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叫沒把前面的這個傢伙叫停,反倒是跟葛天香與另外兩從此殺手交斗的漢子都停止退後了,這個傢伙還不死心,欺身進劍進搠,陸華忽地伸手,托住了他握劍的手腕,左拳疾出,哈的一聲,擂在對方的胸膛上,把他打得連退數步,劍也到了陸華手了。
陸華揮劍笑笑道:“朋友,替人賣命的事要及時而上,你已經賺得了報酬就不能太認真,然後你在這一行裡才能活得久一點,兄弟,你得多學學!”
冷大先生忽而笑道:“好一招‘冷奧出峋’,陸華,你把我們冷家的劍法都學齊了!”
陸華笑道;“屬下承劍主的教晦,故而頗知上進,不敢有負劍主的栽培!”
冷大先生道:“剛才那一招‘冷龍甩尾’也是你發的?”
“是的,而且幸虧劍主不藏私,告訴我‘冷風撲腦’時的虛實,讓屬下這一招‘冷龍甩尾’有施展的機會!”
冷大先生仰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想不到我冷劍傳人,居然會死在冷劍的招式下,冷劍殺手是我一手成立的,居然有人出價賣冷殺手殺我!”
陸華冷冷地道:“劍主!天綱恢恢,疏而不漏,你既是認為收取代價而殺人的天經地義的事,自然了該嘗試一下,被人買去生命的滋味!”
冷大先生望著他冷笑道:“陸華!我不承認我的方法有什麼破綻,只犯了錯誤,就是太輕估了你,老二早就認為你太深沉,是個危險人物,要我除掉你,我始終為小醜跳樑,不足為慮而且你也沒有野心,一直安於十六號這個位子上,不求進取,我們才疏忽了你,想不到你是深藏不露,我想範希文祥沒有那麼大膽子敢背叛我,一切都是你在搗鬼!”
陸華冷冷地道:“不錯!那兩個人你們兄弟一樣,也是冷酷無情的殺手,既貪且狠,卻又膽小如鼠,他們的確膽子做這種事,不過他們的確也來了,而且剛才救人,也的確是他們,別的人沒這麼好的小性。”
冷大先生道:“胡說!他們來做什麼?”
陸華道:“來救人,也可以說是來捕人的!”
“他們來救誰?”
陸華道:“這位葛女俠,因為她是江湖第一美人,有人出手四千萬兩銀子要他們交個活人過去!”
冷大先生道:“誰?誰會出這麼高的代價?”
陸華道:“本來這是秘密,但是人家找的是冷劍堡,而你是劍主,任何交易理應稟告您的,所以屬下才敢隱瞞,出價的人是寧王妃裴真真!”
冷大先生道:“胡說,寧王爺委託我們殺死楚平與朱若蘭,並沒有提及葛天香,王妃怎會又來多一道委託?”
陸華:“劍主,您只顧做生意,對外面的大勢太隔膜了,否則您應該知道寧王與王妃是不合的。”
冷大先生道:“這個我知道,王妃要葛天香乾什麼?”
“歸獻寧王,因為皇帝有納葛女俠的意思,寧王對京中的大位很感興起,皇帝一籌的事一定會欣然樂的意思的。”
冷大先生道:“王妃既與寧王少,怎麼會幫助他呢?””葛女俠對楚大俠一往情深,已有歸嫁之意,如果劍主殺死楚大俠,葛女俠必然想為楚大俠報仇,王妃很可能說服葛女俠假作同意,然後殺死寧王,這叫借刀殺人之計,而且不著痕跡,豈不妙哉!範馬二位接到了委託正不知如何著手,恰好找到了屬下,屬下見楚大俠與葛女俠在江中被齊元所綱捕,而兩位劍主跟齊元又在一起,屬下告訴他們鑑穿船底,趁機把人弄到手,既可完成任務,又能替二位劍主把人從齊元手中搶過來,豈不妙哉。”
冷大先生笑道:“的確妙!很妙,可是他們怎麼又會把人放了出來呢?他們自己又上那兒去了?”
陸華道:“屬下與石陶二位劍手在江邊接應。等他們把人送到江邊時,每人給他們一劍,接替了過來。”
冷大先生喀喀發出兩聲乾笑道:“好!很好!陸華,想不到我教的一切都學到家了,石生陶棕祖,你們兩個人居然也跟著陸華一起胡鬧。””
石生是十一號殺手,他冷冷地道;“劍主,我跟老陶是寧邸武士,奉命派到你那兒臥底,原是準備接收你的班底的,可是我們看見郡主後,才感到你們這兩圈子都是令人厭惡的地方,決心脫邪歸正……”
冷大先生一怔道;“原來寧王也看中我們了!老二,這個圈子轉得太沒意思了,你趁早收了吧!”
他一直沒回頭,等到回頭一看,不禁呆了,原來冷二先生早已屍橫在地,他叫了一聲:
“老二…”
聲音悲慘之極,把酣鬥中的齊元也叫了過來,一看冷老二腰斬兩截,冷大先生一劍穿心,手下失神被朱若蘭一刀劈中了右臂,但是他的左手流星追也適時擊中了朱若蘭的肩頭,手勢一抖,追中尖刃突出,劃破了朱若蘭的頭。
這是一場兩敗俱傷之鬥,但是朱若蘭受的傷較輕,齊元倒也妙,收追退後道:“郡主!
齊某是受了令尊之託,事非得已,而齊某活動的範圍在江上,多半是令尊的轄地,齊某實在得罪不起令尊。”
朱若蘭冷笑道:“你也得罪不起我們”
齊元微笑道:“不錯!齊某有自知之明,憑一己之力,實在對付不了二位,就算齊某能殺死郡主,也難逃楚大俠的劍下,原本齊某是寄望於冷氏兄弟能得手,現在冷家哥兒倆也完了,齊某覺得這筆生意就沒有做下去的必要,如果郡主肯綱開一面。我們就此為止如何!”
朱若蘭冷笑道:“你說得倒輕鬆,就這麼放過你!”
齊元道:‘哪主,齊某並不是毫無條件的,只是一命換一命而已,算起來你並不吃虧!”
朱若蘭道:“你拿誰的命來換?”
“郡主的,你已中了齊某的流星藏刃上的斷魂劇毒,如果沒有齊某的解藥,七步斷魂,那可是快得很。”
朱若蘭摸肩頭的傷口,居然是黑色的血,葛天香連忙趕過去看視了一下問:“蘭妹,痛不痛?”
朱若蘭道;“不痛,好像全無感覺!”
葛天香笑笑道:“那是真的了,齊元,快把解藥交出來!”
齊元道:“齊某在等候各位一句話!”
楚平道:“齊元!你放下解藥去吧,我所以答應你,並不是要跟你換一命,而是你為為還不錯,至少你這些部下對你是忠心耿耿,沒有一個人想背叛你,也沒有一個肯捨下你而私自逃命的。”
那四名年輕漢子各執兵刃,緊緊地擁著齊元,當局勢轉變到對他們極為不利時,還能有如此忠的表現,的確見得齊元頗得人心。
齊元掏出一個瓷瓶丟給了葛天香道:“一顆內服,一顆外敷就夠了,齊某交出瓶,表示以後也無意再與各位為敵了,葛女俠總信得過了吧。”
葛天香打開瓷瓶後,立刻就為朱若蘭療傷了。
齊元卻走到冷大先生面前,看看他的情形道:“冷大兄,你這一劍的位置捱得很運氣,居然在心肺之間的空隙處透了過去,你這條命還能保得住。”
冷大先生苦笑道:“我知道,我能說這麼久的話,就是傷勢並不重,否則我早該倒了,可是老二他…”
齊無道:“冷二兄可是叫你給害了,他以為你無生萬理,失神之下才被楚平腰斬的,冷大兄,我這次交你們這個朋友可真交著了,你自己的手下倒戈,卻連累了我折損了四個弟兄,這是怎麼說呢;我的弟兄可不是你的手下劍手,每一個都和我的手足一樣,這筆損失你可得賠來,否則我難交代,”
冷大先生苦笑道:“齊兄!如果你要冷劍堡,你就整個拿去,那兒還有四名殺手……”
齊元一笑道;“五六七八四名殺手對嗎?沒關係,他們願意投到這邊來。”
冷大先生神色一變道;“齊元!你……”
齊元沒等地再說下去雙追突綻,纏住了他的脖子道;“你們弟兄對人的手段,眾叛親離是遲早的事,但齊某遵守江湖道義,沒有你一句話,絕不強取,剛才你已經說過把冷劍堡交給我,齊某就領了,多謝!”
雙手再抖,把冷大先生一拋,冷大先生生屍身倒地,已經氣絕了,齊元收回流星道:
“陸老弟!你放心,齊某不要冷劍堡一財一物,只要那四個人,煩請你歸告那四位,叫他們的人來就是,至於冷劍堡的財物,聽由各位處理,齊某雖然也乾的是殺手行當,卻絕不賺昧心錢,我們接下一筆生意,至少還要看看被殺的對象是誰?這就是我們與冷劍堡不同之處,你們三位如果有意加盟,齊某也一樣歡迎!”
陸華道:“齊老大,盛情心領,在下蒙楚大俠劍下超生,已經決心不幹殺手了但是可以替你把話帶到!”
齊元道:“人各有志,齊某不便相強,告辭了。”
他拱拱手,帶著人去了,倒是把找邊的幾個人呆住了。
回到了客棧,大家都有劫後重逢之感,而楚平對陸華尤為感激,如果不是他,他們三個人是死定了。
在客棧中休息了兩天,朱若蘭已養好了肩傷,恰好又遇上了燕玉玲原有的主艦,那是來接燕玉玲她們的,燕玉玲已經跟隨劉笑亭等人騎馬陸行了,兩下錯過了頭。
楚平感到一路上的阻礙重重,不知道寧王還派遣了多少人追殺他們,於是改變了原意,乾脆乘舟直放金陵,在船上不靠岸,至少安全得多。
石生與陶術祖被遣去處理冷劍堡的善後,陸華跟著他們一起上了船。
這是一個月圓夜船在江心順流而下,楚平忽然高興了,抱了燕玉玲的古琴坐在船上撫琴,朱若蘭以洞蕭為和,葛天香會彈琵琶,於是借用了燕玉玲的玉琵琶,三個人在船頭上一面奏樂,一面賞月,構成了一幅行樂圖。
彈了幾支曲子後,三個人的心境中充滿了平和之感,楚平嘆道:“若蘭,記得上次在金陵劉笑亭的松雪園中,我們合弄過一回音樂,忽而流光半載了,這半年來我們西出大漠,跋涉萬里,九死一生,又不知經歷了多少艱險,只有今天算是最平靜的了!”
葛天香則望著他笑道:“相公,不知怎的,我依然有點不尋常的感覺”
楚平哦了一聲道:“怎麼樣的不尋常呢?”
葛天香道:“我也說不上來,但是我總覺得好像要出事情,而是天翻地覆,極為重大的事情!”
朱若蘭笑道:“天香姊,你是驚心動魄的事情經歷太多了,所以才會有這種感覺!”
葛天香道:“也許是這樣吧,不過這種感覺對我而言,倒也並非是完全無稽,每當我有這感覺時,總是會發生點事情,百試不爽!”
朱若蘭道:“這麼說來,天香姊竟有預知休咎,先測靈變的能力了?”
葛天香道:“蘭妹,我不是在跟你說笑話,雖然我知道我很荒誕無稽,但每當我有這種時,就一定會發生事。”
楚平哦了一聲道:“什麼樣的衝動?”
葛天香的神情有點扭促,想了一下才道:“說出來你們不許笑我,那是一種想要洗澡的衝動。”
朱若蘭仍然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天香姊,我聽說你以前殺人多半是在在沐治時。”
葛天香點點頭道:“是的,我知道為這件事很多人對我生出誤會,認為我是故意的,使我感到也是有口莫辯,因為我自己也感到難以解釋,只好說我有潔僻,非經沐浴後無以入眠,而且為了遮掩這種解釋的勉強,有時我迫得在不想洗澡時,把腳上料理妥當,水已涼了,我幾乎是咬著牙齒跳下盆去…”
朱若蘭聽得莫明其妙地道:“這就怪了,別的事還可以勉強,你洗不澡,難道還有人會強行干涉不成!”
“那當然沒有,但是正因為我有那種毛病,我必須維持那種解釋,才容易使相信,為了要使人相信,我就必須要維持每日一浴的習慣!”
“天香姊,你究竟是什麼毛病呢?”
“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每當有事將要發生時,我會全身冒冷汗,溼膩膩的,不洗澡簡直過不下去,同時一面冒冷汗,一面則又胸口悶脹異常,一定要把窗子全打開透得過氣來,這種毛病在夏天也還好,在冬天也是一樣的,以至有人以為我是故意敝開窗戶,當眾裸浴,誘使人來犯罪,那真是天地良心。”
朱若蘭笑道;“傳言固不足取信,但是那些人,如果看見你這麼一位絕代尤物,打開了窗戶,盡示妙相,難免不會想入非非的!”
葛天香紅著臉道:“所以我儘量地忍受了,只要不是持著武功硬想欺負我的人,我都原諒他們了,對那些闖入者,才用閻王帖子,不過略可告慰的是真正死在我閻王帖子下的人,多半不是為劫色而來,而是存心要殺我的人,他們趁我那個時候下手,其心已可誅!”
楚平笑道:“我們第一次相見時,你似乎沒有給我那麼些個機會,一動手就以閻王帖……”
“那一次我是全無警兆,而且是真正地在沐浴,心裡全無準備!”
朱若蘭道:“前兩天呢?”
葛天香道:“是的,我感到很煩躁不安,但因為跟你們在一起,我不能像發神經似的,突然叫人給我備水侍浴,所以我只好出去吹吹風,透透氣,好容易才舒暢了一點,那些殺手個已經悄然而至了!”
楚平道:“現在你又有那種感覺”
“是的,我先是打了個冷戰,接著身上似有汗意,但只是那麼一陣子,想來雖有兇險,大概也不會很嚴重!”
才說到這兒,她又打了個冷戰,眼前忽地一黑,因為不知何時,忽長空鳥雲掩月,眼前暗了了來。
接著雷電交作,豆粒般大的暴雨間以拳大的雹粒也落了下來。聲勢很驚人,大家只好躲進了艙中,楚平道:“舵葉已摧,船也失了控制,雹霸疾作,這是突生的變故,大家最好要小心一點,每個人都要作應變的打算,隨時準備棄船,天香,你不會水性,找根繩捆兩塊木板在身上,若蘭照應她一點…,,
船上另有小紅小綠為首的十數名詩女倒都是會水的,楚平要陸華跟她們,大概也是這麼一會兒功夫艙外已風雷大作,楚手冒著疾雹到外面看看,只見迎面一片黑影如山壓至,那是一條大船,攔腰撞上飛燕肪十幾倍,船頭包著鐵甲,似乎是戰船,但楚平也只來得及看見這些,身子被懂得飛起,楚乎連忙一提氣,正想運轉身形,控制住自己的身形,忽然大船上飛出一道黑忽忽的索影,未等楚平穩住身形,身上已經被一個緊緊的力量拉住了,直向大船的艙中扯去,勢子極快,極為有勁。”
楚平是識貨的,他在索影臨身之際,曾經振了一振,可是那道索子圍在身上竟如同有感覺一般。
他的身形才動,長索輕輕一抖,把他的人扯得急轉,一面轉,一面加重了身上的束縛,困得更緊了。
楚平知道控制這長索的人是個絕頂高手,人在空中,他是無法振脫的,為今之計只有裝作功力平常,由得對方拎去,在對方疏於戒備下,再行脫身還對產為有力,而且這一次形勢對自己更為不利,因為自己是乘了一條船,船上有十‘幾個人,雖然只有一個葛天香不解水性,但是座舟已碎,這邊船上有好些高手在,力鬥萬難是敵手,如果被抓了幾個,想要救人就難了,最好的辦法是讓對方抓住,看看自己這方,多少人被擒,而後再會合他們一起營救。
打定了主意,他只掙了兩手,就任由對方給扯進了艙裡,又被人點了穴道,加速困綁了幾道,被人提了起來,扔進一個好像是長形的木箱,砰的一聲,上面加了道蓋子,接著聽見加鎖的聲音。
楚平並不慌,他感到對方點穴的手法很平常,只要運氣一衝,就可以衝開,而且因他的繩子雖然粗,卻是連身子帶雙臂一起困緊的,他只要衝開穴道,施展縮骨法,就可以把雙臂脫出,只要兩隻手能行動,楚平就沒有可怕的人了。
楚平深吸一口氣,目前已無可做的工作,只剩下對方在什麼時候放他出去了,但是楚平毫不著急,他覺得大可趁這段空間的時間養足精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楚平聽見了有人談話。
首先是一個低細而微啞的女子聲音:“啟稟二位姑娘,王府的柳寒山師爺舟求見。”
然後是一個極為清脆悅耳的聲音:“他倒是很快,叫他過來吧!小芬等他過來後,你就帶三個人過他的船去,把他船上的人全部解決掉,不能留一個活口,也不能發出一點聲息,聽得懂嗎?”
“是,不過,姑娘他船上有二十多個人呢!”
“丫頭,你別軟心腸了,更多的人你都殺過!”
沒多久,果然又聽見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道:“柳寒山參見二位姑娘,也恭喜二位姑娘建此殊功!”
仍是那個被稱為姑娘的清脆悅耳的聲音:“好了,姓柳的,東西帶來了沒有?”
“有!輕巧寶劍一口,玉壁十對,明珠百粒!”
“把東西拿過來,然後帶著你要的人走!”
接著是鑽然拔劍聲粒粒珠子落盤聲!”
“柳寒山,咱們可是醜話說在前面,如果你交的貨物,有一項不對,你可就有舒服的日子過了!”
“姑娘說笑了,在下怎敢欺騙二位姑娘!”
格格一連串的銀鈴嬌笑:“姓柳的,在本姑娘面前還沒人敢耍賴過,你倒是不妨一試試看!”
一陣嘿然的乾笑:“姑娘言重,柳某有兩顆腦袋也不敢在兩位姑娘面前搗鬼,東西在這時二姑娘查收。”
鑽鑽一陣彈劍的聲音;“柳寒山,這把劍倒是好劍,只是怎知它是輕巧劍呢?”
“這把劍柄上雕有劍名為證”
“那也算不了什麼證明,柳寒山,你想哄我們姊妹不識貨,隨便找柄劍,刻上兩個字就來打過門嗎?”
“二姑娘真會開玩笑,這劍還有幾處特微之處,在下可以指給姑娘看!”
接著是腳步聲然後是啊的一聲重墜聲,另一個女子詢問聲:“妹妹,你怎麼殺了他呢?”
“為了要證明它是好劍,因為劍是有來殺人的,好劍殺人很乾淨俐落,這把劍還真不錯!”
“哈哈,妹妹,還是你懂得多,反正你也過了殺人的癮,該我的事兒了妹妹,麻煩你把那小夥子給放了吧”
楚平又被人提了出來,他從聲音中聽得見的主人是兩個姑娘,而年紀也不大,只是手段太毒了。
可是等他看見兩團大肉丸坐在船艙中,他的確大吃一驚,那是兩個胖婆子,胖得出奇,胖得難以使人相信。
那恐怕只有肉山兩字才能形容得淋漓盡至,可是楚平想到她們的來歷時,卻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了。
這兩人是一對姊妹,而且是鼎鼎有名的大美人。
大美人是她們自己稱鑽自己的話,因為她們自己以為很美,但在一般人背後的說法中,卻只承認了那個大字。
這個大字是誰都無法否認的,因為她們的體態不但是大,而且大得驚人。
姊姊重有五百斤,妹妹小一點,只有四百九十九斤,一個身高九尺,腰大個圍的壯漢,體重也不過兩百斤,那已是很難得了,可是這一對姊妹,居然有著一身令人難以相信的武功,而且高不可測。
因為身子太肥胖了,她們不太願動,每人都練就了一手流雲飛袖,那是柬絲成棍,內家勁力的至高表現,僅憑一隻羅袖,舞動起來,卻可柔克寶劍之利,剛可斷鐵石之堅,而這一對姊妹的流雲飛袖則更是異於尋常。
一般女子的羅袖最長也不過五六尺,她們所使的卻是一對採帶,長出十倍有餘,足有六七丈。
兩條採帶平時常在她們比大號小缸更粗的腰上,對敵時輕輕一擲之威。
因此般成名江湖高手,據說手下無一招之敵,誰碰上她們都是第一招被擲走了兵器,第二招被另一條採帶纏上了腰,拖過去。
而她們殺人的方式更怪,不假刀劍,把人拖過去時,拋在地下,然後用她們五百斤重的身子往下一坐。
就憑這一壓的重量,足可使任何人骨斷筋裂,不壓成個肉餅,也難逃七孔流血,噴血汗孔之災。
兩人沒有姓名,自稱為大美人,二美人。可是一般人在背後稱她們為大羅剎。二羅剎。
二十年前,兩姊妹聯袂找上洞庭湖君山水寨,就憑一手羅袖袖妙,把名震五湖的水寇神追太保鍾雄壓成一堆肉漿後,接下了君山的水寨,成了水寨之尊。縱橫綠林道,二十年來,無人敢櫻其鋒!”
楚平沒想到會遇上這兩個女魔頭,倒是為之一怔,先前聽得很明白,這兩人也是應寧王之召來殺死自己的,可是她們的居然又把寧王派出的師爺給殺了,一時倒是不知該如何應付才好??
兩個胖婆子的眼睛本就剩了一條縫,此刻似乎對楚平十分欣賞,眯得只剩一條線了。
楚平好得是如意坊的出身,對江湖上知名人物都有個底子,知道他們的好惡喜憎忌諱,雖是滿心厭惡,卻仍是裝出笑臉道:“原來是二位大姐,小弟失敬了”
他知道這兩個魔頭醜人多作怪,最忌諱人家說她們老,卻最愛聽年輕小夥子稱一聲大姐!”
果然這一聲大姐叫得見了效,大羅剎的胖臉上堆起笑容,笑得臉上的粉直往下落,就像是下雪一般,嬌滴滴的道:“喲,小兄弟,瞧你這張小嘴多討人喜歡,這一來大姐倒是怪心疼的了,給你鬆了綁吧!”
粗得像大樹幹的膀子一抬,腰上採帶飛出,在他身上一點拍拍輕響困在楚來身上的十幾道麻繩如遭刀割,紛紛斷裂了下來。
別的不說,就憑這一手,已見其內功之精純,楚平暗自心驚,拱手笑道:“多謝大姐,大姐好俊的功夫!”
大羅剎咯咯一笑道:“兄弟你也不錯,那些麻繩早被你背後弄斷了,大姐只是送了順水人情!”
楚平更為吃驚了,對方不但武功驚人,觀察力之敏銳尤足驚人,自己弄的這點手法居然沒瞞她們。
但是楚平卻從容地笑道:“小弟這點能耐,怎敢在大姐面前賣弄呢”
大羅剎又笑了:“我們姊妹就喜歡俊小夥子,誠實的男人,謙虛的少年,難得你三者俱全,看來你這個小兄弟是很好相處的坐下來!”
儘管她們的人醜,無可諱言,她們的聲音是真的美,嬌柔輕跪如十七八少女,楚平只有感嘆著上天何以會給她們這麼一付好的嗓子,但仍依言坐下。
二羅剎也笑了:“我們也喜歡聽話的好孩子,你居然是如此聽話,姊姊就更喜歡了!”
楚平道:“小弟聽見寧王請二位出頭的!”
大羅利道:“兄弟,你想必也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了。”
他一點都不隱瞞,大羅剎更高興了:“寧王出了二十萬兩銀子,要賣你跟他女兒的腦袋,我們雖然受聘了,卻不想照他的意思做,所以我們做翻了那個師爺!”
“小弟聽見了,對二位大姊十分感激!”
大羅利笑道:“別客氣,我們可是另有圖的,寧王只出二十萬兩銀子,我們知道,那筆錢不算小數,可是知道你是如意坊的東主,就不在乎那些錢了,至少你可以拿出十倍來孝敬大姐的是不是?”
楚平想想道:“如意坊拿得出兩百萬兩來,但是一定要用在有意義的地方。”
大羅剎一笑道:“大姊會使他們感到很有意義的。”
她的身子像塊巨石般地起,對準楚平撲到,楚平再也沒想到這麼胖人,會有這麼快的身法,躲閃已是不及,只得咬牙力抗,但是大羅剎卻只輕輕地坐在他身上,完全沒有一點重量,楚平想掙扎,卻又發現她身子竟重如山嶽,一動都不動。
“楚平拱手放棄了努力道:“大姊,小弟心服!”
“大姊不要你心服,只要你拿出錢來,你知道兩個姊姊不但嘴刁而且肚量大,一餐要吃掉二三十隻烏骨雞,為了要保持皮膚細嫩,每天還得吃下兩升的珍珠粉,沒辦法,只好向你這個闊兄弟伸伸手了!”
二羅剎也含笑道:“姊姊,你就這麼坐著好了,有錢的男人總是小氣一點的,但是女人卻大方得很,我們不向他要,自然有人肯出錢的,丫頭,把楚少夫人請進來!”
跟著外艙走進三名女子,前面是朱若蘭與葛天香,後面居然是個二十二三歲,身材窈窕秀麗的女郎,穿了一身青衣,手中執著劍,跟在朱葛二女之後,她們一見楚平壓在大羅剎的身下,不由臉上變色!”
大羅利笑笑道:“二位別緊張,奴家正在跟楚兄弟親熱著呢,你們家這個漢子沒良心,重財輕義,為了二百萬兩銀子,居然把你們給賣了!”
朱若蘭自然不信,而葛天香卻是風聞這一對魔頭的心狠手辣,觸發了她的江湖氣跳著腳戰個百萬身價呢,若是你們這一對活寶,賠上個兩百萬,看看有沒有人肯要你們!”
朱若蘭不禁怔住了,她實在難以相信葛天香潑起來會是如此,便是略一思索,即已明白了她的用意,於是也笑笑道:“天香姊,你錯了,她們是武林中的有名的大美人,二美人,你雖是武林第一美人,但是排名在她們之後,只能算是第三美人,如果我都能賣個兩百萬,她們的身分自然要高几倍了。”
葛天香一怔,她沒有想到朱若蘭也會如此開口的,她是見到楚平被壓在大羅剎身下,只要能把大羅剎激怒移動身軀,楚平立可脫困而出,所以才破口大罵起來,那知朱若蘭也看到了同樣的情況,接上她的話頭,配合搭檔,奚落起來,而且話鋒更尖利。
但兩名女子能同一心思,葛天香就更為放得開了,笑了一笑問道:“蘭妹,人家賣這一對肉山來幹什麼!”
“用處大了,第一,這麼肥胖的美人兒,幾千年來也難得一見,把她們用繩子牽了拉到大街上熱鬧之處,外面圍個佈景,敲起鑼鼓,一兩銀子看一看,誰不想趕個稀罕,只此一端,不出一年,就可以賺進個百萬兩。第二,不管走到那裡,只要把她們往前一擺,無論什麼凶神惡煞,無不退避三舍,晚上睡在她們身上,又軟又溫暖,什麼褥子也趕不上,就是死了,剁成一塊塊熬油,也還能熬出個幾十大桶……”
她說話不帶骨頭,但尖酸刻薄,猶有過之,二羅剎氣得臉上變色,目中流露出兇光,大羅剎卻一笑道:。“妹子,你別生氣她們的目的是在逗我發火跳起身來,好讓她們的漢子逃走,老孃偏不上她這個當,讓她們口舌輕薄去,老孃一生氣就要放屁,她們漢子就坐在老孃的屁股下面,老孃放出十七八個連環屁,燻死她們的漢子,看她們得意去!”
二羅剎聞言一笑道:“對了!姊姊,你生氣時用放屁消氣,我一生氣更糟,屎尿不禁,你壓著那小子別讓他,等你的屁放完了,就換我來壓了,淋他個一頭一臉的,好兄弟,這可怪不得我們姊妹糟蹋你,是你不幸,弄了這兩個慣會咬舌放屈的婆娘,把姊姊給惹氣的!”
大羅剎的腹中咕喂嘻地一陣雷鳴,可是她坐楚平身上,咧嘴笑道:“好兄弟,姊姊是最受不得氣的,這都怪你兩婆娘不好,你可得忍著點,姊姊的氣來得消得快,十七八個連環屁,一會兒就放完了!”
朱若蘭與葛天香則啼笑皆非,她們沒相到這兩個女魔頭竟會如此潑踐,別說是等二羅剎來屎尿澆頭了,就是大羅剎一個臭屁放出來,也是楚平受不了的!
因此,兩怒叱一聲,正待上前拼命,背後那個俏美女卻伸手拉住了她們道:“兩位不要動!”
二人身形一頓,大羅剎一聲怪叫,身子凌空躍起,肥碩無朋的臀上竟插著一支劍。
劍是由艙板下面刺出的,因為這船板上已被豁開了一個洞,洞中是一隻手飛快地縮回去,同時響起了陸華聲音:“楚兄,快脫身,如意,保護兩位夫人走!”
三人往岸上縱落,二羅剎怒吼一聲,凌空追問楚平,大羅剎恨恨地道:“妹子,這傢伙交給你,還有躲在艙板下的那個王八蛋,一起抓住,慢慢消磨他,我去宰三個踐婢,尤其是如意那殘人,居然敢吃裡扒外,老孃不把她皮剝了,誓不為人!”
她連屁股上的劍都來不及拔出,而三個起落已經追上了三女,雙手輕抖,採帶投出了擲向了朱若蘭與葛天香,眼看著快要擲上了,那上叫如意的女郎忽地躍身而起,到了她身後,對準她臀上又是一腳踢去!”
這一腳是傷不了大羅剎的,可是如意踢的是那枝劍,本來還有一半在外,被這一腳踢得整個沒了過去。
大羅剎痛極高呼,擲住了朱若蘭與葛天香的採帶了鬆了手,忍痛拔屁股上的劍,咬牙再度撲上。
她的人雖胖,動作速如風,幾度趕了上來,葛朱二女已解脫了採帶,握劍在手,與如意合斗大羅剎。
更是以一敵三,大羅剎仍是勇不可當,而三個女子中,朱若蘭習慣使雙刀、抓了把劍,兵刃不趁手,自然難以發揮,葛天香則是用劍,但是體質嬌弱,她是以閻王帖子為暗器而成名的,兵刃上的功夫不算高明。
幸虧如意的一支劍十分凌厲,而她深深瞭解大羅剎的虛實,一支劍所刺的部位都是雙目、咽喉的部位,迫使得大羅剎必須分神照顧的地方,才能使另外兩個女的減少了部分威脅,否則那兩把劍震彈開去。
她手下的劍卻更見凌厲了,粗大的胳膊舞動起來,可不像她的輕功那麼卓越,出招並不快,但是堅沉、有力,一劍刺過來,勁力萬鈞,格架砍磕都沒用閃避也很困難,唯如意的及時搶攻,才能使她變招。
因此她也火了,怒聲吼道:“如意,你這小婊子,老孃對你何等思寵,教會了武功,你居然反過來坑老孃了!”
如意笑笑道:“沒辦法,大小姐,我早已說過了,我是出來找我漢子的,找到了就要跟他走的!”
“那有這放話,難道你的漢子是楚平不成!”
“不是,我漢子叫陸華,他偏偏跟楚平在一起,他帶我回去,而且他欠了楚大俠救命之恩,我只是為他報思了,因此實在對不起姑娘了!”
“陸華?那條船上除了楚平之外,沒有第二條公的!””
“他是在船上,船破沉水後,是我把他撈起來的,怕給姑娘知道,我藏在艙下。”
“老孃屁股上一劍是你漢子扎的!”
如意一笑道:“大概是吧。因為我告訴他,說二位姑娘身上最嫩的地方就是屁股,不過也虧得他的手勁兒大,要是換了個人,這一劍不會扎得這麼深的!”
大羅剎的怒火幾乎從眼中要噴出來,一支劍對準如意直攻,口中厲吼道:“我那妹子不會輕饒你的那漢子的,但是老孃卻要活活劈了你這小姨子!”
如意全神就應戰也抵不了三五回合,一劍被大羅剎磕飛了手中的長劍,如意貼地滾出,大羅剎不肯放鬆,飛身運刺,迫得如意繼續向前飛逃,好在江邊不遠處就有著幾株大樹,如意嬌小的身子閃在大樹後面。
大羅剎瘋狂似的追了過去,一到猛刺,劍身深陷人樹,她用力一拔,只聽得好一聲,長劍被拔斷了!”
大羅剎激發了性子,把斷劍一拋,咬著牙怒道:“小婊子,老孃今天不把你活撕了,就是你養的。”
如意咯咯一笑道:“大小姐,大娘娘,我寧可叫你撕成兩片,也不願意養出像你這樣的怪物來。”
大羅剎憤然一掌擊去,那棵一人抱不地來的巨樹居然被震斷下來,可是如意又逃到了另一棵更粗的大樹後面笑道:“大娘娘你上得來嗎?”
大羅剎氣昏了頭身子一頓飛撲而上,如意驚呼一聲身子向下墜去,大羅剎也運氣下墜,在離地半文處,眼看已可抓住如意了,忽地一個繩圈套落,恰好套在她的脖子上,跟著繩子一收,硬生生把她吊在一根粗有人腰的橫幹上,空自手舞足蹈了半天才不了。
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總算過去了,三個女的相與對望,都有恍如隔世之感,半天后,朱若蘭才朝如意道:“姑娘,謝謝你,你是陸華的妻子?’”
如意的眼睛紅紅地道:“是的,只是我們只有口盟婚約,沒有成過親,我也沒有想到在這兒會找到他的。”
朱若蘭道:“我怎麼沒聽說過呢?”
如意嘆了口氣:“他以為我死了,他原是我家的小廝,從小我們在一起玩感情很好,他說要娶我,我也答應要嫁給他,到了十六歲那年,他居然徑直向我爹求親了,我爹是個富商,怎麼會答應他呢,狠狠的打了他一頓,把他趕走了,不過他很有志氣,說十年之內他一定會帶著百萬家財來迎娶我的!”
朱若蘭道;“難怪他會投入冷劍堡去漢殺手了,原來是這個原因迫使他走上條路的,身無分文的窮小子,要想在十年之內,積財百萬,談何容易,只有走在偏門一途了,但是你怎麼又會淪入到這兩個魔頭手下呢?”
如意噙著淚道:“四年前,他著人捎了五萬兩銀子來,寄存在我爹那兒,說這是第一筆聘銀,叫我爹收下,不準把我另嫁,第二年他又著人送來了十萬兩,我爹很害怕,不知道他是從那兒賺來的這些銀子,但想到一定是不正當的來路,因為捎銀子來的人不肯說明他在那裡,只是交下銀子,逼著我爹寫張收據就走了,匆匆結束了買賣,想要帶著我,回家鄉去躲開他,那知在洞庭湖中遇著了這兩個惡婆娘,殺死了我的爹孃,奪去了財物,因為見我長得伶俐才留下我,而且還教會了我武功…”
“她們不怕你報仇嗎?”
“她們的本事大得很,知道我的武功再練上一百年也殺不死她們的,再者她們問知了我的故事後,知道我對爹的勢利不無怨恨,答應替我找到陸華成全我們,她們說他能夠在一年內存銀十萬,必然是在綠林道上混天下,我想到也有這種可以就一直留下來。”
“你跟陸華談過了?”
“是的!我把他藏在艙下,知道別後的經過,對他淪為殺手我感到很難過,但是對他能迷途知返,及時回頭,又感到很高興,他能追隨楚大俠,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我更為贊成,而且我終身投效如意坊,追隨楚大俠和夫人…”
朱若蘭道:“這個沒問題,我可以答應你們,如意坊的性質,你已經全知道!”
“知道了,陸華告訴我了,而且我要謝謝葛女俠,為我除掉了一個大仇!”
葛天香若笑道:“如意姑娘,說來慚愧,要不是你的幫助,我們受困於兩個女魔頭,連自身都難保,更別說是殺死她了,這頭母肥豬那裡是人,簡直是妖怪!”
朱老蘭道:“楚平跟陸華對會二羅剎不知如何了!”
如意道:“陸華說楚大俠劍藝蓋世,有他們兩人聯手,不會有問題的,而且我也把二羅剎的虛實告訴陸華了,她的武功比大羅剎更為精純,輕功卻不好,不可力敵,而宜於遊鬥,她一身刀劍不入,卻有兩處練門,一處是在肚臍上,另一處是在腰側腎孟穴上,等到把她逗樂時,不妨擇一處下手,現在我去看看!”
朱若蘭與葛天香也要前去,如意卻道:“二位最好還是別去,萬一他們還沒有得手,那女魔很可能會惱極將二位視作對象的。”
葛天香道:“我們也不是那麼容易吃的!”
如意嘆口氣道:“葛女俠,這兩姊姊是天生的怪物,武技超出常情之外,不可以一般情形而言,跟她們不敢鬥狠,我親眼看見有多少高手,莫明其妙地死在她們手下,在平時二位或許還能支持一會,可是從昨夜到今天,二位落水被擒後,穴道一直受制,體力未復,剛才又經過一陣狠戰,體能消耗太多了,行動不如往昔俐落,如果那婆娘所扶制,反而害了楚大俠無法放手一搏了!”
朱若蘭想想道:“也對,我們的體力確實太弱,否則今天這場拼鬥縱若難勝,也不會如此窩囊,也罷,我們就不去了,但我們上那兒去等候呢?”
如意道:“我把寧王府師爺柳寒山乘來的那條船上的人都殺了,把你們船上的姑娘都送了過去,還留有幾個人在那兒看著她們,原來是準備擒下楚大俠,放走你們,叫你們拿了銀子到君山來贖人的,那條船在下游一里的地方,船上只有五個人在那兒,大羅剎的從人,是些只會兒手的我也會通知他們找了來的!”
朱若蘭道:“那也好,我們就到那條船上去等著,姑娘找到楚平,如果發現難以得手,也不必勉強,等我們到了金陵,與八駿友會齊,再直搗君山水寨廠還不遲,我保證姑娘一定能手要仇的!”
如意答應著了,兩喘息了一陣,回頭望著大羅剎的的大樹,都大吃一驚,因為樹上已經沒有他”
就在二女失神之際,忽然頂上一股旋風飄落,兩人頂心各遭了一下重擊,昏了過去不,然後羅剎飄身落地,一手提起一個,嘴裡含著獰笑,徐徐向下遊走去,但是走了幾步,她又無力地倒下,把兩女摔在一陣。
倒在地上衝擊的力量,使得朱若蘭首先醒過來,茫然地坐下,把葛天香也弄醒了。她們了也看見了倒在一邊,像座小山揣似的大羅剎,兩個人都感到很奇怪。
葛天香先問道:“若蘭妹,這是怎麼回事?”
朱若蘭搖苦知道:“我也不知道!”
“剛才去昏我們的是什麼人?”
“多半是這婆娘,大概是她太重了,羅子吃不住重量,斷了下一來,把她給震醒了。”
說著在地上找到了自己劍,而且還找到了葛天香的,拋給了葛天香道:“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
葛天香道:“現在過去再補兩劍也不遲。”
她握劍飛身過去,朱若蘭也忙跟了上,才到大羅剎面前,她居然一下子坐了起來,嚇得二女連連後退。”
大羅利的臉色十分凌厲,咯咯厲笑道:“胖女人有一個好處,就是脖子肉太厚,上吊都不容易,那根帶子雖然不容易斷卻能越拉直長,一直拖到地上,老孃的腳踏著了地,吸了一陣子氣,居然靈活了過來,你們沒有想到吧?”
朱若蘭與葛天香對望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各持長劍,刺了大羅剎。”
大羅剎的人坐在地下,但是動作卻很靈活,身子突地騰起,兩支刺向她咽喉的長劍,竟中能紮在她胸前肥大的xx子上,吱吱兩聲,兩個人感覺上劍都刺了進去,可是大羅剎手突然剎揮出,先是叮噹兩聲,她把劍都拍斷了,然後手指輕彈,居然以極為輕巧的手法,把兩個人的穴道都制住了。
大羅剎輕飄飄地落在地面上,首先把兩支斷劍從Rx房上撥出丟掉,咯咯厲笑道:“你們有了第二次逃命的機會,居然放棄了,自己要送上門來,可怨不得老孃了!”
二女穴道被制,一句話都說不出,大羅剎得意地道:“老孃被吊著雖然脫了身,可是急著來抓你們,運氣過急,一口氣岔在胸口回不過來,所以抓住你們後,又昏倒了過去,你們如果就此不理老孃,這一口氣不知要蹩到什麼時候,可是你們不死心,居然又想來殺老孃,一急之下,老孃又回過氣來,能坐起來了,可是兩側的氣血閃住了穴脈,兩雙手仍是無動彈,吸人拼著再挨你們兩劍,讓你們利通了老孃的氣脈、終於能動了!”
她笑得非常得意,再度一手一個,把兩女拉著,來到東邊船上去。
在另邊,一羅剎與楚平陸華由陷入了苦鬥,如意說得很對,這個肥婆的武功比大羅剎還高,一身肥肉,如同熟在劍劃不透,刀砍不傷,她就憑著一雙空手,把兩個大男人打得狼狽不堪,口中還不住地發出獰笑,如同鬼魁,可是舉手捉之間,卻又充滿了殺著!”
楚平已經接二連三的刺中了好幾劍,但是完全不生作用,而且她身上反彈的力量卻強得驚人,要不是楚平的劍握得緊,早就被她彈脫了手,更糟的是陸華,手中的長劍早已被震斷了,只剩下半截,同時也被二羅剎踢了好幾腳,幸好他是殺手出身,而冷劍堡訓練殺手時很嚴格,對於捱打的功夫特別到家,那是為了幫助他們熬刑用的。
陸華挨的那幾腳,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是受不了的,但陸華居然受下來了,雖然他的臉上已擦破了皮,沾滿了泥沙,嘴角也慘出了鮮血,但他仍然勇悍得如同一頭豹子,捨生忘死地拼命著!”
他們從江邊一面打,一面移動,已經離開江邊很遠了,打到了一所農舍前面,屋中的農婦正在炊飯,卻被門口這一陣惡鬥嚇著了,躲得遠遠的。
陸華又捱了一腳,這一腳很重,一直把他踢進了農家的院子,手中的斷劍也拋掉了,陸華再度噴出一口血,全身的筋骨像是拆散了似的,可是他知道不能躺下,必須要出去支援楚平,否則兩個人都是死路。
拿著劍都很難傷到這個女魔,空手自然更不行了,陸華走進廚房,先是找到了一柄菜刀,但隨即又丟開了,這玩意兒對二羅剎是沒有用的,忽地他眼睛一亮。
鍋臺上正在炒菜,放了油,菜還沒下鍋,炒菜的人嚇跑了,油也熬幹了,那輛鍋鏟在鍋上燒得滾熱。
鍋鏟附著長長的木柄,抓起來還是不燙手,他連忙拿著,正巧楚平與二羅剎也逼近了。
陸華知道必須要趁快,向楚平作了個手勢,然後撲向二羅利的背後,滾熱的鍋鏟準腰上硬按下去。
二羅剎鼓足了氣,卻沒有想到一股灼熱由腰間燙到心裡,痛叫了一聲,聚著的氣一散,平一劍猛插進地的肚子。
長劍溯腹的痛楚被腰上的灼燙蓋住了,但更狠的是陸華,她趁二羅剎痛叫散氣的一剎那,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把鍋鏟從她腰裡插了進去。
這才是致命的一插,因為灼熱的鐵鏟插進了她的腰間,而她的練門正是腎益穴。
二羅剎運足了全力,雙臂合抱,想把面前的楚平硬箍死的,人被她抱住了,但是她的勁力卻已沒了,變得虛弱而無力,楚平掙脫了她的雙臂,同時也抽出了自已的劍,一段血雨濺洩散了他一臉。
當楚平用袖子抹去臉上的血跡時,二羅剎沉重的身軀恰好倒了下來,他望著呆立的陸華,兩個人都不必相信這個女妖怪是真正了!”
也恰好在這個時候,如意找了來,一見面忙問道;“陸華,楚大使,你們這兒怎麼了?”
陸華結苦笑一聲:“總算解決了!”
如意看。一下地上的二羅利,腹上那個劍孔在她肚子上只像是個小釘子紮了個洞,可是裡面還有朝外冒著血,像泉水一般地冒著,陸華搖搖頭道:“這女妖怪簡直不是人,他的身上血比常人多出兩倍都不止卜’
如意噓了口氣:“楚大俠畢竟神功無敵,這婆娘練就一身先天無極氣功,居然還是擋不住大夥一劍!”
楚平道:“別為我臉上貼金了,若不是陸兄使她散了氣,我這一劍還是白費力氣,先前我已經刺中她幾十劍了,差點沒連劍都震脫了手!”
如意驚問道:“陸華,是你使他破了氣的?”
陸華道:“我也不知道,我的勁力不如楚公子,第二招就把長劍給震斷了,還捱了幾腿,幸虧我在那家屋子裡找到一柄燒紅的鍋鏟,給她貼腰來上一下!”
如意還沒開口,卻見小紅又找來了,急叫道:“爺!快去救蘭少奶奶跟葛女俠,她們被那個女妖怪又擒上船去,而且開船走了!”
如意一驚道:“那一個女妖怪?”
“還不是那個大妖,身上都是血,但是把蘭少奶奶跟葛女俠一手一個挾著上了船,並刻吩咐開船走了。”
“這是不可能的,我們已經把他吊在樹上了,什麼,你說她開船走了,是那一船,大船還是小船?”
“大船,就是你們乘來的那條船頭包鐵的大船。”
如意更急了道:“不好,陸華,楚大使,我們快把這個婆娘抬了不小船追上去!”
陸華一皺眉頭:“扛這條死豬上小船,如意!你…”
如意道:“到船上我再解釋,快,我們要急取時間,我先去準備開船,紅姑娘,你幫著他們隨後趕來!”
小紅與陸華兩人合力,但是抬著走了幾步,陸華就道:“不行,我已經使脫了力,把這死豬丟下算了。”
楚平道:“不行,如意姑娘要帶著她,必須是有用意的,再說我們也不能容她暴屍在這兒,讓我來吧!”
他一個人背起了二羅剎,居然還能健步的飛趕到岸邊,如意已經把奪目邪的那和可船駛離了岸,楚平跳了上去,陸華與小紅跟著跳上去,如意道:“請二位再幫忙催舟急追,務須在一刻工夫內追上大船。”
這倒是不用楚乎與陸華動手,小紅與小綠等八名等女在飛燕肪上就是操舟好手,這條中舟雖然沒有那麼多的槳,但幸好載得好重,吃水較深,她們拆下船上的木板也當槳劃,沒有多久,已經追到跟大船相跑二十來丈。
陸華已知道了經過,大聲喊道:“大妖怪,快停下來,我們已經抓住了你的姐姐,你如果敢不停船,我們就頭肥豬給宰了。”
大羅剎從艙裡出來,看見了二羅利被成捆成一團,堆在船頭上,而且陸華拿了一根竹篙,用包鋼頭的篙尖對準著二羅剎的肚臍,倒是怔了一怔,雖然距離遠,看不真切,但是二羅剎的巨大軀體卻是再也找不出第三號的。
困此她頓了一頓才叫道:“楚平!你有種殺她好了,老孃手中有兩個人質照樣不在乎!”
如意大聲叫道:“大娘娘,二孃孃的功力高於你,尚且是不敵被擒,你一個人更難對敵了,我已經商得楚大俠的同意,雙方互換人質,大娘娘,如果沒有了二姐姐,你連君的基業都不易保住!”
大羅剎似乎有點動心了,沉吟片刻才道:“真的嗎?”
如意道:“是真的,我們在江上以小船交換,不過你得先把兩個人質請出來,讓楚大俠看清楚,確知她們還活著,楚大俠才同意交換,否則我就跟二孃娘談判,叫她過船來向你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