到攻擊時,穴道滑過一邊,剛好捱上另一指。
那女子怪叫一聲,右手的銅錘呼的一聲,脱手飛出,砸向南宮俊,那是肩膀受制,無法再握錘之故。
南宮俊半空中伸手一抄,居然把銅錘接住了,那女子右手受制,左手仍然能動,揮舞着蛇鞭,猛抽而至。
這次南宮俊可不怕了,因為他手中有着那柄大銅錘,往上一舉一迎,叭的一聲,蛇鞭擊在錘上。
這條怪蛇倒也厲害,如此巨力碰砸,居然沒有受到傷害,反而張開了大口,一口緊緊地咬住了銅錘。
南宮俊若非親見,絕難相信會有這種事,那條怪蛇的牙齒居然能咬進了銅錘,扯住緊緊不放。
那女子想把蛇鞭扯回去,南宮俊卻又握住了銅錘不放,把蛇身拉得筆直,兩人就如此的僵持住了。
南宮俊望着那個怪女,見她臉上已有畏懼之色,尤其是南宮俊的手指再度舉起欲點之時。
南宮俊此時已操勝券,因為他知道對方移穴的位置,這一指出去足可要了她的命。
可是他實在忍不下心來,沉聲喝道:“你可知道我這一指點出,就能要了你的命?”
那女子點點頭,目中流露出恐懼與乞憐之色。
南宮俊道:“可是我與你無怨無仇,而你練成這一手武功很不容易,我實在不願殺死你,你肯不肯投降?”
那女子頓了一頓才搖了搖頭。
南宮俊道:“你寧願被我殺死也不肯投降?”
女子點點頭。
南宮俊不禁笑了笑道:“你很倔強。好,我也不要你投降,但你承認你是打不過我了?”
這次女子點頭表示同意了。
南宮俊道:“我放了你之後,你就趕快離開吧。”
女子又連連地搖頭。
南宮俊問道:“為什麼?”
那女子哇哇地吼叫。
南宮俊才發現她是沒有舌尖的,口中只有半截舌頭,所以無法説話,自然也無法懂她的意思了,不禁嘆了口氣道:“你不能説話,我也不問你什麼了,我放了你,你還要來跟我拼命嗎?”
女子又思索了一下,然後才點點頭。
南宮俊怒道:“你是存心在找死了,也逼得我殺死你了。”
那女子連連搖頭,看着他又將點出的手指,顯得非常害怕的樣子,南宮俊其實並不想殺她,否則早就下手,也不跟她説這麼多的廢話了,可是他除了如此僵持外,倒是沒有任何的辦法,苦笑着問小秋道:“小秋,這個人是從哪兒來的?”
小秋道:“婢子也不知道的,婢子從來也沒見過她,根本連這地方都不知道,這要問金寶她們進來過的人才會知道。公子,她雖不能説話,卻能聽,你何不問問她?”
南宮俊心中一動,果然問道:“你在這兒可是看守着聖碑的?”
那女子連連點頭。
南宮俊又道:“大祭司曾經把四個女子關在這兒,也叫你看守着?”
那女子想要點頭,可是沒有點,但也沒有搖頭,可見她沒有心機不善作偽,遇上她不能回答的問題,只有用沉默以對,但也等於是作了回答。
南宮俊笑道:“你不説我也知道,在破門之前,我就聽見有聲音,我是來救人的,你趁早把她們在哪兒指出來,否則我立刻殺死你。”
那女子幾乎要哭了,張口悲號,卻沒有作進一步的指示。
南宮俊道:“好,你不指引,我仍然能找到她們的。倩妹、西門姑娘,你們在哪裏?”
一個角上傳出了嗯嗯聲,小秋過去看看卻不見有人。
南宮俊道:“那兒恐怕有門,你在附近找找看,有什麼特殊的裝置,或者是什麼樞紐。”
小秋看了半天才道:“沒有呀,只有一條石凳。”
南宮俊道:“那就坐上去看看。”
小秋坐了上去,一陣軋軋聲響,在她對面的牆壁自動升起,露出一個方洞,但見東方倩、西門姣蛟、海女、月女等四人都在,只不過都是被綁在一根石柱上。
小秋叫道:“人在這兒了,公子,我去救她們。”
她跳下了石凳,呼的一聲,石牆迅速下降,等她撲過去,差點沒撞在牆上,不由得呆了。
南宮俊道:“那石凳上有重量,才能壓住門的開關,你放點重的東西,壓在石凳上就行了。”
小秋四下找了半天,卻找不到任何東西。
南宮俊道:“到那邊門上,把那條鐵鏈跟鎖拿來,也差不多了。”
小秋如飛而去,不一會捧了那條鐵鏈及那根丈來長的粗鐵門栓,一起拿過來道:“這下子可夠了吧。”
其實她光把鐵鏈加上去就比她的身體還重了,牆上的暗門再度升起,小秋用門栓把石門撐住了道:“這下子我相信不會再下來了。”
她進了裏面,海女她們是認識的,軟弱地問道:“小秋,你怎麼來了,大祭司呢?”
室中只有一盞小油燈,四個人被綁已很久了,東方倩跟西門姣蛟軟垂着頭,小秋上前把她們都放了下來,她們隨即軟軟地坐在地下。
小秋急道:“你們怎麼了”
海女道:“沒什麼,我們只是腿上的穴道被閉住,你把我們拍開了就行了。”
小秋幫她們拍開了腿上的穴道。
海女道:“東方女俠跟西門姑娘被點了啞穴,如不趕快解就遲了。”
小秋忙又拍開了她們的啞穴。
東方倩已經問道:“俊哥呢?我聽見他來了,他在哪裏?”
小秋道:“他在門外跟個怪女人爭執不下。”
東方倩立刻就衝了出去,西門姣蛟功力較弱,揉了一陣腿才在海、月二女的扶持下,來到外面,但見南宮俊跟那個怪女仍然互相扯着那條怪蛇不放。
東方倩要上去幫忙,南宮俊道:“不可,那是一條巨毒無比的真蛇,留神被它咬上一口。”
東方倩最是怕蛇,聞言欲前又止。
西門姣蛟卻發了笑道:“不錯,這是鐵線蛇,是世上最兇厲的毒蛇。東方妹子,你別過去,讓我來對付。”
她撮口為哨,吹出了嘶嘶之聲,才吹了幾下,那條鐵線蛇突然鬆口放開了咬住的銅錘。
那怪女本是用力扯着的,驟然失去了控制,噔噔地直向後退,然而更奇的是那條鐵線蛇,竟然飛快地向她的頸子上纏去,一下子繞了兩道,怪女子大為吃驚,由於蛇尾還在她手中,她只能拼命向後拉。
她拉的越出力,蛇纏得越緊,箍住了她的喉嚨,勒得她氣也透不過來,鼓起了大眼睛,沒有多久,終於嘭的一聲,倒在地上。
南宮俊忙道:“此女天生異稟,而且心地耿直,西門姑娘不要傷她性命。”
海女也道:“靈姑娘是西天竺的蠻族中人,她是老教主從小撫養長大的……”
南宮俊道:“你認識她?”
海女道:“只見過一次,她是在教中守着聖堂的,人很好,西門姑娘如果饒她一命她會感激你的。”
西門姣蛟看了南宮俊一眼,道:“好吧。”
她究竟是役蛇的名家,那條鐵線蛇受靈姑的豢養,而且靈姑已可用來作為武器,西門姣蛟發出兩聲口哨,卻能完全地指揮它了。
蛇身從靈姑的頸上鬆開,靈姑已經沒有力氣了,它將尾部由靈姑的手中脱出,竟筆直地向西門姣蛟行去,西門姣蛟伸手將它捧了起來,它的身子輕纏住西門姣蛟的手臂,西門姣蛟口中仍然嘶嘶作響,手在蛇頭上輕輕地撫着。
南宮俊道:“西門姑娘,你已經收服了它?”
西門姣蛟一笑説道:“是的,不管是哪一種毒蛇,見了我無不服貼的,哪怕是為人豢養多年的蛇,在我的指揮下,可以毫不猶豫地反噬它的主人,在蛇的國度裏,我是至尊無上的女王,沒有人能代替我,所以我姨娘雖然奪去了蛇谷公主的位子,卻仍然不能奈何我,因為那些蛇還是聽我的。”
説完又低頭去跟那條鐵線蛇親熱了,這個在蛇的世界中長大的女郎,見了蛇就把什麼都忘了。
這時的南宮俊卻蹲下來,先為靈姑推拿了一下,運活了她被閉塞的氣,然後又閉住了她的穴道,問她道:“你的武功不如我,想必是承認了?”
靈姑很不情願的點了一下頭。
南宮俊又道:“你差點死去,也是我把你救活的,你欠我一條命。”
靈姑點點頭。
南宮俊道:“今後你要聽我的命令。”
靈姑飛快地搖頭。
南宮俊道:“你不答應就沒命了。”
靈姑悲哀地望着他,目中溢着淚水,南宮俊卻笑着拍開了她雙肩的穴道,然後嘰裏咕嚕地説了一些話,靈姑靜靜地聽着,臉上泛起了異彩。
南宮俊道:“好了,你去把該做的事做好。”
靈姑起身恭恭敬敬地向他磕了個頭,然後提着那柄銅錘又走到裏面了,小秋要跟去看看。
南宮俊道:“別去,讓她一個人完成她的工作。”
東方倩道:“俊哥,你剛才對她説些什麼?”
南宮俊道:“我也不曉得,可能只有她才聽得懂,只可惜她不能説話無法告訴我們是什麼意思。”
東方倩道:“你自己説的話也會不知道?”
“是真的,那篇文字是東佛要我死背下來的,他説假若魔教未遷中土,而且把聖堂也未遷來時,要我找到守職堂的人,念出那篇文字,指示他去做一件事。”
“做什麼事呢?”
“我也不知道,內容是我先前背的那篇文字,東佛傳授這篇文字時不肯釋明內容,我也不能問。”
正説着忽然從裏間傳來了撲通一聲巨響,好像是什麼重物倒下一般,然後是靈姑出來,恭恭敬敬地把雙手下垂,向南宮俊一鞠躬。
南宮俊道:“做完了?”
靈姑點點頭,南宮俊踏步走進去,大家也忙跟着,但見一塊巨大的石碑,被人推倒在地。
碑上刻了一些奇形怪狀的文字,小秋看了道:“這就是金寶説的聖碑,怎麼倒了呢?”
南宮俊道:“靈姑,是你推倒的?”
靈姑點點頭,指着碑文下的一篇文字,眾人中只有小秋看得懂,她看了一遍才道:“上面是魔教十大絕學,下面則是天魔十二絕藝,如果後世弟子能夠貫通十藝,才能啓視下面的十二絕藝,否則的話還是毀了的好,因為那天魔十二絕藝,都是歹毒無比的。”
南宮俊不禁叫道:“原來東佛留下的那篇文字,就是要完成這個託付。”
小秋説道:“怎麼會叫靈姑去完成的呢?”
南宮俊道:“這個我不清楚,可能是早先魔教主人的一種防範措施,聖碑出土,那下面的魔教絕學也將問世,而這些武學,如果不是按部就班,一層層地練習,累積到那種境界,勢必有很多邪惡的影響,倒不如毀了的好,因此才鑿了那一篇文字,留給守碑的靈姑。碑若是循序而出土,這篇文字就不會有作用,若是遭人挖起,就出現這篇文字,那是用另一種文字刻的,這種文字只有靈姑一個人懂,於是叫她去看,她就毀了聖碑……”
他一面説,靈姑一面點頭,十分歡欣,好像南宮俊完全説對了。
東方倩道:“俊哥,你怎麼會猜得到的?”
南宮俊道:“這是由靈姑的舌頭上想到的,她能聽而不能言就是怕泄露其中秘密,靈姑對不對?”
靈姑連連點頭,用手指在地上畫了兩幅圖,卻是三個巨形的人,最大的在上,中間略小,下面更小,人是用簡單的圖形構成,只有身胸的部位,畫了兩個圓圈,表示這是個女人。
她指着那最小的人形,另一手卻指着自己的鼻子,表示那就是她自己,然後又指着那中間的人形,卻不知道怎麼表示,急了半天,才指着那兩個代表Rx房的圓圈。
南宮俊道:“我明白了,這個人是你的母親,再上面一個是你的祖母!”
靈姑高興地連連點頭,然後在每個人的口中,畫了一截舌頭,又用手擦掉了。
南宮俊道:“你説你們的舌頭都是生下來就割掉了?”
靈姑傷感地點點頭,南宮俊也替她感到難過,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不過現在聖碑已毀,你的下一代用不着再守碑了,也不必受割舌之痛,可以説話了!”
靈姑目中淚如泉湧,跪下朝南宮俊連連叩頭,表示她的感激。
南宮俊道:“好!你起來吧,你在中原,人生地不熟,無處投靠,若是跟着壞人,受人利用那就糟了,倒不如跟着我吧,我可以保證不會害你!””
靈姑再磕一個頭,站了起來,南宮俊才有空問道:“倩妹,你們是怎麼回事,如何被擒到此地的?”
海女道:“這要怪婢子不好,我們在富貴山莊,忽然看見了大祭司向我們招呼,於是就跟她走到一個地方,中了機關,就被擒住了。”
南宮俊道:“你們是在富貴山莊被擒的?”
海女點點頭道:“是的,我們原先是去探莫愁山莊的、哪知會碰上大祭司,被她騙住了呢!”
(OCR者:稀奇,大家都得了健忘症?)
南宮俊道:“你們不知道她是百花宮的主人?”
海女道:“不會吧,她一直是本教的大祭司。”
南宮俊道:“你們被矇在鼓裏了,這百寶齋的主人呼爾哈多,是魔教上代教主的嫡傳門人,也算是這一代教主,他們東遷之時,另有兩個重要人物,一個是副教主紀寶玉,另一個是大祭司紀寶珠。她們原是上代教主的侍妾,來到中土後,各自分手暗植勢力,教主創下了百寶齋,紀寶玉創了三十六紅粉金剛,寶珠創了百花宮。”
東方倩道:“以前你説這些話,我絕對不會相信的,現在想不信也不行了,好在我已經脱離了紅粉姐妹。”
南宮俊道:“倩妹,我們不一定要跟你姑姑作對的,目前她們內部就亂起來了,教主跟副教主準備改變魔教性質,配合中原的風俗習慣,稍作一些改變,成為中原一個武林門户,但是大祭司卻不贊同。”
東方倩道:“她一個人反對行嗎?”
南宮俊道:“紀寶珠是個很有野心的女人,她的百花宮勢力本已不小,可是又結交了官府與錦衣尉和廠衞中人,富貴山莊也跟她合作的話,實力就很可觀了,我們現在快出去,別叫她發現了,她現在還以為我被困在地下,沒想到我會這麼快找到她的秘道的。”
於是一行人又匆匆退了出去,還是由南宮俊領頭,這次他們是由百寶齋的路上出去,原本以為會遇上紀寶珠攔截的,哪知出了洞,卻是很順利的。
恰好馬成與風塵三友也在小春的帶領下來到此地,互相一問,才知道風塵三友在百寶齋的另一所園子裏搜索了半天,一無所獲,也沒碰到人攔阻,正在奇怪南宮俊何以未見配合,小春已然趕到,知會了馬成來尋他們一起來接應了。
南宮俊聽了,説道:“這麼説來,你們什麼都沒遇到,熱鬧事兒全給我一人趕上了。”
浪子道:“可不是,偌大的一所園子,就像是廢宅似的,我們轉來轉去瞧不見一個人影。”
“沒有?是不是撤走了?”
小春道:“不會吧,店裏有人呀。”
當下大家向前行去,到了前面,卻只找到一個賬房先生與五六個夥計,那個賬房先生姓李,倒是很客氣的招呼他們道:“少主,我們金老闆已有吩咐,你來到這兒,就是自己的家,要什麼儘管吩咐好了!”
南宮俊一怔道:“金老闆又是誰?”
李賬房壓住了聲音道:“總座,金老闆就是教主,他來到中原後,起了箇中原的名字,叫金輝,店中這些夥計是真正來做生意的,屬下雖是教中弟子,但也專門住在這兒任司百寶齋事務,所以仍以老闆為稱呼。”
南宮俊道:“那麼金老闆上哪兒去了呢?”
李賬房道:“這個不知道,他昨天就帶着人離開了,説是您會來,要卑職妥為接待。”
南宮俊道:“我今天來過一次。”
李賬房道:“小老兒知道,那是王致遠接待的,不過他的話作不得數,因為他是本號的股東,小老兒不得不讓着他點,但是店中的事,仍然以金老闆為主。”
南宮俊皺眉道:“那個叫金寶的女人呢?”
李賬房道:“她來過了,説是去找金老闆了,吩咐小老兒妥為接待總座,她見過教主後再來聯繫。而偏院已經空出來了,總座住在那兒好了。”
南宮俊道:“不!我不住在這兒。”
李賬房道:“那就住到金寶的酒店去,金寶娘子説那兒是她的私業,住在那兒跟您聯繫也方便些,您有什麼問題,等她來了再問。”
南宮俊想了一下道:“好!我就住到那兒去,你儘快去跟金老闆聯絡,給我一個消息。”
李賬房道:“是的,少主還有什麼指示沒有?”
南宮俊道:“沒有了,有話問你也沒用,你也做不了主……哦,還有一件事要問你的,王致遠呢?”
李賬房道:“不知道,今天下午後,就沒看見他。”
這倒是使南宮俊頗為疑慮的,他從林氏廢園出來後,就沒回過百寶齋來,那是為了什麼呢?
南宮俊想了一下又問道:“今天入夜後,百寶齋中有過什麼異常的變動嗎?”
李賬房道:“這個卑職可不知道,因為卑職一直都在前面,後院的人究竟做些什麼,卑職從不加過問的。”
南宮俊點點頭,回到了金寶開的那家酒店中,發現了一件使他很意外的事,因為浪子常來這兒,記得較為清楚,因此問道:“浪子,你記得這兒有幾個夥計?”
浪子道:“這個……我從來也沒注意過。”
南宮俊道:“不是有一個臉上有幾顆白麻子的?”
浪子連忙道:“這傢伙我倒記得,叫錢二麻子,人很和氣,也很愛賭錢,是老辛那兒的常客。對了,我跟金寶認識,還是他搭的線,少主問他幹嗎?”
南宮俊道:“我覺得此人精華內藴,是個身藏不露的高手,而且好像跟金寶很熟,此刻卻不見。”
浪子一怔道:“這傢伙是個高手?”
南宮俊道:“此人藏晦的功夫很高,平時絕難看出學過武功,可是兄弟見過他跟金寶交頭接耳後,又急着離開,身法之快,使人難以想象。”
浪子聽得一震,有點慚愧的道:“兄弟實在是走眼了,那我就去問問看。”
説着走到樓下,不一會回來苦笑道:“走了,帶了兩個人,在兩個時辰前,急急地走了。”
“有沒有説上哪兒去了?”
“這倒沒有説,他帶走的兩個人,都是金寶原先帶來的人,大概也是魔教的教徒,留下的幾個,則的的確確是他們在本地僱的夥計。”
南宮俊聽了沉思片刻才道:“這倒好,他們兩邊都撒丫子溜了,剩下了一座空城交給我,這是什麼意思?”
東方倩道:“大概他們雙方都以為你會陷在地道中,都怕跟你衝突,所以避走了。”
南宮俊道:“假如我陷在地道中,還有什麼衝突呢?”
東方倩道:“不是跟你,而是跟南宮世家,如果你有三長兩,短,南宮世家的人一定會來興師問罪,哪一個來,哪一個就碰上了,他們都不肯幹!”
南宮俊道:“那也得等我確實倒了黴才能那麼做呀!”
小秋道:“東方女俠的話很有道理,公子能破壞地道中的機關,救出東方女俠她們,實在是出人意料之外的事,紀寶珠改變了地道中的變化圖形後,她以為公子一定難以倖免的!”
南宮俊道:“她這麼有把握?”
小秋道:“她不知道公子有那種神奇的感應,改變了地道的圖形裝置,連我這帶路的都不知道呢!”
小春也道:“一定是這樣的,金寶跟我來到百寶齋以後,首先叫我去找到風塵三友,然後又去找馬先生,也是告訴我説公子在地道中十分危急,叫我們趕快上前去支援,她則稟報教主去!”
馬成道:“這事有幾分可信,紀寶珠可能是太相信自己的佈置了,以為少主一定會失陷在內,因此把自己的人全撤走了,想叫南宮世家的人撲來找上百寶齋。而金寶發現他們自己的人都撤走了,自然也明白他們的意圖,為了不想頂這個缸,乾脆帶人也跑了!”
南宮俊憤然道:“這兩批人怎麼都是如此可惡!”
馬成笑道:“這不足為奇,那原是他們的一貫作風,我以前在百花宮中,紀寶珠就最喜歡來這一套,惹點禍,然後找個機會往別人頭上一套,讓別人互相鬥個死活,她在一旁撿便宜,那位教主金老闆也是一樣,知道少主來了,自己就躲開不見面,由得少主跟紀寶珠衝突去,紀寶珠大概想想也不是滋味,所以也溜了!”
化三千嘆道:“這大概是他們真正的用意了,魔教中兩股勢力不相上下,誰能得到外力的幫助,誰就佔上風,紀寶珠在爭取少主上慢了一着,於是只有替金大老闆他們樹下一個強敵來拉平了!”
南宮俊一嘆道:“這樣的一個組合,我還能加入嗎?”
海、月二女以及小春、小秋的臉上都十分難過。
海、月道:“公子,自從追隨你一起活動後,我們就感到早先在教中那種勾心鬥角的日子,太沒有意思,尤其是看到南宮世家中大家融成一體,榮辱相共,不為名利,人人都在為正義而盡力的情形,十分羨慕,只因為……”
南宮俊道:“只因為我自己也是教中的總護法,所以你們才不便作任何表示是嗎?”
海女道:“不是的,我們也知道公子在瞭解狀況後,不會肯加入的,東方女俠也跟我們談得很坦率,她説公子只是想對魔教作一番深入地瞭解,才姑且答應一觀究竟,並沒有肯定作答覆。”
南宮俊道:“事實上我也是説等見過教主,對百寶齋的內部有確切地瞭解後再作區處的。”
海女道:“我們本想將教主的情形告訴公子,勸公子不要上當的,可是那時還有山童跟日童的意向未明,我們不敢隨便説話,現在看情形,公子是絕不會再加入魔教的了。我們也希望能追隨公子,請公子答應。”
南宮俊一笑道:“我當然答應了,事實上我一開始就沒想加盟魔教,而是受了東佛之託,把魔教的勢力逐出中原,現在事情已經明朗化了,我也可以敞開手來辦了,魔教潛伏中原活動,做得雖然隱秘,但是中原這些大門派並不迷糊,像華老英雄是丐幫的長老,尚大俠是武當門下,辛大俠是少林門人,他們在此的目的也是為刺探百寶齋的真正目的,魔教如果想在中土建立起根基來是不可能的……”
化三千道:“也不是絕對容不下他們,只要他們能正大光明,規規矩矩成立一個門派,不做傷天害理害人的事,不以巧取豪奪的手段,打擊異己來擴充實力,不違道義,我們還是很歡迎的。”
南宮俊道:“像三十六紅粉金剛,在中原行俠仗義,鋤奸行道,雖然行事稍嫌偏激,殺孽太重,但大家仍然是對她們客氣尊重,可以想見中原武林,對仗義鋤奸的同道,絕無排斥之意,只是不容許邪惡的勢力存在。”
東方倩沉默片刻才道:“我真不相信姑姑會帶着三十六紅粉姐妹投向邪惡。”
南宮俊嘆道:“我也希望是如此,你進入南宮世家,自然也知道我們一向的宗旨,我們絕對無意立一個宗派,也無意成為一個霸局,武林盟主,乃是同道間賦予我們的責任,並沒有任何的特權。”
東方倩充滿了希望地道:“她不是跟金輝二人都主張修改教規,使得魔教成為一個能適合於中原的門派嗎?”
南宮俊道:“我聽到的是如此,只不過他們能修改到什麼程度卻不得而知,不過你放心,我絕對會給他們一個表現的機會,只要他們能夠提出確切的保證,我會給他們全力支持!”
東方倩的眼睛望向了風塵三友,尚達仁一笑道:“東方女俠,南宮世家是武林盟主,對他們的決定,我們各大門派是絕對相信與支持的,因此只要少主點點頭,我們也就沒話説了。”
東方倩連忙道:“謝謝三位,謝謝三位!”
化三千卻一笑道:“東方女俠不必謝我們,我們做自己該做的,不會徇私情,也不敢倨功,而且老化子説句笑話,我們還好打發,最大的關鍵還在少主身上,要使他點頭,恐怕還不太容易!”
薑是老的辣,化三千大概是看出了東方倩與南宮俊之間有私情,故而特別用話來點醒南宮俊一聲,要他切記自己的責任,不可為私情所蔽。
南宮俊只付之一笑,不以為意,卻使馬成感到不以為然了,笑笑道:“化老兄,你請放心,少主行事絕不會有違道義,而且東方女俠更不會對他有什麼特殊的要求。任何決定的責任,他是一肩挑起,但也會給武林同道一個合理而公平的交代的!”
這番話説得化三千很不好意思,而且連尚達仁跟辛本善對他也頗為不滿地看了一眼。
南宮俊為了使他好過一點,笑笑道:“我對化老倒是十分感激,人非聖賢,總有些慮有未及之處,也正需要化老這種善意的淨言來策勵我,使我不要辜負大家對南宮世家的企望。”
化三千忙道:“少主這麼説,老化子就更慚愧了,府上的仁心俠懷,宇內同欣,實在用不到老化子來多説了,老化子只是上了年紀嘴碎!”
大家聽他如此一説,也不好意思多講什麼,東方倩卻深自警惕,知道自己適才因為偶一失慎,給南宮俊增加了多少的麻煩,今後開口説話之前,應該多加考慮了,因為她此刻已是南宮世家武士的身份,不再是紅粉姐妹中的老四了,前者的地位是超然的,不能代表任何一家一派輕易説話,説出來的話才有力量。
馬成又道:“少主,如今之計又將如何?”
南宮俊笑笑道:“我要等歐陽叔叔那邊的消息來了才能作決定,他一直在綜觀全局,而作冷靜客觀的分析。”
歐陽敬並沒有要他們等多久,差不多兩個時辰後,就來請見南宮俊了。
他是南宮世家的總管,來請見少主,所要談的自然是門户中的私務,風塵三友都自動避嫌要離開。
南宮俊笑道:“三位不必如此,南宮世家中沒有要避人的事,何況歐陽叔叔前來商談的必是有關大局的發展,更需要三位的意見!”
辛本善道:“少主別客氣了,我們沒意見,只是願供驅策。你有了決定,只管吩咐下來就是,少林方面,在此間大概安插了二十名俗家弟子,都是通過羅漢堂木人巷的合格門人,少主要調派人手時,可以考慮進去!”
尚達仁笑道:“老辛子,你平時不聲不響,原來後面還有這麼多的援手相幫呢!幸虧以前我沒跟你過不去……”
辛本善莊容道:“這二十位同門雖然潛留於金陵,卻是在必要時才準支援的,我居此五六年,也沒跟他們中間任何一個聯絡過,更不知道是哪些人,我相信你也一樣吧!”
尚達仁臉上微紅地道:“武當的俗家子弟沒那麼多,只得五六個而已,不過城外的嵩陽觀卻是本門分院,由嵩陽師兄主持,觀中有二十來名好手,可供一用的!”
化三千也道:“化子幫在這兒卻沒有好手,能夠上台盤的只有五六個,不過金陵分舵是個大舵,舵中有百多名弟子,都可以派上用處,少主如果有什麼打雜的事,交給化子幫就是。本門弟子雖然不經打,至少可以搖旗吶喊助個陣勢,還有一點好處是化子的命賤,不怕死,打死了也不必償命的,拼命的事,也可以打頭陣!”
這三個人都把本門的實力交了出來,表示對南宮世家的絕對信任與支持,當然,他們也從情勢上看出了嚴重的威脅。
南宮俊心中十分感動,卻不能説感謝的話,因為這不是他南宮世家一家的事,大家也不是替他做事,因此只點點頭道:“好極了,我想人手是足夠了,有天下三大幫的主力在此,再大的事也夠應付了!”
他也表現了適度的謙虛,抬出了天下三大幫的名目,卻略去自己武林第一世家,這使得馬成跟東方倩暗自佩服,南宮俊的江胡閲歷雖不如他們,但從這些地方,就比他們強多了,換了他們自己,一定是對那三個人表示感謝,雖然也不至引起誤會,卻不會如此得體了。
儘管南宮俊一再懇請,他們三個人還是避開了。所以當歐陽敬上樓時,屋中只留下了東方倩與馬成,而小春、小秋,海、月二女,以及西門姣蛟、靈姑等人都已退到後室。
歐陽敬上來後,大家只點點頭寒暄,略去了客套,歐陽敬立即道:“少主居然無恙地退出了,屬下接到密告説少主被困百寶齋地道密室內,恐有性命之危,要屬下來援,其他人都很着急,還是老夫人沉得住氣。”
馬成道:“老夫人怎麼説?”
歐陽敬道:“老夫人説這是少主自己私人的行動,我們不便理會,相信少主自己能有分寸的。”
東方倩笑笑道:“老夫人真是這麼説的?”言下似乎不信。
歐陽敬肅然道:“老夫人的立場是隻能如此説,如若少主都不能應付而被陷入危境,則我們去了,也不見得能解決,只有多陷幾個人進去。”
南宮俊一笑道:“歐陽叔叔,你也弄錯了,奶奶不動聲色是有道理的,假如需要救助,我會放出信號的,我們有一種很特殊的召人信號,只要施放出來,可以在瞬刻間遠及十里,但是在施放時,卻有很多規定,一定要在事實有必要,而且是有價值時,才得施放,我沒發出那種信號,奶奶自然不會動的。”
三個人都為之一怔。
歐陽敬道:“這個所謂必要和有價值,又是以什麼為標準呢?”
南宮俊道:“沒有標準,完全由自己斟酌情形,所謂必要是指獨力難支,必須要有人來幫忙;所謂價值,就是那件事的重要性,值得投進重大的犧牲。”
歐陽敬哦了一聲道:“以前怎麼一直沒見用過?”
南宮俊道:“那是因為還沒有可以施放的程度,雖然我們家人都有一枚那種信號,可是從來也沒有放過。”
歐陽敬道:“即使在遇到有危險的時候也不放?”
南宮俊苦笑一聲道:“我的父母、叔伯、姑姑們沒有一個得到善終的,他們身上都有信號,卻沒有施放。”
歐陽敬道:“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這種信號本來就是為了求助之用,何以有了危險,卻又不放呢?”
南宮俊道:“那是因為放出信號後,他們自己或可保全生命,卻一定會有別的人會賠進去,能夠使南宮世家的人感到威脅的,一定是很厲害的對手,而南宮世家的人,從來也不會犧牲別人來保全自己。”
歐陽敬肅然道:“是的。少主,我也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了,她不願意為了救你而連累門中的人。”
南宮俊道:“是的,不過如有一件義無反顧,不得不行的事情,雖然明知是必死無疑,奶奶也會毫不考慮,叫大家去做的,這是在邀請大家加入南宮世家時,就對大家要求過的。”
歐陽敬道:“我們每一個人也都會毫不考慮去從事。”
南宮俊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歐陽叔叔,請你轉稟奶奶一聲,那個時間已經快到了,請大家準備一下吧。”
歐陽敬道:“少主已經查清楚了?”
南宮俊道:“是的,查清楚了,而且魔教也已經轉暗為明,到了公開亮相的時候了。”
歐陽敬道:“屬下立刻就轉知大家着手準備,是把人帶來聽候少主指揮呢?還是在那兒候命?”
南宮俊道:“暫時還留在原地,但是要密切注意富貴山莊,我到那兒去的時候,歐陽叔叔也請帶人過來。”
歐陽敬皺皺眉頭道:“少主能確定是富貴山莊?”
南宮俊道:“是的,一定在那裏,魔宮的兩方面都希望把我們引到那兒去。”
歐陽敬道:“那兒大概是大內廠衞在金陵的辦事處,對方的目的顯然是想要我們跟官方衝突起來。”
南宮俊道:“是的,他們雙方都有這個意思,因此我們只有把實力投到那兒去的時候,他們才會把真正的實力顯示出來,以便坐收漁利,也惟有那個辦法才能一次解決,否則一直拖着,始終沒有法子解決,而再讓魔宮的人在暗中活動的話,對整個武林的威脅太大了。”
歐陽敬略頓一頓才道:“是的,屬下相信少主的觀察與考慮都不會錯,只是屬下要請示一下,在那兒鬧開之後,又將如何善其後了呢?”
南宮俊一笑道:“歐陽叔叔可是擔心官方不肯放鬆?”
歐陽敬道:“是的,民不與官鬥,南宮世家雖然在江湖上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是沒有勢力,而且一向奉公守法,極得官方的信任與瞭解。”
南宮俊道:“是的,因為我們一直是站在不跟官府作對的立場,協助官方做過官府力量不及的事。”
歐陽敬道:“少主既然明白這一點,就知道我們不能夠公開去跟富貴山莊作對的。”
南宮俊忽然一笑道:“歐陽叔叔,有一點你沒想到,富貴山莊主是個退隱的官兒雖不錯,卻勾結江湖上的敗類,危害武林,包庇盜賊惡徒,這就是我們要管而官府力量不及的地方。”
“但他們是內廠設在金陵的密窩。”
南宮俊道:“但內廠不是官府,甚至於連當地的衙門都不知道,內廠應該設在大內京師,不該把勢力伸到江湖上來,更不該過問到江湖中的事,他們這麼做,是失去本身的立場,再説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些內廠的密探當然也是一樣,他們越出了本分,就必須要有人出頭來制裁他們,所以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出頭。”
歐陽敬不知道如何説話了,馬成笑道:“總管,少主的話不錯,內廠不準在外私設密窩的,這是那個叫長春子的私下搗的鬼。大內廠衞共分東、西、內三廠,其中東、西廠是半公開的,內廠本是不公開,要秘密行事的,他們並沒有任何特權,都是他們自己作威作福掀起來的,所以我們只要義正詞嚴,公然去興師問罪,誰也不敢來説我們的不是。再説富貴山莊如果包庇魔教,危及江湖,這種行為已然破壞了官方與江湖人之間的默契,鬧開來朝廷只有加以否認,絕對不會支持他們的,否則天下的江湖上都起而聲援我們,沒有人敢負這個責任。”
歐陽敬這才道:“少主考慮的極對,屬下沒想到那麼遠,那屬下就告退去叫人準備了。”
南宮俊道:“也只是準備而已,不到必要時,還是不必動的。我想這時的富貴山莊內,已經是各路英雄雲集,但實際的狀況如何,到底還不清楚,我等去了之後,斟酌情形,再作區處吧!”
歐陽敬告退了,南宮俊又向風塵三友道:“三位也請將貴門的人員邀齊了,明天一早,大家齊集富貴山莊。”
尚達仁道:“為什麼還要等明天一早呢?”
南宮俊道:“因為我們要給對方一點時間去準備,讓他們把人力都調齊了,集中該處,才能作一次總結。”
化三千道:“那最多也只是百花宮的人,百寶齋中的人員卻未必能集中,問題仍然是存在的。”
南宮俊輕嘆道:“化老,你若真相信他們在鬧內訌,那是要上大當了。”
化三千一驚道:“什麼,他們的內訌是假的?”
南宮俊道:“他們互相不容或許是真的,但只是一點權力之爭,在大局上,他們卻是一體不分的。”
化三千道:“少主能否指示得明白一點?”
南宮俊笑笑道:“這時候徒言無益,而且也沒有證據,等到了富貴山莊,當面抓住他們的證據,化老就會相信了。紀家姐妹,她們的目的是想要把魔教在中土立足,這個立場不變,我們就很難和平相處,所以這一戰也在所難免。”
小秋在旁道:“可是公子,金寶説過,教主與副教主已經有意思改變教規,成為中原武林的一脈。”
辛本善道:“少主,如果他們能夠如此,我們倒不是容不得人,非要把他們趕回西方不可。”
南宮俊一嘆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們在中原不是成為武林一脈,創立一個門户,而是建立一個獨一無二的門派,不是與大家共存,而是惟我獨尊。”
小秋道:“不會吧,教主似乎沒有這麼大的野心。”
南宮俊道:“他假如真有那種存心,早就可以公開地亮出身份,詔告武林,要求大家的承認了,可是他沒有這樣做,卻在暗中擴展勢力。”
“那是為對付教中的自己人,百花宮在擴展實力。”
南宮俊道:“有一件事你們都沒有發現,就是魔教的三分勢力,從沒有在相同的地方建立過,百花宮分宮所在之處,沒有百寶齋的分號,而三十六紅粉金剛,也沒有在那些地方去行俠,這表示他們早已劃定了範圍,目的在兼併天下。”
馬成道:“這倒是件大家都忽略的事!少主分析得很有道理,若是他們自己在爭權,一定在對方的勢力範圍內設置人手,一則作為對抗,一則便於監視才對,他們卻各站一方,互不侵犯。”
東方倩道:“可是我們紅粉姐妹卻跟橫江一窩蜂鬥了起來,照俊哥的説法,就不應該如此呀!”
南宮俊笑道:“我想那是你們大姐慕容婉決定的,沒有去請示姑姑,否則一定打不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