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賜道:
“可是,這些日子來,您一直不曾透露過一點兒消息。”
胡玉苦笑如就地道:
“天賜,那是因為我不曾見到你娘,也不曾證實你的身世同時也不明瞭中原武林中的情況啊!”
方正笑了笑道:
“現在,你一切都明白了,所以才決定站在我們這一邊?”
“是的。”胡玉點首接道:
“不過,這一決定的根本原因,都是為了天賜他們母子。”
胡天賜注目問道:
“舅舅,方才您說過,您是奉家父之命,前來探望我們母子的?”
胡玉點點頭道:
“不錯。”
胡天賜道:
“舅舅,您不覺得自己的話,太矛盾了麼?”
胡玉一悟道:
“我可不曾覺得啊!”
“那我提醒您一聲。”胡天賜談笑著接道:
“首先,您說是為了探望我們母子而來,隨後又說是別有任務的先遣人員之-……”
胡玉截口笑道:
“天賜,這兩種說法,都是事實啊!”
胡天賜道:
“好!請分別解釋吧!”
胡玉娓娓的接道:
“天賜.首先你要明白,令尊對今黨,可一直不更忘情,這,也就是他所以要我先來探望你們母子的原因,不過,目前,可能情況有所改變了。”
方正接問道:
“是否因為仲孫妙妙的半路介入的原因?”
“是的。”胡玉點頭接道:
“說來,這事情是幸,也是不幸。因為,莫子云有了仲孫妙妙之後,不再來找天賜母子,可以免去無謂的麻煩,可是,由一個角度來看,他同八魔餘孽結合一起之後,對武林正邪實力的消長,就難免叫人擔心了。而令師就是最先為此事擔心的人物。”
一頓話鋒,又長嘆一聲道:
“至於那個無為子,究竟交待過他一些什麼任務,也使人深感不安。”
胡天賜注目接問道:
“家父派給你的另一項任務,又是些什麼?”
胡玉苦笑道;
“他只要求我瞭解中原武林的正邪態勢,卻不曾加以說明。”
胡天賜苦笑道:
“所以,家師由你口中知道這些情況之後,就請你趕回來找我?”
胡玉點頭接道:
“是的,令師希望你能在令尊身上發揮影響力,以朝能減少江湖上的殺孽。”
胡天賜長嘆一聲,沒接腔,方正卻皺眉接問道:
“胡大俠,目前,開封城中,究竟已發生了一些什麼情況?”
胡玉苦笑道:
“要說是有什麼情況,倒還言之過早,不過,他父親的一部份手下人,是已經到了開封,行動方面,也詭秘的很。”
方正皺眉問道:
“胡大俠沒同他們接頭?”
“沒有。”胡玉笑了笑道:
“目前,我是改裝易容,所以,我能認識他們,而他們卻認不出我來。”
方正沉思著接道:
“就這事情的整個情形來判斷,委實值得擾慮……”
接著,目注滿臉木然神色的胡天賜,正容說道:
“師弟,為免恩師懸念,我看,你還是早點起程吧!”
胡天賜長嘆一聲,推杯而起,默然啟門而出。
方正也長嘆一聲,目注胡天賜苦笑道:
“這也難怪他,這種事情,對他精神上的打擊,可實在太大了。”
胡玉也接口笑道:
“這也就是我遲遲不敢告訴他的原因,如今,是被現況逼的他非說不可了,才說出來,其實,當我第一眼看到他時。就已斷定他是誰了。”
方正又嘆了一聲道:
“如今,但願他那位風流父親,不致做出什麼親痛仇快的事情才好……”
由“朱仙鎮”往“開封”,不過五十里路程,以胡天賜的腳程而言,最多個半時辰足夠了,而馬師所定的時間,是翌日上燈時分,時間可說是還充分的很。
因此,儘管方正和胡玉二人都催促他早點起程,但他自己卻表現得很從容,他,別過方正與胡玉兩人之後,又在“朱仙鎮”上溜了一圈,才向“開封”趕去。
儘管他故意耽誤,但趕到“開封”時,卻仍然還沒天亮,當然,城門也還沒開,於是,他只好越城而入,徑奔“永昌鏢局”。
自白府出事以後,“永昌鏢局”已經關閉,因此,目前的“永昌鏢局”中,僅住著一個看門的老頭而已。
胡天賜越牆而入“永昌鏢局”之後,即將老蒼頭叫起,要他打開白世英的房間,並吩咐他不要打擾,然後矇頭大睡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胡天賜被一陣“噹噹噹……”的敲門聲所驚醒了。
“永昌鏢局”前後共三進,範圍相當大,內寢與大門之間,相離籤遠,但胡天賜微一凝神之下,對大門口的動靜,卻聽的清清楚楚。
只聽那老蒼頭口中問道。
“誰啊?”
門外是一個粗擴而很不客氣的聲音:
“你先開門。”
白忠的語聲道:
“你不說來歷,我怎能開門。”
那粗獷語聲道:
“我是租房子的。”
白忠的語聲道:
“這房子不租!”
那粗獷語聲道:
“不租,可由不得你!”“砰”的一聲,顯然是大門被打開了,只聽白忠怒聲叱道:
“你……你……你講不講理!”
那粗獷語聲笑道:
“老頭兒,別緊張,光天化日之下,不會有強盜,何況,這一幢空房子,也沒什可搶的啊!”
“可是,你打壞了我的大門!”
“打壞了大門照修,這房子還得重新粉刷呢!呀,房子規模夠大的。”
“別自說自話,這房子不出租。”
“可是我租定了。”
白忠顯然是氣急了,不由怒聲叱道:
“賊子,除非你殺了我!”
那粗獷語聲笑道:
“沒那麼嚴重,事實上,你我的主人,還有很深的淵源呢胡天賜本己悄然起身,到了第一進的大廳內,聽到這裡,不由心頭一動的,立即以真氣傳音向白忠說道:
“白老人家,莫拒絕他,先套套他的口氣……”
這位白忠,當年也是跟著白永昌走南闖北的人物,他本人雖然僅會一點防身功夫,但江湖閱歷,卻是非常豐富。他知道這位暗中傳音給他的人,不但是他所認的人,而且功力也必然很高,因為就他所知,他那位老主人白永昌,還不能以真氣傳音說話呢!
因此,他聽到胡天賜的真氣傳音之後,立即順著對方的消氣,故裝有點訝異的問道:
“你,此話可真?”
那粗獷語聲道:
“當然是真的!”
白忠的語聲道:
“主上如何稱呼?”
那粗獷語聲道:
“敝上姓莫,名子云,提起來,你們白局主一定會知道的。”
接著,又暖昧的一笑道:
“尤其是白局主夫人,更是淵源不淺……”
雖然那人說的那是事實,但聽到胡天賜耳中,卻顯的異樣的刺耳,尤其是那暖昧的笑聲,幾乎使得他有立即跑出去去打那人
一頓的衝動……”
只聽白忠又模稜兩可的接道;
“如你沒有事實根據,我自然不會拒絕。不過,也能讓我向主人請示後才行。”
那粗獷語聲道:
“這才像話,不過,你們主人的行蹤,你也未必知道,又怎能去請示,所以,你還是讓我們先進來再說,現在,你先帶我看看房子。”
白忠的聲音道;
“好,你跟我來吧!”
胡天賜暫時還不便露面,又怕對方察看房子時被發現,只好在對方還沒進入大廳之前,飛身上了房梁,暫時做一下樑上君子,同時,又以真氣傳音對白忠說道:
“白老人家,想法問問他們主人,什麼時候去?有多少人?”
他的傳音未畢,白忠己同一個身子高大,海口獅鼻的青衣漢子走了進來。
胡天賜由暗窺明,已看的非常消楚,那青衣漢子眼神精,兩太陽穴高高鼓起,顯然是一個內外兼修的高手,只見他邊走邊四周察看,並低聲自語道:
“啊,這房子倒是夠氣派,只是陳設舊了點,必須大事整修才訂。”
白忠道:
“這房子,年代太久了,當然顯得陳舊……”
說話間,兩人已穿過大廳。進入第二進前的天井中。
胡天賜凝神靜聽著,已聽白忠一頓話鋒之後,又接問道“這位壯士,我還沒請教大名?”
那粗算語聲道:
“在下振川,轉教……”
“小老兒白忠。”
那粗獷語聲道:
胡天賜不禁心中暗笑著:這個彭振川,倒是一個直爽漢子,白老頭態度轉好,他也跟著客氣起來……
白忠的話聲笑道:
“不敢,貴上要用這麼大的房子,想必人口不少吧!”
彭振川的話聲道;
“不錯,咱們的人數很多,嚴格說來,這一幢屋子,怕還不夠用呢!”
“啊!”白忠驚啊一聲道:
“那麼是否還要另外租屋子?”
那粗獷語聲道:
“暫時還不用,等人數到齊,使不下時,再行設法。”
白忠的語聲道:
“貴上幾時才到?”
彭振川語聲笑道;
“可能還要一段時朝呢!因為,這兒屋子還沒弄好呀!”
白忠的語聲問道:
“彭壯士是由那兒來?”
“‘新疆’。”
“啊!那地方,可遠得很哩!小老兒年輕時,也曾隨敝上去過!”
彭振川語聲道:
“是麼,可是我卻沒去過新疆。”
白忠的語聲訝問道:
“那是怎麼說呢?”
彭振川的語聲笑道:
“在下本來就是中原人嘛!”
他,話鋒微頓之後,又接問道:
“白老人家,這房子,就只有你一人在看守……”
胡天賜連忙傳音說道:
“白老人家,快告訴他,還有一個內侄胡天。昨天才來,方才在出,馬上就要回來了……”
白忠是老江湖了。這些日子來,他對白鬍兩家所發生的變故,由疑心,關心,而聽到了不少傳說。
本來,今天天明之前,胡天賜越牆而入時,雖然留編過一段謊話,卻己經引起這位老江湖的疑心,試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呆子,怎會獨自跑到‘開封’城來?又怎會越牆而入的?
也就是因為上述的疑心,當他第一次聽到胡天賜的真氣傳音時,就認為可能是胡天賜的傑作,此刻,胡天賜傳音中,等於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自然,白忠心中也隨之而恍然大悟,而暗中大喜過望地,依照胡天賜的傳音,說了一遍。
彭振川的語聲笑道:
“你的內侄,又是才來,那隻能算客人。”
白忠的語聲道:
“我這個內侄雖然是客人,但他卻準備要在城裡謀一份差使,可能要多住幾天。”
彭振川的語聲道;
“那不要緊,反正房子是你們的,我只要明白這兒的情況就行了。”
說到這裡,可能己算是全部瞭解了這兒的環境,只聽他話鋒一轉道:
“好!房子不用再看了,現在,我要問你一件事情,你知道白局主夫婦的去處麼?”
白忠的語聲苦笑道:
“不知道,我也正在打聽中。”
彭振川的語聲道:
“那麼,最近這半個月中,有沒有一位外省口音的人,也向你問過白局主夫婦的住處?”
胡天賜心知彭振川問的對象是胡玉,但他心中卻希望自忠最好不要說出來。因為他自己微一遲疑之下,要傳音阻止,是己經來不及了。
白忠這個老江湖,也知道對方問的就是胡玉,因為胡玉最初到達開封時,也的確是到這兒來問過。他,因為弄不明白該不該說,只好玩一次滑頭,模稜兩可地說道:
“不瞞彭壯士說,最近這半月以來,前來探問老局主夫婦行蹤的,少說點也有二十位以上,所以你這個問題,我可沒法答覆。”
這說話之間,兩人已回到第一間的大廳中,並停了下來,彭振l接問道:
“那是一位身材高大,年約五旬,滿臉終腮胡的人。”
白忠苦笑道:
“彭壯士,像你所說的這模樣的人,那二十人中,至少有五位都長得差不多,您教我怎樣回答哩!”
胡天賜不禁心中暗笑著:
“姜,畢竟是老的辣啊……”
彭振川皺眉說道:
“這就奇了,怎會沒有一點消息呢?按說,那五人中,也至少有一個是他啊!”
白忠笑問道:
“彭壯士所問的那位,也是你們一道的?”
彭振川未置可否地,“唔”了一聲道:
“現在,不談這些……”
接著,探懷取出兩重黃金一錠,遞與白忠道:
“這個,請白老人家收下,代為僱請工人,作力整修和粉刷房子之用,不夠時,待會我連同房租定金,一併送過來。”
白忠接問道:
“房子是否急著要用?”
“不急。”彭振川正容接道;
“目前,我們到的人還不多,暫時住在客棧中一樣,倒是房子一定要弄好,花多少錢,都不在乎。”
白忠連連點首道:
“好!好!小老兒盡力去作……”
胡天賜又連忙傳音道:
“問問他住在那兒……”
白忠微微一怔之後,話鋒一轉道:
“彭壯士,你們現在住在那一家客棧?”
彭振川道:
“吉星客棧。”
白忠笑道:
“好地方,那是‘開封’城中,首屈一指的豪華客棧。”
彭振川沉思著接道:
“咱們就此說定,天黑之前我再來。”
說完,微一拱手,轉身揚長而去。
那同彭振川一走,胡天賜也由屋樑上飄身而下。
儘管白忠早已料定那暗中傳音的人,就是胡天賜,但他乍睹之下,卻仍然禁不住微微一愕。
但胡天賜卻向他含笑說道:
“白老人家方才應付得可真是恰到好處……”
白忠含笑接道:
“我的公子爺,您才真是不露相的高人啊!”
不等對方開口,又立即接道:
“公子爺,老局主和令尊他們……”
胡天賜截口接道:
“他們都很好,這些,待會再詳談,現在,咱們回到房間去,商談眼前的事。”
他們這一商談,卻足足商談了半個時辰之久,胡天賜才改裝易容,悄然離去。
已經是上燈時分了。“開封城”中,那本來是該萬頭鑽動,百技雜陳的,大相國寺前廣場上,此刻,卻是顯得一片悽清。
說來這也難怪,天氣太冷,地面積雪未消,所以,儘管才是新正初六,正是一般人盡情玩樂的日子,卻也使人提不起遊興了。
不過,這是指絕大多數的成年人而言,一些活潑的頑童們,卻根本不伯冷,正三個一組,五個人一群地,嘻嘻哈哈的在玩著,叫著哩!
而且,那些頑童中,還有少數的青年人,在當中點綴著,改裝易容的胡天賜,就是其中之一。
胡天賜那天生的碧眼金皮,雖然不便於易容,但在夜晚昏暗中,卻也不容易看出破綻來。
當他在廣場上緩步溜了半圈之後,一個正在擲雪球的頑童,悄然欺近他身邊,低聲說道:
“這位大哥,是姓胡麼?”
胡天賜點點頭道:
“不錯。
“由‘朱仙鎮’來的?”
“唔……”
那頑童笑道:
“好!這一兩銀子,我是賺到手了。”
接著,小手向前一伸道:“拿來!”
胡天賜笑問道:“拿什麼來啊?”
“銀子。”那頑童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師付說的,我如果找著了由‘朱仙鎮’來的胡大哥,你就會結我一兩銀子。”
胡天賜笑問道:
“然後呢?”
那頑童接道:
“我會告訴你,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你師傅。”
胡天賜突然低聲急促的說道:
“禁聲……”
緊接著,又將語聲提高說道:
“來,小弟,我們來玩堆雪人……”
原來這時正有一個黑衣人,緩緩的向他們這邊走了過來。
那頑童雖然只有十二三模樣,但人卻是精明的很,聞言之後,向那緩緩欺近的人,飛快的瞥了一眼,然後拍著小手笑道:
“好,好,我們來堆一個很大的雪人……”
說著,兩人立即著手堆起雪人來。
那緩緩欺近的人影,已到了這二位的身邊,但胡天賜與那頑童,卻是視若無睹的,在堆著他們的雪人,根本連正眼也沒瞧那人一下。
但事實上,胡天賜早以眼角餘光,將那人看清楚了。
那是一位死眉死眼,全身黑衣,手持一根哭喪棒的怪人,那長相,那打扮,同城皇廟中,黑白無常中的黑常,可沒多大分別。”
胡天賜入目之下,他手中雖在忙著堆雪人,心中卻在嘀咕著:
“莫非是‘天池二怪’中的老大……?”
原來“天池二怪,又名“黑白無常”,老大“黑無常”麻大虎,老二“白無常”麻二虎、是一對同胞兄弟。
這兩人,論身手,不在當年的八魔之下,但為人的兇殘與怪僻,卻較八魔猶有過之。
傳說這兩人,本來只有一個“黑白無常”的外號,只因二十多年前。被當時的“逍遙老人”宋希賢夫婦,聰明將其逐出中原,隱於“長白山”之天池旁,苦練絕技,矢志報仇,並在關外又闖出了“天池三怪”的外號。
這兩個老魔,一向就是焦孟不離,連徒弟也是兩人所共有,曾在本書第一集第三章中出現過的祝青山,就是他們的寶貝徒弟
新年新歲,又是夜晚,看到這樣裝束的人,不但晦氣,也使人心中驚凜。
但奇怪的是,這位小頑童,應該不致於沒看到這個怪人,但他卻表現的出奇的鎮靜,也同胡天賜一樣,手忙腳亂的,在堆著雪人。
那黑衣怪人在兩人身邊靜立少頃之後,才陰陰一笑道:
“二位好興致啊!”
胡大賜這才向對方一瞧,並故意裝成大吃一驚似的,向後面連退三大步,訥訥的說道:
“你……你……”
那頑童拍著小手笑道:
“胡大哥,別怕啊!這是一個活人啊!”
胡天賜似乎有點不信的顫聲說道:
“活人?怎麼……這等打扮的……”
那孩童笑道;
“胡大哥,真的,我不騙你,我已經看到四五次了,白天也會看到他。”
胡天賜仍在牙打顫著道:
“這……這……”
那黑衣怪人冷笑一聲道:
“小子,別裝羊了!”
胡天賜裝羊到底,仍然訥訥的問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黑衣人哈哈笑道:
“真是有其師,必有其徒,你們師徒兩個,都蠻會作戲。”
接著,又冷冷一笑道:
“聽到了又怎麼樣?”
因為既然已被對方聽到了他們談話,再裝胡羊,就太沒意思了,所以胡天賜乾脆滿不在乎的,施以反擊。
那黑衣怪人笑了笑接道:
“聽到了,我就能量定你是傳說中的胡天賜,也斷定那個故作神秘的孤獨老人,就是宋希賢。”
胡天賜冷然接道:
“別自作聰明,你只能算猜對了一半。”
黑衣怪人笑問道:
“那一半?”
胡天賜道;
“是急關我胡天賜的部份!”
那麼,方才這小鬼口中的“師傅’是誰?”
“那自然是我恩師。”
黑衣怪人注目問道:
“你是說,孤獨老人是另有其人?”
“不錯,那是我師父的朋友。”
“不是你師兄方正?”
“你少自作聰明!”
“我不信世上,還另有如此高明的人物!”
胡天賜朗聲大笑道:
“閣下是老江湖了,怎麼說起話來,卻是如此幼稚,以天下之大,身懷奇才異能,而不求聞達的人可多的是!”
“聽你這語氣,好像知道我是誰?”
“不錯。”
“看你這身打扮,應該是‘天池二怪’中的‘黑無常’麻大虎。”
黑衣怪人放聲大笑道:
“想不到二十年未履中原,還有不少認得我的後生小輩能看出我的來歷來……”
胡天賜冷笑道:
“你認為值得自豪?”
麻大虎笑道:
“是啊,尤其是這個後生小輩,還是有武林第一人之稱的逍遙老人的門下。”
“別向自己臉上貼金。”胡天賜道:
“你們還有一個呢?”
“咱們‘天池二怪’,雖然一向是焦孟不離,也儘管聽說你小子很不錯,但對付一個小輩,我一個人還不屑動手呢!”
胡天賜披嘴道:
“說的倒戀像一個前輩人物,只是不知手底下比‘滅絕魔宮’中的鎮宮雙將,是否高明一點?”
麻大虎冷笑道:
“可借你還不夠資格討教,去叫你師傅來吧!”
胡天賜大笑道:
“如今,時移勢易,要收拾你們這般牛鬼蛇神,己無須勞動他老人家的俠駕了!”
接著,回頭向那靜立一旁,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正在向他注視著的小頑童沉聲道:
小頑童一面向後退著,一面拍著小手道:
“好,好……唉!大家都來看啊!看我胡大哥打壞人呀……”
經小頑童這麼一叫,那些本來在堆雪人為玩童們,一下子就聚集了二十多個,甚至還有十來個大人,也向這邊趕了來。
這情形,使得胡天賜一皺劍眉,沉聲喝道:
“別頑皮,小弟,退遠一點,叫他們都退到十丈之外去!”
麻大虎精目中寒光一閃道;
“小子,你真要逼我武架呀!”
胡天賜笑道:
“是你要逼我打架呀!”
麻大虎沉聲道:
“老夫沒工夫同你羅嗦,小子,快點叫你師傅出來!”
胡天賜冷笑一聲道:
“二十年前,你不是我師傅的對手,如今,你更不夠格!”
麻大虎怒喝一聲道:
“這是你逼我以大欺小……”
話聲中,進步欺身,揚掌向胡天賜當胸擊下,掌風即勁且冷,當中還有一股奇腥刺鼻的怪異氣息。
胡天賜心頭一凜之下,腳踩連環,連連後退,一面雙手凝功,朝著對方發出的掌風,一兜一送,將對力所發的腥毒掌風送上高空,一面震聲大喝:
“外圍的人快退,退到上風位置去,越近越好!”
他這一凝功促聲示警,一字字如仲夏沉笛,震的旁觀的頑童和少數成人。一個個耳鼓“嗡嗡”作響,急急忙忙的。一齊向後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