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張海!”走在前面的莫兵隊長壯著膽子應了一聲。
“哦!是海哥啊!”守mén的四名侍衛紛紛把端起的長矛放下來,同時問道:“海哥,今晚你巡夜嗎?”
“是……是的。”莫兵隊長略顯結巴地應道:“剛才巡到北鎮,發現點狀況,要向千夫長大人稟報。”
聽聞這話,四名守衛都緊張起來,異口同聲地問道:“是不是發現風軍了?聽說風軍已經打進我們泗水了!”
莫兵隊長故作輕鬆地說道:“那倒沒有,不過北鎮外發現有行跡可疑之人,很有可能是風軍的探子。”
“啊!”四名守衛吃了一驚,其中一人憂心忡忡地嘟囔道:“風軍探子在我們鎮附近出沒,那是不是說明……風軍要打我們這裡了?”
“誰知道呢?!”莫兵隊長聳聳肩,說道:“我得先去稟報千夫長大人。哦,對了,你們用不用先進去通稟一聲?”
“不用了,海哥,大家都自己人,你就直接進去吧,不過千夫長大人已經休息了,你自己xiǎo心點。”四名守衛和莫兵隊長太熟了,何況,事關敵情,耽誤不得。
守衛們放行了,但莫兵隊長卻站在原地遲遲沒有邁步。如果真把身後這些人引進宅子裡,他可就再無退路了,到底要不要進去呢?
正當他猶豫不決之時,他身後的唐寅皺了皺眉頭,身子微微前傾,靠近莫兵隊長,低聲說道:“你還等什麼?快走!”
四名守衛見莫兵隊長久久未動,非但沒起疑心,反而還樂了,說道:“海哥是擔心打擾了千夫長大人休息會受到怪罪吧?沒事的,你稟報的是敵情,可不是xiǎo事,千夫長大人不會怪你的!”
莫兵隊長苦笑,不等他接話,背後又再次傳來唐寅冷冰冰地話音:“不想死就趕快帶我們進去,再羅嗦,我先拿你祭刀!”
唉!莫兵隊長激靈靈打個冷戰,沒有辦法,硬著頭皮向宅內走去。
他剛要走進大mén,這時候,mén內先有一人走了出來。這人三十出頭的年歲,身材不高,但很粗壯,皮膚黝黑,穿著一身老氣的灰sè布衣。
這名粗壯漢子雙目明亮,炯炯有神,犀利的目光先是在莫兵隊長和唐寅等人身上冷冷掃視一遍,然後問mén口的四名守衛道:“他們是誰?誰准許他們進來的?”
見到這人,四名守衛臉sè皆有些不太自然,隱隱透出敢怒不敢言之sè。四人齊齊chā手施禮,說道:“吳涯先生!”
打過招呼後,一名守衛說道:“海……張海隊長負責今晚巡夜,他發現鎮北出沒可疑之人,懷疑是風軍探子,所以特來向千夫長大人稟報。”
“哦?”名叫吳涯的漢子挑起眉máo,看向莫兵隊長,疑道:“到底怎麼回事?”
莫兵隊長暗叫一聲麻煩。這個吳涯本是遊俠,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受晉安城城主指派,來到晉東鎮,說是協助晉東鎮守軍防禦,和他同來的還有他三個兄弟,分別是吳情、吳鵬、吳程。這四人到了晉東鎮,什麼都要過問,指手畫腳,儼然把自己當成軍中的頭領了,守軍們對他們四人無不是又畏懼又厭惡。
“吳涯先生!”莫兵隊長拱手說道:“緊急軍情,xiǎo人要直接稟報千夫長大人!”言下之意,他沒有向吳涯做出任何說明的必要。
吳涯聞言,臉sè頓是一沉,而左右的四名守衛則是嘴角微挑,心中暗讚一聲:說的好!吳涯冷冷注視莫兵隊長良久,然後重重哼了一聲,說道:“你進去稟報,其他人留在外面!”
呦!莫兵隊長心中頓是一動,暗道一聲好機會啊!可還沒等他開口,站在他身後的唐寅已搶先說道:“吳涯先生,敵情是xiǎo人在解手的時候發現的,讓xiǎo人隨隊長一起見千夫長大人吧!”
吳涯對莫兵隊長還有點印象,雖然說不出他的名字,至少看了眼熟,但對唐寅卻覺得眼生得很,在他印象中,本鎮的守軍裡似乎也沒有這麼一個人。他上下打量幾眼唐寅,疑問道:“你又是誰?”
“xiǎo人唐初,和海哥是同一隊的!”看出吳涯對自己起疑,唐寅毫不慌張,轉頭看向四名守衛,說道:“xiǎo人以前也和明傑、戴城這四位大哥一起喝過酒!”通過被他吸食的莫兵,他很準確的便叫出四名守衛的名字。一起喝過酒?有嗎?四名守衛有些茫然,但也不太奇怪,接近千人的守軍,他們不可能個個都認識,以前喝過酒,有過一面之緣後來又不記得了,這種事太常見了。
四人哈哈一笑,紛紛說道:“是唐兄弟,記得記得,吳涯先生,唐兄弟在軍中的曰子也不短了,這次難得有立功的機會,就讓他和千夫長大人見一面吧!”
能夠發現敵情的機會可不多,一旦確認是真的,那可是大功,同是自家弟兄,他們也不想擋人前途,說不定人家以後飛黃騰達了,他們還有求到人家的時候。
唐寅是跟張海一起來的,四名守衛又全都‘認識’他,吳涯即便看他眼生,心生疑惑,但也不好再橫加阻攔。他恩了一聲,說道:“你二人進去,其他人留在外面等!”
“是!”唐寅含笑,答應得乾脆。不過後面的張笑等人可都急了,只讓大王一人進去,能行嗎?萬一暴露,發生意外怎麼辦?張笑下意識地抓住唐寅的後衣襟,急道:“大……”
唐寅轉回身,衝著張笑微微一笑,滿面輕鬆地說道:“你們等會,我和海哥見過千夫長大人就出來!”說著話,他拍拍莫兵隊長的胳膊,說道:“海哥,走吧!”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莫兵隊長不聽他的了。唉!莫兵隊長暗歎口氣,強打jing神,向宅子裡走去。
他二人進去了,但吳涯站起mén口沒有動,警惕的目光在張笑等人身上轉來轉去。
如果唐寅一人讓他覺得眼生也就罷了,偏偏留下來的這六人都讓他眼生,這就太奇怪了,而且更可疑的是這六人死氣沉沉,卻又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傲氣,和尋常的士卒有很大區別,但哪裡有問題,他一時間還真說不上來,即便用dong察也瞧不出個所以然。怪了。吳涯在心裡嘟囔一聲,皺著眉頭,揹著手,若有所思地往宅內走去。
且說唐寅和莫兵隊長,進了宅子後,前者問道:“知道千夫長的住處嗎?”
“知道。”
“前面帶路。”
“你……你要刺殺千夫長大人?”莫兵隊長顫巍巍地問道。
“我要怎麼做不關你的事,你只管帶路就好。”唐寅面無表情地說道,與此同時,他把聚靈丹扣在掌心。
莫兵隊長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懼,顫聲說道:“現在大家都看到是我把你帶進來的,如果你殺了千夫長大人,那……那我也死定了……”
唐寅抬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我說過你會沒事,就一定有辦法讓你平安無事,與其擔心事情敗露,還不如趕快帶我去見你們的千夫長,省得夜長夢多。”
莫兵隊長無奈地看眼唐寅,未再多話,不過腳下的步伐加快了不少。他帶著唐寅走過前庭,轉過中庭,一直來到宅子的後院,然後在一間房mén前停下腳步,輕聲說道:“到了。”
“恩!”唐寅點點頭,以極快的速度把手裡的聚靈丹放入口中,正要吞下,這時候突然聽聞身後有腳步聲,他忙把嘴裡的聚靈丹壓到舌根下,同時轉頭回看。後面走過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吳涯。
“吳涯先生怎麼也來了?”唐寅若無其事地含笑問道。
“我也想nong明白突然在鎮北出現的敵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吳涯快步走上前來。別看他語氣平淡,但心中可是暗吃一驚。來時他有特意放輕腳步,張海毫無察覺,但這個唐初卻聽到了,其耳力之敏銳,超出常人很多。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唐初非修靈者,即便不用dong察也能感覺得出來,因為在他周圍沒有靈壓的存在。
此人真是麻煩!唐寅心中暗罵,臉上表情依舊如顧,對莫兵隊長說道:“海哥,叫mén吧!”
現在莫兵隊長的身子都是僵硬的,有吳涯在場,這人還能刺殺千夫長大人嗎?一旦失敗,他跑了,那自己怎麼辦?
見他不動,臉sè變幻不定,唐寅笑呵呵地抬起手,抓住他的胳膊,說道:“海哥,就算千夫長大人的起床氣再大,也不會因為發現敵情這種事怪你的!”
他臉上是在笑,但抓著莫兵隊長胳膊的手卻在暗暗用力,其力道之大,讓莫兵隊長感覺象是一把鐵鉗夾住自己,要把自己的胳膊活活擰斷。
他強忍疼痛,用力地咽口吐沫,最後把牙關一咬,心一橫,抬手啪啪啪連拍三下房mén。
拍完三下,聽裡面沒有動靜,莫兵隊長又連拍三下,可房內依舊毫無反應,直至他連拍十六下時,房mén才猛的被人打開,房內站有一名上身赤膊,下穿白褲的高大漢子,這人睡眼朦朧,滿臉的不耐,嗓音沙啞又咬牙切齒地問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