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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尼庵神尼誅巨魔

    此刻夜色已深,一連三進殿院中懼是黑漆沉沉,鴉雀無聲。

    眨眼功夫,三人已到廟後的山牆,竟是沒有一點可疑之處。

    丁棄武苦笑一聲,自言自語般的道:“莫非那賊禿故做神秘,要我們這樣奔波一番,開開玩芙麼?”

    二楞子想開口,但瞧瞧胡瘸子,又把話鋒硬給嚥了下去。

    胡瘸子不喜多話,故而也是緊抿口唇,並沒有什麼話說,

    丁棄武忖思了一下,又道:“算了,我們回去吧!”

    二楞子與胡瘸子仍然沒有開口,不曾表示任何意見。

    但就當丁棄武欲要縱身而回之際,忽見一條黑影由寺中疾射而出,向寺後馳去,身法之高妙,使丁棄武不由為之吃了一驚。

    當下不假思忖,立刻施出輕功身法,尾隨那黑影追了下去。

    寺後大約半里之外,就是一片松林,那黑影幾個閃動之簡,已經投入了松林之中。

    丁棄武向隨在身後的二楞子及胡瘸子投注了一眼,悄聲道:“你們兩人就在林外等我,萬一有什麼變故之時,可以按我們往日的辦法來傳訊聯絡。”

    胡瘸子與二楞子雖然有些不願,但丁棄武並非與兩人商議,而是以命令的語氣,說完之後就向松林之中疾閃而入。

    林中十分黝黑,伸手不辨五指,丁棄武步步為營,向內竄去。

    那片松林十分寬廣,深入到二十餘丈,但見一縷燈火閃了出來。

    定神看時,原來那是一座古怪的茅舍。

    那茅舍搭在松林中既不適居住,而樣子與一般茅舍又有些不同。

    原來那是一間圓形的茅舍,有如一座巨墳,但四面卻有窗子,閃閃的燈光就是由窗隙中透射出來的。

    丁棄武鷲伏鶴行,向茅舍前逐步接近,終於走到了窗戶之前。

    向內看時,丁棄武不由愕然一怔。

    因為他清楚的看到了兩個所熟悉之人,一個是尉遲平,一個則是公孫同。

    原來由於白雲寺中馳出的黑影就是碧雞寨的長臂翁公孫

    同。

    只見尉遲平雙手一拱道:“奴才見過寨主!”

    公孫同哼了一聲道:“這幾天你還好麼?”

    尉遲平忙道:“奴才很好!”

    公孫同沉聲道:“記住,蠱毒是長青夫人所下,如不是老夫治了你,你早已毒發而死了!”

    尉遲平忙道:“奴才永遠忘不了寨主的大恩!”

    公孫同哼道:“只是忘不了不行,此後不論老夫有何差

    遣,你要全力以赴。”

    尉遲平忙道:“是,奴才知道。”

    公孫同目光一轉,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尉遲平道:“奴才一共探出了兩件大事,不論那一件都

    是可以制住丁棄武的……”

    窗外的丁棄武聽到不由一怔暗暗咬牙。

    公孫同道:“是什麼大事,還不快些說出來!”

    尉遲平道:“寨主可知道平安鏢局發生的事!”

    公孫同咬牙道:“提到平安鏢局,老夫就氣的要死,為

    什麼你還要提它?”

    尉遲平道:“奴才說的是另外一件大事……”

    微微一頓,又道:“平安鏢局的事已經傳遍江湖,已是

    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了……”

    於是,他果然把平安鏢局被火焚的事說了一遍,說得競

    然十分詳細。

    公孫同道:“原來白展堂已被火燒死了……”

    尉遲平搖搖頭道:“才不呢!”

    公孫同一怔道:“怎麼,難道他逃出去了?”

    尉遲平道:“如果要逃是不大容易的事,但卻有一個人

    救了他們父女!”

    公孫同急道:“是誰?”

    尉遲平道:“就是寨主念念不忘的丁棄武。”

    公孫同又氣得咬牙道:“快說,方才你誇口能制住丁棄

    武,究竟你有什麼好的辦法?”

    尉遲平慢悠悠的道:“寨主大約再也想不到丁棄武化解

    丁與白展堂的仇恨,而且還討了他的女兒吧?”

    公孫同一怔道:“這是真的?”

    尉遲平道:“自然是真的,丁棄武不但討了白採萍,

    而且白採萍還給他生了個兒子……”

    “兒子……”

    公孫同大叫道:“他的兒子在那裡?”

    尉遲平得意的道:“寨主別忙,且聽我慢慢的說來,那

    白採萍生了一個兒子之後就死了,現在丁棄武的兒子……”

    公孫同桀桀大笑道:“原來白展堂的女兒也死了,這可

    真是報應,丁棄武的兒子呢?”

    尉遲平道:“丁棄武的兒子叫丁小武,現在被于家堡收

    養了去……”

    微微一頓,又道:“寨主只要去把丁棄武的兒子綁了

    來,還怕丁棄武不乖乖的束手就縛麼?”

    公孫同皺眉道:“于家堡,于家堡在什麼地方?”

    尉遲平道:“就是泰山的于家堡,天下只怕還找不出第

    二個于家堡來!”

    公孫同一驚道:“是隻手翻天於大剛那老賊的於家

    堡?”

    尉遲平點點頭道:“一點不錯,正是泰山於大剛!……”

    公孫同皺眉搖頭道:“於大剛不是好惹的人物,如果弄

    巧成拙,反為不美!”

    尉遲平道:“寨主不但武功高強,而且用毒一道,天下

    不做第二人想,難道還沒有辦法使他就範?”

    公孫同徽怒道:“這一年多來你有些變了……”

    尉遲平一驚道:“奴才變了什麼?”

    公孫同哼道:“遇事喜歡追根問底,而且,也快要支配

    起老夫來了!”

    尉遲平震了一震,忽然面色大變,痴痴的附著公孫同呆

    了起來。

    公孫同有些意外的喝道:“你還記得你的姓名麼?”

    尉遲平突然汗如雨下,口唇蠕動了半天,但沒有說出話來。

    公孫同急忙由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取出一顆藥丸,遞到尉遲平面前,道:“快些吞服下去。”

    尉遲平顫抖著右手接了過去,張口吞了下去。

    丁棄武暗中瞧著,並沒有出手阻止,因為還有很多事要想聽下去。

    只見尉遲平服下藥丸之後似是好了甚多,額頭上淋漓的大汗也漸漸的消散了開去。

    公孫同又道:“你現在好些了麼?”

    尉遲平忙道:“奴才好得多了……”

    公孫同道:“你可記得你的姓名、家人,以及為了什麼跟著我麼?”

    尉遲平忖思了一下道:“奴才是尉遲平,原是尉遲世家的家主,家人妻子自然都還記得……”

    神色之間,多少有些悲悽的表情。

    公孫同道:“你還沒說為什麼要跟自老夫呢!”

    尉遲平凝重的道:“寨主待我有救命之恩,奴才言定了要跟隨寨主三年,三年一滿,就可以回家去與妻子相聚了!”

    公孫同點點頭道:“對,現在你的精神完全恢復了,快把你這幾天打聽到的消息說下去吧……”

    眼珠一轉.又道:“方才你說過還有一個可以制住丁棄武的辦法,不知是什麼……”

    尉遲平笑笑道:“也許這辦法比去綁丁棄武的孩子還要

    有效,寨主可願陪奴才去一趟?”

    公孫同道:“為什麼你不先明說,卻要老夫陪你去,是

    去向何處?”

    只見尉遲平道:“不過近在咫尺,而且一到寨主就會明

    白了!”

    公孫同微微忖思了一下,道:“也好,快些帶路吧!”

    窗外的丁棄武連忙退後幾步,掩到了一株巨大的松樹之

    後。

    尉遲平與公孫同先後走出芽舍,逕向松林之後走去。

    丁棄武來不及通知二楞子與胡瘸子,遙遙跟在兩人後面

    一同走去。

    松林之後就是一道聳峙入雲的山壁,尉遲平展開提縱身

    法,向山峰之上攀去。

    公孫同以及跟在後面的丁棄武,也先後一同爬上了那座

    高峰。

    峰上山花如錦,又復別有天地。

    但見峰後的一道斜坡上,一座小巧的尼庵峙立其上,看

    起來十分孤單。

    公孫同沉聲道:“尉遲平,你領老夫到這鬼地方做什

    麼?”

    尉遲平不慌不忙的道:“奴才要請寨主看的,就在尼庵

    之中,只要寨主一看就明白了!”

    公孫同點點頭道:“既來之,則安之,就先看看再說

    吧!”

    於是與尉遲平雙雙縱身而起,撲到了那座尼庵的山門之

    內。

    尼庵中修竹如林,兩人雖是撲入門內,卻是不虞被人發現。

    因為庵內不但修竹繁茂,而且松柏交錯,十分濃密,微風吹拂,枝葉簌簌,縱然在其中大步行走,也不易被人發覺。

    此刻夜色已深,但正殿中卻仍有一名女尼跪在蒲團之上在默誦經咒。

    公孫同隔著竹叢,細看了那女尼一眼,悄聲道:“這尼姑老夫好像認得!”

    尉遲平道;“寨主自然認得!”

    公孫同輕輕一拍前額,道:“認識好像認識,但一時之間卻又有些想不起來了!”

    尉遲平道:“寨主只要再細想一想,一定就可以記起這尼姑是誰了!”

    那尼姑十分年輕,如果不是剃了光頭,一定是個十分美豔的姑娘。

    公孫同忽的恍然大悟,點點頭道:“對了,正是那個丫頭!”

    原來那竟是當年長青夫人的侍婢小桃,已經削髮做了尼姑。

    尉遲平陪笑道:“寨主果然想起來了。”

    公孫同放下臉來道:“認出這個丫頭來,又有什麼用處?這與丁棄武的事又有什麼關連?”

    尉遲平笑吟吟的笑道:“關連可大了!寨主可曾聽說丁棄武與小桃的事?”

    公孫同獨臂一搖道:“他們間的淫亂之事,老夫雖略有所聞,詳細的情形卻不清楚……”

    微微一頓,又道:“莫非這妮子跟丁棄武還有一手?”

    尉遲平道:“奴才也是由江湖上打聽出來的,丁棄武被

    囚在萬花山莊之時,曾經和小桃有過一番關係,反正抓了小

    桃,就能用她控制丁棄武!……”

    公孫同道:“你當真打聽得沒錯!”

    尉遲平道:“奴才有幾個腦袋,膽敢騙哄寨主?”

    公孫同點點頭道:“好吧,你去把她抓出來吧。”

    “不……”

    尉遲平雙手連搖道:“不瞞寨主說,小桃巳從長青夫人

    那裡學了不少的毒功,奴才不會是她的對手!”

    “哼!……”

    公孫同咬牙道:“長青夫人那賤貨的毒功都是由老夫親

    手教的,憑這丫頭又能會些什麼?”

    說話之間,大步向殿中走去。

    殿門並未關閉,公孫同立刻進入了大殿之中。

    但是,小桃仍是喃喃誦唸經咒,對公孫同的進入殿中,

    似是毫無所知。

    公孫同目光微轉,沉聲喝道:“小桃!”

    小桃仍是不理不睬。

    不但公孫同覺得奇怪,連匿身在一株松樹枝丫間的丁棄

    武,也不由大感奇怪。

    因為公孫同的叫聲,小桃是分明可以聽得到的,但她為

    什麼卻不理不睬,甚至;連頭都不抬,連眼皮也沒眨動一下。

    公孫同大奇,當下又沉聲叫道:“小桃!”

    同時也向前走近了一步。

    這次小桃像是聽到了,但卻淡漠的投注了他一眼,對這位突然在深夜之中闖入的往日主人,毫無驚奇之感,只是冷冷的道:“施主如是拈香拜佛,應該等天亮時再來!”

    公孫同呵呵冷笑道:“老夫既不拈香,也不拜佛,是為了找你來的……”

    聲調一沉,又道:“難道你不是小桃?”

    小桃淡淡的道:“貧尼法名無緣。”

    “無緣……”

    公孫同又桀桀大笑道:“以老夫看來,應該改為有緣才對,因為老夫就要帶你去會會那丁棄武了!”

    小桃面色平靜如常,只是輕輕誦了一聲佛號,再沒有開口。

    公孫同聲調又是一沉道:“賤婢,還不快些起來,跟老夫同走?”

    小桃沒有理睬,又復閉起雙目,誦經唸咒,彷彿根本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公孫同勃然大怒,獨臂一伸,就要向小桃肩頭之上抓去。

    忽然——

    但聽一個蒼勁的聲音唱道:“住手!”

    公孫同微微一怔,果然應聲停了下來。

    定神看去,只見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尼姑由偏殿中緩緩走了出來。

    公孫同一怔道:“你是這庵中的主持麼?”

    那老尼姑平靜的誦聲佛號道:“貧尼正是。”

    小桃連忙雙掌合什,叫道:“師父!……”

    公孫同不在意的大笑道:“你叫什麼法名?”

    老尼姑淡淡的道:“貧尼無心!”

    公孫同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對,但匿身樹丫的丁棄武,卻

    不禁鎮了一震!

    從白採萍及於碧青的談話中,他清楚的記得在望夫山上

    救自已性命的人就是無心師太。

    只聽公孫同冷冷的道:“你們都取了一些古里古怪的名

    字,一個無心,一個無緣……”

    聲調一沉,又道:“這小尼姑是老夫家中的逃奴,老夫

    就要抓她回去,你又能怎樣?”

    無心師太冷冷的誦聲佛號道:“施主一生做了多少惡

    事,巳經弄丟了一條手臂,難道還不知道懸崖勒馬,及早回

    頭麼?”

    公孫同怒道:“好可惡的老尼,難道你活得不耐煩

    了?”

    獨臂一揚,就要拍去。

    無心師太冷凝的嘆息了一聲道:“公孫施主,你真是不

    到黃河心不死,這最後的機會也要失去了!”

    公孫同本來出掌要擊無心師太,但不知為了什麼,欲要

    拍出的手掌卻又停了下來,而且身子微微一搖,差一點要倒

    了下去。

    無心師太誦聲佛號道:“公孫施主,現在你明白了

    麼?”

    公孫同咬牙叫道:“老妖尼,你究竟在老夫身上弄了什

    麼鬼……”

    無心師太哼道:“你一生之中,慣弄的卻是什麼?”

    公孫同氣吼吼的道:“既然你知道老夫是公孫同,大約

    你就知道老夫是碧雞寨的寨主,自然也會知道老夫是以用毒

    出名。

    眼珠微微一轉,又道:“莫非……莫非老夫也是栽到了

    毒藥之上?”

    “不……”

    無心師太冷冷的道:“正好相反,老尼在地上散佈瞭解

    毒之藥,是最強的一種解毒藥粉,方才大約被你的腳步踐踏

    得飛揚了起來!……”

    公孫同大驚道:“好可惡的妖尼!……”

    但他身子劇烈的震動了一下,立刻篷然倒了了地去。

    小桃由蒲團上站了起來,喃喃的道:“師父……”

    無心師太拍拍她的肩背道:“為師一生之中從未殺過一

    個人,想不到垂暮之年,卻用解毒之藥殺了這個老毒物。

    ……”

    小桃困惑的道:“師父,解毒之藥為何就能夠殺了

    他?”

    無心師大誦聲佛號道:“這很明顯,他用毒專長,必然

    長與毒物為伍,久而久之,毒素已侵肌入骨,使他成了一個

    怪人,由於經常有毒素做為他的‘補品’,使他-異常人,

    但遇上了強烈的解毒之藥,反而會使他體內的毒素瓦解

    ……”

    說話之間,只見公孫同口鼻之中溢出了一縷黑血,人已

    隨之氣絕而死。

    一直站在一旁不聲不響的尉遲平忽然向無心師太深施一

    禮,道:“老師太……”

    遙遙觀望的丁棄武不由又是一怔。

    只聽無心師太誦聲佛號道:“施主魔劫已消,只怕家中

    人早已望眼欲穿,施主應該快些回家去了。”

    尉遲平激動的道:“一年前若非遇上老師太,老朽只怕

    早已死去多時了……這份救命之恩,老朽不知如何報答!”

    無心師太搖搖頭道:“施主不必想得太多,若非施主與

    貧尼合作,也不會除得了這個害人的老毒物!”

    尉遲平忖思了一下道:“老朽自從服了老師太的藥物之

    後,神志清明,早已完全復原,雖然竭力裝做仍然被迷的樣

    子,但一定極不自然,為什麼這老賊竟然看不出來?”

    無心師太笑笑道:“這很簡單,施主之所受的是長青夫

    人的巫術,公孫同雖精於用毒,但對巫術卻一竅不通,所以

    不論施主如何裝做,他都不會見疑!”

    尉遲平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微微一頓,又道:“這老毒物的屍體,老朽把他甩出去

    吧,免得被他弄髒了老師太的佛門淨地。”

    無心師太誦聲佛號道:“貧尼正要麻煩施主,不過,他

    既然受了解毒之藥的渠洗,周身毒素流溢,實在沾碰不得

    ……”

    、轉向一旁的小桃道:“徒兒,去拿一大塊油布來!”

    小桃應聲而去,不久,就取來了一塊遮雨用的油布,交

    到了無心師太手上,無心師太又把它交給了尉遲平,笑笑

    道:“施主既已歸心似箭,把這老毒物的屍體丟卻之後,就

    請快些回家去吧……”

    微微一頓,又道:“不過,施主處理這老毒物的屍體

    時,最好要小心一些,以深埋地下為宜,免得山間的鳥獸遭

    受其害!”

    尉遲平連連點頭道:“老師太放心,老朽自會妥善處理……”

    遲疑了一下,又道:“老朽與這老毒物相處日久,而且又吃了他不少的藥物,不知體內是否沾染了他的毒素?”

    無心師太笑笑道:“施主確然沾染了他不少的毒素,但貧尼也曾使施主服用過不少藥物,現已經足夠把他的毒素化解了,所以施主儘管安心!”

    尉遲平吁了一口長氣,道:“多謝老師太,老朽就此告別了!”

    說著用那塊油布蒙在公孫同屍體之上,而後伸手抓了起來,徐徐邁出殿外,再度向無心師太大個招呼,飛身而起,向廟外馳去。

    瞧著尉遲平馳去的身影,小桃幽幽的嘆了一口長氣,道:“師父,夜深了,您來人家歇息去吧!”

    無心師太談談一笑道:“不行,還有一位貴客等著咱們接待呢!”

    不但小桃怔了一怔.連外面大樹上的丁棄武也不禁深感愕然。

    丁棄武把一切情形都看得清楚無比,對無心師太,他有衷心的欽佩,對小桃,他雖有無比的同情,但是,他覺得沒有理由再與小桃見面,所以他想就此離去,但聽到無心師太的話後卻不禁又停了下來。

    只聽小桃奇怪的道:“師父,您是說……還有人來到了庵裡?”

    無心師太點點頭道:“一點不錯,這個人為師和你都與他有些緣份,可惜他不想見咱們就要走了!”

    小桃愕然道:“他是什麼人,師父怎麼說得有這麼神秘?”

    無心師太笑笑道:“徒兒,為師一直還不曾問過你,當初你遁入空門,要求為師替你落髮之時,你的心志堅不堅定?”

    小桃奇怪的道:“師父為什麼要問起這些,弟子的心意,難道師父還不知道,弟子是再堅定也沒有的了。”

    無心師太道:“那麼現在呢?”

    小桃凝重的道:“不但現在,將來也是一樣,因為弟子早已參透了一切,只有皈衣佛門,永遠陪伴師父,弟子才能得到心靈上的平靜。”

    無心師太點點頭道:“既然如此,見見此人也不妨事……”

    伸手向外一招道:“貧尼知道施主已經等了多時,為何不見見面,與貧尼一談!”

    由無心師太的話語之中,丁棄武知道她已經早發覺了自己,當下不便再隱瞞下去,只好硬著頭皮飛身而下,撲到了大殿之前。

    小桃已經看清了來人是丁棄武,面色倏然為之一變,但是這不過是剎那間的事,只見她略一定神,就又恢復了常態。

    丁棄武先向無心師太拱拱手道:“晚輩丁棄武,多謝老師太當日救命大恩!”

    說著就要跪下地去,大禮參拜。

    無心師太連忙伸手相攔道:“施主萬勿如此,貧尼消受不起,快請到殿中寬坐敘話!”

    又轉向小桃道:“給丁施主倒杯茶來!”

    小桃應聲道:“是,師父。”

    說著轉身而去,她已經平靜得沒有一些表情,對丁棄武

    彷彿是對一個陌生人一樣。

    丁棄武本來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及見小

    桃是那樣的平靜,倒反而也鎮靜了下來。

    無心師太殷勤地讓坐,誦聲佛號道:“深夜之中,沒有

    什麼款待,丁施主請勿見怪!”

    丁棄武欠身道:“老師太太客氣了,晚輩實在感到慚愧,

    因為……”

    無心師太笑笑,打斷了他的話道:“施主你這樣的年

    紀,不過做了什麼事,不論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都值得同

    情與原諒,何況丁施主並沒有什麼過錯……”

    微微一頓,又道:“以貧尼而論,四十多年前也曾犯了

    一次天大的錯誤,不過,那是一般年輕人易犯的錯誤,而且

    認真說起來,卻並非罪惡……”

    丁棄武喃喃的道:“老師太說得是……”

    無心師太緩緩又道:“因為並非罪惡,所以值得同情

    ……”

    目光盯注著丁棄武,停頓了一下,又道:“丁施主與小

    徒無緣的事,貧尼知道得十分清楚,如今事情已經過去了將

    近兩年,小徒無緣心性堅定,早已拋開了人間的一切,丁施

    主大可不必再放在心上了!”

    丁棄武只好又喃喃的道:“是……是……”

    小桃已經棒了茶來,雙手送到丁棄武面前,平靜無比的

    道:“丁施主請用茶!”

    丁棄武又感到一陣手足無措,他不敢去看小桃的臉,不

    知她是什麼樣的表情,但從聲音中卻可以聽得出來,她果然平靜的很。

    只聽無心師太誦聲佛號道:“施主方才已經看到了,貧尼不得已而開殺戒,除去了一個用毒荼害江湖的老魔……”

    丁棄武忙道:“除惡即是為善,老師太不愧佛山高人!”

    無心師太嘆息一聲道:“江湖之中難免有不少為非作歹之人,但救世以渡人為主,這些壞人能使他們變成好人,才是上上之策,貧尼不得已而殺人,已是為我佛所不恥的下下之策了!”

    丁棄武吶吶的道:“這……這……”

    也許是由於小挑在於一旁,使他變得有些拙口笨腮,什麼話都不能說得圓滿。

    無心師太搖搖頭道:“但貧尼問心無愧,只求心之所安也就是了……”

    目光淡然一轉,又道:“施主年輕有為,武功高強,江湖武林之中還不知有多多少少的事等著施主!……”

    丁棄武沉凝的道:“晚輩當本著老師太的教導,凡事應先求心之所安,才能不偏不倚!”

    無心師太忖思了一下,道:“施主來到嶗山,能深夜在此謀面,總算是有緣,但施主是因何來到嶗山的?”

    丁棄武只好照實道:“不瞞老師太說,晚輩是追逐一個罪大惡極,人神共憤的歹徒,以致進入嶗山,而至白雲寺投宿……”

    無心師太笑笑道:“施主所要追的,想必是那有心人吧?”

    丁棄武點點頭道:“老師太想必都已知道了。”

    無心師太微籲一聲道:“開封平安鏢局的不幸,是一

    件大事,江湖中一直傳播不已,貧尼自然都聽說了,何況還

    有方才離去的尉施主數次向貧尼傳訊!”(老天,作者連百家姓都搞不清楚啊,尉遲平是姓尉遲啊,不姓慰啊,怎麼叫慰施主呢?應該叫尉遲施主才對嘛!OCR語錄)

    丁棄武暗暗向小桃投注了一眼,只見她眼觀鼻,鼻觀

    心,一副漠然之色。

    只聽無心師太緩緩又道:“貧尼本不想留下施主,但因

    為有兩件事不能不向施主明說,所以……”

    丁棄武忙道;“不知老師太有何吩咐?”

    無心師太誦聲佛號道:“吩咐二字,貧尼愧不敢當,先

    說第一件事,丁施主可知公孫同為何會去白雲寺中?”

    丁棄武雙眉微鎖道:“晚輩正為這件事所困惑,因為在白

    雲寺中似乎曾經聽到過女子哭唱之聲,但等晚輩查看時,卻

    又沒有什麼發現,隨後就發現了公孫同,一直跟蹤下來……”

    無心師太道:“因為白雲寺中的住持方丈就是碧雞寨中

    的總侍衛,此人名為楚本雄!……”

    “啊……”

    丁棄武不禁一怔道:“難道他巳經出家做了和尚?”

    無心師太搖搖頭道:“那種人為怎能夠出家,這只是那

    元果大師該當遭劫!……”

    丁棄武道:“白雲寺前任住持三個月前圓寂歸西,聽說

    是由五臺山派來的住持元果。”

    無心師太道:“元果大師果然是由五臺山派來的方丈,

    但半途之中卻遇上了楚本雄,不但被他搶走了度牒文書,而

    且還被他追去了性命……”

    丁棄武接口道:“晚輩明白了,那楚本雄是個假和尚!”

    無心師太點頭道:“正是如此,由於他有度牒與五臺山

    的文書,沒有人懷疑他是假的,只怪五臺山總院為什麼會派

    一個無惡不做的花和尚來,所以白雲寺已經面目全非,僧眾紛紛求去!”

    丁棄武咬牙道:“晚輩立刻就要把他除去!”

    無心師太誦聲佛號道:“丁施主是俠義少年,貧尼不便多口,就委請施主處理此事,不過,貧尼有兩句話送給丁施主,那就是善體天心少造殺孽,非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易殺人!……”

    丁棄武悚然道:“晚輩謹遵教言。”

    無心師太微微一笑道:“這是貧尼要說的第一件事,還有第二件事……”

    忽又沉聲一嘆道:“貧尼自覺心力日衰,恐怕已不能久在人世,說不定隨時隨地……”

    小桃忽然接口叫道:“師父,您別說這些……”

    無心師太坦然一笑道:“生老病死,世上沒有人能夠逃得過,其實只要看開了,也是十分平常的事,又有什麼不能說的……”

    微微一頓,又道:“貧尼一生所學,雖然不多,但醫道上還多少有些可取之處,所以貧尼這些天來,都在盡力把些微之學,傳與徒兒,希望他日能繼為師之志,救世救人……”

    小桃接口道:“弟子知道,您老人家不要說了!”

    無心師太笑道:“為師不是說給你聽,而是要告訴丁施

    主,他日在江湖道上,多照應你……”

    丁棄武連忙拱手道:“晚輩一定盡力!”

    小桃一直都很坦然,此刻卻有些面色微紅的低下了頭去。

    無心師太誦聲佛號道:“這樣,貧尼就可以放心了……”

    微微一頓,又道:“施主還有兩位同伴在等,貧尼就不多留了,但願爾後有緣,能與施主再見!”

    丁棄武不禁也有些黯然,略一遲疑,站起身來拱拱手道:“既然如此,晚輩就該告辭了!”

    說著又向小桃拱手一禮,小桃連忙雙掌合什,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丁棄武覺得心頭十分沉重,當下暗籲一口長氣,邁步出屋,閃身而去。

    首先,丁棄武回到了那片松林之外的二楞子與胡瘸子藏身之處。

    但出乎意外的,競然不見了兩人的蹤影。

    丁棄武大感奇怪,林內林外細細找了一遍,仍是不見兩人。

    但附近並無一些異狀。

    丁棄武暗道:莫非兩人因等得不耐,已經先一步回到白雲寺了?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胡瘸子與二楞子的忠誠,是絕無問題的,他們絕不可能不等自己回來而先回到白雲寺。

    丁棄武再度進人松林,去查看那座圓形的茅舍。

    茅舍中除了一榻一椅之外,一無所有,那很像獵戶們在林中弄的臨時遮風避雨之處,而後被公孫同用來作了尉遲平的住處。

    丁棄武一無所獲,只好身形急轉,先回了白雲寺。

    白雲寺仍然是那樣的平靜,每一進殿院中都不見一絲燈火,丁棄武飄回客房,只見客房中一片漆黑,三條棉被整齊的堆放在床榻之上,根本沒有二楞子與胡瘸子的影兒。

    就在這時,丁棄武忽然又聽到了那種怪聲。

    他不再怠慢身疾形掣,循著發聲之處撲去。

    終於,他在後院的一間禪房前停了下來,因為他差不多

    可以確定聲音就是由此處傳出來的。

    由院落的氣派與禪房的位置判斷,這該是住持方丈的淨

    室。

    但此刻那種聲音卻又聽不見了。

    他躲在一簇竹叢之處,靜靜傾聽。

    不久,忽然呼的一聲,似是禪房中有一扇門推了開來,

    隨之也有一縷微弱的燈光傳了出來。

    丁棄武定神看時,只見一個年輕的和尚由房中走出,手

    中捧著一個酒罈,緩緩的向小院之外走去,一股酒氣迎面撲

    來,使丁棄武不由納起了眉頭。

    待那和尚走出院門,丁棄武連忙向禪房之中掩了進去。

    定神看時,禪房中空空洞洞,但卻有一道暗門通向地下。

    丁棄武暗道:“好一個刁惡的強盜,居然還修了密室!”

    那密室其實只是一個地洞,此刻洞門開著,閃閃的燈光

    就是由地洞中透射而出。

    丁棄武毫不遲疑,立刻閃身而人。

    只見那地洞有一條五尺多長的通路,而後就是洞室,洞室

    四壁都是泥土牆壁,一股黴味刺鼻,其中卻佈置得十分華麗。

    只見正中是一張羅漢床,上面鋪了鴛奩繡被,擺著大紅

    繡花的枕頭。

    此外,有桌有椅,桌上酒餚未撤,杯盤狼籍,一個胖大

    的黑和尚正袒胸露臂的坐在椅上,兩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

    忙著替他捶腿捶背。

    在床頭上有一個脫得半裸的女孩子,雙手反縛,系在床柱上,正在哀哀哭泣。

    丁棄武看得清楚,那黑和尚果然正是楚本雄。

    只見他一面打著酒呃,一面不耐煩的喝道:“真他媽的掃興,哭個什麼勁,既然來到了白雲寺,你就別想活著出去,何不陪著老子玩一天算一天,吃吃喝喝……”

    分明他是在喝叱那個被縛的少女。

    那少女牙關緊咬,除了嗚嗚咽咽的哭泣之外,一聲不吭。

    楚本雄更加大怒的道:“賤貨,你到底想死還是想活?”

    那少女咬牙叫道:“你殺了我吧,快些殺了我吧,殺了我我也不會從你,土匪……強盜……”

    楚本雄霍然而起厲叱道:“想死還不容易,宰了你這賤貨,老子再去弄別的女人!”

    揮手一掌,就要向那少女砸去。

    但他那一掌並未擊下,卻見人影一閃,丁棄武忽然攔到了他的面前。

    楚本雄這一驚實在不小,但匆忙之中他還不曾看出來人是誰。

    只聽他仍是暴跳如雷的吼道:“你是什麼人,怎敢闖入佛爺的密室?”

    丁棄武冷冷哼道:“才一年多不見,大約你不至於看不清楚,何不仔細瞧瞧?”

    “啊……”

    楚本雄這一次算是看清了,同時,他也亡魂四冒,身子頓時軟了下來,道:“你……你是丁棄武!”

    丁棄武淡然一笑道:“總算你認出我來了!”

    微微一頓,又道:“看來這一年多你過的十分不錯,有吃有喝,又有女人……”

    楚本雄結結巴巴的道:“我……才來了不過……三個月,而且……而且……”

    丁棄武哼道:“倒真虧你長了這個大的個子,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

    楚本雄於咳了一聲,咬咬牙道:“到這裡來當和尚,並不是我的本意,這是受了我那往日的主人……”

    丁棄武道:“是公孫同?”

    楚本雄連連點頭道:“自從長青夫人死了之後,我一切自然是要聽從他的吩咐!”

    丁棄武笑笑道:“可惜公孫同已經死了,今後你也可以恢復自由了!”

    楚本雄一怔道:“你……你說的是真話?莫非是你殺了他?”

    丁棄武搖搖頭道:“那倒不是,但我卻是眼看著他死的……”

    聲調一沉,又道:“楚本雄,你殺害元果大師,搶了他的度牒又來此無惡不作,這罪準饒!”

    楚本雄面如死灰的道:“我……已說過是受公孫同驅使!……”

    丁棄武冷笑道:“為什麼你還不動手與丁某一搏,難道

    要這樣束手待斃了麼?”

    楚本雄頹然道:“我很自量,決不會是丁少俠的對手,

    只求少俠開恩,放過我這一條狗命……”

    丁棄武道:“這樣看來,你是很怕死的了?”

    楚本雄吶吶的道:“在下不過中年,就這樣死了,實在於心不甘,如果丁少俠放過我,我一定從此改邪歸正重新做人!”

    丁棄武沉忖了一下道:“好吧!既然你有悔過之心,我可以體上天好生之德,饒你一命的……”

    楚本雄不顧一切,連忙跪下叩頭如地蒜的道:“多謝少俠不殺之恩……”

    丁棄武冷冷哼道:“且慢!”

    楚本雄雙肩抖了一抖,道:“怎麼,莫非丁少俠又改了主意?”

    丁棄武搖搖頭道:“既然我答應了不殺你,就不會反悔,不過……”

    冷冷的投注了他一眼,又道:“你所以為非作歹,無非因為你有一身武功,雖然你的武功並不高明,但茶毒佛門,為害民間,已是遊刃有餘,所以……”

    楚本雄大驚道:“丁少俠要廢去在下的武功?”

    丁棄武點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如果想留下性命,就不能再留武功,想保全武功,就得搭上一條性命!”

    楚本雄嚎叫道:“那還不如殺掉我算了!”

    丁棄武冷冷的道:“這樣說來,你還是願意死了!”

    楚本雄悶聲不響。

    丁棄武淡淡的道:“想死更是容易,像你這種人間的敗類,我本來就不想留下你的性命!”說話之間,右手已經按到了劍柄之上。

    楚本雄面色大變,雙手連搖道:“別……別……在下願意……被廢武功!”

    丁棄或縮回握劍的右手,笑笑道:“你到底想開了,不要武功,同樣的可以娶妻生子過上半世平靜日子!……”

    楚本雄低下頭去,雙目一閉道:“請你動手吧!”

    丁棄武淡然一笑,走前一步,伸指向楚本雄的後腰點去。

    楚本雄咬緊牙頭,一聲不吭,但額頭上卻流下了兩行汗水。

    稍停,丁棄武冷冷的道:“現在你可以走了!”

    楚本雄一聲不吭,雙拳微拱,向地洞之外走去,就這樣離開了白雲寺。

    待楚本雄一走,丁棄武方才向那兩名替楚本雄錘腿的婦女道:“你們是被他擄來的麼!”

    包括那名被縛的女子,都想不到看起來如此文弱的丁棄武會有這樣大的威風,竟使霸王一般的楚本雄嚇的要死,一時都呆了起來。

    及至丁棄武開口問話,那兩名婦女方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道:“小女子們都是二十里外的老王莊人,被那和尚綁來的,只求……英雄超生,放我們回家!”

    丁棄武道:“你們認得路麼?”

    那兩名婦女同聲道:“認得.認得!但是……廟裡其他的和尚……”

    丁棄武笑道:“這個你只管放心,我會送你們出去,快把那個女孩子解下來吧!”

    於是,那兩名婦女方才想到該去解救她們的難友,不久,丁棄武帶領三名婦女走到了小院之中。

    忽見一排燈籠引路,知客僧天心與數名僧人一同迎了上來。

    天心和尚一見丁棄武,連忙雙腿一屈,跪了下去,後面的數名僧人,不約而同,也一齊跪了下去。

    丁棄武急忙攔住道:“諸位快些請起!”

    知客僧天心和尚誦了一聲佛號,方才起身道:“多謝少俠替本寺除去了這一禍害!”

    丁棄武笑笑道:“這是在下該做之事,其實,當在下進入廟中之時,大師就該明告!”

    天心和尚苦笑道:“只因小僧不知少俠身份,深恐弄巧成拙,所以只好暗示少俠……”

    丁棄武急道:“那強徒巳經走了麼?”

    天心和尚忙道:“小僧等已知少俠廢去了他的武功,不會再危害人間,所以隨他去了!”

    丁棄武忖思了一下道:“想必你們也知道他是偽冒元果大師之名,而元果大師已經遇害的事了吧!”

    天心和尚點點頭道:“小僧等雖然知道,但一來因為他持有度牒之書,二來他的武功高強,還有一個慣於用毒,常來常往的獨臂老人是他朋友,所以小僧們只有在他的淫威下勉強度日,對他無可奈何了。”

    丁棄武點點頭道:“大師們可曾見過我那兩位同伴?”

    天心和尚忙道:“小僧正要奉告少俠,小僧並未見到他們,但方才卻接到了一張條子……”說著雙手遞給了丁棄武。

    丁棄武大為困惑,連忙將那張紙條接了過來,定神看時,只見上面潦潦草草的寫著:

    “字呈丁少俠閣下,獲悉俠駕光臨嶗山,渴欲一見,並有要事待商,貴介兩人已先期惠臨蝸居矣,專候,盼速。”

    下面的著名是嶗山神君。

    另外,還有一行小字是,自雲寺正東三里外,老君峰下

    有專人接應引導。

    丁棄武皺眉道:“大師可知這嶗山神君是個什麼人物?”

    天心和尚連連搖頭道:“小僧自幼在此出家,就從來不曾聽說過有嶗山神君這樣一個人物……”

    微微一頓,又道:“不過,敝寺正東三里外,倒果有一座老君峰。”

    丁棄武暗暗咬牙道:“好吧,我倒要會會這位嶗山神君,看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目光一轉,瞧瞧跟在後面可憐兮兮的三名婦女,又道:“她們三人是被那強徒所擄的無辜婦女,大師是否可派人送她們回家?”

    天心和尚忙道:“這是小僧該做之事!”

    丁棄武點點頭道:“那麼,在下就此別過了!”

    不待話落,身形鶴起,眨眼間已經消失了蹤影。

    豆豆書庫獨家連載寒星子嘔血OCR、排版、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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