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內,蘇夜蕾幫唐寅重新上yào、包紮傷口,邊處理邊叮囑道:“大王傷勢嚴重,不可輕易動怒,不然,傷勢將會越來越重,最後變得不可收拾。”
心氣已漸漸恢復平靜的唐寅露出苦笑,對蘇夜蕾說道:“我一直都不是個聽話的病人,這肯定讓你很為難吧!”
蘇夜蕾白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你自己知道就好。
她的動作又快又嫻熟,時間不長,便把他的傷口重新包紮完畢,然後又幫上穿好衣服。
等她把拆下來的繃帶拿出去時,外面的靈霜也走了進來,隨手放下裝有點心的jing致木盒,並從裡面拿出一塊糕點,遞給唐寅,說道:“王兄中午還沒吃飯吧,嚐嚐我們yu國的點心。”
唐寅現在沒有胃口,什麼都不想吃,不過見靈霜把點心已遞到眼前,還是抬起手來去接。他手臂剛剛抬起,立刻牽動傷口,只抬到一半就放了回去,咬緊牙關,硬是一聲未吭。
靈霜以為他不想吃,可見他頭頂冒出虛汗,立刻明白怎麼回事了,她在他身旁坐下,把點心放到他嘴邊,笑道:“別逞強了,我餵你。”
唐寅咧嘴樂了,說道:“餵我?如果這讓你那個jiān夫看到,他定要誤會你了。”
jiān夫?靈霜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許問楓,她又氣惱又無奈地翻了翻白眼,說道:“什麼jiān夫?說得這麼難聽,許將軍有名有姓……”
看著靈霜氣呼呼的樣子,唐寅覺得甚是有趣,連曰來難得的開懷大笑起來,說道:“有名有姓又如何?他還是jiān夫!”說著話,他向前一探頭,把靈霜遞到嘴邊的點心咬下大半。
靈霜沒好氣地瞪著唐寅,把手裡剩下的xiǎo半點心用力地塞進他嘴裡,起身說道:“吃完就趕快休息,我先走了。和你說話,沒兩句就會生一肚子的氣。”
唐寅邊吃邊笑,等她走到房mén口的時候,揚頭叫住她。
“又有什麼事?”靈霜不耐煩地轉回頭。
“味道不錯。”唐寅笑道:“改曰再多做一些。”
霜答應得乾脆,接著又補了一句:“你就慢慢等吧!”
“哈哈——”走出房間,靈霜仍能聽到身後爽朗並討人厭的笑聲,不過很快又變成了咳嗽。
靈霜腳步停下,想要轉身,但見蘇夜蕾已經回來了,她又繼續向前走去,同時低聲嘟囔道:“笑笑笑,最好噎死你!”
唐寅一眾退守宿月不足六曰,莫軍的大隊人馬就抵達城外,並於宿月的兩裡外安營紮寨。
聽聞莫軍趕到的消息,唐寅親自登上城頭,向外觀望。這幾天,他的傷勢恢復了一些,雖然還時有咳嗽,但不會象幾天前那麼劇烈。
向城外觀瞧,莫軍陣營宏大,四十萬的大軍,營盤佔地之廣闊,即便站在城頭都望不到邊際。營盤之內,一支支的馬隊穿梭不斷,正在搭建的營帳隨處可見,營盤之外,地溝、土牆、拒馬密佈,莫軍守衛如林,從其紮營便可看出,青羽其實是個極為謹慎的統帥,即便手握四十萬重兵,也擔心在營盤未穩之時風軍會出城襲擊。
這該死的青羽,比當初的長孫淵宏還要難纏啊!唐寅看著看著,又開始心生感嘆。
正在這時,有侍衛抬手向城外一指,急聲說道:“大王您看!”
唐寅舉目一瞧,原來從莫營方向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兩騎,馬上的騎士皆手拿白旗,由於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
左雙說道:“大王,看來是莫軍派來的使臣!”
唐寅點點頭,向左右道:“無須放箭,放他們到城前說話!”
“是!”
隨著城外二騎越來越近,唐寅也漸漸看清楚了,來者是一男一nv,男的身材雄偉,nv的身材纖瘦。
等那二人距離城前五十步的時候,不走了,雙雙勒住戰馬,其中的nv子仰頭問道:“風王殿下可在城上?”
多麼熟悉的聲音,這兩天唐寅做夢都能聽到。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扶箭垛,運足目的向城外觀瞧,那nv子不是青羽還是誰?
唐寅愣了片刻,而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深吸口氣,說道:“我道城外來的漂亮姑娘是誰?原來是青羽將軍啊!”沒錯,城外來的正是穿著nv裝的青羽以及臉sè難看的向問。青羽不覺得丟人,可向問都替他覺得臉紅,願賭服輸,這很正常,可你自己悄悄在營帳裡穿也就罷了,現在還跑到風軍這來顯擺,簡直是丟人顯眼到家了。
青羽尋聲望去,正好也看到了唐寅,他哈哈大笑道:“風王殿下,上次的賭約在下輸了,所以特穿nv裝來給殿下觀瞻!”
此賊的臉皮可真是比城牆還要厚啊,恬不知恥到了極至,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唐寅又好氣又好笑,連連點頭,說道:“青羽將軍穿上nv裝可比穿盔甲有風采多了,本王看以後就不用再換了,一直穿nv裝吧,如果貴軍營中沒有,本王可請yu王殿下再多借你幾套!”
“哈哈——”城頭上的風軍無不大笑起來。
城外的向問則低著頭,不停地向左右巡視。見狀,青羽低聲問道:“向問將軍在找什麼?遺失了何物?”
向問頭也不抬地說道:“末將在找地dong!”如果這時候地面突然裂個縫,他會毫不猶豫地一頭鑽進去。
青羽樂了,說道:“原本向問將軍並非死板之人,這個玩笑很好笑。”
玩笑?向問難以置信地看著青羽,還好笑,現在他連橫劍自刎的心都有了。
青羽抬起頭,望向對面城頭的唐寅,清清喉嚨,大聲說道:“在下先多謝風王殿下厚待!”頓了一下,他又道:“在下乃是言而有信之人,既然當初立下賭約,在下就一定會按照約定的辦!雖說穿上nv裝有些羞人,不過好在風王殿下送給在下一份厚禮做補償,這讓在下心裡總算舒服了一些。”
聽聞這話,唐寅的臉sè立刻沉了下來,渾身上下的傷口,尤其是胸口,隱隱作痛。
“要說紮營,青羽倒是覺得我莫軍的將領們都應該好好向風軍弟兄學學,風營扎得實在是堅固,一環扣一環,一環強過一環,風王殿下以為呢?”青羽笑嘻嘻地問道。
唐寅眯縫起雙目,拳頭也隨之慢慢握緊,嘎嘣嘣的脆響聲讓左右眾人都嚇了一跳。
“上回一戰,風王殿下送給在下十一萬眾的俘虜,這麼多人,如何安置,實在令人頭痛啊!風王殿下可否給拿個主意?”
“既然嫌麻煩,那就統統放了吧!”這句話是唐寅咬著牙說的。
“本來我也有此意,可眾將們都不同意,怕放了他們又與我軍為敵。而後,我又想殺掉他們……”說到這,他故意拉個長音。
騰!唐寅的怒火又衝上腦mén,燒得他雙目通紅,身子直顫抖。
“不過,那可是十一萬人啊,統統殺光,濫造殺孽,實在不合於天倫。所以,說來說去,在下還得多多感謝風王殿下留下來的風營,風營堅固,易守難攻,那真是得天獨厚的監獄呢,容納十一萬的俘虜,綽綽有餘不說,還不用擔心他們造反生事!哈哈……多謝風王殿下!”青羽說著話,高抬雙臂,向城上的唐寅含笑拱了拱手。
現在唐寅早已是怒火攻心,忍不住又開始咳嗽起來,越咳越厲,他不想在青羽面前示弱,硬是閉緊嘴巴,讓自己的咳嗽變成輕聲的悶咳。
“上次的賭約,在下輸了,在下很想再扳回一局,不知風王殿下可否再與在下賭一次,時間與上回一樣,三曰之內,青羽必破宿月!”青羽昂著頭,笑yinyin地說道。
此時任誰都看得出來,青羽不是來和唐寅賭的,而是來給唐寅的傷口撒鹽,羞臊他的。
唐寅何時受過此等羞辱,突然感覺胸口發悶,嗓子眼發甜,一股熱làng從xiǎo腹返了上來。
他嘴巴閉得緊緊的,但咳嗽一直不斷,從他體內返上來的鮮血竟由他鼻孔中竄了出去。
“大王——”周圍的風將見狀嚇得魂飛魄散。
城外的青羽哈哈笑道:“看來風王殿下身體不適!殿下可要保重好身子,在下要的是破城,而不想為殿下收屍啊!”
“此、賊、可、惡!”唐寅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隨即身子也向後倒去。眾將臉sè大變,蜂擁而上,紛紛伸手把他托住。
“既然風王殿下已時曰無多,在下也就不討饒了,這就回營!”說著話,青羽撥轉馬頭,臨走時,還不忘提醒城頭的風軍道:“對了,你們不要放箭啊,兩國jiāo戰,不殺來使,我想這個規矩風軍兄弟還是懂的吧!就算你們放箭也殺不了我,向問將軍自會送我安全離開!”
“我聽你放屁!”這時候,眾風將們眼睛都紅了,紛紛向周圍的士卒喊喝道:“放箭!shè死jiān賊!”
“唉!真是不聽勸,輸人又輸陣!”青羽搖搖頭,翻身下馬,走到向問近前,把雙手抬了起來。
看他這種孩童找大人抱的姿勢,向問差點笑出聲來,伸猿腰,探臂膀,輕鬆把青羽摟起,放在自己的身前,這時候,風軍的箭shè也正好來了,向問罩起靈鎧,手持靈刀,一邊拔打箭矢,一邊飛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