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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突然“轟”的一聲,中分一縫,愈裂愈大,兩面石壁縮人牆裡,縫裡煙霧氤氳,但卻不散進石室之內!花無秋坐在床緣詫然發呆,怔怔的道:“這真有點邪門!”

    縫襲約有三尺才停,震動聲音也沒有了,惟覺那煙霧中人影出現,步青雲嘆聲道:“幻形出現了,你看,第一個就是你那義兄仇飛仙!快,你去拉動第三個銅環!”

    花無秋這時也已認出,急急轉到床頭拉動第三銅環,回來時問道:“如何傳聲啊!”

    步青雲道:“現在我均能看到他,而他己受禁制卻無法看到我們,你用真氣迫開這煙霧之內,可與當面說話無異,第三個銅環內的禁制就是負責將兩方聲音連接之用。”

    花無秋愈聽愈奇,依法向煙霧內大叫道:“仇哥,你在那裡?”

    事也真玄,煙霧中立即傳出聲音道:“弟弟!是你的聲音嗎?”

    花無秋聞言大喜,急急道:“是我啦!我已到達這無量洞中的第一個神秘中心,現在我已發動控制全洞的玄奧,而且能看見你的形象,快說,你在那裡?”

    仇飛仙道:“我已迷住路線了,你的嫂嫂失散了,我現在一處洞中,但卻不明方位。”

    花無秋急急道:“仇哥勿急,我自會設法前來找你!”

    忽然,仇飛仙的影子一閃而滅!花無秋不禁愕然!步青雲笑道:“你驚什麼,他一定是離了禁制,現在我更清楚了,他剛才是因手或足觸及禁制才現影的,這前輩古人所設的禁制並非普及整個地區,而是隻設置重要處!”

    說話中,煙霧內又有人影恍動,花無秋急叫道:“那是‘西鬼’陰常隆!”

    步青雲還未接話,突聞那影子冷笑道:“花無秋,你竟敢藏在暗中出聲,嘿嘿,老夫現在找你,別走!”

    這可真妙不可言了,花無秋樂極了,哈哈笑道:“老賊,我就在你的背後,有種你放手過來。”

    陰常隆嘿嘿笑道:“小子,你還沒有本領藏到石壁裡去,老夫己知打你不死,但抓到手時就你死得慘了!”

    人影一閃,又失去向!

    步青雲笑道:“他剛才是靠在石壁而觸及禁制無疑,現在是擒你去了。”

    花無秋笑道:“這個幻境妙極了,我真捨不得離開!”

    步青雲忽然指著煙霧道:“快看,又有兩條,他們在打鬥了!”

    花無秋留神注目,大叫道:“是樂天翁和‘九天孫’之首的段於幹!”

    步青雲點頭道:“段氏兄弟中若憑一對一無是樂天翁的對手,這一場段於幹是敗定了!”

    花無秋緊向煙霧大叫道:“樂老前輩,出重手,將那傢伙收拾下來!”

    樂天翁似聞音大喜呵呵笑道:“好小子,你逃脫身了?好!你現在藏著勿動,這幾個洞裡的不少是你的對頭。”

    段於幹已被樂天翁攻到沒有還手之力了,他雖聽到花無秋和樂天翁對話,但卻無暇分心,有口難開。當此之際,步青雲急對花無秋道:“快告警,樂天翁背後有人要偷襲了!”

    花無秋悚然一震,張口大叫道:“老冬烘當心,你背後有他兄弟段於丁!”

    樂天翁聞聲一閃,立即調了一個方位,哈哈笑道:“小子,你的目力竟一步登天啦,妙啊,居然能夠透物,這是武林中誰都辦不到的奇蹟啊!”

    花無秋大笑道:“對於流動的氣體有何希有,我還能看透千丈石壁哩!”

    樂天翁突然大叫道:“小子,你找到千百年來傳言的‘魔影幻形’石室了。”

    花無秋聞言一震,立對步青雲道:“如此看來武林中人早已獲知無量洞裡有個這樣的石室?”

    步青雲道:“老輩中知者不少,但從來就無一人找到。”

    花無秋奇道:“找到這裡有何益處,大不了就是看看幻影!”

    步青雲道:“就是為了找尋那部‘魔影幻形’心法!”

    花無秋道:“我們已經進來了,可是那部心法在什麼地方?”

    步青雲鄭重道:“凡事都要有緣,無緣徒喚奈何?”

    花無秋點點頭,又朝樂天翁大叫道,“老冬烘,可惜我還沒有找到那部心法哩!”

    樂天翁鄭重道:“你發現坤宮沒有?”

    花無秋道:“尚未去,等會少不了要去看看。”

    樂天翁道:“好是‘無量真君’的練功室,題名為‘歸真玄靈’,你要當心,聖猿可能就是藏在該室之內。”

    花無秋道:“你老隱去罷,不要被敵人困住了。”

    樂天翁也知道難以久鬥,立即一閃而沒,花無秋還想繼續看下去,步青雲卻起身到銅環下伸手連拉第一第三兩環,道:“不要看了,再看不過如此而已。”

    花無秋:“現在拉動第二銅環試試?”

    步青雲道,“樂天翁既然認為聖猿是落在‘歸真玄靈’石室中,此去恐怕非常危險!”

    花無秋胸有成竹,笑道:“難道就不去了!”

    步青雲道:“你的功力不足,難以抵聖猿攻擊!”

    花無秋身懷有制服聖猿佛珠,但他卻隱而不言,心想:“我已侵害你的貞操,現在儘量使你難受了,雖說殺你不死,打你不過,但我氣也氣你一個半死,丫頭,我為了報父仇,對你是不會存有一絲感情的!”

    忖罷,假笑道:“我非要去找那‘歸真玄靈’石室不可!”

    步青雲似下了某種決心,正色道:“我想傳你兩種心法,保你能夠速成,憑此就可以放心與聖猿對敵了。”

    緊接問道:“什麼功夫?你憑什麼要教我?”

    步青雲道:“你不要問是什麼功夫,但保你能一躍而為武林第一流高手的地位!至於為何教你,難道你就忘了我們兩人的關係了。”

    花無秋笑道:“在關係背面,我們還有沒有相反的東西?”

    步青雲聞言一震,內心起了不祥的預兆,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花無秋放聲大笑道:“你的美人計應該揭穿了!”

    步青雲聞言雖驚,但卻並不激動,淡然道:“我是誰?看來你早已認得很清楚了是麼?”

    花無秋厲聲道:“沒有什麼東西比我看仇人更清楚,你是雷池派的繼承者!”

    步青雲靜靜的道:“我們沒有仇,否則我早就殺死你了!”

    花無秋大笑道:“殺是想殺,但卻被‘武聖”的偽善規矩所約束。“

    步青雲聽出他的詞鋒愈來愈利,反問道:“然而我為什麼又要教你真正的武功呢?”

    花無秋道:“第一,你想用感情和肉體套住我報仇之念,第二,你早知道我已得到後宮第一心法,第三,你看上我的資質勝過任何雷池派的繼承人選,一舉三得,這才是你真正的如意算盤,哈哈,只可惜你替今尊選錯人作為女婿了!”

    步青雲道:“你這樣反臉無情,將來不會後悔嗎?”

    花無秋冷笑道:“將來?我現在就後悔了,悔我無力量當場殺你!”

    步青雲慢慢的閉上眼睛,揮手道:“我可以拉動第二個銅環了!

    花無秋哼了一聲,閃身就將第二個銅環拉動。那道石門應手而開,花無秋一步跨出門外,回頭道:“我不會被聖猿殺死的!”

    步青雲道:“那就祝你練成‘惠明大師’的功夫!”

    花無秋大笑道:“你怕了?”

    步青雲道:“那還不夠殺死我!”

    花無秋冷聲道:“你知道我還有‘金龍吐納’飛劍!”

    步青雲道:“更進一步,我還知道你已會使用那把飛劍了!”

    這話一出,花無秋不由大震,又哼了一聲道:“那就好辦,將來你看我掃盡雷池派吧!”

    步青雲苦笑道:“你有點不慚,將來你會看到我雷池派無上之寶,那時你會知道‘金龍吐納’並非絕對無敵!”

    花無秋那裡肯信,諷刺道:“我的情婦,雷池派的處女!咱們再會了!”

    步青雲見他如飛而去,不禁流下兩滴淚水,那是被步青雲最後的幾句話給刺傷了芳心。

    默默的,她獨自坐在石床邊緣,兩眼汪汪,盯著花無秋離去的石門,輕輕的嘆息,喃喃自語道:“我不能怪他,他是多麼悲憤和孤單啊!仇敵滿天下,處處有危險。我恨,我恨前、中兩宮的野心東西,他們替我惹上這驕傲的剋星……”

    石室中已不值得她留戀,急急向門外走去,順著洞道,小心的一路尋去。

    足足走了幾個時辰,也不知轉了多少彎,最後,她發現又有一道石門,但卻沒有關上。

    輕輕的,走進石室,突然發現裡面有位老尼姑,同時雙手還抱只金毛巨猿,不禁悚然一震,注目良久,她對那位老尼姑很熟悉,於是一步踏進室內在叫道:“師姐!”

    老尼緩緩抬起頭來,點頭道:“你來了!”

    原來那老尼就是贈“金飛蠍”給花無秋的那位老尼姑,也就是“惠明大師”感化歸正的尤四娘,步青雲無疑是因為“武聖”與“惠明大師”的關係而稱她為師姐,於是走近問道:“師姐手中可是聖猿?”

    老尼嘆聲道:“此刻它已負了重傷!”

    步青雲驚問道:“是花無秋殺的?”

    老尼搖頭道:“是它救了花少施主。”

    步青雲啞然,急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老尼指著石室牆壁道:“你看,哪是花少施主臨逃匆匆刻下的字句,連貧尼看不出原因。”

    步青雲走近牆壁一看,只見上刻:“無量真君遺寶為‘乾坤魔’所得,正派武林速出山洞來!”

    “師姐!這有什麼不懂?”

    步青雲轉而疑問,又道:“你來了多久啦?”

    老尼道:“老尼趕到時,聖猿已負傷倒地!”

    步青雲道:“那是聖猿救了花無秋?”

    老尼道:“聖猿當時尚能將方師所教的‘手語’比劃,它的意思貧尼全部領會。”

    步青雲急問道:“是什麼意思?”

    老尼道:“它說它救了一個有緣的少年!……”

    步青雲道:“就只這一點點麼?”

    老尼道,“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待出了此洞後再告訴你,這事連貧尼都不敢相信。”

    步青雲道:“大師的遺物呢?”

    老尼道:“紫龍血,奇功秘芨,它都交出花少施主帶著逃出了。”

    一頓又道:“貧尼等你快一個時辰了,如再不走,那魔頭恐怕就會回來。”

    說罷抱起聖猿,催道:“隨貧尼走罷。”

    步青雲忖道,“她怎知我會來?難道她能未卜先知?”

    無暇問及這些,立即隨著她出了另一道石門,舉目一看,眼前又是黑暗和蒸氣濛濛,同時走出洞道,竟是愈走愈低。

    老尼在前警告道:“勿出聲,這是瀾滄江底秘道,前面有道機關,你走過後會自動關閉。”

    地勢由低到高,步青雲沒有察出那道暗門,但也沒有聽到什麼響聲,急行兩步,走近老尼背後輕聲道:“師姐,無量洞內那些天下武林人物怎樣了?”

    老尼道:“貧尼不分邪正,通通傳音警告過了,量必無人再敢停留!”

    步青雲疑問道:“那個什麼‘乾坤魔’到底有多厲害?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老尼鄭重道:“貧尼正因這個才不說明,這魔頭能夠打傷聖猿,其厲害不問可知,說句不恭敬的話,即家師與令尊只恐亦非其敵。”

    步青雲道:“師姐是知敝派內幕之人,爹爹的遺囑上並未提起有個這樣的魔頭啊!”

    老尼道:“現在可以說了,此處已走出禁制之外!”

    步青雲驚問道:“說什麼?”

    老尼道:“令尊的屍體你見到了嗎?”

    步青雲嘆道:“屍體雖未見,遺囑可是千真萬確!”

    老尼道:“家師圓寂,同樣也只有遺囑,如不是聖猿重傷透露,貧尼還當是真有這事哩!”

    步青雲大驚道:“什麼,我爹與師姑未死?”

    老尼道:“一點不錯,他們是被‘乾坤魔’逼迫裝死的,據聖猿比劃,二老曾商量裝死,準備合練一種神功來對付這個魔頭,此事你要絕對守秘,否則整個武林就有滅亡之危!”

    步青雲興奮道:“那太好了!師姐,你準備去那裡?”

    老尼道:“將聖猿安置養傷後,一面找尋老隱居之地,一面查訪花少施主的下落。”

    步青雲道:“花無秋對我仇視至極,我去恐怕有所不便?”

    老尼道:“誤會終有表白之時,你必須多加忍耐,此子據家師推算,將來必成為武林獨一無二的奇人!”

    步青雲忽然指著山下道:“那不是樂天翁嗎,怎麼只有他單獨經過這裡?”

    老尼道:“你追上去,他的行動有點奇怪,看勢是在蹤什麼人物!”

    步青雲長身飛起,勢如流星,直落山底,一口氣就追上了樂大翁傳音道:“前輩慢走!”

    樂天翁陡地回頭,一見急打手勢噤聲,輕輕的道:“姑娘,前面有兩個死人!”

    步青雲驚然道:“死人怎能走路?”

    樂天翁生平少有緊張情形出現,這次卻大大不同,鄭重道:“這些屍體是由一個無形的魔頭在操縱!”

    步青雲悚然立住道:“那是‘乾坤魔’,你老可要當心。”

    樂天翁道:“那魔頭根底尚未查出,你怎知他能控制死人?”

    步青雲道:“武林還沒有能控制死人走路的邪門,故而揣想是他。”

    樂天翁道:“不管怎樣,我們暗暗盯著觀察,看這些走屍行到什麼地方為止。”

    步青雲人有跟著悄悄前進,暗暗忖道:“師姐不見前來,她可能是先要安置聖猿養傷去了,如果前面真是‘乾坤魔’經過,那花無秋又怎樣了,難道已遭魔頭的毒手?”

    她越想越覺不安,立即將無量洞的情形,揀能說的全部向樂天翁說出。

    樂天翁搖手道:“自他出宮以後的經過我都知道了。”

    步青雲道:“你老已會過他了?”

    樂天翁點頭道:“他在乾宮剛剛得到聖猿所送的‘紫龍血’和‘奇功秘芨’不久,恰好遭遇‘乾坤魔’自他處回來,因之才有聖猿拼命救他逃走,我見到他時,他剛好由達瀾滄江邊,於是我們就從水裡脫身。”

    步青雲啊了一聲道:“他已逃脫了!”

    忽又問道:“無量洞是否早已被‘乾坤魔’佔住了?”

    樂天翁道:“無量洞只是第二巢穴,天下武林進洞時,他剛好不在洞中。”

    步青雲道:“你老注意,側面有人!”

    樂天翁道:“那是我的老搭襠,咱們是分三路盯的!”

    步青雲道:“我也有個同伴,你先行一步,我看是否還在那石山上?”

    樂天翁道:“是那位老尼姑嗎?好,你去罷,叫她快點來!”

    步青雲道:“這還不到三里,一定來得快。”

    她走了不到二十丈,樂天翁即發現左側閃來了“行不王”

    隨亦接近過去輕聲問道:“跛子,有何動靜?”

    “行不正”鄭重道:“你說話不留神,那兩條死屍已到了對面谷口了!”

    樂天翁道:“難道就為了這才過來?”

    “行不正”道:“花無秋又來了,他剛從歪脊樑右面來的!”

    樂天翁似感一怔,急道:“他呢?”

    “行不正”鄭重道:“他單獨向谷口摸去了。”

    “他還沒練成‘奇功秘芨’,加之‘紫龍血’的功效又非一時一日就可奏效的,此去危險極了。”

    當他兩人急急朝前奔去之際,右面的“坐不端”

    已趕上,於是急迫山谷。

    穿過一段叢林,又經過一處亂石巖地,恰已到了東方放曉的時際。

    突然,樂天翁抬頭急喝道:“什麼人?”

    他身前是株大樹,忽自頂上飄落一個人來!

    樂天翁一見愕然道:“小海盜,你也來了。”

    原來落下之人即為仇飛仙,笑著道:“花無秋在右側崗上,晚輩和內子剛到!”

    “行不正”罵道:“臭小子,你怎麼不早打招呼?”

    仇飛仙笑道:“谷內有個蓋世大魔頭,我能大聲呼喊嗎?”

    三老到齊後,同時朝花無秋藏身處登去,經過崎嶇的石崖,上面古樹參天,仇飛仙搶著向一株石楓樹後走去,低聲叫道:“小英!弟弟還在這裡嗎?”

    樹後沒有迴音,樂天翁趕來問道:“他們就在這裡?”

    仇飛仙嚴肅的道:“內子是在這裡,秋弟還在前面一點,奇了?我們上來的路線並沒有錯呀?”

    樂天翁道:“恐怕是在前面?”

    仇飛仙道:“移動必留暗記,否則便是出了緊急情況。”

    行不正道:“那是什麼?”

    仇飛仙一看是片裙角,不禁大驚道:“是內子身上的裙角!”

    樂天翁搖搖頭道:“不要大驚大怪,那不是撕破的,斷處是用劍割的,你去撿來看看,上面定還有東西!否則那有這般平靜?”

    仇飛仙走近拾起道:“確見上面用胭脂寫了幾行字跡,注目一看,只見上書:飛仙速來,七十餘人死屍不翼而飛了,花無秋已搜遍全谷,僅僅有跡象是向正北而去,我怕他一人有失,隨其跟蹤而去,蘭……”

    看完呈閱三老過目,籲口氣道:“還好並不嚴重!”

    三老看罷,立即毀去,樂天翁大奇道:“,我們只看到兩條死屍在前,這字條竟說有七十餘條!”

    仇飛仙道,“三老看到的恐怕是那批死屍體的最後兩個,晚輩看到三批共四十幾個。而花弟看到的無疑更多了。”

    宰父老頭慎重道:“不管他有多少,問題是現在天亮了,難道死人的陰靈不怕陽光?甚至竟能在白天行動不成?”

    樂天翁猛地踏下數尺大喝道:“竺矮子,你敢在暗中搗鬼?出來,這些無稽之言可嚇不倒我們。”

    林深處走出“半天雲”裴全正色道:“八十三,我竺矮子雖說生平好打哈哈,但這次卻無一字虛假!”

    三老和仇飛仙不由悚然變色,一致上前,“行不正”搶著道:“竺矮子,你真的探出詳細情況了?”

    “半天雲”裴全一揮手,轉身道:“我們走著說,花無秋恐已去遠了。”

    樂天翁大驚道:“你從那裡來的?”

    裴全道:“我一直盯著花小子到剛才為止!”

    仇飛仙擇重要的問道:“你老可是親眼看到那些屍體能打鬥麼?”

    裴全搖頭道:“我們都是從無量洞中出來的人物,所知大致相同,所不同的僅只‘烏風客’柴老兒,不知他從那兒拾到一封不知來歷的怪信,現在這封信尚在花小子身上,裡面所書,全部都是‘乾坤魔’的底細。”

    樂天翁道:“拾重點說說看,這魔頭怎樣能將死人用來打鬥?”

    裴全鄭重道:“他所收集的屍體有限制,非兇殺者不要,不是江湖高手不要,死後腐臭不要,你們所看見的,個個都有幾下真功夫,時間包括幾十年的都有,總計已不下數千人之眾了!”

    樂天翁道:“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情,他可知道他是什麼邪術來控制這些屍體的?”

    裴全嘆道:“說來確實使人難以相信,武林中稀奇得不可思議的東西固然很多,但就沒有這魔頭邪得毫無理由,他第一步將死人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手段取走,第二步就用他自‘無量真君’遺下的魔功煉附在每一屍體之上,於是該屍體既不能腐爛又不枯乾,除了毫無生氣之外,居然一切都如常人一般,固無生氣就不能說話,這對他更加易控制,第三步他將自己精血每隔十日都要滴一點流出死屍的口裡,同時還要在陽光下暴曬。聽說這就是能在白日行動的秘密,你們想想看,這是多麼邪門而嚴重的事情!”

    司寇老頭嘆聲道,“這魔頭到底是何形狀呢?我們盯了這麼久沒有看到一點影子。”

    竺天道:“花小子親眼看見他與聖猿打鬥情形,道他僅看到一隻怪腳在移動,至於腳踝以上就一無所見了!仇飛仙道:”腳就是腳,怪又在那裡?“

    竺老頭道:“他看到一隻腳穿的是雙綠底鄉花宮鞋,長僅三寸,確算是三寸金蓮,但另一隻腳上穿的卻是雙宮靴,皮色黑得發亮!”

    眾人同聲驚訝道:“真怪!”

    裴全道:“無名怪信上指示,魔頭真正的武功中,最厲害的要算‘陰雷減靈指’,既無聲,又無風,勁到才有感覺,使人防不勝防,聖猿就是這種指勁拓成重亡的!”

    樂天翁驚問道:“聖猿負傷了?”

    裴全道:“我是遇到當年尤四娘才知道的。”

    樂天翁忖道:“原來那尼姑已經救出聖猿來了。”

    一頓問道:“那位化裝的姑娘就在後面,你看到她是與尤四娘在一起嗎?”

    裴全道:“她們雖在一道走,但又被‘烏風客’柴老兒追上請去了,看情形是為了什麼重要事情。”

    四老一少雖然不慢,一路都用上輕功追趕,及至日到中天,他們已奔過百十餘里!這時循跡已繞到瀾滄的下游。誰料竟又走了迴路,好在仇飛仙於途中不斷髮現他妻子留下的記號,否則真不知追到什麼地方去了!“

    沿江而下,前途發現有個市鎮,仇飛仙請示道:“四老要不要進鎮?”

    竺老頭道:“前面有條岔路,一端向西,一端過江向東,看看那兒有沒有留記號再作決定。”

    樂天翁忽然指前面道,“你們看,那鎮口出來的是誰?”

    仇飛仙啊聲道:“那是晚輩內子化裝的,她為什麼還在這裡?”

    樂天翁道:“有問題,你追過去問問看。”

    仇飛仙長身衝出,如箭向鎮口奔去。

    司寇新揣測道,“那魔頭難道在青天白日下帶著一批死屍進鎮去了不成?”

    宰父明哼聲道:“放屁!”

    裴全笑道:“事情很難照常理論斷,那魔頭行事誰能測其高深!”

    樂天翁道:“屍體既不要吃喝,又不須落店,進鎮幹什麼,可能是花無秋追脫了線啦!”

    說話中,他們已距鎮不遠了,眼看仇飛仙與妻說了一陣話又迎了上來。

    樂天翁大聲問道:“怎麼樣?”

    仇飛仙遠遠答道:“怪事,七十幾條死屍全部下江去了,秋弟曾到水裡搜了一遍,豈知竟連一個都沒有看到!”

    裴全望著他三老笑道:“完了,再也休想盯住了。”

    仇飛仙道:“秋弟在這鎮上有手下,他另外有急事去了!”

    樂天翁道:“什麼事?”

    仇飛仙道:“北方也有數批類似這種白日行屍之事發現,據說比上批多一倍!”

    四老大驚道!“難道不止‘乾坤魔’麼?”

    仇飛仙道:“消息由龍弟的‘自力幫’傳到南方來的,事情絕對可靠,惟不知是否即此‘乾坤魔’而已!”

    樂天翁道:“花無秋現在那裡?”

    仇飛仙嘆聲道,“他留下內子在此等晚輩,自己單獨過江去了!”

    裴全急急道,“不好!我們分開追,他太冒險了。”

    仇飛仙轉身道:“四老分作兩批,晚輩與內子馬上過江!”

    裴全向樂天翁道:“老冬烘,咱們就在這裡過江罷!”

    四老一分開,立即施展輕功過江,追使仇飛仙落在最後了。

    仇飛仙追至鎮口,一見蘭小英就叫道:“四老追上去了!我們快點!”

    蘭小英道:“秋弟是在鎮下面過江的,我們還是照他的路線如何?”

    仇飛仙道:“過了江再斜著走,行動又何必如此刻罷?”

    二人剛動,突從鎮內走出一條大漢,承聲道:“仇夫人,你們快來!”

    蘭小英急問道,“什麼事?”

    那人道:“那些屍體又在江邊出現了,但卻只有八條!”

    蘭小英驚對仇飛仙道:“這如何是好?秋弟和四老都走了!”

    仇飛仙知道是發現了行屍,毅然道:“我們小心就是,快!”

    那大漢轉身帶路,邊走邊道:“距此兩裡許有處叢林,那行屍剛進去!”

    蘭小英道:“怎麼會少了六十幾個呢?”

    仇飛仙道:“我從來不知恐懼為何物,惟對此事老是感到不安,江湖武林看勢有減亡之危!”

    那大漢不進鎮,順著江岸一直飛奔,回頭又道:“那行屍簡直不象死的,動作如飛,其中竟還有個女的。”

    說著忽然站住,面上現出恐怖之色,驚叫道,“仇夫人,我頭兒認得其中一個,據說是河南省地上見過,而且還是聚珍幫的人呢。”

    蘭小英驚聲道:“‘聚珍幫’!”

    仇飛仙道:“聚珍幫又怎樣?”

    蘭小莫道:“莫非是秋弟殺死的!”

    仇飛仙感覺在日光下仍是有點發寒,立聲向大漢道:“你頭兒現在那裡?”

    大漢道:“他獨自追進林內去了!”

    仇飛仙長聲嘆道:“完了,他活不成啦!”

    看看就要接近叢林,耳邊突聞一聲慘叫,三人陡地剎住去勢,莫不驚得悚然大變色!

    蘭小英輕聲道:“不能去了!”

    大嘆黯然道:“頭兒遭害了,提防他們向這面撲來!”

    仇飛仙急道:“你快回去罷,不要在此做無謂犧牲。”

    大漢道:“二位也請回鎮罷,在此只怕凶多吉少。”

    仇飛仙揮手道:“你去罷,警告百姓勿往這個方向通告就是!”

    大漢去後,仇飛仙立對蘭小英道:“我們只有冒險入林了,否則又將失去線索。”

    蘭小英真是女中豪傑,聞聲搶先衝出,三步已到林前!仇飛仙如影跟隨,傳言道:“注意二十丈前的那株大松,慘叫是由那兒發出的。”

    蘭小英擺動一下右手,意思是叫他趕快跟進。仇飛仙陡然靈機一動,冒險縱起,一躍登上樹梢,居高一望,突然一幕非常恐怖的情影映入他的眼簾,只見八個行屍此時竟俯在地搶吮一灘鮮血!

    蘭小英看見夫君面色有異,料他已見到什麼驚心的事情,於是也向那株樹上登去,一躍拔身到他的身後。仇飛仙已覺,回頭道:“想不到那些死人竟還能吸血,這簡直嚴重到了極點!”

    仇飛仙輕聲道:“你看看那八條行屍中的女屍是誰?”

    蘭小英看到女屍面上血跡模糊,搖頭道,“我看不出?”

    仇飛仙道:“她就是獨嘯天親手殺的長女!”

    蘭小英悚然道:“她是甘賽嬌?”

    仇飛仙點頭道:“還有她的二哥甘龍也在這八個行屍之內,其餘六個行屍無疑都是‘聚珍幫’的爪牙了。”

    正說著,突聞林後發出一聲陰森無比的尖嘯頓使八個行屍如聞號令的自地上跳起,又如瘋狂般的撲去,其中一舉一動竟如活人毫無差別,只看得仇飛仙夫婦二人毛骨悚然。仇飛仙急急道:“我們快追,他們過江了!”

    蘭小英隨他縱起,警告道:“那尖嘯之人即為‘乾坤魔’無疑,咱們不宜追得太近。”

    轉眼就到了江岸,仇飛仙突見一個獨臂怪物立在岸邊暴跳發怒,似對八條行屍有什麼不滿,他立即止住蘭小英道:“快藏起來,那傢伙莫非即為老魔現形了?”

    蘭小英注意那條獨臂老怪並無別的舉動,跳叫了一會就領著八條行屍下江潛沒,輕聲道:“我有點懷疑。”

    仇飛仙道:“什麼?”

    蘭小英點頭道:“乾坤魔豈能哪此輕易出現形跡來,加之他也不僅只帶著這八條行屍而已呀!”

    仇飛仙道:“這也很難說,我們一直追著他就是,也許你猜對了。”

    二人等了一會,這才踏波飛渡,到了彼岸,仇飛仙揮手道:“我們搶先登上對面石山,估計那獨臂老怪非領著八屍經過那兒不可。”

    尚未到達石峰頂,耳聽上面有人在大聲招呼道:“小海盜,你們還沒趕過去,快上來,花小子已在此收拾了一大批啦!”

    仇飛仙聽出是樂天翁的聲音,急對蘭小英道:“快,他說秋弟怎麼了?”

    蘭小英道:“秋弟一定是收拾大批行屍了!”

    仇飛仙邊走邊懷疑,詫異道:“秋弟怎敢單獨向‘乾坤魔’挑戰呢,同時他也無力消滅大批行屍啦!”

    蘭小英道:“上去問問樂天翁就知道了,秋弟是武林中的奇異少年,他的機遇隨時隨地都有不可想象的變化。”

    石山上只有樂天翁單獨一人在立著,但卻不是面對這方,仇飛仙尚差十餘丈就大叫道:“前輩,那是秋弟的去向嗎?”

    樂天翁沒有回答,手指著遠處道:“花小子可能是追不上了。”

    蘭小英急問道:“秋弟追的是誰?”

    樂天翁嘆道:“是個率領大批行屍的怪物,花小子膽大包天,他居然敢向對方下手!”

    仇飛仙驚訝道:“我們也看到一個獨臂老怪率領八個行屍!”

    樂天翁道:“現在證明‘乾坤魔’確實有不少替身,每批行屍都是不是自己率領,無怪東南西北各方都有行屍出現。”

    仇飛仙道:“你老到此有多久了?”

    樂天翁道:“我老人家是來看看那批行屍第二次死後是何現象的,豈知竟發現你們夫婦還在這裡。”

    蘭小英道:“花弟殺死的那些行屍在何處?結果如何?”

    樂天翁道:“花小子一共斬了三十五條,生前都是一流好手!”

    指著石山左側答道:“全部在那石溝之內,被斬後即化為一堆臭血僅剩衣物與白骨而已。”

    仇飛仙道:“剛才又有一批過江來了,晚輩判斷他們非過江不可。”

    樂天翁道:“有人在暗中傳音,我想那是‘烏風客’柴老兒,可能又有什麼重要消息。”

    說完一招手,領先行出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由此山背後下去罷。”

    三人下了石山,忽見一株樹上立著“蘭天雲”

    裴全在大叫道:“該死的樂老兒,你們怎麼現在才下來?”

    樂天翁反手一指仇飛仙道:“與他們夫婦說了幾句話。”

    裴全道:“他說惠明大師確未圓寂,甚至其主人‘武聖’也仍在人世,目前都已出山朝北方去了,大戰‘乾坤魔’恐怕就在眼前。”

    樂天翁指手道:“這真是一個非常緊張的消息,咱們這就北上罷。”

    四人走出不到三十里,突見前面一座林中情形大異,塵土沖天,樹枝倒飛,聲音轟轟!

    樂天翁陡地立住大叫道:“不好,林中是誰在激烈打鬥?”

    裴全搶步衝出道:“不看誰知,立著幹嗎?”

    他們剛剛接近林緣,忽自林中衝出兩人來,同聲喝道:“不要進去!”

    裴全首先認出是“行不正”宰父明和“坐不端”

    司寇新二人,不禁大異道:“你們還在這裡,林中誰在打鬥?”

    司寇新搶接道:“三個老怪物,都是‘乾坤魔’手下,他們幾乎栽到家了。”

    樂天翁與仇飛仙夫婦同時趕上,聞言莫不驚震,都是想知道原因。

    裴全待他們開口,追問道:“那三個老怪的功力如何,難道憑你們兩個尚非其敵,現在與斗的又是誰?”

    宰父明鄭重道:“現在是花小子吸著‘雷池派’的後宮心法在猛拼,對方的內功比我們低,但卻是非常古怪,我們遇上他們的拳掌風勁就會感到四肢麻木不靈!”

    樂天翁大驚道,“那是‘震筋功’,幸喜你們未受其害!”

    裴全也點頭嘆息道:“這是上古內功中罕見的一種,無疑是‘乾坤魔’傳與他這批替身的。”

    林內打得天翻地覆,六人進入後只敢身藏樹後偷看,這時只見花無秋毫不防守,手中短劍硬朝對方三怪身上橫掃直點!

    蘭小英看得驚訝至極,對仇飛仙疑問道:“秋弟的內功哪有這般精進了?”

    仇飛仙也看到花無秋的情形有異,他不惟不怕對方的三人的拳掌如此猛烈,甚至連打都打不動,居然如入無人之境,攻勢一陣比一陣加緊,嘆聲道:“那可能是‘紫龍血’發生功效了。”

    花無秋聞言即知是樂天翁在暗中指點,大聲答道:“你老千萬勿接近,他們都有一套‘震筋’掌勁!”

    裴全聞言大異,回顧樂天翁道:“他怎麼知道對方功夫?”

    樂天翁搖頭道:“可能他是從對方口中探出來的。”

    “行不正”宰父明立即推翻道:“不對,這三個怪物猶如啞子,一直到現在就沒有說過一句話。”

    當此之際,突聞花無秋大喝一聲道:“中!”

    他當前那個身著黃色異裝老怪逃避不及,胸中中了一劍,深及劍柄,竟是無聲的仰翻倒地!

    花無秋拔劍橫竄,但被右側老怪印上一掌,只打得他正翻兩個滾地葫蘆方始立起,然而他卻一點不會受傷,恰好連滾帶第三個老怪面前,機不可失,又發一聲大喝道:“你也該死了!”

    那老怪拔身待縱,誰料離地不到兩尺,而花無秋的短劍已順勢挑起,由跨至腹,破肚流腸,藉力一挑,那老怪的身體帶著一股血泉飛過樹梢而去,同樣的沒有發出慘叫之聲!所餘一怪見勢大驚,拔腿就朝北面飛竄!

    花無秋大喝衝出,追蹤急趕,他已無暇與眾老和仇氏夫婦會面了。

    樂天翁急急向眾人招手道:“我們快追,那老怪一定是去向‘乾坤魔’求救去了。”

    花無秋雖知背後跟上大批自己人,但也知道無補於事,只一個勁的仗劍飛追,同時也知放那老怪不得。

    那老怪的輕功非常玄妙,身形飄忽,居然能時隱時現,花無秋幾乎差點追錯了方向,甚至有時拿一株樹,一堆石也當老怪的身形撲擊,這情形不由使花無秋漸感緊張!

    追到黃昏時,踏程已不知追了多遠,前途現出綿綿不斷高山峻嶺,花無秋暗暗著急,他已料定會失去老怪的蹤跡。

    身前是一遍叢林,發現四老和仇飛仙夫婦竟也遙遙追到,於是即放心追進林中,但已只聽得對方一點衣襟帶風之聲!

    過了叢樹即為高山,花無秋剛才登到頂峰,突聞老怪竟回身立在一堆石上,兩目精光炯炯,死盯著花無秋不放。

    這現象即使花無秋不敢接近,心想:“他似有了什麼屏障?”

    剎住雙腿,留心觀察,向老怪的左右前後看了一叟,但卻一無所見?

    陡然,他機伶伶地打一個寒顫!原來在老怪身前石上出現了一隻怪腳,那是一隻綠色秀鞋和一雙黑得發亮的宮靴!

    “乾坤魔!”

    他自心裡喊出這句驚顫的聲音!

    當此之際,樂天翁他們也已到了他的身後,不由急速回頭大叫阻止道:“你們快停!”

    四老和仇飛仙夫婦那能剎得住衝勢,聞聲時已到了他身後五尺之處,樂天翁猛停問道:“什麼事?”

    花無秋的右手已探到衣底,五指緊扣住“金龍吐納”

    ,沉聲道:“你們看看那老東西的腳就明白了!”

    六個人十二隻眼睛驚注,觸目齊感冷風上升!樂天翁火速通知同伴們進攻,沉聲道:“我們同進同退,功力不可分開!”

    就在這呼吸之間,耳聽那老怪身前響起一聲幽幽怪笑道:“老夫自出世以來,從無人一蛆敢毀亡我的陰兵啞將,你小子竟大膽妄為,居然在一日這內毀去我數十餘員。”

    花無秋冷笑道:“你除了藏頭露尾之外,所表現的也不過是半男半女而已,我姓花的可不會被你‘魔影幻形’邪術嚇住的!”

    “乾坤魔”陰陰笑道:“惠明老尼的心法對你小子毫無保障,武聖後宮秘法也只能抵抗老夫的‘陰雷滅靈打’,除此之外,你小子還不是束手就擒?”

    花無秋大喝道:“我們相距十丈,你現在與我敢動手麼?”

    “乾坤魔”嘿嘿發笑道:“老夫目前暫時釣小魚,待打敗惠明老尼與武聖之後慢慢掃平武林,你小子也不過是九牛一毛之數。”

    花無秋不敢率先發動,眼看那兩隻怪腳一閃而去。樂天翁替大家捏著一把汗,長長吁口氣道:“好險!”

    花無秋回身笑道,“他不見得就能勝我!”

    樂天翁大罵道,“你少子少在我老人家面前吹大牛,這魔頭連武聖和惠明大師都不敢輕舉妄動,你憑什麼口氣如此猖狂?”

    花無秋笑道:“除了他幻變無常使我不敢率先發動,如其現出全身,相信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行不正”宰父明哈哈笑道:“你小子對惠明大師的心法尚未搞通,所吸的也不過是武聖後宮第一秘法,這種功夫的真主兒不敢出動,你這半吊子居然充起好漢來了!”

    花無秋正色道:“剛才我如不因四老與大哥大嫂在場,乾坤魔要想安然退走真是做夢!”

    花無秋聞言一震,上前道,“你可是仗著‘紫龍血’長了神力?”

    花無秋點頭道:“防守自信有餘!”

    “坐不端”司寇新嘆道,“小子,須知對方並非能仗神力可以克服的啊!”

    花無秋搖頭道:“晚輩還有攻擊之法!”

    裴全悚然問道:“你可是已然深得‘金龍吐納’之秘的麼?”

    花無秋道:“僅怕一擊不中!”

    蘭小英大喜叫道:“弟弟,你當眾試試看!”

    花無秋搖頭道:“嫂嫂,我不是不試,而是‘紫龍血’尚未與本身精氣神凝合,飛劍一出,其威力大得驚人,一發必須殺人,否則收回時非常吃力!”

    樂天翁急問道:“你已試過一次了?”

    花無秋點頭道:“殺那幾十條行屍即為飛劍之功,當時晚輩被劍帶得如控制不住的烈馬一般,手雖握著劍匝,身卻不由自主。”

    樂天翁慨然道:“那確是力不從心而發,精氣雖足,神不能御之故,你今後要多多練功。”

    花無秋道:“這個我知道,可惜我沒有時間。”

    樂天翁道:“目前已有惠明大師和武聖出世,你怎麼沒有時間?”

    花無秋突然撈起右臂袖道:“諸位請看看我臂上字跡,我母親和大伯是被單富殺的,我父親是死在雷池派手裡,姑姑則死在‘西鬼’陰常隆姦殺之下,我祖父也是獨嘯天所殺,而牛橫卻殺了親伯父,這一身血仇,諸位認為我還有心靜修嗎?”

    仇飛仙知他是近日功力陡長才發現臂上有字的,同時知道那些字跡非功力深厚不會現出,於是將師古宗與花無秋的關係告與五老。

    四老中只有樂天翁比仇飛仙更清楚,當日獨嘯天殺花無秋的母親和師古宗時,他就是親眼目睹之人,但卻救援未及而慚愧不已,因之他發誓要暗中保護花無秋長大成人。眾人看罷花無秋臂上字跡之後,樂大翁警告道,“雷池派現已明存暗襲。你不可能將罪名強加於武聖頭上!”

    花無秋冷笑道:“除非武聖向江湖宣佈任我宰殺其前、中兩宮人物、否則他本人仍難脫出罪嫌,將來遇到,我可不管他名聲地位,照樣放手施為。“

    裴全沉聲道:“你這種任性做法必將引起武林惡感,同時你還不是武聖對手。”

    花無秋道:“晚輩志在報仇,從來就未計及本身身有無能力,武林尊敬武聖是武林的事,我要報仇是我的事,難道叫我也去尊敬殺父仇人不成。”

    樂天翁嘆道,“雷池派的前、中兩宮必定會叛離,你就不能等到武聖清理門戶之時麼?”

    花無秋道:“那就要看他遇不遇我而定,要我等待時機卻萬萬辦不到,總之我父親是死在雷池派未分襲之前。”

    五老知道無法勸解,樂天翁道:“你目前行動如何?”

    花無秋道,“回山西垣曲殺獨嘯天!”

    司寇新道:“只怕獨嘯天目前不在家中。”

    花無秋道:“最低限度我也要摧毀他的莊院。”

    樂天翁道,“那你就和小海盜夫婦同行罷,我們四人先要探尋武聖與惠明大師的動向。”

    仇飛仙道:“這一趟路程不近,縱算中途沒有枝節,起碼也須跑上二十九天,甚至要日夜狂奔不停,秋弟計劃如何走法?我是說走陸路或水路,假如走水路,那我們就得南行兩廣直達海邊。”

    花無秋送走四老後略一沉吟,卻決定奔陸路,領先行出道:“我希望在路上能遇到其他幾批人。”

    蘭小英急急與他走個並排兒,偏著頭問道:“弟弟,那個步青雲姑娘那裡去了,你們鬧翻了麼?”

    花無秋淡然笑道:“仇敵之女,不值一談!”

    蘭小英道:“你將仇恨記在她頭上是沒有道理的!”

    花無秋道:“嫂嫂可知道我與甘微微的事情,她是我青梅竹馬之交尚且視如路人,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兒女私情豈能抹殺親恩,否則又與禽獸何異?”

    仇飛仙搶上前來道:“蘭,你不要管弟弟的事情,他作事自有分寸。”

    花無秋接口道:“大哥,嫂嫂是好意,她可能近日遇到步青雲,否則她也不知我們的關係。”

    蘭小英笑道:“我確是遇過她,經其解釋雷池派對你父親的仇恨時,我覺得其中不無可諒之處,武聖對前、中兩宮早已分襲,僅僅只未表面化而已。”

    花無秋道:“那武聖為何不早將前、中兩宮剷除呢?”

    蘭小英道:“你知道武聖有那份力量嗎?”

    花無秋詫異道:“六王武功都出武聖的傳授,甚至未將後守心法盡與,那怕前、中兩宮人員再多,剷除亦非難事!”

    蘭小英道:“這就怪你性情過於剛毅之故,竟嚇得步青雲不敢對你吐出雷池派的真情!”

    花無秋聞言知有別情,問道:“他對嫂嫂說了些什麼?”

    蘭小英道:“武聖要想清除前、中兩宮龐大之眾,說起來已非易事,但不能說毫不可能,唯前、中兩宮早已與‘乾坤魔’、‘靈骨派’兩大邪派暗地勾結上了,武聖不動,尚可稍待一時,武聖如動,這三面必合力動手,因此之故,連惠明大師也慌了手腳!“

    花無秋聞言大震,但仍舊冷笑道:“武聖裝死之前,也應宣佈與雷池派前、中兩宮脫離關係呀!”

    蘭小英笑道,“他裝死僅僅只有惠明大師知道,而真正的死因又只有‘乾坤魔’知道,這其中用意非常巧妙!”

    仇飛仙插口道:“你遇到武對了!”

    蘭小英笑道:“我知道武聖用心良苦了!”

    花無秋道:“苦在那裡?”

    仇飛仙道:“他裝死不使前中兩宮知道,那是使前、中兩宮畏其餘威而不敢自內發動,但又不得不裝死,否則‘乾坤魔’”怎會找上雷池派後宮去,因此他單獨將消息漏給‘乾坤魔’,於是他才有時間與惠明大師共研奇功禦敵。“

    花無秋冷冷笑道:“乾坤魔難道就不會將消息傳給前、中兩宮了麼?”

    仇飛仙道:“乾坤魔所懼者是武聖,武聖一死,前中兩宮已沒有他利用價值,甚至還有遲早消滅的打算,他又何必去通知呢?”

    花無秋道:“不管如何,我父親總是死在雷池派人手裡,除非武聖親自向我認過,否則我決不饒恕他的罪責。”

    三人日夜不停地奔走了十四天,沿途並沒有遇著重要事情,之日到達湖北隆中山下,時已近晚,仇飛仙領著他們到漢水江邊找了一家漁戶過夜。

    三更過後,當仇飛仙夫婦作完第一節坐功醒來時,他們同時發覺花無秋的竹床上空空如也!

    蘭小英一見大異,跳起道:“他到那裡去了?”

    仇飛仙道:“他的坐功比我們時間一定短,大概是到外散步去了!”

    說是這樣說,但也起身向門外行去。

    蘭小英跟著行出,疑問道:“難道他只煉一節就放棄了!”

    仇飛仙突見門外樹影下躺著不少黑黑的東西,不禁陡然一頓,驚聲道:“那是什麼?”

    月光明郎,蘭小英一見驚叫道:“七條屍體!”

    話還未往,忽聽側面響起花無秋的聲音道:“獨嘯天那老賊的耳朵真靈,這七個傢伙也是他派來的高手,居然想用他獨煉的‘七星雷’將我們一舉炸盡!”

    仇飛仙悚然道:“七星雷能在十丈之內毀滅任何高手,你如何事前阻住了?”

    花無秋道:“幸喜我不放心你們安全,因之我沒同時與你們入定,在守到你們進入物我兩忘之際,忽然察覺江岸上來了八個夜行人!”

    蘭小英籲口氣道:“這真是危險萬分,今後我們非處處謹慎不可了。”

    仇飛仙道:“你只殺了七個,還有一個逃脫了?”

    花無秋道:“走脫一個領隊的,那是獨嘯天的智囊‘霧豹’婁乙,我追出三十里,死雖不致,重傷難免!”

    蘭小英急對仇飛仙道:“你快點將屍體拖到江裡去,同時每個屍體身上插上一根化屍魚刺,免得漁民見了驚恐。”

    花無秋忙加制止道:“不要動,那些屍體我還有用!”

    仇飛仙驚訝道:“你有什麼用?”

    花無秋道:“我要試試‘乾坤魔’的神通,看他是否知道此地有死人,而前來拖去作行屍!”

    蘭小英啊聲道:“那我們要事先藏起來才行?”

    花無秋點頭道:“我們藏在林中就行了,只怕他沒有這個神通?”

    仇飛仙道:“我也不相信他能在萬里之外能知此地有死人,同時他又沒有長翅膀,縱算有邪術知道,但也無法馬上趕到?”

    蘭小英道:“你們都錯了,我曾問過惠明大師,據神尼說,他有‘因風而至’之能,且有‘陰魂搜跡’之功!”

    花無秋大驚道:“這樣說來,我們的行蹤都瞞不過他了?”

    蘭小英道:“對活人又不同,據神尼說,活人有陽氣護體,他在白天沒有能力察出,一到夜晚,尤其是睡眠時,他同樣可以察出。”

    仇飛仙急催道:“此刻正是夜晚,我們快藏起來!”

    花無秋領先走進樹林,輕聲對蘭小英道:“如真有其事,只怕藏也沒有用!”

    蘭小英道:“還有避免之法,那就是各提內功,守住心神!”

    三人藏了不少時間,估計快到四更了,仇飛仙有點不相信,側身對花無秋望望,意思是說:“四外沒有動靜,可能沒有那回事?”

    花無秋會意的點點頭,張口就要出聲說話……

    話沒出口,突被蘭小英驚懼的目光所制止,趕快朝死屍看去。

    陡然,他也驚得目瞪神搖,立即伸手一拉仇飛仙!

    仇飛仙早已發現那七條死屍竟無緣無故地齊齊坐起,一個人居然手腳齊動,繼之則同時自地上立起!

    這種驚人的異事,立將三人嚇得齊吐冷氣,花無秋傳音給二人道:“乾坤魔到了,他竟來無影,去無蹤,死屍已經給他做過手腳了!”

    仇飛仙已被當面情形所懾,又知“乾坤魔”

    就在眼前,他對有形的強人倒是毫無所懼,唯對看不見的魔頭異常畏服,花無秋的傳音雖聽到,但卻連回答的勇氣都沒有。

    蘭小英是靠在花無秋的身邊,突覺他右手一揚,似是打出一把什麼東西,不禁驚得猛一回頭!花無秋傳音道:“嫂嫂快看,我要那七條行屍仍舊倒下,甚至要他們化為清水!”

    蘭小英愕然傳音道:“你打出我的‘化屍魚刺’了?”

    花無秋微笑點頭,手指那七條剛剛舉步待走的行屍傳音道:“都中了‘化屍魚刺’了!”

    話音剛落,那七條行屍同時如溶化的蠟燭一般,霎那都塌倒在地。

    就在這時,突間屍堆旁響起一聲陰冷的怪笑道:“樹林裡藏著什麼人,竟敢與老夫作對?”

    花無秋生怕他找到樹林裡來禍害兩位義弟嫂,立即一衝而出,沉聲答道:“老魔頭,你怎麼不料到是我呢?”

    花無秋近日已去掉化裝,純以本來面目現身,暗中的“乾坤魔”一見,似亦感詫異,陰陰笑道:“又是你這小子?”

    花無秋朗聲答道:“幾次向你挑戰,你都不敢現身,可見你徒負虛名!”

    “乾坤魔”忽又露出那半男半女的怪腳來陰陰笑道:“你這小子實在不值老夫一擊!”

    花無秋大笑道:“你可知道我是誰麼?”

    “乾坤魔”怪笑道:“無名小子而已。”

    花無秋突然一掌揮出,大怒道:“得到‘金龍吐納’的就是我,‘金龍大俠’花無秋,你老賊莫非又聾又瞎不成?”

    “乾坤魔”陡然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是老夫要找之人,哈哈,老夫幾乎當面錯過兩次!”

    花無秋徒覺身上捱了一下銳利勁風,一驚豁然,不禁朗聲大笑道:“老鬼,你真是個下流的東西,剛才這掌‘陰雷滅靈指’的暗襲行為,實在使人齒冷,你有什麼拿得出來的功夫,乾脆都掏出來吧。”

    “乾坤魔”顯見沒有成功而驚愕,良久才在花無秋左側發聲陰笑道:“小子,你的雷池派後宮心法居然較武聖還要深厚,那就再接一記老夫的‘震筋指’如何?”

    花無秋冷笑道:“我勸你不要丟人,否則你會羞得偷偷溜走。”

    “乾坤魔”怪聲大笑道:“老夫假如不殺你,但你身上的‘金龍吐納’仍舊要被老夫取走,武聖之所以裝死偷生,那是怕老夫取走他的‘銀龍吐納’,老夫一旦得到這兩件奇珍之一,武林中將再無一個殺不死的人物!”

    花無秋聞言大異,同時也感到震驚不已,暗暗忖道:“原來還有一件什麼‘銀龍吐納’了,無疑那是與‘金龍葉納’功用相同的東西了!

    難怪步青雲曾在無量洞中說過,她說我不要仗著‘金龍吐納’驕傲,她也有一件使我驚懼的東西,這樣說來,她指的是‘銀龍吐納’了。“

    忖罷接口道:“老鬼,只要你敢現原形出來,我的‘金龍吐納’必定雙手奉送。”

    “乾坤魔”似在考慮他這句話的真實成份,好久沒有出聲答話。

    花無秋的用意是隻是想誘他出來,存心施出飛劍一擊成功,對方如在暗中,八成是沒有把握的。

    藏在暗處的仇飛仙夫婦生怕花無秋不是對方的對手,兩個人的心情愈來愈緊張,幾乎控制不住胸口的呼吸。

    花無秋右手探入懷裡,五指緊扣著“金龍吐納”

    準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突襲對方,兩眼只等“乾坤魔”的身形的出現。

    “乾坤魔”過了良久,他的聲音忽然轉到花無秋的右側發出,其聲音猙獰,嘿嘿冷笑:“小子,看來你是有什麼詭計要施出來的了,可惜老夫一生難得露形,否則難道還會怕你小子不成。”

    花無秋冷笑道:“那你就來試試偷我身上的‘金龍吐納’看看。”

    原先在地面上還看得見那雙怪腳,這時卻連半點形跡都沒有了,唯聞乾坤魔的聲音自四面八方響起,陰冷的尖笑時遠時近,無疑,那魔頭是在運用魔音欺敵了。

    花無秋知道他要向自己下手了,暗忖道:“你的聲音,從各方傳來,然而你絕無分身之術,我只當心突襲之外雖這種幻音豈奈我何?”

    仇飛仙與蘭小英好在距離遠,否則恐怕難免被“乾坤魔”發現,這時正在心神不寧的替花無秋擔憂。

    幻音始終繞著花無秋十丈之外,似亦不敢輕舉妄動,經過了半個時辰,花無秋陡的察覺到頭頂上灌下一股異香,左手一抬,順勢拂出一掌!

    強烈的掌勁如洪流湧出,頓將那股異香挑除,並且似乎不曾受到什麼阻力。之後,再也沒有什麼動靜了,花無秋猛的有了醒悟,回頭大聲道:“大哥和嫂嫂請出來,老魔自知無奈退去了。”

    仇飛仙領著蘭小英慌忙行出,疑問道:“你怎麼知道他走了呢?”

    花無秋道:“我不惟知道他已經走了,甚至還知道他還捱了我一下重的!”

    蘭小英道:“可是我沒有聽到半點聲音呀?”

    花無秋立即朝正面七尺之處一指道:“那兒由空中落下一點東西,嫂嫂請去看看。”

    蘭小英急奔出去,從草裡拿起一支細巧之物大叫道:“是支金釵啊!”

    仇飛仙大異道:“這麼說老魔可能是個女的?”

    蘭小英道:“他的聲音怎麼又似男的?”

    花無秋自她手上接過那支金釵詳細一看,同時又聞到原先那股異香,證實確為魔頭身上之物無疑,接口道:“我想這老魔是身兼兩性的妖人,單憑他那雙怪腳就不難想象。”

    仇飛仙道:“我擔心他還在暗中潛伏。”

    花無秋道:“我現在不怕了,他只要一接近我就有預感。”

    他說著擺手,領先朝垣曲城方向急行。

    第三日晚上到達垣曲城內,他們悄悄的落到一家小客店內,花無秋到外面轉一圈,回來時已到深夜。仇飛仙夫婦沒有睡,見他進來就輕輕招呼道:“怎麼樣?”

    花無秋搖頭道:“甘家莊我還不想馬上去,只在城內轉了幾圈。”

    花無秋道:“有什麼動靜麼?”

    花無秋道:“在城內的武林我無法知道,不過我剛才發現外地進來好幾批黑影。”

    仇飛仙問道:“幫眾開會到了幾個?”

    花無秋搖頭道:“我就為這個感覺奇怪,剛才竟沒發現一個,同時幫眾開會的那個農莊也遭人燒掉了。”

    蘭小英大驚道:“該不會被人撲滅了吧!”

    花無秋道:“如果真是這樣,就必定是獨嘯天所為。”

    仇飛仙道:“你在店時不要再出去了,我與你嫂嫂暗探一下甘家就知道了。”

    花無秋沉吟一會點頭道:“你們務必在天亮前回來。”

    仇飛仙夫婦應聲出房,同時向瓦簷一縱而去。花無秋送二人去後,獨自盤算明日的行動,喃喃自語道:“獨嘯天如果在家,那就是他命該死在我的手中,媽媽在天之靈有知,她老人家亦必含笑九泉,唯獨甘微微從此可憐了。”

    一個時辰之後,瓦面突有了異聲,花無秋髮覺來了一個夜行人,然而他感到來人武功有限,於是縱出後窗,存心要生擒對方。

    事出意外,忽聽簷下有人輕叫道:“幫主!”

    花無秋詫異道:“是白俊麼?”

    一條黑影急縱而下道:“幫主,是我!”

    花無秋見是白俊前來,急急帶其縱入房間問道:“你從哪裡來的?”

    白俊道:“我藏在城中十天了。”

    花無秋大異道:“城內兄弟為何不見一人,那處農莊是誰燒的,同時,你又怎知我落在這家小店裡呢?”

    白俊道:“本城兄弟經我事先遣往他處,農莊是我自己放火燒的,幫主來此之前,城內早有風聲,目前已遭獨嘯天派人監視住了,恰好我是住在隔壁張和大叔豆腐店裡,因此之故,幫主一舉一動我都知道。”

    花無秋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白俊道:“我來告訴幫主一件不好的消息,那個甘微微小姐已在十日前自殺了!”

    花無秋聞言而色立變,跳起問道:“此事當真?”

    白俊道:“全城皆知。”

    花無秋忽然流下兩行情淚,聲帶戚楚道:“為什麼?”

    白俊嘆聲道:“為了她父親之故,聽說獨嘯天已向什麼‘靈骨派’投降了,這個教我卻搞不清是何來路。”

    花無秋咽聲道:“甘小姐的墳墓葬在那裡?”

    白俊道:“在她生前常去之處,也是她自殺之地,這地方幫主自然知道。”

    花無秋道:“在黃河崖岸‘白兔洞’中?”

    白俊自身上拿出一張字條道:“那地方我已偷偷的去照顧了三次,第一次去時,在白兔窠裡發現了這張字條。”

    花無秋急爭接過字條一看,只見上草書幾句異常麗的字句是:“青梅竹馬心心印,靈犀通時愛更深。

    私情無奪填恨海,欲陽絕筆了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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