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能伸對田青說,他傳田青的劍術,全是本門武學,並無一招半工是奇書上的武功,被“一目神尼”聽到。
屈能伸道:“請大師見諒,屈某未學奇書上的武功,實有不得已的苦衷!”
“一目神尼”道:“貧尼願聞其詳,此等奇書,人人得之而甘心,屈大俠竟拒研書中精華,實令人又驚又佩!”
屈能伸肅容道:“大師有所不知,本派劍術,獨創一格,不宜與其他武學相混合,況且屈某略覺奇書,發現有些心法,與本門大同小異,因此,屈某決定保持本門劍術之完整……”
“一目神尼”點點頭道:“屈大俠高風亮節,貧尼欽佩不已,既然如此,貧尼也不便勉強了!”
她那電目一掃,繼道:“這些年輕人之中,只有三人能學奇書上的武學,那就是詠梅、阮昭和韋天敖三人,現在把書交給詠梅,看過之後,再交阮昭,然後再交韋天敖,你們三人看過之後,老身再為你們詳解……”
“小霸王”大聲道:“大師不是太偏心了麼?我佟林不缺耳朵,也不少一個鼻子,為何我不能學?”
“一目神尼”道:“論資質你不如李夢龍及唐丹等人,而且己非童身,雖然不練奇書上的武功老身可以傳其他武功與你等……”
“不霸王”道:“激謝大師,我‘小霸王’可不能永遠屈居人下,最低限度,要高過班駝子……”
班駝子冷笑道:“你就是高過老夫又怎樣?天生就沒有出息,你若有志氣,應該和那些有為的年輕人比一比!”
眾人散去,白、蒲二人單獨在一秘洞中,由“一目神尼”為他們恢復功力,李詠梅及阮昭和韋天敖三人,則輪流看那奇書。
其餘諸人,由“一目神尼”指點武功,只有屈能伸和田青二人仍在不斷地研究劍術。
這聚鶴峰上,平靜得像一漲池水,歡樂的日子很快溜走。
兩月後,李詠梅已不須“一目神尼”的指點,劍掌功夫已成,自己可以用功。
其餘諸人的武功也都大有進境,連白、蒲二人也都恢復了功力。
屈能伸對“一目神尼”道:“大師,屈某想趁幾個年輕人用功之時,帶著田青和詠梅下山走一趟,以便探探一千點道人物的動靜。”
“一目神尼”道:“也好!大約三月之後,阮昭和韋天敖也可以自行鑽研了,這樣吧!
三月後的今日,貧尼和白、蒲二位帶著一干年輕人,在黃鶴樓上等你們!”
屈能伸道:“一言為定,大師珍重!”
“小霸王”大聲道:“屈前輩,可以帶晚輩一道去麼?”
屈能伸道:“你的武功未成,還是留在山上吧!”
“小霸王”道:“晚輩看到班駝子就討厭,晚輩在前輩身邊,不是一樣可以得到教益麼?”
屈能伸道:“好吧!我們現在就起程!”
四人下了巫山,田青道:“師傅,我們此行,應該先去探望師母才對!”
屈能伸道:“理應如此!為師總是有點不放心,瑤姬那丫頭會不會安份守己陪伴你師母?”
田青道:“班大叔已將她親手交與師母,諒她不會撇下師母一人自行溜掉!”
屈能伸道:“也很難說,我們快點趕路吧!”
三天後到了地頭,只見莊中掠出一人,正是身披蒲草蓆的駱百川,到了屈能伸面前就要跪下。
屈能伸道:“百川何須如此多禮?”
駱百川道:“小的失職,尚請主人原諒/屈能伸肅然,發生甚麼事了?”
駱百川道:“小的該死!姑娘離家出走了……”
屈能伸道:“何時走的?”
駱百川道:“班駝子把她送回來的第二天就走了,小的為了主母的安全,又不敢離開去追!”
屈能伸道:“我早就猜到,她不會安份的!”
駱百川道:“主母很好,小的這就帶路!”
駱百川帶著眾人,進了院落,駱百111禁一陣激動,在這殺那間,他們都有千言萬語,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皇甫瓊吶吶地道:“大哥你好!”
屈能伸道:瓊妹!這些年來,可苦你……”
皇甫瓊立即撲入屈能伸懷中,屈能伸攪著她進入屋中。
李詠梅低聲道:峨們別進去了,讓二位前輩訴訴離衷吧!”
駱百川道:“三位請到這邊來!”
“田青、李詠梅和“小霸王”跟著來到另一屋中,自有侍女端上茶來。
駱百川道:“聽說李姑娘上次曾冒充主人,虎妞姑娘冒充在下,竟將皇甫儀驚走,在下心折不已!”
李詠梅道:“駱大俠且莫謬獎,小女子不過是投機取巧而已!”
駱百川道:“能於數招內擊敗皇甫儀,足見姑娘身手之高,在下望塵莫及,即使投機,也投得十分高明!”
李詠梅:“不知近來皇甫儀有沒有動靜?…駱百川道:“在下在此保護主母,對那些魔頭的動向不太清楚,但近些天來,附近常有神秘人物出現!”
田青肅然道:“那一定是皇甫儀的部下了,也許懾於駱大俠的……”
駱百川道:“小俠別奉承在下了,上次和皇甫儀動手,在下差點血賤金山寺……”
繼對李詠梅等人道:“各位少坐一下,在下去囑咐廚房,準備酒席!”
駱百川走了之後,李詠梅道:“不知牧一民送鐵芬到東海去有沒有出岔子?”
田青道:“以牧一民的機智,鐵芬休想逃出他的手去/酒席擺上,天已初更,六人一桌,屈能伸和皇甫瓊居首,兩小看著師傅師母滿面春光,也不由心懷大暢。
皇甫瓊道:“我只是不放心那”r頭,不知她現在……”
屈能伸肅然道:“瓊妹不必操心,俗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幾孫作馬牛,那”r頭也不小了,論心機也不輪人,諒能自保,但不知她為何不能安份守在家中!”
皇甫瓊道:“知女莫若母!說來說去,都是為了青兒……”
屈能伸當然知道她的言中之意,慨然道:“世上任何事都可勉強,唯有此事則毫無辦法!”
田青忙拿話岔開道:“呼延秀和火球谷二位谷主改邪歸正,實在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
皇甫瓊道:“這真是出人意料!”
田青立即詳細說了一遍,又道出昔年“三缺書生”冒充師傅屈能伸之名入宮誘拐妃子,而後,在郊山遇上師傅,逼問之下,她承認了冒名入宮之事,一怒之下,廢了他一目一耳及一手。
屈能伸道:“昔年使他殘廢,只望他能改邪歸正,想不到又為皇甫儀籠絡,興風作浪!”
田青道:“不知他的武功如何?”
屈能伸道:“那時已甚了得,目前可能又精進不少了!”
席畢,已是三更,田青和李詠梅二人,願意守夜,叫其餘之人去睡。
二人上了刁斗,坐在木盤上,居高臨下,鳥瞰莊院,一覽無餘。
李詠梅道:“田大哥我看到屈前輩與皇甫前輩久別重逢,真為他們高興!”
田青道:“誰說不是,師母這些年來,也真夠苦的了!”
李詠梅微微一嘆,道:“小妹能和大哥形影不離,有如身在夢境之中!”
田青道:“詠梅,你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女人,記得在惡虎溝中府上,你要來剪刀,剪去秀髮的情景,如今想來,仍有餘悸呢!”
李詠梅道:“大哥,別揭人的短處好不?人家的頭髮還沒有長齊呢!”
田青道:“人生能得一紅粉知己,死而何憾!詠梅,你必是一位賢妻良母……”
田青突然一指下面低聲道:“快看,駱百川在幹甚麼?”
只見駱百川鬼鬼祟祟,掩到屈能伸窗外,向內窺視。
李詠梅輕輕啐了一口,道:“缺德!這人的行為甚是卑鄙!”
田青道:“駱百川也夠可憐的,昔年弄得面目皆非,連兩個妻子也不敢相見……”
李詠梅道:“即使如此,也不該在窗外窺視呀!”
田青道:“是的!照駱百川的為人,似乎不應如此!”
駱百川聽了一會,自懷中取出一個銅製小佩鶴,將鶴嘴伸進窗紙破洞中。
田青肅然道:“不好!他要暗算兩位前輩……”
田青勇身掠下刁斗,向駱百川撲去,他知道駱百川那根棗木棍很厲害,撤一巨筆,向駱百川的肩頭點去。
哪知“砰”地一聲,點個正著,駱百川應聲倒地,那銅質小仙鶴摔出一丈多遠,鶴嘴內還冒著白煙呢。
田青不由一怔,道:“這是怎麼回事?駱百川不會如此不濟吧?”
只聞窗內屈能伸的口音道:“此人並非駱百川,快去駱百川那……”
田青不由一怔,揭開蒲草蓆一看,“太行劍客”徐超,已被點了穴道,眼睛還在疾轉呢。
田青和李詠梅知道必是師傅將他制住,立即奔向駱百川的寢室,推門一看、不由驚怒交集,駱百川仰臥,身上的蒲草蓆已被人揭去。
現在露出本來面目,令人驚心動魄,臉上疤痕累累,連鼻子也變成兩個黑洞。
田青一掠上前,大聲道:“駱百川,駱百川……”
一摸心房,早已氣絕,兩小都不禁熱淚盈眶,奪門而出,又見院中已站定四個陌生人。
這四人似乎以“三缺書生”為首,其次是一箇中年道士,手持一根紫銅巨杖,足有三五百斤重。
這三個是皇甫儀,最末一個是長生島島主。
第四人對面是屈能伸夫婦。
屈能伸一臉悲痛之色,沉聲道:“青兒,駱百川死了麼?”
田青切齒道:“是的,心口戳進一柄匕首……”
屈能伸冷冷地道:“果然不出所料……”
他突然面色一寒,道:“公冶森,這是你的主意麼?”
“三缺書生”嘿嘿陰笑道:“不錯!本人弄得這般狠狐,全是你一手所賜,本人若不報此血仇,還有何顏留在世上?”
屈能伸沉聲道:“駱百川乃是一個十分不幸之人,你要報仇,只管找我,為何向他下手?”
公冶森道:“本人準備一口不留,又何差駱百川一人?”
屈能伸沉聲道:“屈某自能叫你死而瞑目,詠梅,這個賊子交給你了!”
李詠梅應聲而出“骼”地一聲,撤出長劍,道:“賊子,拿命來吧!”
長劍乎伸,指向公冶森的眉心。
公冶森仍是徒手,單掌疾拍,斜上一步,掃出一道罡風。
李詠梅撤劍遊走,“唰唰唰”連攻三劍,公治森駭然退了一大步,道:“原來屈能伸的看家本領都傳了你!”
李詠梅再攻三劍,劍劍平實無奇,卻蘊含著至大至剛的威力,公冶森不敢硬碰,守多於攻。
田青沉聲道:“詠梅,加點勁,假如讓他走上第十招,那是本門劍術的恥辱!”
李詠梅突然厲叱一聲,劍勢突變,劍上竟發出“嗡嗡”之聲,緩緩遞出一劍。
而且這一劍竟是指向公冶森的身旁。
只聞屈能伸道:“這一招用得不錯……”
語音未畢,李詠梅震腕一抖,挽出十一個大劍花,只聞“唰唰”兩聲,公冶森駭然退了三大步,左邊空蕩蕩的衣袖,已被斬下兩截。
前後一共六招,在公冶森來說,可算是一敗塗地,因為昔年敗在屈能伸劍下,還支持了數十招。
皇甫儀沉聲道:“讓老身接你幾招!”
突聞那道士沉聲道:“谷主不行,待貧道試試看!”
這語氣非常託大,非但瞧不起皇甫儀,連公冶森也連帶輕視了。
只聞屈能伸哂然道:“這次輪到青兒了,不必亮劍,用筆可也!”
那道士哂然道:“你小子就是‘五步追魂判,麼?”
田青道:“不錯,尊駕是……”
道士道:“先接一招再說,若能接下,我會告訴你──”
“呼”地一聲,紫銅巨杖泰山壓頂,力大無恃,當頭罩下。
田青納足八成內功,掄筆迎上,“當”地一聲,紫銅杖倒飛而回,二人各退了一步。
田青暗暗心驚,這道人的臂力十分雄厚,立即提足了所有的內力,掄筆橫掃。
道士豎杖迎上,又是一聲大震,那道士連退三大步,紫銅杖竟被震彎了。
“小霸王”大聲道:“雞毛,僅憑這一手,你就差得遠了,不如再一下,讓田大俠再給你砸直過來!”
道士面如紫醬,沉喝一聲,掄杖撲上,田青施出本門的劍法,一口氣攻出五劍,步步進逼,最後一劍搭在杖身上,一挽一挑,疾削而下。
設若對方不撤手棄杖,左手必被砸成肉醬,但那道士也不簡單,將全部功力貫於手掌,用力一握,咋喳一聲,紫銅杖竟被他握斷,田青下削之勢自然落空。
“小霸王”道:“雞毛,這下子變成破銅爛鐵了,趁早找到鐵匠把它接起來吧!”
道士面抽搐,沉聲道:“貧道技不如人,無話可說,但此仇不能不報,田青,貧道若不能在第五招上擊敗你,永不出頭!”
田青哂然道:“有志氣,現在可以說出你的師承麼?”
屈能伸道:“不必說為師也知道,他是‘無腿道人’的門人,但為師深信,他是‘無腿道人,三徒之中最差的一個!”
公冶森厲聲道:“能屈伸,除非你現在把本人僅有的石臂也弄斷,不然的話,咱們永遠沒完!”
屈能伸伸淡然道:“本人此番出山,就怕大寂寞,你能找點麻煩,也正好活動一下筋骨!”
公冶森沉聲道:“我們走……”
“且慢!”
皇甫瓊面色一肅,對皇甫儀道:“娘,雖然我不是人你所生的,但女兒仍當你是……”
皇甫儀冷冷地道:“不必巧言令色了,除非屈能伸和你形影不離,只要你一落單,老身就向你下手!”
屈能伸沉聲道:“請吧!你永遠也不會得手,不過屈某必須預先聲明,下次再遇上、可沒有這樣輕鬆!”
四個魔頭撇下“太行劍客”徐超,聯袂離去。
屈能伸肅然道:“‘無腿道人’會助長魔焰,早在本人與‘一目神尼’意料之中……”
田青道:“師傅,‘無腿道人,比‘一目神尼’的功力如何?”
屈能伸道:“和神尼在伯仲,不足為懼,但‘無腿道人’是‘宇內十二殘’中人物,只怕另外十一個一同出現,可就麻煩了……”
“小霸王”大聲道:“屈前輩,那‘宇內十二殘,,定是缺腿瞎眼之人,都有毛病了?”
屈能伸道:“不錯!據說最厲害的一個,是個天替道人,武功之高,遠在另外十一個之上,只是此人並無惡跡!”
李詠梅道:“雙目全言之人,即使聽覺待別靈敏,終是不如眼睛沒有毛病之人……”
屈能伸道:“按理應該如此,但天下之事無奇不有,一個人若是痛苦功,專門去練一種功夫,不折不撓,數十年如一日,其成就自是出人意料……”
田青道:“不知他苦練何種功夫?”
屈能伸道:“暗器!”
“小霸王”哂然道:“原來是暗器!”
屈能伸肅然道:“你敢輕視暗器麼?只他身上暗器之多,恐怕你們從未聽說過!”
屈能伸續道:“他能一次發出七百多件不同的暗器,而且到目前為止,還沒聽說過有人能在他的暗器之下全身而退的!”
“小霸王”大聲道:“七百多件?他生了幾隻手?”
屈能伸道:“說起來令人難以置信,他兩手可發四種,兩袖中兩種,口中兩種,頭皮上一種,腋下一種,兩腿彎中一種,背上一種,兩時上兩種,腳下兩種……”
“小霸王”道:“請問口中和頭皮上怎能發暗器?”
屈能伸道:“有一種人的耳朵和頭皮都會動,這本不足為奇,他就是利用頭皮抽頭,將發中的暗器彈簧震動而射出,至於口中,那更是不足為奇,舌下藏著鐵連子,牙上扣著假牙,必要時大都可以噴出傷人!”
“小霸王”道:“即使如此,也不會有七百多件呀!”
屈能伸道:“他一次所發出鋒尾針;足有三五百根之多,試想,加上其他各種器,有沒有七百多件?”
“小霸王”伸伸舌頭道:“若是七百多件都射在一人身上,那就變成一個鐵刺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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