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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與狼共舞 步步為營 連施妙計 誘敵上鉤

    馬傳郎對高人風兩口子十分禮遇,正如林光所說的,他們不但立刻就受到了錄用,而且還親自設宴,歡迎他們來幫忙,在府中撥了一所精緻的小院子供他們居住,更有一個大丫頭來侍候他們起居!

    不過馬府也很特殊,他這侍郎雖是文官,府中卻戒備森嚴,養了不少家丁,都是會武的。

    一開始,他們並沒有分派正式工作,只請他們教那些家丁練武,所謂教武,也不是從基本功夫教起,因為那些家丁們底子都頗為紮實了,他們教的是縛擊功夫。

    高人鳳和賈若風對這一點倒是挺在行,他們知道這是一場考驗,也拿出了真本事,第一天下場,就把十七八個家丁砍得人仰馬翻,用的是真刀真槍,不過過手時夫婦倆都狠有分寸,全都是用刀揹著體,使對方受點皮肉輕傷而已。

    這一陣考驗使他們的身份立增,馬待郎對他們的武功十分滿意,因為他們的刀法凌厲,偏重砍殺,他府中的那些家丁們都有相當的武功根底了,到了高人鳳夫婦手中,最多隻能挺個一兩招,鳳凰刀很霸道,而馬侍郎所需要的似乎就是這種霸道的武功。

    他一面向高人風夫婦道勞,誇讚了一陣,一面親自請求兩人教授一下這些家丁。

    高人風很爽快答應了,當場傳授了幾招巧招,這些招式狠管用,不過才兩個時辰,已經使每個人都能運用上了,然後他們跟一些未經傳授的人試招,居然將那些人都打敗了下去。

    教罷了武功,夫婦兩人回到屋子裡,他們才有機會回覆到原來的身份,赫然正是水文青和冷寒月。

    冷寒月忍不住道:“文青,我懷疑此行值不值得,我們要探悉的是寧王的秘密,不是馬仕倫的秘密!”

    “寧王叛心已明,他無所謂秘密了,馬仕倫卻是他在京中最得力的黨羽,我以為刺探馬仕倫的機密尤為重要,不過目前他不會相信我們,所以未把重要工作交下來!”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至少要等到江西的回信,從於成風的口中證實到我們的身份和可靠性!”

    “那不就穿幫了嗎,我們的身份是假的。”

    “一點都不假,於成風的確有這兩個師弟妹,形象和我們現在的樣子差不多,只不過那兩個人已經到高麗去了,所以我們冒充的身份不會被拆穿!”

    “但是他們如果派於成風來證實一下呢?”

    “那更好了,於成風會替我們證實的!”

    冷寒月明白了道:“於成鳳是你的人?”

    “他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朋友,他流落京師,貧病交迫時,我幫助過他,他到江西去當護衛,也是經我的請求。平時我不跟他聯繫,以維護他的身份,在必要時,我會要求他完成一次任務!”

    “你倒是個有心人,早就在江西安插了人!”

    “不怕告訴你知道,江西方面,像這樣的人,我至少安插有四五個之多,其他那些藩王那兒,我也都有人,這些人不是憑功名利祿可以買動的,完全是靠著生死交情,因此絕對地可靠!

    冷寒月靠在他的懷中道:“你的朋友真多,這份工作只有你來做,此外誰都無法勝任的!”

    “因為我不是官,既沒有官味兒,也沒有官架子,江湖朋友,最怕的就是官味兒!”

    “文青。你還要做什麼官,什麼官又會在你眼睛裡,你雖不居官,卻掌著權,見官大-

    級!”

    “我知道這是一個殊遇,但也把我的官癮給破壞了,當我手中掌握著一個官兒的生殺大權時,我對做官的興趣大為降低,因此將來我們只有河山終老,在江湖中混過這一生了,這恐怕不是你父親的期望吧!

    冷寒月笑笑道:“但卻是我的期望,老實說,這十幾天才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我們可以毫無顧忌地生活在一起,別人叫我高夫人時,我心裡好高興!”

    水文青笑道:“這倒是,將來你做夫人的機會不多,還是現在多享受一下吧,以後沒有人會叫你夫人了!”

    “以後別人會叫我什麼?”

    “叫你水娘子,慢慢地變成水大嫂,水大娘,這些稱呼都很俗氣,但江湖中沒有夫人,你只有委屈了!”

    “不!我喜歡,我最討厭的一個稱呼就是公主!”

    “我也不喜歡,因為你是公主,我就成為附馬爺了,這可是我最不願意接受的稱呼!”

    冷寒月嗤的一聲笑了起來,鑽人他的懷裡,這個女郎並不是真的冷,她的冷乃是由於高傲,在水文青面前,她的高傲都消失了,她熱得像一團火。

    不過在馬傳郎府中,高夫人仍是個冷冰冰的人,雖然她長得好看,笑得好看,但她似乎天生有一種令人不敢狎侮的氣.質,連馬待郎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

    客氣盡管客氣,但交付來的工作卻不簡單。

    這天,馬侍郎著人把他們兩口子都請到書房裡,林光和龍行雨都在,馬侍郎笑著道:

    “高壯士,賢伉儷在寒舍有半個多月了,過得還習慣嗎?”

    高人鳳道:“不太習慣。每天生活得太閉,過得太舒服,錦衣玉食,長此下去,骨頭都懶了!”

    馬侍郎笑道:“因為二位初來,該休息一陣,所以林師父有些事未敢借重!”

    “那是林兄太客氣,愚夫婦卻是生就的勞碌命,一閒下來,全身都不自在!”

    馬侍郎笑道:“眼下就有一件事,恐怕非得要麻煩一下賢伉儷不可。別的人辦不了!”

    “什麼事?愚夫婦只會動手打鬥,別的事情可不行。”

    林光道:“正是要與人動手,點子太棘手,敝兄弟兩個恐怕吃不住對方,若有二位協助,當可萬無一失!

    “什麼人有這麼厲害!”

    “兵部尚書于謙有一封私函致冀州總鎮謝大經,這封信的內容恐怕對待郎大人頗為不利,大人想截下來!”

    “那會有用嗎,截下信來,於尚書一定知道,他可以再寫第二封去的呀!”

    馬待郎笑道:“高壯士很細心,下官的目的不是阻止他寫信去,而是想知道他信中的內容,若有對下官不利之處,下官也可以預防!

    “他是大人的上司,大人與他作對不是太吃虧了!”

    “他雖是上官,但待郎位居次長,管的事,掌的權並不比他少,也不受他的節制,何況下官在朝中尚有奧援,地位比他更高,官面上他奈何不了下官的,只怕他暗中使壞,所以下官才要詳細瞭解一下!”

    “截取兩個信差,應該沒什麼問題!”

    林先道:“這封信可能不簡單,於老兒已向冷家莊求援,由他們派出兩名高手隨行!

    高人風不解道:“冷家莊又是什麼地方!”

    “冷家莊是官家侍衛的訓練所在,他們的人員也是官方的密探,個個身手都很了得!

    高人民想想道:“那就不能留下活口了,否則我們露了相,以後就耽不下去了!

    林兄道:“大家都是需要蒙面的,儘量以不出人命為佳,否則惹上了冷家莊,將會不勝其煩!”

    高人鳳道:“一切由林冤安排好了,愚夫婦到時只管動手。

    該如何處理,還是林兄作主!”。

    他答應得很爽快,馬侍郎和低等很滿意,當下又商量了一陣,到了晚間,四個人就出動了,四騎直向長辛店,守候在永定河畔的蘆溝橋頭,那是必經之途。

    林光和龍行雨埋伏在橋側,他們要負責認人,算是第一線,高人鳳夫婦則隱身在橋肚中,擔任襲擊的工作。

    躲好後,賈若鳳問道:“文青,我們要真幹嗎?于謙忠心國事,他給謝大經的信,一定是要他加強對寧邸的監視,預防江西和其他藩王的勾結!”

    高人鳳道:“截下來再說,於老兒若有什麼秘密消息,我可以另作安排代他傳達,這封信卻一定要截下,那可以使我們深人對方,取得更多的信任!”

    “那就要殺人了,而且殺的是冷這莊的人!”

    “動手的時候別留情,不過我想林光會阻止我們殺人的,他們不願意過份地刺激冷家莊,畢竟那不是一個好惹的單位他們還惹不起!”

    馬蹄聲響,在幕色中有四騎疾馳而來,馬上四名健漢,林光打了招呼,閃身出去攔住了路。

    馬上的前兩名正是冷家莊的好手,而且是冷秋水的侄子冷心泉,冷心影。

    他們有經驗,一看有人攔路,立刻拔刀砍劈,大家都沒開口,搭上手就幹了起來。

    另外兩人似乎是於府的家將,他們也持兵器要助戰,但是冷心泉用手一指,示意他們先走!”

    那兩人再度上橋,才走到橋中,橋肚中兩道寒光突出把人砍翻了下來。

    突襲的是高人民夫婦,他們把人砍倒後,立刻彎腰在一人身邊搜出了密函,然後雙方齊上,幾下子把冷家兩哥兒們殺得連連後退。

    高人鳳沉聲道:“冷家莊的人聽著,我們不為己甚,識相的趁早回頭,否則休怪我們狠心辣子,要你們全部躺下了!”

    冷氏兄弟刀法上看出是自己人的路數,而且極其高明,心中已有數了,但他們仍是裝著道:“朋友們是那一條路上的,交代一聲,使我們能回去交差就行了!”

    高人鳳冷笑一聲道:“你這一問豈非太多餘,若是我們願意交代路數,又何必蒙面相見,反正不是朋友就是仇家,你們自己去猜吧!”

    冷氏兄弟努力進招,但是在高人民手中都輕而易舉地化解開了。甚至於還給他們不重要的地方,來上一點不輕不重的傷,技術相差太遠,冷心泉嘆了一聲道:“朋友們的確高明,冷家莊遲早會探出朋友們的身份的,今天技不如人、只有認栽了!”

    說完抽刀退過一邊,而且也把他弟弟拉過一邊,蓄勢以待,高人鳳低聲問林光道:“林兄,要不要斬草除根,免得真被他們摸出路子來!”

    林光想了一下道:“不必了。這裡是京師,是冷家莊的天下,咱們犯不上在此地跟他們結怨太深,還是留價見面之情吧,前些日子,東廠跟他們結了怨,被他們殺得全軍皆沒。我們若殺了他們的人,就無法在此立足了。”。

    “我們蒙了面,對方不知道我們是誰。”

    林光道:“高兄若這樣想。就太小看冷家莊了,冷秋水對門下子弟最為愛護,殺了他們一人,死纏硬拚,糾纏不已,還是放一份交情吧!”

    “可是我們已經殺了兩個人了!”

    “那是尚書府中的兩名家將,倒是沒關係!”

    “尚書是文官。那來的家將!”

    “兵部尚書主管全國軍務,多半由武將擔任,於老兒當年,曾經領軍統帥征伐過,手下頗有些能人!

    “我說呢,那兩個傢伙神定氣閒,身手頗不在冷家莊的這一對護衛之下,我們若不是發起突襲,還沒有這麼容易得手呢!

    “是的,今天算是見識到二位的真功夫了,確是不同凡響,冷家莊出來的這一對年輕人也是個中翹楚,要是光憑敝兄弟這點本事,恐怕還對付不下來!兄弟在江南與今師兄也曾作過切磋,他好象比二位還差一點!”

    “於師兄出師較早、我們兩口子一直侍候在先嶽身邊,獲教的機會也就多一點!

    言下暗示,他們得到的是老人家的親自秘傳,鳳凰刀法本以輕靈詭異見長,賈老人成名多年,自然有幾乎不傳之秘,傳給女兒女婿,也是人情之常!”

    林光笑道:“原來如此。今後我們有了賢伉儷為助,至少在京中也可創下一番局面,不必太仰人鼻息了!”

    “難道林冤還受到外麼人的欺負不成!”

    “欺負是談不上,不過以前因為手底下不如人,總要聽人家幾句風涼話,有時有事求到人,也免不了要隱小心說好話而已!”

    處的在說話間,冷氏昆弟已默然的把兩個死者放在馬上,然後一拱手,默然向京師而去。

    林光卻十分高興地道:“冷家莊如此受挫,還是第一次,能如此忍氣吞聲地離開,也是第一次!”

    高人鳳一怔道:“他們以前從來也不吃虧嗎?”

    林光道:“是的,冷家莊辦事極有效率,他們派出來的人,也都十分騾悍盡責,那怕是拼了性命也要完成任務,今天可能是因為見到二位身手太高,他們即使撈命,也是白白犧牲,才破例地知難而退了!”

    高人鳳搖搖頭道:“林兄,聽你這一說,我倒擔心起來了,我對冷家莊所知不詳,但依你的瞭解,他們會不會像是貪生怕死的人呢?”

    林兄道:“這倒不可能,冷家莊訓練子弟,最武功,機智。

    心志毅力兼重的,沒有一個怕死的人,所以冷秋水才能以一個家庭的力量,獲得與廠衛同等的地骸和權力,以受知和信任的程度而言,恐餡不遜子廠衛!

    那他不就是最具權力的人了,既然他受知最深,皇帝對他一定信任有加!”

    林光笑道:“受知最深卻未必權力最大,因為皇帝也不是權力最大的人!

    “皇帝的權力不大了?”

    “不!只是不夠太大,大體上說來,他仍是天下之主,但實際上,有些人所掌握的實權已經不下於他,算了!這些問題不是我們該談的!”

    高人鳳卻道:“我們可以不管,卻不能不知,因為我們已經和冷家莊結了怨,等於也和官家過不去了,我們至少應該知道自己的努力方向是否正確,靠不靠得住,將來是否有混頭等等!”林光笑道:“高見的師兄既然在寧即就事,高兄想必多少也有個底子,至於詳細情形,一時也說不清楚,等回去後,再詳細地奉告如何?”

    高人民苦笑道:“那當然可以,但是我怕回去後交不了差,頭一回出來為人辦事,就交了白卷,實在有點不太好意思而已!”

    “這是什麼話,高兄不是已經取得密函了嗎?”

    “密函已取到了,但是否真正的原件卻很難說,因為我們取得太容易!

    “不容易,於府的兩名家將,兄弟略有所知,他們是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冷家的兩名子弟,若非賢抗傾出手,恐怕還截不下來了!

    “可是林兄說冷家莊的兩個人知難而退,是前所未有的事,這使兄弟懷疑這封密函的重要性了!”

    “高兄認為密函是假的?”

    “密函不會假,但恐怕內容不是我們所想要的!”

    他取出了密函,林光差一點想拆開去看了,但是最後仍然忍住了道:“我們不管,就拿這個回去交差,反正侍郎大人要我們截取的就是這一封!”

    高人鳳道:“不過兄弟以為應該把我們所猜疑的事告訴侍郎一聲,由他判斷去,免得他作了錯誤的判斷!”

    林光想了一下道:“對!於老兒最好用奇兵,他當年領軍作戰,就擅長虛實莫測,很可能這封密函內容所說的卻是一篇鬼話,暗地裡卻另作安排!”十四個人慢慢地回程,先進人一間民家,卸去蒙面,換了衣服,才又回到侍郎府。

    馬待郎在家中等著他們,林光呈上密函,他當場就撕開看了後笑道:“妙!妙極了,於老兒居然出這個鬼主意,這下子可給我抓住他的小辮子!”

    林光忍不住問道:“大人,這密函很重要吧!”

    馬傳郎興奮地道:“太重要了,有了這封密函為證據,我就掌握了他的把柄,明著,我可以扳倒他,暗下我也可以破壞他的陰謀!”

    高人鳳道:“大人,假如密函中提議有什麼行動的話,他知道密函失去,事機已洩,也一定會停止了!”

    馬侍郎的高興一下子就減了不少,有點沮喪地道:“對了他所擬定的這項行動全仗使人措手不及,如果事機外洩,他不會笨得再去冒險的,何況密函沒有送出去,對方毫不知情,也不會配合,等於是白費!

    他的神色雖然不若先前興奮,但是笑笑又道:“不過他在密函中自己招認了一項陰謀,憑著這一點,我也可以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林光道:“大人,關於這封密函,高兄另有見解,大人倒不妨聽了!”

    “難道你仍已經先看過密函了?”

    林光道:“沒有,封口上火漆印完整未動,只是高兄認為在取得密函時情況有異,乃提醒大人注意一下!”

    他把情形經過說了一通,馬侍郎聽一後,沉吟片刻才一拍桌子道:“不錯!此中有詐,於老兒一直行事謹慎,絕不會招他的秘密寫在信上的,而且這件事,也沒有告訴對方的必要,這分明是個陷阱,想叫我夫上當,我著是以此為據,上表彈劾他,到頭來沒那回事,豈不是反落個誣告之罪,於老兒,你也實在太狡猾了!”

    改容向高人鳳道:“高壯士,賢伉儷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還心思慎密,下官若非你們提醒,差點上了大當……”

    高人鳳道:“可是弄來了這麼一封密函,對大人毫無用處,愚夫婦未免慚愧!”

    “這不關你的事,是打聽消息的人來源錯誤!”

    高人鳳道:“來源也不錯,只是對頭太狡猾,使了障眼法而已,但他平既故,不會來上這一手的,必然還有一封真正的密函送出去,我們還有機會截下來!”

    “人都已經離開了,還能截下嗎?”

    “此去冀州,迢迢千里,我們若盡力追趕,應該還可以下的,只是大人要問清楚,於府還派了什麼人出去!”

    編郎神色一震道:“對,林光,你去問一聲,於家這一兩天,還有什麼人出去的!

    林光出去打聽去了,高人鳳和賈若鳳回到了臥室休息,這是個絕對禁密的地方,連侍候的大丫頭也都是未經召喚不得入的,夫婦二人的談話也比較自由方便。

    冷寒月還是很小心,低聲道:“文青,這是怎麼回事,于謙的這封密函當真是沒有任何效用嗎?”

    水文青笑笑道:“當然了,這是我設計的,叫他弄封假的來遮掩一下耳目的!”

    “你是怎麼通知人家的,我的在這兒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中,有消息也遞不出去呀!”

    “姑奶奶,你也學一招吧,這所宅子裡有我安插的人。”

    “是誰?我怎麼不知道!”

    “這是私下所建的線人,你當然不可能知道的!”

    “你實在厲害,到處都有伏線,是什麼時候建立的!”

    “很早以前,京中大員,我認為有點問題的,都安下了一個人,平時刺探一下動靜,必要時也可以逐個消息出去。”

    “那個人知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呢?”

    “當然是知道的,那人是我的朋友,像這一類的事情,我只信得過朋友,而我對他們也從不隱瞞!”

    “你的朋友,在這兒的身份一定很高吧!

    “這倒未必見得,我交朋友不限對象,各種人物都有,人家相交以誠,相處以道義,寒月。你不必知道他是誰,因為你不善偽飾,知道了他之後,不免會流於形色,反而對他不好!

    “文青,你也大小看我了,到這兒也一個多月了,我不是都表現得很好嗎?”

    “寒月!我不是澆你的冷水,你實在還差得遠呢、有時候像的言詞之間,不自覺地流露出一股凌人的驕氣,與人意見相左時,你總是不肯放棄自己的主見!”

    “我會有那麼籍嗎?”。

    “你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好在沒關係。你選用的這個身份很好,賈若鳳是鳳凰刀門下唯一的女徒,又是老師父的獨養女兒,大家對這個小師妹都是讓著點兒,賈若凰本來就是這樣一個人,不如此反而會引人起疑了!”

    他正正神色又道:“本來告訴你也沒關係的,但是我跟那個朋友相約。絕不在第三者面前洩露他的身份,所以只好不告訴你了”

    冷寒月這才不追問了。頓了一頓才又道:“今天我出手太急,差點就施展出那一招六月飛霜,不知道會不會洩底,這實在沒辦法,那一招練成了習慣,信手使用出來,往往難以控制!”

    水文青一笑道:“我知道你有這種習掇,才選了這個身份,鳳凰刀門的殺手風棲梧桐,跟你那一式差不多,所以看不出什麼破綻的!

    冷寒月這才放了心道:“天下還有同樣厲害的刀法”

    “鳳凰刀以行險為主,變化過之而威力不及,跟六月飛霜是不能比的,但看起來都差不了太多!”

    冷寒月較為滿意了,但是又問道:“你既然叫於老兒弄封假信搪塞,幹嗎又要自作聰明去拆穿呢“馬子驟不是笨蛋。略加思索後,也會知道信的內容是假的,我提醒他一聲,讓他快點發覺,加深他對我的印象,以後就會重用我了!

    “可是於老兒另外派人送信去,又該怎麼辦呢?”

    “當然是全力把信追回來,這是我表現的機會!”

    “那對於老不是太不利嗎?”

    水文青笑道:“於老可以送出兩封同樣的信,追回一封送到一封,不就行了嗎!”

    “可是秘密就外洩了?

    “於老的信是叫冀州那邊設法提防另外幾個藩王與江西勾結,這本來也不是秘密,不怕洩漏的!

    “既非秘密,於嗎要以秘密送達呢?”

    “像這種事只是私下的揣測和預防,雖非朝廷的機要,並不能公文行之的,自然要用私函了!”

    冷寒月一嘆道:“理朝處政,還有這麼多的麻煩!”

    “所以我不羨慕你父親,他雖居天下第一人,雖是萬民之尊,但這付擔子並不輕鬆,整天要為大加心的事而操心,到不如一個老百姓輕鬆!”

    “那為什麼還有很多人拼了命也要去攫取權勢呢?

    “這個問題你別問我,我也無法回答,恐怕連你父親也答不了,有一次他曾經對我談過,說他明知天下大權在握是很苦的事,但就是捨不得放開手交給別人去,他覺得很矛盾馬侍郎又派人來請他們,林光打聽消息回來了,于謙又外派個人送一封家書去青州。他是青州人,家中有兄長在管理田莊,每年都有家書往返,誰也沒注意這件事,這次是派了個老家人於福送信去的。

    高人鳳笑道:“假如我猜測得不錯,這個於福身上帶的是真正的密函,他去的地方也不是青州。”

    林光道:“可是每隔三四個月,他都要有一封家書回去,每次都是派這個於福!”

    “障眼法而已,青州是他的哥哥管理的田莊,沒有必要三四個月就著人專誠地送信回去吧!此去青州也不近,一來一往,所費不少,這似乎太浪費一點!”

    林光道:“有道理,於老兒最狡猾不過。以前我們也曾經設法截取他的密函過,卻都是沒找到人,所以我們才在他家中安排了一個眼線,專事打聽他的行動,卻沒有注意到這個老家人,,現在他出發已經半天了,我們還追得上嗎?高兄是否肯辛苦一趟!”

    高人鳳笑道:“假如只是一個老家人,隨便派個人,問清形貌,應該不難把信截取到手。”

    林光道:“這是以防萬一,這個於福一直跟著於老,以前是他的家將,七十來歲了,身體卻十分健明,恐怕也是個會家子,最主要的我們是想把密函的內容抄下來而不是截下來,讓他把信繼續送去!

    高人鳳道:“密函送達,消息也送到了!”

    馬待郎笑道:“事情是這樣子的,於老兒和冀州方面關係密切,完全截斷他們的通信是不可能的,再者,他們之間也不會有什麼了不起的大秘密。我們只要知道他們在商量些什麼就行了!”

    林光道:“還有就是假如高兄的揣測屬實,則於福這個人還有保留的價值,以後只要盯緊他,就可以獲知許多秘密,如果把密函截取下來,於老兒有了驚覺、以後變換了通信方法反而難以捉摸了!”

    高人鳳道:“哪就要動點腦筋了,不過總還是有辦法的我們隨後退去,先把密函的內容有抄了下來。乾脆再多耗幾天,等他取得了回信,再想法子把內容也抄下來,不是更為理想嗎?”

    馬侍郎興奮地道:“若能如此自然更好了,只不知道高士計將安出?””這可沒有一定的手段.要見機行宣,大人放心好了。

    夫婦負責可以達成此項任務,只是我們不認識那個於福,要弄錯了人,一那可是白忙了一場!”

    林光忙道:“我認識他。兄弟伴隨二位前去認人!

    “最好還要多帶個人,弄到信件之後,可以用最快的方法送回來。

    林光大笑道:“賈老爺子是有眼光的,看中的人還會高兄將來一定大有出息!

    他們三騎在下午出門,士路直去冀州,沿途林光果然有辦法,他能夠隨處換馬,毫無耽誤,甚至於每到一個地方已有人帶著馬等候在路測,高人鳳道:“馬侍郎有多大的家當養得起這麼多的人嗎?”

    “不是馬侍郎養的,那都是南昌的七王爺設置的人手,馬侍即是七王爺的重要合作人,所以才可以動用到他的人手與一切設備!

    高人鳳點點頭,沒有多問,似乎對寧王的一切已經有了個底子。

    他們終於在第三天的黃昏追上了於福。那是在一家小鎮店中,寧王的耳目也著實厲害,他們在出發時已發出了急信,說明了於福的形貌,叫他們注意這樣一個人。

    在他們啟行第二天時,於福的行蹤已在掌握中,他果然是到冀州去的,這證明了高人鳳的判斷完全正確。

    現在有問題是如何取到那封信抄上一份了,高人鳳略事計劃後,也住進了那家店房。

    於福的臉色紅潤,行動敏捷,處事小心謹慎,是個常出門的老行客,但高人鳳卻充滿了信心可以達成任務!

    高人鳳夫婦和林光都住進了那家店房,於福早早就關上房門,高人鳳一直在盤算著下手的方法,沒多久,他聽見於福開門,吩咐店小。送壺茶進去,心中一動,連忙也吩咐店小二送兩壺茶過來,他們的屋子在於福前面,小二提了一大壺熱水和三份茶葉,來到高人鳳的屋裡,先為他們衝好了茶,高人鳳在他腦後昏睡穴上輕輕一指,那個小二應指而倒,高人鳳托住了他,迅速脫下他的衣服,自己換上了,然後提了滾水,去叫於福的門。

    於福在裡面問道:“什麼人?”

    “老客人,您老要的茶給您送來了!”

    於福開了門,看見不是原來的夥計,還問了一句:“你不是剛才的那一個。”

    高人鳳賠笑道:“小的是在廚房,得閒幫著選送茶水!”

    於福點點頭,看他衝好了茶賞了他兩個小錢,高人鳳還連稱邀退出。

    他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只見賈若鳳和林光都守著小二,上去先把衣服給小二穿回去,然後再拍醒了他道:“店家!

    你是怎麼了,好好地就倒了下來!”

    小二莫明其妙地道:“小的也不知道,好好的只感到腦一昏,以後就人事不知了!”

    高人鳳道:“那一定是太累了,睡得太少,你下了工之後一定還賭錢吧!

    他在口袋裡摸到幾顆銀子,知道這個小二一定喜歡此道“果然那小二不好意思地道:

    “閒得無聊,幾個人玩玩!”

    “玩玩可以,可也要顧藉身子,這要是給你們掌櫃的知道了,一定會叫你捲鋪蓋!”

    小二惶恐地道:“你老多包涵著點,小的以後不敢了!”

    高人風笑道:、“我當然不會說,這只是為你好,對屋的那位老客人等茶水不到,發了脾氣,我替你送去了,你沒事早去休息吧!”

    小二千恩萬謝地走了,高人風等三個人靜心地等著,於福還在屋裡摸索著,林光問道:

    “高兄,怎麼還沒躺下呢?”

    高人鳳笑道:“別急,我在茶裡給他下的寧神散份量不重,不會這麼快見效,但是睡著了,三四個時辰也醒不過來咱們多等一會兒!”

    又過了片刻,終於聽見於福上床的聲音,然後就開始傳出鼾聲,證明已經睡熟了。

    高人鳳道:“可以了,我一個人過去看看!”

    他又出門而去,林光和賈若鳳在兩頭給他把風,看他用刀挑開了門閂,進人到門裡,沒多久,就拿了封信出來,到屋裡,拆開信封,只見內容寫著于謙通知冀州總鎮注意鄰近的幾處藩王和南昌的勾結,而且還說寧王用了一批江湖人,化名天府,專事刺探消息和刺始任務,還指出了天府在冀州的爪牙,要冀州設法剿除!

    這些消息是水文青供應的,密函也是他授意寫的,內容的確屬於機密,林光一看就緊張了,高人鳳用了紙筆把那封密函臨摹了下來!

    林兄道:“這封密函不能送去,否則天府在冀州的眼線就完了,於老兒還真厲害,居然連這麼秘密的事都打聽到了,高兄看有什麼方法!”

    高人鳳道:“天府的機密既為於老兒所知,終究是保不住的,截下這封密探只有使對方提高警覺,毫無好處!

    “可是天府的眼線被挑,對咱們可大大的不利!”

    高人鳳想想道:“林兄可以趕到冀州,通知他們一聲預先把重要的人避開,但也不妨留下一兩個無關緊要的抵數,這樣才不會現跡,以後只要盯緊於福那老兒,不難獲知更多的機密!”

    林光欣然道:“這個辦法好,這次若非高兄前來,兄弟實在不知該如何辦好了,高兄才略過人,埋沒在江湖上太可借了,應該出來謀發展的!”

    高人風道:“敝師兄也是這樣說的,可是因為先嶽年老多病,不能離開,現在總算空出身子李了,還望林光多加提攜!”

    林光道:“我也是天府的人,而且南昌那邊的事情多,早就要調我回去了,就是因為走不開,現在有了高兄,馬侍郎那兒,高兄可以獨當一面了!”

    高人風道:“那怎麼輪得到兄弟,還有龍兄呢!”

    林光一嘆道:“我這個師弟腦筋太死,只能跑跑腿,充宛打手而已,不能寄於大任!”

    高人鳳頓了一頓才道:“林兄!兄弟有句話,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兄弟想在馬侍郎這兒,充其量不過是多嫌幾兩銀而已卻不見得有多大的出息!”

    林兄笑道:“這只是目前而已,我們望的是將來,希望七王爺身上,等他掌了大權,我們的地位自又不同,馬侍郎他了我們也要恭恭敬敬的!”

    那我們算是什麼官兒?”

    “不是官兒,江湖人不能做官的,但是我們掌權,我們對王爺直接負責,見官大-級,什麼尚書待郎之流,在我們面前都要必恭必敬!因為我們可以操縱他地位的升降生殺,那不是比做官更神氣!

    “我明白了,就像現在的廠衛差不多!”

    “工作性質差不多,但權力可大得多,現在的廠衛分作幾處,各有管頭,我們卻是大權一統,除了王爺之外,誰也管不了我們,因為我們是王爺打江山的功臣!”

    “可是那是天府的事,我還不是天府的人!”

    林光笑道:“高兄,我們是自己人,我告訴你一句知心話別去管什麼天府,天府的主持人是個不安份的人,王爺目前只是利用他們而已,真正功成之後就沒他們的價了,所以我才不要你到南昌去,不要入天府的網羅,將來取代天府的是我們。

    “這麼說林兄的地位更重於天府了!”

    林光道:“那是將來的事,目前我們還要跟天府配合,七王爺真正信任的人不過三四個,兄弟就是其中之一,王爺把我們分出來,就是要我自成一班,將來好取代天府,兄弟目前還沒有特別合適的夥伴,但有了高兄伉儷,相信今後可以有一番作為了,所以兄弟要到王爺那兒去佈署,這邊就多多委託高兄儷了!一“我看不出這邊有什麼可做的事!”

    “高兄!事情太多了,馬仕倫是兵部傳郎,他主管的業務是全國的軍政,王爺的大計要靠他分擔一半,高兄在這兒正可以大展宏才!”

    高人鳳道:“那就全仗林兄了!”

    林光興奮地拍著他的肩膀道:“高兄的大才還要多作仰仗,只要我們兄弟攜手合作,將來王爺是天下第一人,你我兄弟就是天下第二人,大家好好幹吧!”

    他伸手與高人鳳用力一握,把高人鳳臨下的密函又抄了一份,高人鳳又把密函送了回去。

    第二天,於福一夢醒來,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異狀。起程趙冀州送信去了。

    林光也急急地走了,此地離冀州雖只有一天的途程,但林光卻過了三天才回來。

    高人鳳夫婦卻一直在客棧等著,林光見了面就笑道:“高兄這下子可建了大功,兄弟趕到冀州,剛剛來得及完成撤退的準備,總鎮大營就派了大軍來抓人了,結果抓了三個墊底的,也搜去了一些秘密文件!”

    “那些文件都很重要嗎?”

    “不重要也不會引起對方的重視,但是對大局沒有影響,兄弟早得高兄指點,把重要的都抄下了副本。只要我們仍然保有那些機密,就無所謂損失了!”

    “那個於福呢?冀州方面有沒有回信!”

    “兄弟早他一腳離開冀州,他大概下午會到,也一定會在此地歇腳,回信是一定有的。

    不過內容必然是一些措施的報告,知不知道都沒有關係了!”

    高人鳳笑道:“只要摸準他的行蹤,再抄錄一份應該是沒問題,我那寧神效是一個江湖朋友給我的獨門方子無色無味,吃下去在四個時辰內熟睡如死,醒來後只覺精神特別旺盛,沒有任何不良的反應,他是給我當作失眠症用的,但用在別的方也同樣有效!”

    林光揹著賈若鳳偷偷地碰了他一下笑道:“這藥的真正途恐怕不止是治失眠吧!”

    高人鳳也笑道:“我那朋友很好色,這藥是用來得到一個他看中了卻又到不了手的女子,一劑下去,任由擺佈,不過兄弟認為那有傷陰德,所以不大使用!

    林光笑道:“不大使用卻不是從不使用,不過高兄以的相貌不必使用了,你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堂而皇之呼之即來!”。

    高人鳳也笑道:“兄弟可沒有那麼大的膽子,家中有頭母老虎可是會咬人的,她的刀法比兄弟還精,惹怒了她,咔嚓一刀,割斷了兄弟的風流根,就只有人宮去當太監了,那滋味不好受!”

    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兩個男人苦是開到這種玩笑,就是十分知己了,林光更是高興,因為他找到了一個有力的助手和能幹的夥伴。

    於福果然在近黃昏的時分前來投店,依然住進了同一家客棧中,甚至於還是先前的那個房間,這次他是要了飯萊在屋子裡吃,所以高人鳳更容易擺佈了,他只把送飯萊的店小二叫來,搭訕了幾句,悄悄地已經把藥投進了湯裡。

    晚上,他撥開了窗子,進去搜到了回信,再度臨摹了一份,神不知鬼不覺得放了回去。

    然後,他們連夜動身,飛快地趕回京師,林光呈上了兩份臨摹的信件,馬侍郎看了十分興奮,讚不絕口地道:“高兄真是文武全才,於老兒這筆瘦金體的宇是宗法宋徽宗的,朝中很有名,高義士竟然連字體都學得很像!”

    高人鳳笑笑道:“我是蒙著紙照描的!”

    “不然,照著描只能畫出輪廓,高義士競深得神髓,這是很不容易的事!”

    他竟然談起書法來了,林光深為不解道:“大人!重要的是信的內容,字體可以不管它!

    馬侍郎笑道:“不然,_我以為這才是最重要的事.書信的內容固然十分重要,但我們知道了就好,倒是高義士的這項技能,將來可能大有用處,高義士,你能學一個人的筆跡嗎?”

    高人鳳道:“我得力於一個閒。除了武功之外,喜歡練練寫字,我也不特別宗法那一家,什麼名家的字都練,就因為學雜了,最多隻能到七分火候!”

    “有七分已經了不起了,很多書法大家也不過才五六分光景,高義士學一個人的字跡要多久工夫!”

    高人風想想道:“能有原本給我蒙一遍,大概半天就夠了,不過只能騙騙別人,本人是瞞不過的,各人有自己的風格和習慣,除非能找全他的書法,每一個宇都經過仿效,再加半年的練習,連他自己都不易辨認了!”

    馬侍郎大笑道:“天才!天才!這是頂了不起的成就,將來借重這方面的地方還很多,明天我就找幾個人的原件供你參考,我們不必十分神似,有個五六分就夠了!”

    林光道:“大人!高兄的才華過人,辨事能力更強,我想將這兒的工作交給他……”

    “那怎麼行,你呢?”

    “大人也知道,南昌方面一直要調我回去,正因為這裡走不開,我才分不開身,現在有高兄抗憤來了,我想他們足可勝任了。

    馬侍郎沉吟道:“對高義士的能力,我是絕對信任.可是你的工作是要跟多方接頭的.那些關係他能聯繫卜嗎?”

    “這個我自然會交付給他的”

    “那麼你也把一切內情告訴他了?”

    “這當然了,事實上高兄也等於是自己人,他本來是要到南昌去的,只是我們的運氣好、先被我們拉來了!”

    馬侍郎道:“你在我這兒只是客卿地位,你們的去留是南昌安排的,王爺那兒也請示過了嗎?”

    “不必請,我是對王爺直接負責。我到南昌去向王爺當面報告!”他見馬侍郎面有異色,放低聲音又道:“大人!王爺對幾位十分看重,不願意交由太多的人聯繫,所以交由我直接絡,以防在大舉前,萬一有個閃失,也不會影響您幾位。”

    馬侍郎這才放心了,林光又道:“有幾個人表現得太明顯那並非好事,想必侍郎公也明白的!

    馬侍郎連忙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林光笑道:“所以在下回到南昌,透過高兄。就等於王爺和大人直接聯緊了,關係自可加深一層!”

    馬侍郎道:“是的,還仗老弟今後多關照!”

    “大人別客氣了,王爺辦的是大事,需要各方面的協助大人是在朝廷大事上受借重,我們卻是管些瑣務,相互合作只有互利都沒有衝突,大人以為然否?”

    馬侍郎也連忙點頭道:“老弟說得是!”

    林光笑笑道:“我在三五天內就要動身了,這幾天內我重要的連絡人員交付繪高兄,大人再有什麼事,也可以直接找高兄商量了!”

    馬侍郎道:“好的!這兩封密函,下官還要找一兩個人研究一下對策後,再有詳稟給王爺,正好託老弟帶去。”

    兩個人告辭出來,林光有他的事要辦,高人鳳回到屋裡。

    冷寒月道:“文青,我覺得你這件事做得不妥,于謙和冀州方面的書信往返是極端的機密,你將它洩漏了!”

    水文青道:“我知道,機密在不知不覺間洩漏才可怕,若是已知秘密洩漏,自然有辦法補救的!”

    “可是于謙並不知道機密已洩,仍然計劃行竄,豈不要吃大虧了!”

    水文青道:“於老兒忠心國事是不錯的,可是他這個計劃並不高明,他跟王琳商量過,已經被批駁了,他仍不死心,暗中策劃著一意孤行,讓他吃點虧也好!”

    “怎麼可以呢,那不是打擊忠良嗎?”

    水文青莊容道:“我們看一個人,不是光有忠貞就夠了,忠臣謀國,若是能力不足,所以謀不能計劃萬全,仍是會誤國的,前宋的王安石變法就是一個例子,不可以不計之為戒”

    “我跟父王討論過歷朝施政得失,也談到王安石,認為他的變法不失為強國之道,只是人謀之不足!”

    “這就是了,施行新政,必須先儲備訓練人才,貫徹從事,焦急從事,所謀非人,焉得不敗!”

    “你是說我父親不善用人!”

    “這也不是他老人家的錯,他敢大膽地啟用玉琳,就是他成功的地方,但有些人他卻並不清楚!”

    “文青!我也不必替父親辯白,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錯失何在,但有些事是環境造成的,使他欲振乏力,他並非不知道於老兒缺乏遠見,過於固執,但在這個時候,用一個忠臣比用一個能臣更重要!”

    水文青也只有付之一嘆,國事得失,非身處其中的人,是無法瞭解的,他只有道:“好在這個計劃即使被破壞了,也影響不了大局,機密被洩,只有使失敗提早來到而已,它根本是個不成功的計劃,靠冀州的那些兵力,想去遏止三處藩王的發展,那是不夠的,除非玉琳能夠給予全部支持,但是玉琳的軍力不可分散,他還有最重要的工作。”

    冷寒月也不作聲了,她也明白,禍亂之源的在南昌,“寧王震壕才是最值得注意的對象,常玉琳手中的那支勁旅,隨時得準備應付寧王的舉事。絕不能分散的。

    因此她也只有一嘆道:“盡人之力吧,無論如何,也要保全冀州的實力,那是父親第二支可靠的兵力,也不能受折損的!”

    “是的,所以我覺得洩漏他們的秘密,破壞他們的計劃也未嘗不是保全冀州之道,至少在對方有了準備之後,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可以保持個平安無事了!”

    冷寒月點點頭道:“希望是如此了,只是我們須要窩在這裡嗎?這裡好像混不出個名堂了!”

    “不!此地大有可為,一則這是江西的另一支臂援,而且是在暗中活動的,比明裡更可怕,對他們的活動,不可以不知道;二則,我可以利用這一邊跟另一邊先鬥上,鬧成窩裡反。造成有利的情勢!”

    “馬仕倫有這麼重要嗎?”

    “在我的看法中是如此,江西專派一個人在此,可見他是一個頭兒,從他身上,可以挖出不少的消息來,目前,我要做的是使他對我更重視一些!

    “要怎麼做呢?”

    “可以安排的!”

    冷寒月沒有問水文青如何安排,她對這個男人已充滿了信心,相信他必然能對一切都有了妥善的安排。

    當天晚上,兩個人都已經就寢了,突然聽見屋中有細碎的異聲,那是夜行人經過的聲音。

    水文青立刻披衣坐起低聲道:“準備一下,有人來了!”

    “是我們自己的人嗎?”

    “不可能,我已經嚴厲下令通知過,不準人上這兒來窺察除非是有我命令!”

    “那也許是其他部門的!”

    “不管!碰上來人,不管是誰都加以無情的博殺,寒月,你千萬注意這一點,別露出破綻來!”

    冷寒月點點頭道:“我曉得,目前我是侍郎府的人,就必須盡我的本份!”

    水文青按按她的肩膀表示讚許,帶了刀光出門去了,冷寒月也收拾了一下,提著她的刀出了門,這不是她的六月飛霜寶刀,但也是特地打造的精鋼好刀,使來很順手。

    才竄出了門,一條黑影就撲了過來,她橫刀劈出去,來人居然躲開了低聲道:“高嫂子,是小弟龍行雨!”

    “原來是龍叔叔,發生了什麼事,好象有人侵人了!”

    “是的,不知道是那一方面的,來人去向大人的書房,小弟特地招呼二位一聲!”

    “人鳳已經過去了!”

    “那就好,不管是那方面的,嫂夫人手下不必留情!”

    “萬一是自己人呢?”

    “照殺不誤,咱們這個圈子裡沒有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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