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蝶淚眼婆娑的坐在床上,乖乖的讓葛瑞奇替她上藥,她用手背拭掉眼角的淚水。「少爺,你怎麼會知道要去救我?」
葛瑞奇冷睨她一眼,啐了聲,「笨蛋!」
「被綁走又不是我的錯,為什麼罵我笨蛋?」她實在很不服,況且還是被一個豬頭少爺罵。
「你當我很閒是嗎?如果不是你,本少爺我才懶得管任何閒事!」這豬頭女,居然這麼遲鈍,真是氣煞他了!
咦!少爺的話很曖昧……好像在暗示什麼事似的……
「我為什麼會冒生命危險去救你,理由很簡單,你自己去想!」他沒好氣的拉起她另一隻受傷的腳,洩恨的在上頭用力上藥。
「啊!好痛耶!」眼淚差點又噴出來。
「不消毒乾淨,容易化膿!」他更是粗魯的在傷口上頭上藥。
沈依蝶忽然想起一件事。「少爺,你的功夫好厲害喔!」
「像我們這種有錢人家的孩子,從小就必須上自衛防身課!」
從小就上防身課……等等!那不對呀!既然這豬頭少爺自小就上防身課,那他的功夫應該很厲害,當時怎麼可能會讓她揍成那個樣子?這其中一定有鬼!
葛瑞奇瞪她一眼,將藥品收起來。「還想不出來嗎?豬頭!」
「喂!你才是豬頭好嗎?」
事到如今,他再不把話說清楚,這豬頭妹永遠不會知道他對她的心意。
「說你豬頭還不承認,你以為有哪個男生會花錢買衣服買皮包買各種東西送給女傭啊?」他好心提醒她。
「你不是說你的貼身女傭穿的沒格調、沒品味會有辱你大少爺的身分地位形象嗎?所以規定我要穿主僕裝!」
這白痴居然還當真哩!「那你有聽過做少爺的會專程帶女傭到北海道去滑雪的嗎?」現在他終於發覺她對感情這檔事很遲鈍。
「不是你想去滑雪,一定要我跟著去服侍的嗎?」不過,仔細想想,好像是她先說最大的願望就是到北海道嚐嚐滑雪和泡湯的滋味的。
這個大豬頭!他都已經暗示這麼明白了,她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那請問假期我有讓你服侍什麼了嗎?」
「沒有耶!相反的,你還帶我玩遍了北海道呢!」是啊!有哪個做少爺的會帶女傭這樣玩的?
「有做少爺的冒生命危險去救一個女傭嗎?還是一個脾氣比少爺大又不知感恩的傭人?你認為是什麼原因?」她再猜不出來,他一定把她的頭擰下來,看看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對啊!人家都是下人為主子拚命的,哪有主子為下人拚命的?沈依蝶搔著頭皮,揣測不出葛瑞奇是何居心。
通常連續劇或是小說都是這麼說的,男主角會為女主角拚命是因為深愛著對方,所以才會奮不顧身救女主角出火坑……
咦!
啊……
怱地!沈依蝶猛然倒抽了口氣,連忙捂住雙唇,一雙水眸瞠得大大地看著葛瑞奇。
不會吧?她不安地咬著下唇,一對明眸骨碌碌地轉著,就是不敢對上葛瑞奇那對洞悉人心的犀利黑眸。
當下最要緊的事還是先逃再說,她可沒有強而有力的心臟可以接受這位大少爺的盛情,一切就當作不知情。
正當她準備溜下床時,葛瑞奇臉色不是很好看的一把從後面抓住她。
哼!不知道感動的女生,居然在揣摩出他的心思後準備落跑,這教他這位大少爺的臉往哪放啊?
「想跑哪兒去?」
「嗯……藥擦好了,沒理由繼續賴在少爺的地盤上,得趕緊離開……」她臉部僵硬的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她笑得很牽強,活像是他不知如何恐嚇她、凌虐她似的,讓葛瑞奇看了很不爽。
「你還給我裝蒜?!」他雙臂環胸,臉色很難看地緩緩逼近她。
「裝蒜?裝什麼蒜?少爺說的話我不明白耶!」
「沈依蝶!裝傻可真是你的拿手絕活,可惜我不會受騙上當的!」
沈依蝶一怔。怎麼平常跟個豬頭一樣的少爺,現在看起精明得讓人頭皮發麻?等等!說到裝傻,少爺的手臂是真的斷了嗎?還有,少爺的功夫這麼厲害了得,怎麼可能打輸她?那……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少爺在給她「莊孝為」,從頭到尾耍著她玩!
「喂!我在問你話,你的心思又跑到哪裡去了?」葛瑞奇很不爽的瞪著她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突地!沈依蝶臉色一凜。「少爺,我看是你在給我裝傻吧!你給我『裝孝為』是嗎?耍我很好玩是嗎?」
怎麼回事?怎麼換她質問他了?「我何時耍著你玩?」
「你的手臂是真的斷掉了嗎?還有,你明明一身功夫了得,為什麼還故意輸給我?」她兇悍地瞪著他。
葛瑞奇一臉恍然,一手支著額頭,嗤笑出聲,「原來是這件事!」
「你給我從實招來,從頭開始就是你的騙局對不對?」她一副不逼出所以然誓不罷休樣。
「錯!手臂斷掉是真的,那時真的是很不爽也是真的,沒有一件事是假的。」他做發誓狀。
「那你怎麼可能任我攻擊而不還手?」她死都不信。
「說你笨,你還不承認,以我這種紳士,怎麼可能對女生動手嘛!」
「紳士?你想笑掉我的大牙嗎?葛大少爺,想必你貴人多忘事,別忘了當時你還賞我一巴掌,今天晚上你還把杜詩文學姊給揍得不成人形,你該不會忘了吧?」
「這是兩種意外狀況!」
「打人還有分意外的啊?」
「當時打你一巴掌,真的是純屬意外,如果不是有一絲愧疚,我會毫無反擊的任你拿傢伙操我嗎?」
「是嗎?」
「沒錯!否則躺在醫院的人就是你不是我了。至於杜詩文,她是活該自討苦吃,我絕不允許我的女人遭受欺負,懂嗎?」他黑黝的雙眸一瞬也不瞬的盯住她。
沈依蝶被他臉上那抹剛毅堅決的神情以及宛如要望進她靈魂深處的堅定眸光嚇了一跳,更別說是他突如其來的表白了。
「你……你……你說什麼?不要開我玩笑……」她勉強撐起笑容。
「回到主題吧!你究竟懂不懂?」
「懂什麼?」
葛瑞奇會被她氣死,忍不住咆哮,「懂什麼?懂不懂我喜歡你呀!你不要到現在還給我搞不清楚狀況!」
氣死他了!別的女生若聽到他的表白,早就感動得痛哭流涕了,只有這個女生,還一副置身狀況外的死樣子。
他這是在恐嚇還是在表白啊?這麼拙劣的方式,大概只有大少爺他才做得出來。
「這個……」沈依蝶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可是從沒有想過會得到他的親睞,她該接受這大少爺的盛情嗎?
「你倒是說句話啊!」見她始終不給他一個明確答案,葛瑞奇是既尷尬又彆扭的。
「說什麼?我還在考慮……」
「考慮?!你說什麼?本少爺跟你表白,你居然還要考慮?」葛瑞奇快發瘋了,氣呼呼地逼近她。
「喂!我有拒絕的權利跟考慮的自由吧!」沈依蝶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給嚇得節節後退。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給她考慮的機會了,直接將她從女傭升等,管她要不要!
「沒有!你沒有拒絕的權利跟考慮的自由,本少爺要你當我的女朋友,你就得當我的女朋友,聽懂沒有?」
「哪有這樣鴨霸的!你剛剛還問我考慮得如何耶!」
「那是表面上必須義務性徵詢你的意見,但是不管你答不答應,你都得當我的女朋友!聽到沒?」
「哪有這樣的!」沈依蝶一臉錯愕。
「本少爺說了就算,不準有異議!」他大吼一聲。
氣死了!真枉費他不顧生命危險去救她,不過是要她當他的女朋友就這副推三阻四的白目樣,當他的女朋友真的有這麼糟糕嗎?
「那……」她不安的咬著下唇。
「你再不閉嘴或是說點本少爺中意聽的,小心本少爺我……」
葛瑞奇未出的話忽然停住了,他大睜著眼,瞅著她那一張粉嫩細緻的俏臉,瞅著她因不安而微啟的朱唇,眼前一切在在誘惑著他,讓他忍不住地有種想品嚐芳唇的衝動。
哇哩咧!這女生是在誘惑他嗎?美貝般的皓齒咬著紅潤誘人的下唇,性感又無辜,誘人得教人無招架之力,教人有種想一親芳澤的衝動。
沈依蝶察覺他的異樣,立刻瞠大眼睛嚷著,「你要幹什麼……」
遏抑不住的念頭讓葛瑞奇將想法化成了行動,他傾身向前一把將她拉入懷裡用力抱住,雙手捧住她靈秀的臉蛋猛然吻住她的唇。
在完全沒有預警的情況下這樣被他抱著,在她一時之間還搞不清楚的狀況下,他那充滿陽剛熾熱的唇已如狂風般的堵住了她的。
她簡直不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激情來得太突然,她的理智完全無法應付,更無法拒絕這樣的迷情,她只聽得見自己快要失速的心跳聲。
究竟是怎麼了?她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的熱唇如狂風熱沙,熾熱狂烈得教人暈眩。
不行!再這樣下去她會昏倒的。
而他的舌還是可惡又熱情的在她唇齒間作亂,翻天覆地的挑逗著她,絲毫沒有放過她的跡象。
抗拒之中,她聞到他身上屬於男人的淡淡麝香,讓她頓時之間腦筋更是一片混亂,甚至不由自主的想像在他這強壯臂彎中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這……這就是電視上演的……小說中寫的……戀愛的那種心跳和沉淪和有個依靠的感覺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也許……也許她可以答應做他的女朋友……
過了好一會兒,葛瑞奇才意猶未盡的鬆開她。
「你……你怎麼這樣子……這是人家的初吻耶!人家都還沒有心理準備……」她惱羞的捶他抗議,不停用力擦著被他偷襲的紅腫雙唇。
「初吻?」他像是挖到寶的看著她。
「不行喔!」
葛瑞奇啼笑皆非的看著那張因羞怯而臉紅的嬌容,捂著仍殘留著她淡淡芬芳的唇,意猶未盡的。
「你連初吻都給我了,所以不當我女朋友也不行了。」那張略帶玩世不恭的嘴角輕揚,臉龐有著前所未有的滿足。
「哪有人這樣子的啊?要吻我好歹也先知會我一聲,而不是在這種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發生啊!」她委屈的點著頭附帶抗議。
「知會?那我知道了,現在我……」他看著她。
「做什麼?」
他邪惡的勾勾唇角。「沈依蝶,我現在知會你一聲,我又要跟你玩親親了!」說完,他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
她連忙推開他。「剛剛不是親過了?」
「『意猶未盡』這四個字總聽過吧?」他邪惡的咧齒一笑,將她壓在身下。
沈依蝶根本來不及抗議,葛瑞奇那張過分放大的臉龐已經欺上來,再度堵住了她的唇,邀她一同倘徉熾熱情海……
「喂!你很慢呢!你居然讓本少爺跟傻子一樣在這邊等你這麼久!」葛瑞奇站在街口對匆匆來到的沈依蝶吹鬍子瞪眼的。
「睡晚了咩!」沈依蝶一手拉著他的手臂,彎下身撫著胸口激烈喘息著。
「睡晚了?!你還敢跟本少爺說!不覺得可恥嗎?」葛瑞奇的額頭彷彿冒出三條黑線。自從這女人當了他的女朋友後就愈來愈不把他放進眼裡了。
「男朋友等女朋友天經地義,有什麼好可恥的?」
「喂!本少爺不等人的!」
「難道你要叫我等你嗎?」
「算了!當我沒說。」如果跟她說等他才叫做天經地義,她恐怕又會跟他訓話一番,他可不想讓難得的假日又在她訓話的火爆氣氛中度過。
今天他一定要跟她確定下來,他的時間不多了,再兩個禮拜他就要畢業了,一畢業他就必須遵照跟父親的約定,即刻前往美國唸書,並且在公司內實習,這一去少說也要個四年五載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來去自如回來探望她還是個未知數,所以在離開臺灣前,他必須跟她約定好。
望著她這張因為激烈喘息而更顯紅潤的臉龐,嬌嫩的肌膚是白裡透紅、水嫩水嫩的,讓他百看不厭,最令他感到怪奇的是,他對別人一向是不給好臉色的,為什麼他始終很怕她給他臉色看?
他捨不得見她委屈,更見不得她生氣,只喜歡看她笑顏長駐。
她這張青春的嬌俏臉龐究竟有什麼魔力?可以讓他對她這麼死心塌地,死都不去看別的女生一眼,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這恐怕也是他急得要跟她互相約定承諾的原因吧!
下意識摸摸衣袋內的小絨盒,他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
沈依蝶納悶的觀察著神色陰情不定的葛瑞奇。他今天粉怪喔!非常、非常地怪,雖然平常他一副吊得欠人扁的模樣,此時也和平常沒什麼不同,但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今天的他有那麼一丁點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呢?就像……像……啊!就像言情作家筆下的那種男主角,帶著一抹憂鬱的那一種!
嗯!對!就是那一種憂鬱的感覺。
可是……葛瑞奇應該是黑社會老大的那一型,跟「憂鬱」兩宇根本搭不上關係。
憂鬱王子?憂鬱小生?嗚……光把他的人跟「憂鬱」那兩個字擺在一起,她就覺得噁心。沈依蝶忍不住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葛瑞奇冷睨她一眼,對她突如其來的怪異寒顫感到好奇。
「你冷嗎?」他動手準備脫下身上的外套。
「不用!我不冷。」
「那你怎麼在發抖?」
「我不是發抖,我是起雞皮疙瘩。」她老實的說。
「什麼事讓你反應這麼極端?」
「沒事!」開玩笑!她如果老實跟他說,肯定替自己招來一頓腥風血雨。
「真的?」她的表情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不提這個。你不是說有事要跟我說?」她趕緊帶開話題,免得他繼續追問。
葛瑞奇瞅著她,就是說不出口,欲言又止了好半晌。
「我們先找個地方坐坐,或是你有想去的地方?」他一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詢問她的意見。
「我們到處逛逛吧!這裡可是我們年輕人聚集的鬧區,不逛一逛就離開太可惜了。」沈依蝶伸手翻看一旁小攤販上的小商品。
「好!我陪你逛!」
唔!她就說葛瑞奇今天有古怪,以往的他可是不屑到這種貧民階級的路邊攤來,今天居然一反常態要陪她逛街,可見他的心事很嚴重。
「你有心事?」她眯眼瞅著他。
「沒有,你多心了。」這女人的直覺可真準。
「葛少爺,我認識你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你的心事全寫在臉上。」她邊說邊拐了他一記。
葛瑞奇倚在一邊的牆上,陷入沉思。
她若無其事的走進一家帽子專賣店。「有話就直說,你不是會把心事放在心裡的人,也沒有你解決不了的事情,不是嗎?」她拿起一頂鴨舌帽試了試。
他雙臂插進褲袋內,低著頭踩著地板上的地墊。
「喂!你這樣憋著不會很難過嗎?」這恐怕是葛瑞奇憋呼話憋得最久的一次了。
他忽然冒出一句話,「你會等我嗎?」
「嘎?」沈依蝶將手中試戴的帽子放回原處,挑眉不解的盯著他。
葛瑞奇洩氣的甩手猛擊自己大腿一下,捂唇轉過身。「沒事……當我沒說……這裡好悶,我們出去吧!」
沈依蝶不悅地睨他一眼。她已經有點生氣了,他明明有事,為什麼還要瞞著她呢?
「好啊!」她率先走出專賣店,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丟下話,「你如果覺得我是一個無法託付心事的人,那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我可以自己逛,不需要你勉強陪我。」隨即她飛快的離開他的視線。
葛瑞奇低啐了聲,懊惱洩氣地追了上去。「我再兩禮拜就要走了!」他在她背後喊出。
走?沈依蝶疑惑的停下腳步,心底開始有個不好的預感。
他追上來抱住她,沉重的說出,「畢業典禮一結束,我就要到美國。」
「美國?你不是常去嗎?」她忽然發覺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這一去可能……」
沈依蝶心裡有譜了。他這一去,代表他們之間可能因此結束。
頓時,她覺得有一顆沉重的大石頭狠狠往心窩上壓,沉重得讓她無法呼吸。
「我這一去,可能……可能有四、五年不能回來。」葛瑞奇沉痛的道出。
沈依蝶心裡也清楚得很,像葛瑞奇這種家大業大的繼承人,家人勢必早已為他安排一條康莊大道,就等著他一步一步邁向前,出國留學也只是這條康莊大道上的一個小小必經過程。
只是……她明知道這是無法抗拒的安排,但她卻難過得幾乎要昏厥過去,卻還一逕地裝傻,「你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葛瑞奇鬆開她,屈指敲了她光潔的額頭一記。「別跟我裝傻!你心裡很清楚。」
「喂!很痛呢!」她揉著發疼的額頭嬌嗲抱怨。
「你聽懂我的話了,對不對?」
「哇!瑞奇,你看!那邊有拍大頭貼的店鋪耶!我們一起去拍好不好?」說完,她就拉著他往聚集不少情侶的店面走去。
「依蝶!」葛瑞奇心裡急了,他怕沈依蝶沒聽清楚他說的話,但要他再說一遍,他真的鼓不起那個勇氣。
「瑞奇,你大概不知道吧!人家現在當下的情侶啊或是好友之類的都流行拍大頭貼呢!然後可以把它貼在行動電話上或是皮包上,反正只要是隨身用品,你想貼哪裡就貼哪裡,超々一尢的呢!」她強顏歡笑的說。
「小蝶!」
沈依蝶根本不敢轉頭看葛瑞奇,她怕一看見他,她強壓抑在眼眶裡的淚水就會不爭氣的湧出。
對於他的叫喚她充耳不聞。「我們兩個現在是男女朋友對吧!但我們好像從沒有合照過……我們……一起去拍大頭貼……你說好不好……」
葛瑞奇看見她偷偷拭去眼角淚水的動作,知道她並不是沒把他的話聽進去,而是一五一十的全聽見了,她是不想讓他覺得愧對她,所以才故意強顏歡笑。
他心疼的拉她進懷中,心疼的吻著她的秀髮。既然這樣,他怎能辜負她的好意呢?
他立即恢復以往狂妄自大的口吻,「傻瓜!拍這種東西做什麼?跟個白痴一樣!不過……既然你想當傻瓜,那本少爺就犧牲一點,陪你當一次傻瓜,拍一張好了!」
「什麼一張?一張哪夠啊!你這隻塑膠雞!」
「什麼塑膠雞啊?喂!我們兩個才差兩歲而已,代溝應該還沒那麼深吧?我怎麼沒聽過什麼塑膠雞?」葛瑞奇一頭霧水的說。
沈依蝶白他一眼。「人家那個鐵公雞啊!都還可以資源回收賣些錢……但是塑膠雞不但無法資源回收,還賣不了錢呢!」
瞬間,葛瑞奇的臉上彷彿多了三條黑線。「你的意思是說我很小氣,榨不出錢來羅!你好像忘了本少爺的身價可是無以計算的,會在乎多拍一張的這種小錢嗎?罵我是塑膠雞,你分明是看不起我!」
沈依蝶眉開眼笑的用力點頭。
「好!那我們就進去拍,讓你拍個夠!拍到你求饒為止!」換他用力拉她衝進拍大頭貼的店家。
「先說好喔!你每一張都要陪我拍喔!」沈依蝶挑了臺沒人排隊的機器。
「行!快一點!要擺什麼怪異姿勢呢……」葛瑞奇將方才在櫃檯換的零錢投進機器。
她狠狠的拉著他的臉頰,擠出一個鬼臉對著鏡頭,「像這樣!來!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