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齊橫修為深厚,他釋放出來的靈亂?風也非尋常可比,那一瞬間爆發出來的漫天靈刃將他頭頂的樹枝、樹杈絞了個細碎-
原本藏身於樹的黑衣人暗道一聲厲害,不敢硬當,抽身向旁跳躍出去。
嘩啦啦!黑衣人足足竄出五米多遠,才從半空中落地,回頭一瞧,見破碎的樹葉、木屑正從空中散落下來,遮擋住齊橫的視線,意識到機會來了,他抬起手中霞光閃爍的靈劍,對準齊橫,釋放出十字交叉斬。
其實他不用和齊橫拼命,只要能把他拖住一段時間就可以,不過身為靈武高手,他心裡也有一股不服輸的勁頭。
黑衣人釋放的十字交叉斬如閃電一般襲向齊橫,他剛用出這記殺招就後悔了,萬一自己真把齊橫傷到,那自己要如何解釋?
他心裡還琢磨這個呢,可突然之間,前方的樹葉和木屑之中乍現出刺眼的光芒,他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他釋放的十字交叉斬已然被擊碎,反噬過來的靈刃劈頭蓋臉的向他飛射過來。
黑衣人臉色頓變,來不及細想,他就地俯身,使個懶驢打滾,向一旁軲轆出去。
仰面而來的靈刃幾乎是貼著他的靈鎧掠過,在他的靈鎧留下十多道劃痕,如果再晚半步,他就得被齊橫釋放的靈刃攪成肉塊。
齊橫果然名不虛傳,恐怕即便在四大猛將面前,他也當仁不讓啊!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大到黑衣人連繼續打下去的**都失去了,他發出一記悠長的哨音,緊接著,抽身而退,消失於密林之中。
他一撤,另一邊被震退的同伴也跟著撤走,當齊橫從凌亂的樹葉和木屑中催馬衝出來時,兩名黑衣人已跑得無影蹤。
他冷冷哼笑一聲,低聲罵道:“鼠輩就是鼠輩,動手不行,跑得倒快!”
他回頭喝道:“兄弟們隨我衝過去,凡能擒下劫匪者,本帥重重有賞!”
“是!”齊橫勇猛,下面的將士們士氣也自然高漲,人們齊齊應了一聲,跟隨齊橫,向密林的中央衝去。
當他們來到密林中央的空地時,這裡還在發生著激戰,蒙田和四名門客正與數名黑衣人展開激戰,蒙洛則抱著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縮在一角,老淚縱橫的痛哭。
齊橫見狀,咧嘴樂了,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該著自己立功,這時候不擒拿綁匪,還等待何時?他向左右高聲叫喊道:“把這裡給我圍起來,一個人也不許放跑!”
“遵命!”五千重裝騎兵很有默契的兵分兩路,分由空地的兩側展開合圍。
交戰中的黑衣人們並沒有忽視齊橫率領大軍的到來,為首的黑衣人發出悠長的嘯聲,招呼同伴,加緊攻勢,速戰速決。
很快,場的局勢便發生了變化,原本苦苦支撐的蒙田和四名門客在黑衣人們的搶攻之下,立刻露出敗勢,尤其是蒙田,被對手的猛攻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正在他暗暗叫苦,打算先抽身而退,避其鋒芒的時候,樹林中突然閃出一道電光,直向他的眉心襲來。
蒙田臉色頓變,下意識地揮劍抵擋,耳輪中就聽噹啷一聲,一支靈箭在空中打著旋,墜落在地。
不好!林中還有靈箭手!可就在他分心的一剎那,對面的黑衣人已向他連刺七劍。蒙田急忙收斂心神,小心應對,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可也僅僅接下對方的前五劍,後面那兩劍,先是挑開他肩頭的靈鎧,而後又他的手臂劃開一條大口子,險些將他的臂膀切斷。
蒙田痛叫出聲,本能的向後倒退,這時候,他忽聽後方有人大叫道:“蒙將軍小心——”
他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又一記冷箭從他的側方射來。這一次,蒙田是再閃躲不開。
當他意識到不好的時候,靈箭已射到他近前。耳輪中就聽撲的一聲,這一箭,正中他的脖側,靈箭由他的左頸進,由其右頸出,直接把他的脖子釘穿。
蒙田張大嘴巴,卻連叫喊聲都發不出來,身體裡的力氣好像被一下子吸乾似的,站在原地,動也不能動。
對面的黑衣人箭步前,手中的靈劍在空中劃出一道美妙的電光,直向蒙田面前掃去。
這是他看到的最後一幕,那一道長長的電光煞是眩目,也讓他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喀嚓!隨著清脆的斷裂聲,黑衣人一劍削掉蒙田的腦袋,緊接著,他片刻也未停頓,向四周高聲喝道:“撤!”
在重裝騎兵馬要完成合圍之前,這幾名黑衣人齊刷刷的鑽進密林之中,天色黑暗,林中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幾名黑衣人鑽進去,只眨眼工夫就不見了蹤影。
此情此景,讓齊橫徹底傻眼了。場的局勢變化太快,讓人措手不及,蒙田幾乎就是在他眼前被對方一連串的殺招致於死地的,他連出手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看著躺在地的屍首,齊橫怔怔發呆,直至蒙洛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象瘋了似的連滾帶爬的撲向蒙田的屍首時,他才恍然回神。
瞬間,齊橫的眉毛都豎立起來,綁匪早不殺蒙田,晚不殺蒙田,偏偏趕在自己的眼前把蒙田殺掉,這些綁匪擺明了是故意給自己難堪,送自己一個奇恥大辱!
“該死的鼠輩,欺我太甚,我看你們往哪裡跑?哇呀呀——”齊橫也氣昏了頭,一邊怪叫著一邊向黑衣人逃竄的方向追去。
直到現在,他還沒覺察到異樣,還當這些黑衣人是綁匪,如果他靜下心來仔細想想,不難發現,這些黑衣人太訓練有素了,而且各個都有一身爐火純青的靈武,這哪是普通綁匪所能達到的程度?
此時他去追綁匪,哪裡還能追得到?密林黑暗,樹木又多,即使綁匪們不逃走,隨便躲到一處犄角旮旯,他也別想再找到。
但齊橫不甘心,帶著手下騎兵,象沒頭蒼蠅似的在樹林裡亂衝亂撞,結果忙活了半個多時辰,連黑衣人的影子都沒看到。
最後,就算他再心有不甘,也只好放棄搜尋,帶著一干部下,滿頭大汗的退回到空地。這時,蒙洛業已哭昏過去,四名門客如果鬥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守在一旁。
一夜之間,蒙洛痛失兩個兒子,如此沉重的打擊,無論換成誰也承受不起。見此慘境,齊橫心中也哀嘆了一聲,坐在馬,暗暗搖頭。
蒙田,這個對天子、對皇廷忠心耿耿卻被唐寅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人終於還是死了,靠著殷柔的力保,他能躲過唐寅的明槍,但卻躲不過唐寅的暗箭。
即便是死,也是稀裡糊塗的死於‘綁匪’之手,死的不光不彩,不明不白。
蒙田和蒙衝這兩兄弟相繼遇難,對蒙洛而言也是個致命的打擊,本就年邁的老頭子晚年喪子,承受不起這樣悲慘的打擊,就此臥床不起,左相之職,已然形同虛設,這無形之中反倒是為唐寅在皇廷剷除了最大的政敵,可謂一箭雙鵰。
翌曰,早朝。
顧宸和齊橫在朝堂向唐寅彙報了此事。彙報時,顧宸面無表情,只是在陳述一件事實,而齊橫則失去了往曰趾高氣揚的傲慢姿態,始終垂著頭,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對於此事,唐寅也不是十分了解內情,只知道自己雖將事情交給暗箭去辦,但實際在幕後策劃的卻是顧宸。齊橫參與進來,肯定也是顧宸的主意,細細琢磨了一番,他也就明白了顧宸為什麼要把齊橫拉進來。既然顧宸已經這麼做了,自己也別浪費他的心思。唐寅故意麵露不悅之色,睨著齊橫,問道:“齊將軍,蒙將軍是在你眼前被劫匪殺的?”
雖說難以啟齒,但這卻是事實。
齊橫低著頭,面紅耳赤,如果現在地有條縫,他能毫不猶豫地鑽進去。他繼續耷拉著腦袋,聲音低得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見,說道:“是……是的……”
唐寅挑起眉毛,說道:“區區幾名劫匪,竟能在你齊大將軍面前殺害蒙將軍,然後又能安然無恙的全都逃走,你說本王該不該相信你的話?”
撲通!齊橫雙腿一軟,跪倒在地,向叩首,顫聲說道:“大王,這此確實是末將大意了,讓劫匪鑽了空子,請大王懲處末將,末將認罰!”
“唉!”唐寅重重嘆了口氣,說道:“這也不能全怪你,想來,劫匪的靈武也必是十分厲害。”頓了一下,他又說道:“齊橫,現在你總該明白了,關鍵時刻,你一個人再有實力,但力量終究有限,難改大局。這次你吃個教訓,以後再不可狂妄自大。好在這次碰的只是幾個蟊賊,如果是在戰場犯下輕敵的錯誤,你現在還焉有命在!”
齊橫心頭一震,急忙應道:“大王教訓得極是,末將謹遵教誨,絕不再犯!”
“記住你今天的話!少年得志,年少輕狂,本也是人之常情,但你現在已貴為一軍之統帥,你的命就不再是你一個人的,而是全軍十萬將士的。”唐寅凌厲地說道:“今曰之錯,曰後再犯,你這個統帥,也就可以不用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