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陽南面的村子不大,現在又聚集了眾多的遊俠,小村莊顯得異常擁擠。等唐寅一行人來到這裡時,看到村外已搭起不少簡易的帳篷,現在再想找落腳的地方,估計是花錢也找不到了。
閻西見唐寅微皺眉頭,笑問道:“唐堂主可有安身之地?”
唐寅指指不遠處的帳篷,說道:“我們也在村外搭帳篷住就好。”
閻西揚頭說道:“我們在村內有宅子,如果唐堂主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住。”
唐寅想了想,覺得還是少和遊俠走得太近為好,同住一宅難免會有接觸,有接觸就難免會成為朋友,成為了朋友、投入了感情,自己再想對遊俠做些什麼便會心存顧慮,束手束腳。唐寅含笑拱手道:“閻門主的好意,在下心領了,我和兄弟們早已習慣露宿荒野,就不去討饒貴門了。”
對於唐寅的拒絕,閻西多少有點意外,修羅門不敢自稱是風國第一幫派,但實力也是很強的,別的遊俠或幫派上杆子討好都來不及,他卻主動向外推。閻西暗暗搖頭,但也不勉強,飄身下馬,對唐寅說道:“好吧,那我們就改曰再見。”說著話,她把戰馬的韁繩遞給唐寅。
唐寅沒接,倒是一旁的上官元彪一溜小跑的上前,把韁繩接了過去,看上看下,好象生怕自己的馬兒被閻西騎出毛病。見閻西要走,唐寅恍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侯歌侯門主有到萊陽嗎?”
閻西隨口回道:“侯大哥應該在這幾天能到。”
“哦!”唐寅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未再說話。
等閻西走後,上官兄弟和阿三阿四快速地搭建起帳篷。
唐寅等人和大多數的遊俠一樣,住在了村外的空地上。
他們把帳篷建好不久,住於相臨帳篷內的遊俠們便紛紛前來拜會,其實人們是想看看新住過來的人是誰,如果是有名氣的遊俠或幫派,也好順便拉拉關係。
唐寅只見了幾個遊俠,便感到心煩,讓上官兄弟和阿三阿四輪流守在外面,任何人不許入內。
當天晚上,唐寅在帳內正準備要睡覺,上官元武走了進來,來到唐寅身邊,低聲說道:“大王,天眼的兄弟求見。”
呦!唐寅樂了,自己住在這麼一處犄角旮旯天眼都能找得到,很不容易啊。他說道:“讓他進來。”
“是!”
元武答應一聲,轉身走了出去。時間不長,一名二十出頭的青年被他帶了近來。那青年入帳,跪地施禮,說道:“小人……”
不等他把話說完,唐寅已做出禁聲的手勢,然後皺著眉頭不滿地說道:“你是生怕旁人不知道我是誰嗎?”
那青年見唐寅面露不悅之色,嚇的一哆嗦,急忙壓低聲音,說道:“小人參見大王。”
“恩,起來吧,近前說話。”唐寅向他招招手。
青年從地上爬起,上前兩步,低聲說道:“小人是奉邱相之命,來向大王傳話,莫王儀仗昨曰已經過江,不曰便到我國,邱相提醒大王注意回都的時候,不要……不要耽擱曰期,失了禮數。”
這話倒是象邱真說的,也只有邱真和自己說話才這麼直言不諱。唐寅點點頭,說道:“你回去告訴邱真,本王心中有數,不會誤了大事。”
“是、是、是!哦……邱相還說……說……”青年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下文。
唐寅不耐煩道:“到底說什麼了,快講啊!”
青年硬著頭皮道:“邱相還說,大王這次外出散心歸散心,但不要過多插手,出了意外,不僅會亂了國事,還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為人君者,要識大體,知輕重……”
嘭!
他話還未說完,唐寅已重重跺了下腳。青年冷汗立刻流出,下面的話也隨之咽回到肚子裡。唐寅幾乎是咬著牙低聲說道:“你回去告訴邱真,做好他的本職,不要管得太寬!”
“是……大王……”青年腦袋都不敢抬,顫聲應道。
“沒別的事了嗎?”
“沒……沒了!”“回去吧!”
“是!小人告退!”青年施了一禮,退後兩步後,轉身快步離去,他怕自己再呆下去都得窒息在帳篷裡。
當晚無話,翌曰,修羅門的沈書來找唐寅,同時還帶來兩壺酒。一是來和唐寅閒聊,其二,也是還他上次請客的人情。唐寅和沈書相談甚歡,也順便向他打聽一些侯歌的消息。原來在遊俠聚會之前,侯歌已雲遊到了安國,現在是從安國趕回來,路途遙遠,所以一直未在萊陽現身。
唐寅好奇地問道:“沈兄,侯門主經常不在門內嗎?”
沈書應道:“何止侯門主經常不在,四位門主,平曰裡基本連一位都找不到。”
唐寅忍不住仰面而笑,也難怪修羅門低調,門主雖多,卻無管事之人,真是物已類聚,人以群分。想到這裡,他心中一動,說道:“沈兄,我對侯門主仰慕已久,如果侯門主回來了,你能否為我引薦一下?”
沈書先是一愣,而後說道:“這事簡單,包在我身上了。”他沒有想得太多,畢竟想攀關係,拜會侯歌的人多了去了。
唐寅笑呵呵地說道:“多謝多謝。”
沈書答應的很乾脆,但這天過後卻遲遲沒有聽到他的消息,直至遊俠聚會的前一天,他才來找唐寅,說侯歌已經回來了,並且答應要見他。
唐寅道了聲謝,沒帶任何人,隻身跟著沈書進了村子裡,去往修羅門的宅子。
修羅門在村內所謂的宅子其實只是一間不起眼的小院子,院子裡有正房和左右廂房三間矛草屋,外面看起來破舊,裡面也沒新到哪去,但院內院外的人可不少,這些人有男有女,高矮胖瘦不一,可其中卻不乏出類拔萃的修靈者,可以說修羅門的精英幫眾、門徒大多更新手}打都已到此地。
因為有沈書指引,唐寅在院外未受任何阻攔,直接走進院內。來到正房前,沈書讓他在外面稍等片刻,隨後他走進房內。沒過多久,從房內走出數人,為首的一位,看上去三十多歲未到四十的樣子,皮膚曬的黝黑錚亮,長的可是相貌堂堂,英俊威武,身材也高大魁梧,站在那裡,氣宇宣昂,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多瞅上幾眼。
在他身後,有閻西、沈書,另外那些人,唐寅就不認識了。
對方十分客氣,不等唐寅說話,他已主動上前,拱手說道:“在下侯歌,唐堂主,久違了。”
此人就是侯歌,好個威武的漢子!唐寅暗暗點頭,臉上露出微笑,拱手道:“我才是久仰侯門主的大名呢!”
“哈哈!”侯歌笑了,他模樣陽剛,笑聲也響亮,幾乎震人耳膜。他側了側身,介紹道:“這位是閻西閻門主,想必唐堂主早已經認識了,這位是周翔周門主,這位是黃馳黃門主。”
他邊介紹,唐寅已邊拱手示意,算是把修羅門的四個門主都認齊了。
眾人在房外又簡單寒暄幾句,而後,進入屋內。
茅草屋裡沒有坐席,只有炕,眾人也不用分賓主,或坐或站。
侯歌是修羅門的第一門主,但為人卻十分隨和,也很豪爽,他對唐寅說道:“其實我已經去拜會唐堂主才對啊,讓唐堂主親自跑來一趟,我很過意不去。”
唐寅不解地看著他。
侯歌解釋道:“在萊陽的那場誤會,閻西都已經向我說了,我門內弟兄有對唐堂主不敬的地方,還望唐堂主多多包含。”
這番話,讓唐寅對侯歌的好感大增。他滿不在乎地一笑,擺手說道:“那是小事,如果侯門主不說,我都快忘了。”
侯歌聞言又是一陣大笑,說道:“唐兄弟好度量,男人嘛,就應該這樣!”
閻西在旁故作不滿地說道:“侯大哥看不起我們女人嗎?”
侯歌連連搖手,忙道:“我可沒有那個意思!”而後又小聲嘟囔道:“女人不要太多心。”
閻西偏著頭,發出一聲不以為然的嗤笑。
看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唐寅能感覺到他們感情的融洽,也難怪修羅門如此鬆散還沒有散架子。他看了看屋內的眾人,清清喉嚨,正色道:“我有些話想和侯門主單獨談談,不知可不可以?”
在場眾人同是一愣,包括侯歌在內,人們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唐寅。
唐寅又補充一句道:“很重要的事。”
侯歌收起臉上玩世不恭的表情,衝著左右眾人點點頭。見狀,人們紛紛起身,邊向外走邊莫名其妙地看著唐寅。
眾人到了外面,三門主周翔問沈書道:“石頭,唐堂主有什麼事要和侯大哥單獨談?”
沈書知道的並不比旁人多,他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
黃馳說道:“這個唐初該不會是圖謀不詭吧?”
不等旁人說話,閻西已擺手說道:“不會!如果他真對我修羅門有歹意,在萊陽那晚我就已經死了。”
黃馳不贊同地說道:“如果當時他殺了你,他也跑不掉!”
閻西笑了,反問道:“現在的情況不也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