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雙喜對白芝仍然很在乎。
為了印證白芝對他是否忠貞,他一直在暗中注意。
巧的是,他在這鎮上遇上了“千手秀士”賈笙。
他認識賈笙,但賈笙不認識李雙喜。
“尊駕可是賈笙賈大俠?”
賈笙道:“區區正是賈笙。”
李雙喜道:“令師‘白袍老祖’在鎮外二郎廟等你。”
賈笙一怔,道:“家師也來了?”
“大概是吧?”
“兄臺貴姓?”
“在下姓張,我是個帶信的人,信已帶到,就此告辭。”
賈笙並不懷疑,只是感覺有點突兀而已。
他來到鎮外二郎廟,這是一個年久失修的破廟,大門都不見了,這工夫剛黑,由廟內走出一個。
這人居然是帶信要他來的人。
這個當然就是李雙喜了。
賈笙抱拳道:“張兄好快的腳程,居然比我快了一步。”
李雙喜道:“不錯。”
賈笙道:“家師呢?”
李雙喜道:“大概在馬士英或阮大誡身邊吧?”
“你……你說什麼?”
“我是說你那老鬼師父不在這兒。”
賈笙一怔,怒道:“你為什麼要騙我?”
“因為我想和你聊聊。”
賈笙要動手,李雙喜雙手一按道:“不忙,要動手有的是時間,請問你認識白芝白姑娘對不?”
賈笙回答道:“認識又如何?”
“你們的交情如何?”
“交情不錯。”
“不錯?可以上床了嗎?”
“差不多!”賈笙今生永遠也不可能和女人上床,就很嚮往這件事,因此,他不假思索地承認這件事了。
李雙喜心想,小熊這個小王八蛋作成說謊。
李雙喜道:“賈笙,你行嗎?”
“什麼行不行?”
“上了床,你能拿出一件像樣的東西嗎?”
賈笙突然面色大變。
李終於初步印證了一點,這傢伙可能沒有“本錢”。
果真這是一個不能人道的人,白芝和他就不會有那種事。
這工夫賈笙已經拔劍攻上。
李自然不敢怠慢,拔劍纏鬥在一起。
“白袍老祖”之徒非比等閒。
李雙喜是一代煞星之義子,學得雜,人又聰明,更非等閒。
二人勢均力敵,七、八十招未分勝負。
到了百招時,兩人還差不多,李雙喜道:“賈笙,如果你能破例亮亮寶,咱們之間根本就無仇無恨。”
賈笙不出聲,埋頭苦戰。
凡是這種有缺陷的人,最恨揭他秘密之人,所謂:打人不打臉,說話不揭短。就是這意思。
一百五十招也過去了,二人都很累,卻都不肯停手。
李雙喜以為可以擊敗賈笙,以便驗明正身。
賈笙也以為可以殺死李雙喜,除去這個知他秘密之人。
李雙喜道:“賈笙,咱們實在不必拼得你死我活。”
賈笙不坑聲,因為說任何話對人都是侮辱。
李雙喜道:“你只要給我看看就成了。”
賈笙道:“如果這東西隨便要求看一下,你也可以回家看看你老子的。”稍一分神,差點中刀。
這工夫人個人正在旁邊看熱鬧,他正是和湯堯留下來監視李雙喜的人,此刻有了個怪點子。
他用迷藥把二人迷倒。
然後,再為李雙喜嗅點解藥,藏在一邊觀看。
不一會李雙喜醒來。
他甩甩頭,不知是誰把他們迷倒的,甚至也不知道是被人用藥迷倒的,當他發現了一邊的賈笙時,一躍而起。
這下子終於可以印證一下,小熊對他說的話了。
他本來不信,剛才由於賈笙面色驟變,似又極有可能。
他目前扯下賈笙的下衣一看,不由呆了。
大多數的人,都沒有見過這種怪現象。
這一部分,自嬰兒開始,直到現在就沒有改變過。
也就是自嬰兒時起,再也沒有發育過。
簡直就像個肉芽一樣嵌在那裡。
李雙喜突然大笑而去,連殺他都屑了。
小郭當然又暗暗跟著李雙喜。
這迷藥的時間極短也是由於用量很少之故。
不一會賈笙就醒來,當他發現自己的下衣被扯下而露出下體時,突然發現一聲懾人的怪嗥。
只不過賈笙並沒有自殺,提上褲子狂奔而去。
李雙喜來到一個鎮上,自手牆上躍入,這是幢民房,白芝居然在此,小郭十分小心,絕對不能被發現。
李雙喜看了賈笙的身體之後,對白芝更有了信心。
既然白芝不會和賈笙,也就不可能和別人了。
他仍視白芝為活寶,不用說,立刻又激情奔放起來。
小郭趁這機會回去見到了湯堯。
因為在李、白二人激情中時,他們談到了藏寶的事。
二人返回時,李、白已事畢,卻仍在床上。
“小李,闖王到底留下了多少寶藏?”
“很不好估計。”
“大概估計一下吧!”
“至少有十億倆。”
“你如何來花這麼多的銀子?”
“我要為你建一座豪華的住宅,像皇宮一樣,現在我就帶你去掘出一部分來作為你的首飾。”
“雙喜,你對我這麼好。”
“白芝,你是我心目中最高潔的女人。”
湯、郭二人聽了這話,起了身的雞皮疙瘩,幾乎想吐。
二人起床就出了門,速奔山涯。
在山涯吉一株古權附近掘下五、七尺,取出一個小箱。
由此可見箱中不是金銀、必是珠寶,因為僅約一尺長八寸寬。
除去小箱上面的油紙,小箱十分精緻美觀。
白芝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當然是希有珍寶。”打開一看,白芝掩口驚呼,珠光寶氣,璀爛奪目,道:“這真正是百寶箱子。”
李雙喜道:“這一箱是送你作飾物的,要作建華屋經費,另外去掘金餅,那要利用騾馬。”
白芝道:“那些金飾都埋在何處?小李,我可以興與聞嗎?”
“當然!”他掏出一張藏寶圖,足有十餘個地方證明了精準藏寶之處,且證明藏了多少金銀。
白芝牢牢記住,又把藏寶圖還了他。
湯、郭二人跟著李、白二人返回鎮上,已是四更過半了。
當然,二個人不會浪費大好的夜晚。
只不過在他們激情過後,卻發現百寶箱不見了。
李雙喜大怒,四下搜索也毫無頭緒,李雙喜以為可能是賈笙盜取此箱,作為對他的報復。
湯、郭二人可真樂了,立刻將此箱交給了史大人的部下,還當然都是最最忠實的部下。
這工夫,湯、郭二人忽然發現有一撥人在窺伺李雙喜和白芝。
小郭道:“湯大哥,這些人過去未過。”
湯堯道:“八成是清廷的‘巴圖魯’(武士)。”
“他們窺伺李、白二人幹啥?”
“只怕不是窺伺白芝,而是監視李雙喜。”
“會不會也是為了李闖留下的寶藏?”
“這當然有可能,另外李闖曾經攻陷北京,成過氣候,雖然被誅還是不大放心,怕他再暗地聚眾東山再起。”
“也許是這樣的。”
小郭又道:“如果這些清廷鷹爪向李、白二人下手,我們要不要幫誰?”
“暗中幫李、白二人。”
“那麼一來,李雙喜的寶藏就不容易到手。”
“小李遲早會落入清廷之手,但咱們卻希望他們互纏相鬥,讓他們不斷地打爛杖……”
小郭道:“湯大哥有妙計?”
“你的點子不是很多?”
“我還沒有想出來。”
湯堯道:“我想把百寶箱的事往這些清廷‘巴圖魯’頭上一推,就有他們拼的了,咱們在一邊看熱鬧。”
這一手還真靈,李雙喜被清廷的“巴圖魯”挫敗,和白芝二人失散,李雙喜也知道一旦落入敵手,萬無生理,只好遠離這一帶而南下。
對他來說,在南方明朝偏安的地面上還好混些。
白芝也沒有掘那些寶藏而南下,她以為反正那些財寶遲早都是她的,她許她仍然重視魚得水。
她一直以為和魚得水在一起,最快樂也最刺激。
既然難忘魚得水,卻又和別人胡來,這正是白雨亭最討厭她的主要原因,此刻白芝的失望有懊喪之中。
現在,他兀立在一座不甚氣派,年代頗久的墓前。
墓碑上苔蘚斑剝,隱隱可見字跡:“一代奇俠徐世芳‘菊夫子’之墓。”
左下方有不孝女“徐小珠”泣立字樣。
魚得水喃喃的道:“‘菊夫子’已經去世了……一些傻瓜居然他以為還活著,而到處換他……”
“小珠這名字有點耳熟……”
就在這時,背後有人道:“魚得水,你也能發現此一秘密?”
魚得水立刻聽出,是南宮遠的口音,回頭望去南宮遠和餘抱香站在基地之外,他發現餘抱香目蘊仇芒。
魚得水以為餘抱香那眼神十分冷厲,以前沒有過。
餘抱香一字字地道:“魚得水,你去過一個石穴?”
“火球”自稱是白雨亭之徒司徒勝,她不大相信。
如果玷汙她的人肯說出名字,又何必遮住她的眼睛。
魚得水道:“什麼石穴?”
她相信不是魚得水,越是找不到那個玩過她的人,越是心如火焚,因為她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可以說,在此之前她還是個處子,她和白芝不同。
南宮遠道:“抱香,什麼石穴?”
餘抱香當然不會說出此事,道:“師叔,一切不幸皆有此人而起,今天一定要生擒姓魚的……”
南宮遠早就忘了自己的身份,二人撲上。
三人都不用兵刃,大概是南宮遠怕用兵刃有聲音會招來別人,他們二人合擊一人,傳出去不好聽。
魚得水得了白雨亭的五絕招,下過苦功已經可以充分領悟發揮了,所以以一敵二,暫時可以應付。
當然,時間久了,還是力不從心。
百招之後他又開始捱打了,不過捱打和打他的人都不好。過尤其是餘抱香,她的粉拳打在魚得水身上像打在石頭上一樣,她相信魚得水絕對沒有她痛。
不是魚得水,必是小熊玩了她。
餘抱香不能不懷疑小熊,當時李悔曾問小熊,如他有興趣可以把餘抱香賜給他。
小熊說要餘抱香點頭才行,餘抱香未必相信小熊會堅守此言。
就在這時,有人大喝一聲道:“住手!”
魚得水不住手,南宮院和餘抱香也沒住手。
他們都能夠聽出是小熊的口音。
小熊道:“魚大哥,請你過來一下,我要告訴你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包你聽了會大叫‘妙極’!”
魚得水退了下來,小熊道:“這件事要小聲說,萬一被南宮遠聽到了,只怕不大合適……”
餘抱香以為他們要說必是石穴中的事。
此刻她以為玩她的人八成是小熊。
其實她應該想想,如果小熊玩了她而且蒙了她的臉,就絕對不希望別人知道,此刻自不會自動公開的。
只不過人在激動時,思維是不會如此細密的。
餘抱香厲聲道:“姓熊的!你……”
小熊道:“這有什麼關係,你能洗溫泉,別人也能,那溫泉又不是你們餘家的私產,對不對?”
餘抱香一聽,似乎又不是要談石穴中的事。
只不過談溫泉中的事,當著師叔的面也十分尷尬。
她厲聲道:“你敢胡扯,我和你沒有完……”
小熊道:“好哇!沒有完就永遠糾纏不清,反正是陰天打孩子——閒著也是閒著。”
餘抱香要撲上去,李悔道:“站住!”
“還有你這個壞女人!”餘抱香切齒道:“更不是好東西。”
李悔道:“當然,當然,我怎麼會是好東西?”
南宮遠道:“闖賊會有什麼好後代?”
餘抱香道:“賊女,你願和我分個高低嗎?”
李悔道:“你沒有什麼了不起,我為什麼不敢?只是我現在趕路很累,沒有工夫陪著你玩……”
“你不敢!”
“敢不敢以後自知,既然你對我這麼重視,我也不能不予以回報,喏!接著……”丟出一件小東西。
看來像個小香包,也像個小瓶。
餘抱香知道她的花稍多,那敢去接,急忙一閃,此物立刻著地,“啵”地一聲,他們的上風頭又爆了一聲。
二人大驚,急心閉氣逃離了現場。
李、熊二人大笑不已,這些火器都是唬人的。
魚得水道:“你們自何處弄來的火器?”
二人說了在“雷神”岳父當鋪中的事。
魚得水道:“小熊,這一手太高明瞭。”
小熊道:“魚大哥,他們碰李悔就應該嗎?”
“當然不應該,尤其他們可能是吳三桂的人?”
“正是,所以恨李闖入骨,可是李闖畢竟不是李悔,李悔也不是李闖。”
魚得水道:“使張鑫和他師父的女人胡來……”
小熊道:“苗奎和那女人只是同床鋪覺而已,並沒有婚姻關係,再說我們讓那女人躺在就床上,把臉蒙起來,只以為苗奎會上,那知居然是他的徒弟……”
李悔道:“找到‘菊夫子’沒有?”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這是什麼話?”
魚得水指那墓碑道:“這就是答案。”
兩小一看,不由大為驚異,道:“死哩!”
魚得水道:“是的,但也可以說沒有死。”
小熊道:“這話又怎麼說?”
“看到沒有?‘菊夫子’是死了,但他的女兒小珠珠死,這個小珠能為父立碑,至少也在十六、七歲以上了吧?”
“對對!”李悔道:“可以說‘菊夫子’未死。”
魚得水道:“萬一這個徐小珠沒有學她父親的絕學呢?”
魚得水道:“那種可能極少。”
這工夫李悔忽然大聲道:“看!碑後還有‘幕志銘’哩!”這一點魚得水還沒注意到。
他仔細一看、這墓誌銘中大意是“菊夫子”被人所擊,傷重不治。施襲之人必是“松竹梅菊”中另外三人之一,此仇必報……
李悔道:“這下子可不用找了。”
小熊道:“不,這麼一來更該找。”
魚得水道:“的確,我們還是要找,但也不必急在一時,把其他重要的事都擱在一邊了。”
於是魚等離開了終南山。
南宮遠師叔侄也走了。
這個徐小珠是誰?她在何處?卻沒有人知道。
白雨亭說得沒錯,“菊”是個女人,他似乎知道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