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宋不羣恢復本來的儒衣裝束,洗梳整頓好,把薄薄的包裏,斜掛肩上,拉開房門,卻見聞亮、尹瑛已在門口守候。
當他們見到宋不羣出來,神色俱都一呆,畢梃的寶藍儒衫,光可鑑人的髮髻,系著一條藍帶,臉上充滿了孤傲的神態,那份瀟灑的氣質,怎不使人傾倒,這那裏還像昨日的粉壁小工。
聞亮一向自負俊美,可是此刻相形之下,也不免自慚三分,他吃吃道:“三公子,你這麼早起身了?”
宋不羣微微頷首,道:“二位早,什麼時候來的?”
尹瑛嫣然道:“我們已守候半個時辰了!”
宋不羣劍眉微皺道:“為什麼不敲門喚我?”
聞亮含笑道:“我們知道公子昨夜受了傷又未曾睡好,所以希望公子多休息一會,不敢驚動!”
宋不羣目光微掃,笑道:“聽聞兄口氣,莫非已知樑上君子時無風來過?”
聞亮頷首道:“不瞞公子説,昨天我與尹師妹想截攔狙擊,免得他到處張揚,徒增是非!豈知竟被他免脱而遁!”
宋不羣哈哈一笑道:“神仙府中弟子,還有辦不到的事嗎?”
尹瑛輕喟道:“想不到當世武林,竟有這麼快的輕功?”
宋不羣道:“時無風輕功之巧捷,當世無人出其右,否則他也不會以“巧”傳名江湖了。”
聞亮道:“由昨夜之事,咱與師妹對公子之重諾守信,君子風度,更生敬佩。”
宋不羣冷笑道:“用不到敬佩,區區對你們神仙府,同樣疑心重重,只是豺狼虎豹間,我棄陰滑之射釣,側身與兇猛的虎豹為伍而已,是得是失,我自己也無法肯定。”
聞亮與尹瑛神色頓時一窘。宋不羣微微一笑,遁:“多説徒增介蒂,二位,上路吧!”
“是,是。”
聞亮、尹瑛連聲應是,在前領路,走出了高升客棧,只見門口已停了一輛馬車。
尹瑛已打開車門,道:“請上車!”
宋不羣亳不客氣,登入車廂,目光一掃,只見車中酒袋水囊,肉脯風雞,麪食點心,不但準備齊全,而且十分豐富,不禁笑道:“你們倒準備得周到。”
尹瑛這時也登車關好車門,笑道:“為了昨夜時無風臨去之言,我與聞師兄一商量,決定加緊行程,除了入晚宿店外,不再就擱,所以一天三餐就請公子在車上進食,並由聞師兄與我輪班御車,直達魔鬼谷。”
宋不羣淡淡道:“也好。”
車轅上的問克已揚鞭催馬起程,蹄聲的的,輪聲轔轔,馬車出了保定城,向南疾馳。
中午,馬車已離保定四十餘里,聞亮正自控繮疾馳,陡聽到一聲暴叱!“停車!”
一條黃影,凌空急瀉,竟拉住馬首銜環,使急馳中的健馬,硬生生的剎住衝勢。
奔馬希聿聿的長嘶聲中,車上聞亮一驚之下,已看清對方正是昨日到神仙樓要吃“清燉快劍腦”的虎頭陀,不由唱道:“大師父,你這是幹什麼?”
虎頭陀一頓手中鑌鐵牙月鏟,銅鈴眼怒瞪,道:“跑堂的,你們神仙樓竟敢尋佛爺開心,叫小子宋三快滾出來!”
聞亮皺眉道:“大師父,你這豈不無中生有!”
虎頭陀狂笑道:“小子,你少裝蒜,昨夜佛爺親耳聽時無風説你們與宋三在一齊,豈能有錯。”
話聲未落,車旁人影一閃,宋不羣已現身,冷冷道:“虎頭陀,你不來找我,我宋三也想找你!”
虎頭陀哈哈狂笑道:“那佛爺算來得正是時候,宋三,你知道佛爺為何找你嗎?”
宋不羣冷冷道:“家父曾提起過三年前,劍懲你兇頭,你幸逃不死,可是想報仇!”
虎頭陀厲笑道:“你小子算猜對了!”
伸手撒開裟裳衣襟,露出毛茸茸,縱橫俱是結了疤的劍痕,道:“三年前,佛爺身中一十六劍,差點血流枯乾而死,佛爺苦修三年,時刻記此仇恨,想不到快劍莊已經消聲潛蹤,宋老頭鴻飛冥冥,今天佛爺就要在你身上連本帶利討回這筆血債!”
説完,紮好裟裳,一橫鑌鐵月牙鏟,緩緩向宋不羣逼來。
宋不羣一扣腰柄,柔劍飛彈而出,冷笑道:“虎頭陀,只要你在這三年中,真下過苦功,或許能如你之願,不過我宋三還有一件事要問你!”
虎頭陀腳步一頓道:“什麼事?”
宋不羣追:“昨日午間你到過神仙樓是嗎?”
“不錯。”
“聽説你點了一隻菜………”
虎頭陀狂笑道:“不錯,清燉快劍腦,這道菜想必你也知道指的什麼?”
宋不羣道:“我自然知道你要家父的頭顱,不過我想知道神仙樓掌櫃交給你紙條上寫的什麼?”
虎頭陀又是一陣狂笑,目光一掃車轅上的聞亮,道:“他們沒有告訴你?”
宋不羣道:“假如告訴我了,我宋三又何必問你!”
聞亮冷冷道:“大師父,你有什麼好得意的?當道攔車,又冒犯宋公子,藐視神仙府,二罪並一,你難道還想活著離開?”
虎頭陀震聲道:“佛爺難道還怕你們這羣臭小子不成?”
“該死!照打!”
聞亮一聲冷喝,手中長鞭驀地揮出,鞭梢加靈蛇盤空,快得令人目難暇視,向虎頭陀掃去。
虎頭陀的功力在江湖上也算是名人,尤其三年苦修,一身橫練工夫,已至刀槍不入之境,但居然未讓開這一鞭,他一豎鑌鐵月牙鏟,想讓長鞭繞住,硬把聞亮拖下車轅,豈知鞭梢如有靈性一般,呼地竟繞在他脖子上,只聽得聞亮一聲大喝,起!
鞭勢一揚,虎頭陀龐大的身軀,隨鞭而起,凌空而舞,彭地一聲,捧出五丈開外,躺在地上,竟敢寂然無動。
直到現在,宋不羣才領略到聞亮這等驚人的身手,就憑手中一枝馬鞭,居然使聞名江湖的虎頭陀一招致命,果不愧是神仙府中弟子。
可是此刻的宋不羣,內心的憤怒,已超過了震驚,他目光冰冷地注視著聞亮,問道:“虎頭陀死了嗎?”
聞亮嘿嘿一笑道:“恐怕是活不成了!”
宋不羣道:“你再過去查看一下!”
“是。”
聞亮身形凌空飛起,撲向虎頭陀躺處,伸手一按鼻息,又飛掠而回,落在宋不羣面前,道:“回稟公子,的確已氣窒而死!”
“好手法!”
宋不羣“法”字出口,柔劍一挺,已壓在聞亮肩上,冰涼的劍鋒正架在他脖子旁。
聞亮大驚失色,吶吶道:“三公子,你……你瘋了!”
宋不羣語聲如冰,一字一字道:“若是我瘋了,我就不會想殺你!”
尹瑛也大驚失色地慌張下車道:“三公子,有話好説,何必如此!”
宋不羣目光一厲,側首道:“你最好站開一些,別激我先殺了你師兄!”
聞亮當觸及宋不羣目光愈來意冷鋭時,心中也不禁機伶伶一顫,吃吃道:“三公子,你……我做錯了什麼?”
宋不羣一字一頓道:“我問你,誰叫你殺虎頭陀?”
聞亮道:“我不殺虎頭陀,虎頭陀要殺公子,我豈能坐視。”
宋不羣冷冷一笑道:“你以為虎頭陀殺得了我嗎?”
聞亮急急道:“虎頭陀冒犯公子,與令尊又有仇,我只是想替公子效力,難道錯了?”
宋不羣道:“嘿!昨夜你袖手旁觀,視若無睹,今夜又急於替我代勞,何以一出一入,態度如此不同?”
聞亮卑笑道:“三公子,就因你昨夜對我等袖手態度大為不滿,所以我才改變過來,難道又不對了嗎?”
“好辯才!”
宋不羣冷嘲一聲,接著厲聲道:“先告訴我,你怕虎頭陀講出什麼,才急急出手滅口!”
聞亮忙辯道:“三公子,千萬別談會,我決沒有這種心意!”
宋不羣劍微微向裏一逼,道:“虎頭陀已死,我只有問你,那紙條上寫的什麼?”
聞亮慨然道:“這並不是秘密,公子你何必緊張反臉,昨日交給虎頭陀的那張紙條,上面只是要他一月之內,找到公子下落,再到神仙樓去!”
宋不羣震聲道:“就是如此。”
尹瑛在旁急急道:“三公子,聞師兄説的是實話,希望你勿各疑,如今我們已成夥伴,患難與共,大家心中決不能再存芥蒂!”
宋不羣心由疑竇重重,真相真是如此嗎?自然靠不住,但人死無對證,若對方一口咬定是如此,自己又何能否定不是如此!心念一轉,冷冷道:“聞亮,我暫且相信你,不過區區卻要鄭重警告你,以後不要再弄鬼!”
聞亮忙道:“在下奉命受你差遣,豈敢弄鬼?”
宋不羣冷冷道:“敢不敢是你的事,我只想告欣你,別以為你們是神仙府弟子,我宋不羣就不敢得罪,下次再有此例,我一樣叫你劍下授首!”
“是,是。”聞亮脖子旁邊架著劍,只有應聲的份兒。
宋不羣這才收劍圍腰,道:“起程趕路吧!”
轉身登上車廂。
聞亮這時狠狠盯視-不羣背影,喃喃道:“好狂的口氣,好大的脾氣!”
尹瑛忙豎指一噓,輕聲道:“用人之際,忍辱為重。”
説完也輕輕上車,但見宋不羣撕雞倒酒,已在吃喝起來。……三天過去了。
一路向南急趕,經邢台,已到邯鄲。
可是一過邯鄲,車後倏出現了四五個跨著健馬的背著兵器的江湖人物。
通驛十道,人來人往,本是常事,可是過了沙河溝,後面的人竟愈來愈多。馬首接馬尾,變成一條長龍。
龍頭自然是宋不羣言輛馬車,可是龍尾呢,遙遙望去,但見黃塵如霧,不佑有多長。
情形已擺得很明白,必定是樑上君子時無風散佈傳言的結果。
這一天恰巧是尹瑛御車,聞亮坐在車中,經過上次的衝突,宋不羣與他自然存著芥蒂,很少談話,此刻聞亮望著車後緊躡的長龍,不時蹙眉喃喃道:“該死的偷兒,真正該死!”
宋不羣卻不聞不問,若無其事。其實他心中何嘗不在煩憂,只是不願露諸形色而已。
亮終於忍不住了,道:“三公子,這樣下去,到了魔鬼谷,若魔鬼谷主知道這麼多人是你吊去的,觸怒了他,只怕是禍非福。”
宋不羣冷冷道:“依你該怎度辦?”
聞亮道:“如今只有二策!”
“那二策?”
聞亮道:“今夜用金蟬脱殼之計,落店後,再悄悄起程,擺脱這些人追蹤!”
宋不羣道:“這辦法不會有太大效果。”
聞亮一怔道:“為什麼?”
宋不羣道:“時無風既也知道魔鬼谷地址,他自然也知道我們路程行蹤,必然是沿途傳播消息,今夜縱然擺脱了這一批,前途一樣會有人發覺我們,隨後跟蹤,有人跟蹤,風聲必露,這批被擺脱的人自會趕上,效果豈不等於零。”
聞亮一嘆道:“不錯,上策既然無效,只有用下策!”
“下策又如何?”
“設法嚇阻他們,要他們望而卻步!”
宋不羣道:“用什麼辦法嚇阻?”
話聲方落,一陣蹄聲,急遽馳近,車外傳來招呼聲:“宋三公子在車中嗎?”
宋不羣一怔,探首出窗,只見一名五十左右白衣老者,正控繮仰首向御車的尹瑛問話。不由啊了一聲道:“尤伯父找我嗎?”
那白衣老者正是他父親至交,名震此地的“陸地蒼龍”尤申剛。
對方聞言回首,一見宋不羣倏然道:“我聞傳言,你經過此地,果然不錯。”
宋不羣道:“尤伯父如有什麼指教,上車一談如何?”
陸地蒼龍鍾:“不了,賢侄,快劍莊倏人去樓空,是怎麼一回事?”
宋不羣黯然道:“家父所命。”
陸地蒼龍皺眉問道:“緣因何在?”
“不知道。”
“令尊呢?”
“晚輩正在尋找!”
陸地蒼龍訝然道:“失蹤了?”
“正是。”
“聽説你此行關連著劍聖遺璧,可是真的?”
宋不羣道:“不錯,尤伯父可是為此而來?”
陸地蒼龍哈哈一笑,道:“劍聖遺璧鐫著無上劍訣,武林中人,誰不亂心,你不看看後面,此地羣雄,聞風而從,那一個不想一睹奇寶。”
“尤伯父,你知此璧在什麼地方嗎?”
“老朽正想問你呢!”
“晚輩可以奉告,是在魔鬼谷!”
陸地蒼龍神色驟變,駭然道:“你是説“陰魂不散魔鬼谷”?”
“正是。”
“那你是想進魔鬼谷取璧?”
“是的。”
陸地蒼龍尤申剛哈哈一笑,道:“賢佳,你真有這股豪勇之氣,魔鬼各武林經地,你竟敢一試兇險,不愧是快劍宋長志之虎子,老夫看在全尊面上,必定要好好成全你,協助你完成這番雄心壯志。”
這番話不聽也罷,這一聽,宋不羣反而慌了,忙道:“尤伯父,你千萬不要插手!”
陸地蒼龍威目一瞪道:“為什麼?”
宋不羣輕輕一嘆道:“晚侄並不貪圖此璧,只是為了便於尋找家父,才涉此險,尤伯父你既知道魔鬼谷是凶地,何必再冒此險?”
“賢侄,你是説此璧與令尊失蹤有關?”
宋不羣微微頷首。
陸地蒼龍毅然道:“既與宋快劍宥關連,我尤申剛與你父親有二十年交情,更不能不管了。”
宋不羣急道:“尤伯父,晚侄決不能拖你下水………”
陸地蒼龍狂笑道:“賢佳,你不必為我擔憂,咱們前途再兒。”
宋不羣不禁跌足長嘆!此去魔鬼谷,動武豈能濟於事?要找人幫忙的時候,一個會兒不到,不要人幫忙的時候,偏偏有人如此多事。
卻見聞亮微笑道:“三公子請寬心,這嚇阻之事,由在下為你安排了。”
快劍莊倏人去樓空,是怎麼一回事?”
宋不羣黯然道:“家父所命。”
宋不羣憂心重重,也懶得多説話,遙望雲天,心中一直想著心事。
就這樣直到傍晚宿店,剛掌上燈,宋不羣找到聞亮道:“我現在改變了主意!”
聞亮一怔道:“什麼主意?”
“咱們再等一個時辰就溜。”
聞亮搖搖頭道:“沒有用,三公子,這堂關小地方,此刻已是人山人海,剛才我出去看過,長街二旁屋詹,直到鎮口,都躺滿了打地鋪的江湖人物,咱們一走,他們就會驚動,那有溜脱的機會。”
宋不羣一呆,快快返回房間………一宿無語,天一明,聞亮已抖擻精神,來催啓程。
走出客棧,果見街二旁躺滿了人,有的已經起來,有的還在休息。
宋不羣急急上車,聞亮已在車較上揚鞭服馬,疾向鎮外衝去。
這一陣蹄聲,立刻引起了反應。”
“喂!快起來……”
“他們走了!”
陣陣驚譁聲中,馬車已折向西,在驛道上狂奔。
尹瑛忙揚聲道:“聞師兄,咱們趕得再快也沒有用,他們還是會趕上來的,何不略為慢些,免得太顛波,傷了三公子身體!”
聞亮回答道:“現在慢不得,慢了就是麻煩。”
宋不羣方自一怔,修聽得車後蹄聲如雷,塵頭大起。
凝神望去,八騎健馬,飛馳而近,前面四匹白馬車二旁越過,超越馬車後,又圈回馬車,四騎排立道中一攔,其中一名紅衣大漢厲聲-道:“停車!”
後面四賠緊躡馬車二旁,嗆啷之聲連起,兵器已紛紛出鞘。
在這種情形下,不停車也不行了。聞亮一緊馬繮,拚命往後拉,才止住健馬狂奔之勢,怒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紅衣大漠暴叱道:“叫宋三滾出來!”
車門一啓,宋不羣雍容下車,目光前後一掃,他已看清了這八騎人物,攔路四個俱是剽悍的大漢,正是在六省聲名赫赫的“雲州四傑”,説話的是四傑老大“雙傑將”解天義,依次是老二“三眼楊戳”胡嘯風。老三“九手神鷹”盧湘雨。老四“一尺量天”王兆化。
這四人雖是異性結盟,卻是共進共退,功力之高,性情之暴,道義之重,在此地是出了名的四大天將。
車後四人,二個是灰髮長髯老者,一穿青衣,一穿紫袍,正是此雲州四傑更難慧的“芒河二老”無影叟桑悟,追魂手簫朝貴。另二個一男一女,男的清瘦威儀,女的豔若桃花,是素有“龍江二侶”之稱的梅清風與方玉環。
這八人無一不是名重一方的豪雄,失不羣不禁暗暗蹙眉,緩步上前批手抱拳道:“客途匆促,未及拜會,四義二老與梅大峽伉儷突臨相們,不知有何指數!”
雙傑將解天義怒目厲聲道:“宋三,快劍莊也算此地武林一鼎,你也算是一條好漢,可是你何以變得這麼兇頑狠毒,不分親疏起來!”
宋不羣皺眉道:“解兄意何所指,講明示!”
無影叟桑悟倏在身後冷冷道:“你還裝什麼蒜!”
雙傑將解天義目光一掃,見幾天來緊隨不捨的江湖同道都已趕上來,人愈圍愈多,不由狂笑追:“你要我解某當眾抖出來,我解天義就如你心願,宋三,你昨日見過尤申剛尤大俠嗎?”
宋不羣頷首道:“尤伯父是區區父執,昨日已經兒過面,解兄何以提起他?”
雙傑將解天義道:“你知道咱們四義二老與梅家夫婦,怎會在一齊的?”
“正想請教!”
解天義道:“尤大俠聽説你要闖魔鬼各,唯恐你孤身單騎,兇險太大,故急騎邋人,助你一臂之力,路上正好碰上咱們,懇咱們今天與你會合同行………”
宋不羣一嘆道:“尤伯父這份心意,我-三資在感激涕位,但區區已經説過,此行決不敢煩勞諸位,盛情只有心領了。”
解天義厲聲道:“你怕咱們佔了你采頭,不接受尤大俠的幫助,倒也罷了,但你千萬不該趁咱們昨夜剛到壺關,深夜不但殺了尤伯剛,而且還殺了同行的“紅雲三劍”。你更不該殺了人還留下:“躡蹤糾纏者以此為戒”九個字,可憐尤大俄一生古道熱腸,他為了協助你,你卻恩將仇報,反而殺了他,宋三,你……還有人性嗎?”
説到最後,激動得目皆俱裂。
九手神鷹盧湘雨厲聲接口道:“宋三,你也不想想,咱們雲州四義,芒河二老與龍江俠侶又豈是憑你這九個字就能嚇退的!”
宋不羣聽完這番話,心神大震,他駭然道:“解兄,你説尤伯父已經死了?”
解天義厲聲道:“一劍穿胸,停靈壺關,宋三,你何不回去看看!”
宋不羣急急道:“但我未三昨夜未出房半步,怎會殺人?”
追魂手簫朝貴冷聲道:“殺人留警,籍以阻嚇江湖同道尾隨,除了你之外,還會有誰下這等毒手!”
宋不羣一震,頓時明白過來了,他冷鋭的目光,倏然側首注視車轅上的聞亮,冷冷道:“聞兄,是你乾的嗎?”
聞亮吶吶道:“昨日見公子你滿面怒容,為了阻止這些人再跟蹤,也為了你進魔鬼谷後的安全,在下不得不用非常手段。”
宋不羣心中狂怒幾乎噴血,可是他終於忍下去了,冷笑道:“你動機無可非厚,可是昨日你也在車中,難道不知我與尤大夥的關係?”
聞亮見宋不羣並未像意料中的憤怒,神色似乎寬解了些,忙道:“昨夜我出手殺了八個!只是選擇人眾之處下手,以收殺一儆百之效,想不到其中竟有你公子至交,實在忙中有錯,出於無心之過。”
宋不羣道:“既是你擅自作主惹禍事,你就自已下來料理這種場面吧!”
“遵命!”
聞亮輕飄飄下了車轅,昂然面向雲州四傑道:“冤有頭,債有主,人是我聞亮殺的,各位要替死者報仇,不妨手下見……”
宋不羣驀地上前飛起一指,連點了聞亮肩#雙穴,接著柔劍飛出,點住他後心,厲聲道:“聞亮,上一次我已劍下留情,但怎麼告欣你的?”
聞亮臉色大變,急急道:“三公子,我完全是為了你………”
宋不羣心頭的憤怒,完全爆發出來,震聲狂笑道:“明是為我,暗中卻在為神仙府,唯恐難以取得和氏瑩,是嗎?姓聞的,我已告訴過你,不要再弄鬼,如今不能説不教而誅,念在數日同行份上,你有什麼身後未了之事!可以説出夾,我為你代勞!”
“三公子”””
尹瑛已惶急地飛撲過來,急急喊道:“你絕不餘殺聞師兄。”
宋不羣防備尹瑛突襲,身形疾閃,順手把聞亮帶個轉身,面對尹瑛,長劍卻依然指著他後心,厲聲道:“尹姑娘,你止步,我知道昨夜之事與你無關,所以你最好置身事外,否則我宋三一樣會殺你!”
尹瑛急得掉眼淚道:“三公子,事情可以設法解決,你千萬不能這麼做!”
宋不羣不再理會,厲聲道:“聞亮,你有遺言嗎?”
聞亮混身抖索,默不作聲。
宋不羣道:“既無遺言,我就要替尤伯父報仇了。”
柔劍一挺,穿胸而過,接著一收,聞亮一聲慘叫,向前艙跛跌衝幾步!“師兄!”
尹瑛悽喚一聲,正要上前相扶,劍光再閃,聞亮一顆人頭落地,頸中鮮血急噴而出,接著屍體仆倒地上,腳伸了伸,寂然不動。
本來聲勢洶洶,興師問罪的雲州四傑、在河二老與龍江俠侶眼見這種出乎意外的事形,齊都呆了。
宋不羣用劍佻起地上人頭,目注尹瑛道:“一切經過,你都清楚,我不能不殺你師兄,以平眾債,縱然他昨夜殺的並非是我尤伯父,我也一樣要他劍下授首,現在,你何以自處?”
尹瑛輕械眼淚,沉重地一嘆,道:“我沒有説你不該,但你如此做,可知將來會有什麼結果?”
宋不羣傲然狂笑道:“我宋三行事只問該不該,從不問能不能與怕不怕,此舉縱然得罪了神仙府,但道義所在,我又何懼於敵不敵?”
尹瑛櫻唇輕頭,她似乎想説什麼,但卻沒有説出來,微微一嘆,道:“數日相處,我欽佩你的為人,我也不想與你動手,不過你殺了我聞師兄,我無法再伴你上魔鬼各,此去你自己小心。”
説完抱起聞亮無頭屍首,掠身飄出圍觀的人海,瞬眼失去了影蹤。
宋不羣把人頭掛在車轅畔,躍身而上,向雲州四傑抱拳道:“人貴知心,不在多言,尚請諸位領路,讓我宋三以此首級一祭尤伯父亡魂!”
雙傑將解天義一翹大拇指道:“果然不愧宋三公子,幹得好,剛才咱們算是錯怪了你!夥計們,走!為宋公子帶路。”
四周的人海紛紛讓開,宋不羣圈轉馬車,向壺關回程,於是一條長龍又回頭了。
梅清風略勒馬繮,落後與馬車並行,他側首問道:“三俠,剛才聽你日氣,被你殺死的與那女子都是神仙府中人?”
宋不羣頷首道:“不錯。”
梅清風微微皺眉道:“這倒是麻煩事,武林中久已傳説神仙府中皆是長生不習之神仙,個個武功莫測,將來他們豈能與你甘休?”
宋不羣淡淡一笑,道:“將來如何,非我所計,梅大俠應該知消我宋三向不畏強頑威勢,倒各位,並非局中人,實無必要再過問這些事,免得冤孽上身,再避無及。”
梅清風默然無言,縱騎而前,復與芒河二老與雲州四傑並肩而行。
馬車離開壺關並不太遠,故不消片刻,已經回到鎮口,雲州四傑等轉向一條岔道行去。
不遠處,一座關帝廟,赫然在望。
陸地蒼龍尤申剛與紅雲三劍四日靈柩正是停放在這座關帝廟中。
廟堂之中,既無香案,又無燭光,説不出的傳涼。
雲州四傑與在河二老等人俱已下馬,進入廟中,宋不羣停好馬車,提著聞亮人頭,進廟就把人頭放在四口棺木前,然後恭恭敬敬地連叩九首,然而默然站起來。
他沒有哭泣,但已淚流滿面,雖沒有禱告,可是那沉痛的臉色,已表露了一切。
拜完才抱拳一拐,誠墊地道:“各位俱是受尤伯父邀請而來,也等於是為協助區區不才而來,雲天高誼,我宋三領受,實無法表達心中之感激。只請諸位受我宋三一拜!”
追魂手慌忙上前扶住,道:“三公子,你千萬別行大禮,以你剛才的舉止為人,老夫覺得尤大俠值得為你奔波,現在尤大俠雖已去世,咱們這些做朋友的,更不能不為死者盡份心意,故而決定不變態度,為你出份力!”
宋不羣語聲沉重地道:“各位若真心欲助我一臂之力,但請就此止步,為我略擋那些尾隨同道,魔鬼谷兇險難測,據聞各主素不喜與外界交往,故自絕於塵世,況且區區此去非為動武強索,去的人一多,萬一引起魔鬼谷主惡感,反而往招殺身之禍,此微苦衷,還請諸位諒察。”
追魂手簫朝貴聞言呆了一呆,無影叟卻道:“老二,宋三公子既這麼説,我們就照他的話做吧!”
宋不羣忙道:“多謝桑前輩!”
一尺量天王兆化哈哈一笑道:“就這麼説定了,咱們就為你襠後路,這些人中若有再跟蹤你的人,就拿咱雲州四傑是問!”
宋不羣拱手道:“多謝了,區區就此告辭。”
説完一損,轉身剛出廟門,倏見一條高大身影,凌空而降,疾落廟前,身形一停,竟是神仙府外務總管虞濮山,宋不羣心中一震,停步道:“虞總管,想不到你也來了!”
虞濮山滿面怒容道:“宋三,你太目中無人膽大妄為,竟敢殺我神仙府中弟子!”
宋不羣冷冷道:“他不聽指揮,沿途殺人,我宋三若不痛懲兇頭,豈非背定了這口黑鍋!”
虞濮山震聲道:“打狗還得看主人之面,何況聞亮總算是你同伴,他殺人是為了你安全著想,再説,債有主,冤有頭,有人要報仇儘可找神仙府,用不到你來出頭!”
宋不羣狂笑道:“天下自有公理,我未三豈能不分是非,大總管,人我已殺了,你若要興師問罪,我宋三就接下了。”
虞濮山冷笑道:“老夫若要你償命,不必三招!”
宋不羣狂笑道:“老宋三敬畏的是仁義之輩,從不懼兇暴之徒,頭可斷,志不可屈,虞總管,要動手就趁早,不必各廢話!”
虞濮山目光一轉道:“也罷,這件事聞亮總算有錯,老夫暫且不過問,現在請問,你還去不去魔鬼谷?”
宋不羣道:“自然要去。”
虞濮山道:“那老夫就隨時聽候消息。”
説完就歡騰身而起,宋不羣疾喝道:“慢走!”
虞濮山道:“你還有什麼事?”
宋不羣冷冷道:“人稱積善方能成仙,但如今看來,神仙府徒具其名,而無其實,兇惡橫蠻,無異魔鬼,前日所談交易,何妨作罷!”
虞濮山神色一變,道:“你想反悔?”
宋不羣冷冷道:“我宋三隻是不願與兇人為伍!”
虞濮山冷笑説道:“宋三,老夫已有令尊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
宋不羣砰然大震,脱口問道:“家父在何處?”
“要想知道,就請照原諸行事,尹瑛已在你包裹上留下魔鬼谷地址,你好自為之。”
虞濮山話聲一落,也不再看宋不羣反雁,身形疾掠而起,瞬眼消失於林野遠處。
晉城武陵向西行,王屋雲霧暗沉沉,但見石樑橫深淵,魔鬼偈前即分明。
這是尹瑛以眉筆寫在宋不羣包裹上的指示。
現在,宋不羣就一人歐在晉城的王家客棧的上房中。
夜色深沉,一燈搖曳。
他雖然連日趕路,奔馳不息,如今卻仍沒有倦意。
許多事的發展,波譎雲譎,使他心事重重,難以寬懷。
虞濮山在關帝廟前的神態語氣,雙方無異已經決裂。
他真的知道自己父親下落嗎?”
宋不羣已經想過,這-僅有二點能,一是虞濮山故意針對自己弱點,虛言要脅。二是自己父親確已落入神仙府手中。但無論是那一點,魔鬼谷勢在必行,和氏璧必須得到。
這不但是因為父親的叮嚀!殘璧台,,再相見。也為了自己的安全,既已與神仙府鬧翻,不得璧上劍訣,何以能對抗神仙府深堪的武功。
現在問題是怎能安全地進入魔鬼谷?又怎能使魔鬼谷主心甘情願地交出半塊殘璧?在絲毫不瞭解對方的性情為人下,這確是一件冒著生死危險的事!他越想越感到沒有把握,心中也愈想愈煩憂。
由此想起樑上君子時無風,當初拒絕與他合作,是否明智?自己在壺關,謝辭了雲州四傑與芒河二老的好意協助,擺脱了北地羣雄尾隨,又是否明智?再説,自己一路潛行,始終覺得有人在暗暗跟蹤,幾次回頭查察,卻又毫無發現,此去王屋,是否真已擺脱江湖同道的尾隨跟蹤,實有很大的疑問夜色漸深,客機人靜。
宋不羣再三思索,終於想出了一個辦法……神懶意倦下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大清早,他辭店出門後就沿街瀏覽,在看兒一家門第宏大,掛著「專鑲寶石翠玉”招牌的銀樓時,他四下一望,倏溜了進去。
等了近一個時辰,才施施然地出來,走出城門,立刻直奔王屋山。
二天急趕,終於到了近山小鎮馬家集。
馬家集是一個小地方,總共只有一家招安客機,四間草屋,排得四四方方,前面算是飯鋪,線面及左右三間,一律土坑通鋪,十足的山村野店。
日近黃昏,宋不羣進入飯鋪要了幾盎野味坐下,迎門已進來一人,白綢袍,文士帽,年齡不會超過二十,手執描金扇,竟是個瀟灑美少年。
這種閉塞野村,竟有這等氣質人物,宋不羣不禁注意多看幾眼,那如對方竟對他微微一笑,緩步而近,不理店中掌櫃老兒一個勁兒的招呼,卻問道:“兄台,可以同桌嗎?”
店中空的桌子還有,對方卻偏要與自己湊在一齊,宋不羣皺皺眉,道:“空位正多,兄台何必相擠?”
美少年露齒一笑道:“山村野店,難得見到如兄台這等人物,旅途寂寞,正欲攀交。兄台不肯折身賜教嗎?”
這話倒是一番理由,宋不羣淡淡道:“我一個人佔不了一張桌子,請坐吧!”
“多謝。”
美少年拱手坐落,也要了幾盎野味酒菜,向宋不羣舉杯邋飲道:“兄台,初次相逢,藉杯水酒,略表仰慕之意。”
説完,仰首一飲而盡。
宋不羣微微頷首,照了照杯,道:“聽口氣閣下也是出門在外,不知前往何處?”
美少年微微一笑道:“王屋山。”
心有所疑,宋不羣不由冷冷道:“去王屋何處?”
“魔鬼谷!”
宋不羣臉色頓時一沉,冷笑道:“數日來,在下始終覺得有人在暗中跟蹤,莫非就是閣下?”
美少年微微一笑道:“兄台好機靈,其實跟蹤兄台的,又何止我一個。”
宋不羣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峻聲道:“我宋三平素慣於獨來獨往,不慣被人跟蹤,閣下最好識趣些,休再玩這種捉迷藏把戲。”
美少年哈哈一笑,道:“天下那有像你宋三這樣的人,我幫了你不少忙,你反倒對我兇狠,狗咬呂洞賓起來!”
宋不羣冷冷道:“你幫了我什麼忙?”
美少年低聲道:“你可知道樑上君子時無風最近慫恿了一千武林同道要擒你送往魔鬼谷。”
宋不羣微怔道:“他這樣有什麼好處?”
美少年道:“當然想得魔鬼谷主歡心,希能一睹劍聖殘璧,再作圖謀。”
宋不羣心頭一震,道:“但王屋已在眼前,怎還不見動靜?”
“嘻嘻,我已在暗中為你擋了不少找你的人,而且故佈疑陣,把他們引上岔路,所以你才能安安穩穩到此,你説該怎麼謝我?”
“你為何要暗中幫我宋三?”
“這問題倒難回答,但在壺關,你居然劍誅神仙府巾人,不屈威武,敢作敢為的氣概,頗投性情,或因此故,使我對你兄台頗有好感。”
宋不羣神容略整,道:“閣下要我如何答謝?”
美少年輕失道:“一句戲言,兄台何必認真!”
宋不羣進:“閣下固是君子,施恩不望報,但宋某卻素不喜欠人恩情,請閣下賜告姓名,也好讓我謹記心頭!”
美少年道:“兄台既這麼説,在下只想請問一事,兄台若能告欣我,咱們就算恩情二清!”
“什麼事?”
“在晉城,兄台曾入一家王記銀樓,逗留一個時辰之久,請問做些什麼?”
宋不羣心神一震,疑寶大起,冷冷道:“閣下原來想刺探我隱密,可惜我宋三隻是拜訪了一位故舊,並無什度秘密可且奉告。”
美少年道:“兄台不願説也罷,此去王屋,彼此既是同路,咱們就一路同行如何?”
宋不羣冷冷道:“我已説過,憤於獨來獨往,彼此各走各的路……”
美少年接口道:“兄台知道魔鬼谷的方向嗎?”
“我可以覓找!”
美少年道:“但在下對王屋山一草一木瞭若指掌,兄台若肯同行,由我這識途老馬吊路,豈不省事多了!”
宋不羣一哼,道:“既然如此,兄台可以自去,恕我先要去休息了。”
説完就站起來,丟下一塊碎銀,拿起包裹就向後面客棧走去。
他對這來歷如謎的美少年心中愈想愈疑,走到院中,一見美少年並沒有出來,心中一動,就在院中騰身越過草屋,逕自向王屋山奔去。
目的地就在眼前,宋不羣不願再生枝節,故而決心避他一避。
天色己黑,奔出馬家集,遙望山影如墨,四周一片荒涼,就選了一棵大樹,作為休憩之處。
那知剛放下包裹,準備躺下,四周搜搜衣袂飄風之聲倏起,十餘條人影,凌空瀉落,圍成一圈,個個手執兵刃,如待大敵。
宋不羣心頭一驚,緩緩起立,目光一掃,心頭不禁狂震!這十餘人,其中半數以上,他都翻道來歷。
三個陰沉沉的瘦子個小,拿著鶴嘴追魂爪-是大名鼎鼎的龍門三煞。二煞旁邊手戴豹皮套鑲著五指金光閃閃的指爪的是“殘金斷魂手”胡非,另一邊是身著道裝的“風火真人”法玄子,陰陽怪氣的“歧山雙妖”欒氏兄弟。豔裝妖笑,媚入骨髓,穿著紅色宮裝的“狂蜂子”桃花娘。
其餘的人,雖不識,但就憑這些特殊顯著,知道來歷的,無一不是名震黑道,心黑手辣,獨霸一方的梟雄。
以一對一,已夠宋不羣頭痛,如此以一對十餘之眾,使他頓感到情勢不妙。
但愈到這種危機四伏的關頭,愈可看出宋不羣的鎮定工夫,與無畏氣概,他從容地供一拱手,道:“各位來勢洶洶,有何見教?”
風火真人冷笑道:“宋三,你真會裝蒜,一路上你用暗襲手段,殺了梅山三怪,黑山九雄,還故佈疑陣,讓我們一陣好追,差點摸錯了方向,如今又怎麼裝糊塗起來了。”
宋不羣始則一怔,旋即明白過來,這些大約都是那美少年的傑作,不由朗聲一笑道:“法玄子,你這麼一説,我宋三不承認倒顯得小氣了,既連次受到警告,還窮追趕來,所為何事?”
殘金斷魂手胡非震聲道:“咱們要擒你送往魔鬼谷!”
宋不羣大笑道:“諸位也是響噹噹的角色,幾時當起魔鬼谷把風的起來!”
龍門三然老大石遊陰xx道:“這你小子就不用管了,現在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要咱們痛下煞手?”
宋不羣臉色一沉道:“奉勸諸位,一句忠言,魔鬼谷主是否接受你們這份人情,還在未定之天,各位何必受時無風利用!”
龍門三煞老二秦厲暴叱道:“住日!縱然不聽時無風之言,咱們也要為梅山三怪報仇!老大、老三,上!”
鶴嘴追魂爪一揮,身形暴樸而起,一溜烏光直襲宋不羣前胸,龍門三煞向是同進同退,這一動手,老大與老三巴洵立刻追隨而上,成名絕學”鬼爪七式”聯手攻出。
眼見四面八方都是爪影,宋不羣柔劍飛彈而出,揚劍就是十六式快招,像扇形揮出,化消了龍門三煞第一陣攻勢。
龍門三煞初達三十六招快劍,身形疾轉,施展連手合擊之術,也展開一陣猛攻!那鶴嘴追魂爪是極罕見的外門奇形兵器,五爪如指,中間突出一根如鶴嘴形的尖錐,不但能抓能鎖,而且連打帶創,招式詭異不凡。
滿空密密層層的烏光爪影,挾著呼呼風嘯,配合得嚴合無縫。
宋不羣的劍勢雖快,但在重圍之中,左右前後衝突拒擋,雖然勢均力敵,卻無法衝出重圍。
三煞人眾,宋不羣以快彌補不足,這真是場驚魂奪魄的惡戰。
風火真人法玄子靜觀片刻,道:“此子劍勢之迅辣,不亞其父,龍門三位老大要想收拾下來,恐怕也得五百招之後!”
殘金斷魂手胡非不耐地道:“夜長夢多,依胡某看,還是早點了結好。”
狂峯子桃花娘格格一笑道:“不錯,不過我感到奇怪,宋三既能於一夜之間,不動聲色,在咱們身畔,殺死梅山三怪,現在獨戰龍門三煞,何以看去似乎心餘力絀,頗為艱苦!”
歧山雙妖欒大陰陽怪氣地道:“只怕他另有陰謀!”
風火真人皺眉道:“但咱們縱要上去幫忙,卻無插手餘地!”
狂蜂子桃花娘道:“何不告訴龍門三然,讓開一線,讓胡兄賞他一招“殘金指”。”
殘金斷魂手胡非嘿嘿一笑道:“也好!”
脱下右手的豹皮套,緩步向場中欺去。
這時宋不羣已展盡了三十六招快劍的精微,也用盡了混身真元,打得大汗淋漓,咬牙苦戰。
龍門三煞雖是狠打猛鎖,出招之間,愈來愈緊,卻因為宋不舞的劍勢太快,寒光飛旋,矢矯如龍,所以一時未見秦效,有幾次三人幾乎險險傷在快劍三大救命絕招之下,故每個人額角冒汗,也在暗暗焦急。
在這麼多同道面前,三個打一個,居然佔不到絲毫便宜,龍門三煞這三張瞼往那兒去放?
就在這時,殘金斷魂手胡非在戰圈外揚聲道:“三位老大,切莫再拖延時間,快擒下這小子,免得夜長夢多。”
老大石遊一哼,道:“要死的容易活捉難,這小子滑溜得緊。”
殘金斷魂手胡非陰笑道:“石老大,你讓開一絲,讓胡某殘金指助你一臂之力!”
這時宋不羣三招快劍正連環刺出,猛攻老三巴洵。老大石遊見他側身對看自己,聞言,身形略閃,留出一絲空隙,他本意是讓胡非施展殘金指法。
那如宋不羣劍快反應更快,胡非的話他早已聽得清清楚楚,石遊剛自身露出空隙,他劍勢方向也立變,一聲清叱,連人帶劍,化作一道寒虹,向空隙衝去。
殘金斷魂手胡非一聲暴叱,力能洞鐵溶金的“殘金指”已飛彈而出,一縷灼熱而勁厲無比的無形指風,正好迎面向宋不羣襲到。
宋不羣那有不知厲害的道理,他迅若電光石火的衝勢倏化作貼身迥飛,劍化蓮花,倏向二旁的龍門三煞老大石遊,老三巴洵腳下旋削而去。
殘金斷魂手的指風落空,一聲淒厲地慘叫,已經劃空響起。
巴洵見機得快,倒躍避過,老大石遊料不到有此一著,一隻左腳被宋不羣那招“蓮湧南海”
硬生生削斷。嚇得老二秦屬與老三巴洵慌忙掠至,護著搖搖欲倒的石遊往後疾退。
偷雞蝕米,未能活捉宋不羣,反而傷了龍門三煞老大,使得四周十餘名北地那道梟雄神色俱是一變。
殘金斷魂手胡非目光怒閃,冷笑道:“好快的劍法,小子,胡某就來領教領教!”
宋不羣已是力竭氣喘,此刻目光一掃四周人影,匆道逃也逃不脱,只有籍機略作調息,仗劍徐徐道:“久聞胡當家的殘金手是外門武功一絕,若要殺我宋三,或能如願,要想活捉,不是吹句大話,你還沒有這份功力,還是一齊上。”
殘金斷魂手胡非怒笑道:“你敢小看我?”
方出手的風火真人法玄子聞聲疾收雲拂,側首喝道:“什麼事?”
一名灰次漢子驚叫道:“不好,仇老大死了!”
這些那道高手問言臉色俱是一變!狂峯子立刻奔過去問道:“仇老大是怎麼死的?”
灰次漢子吶吶道:“我不知道。”
宋不羣也感到訂然,凝神望去,只見一名黑衣大漢已躺在地上,只見桃花娘一哼道:“你們狼谷雙兇也算是有頭有臉人物,仇老大就在你旁邊,被人暗算了,你們竟不如道,這豈不變成了笑話!”
灰次漢子吶吶道:“我聽到仇老大突然叫了一聲,回頭一看,他就倒在地上,後而又沒有人,這……”
他不知道怎麼再説下去,狂蜂子桃花娘已蹲身查驗傷處,她把屍體翻過一看,立刻驚呼出聲道:“仇老大背上有黑色手印!”
灰衣漢子正是狼谷雙兇老大社成,聞言失聲道:“仇老大被暗器所襲,猶有可説,如今竟傷在掌力之下,咱們怎沒見人,這豈非宥鬼?”
歧山雙妖變二尖聲笑道:“鬼能殺人,咱們還是第一次聽到過,杜老大,你莫不是昏頭了。”
風火真人法玄於冷笑遺:“這隻有一個可能!”
殘金斷魂手胡非冷冷道:“可能什麼?”
風火真人目注宋不羣道:“這小子暗中還右幫手,咱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所以失算了。”
宋不羣心中倏然一動,付道:“暗助自己的莫非就是野店中來歷如謎的美少年?”
但他這等殺人於無形的手法也太高了,以這等超凡身手,應該是名人才對,自己怎麼會精不出他的來歷?
他正在想,殘金斷魂手胡非已冷笑道:“宋三,難怪你有恃無恐,原來暗中還有高人相助,既出了手,你何不把你朋友招呼出來,讓咱們兄弟見上一見?”
宋不羣冷冷道:“宋某沒有同伴!”
風火真人狂笑道:“你王肯叫出來也罷,但別把咱們都當木頭,上了一次當,還會上第二次當,伸著脖子讓人宰!”
宋不羣冷笑道:“隨便你們如何想,要動手就上,不動手恕宋某不奉陪了!”
殘金斷魂手厲笑道:“你還想活著離開?哈,別以為你有後援,咱們放不得你!”
話到此,倏轉首十喝道:“杜老大,你們在外圍布成圓圈,面朝外,專門注意暗中的朋友,別的不要管!”
話聲未落,劍光耀眼,朱不羣已趁他説話之際,閃電攻出八招。胡非一驚疾閃!
風火真人與歧山雙妖卻雙雙大喝,雲拂與二倏長鞭立刻圍攻而上。
宋不羣不惶攻敵,只能反劍回救,劍酒銀花,擋開風火真人與雙妖攻勢,眼見又是一場惡報鬥,那知埸外又是一聲厲叫劃空而起。
疾攻中的只妖與風火真人,還有方欲欺身出的胡非齊都撤招退身,面有驚容,齊身喝道:“什麼事?”
只聽到龍門三煞老二秦厲驚叫道:“杜老大又死了!”語聲竟在發抖!風火真人臉色變駭,倏轉身道:“怎麼死的?”
狂峯子桃花娘顫聲道:“情形跟剛才一樣,沒見人影,杜老大就叫了一聲,仆倒地上!”
風火真人道:“看看杜老大致命傷勢在何處?”
桃花娘道:“胸前右傷,鮮血直湧,像被暗器所傷!”
胡非暴跳叫道:“你們這麼多眼睛,難道沒有一個看出絲毫動靜?”
“沒有!”狠各雙兇老二杜忻顫聲道:“這地方真像有鬼!”
狂峯子桃花娘倏機冷冷一抖,脱口道:“鬼?莫非是陰魂不散魔鬼谷的人?J不錯,傳據説只有魔鬼谷出手殺人於無形,根本見不到出手的是誰?
現在二名邪道高手接連喪命,這麼多人連一絲徵兆都看不出,除了這點推測合乎選輯外,已沒有別的解釋了。
這些邪道高手想到魔鬼谷,臉色都變了。
風火真人倏目光疾掃一週,一句話不説,掠身而起,走得無影無蹤。
這一走,其餘人似也嚇破了膽,搜搜搜,跟著人影羣散,瞬眼都走得一干而淨。
宋不羣呆呆鈷著,心中雖然鬆了一口氣,卻也是驚疑滿腹,思緒紊亂如麻。
那美少年難道是魔鬼谷的人?若真是魔鬼谷中出來的人,為什麼要暗中衞護自己?
他怎度也想不通其中道理,立刻揭聲道:“是那位高人助我宋三,請出來一見!”
四周暗沉沉地,毫無反應。
宋不羣心念倏然一動,返身向馬家集那家野店掠去。越屋進入院,到三間草屋中一一查看,那遍有美少年的影子。
他是誰呢?食什麼一直在暗中幫助自己呢?宋不羣躺在野店的通鋪上,就這麼滿腹狐疑地草草過了一夜。
王屋山主峯之側,一條十餘丈寬的百丈深淵,一座石樑橫互中央,猶如一條狹橋。這石樑這邊,一塊高大的石碑矗立著,石碑上以砂畫著一個鮮紅的骷髏,下面寫著的正是時無風説過的四句警語。
深淵雲霧悽迷,對面一座山谷,岩石胸峽,令人感到荒涼而恐怖。
現在宋不羣就站在深淵邊,默默望著對山出神。
這已是他進山後的第四天,四天的辛苦,他總算找到了魔鬼谷所在。
現在,他懷著緊張的心情,默察情勢,他知道過了這十餘丈深淵,就是另外一個世界!説不定自己永遠走不出來!但想到殘璧合,再重見六個字,宋不羣立刻鼓起了勇氣,長身向石樑掠去。
腳尖輕輕三點,已過了懸空石樑,又是一碑,赫然入目,只見上面寫著:“過此奈何橋,難迴腸世路!”
向前望去,一條羊腸小徑,穿過山谷,蜒蜿隱於山後,谷中暗霧沉沉,此刻雖是白天,卻難洞察十丈之遠。
宋不羣毫不停留,昂首大步向前走去。
行行復行行,穿過賠霧,行約半里,眼前景色倏然開朗,優見奇花旁徑,一片錦繡,花徑之間,一池清水,正有十餘少女嘻笑相逐。遠處一座官殿轟立,金壁輝煌,氣派非凡。
宋不羣立刻止步,反而呆了,他想不到武林傳言的神秘絕地竟是這裏一個美麗的世界。
那些少女一見宋不羣,立刻都靜了下來,倏然人影連恍,二名黃衣少女已飄然落於朱不羣身前,身材較瘦的少女嬌容一沉,尖喝道:“你是誰,竟敢闖入谷中,莫非想死?”
宋不羣拱手一援,追:“區區未不羣,特來謁見谷主!”
黃衣少女冷笑道:“要想見谷主容易,不過先得躍下血地,再經過六道回輪,過此二關,谷主自然會見你!”
宋不羣道:“姑娘請帶路!”
黃衣少女陰沉沉一哼,道:“你跟我來!”
話聲方落,一聲清唱遙遙傳來:“茉莉不得無禮,各主接見來人。”
黃衣少女臉上閃過一絲驚容,低聲道:“隨我來!”
轉身走去,宋不羣立刻隨身相隨,穿過花徑,經過清池,來到宮前,只見玉階上已站著一名容貌如仙的白衣女子,只見她向宋不羣嫣然一笑道:“谷主已在殿中等候,請隨我來!”
“有勞了。”
宋不羣拱了一拱手,拾階而上,心中卻暗暗奇怪怎麼魔鬼谷只見女子,不見男人。
上了九級玉階,進了殿門,但是廳中一隻龍椅,坐看一位滿頭銀絲,面色紅潤,神容威儼的老嫗,二旁十六名宮裝少女,雁行排列,肅靜得一絲聲息都沒有。
不用説,這老嫗就是魔鬼谷主,宋不羣疾上幾步,長長一揚道:“晚輩未三拜見姥姥!”
老嫗冷冷道:“你何事要見我!”
宋不羣道:“聽説家父曾與姥姥有一面之雅………”
老嫗道:“老身從未見過你父親………”
宋不羣一呆,只聽得老嫗接口道:“宋三,你若用這番話做開場白就錯了,老身年過六十,豈有不知你在撒謊套近!達是乾乾脆脆説明企圖吧!”
宋不羣心頭一震,這時他才發覺虞濮山只是怕自己畏險不來,故意欺騙自己,好在路上早已盤算好應對之言,當下坦然道:“姥姥吩咐,敢不遵命,區區此來,是受神仙府之託向姥姥取和氏殘璧!”
老嫗冷冷道:“你自信能取到手嗎?”
宋不羣道:“除非姥姥自願交出,區區毫無辦法。”
老嫗道:“你想老身願交給你嗎?”
“重寶奇珍,姥姥不會交付於素不相識的人。”
老嫗冷笑道:“你既知道我不會交出,又無自信強取,為何還受神仙府慫恿,難道你不知道此地只有生者入,從無生者出?”
宋不羣長嘆道:“區區早已知道,但是不能不來!”
“看來你還有隱衷未曾吐出。”
“不錯,我宋三明是受神仙府所託,暗中卻是為了自己。”
“嘿嘿!”老嫗冷笑一聲道:“你終於説出心裏話了,敢情是貪慾蒙心,無顧生死!”
宋不羣震聲道:“我未三並非貪饜之輩,但為了家父,不能不來!”
老嫗奇道:“與你父親又有什麼關連?”
宋不羣黯然遺:“家父失蹤,下落不明,曾遣義僕帶回家書,曾稱找不到這半塊和氏璧,父子再難重圓,這就是區區不能不來的真正原因。”
老嫗冷笑追:“就憑你這番話,要我把這塊殘璧送你,那你是一廂情願,在做夢了。”
宋不羣道:“區區自然知道,這等奇珍,姥姥決不會無故送人,故也帶來一物,以作交換!”
老嫗道:“你冒生死之險來此,想必也知道此璧刻著一套無上劍訣,得之縱橫天下,無人能敵,這等奇珍,老身還想不出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與此璧匹敵,你若想以金銀寶玉等物作交換,還是免開尊口!”
宋不羣道:“姥姥放心,區區攜來之物,價值與殘璧不相上下!”
“哦!”老嫗目閃奇光,道:“你不妨説來聽聽,是何寶物!”
宋不羣道:“區區身上之物,就是和氏璧的另一半!”
此言一出,老嫗頓時面露驚容,目閃奇光,訝聲道:“另半塊殘璧就在你身上?”
宋不羣頷首道:“不錯,以璧換璧,姥姥覺得價值相等否?”
老嫗倏然仰天大笑,笑畢道:“為宋三公子賜坐!”
老嫗前倨後恭,使得宋不羣一怔,一名侍立宮裝的少女已搬了一張綿敏過來,道:“公子請坐。”
“多謝。”
宋不羣拱手坐落,老嫗道:“老身前倨後恭,你感到寄怪嗎?”
宋不羣道:“確感意外。”
“魔鬼谷取名兇惡,就在嚇阻外人闖入,凡有人擅闖者,一過奈何橋必定屍橫谷口,但你卻是通行無阻,你感覺奇怪嗎?”
宋不羣道:“區區的確感到進谷太容易了一些。”
老嫗含笑道:“老身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早知道你要來!剛才也只不過以言相試!”
宋不羣怔怔道:“姥姥試出什麼?”
“老身試出你確是個磊落少年,仁義君子,剛才你若有半句虛言,此刻你只怕已畢命多時了。”
宋不羣一呆,道:“姥姥您知道區區之言是真是假?”
老嫗微微一笑道:“若老身連這點都覺察不出,也算不得稱陰魂不散魔鬼谷了,君兒,你出來讓宋公子看看!”
“徒兒來了!”
隨著話聲,香風一陣,只見後面盈盈出現一名白衣少女,向宋不羣微微一笑。
宋不羣一怔,他覺得這張臉好熟,就是記不起在何處見到過。只見老嫗含笑問道:“你見過她嗎?”
宋不羣道:“似乎見過,只不如何時何地?”
君兒嫣然一笑,語如銀鈴道:“馬家集客棧之中,公子不辭而別,難道忘了。”
“啊!”
宋不羣驚呼一聲,道:“原來那美少年就是姑娘,那麼昨夜羣那圍攻時,也是姑娘在暗中出手相助了?”
君兒微笑道:“我若不出手,只怕你到不了此地!”
難怪魔鬼谷主對自己一切了若掌指,難怪時夜羣兇驚循,一切謎題,現在豁然貫通,宋不羣起身一揚道:“多謝姑娘援手之德。”
君兒道:“你不用謝我,這都是我師父的吩咐,你應該謝我師父!”
宋不羣又向老嫗一揖道:“多謝姥姥衞護之德。”
老嫗道:“公子不必客氣,你先拿出殘璧讓老身看看!”
宋不羣毫不遲疑地從懷中掏出半塊如湯碗大的白色玉璧,雙手呈上,由旁邊宮女接過去。
老嫗拿著一看,沉聲道:“你在璧上做了手腳?”
宋不羣坦認道:“不錯,晚輩因不知姥姥品德為人,因此在晉城請玉匠磨出璧上文字一角,以免璧上劍談落入邪惡之手,遺禍武林!”
“好,好!”老嫗道:“難得你還想得這麼周到,但劍訣已殘而不全,你何以悟通?”
宋不羣道:“晚輩已拓下壁上文字,只要與另半塊璧一合,即絲毫無缺。”
老嫗點點頭道:“老身可且成全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二個條件!”
宋不羣道:“只要力能所及,敢不遵命!”
老嫗道:“第一個條件,代我清除神仙府!”
宋不羣心頭一震,道:“晚輩功力淺薄,只怕無能為力!”
老嫗道:“只要你習會璧上劍訣,足可勝任。”
“但這要暇以時日,不知何年何月,而家父之安危又屬緊要萬分!”
老嫗臉色一沉道:“你可以在此修練研悟,一日不成,你就一日不能出各。”
宋不羣默然片刻道:“請問第二個條件?”
老嫗道:“梅君是我徒兒,如今配於你為萋!待清除神仙府後,你們立刻成婚!”
宋不羣一呆,吶吶道:“用不到支吾,若不答應,一切作罷,老身的半塊璧,你也不用想要了。”
逼上了梁山,宋不羣只有咬牙頷首道:“好,我答應。”
老嫗這才露出笑容,道:“君兒,你現在就帶宋公子入練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