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得激烈,那少女橫插一腳,請尤不平到長白牧場去救人。付五千兩銀子,說好了救了人再付錢。
尤不平道:“不行,行有行規,到了長白牧場你要賴賬我可沒有辦法。”
少女怒聲道:“憑長白牧場的招牌,會賴你五千兩銀子,你未免太小看人了。”
尤不平道:“這可難說,憑鏢客的大名,誰又相信為了五千兩銀子賣命,假如還沒有到長白牧場,走在半路上被人殺了,那才更冤。”
少女想想道:“你說的話也有道理,因為想殺你的人太多了,可是咱們目前又必須請到一位象你這身手的鏢客。”
尤不平搖搖頭道:“在下也很想替小姐效勞,但我卻不能破取自己的規矩。”
少女道:“除了銀子以外,沒有別的可以商量嗎?”
尤不平道:“假如你拿不出一半訂金,找一位在江湖中有聲望的保證人也可以。”
少女怔了一下,道:“我很少在江湖上走動,雖認識幾位武林前輩,但一時之間又到哪裡去找,我這兩位師兄作保行不行?”
尤不平看看和他隨行的兩名青年,道:“不行,在下跟這兩位陌生得很。”
少女急聲道:“那怎麼辦,在八道溝我再也找不出其它的人可以作保了。”
尤不平道:“假如你能找到天摩嶺劍客關重九作保,在下倒可以考慮。”
少女秀眼一亮道:“你認識關老前輩,咱們正是要去天摩嶺請他幫忙的。”
尤不平道:“不認識,但天摩劍客的名氣比我大多了,只要他肯拍下胸脯,這趟鏢我就保定了。”
少女還想說些什麼時,她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大笑,道:
“老朽想偷個懶都不行,尤老弟,你可別再逗雲丫頭了。”
隨著話聲,一個背插長劍的老人,已經步走了出來。
少女見到那個老人,趕忙施禮道:“關老前輩,原來您早就來了,幾乎讓我跟師兄白跑了一趟天摩嶺。”
老人不等她說完,又是一陣大笑,隨即朝尤不平拱拱手,道:“尤老弟,承你看得起老朽,只要老弟肯賞臉,老朽任憑吩咐。”
尤不平冷笑道:“天摩劍客關重九關老爺子出面,誰敢不賞臉。”
關重九一呆道:“老弟,這是什麼話,咱們早說是第一次見面,但老朽對你老弟的為人可是心儀已久。”
尤不平道;“不敢,不敢!在下出生也晚,對關老爺子昔年俠義雄風,不勝仰慕!”
關重九又是一怔,但隨即大笑道:“哪裡,哪裡,人老了往事不提也罷!”
尤不平道:“過去事不提可以,但目前有件事非要麻煩關老爺子不可。”
關重九道:“老弟是指銀子?”
尤不平搖搖頭道:“既然有你關老爺子出面,別說區區五千兩銀子,就是五十萬兩,在下也不怕長白牧場賴賬。”
關重九道:“既不是為了銀子,還有何事需要老朽效勞?”
尤不平指指躺在一旁的天星指侯天蓀道:“此人在興安嶺不過是三流角色,而他的解體大法,卻已練到六成火候,在下久聞關老爺子精通各派武功,想請你研究一下。”
關重九道:“老朽雖然略懂一點這種邪法,但從不染指,只怕有負老弟厚望了。”
尤不平道:“興安嶺練成這種解體大法的人,恐怕不止候天蓀一個人,在下是想請關老爺子研究破解之法,不敢要求你習此邪法。”
關重九想了一下道:“老朽曾在醫書上看過一段記載,但不知是否有效……”
他說著人已朝侯天蓀走了過去。
侯天蓀起先還不怎麼注意,但見到關重九的表情後,不由臉色大變,道:“你是……”
關重九不等他說完,已經把口一張,一道血箭疾噴而出。
說也奇怪,已經解去四肢的侯天蓀,身上並沒有流過一點眼,似乎都想不起此人來歷。
尤不平沉思很久,搖搖頭道:“在下三入興安嶺,見到他們不少高手,就是沒有見過此人。”
關重九道:“老朽棲身天摩嶺三十多年,幾乎把關東有幾塊石頭都摸清了,可也想不起這個怪物是誰。”
三環刀沈天寶剛才斷臂後已離開現場,這時匆匆趕來,身後還帶著兩名青年,三個人背上都揹著個小包袱,他走進現場乍見地上的那個怪物,不由吃驚地道:“怎麼他也來了?”
尤不平道:“沈兄認識他?”
沈天寶道:“我曾聽說過興安嶺有這樣一個人,他叫千手靈猿萬麵人,不但一手暗器獨步關東,連他的易容術也是武林一絕,因為他這張面孔長得太難看了,所以很少在江湖上出面。”
尤不平道:“沈兄可知道他的武功底子如何?”
沈天寶道:“這個老朽不大清楚,他既然名列七大護法,身手應不會太差。”
尤不平想了一下道:“他的身手可能不錯,但真才實學卻有限,尤其在內功修為方面,他恐怕比沈兄還差上一大截。”
沈天寶苦笑道:“老朽連駱北通一招都接不下,怎麼是萬麵人敵手!”
尤不平道:“沈兄不是他敵手是事實,但那不是他的真才實學,駱北通一劍削去你的右臂,卻是憑真才實學。”
沈天寶不解地道:“老弟似乎又有什麼發現?”
尤不平點點頭道:“如果在下猜得不錯,這個萬麵人才是興安嶺上解體大法的真正高手。”
關重九接道,“不錯,剛才侯天蓀似乎認識他,但卻被他搶先出手殺了。”
尤不平道:“這只是猜測,並不能證實,但從我九成真力的一指上,證實了他是解體大法的高手。”
關重九一怔道:“老朽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以尤老弟的修為,就算他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也要被點個前後胸對穿。”
尤不平道:“在下當時也以為他練成了佛門金剛之體,由於心中不服,所以一口氣連點了他十多指,而且每一指都運集了十成真力,雖然從他的雙目中可以看出他內心所受的痛苦,但竟未傷到他的皮肉,後來聽沈兄說他是興安嶺的七大護法之一,我才判斷他是修練解體大法的高手。”
沈天寶仍是不解:“老弟又是怎麼判斷出他的內功修為不高呢?”
尤不平道:“這是關老前輩的提示,萬麵人隱身在那株大樹上時,關老前輩為了提醒我,故意在他身旁弄出一點響聲,可笑這個怪物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碰上樹枝。由於他很少在江湖走動,缺少臨敵經驗,心中一慌;所以就隱身在原來的地方一直不動,假如他內功好的話,一定可以發現關老前輩就藏在他身後不遠之處。”
關重九苦笑道:“假如他內功好的話,老朽可能無法活著相各位見面了。”
尤不平正色道:“萬麵人的解體大法練到什麼程度,晚輩不敢斷言,但以侯天蓀身手推測,在那種情況之下,關老前輩似很難倖免。”
關重九嘆了口氣,道:“老朽自以為這些年來,底子已經練得不錯了,但跟你老弟一比,才知道江湖雖大,可真沒有咱們這些老傢伙落腳之處了。”
尤不平道:“前輩的修為豈是晚輩可以望其項背,而前輩所吃虧的,也就是因為很少在江湖走動,晚輩由四歲學武,先後曾認了九位師父,加上先父正好是十個人,在他們十位老人家當中,除了先父把我當兒子外,其他九位卻從不把我當徒弟,更嚴格規定不准我叫他們師傅。”
關重九道:“他們真是怪人,但也是高人……”
尤不平道:“他們既不怪也不高。只知道把自己限定在固定圈子裡孤芳自賞,否則以他們的修為,如肯獻身江湖,天下武林也不致弄成這個樣子了。”
關重九不以為然地道:“人各有志,那可是勉強不了的,不知老弟所說的那九位高人大名可肯見告。”
尤不平道:“晚輩跟他們學武之初,就曾立下重誓,不但不能說出他們的名字,連他們的相貌也不透露。”
關重九道:“老弟可知他們現在隱居何處?”
尤不平道:“早死了,一個都沒有剩,因為他們彼此之間從不聯絡,住的雖然隱秘,最後仍被敵人個個擊殺,反而使先父也賠上一條命。”
關重九道:“他們終年隱居,怎麼會有仇人……”
尤不平道:“老前輩也是終年隱居天摩嶺,不知是否有仇人?”
關重九道:“老朽棲息天摩嶺已三十多年,自信沒有結過一個仇家!”
尤不平冷笑道:“既然如此,這個萬麵人為什麼要冒充前輩?”
關重九一怔道:“他們可能是為了長白牧場吧!”
尤不平道:“既然如此,前輩就不該殺他!”
關重九道:“老朽並沒有動手……”
尤不平哈哈一笑道:“前輩這趟渾水是趟定了,我看你用不著再裝啦!”
關重九還想再說什麼時,尤不平卻已走到萬麵人的身旁,一言不發舉手就拍在怪人的頂門上。
他一掌劈出之後,隨即彎腰在萬麵人後腦門上拔出一根松針,屈指輕彈,那根松針已不輕不重地插在關重九的長袍前襟上。
關重九看看前胸那根松針,臉上顯出一片無可奈何的苦笑。尤不平卻正色道:“晚輩十成功力未能傷到人家一點皮毛,前輩一根松針卻要了這怪物的老命,總不能再說沒有殺人吧!”
關重九有些不安地道:“老夫並非有意欺瞞,只是擔心老弟上了那個怪物的當,因為解體大法非一般武功可比。”
尤不平道:“我很感激前輩關懷之情,但你殺了人不認賬,卻硬朝我身上栽,這就叫晚輩不敢領教了。”
關重九嘆了口氣道:“看來這趟渾水老朽是趟定了。”
尤不平道:“晚輩肯說出認師經過,白的在提醒前輩,老躲著不是辦法,早晚人家都會自動找上門來。”
關重九道:“老朽何常沒有想到這一點,但原先我總以為有你們幾位年輕人應付就夠了。”
尤不平伸出左手,攤開掌心,指著一小塊樹葉上‘仿冒’二字道:“前輩留言示警,我就想到你仍有意獨善其身,但你有沒有想到你這抽身一走的後遺症呢?”
關重九不解地道:“老弟不是已經向萬麵人作過測驗,證明他不是老朽嗎?就算我沒有事先揭穿他,相信你也不會上他的當。”
尤不平道:“很難說,我是接到前輩的‘仿冒’二字,才想到他的身份有問題,所以我才故意跟他說只見過一次面,後來又拿出前輩的清血轉功丹,他竟然不認識。為了減少麻煩,我只好逼著前輩現身。”
關重九道:“不是老朽偷懶,看了你老弟今夜的表現,我有自知之明,還是藏拙一點好。”
尤不平道:“晚輩所做的種種措施,都是臨時被逼出來的,先父過世時,我只有十五歲,流落江湖四海為家,而且還要躲避仇人,十年來耳濡目染,江湖上各層人物,我大多接觸過,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連我自己也覺得太狡詐,又怎能怪前輩看不順眼。”
關重九正容道:“老弟乃性情中人,老朽以人格擔保,對你只有尊敬,絕無絲毫輕視之意。”
尤不平道:“晚輩只是就事論事,前輩何必那麼認真,既然你決定插手,咱們也該上路了。”
關重九道:“長白牧場既牽涉在內,事實上也不容許老朽置身事外。”
龍不平道:“晚輩與長白牧場淵源,比起前輩還深,這些話咱們以後再說,但目前有一件事必須勞駕前輩。”
關重九怔了一下,才指著沈天寶身後那兩名青年道:“你說的可是他們倆人的事?”
尤不平點點頭道:“他們可能都是沈兄的門下……”
沈天寶接口道:“他們都是我的侄子,我哥哥英年早逝,把他們託孤給我時,才只有三歲,老大練的是左手刀,叫沈宋賓。老二練右手刀,叫沈長賓,如果他們雙刀配合;連老朽也接不下十招。”
尤不平道:“沈兄,你們沈家還有些什麼人?”
沈天寶道:“除了他們兄弟之外,沈家再沒有人了。”
尤不平臉上突然顯出沉痛之色,道:“沈兄用心良苦,在下有生之年都會感激,但你不該用這種方並訓練他們,至少也該為沈氏門中留下一脈香火。”
沈天寶目光一亮,道:“想不到老弟的修為,居然達到無我無相境界,只一眼就看出了他們的底子。”
尤不平道:“這與武功無關,完全是經驗,我自幼就在競爭中求生存長大的,什麼樣殺手我都見過。我們雖然需要武功,但不一定要靠武功而征服別人,尤其象他們這種年齡,更不該把他們訓練成職業性的殺手。”
沈天寶黯然一嘆道:“老朽身受老弟和令尊大人數度救眾之恩,縱然是沈家絕後,也無從報答你們兩代恩德,萬一,尤其對於令尊大人的遇害,事因老朽而起,我午夜夢迴無時不思粉身以報。”
尤不平道:“家父遇害與你無關,就算真要報仇,他還有我這個兒子,在下從來未把報私仇之事列為第一,在我能力未及報仇之前,更應該多做些有益江湖同道之事,何況目前天下武林正值多事之秋。”
沈天寶道:“老朽乃一江湖俗夫,怎敢跟著弟這種天生超人相比,但老朽自從接下老弟交代的任務,在八道溝鬼混一年後,才發覺興安嶺實力大得驚人,我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信任之人,所以我才在他們兄弟倆身上下點功夫,把他們訓練成為超級殺手。”
尤不平道:“這樣一來他們不是對你更加起疑了嗎?”
沈天寶道:“不錯,起先只有關東五虎在此對我注意,後來竟連侯天蓀,駱北通等都來了。”
尤不平道:“沈兄做得太急了,你每年如多付給他們幾十萬兩銀子,大概還不致被他們發現得這麼快。”
沈天寶道:“那可不行,八道溝本地人並不富有,全靠一般過往商旅,而且老弟耳有交代,不得在正當生意人身上做手腳,大肥羊多數都被三三會的人劫去,咱們只能撈點小油水,所以五年下來,成績並不理想,總共數字遠不到五百萬兩銀子。”
尤不平目中一亮道:“沈兄所說的三三會,可是指的興安嶺?”
沈天寶道:“正是他們,老朽在八道溝混了五年,也只打聽出這三個字,還是從關東五虎口中得知的。”
尤不平道:“這已經是不錯了,今後朝這個目標努力,我想不難。”
沈天寶道:“恐怕很難,老朽曾在暗中捉住他們兩個人,但一問三不知,我只好把他們給殺了。”
尤不平道:“象這種機密大事,小角色不可能知道太多,下次我想辦法捉他們兩個護法級人物,也許能問出一點名堂。”
他說著卻朝沈家那兩兄弟招手,道:“兩位清過來拜見關老前輩!”
關重九搓搓手道:“老弟,你何必來這一手。”
尤不平道:“咱們這一路上可能不太好走,這兩位小兄弟倒是好幫手,可惜他們出手勢必殺人,請老前輩把他們幾處主要穴道打通,使他們能收發由心,將可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死亡。”
關重九抓住二人脈門把了一下,道:“他們基礎打得很穩,縱然穴道打通了,只怕一時之間也難改得過來。”
尤不平笑道:“那就麻煩前輩好人做到底,再送他們兩粒仙丹。”
關重九搖搖頭道:“老朽這次下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
尤不平道:“道理很簡單,那個怪物是以你的身份出現的,不管他是在八道溝或長白牧場殺了人,都有人會找上天摩嶺,那時前輩的麻煩可就更大了。”
關重九嘆了口氣,道:“看來這也是天意。”
尤不平道:“不錯,不管下不下山,這趟渾水你是趟定了。”
關重九苦笑道:“老夫遇上你,是被你吃定了。”
他說著已從懷中摸出兩根金針,並遞給二人兩粒丹丸,道:“二位把藥吞下去,儘量放鬆肌肉,老夫這就開始了。”
他等沈家兄弟吞下藥丸後,雙手擊出,金針已同時刺中二人身上七處穴道。
他出手奇準,眾人剛見金光閃動,他已經收起了金針。沈家兄弟正想再跪下叩頭時,關重九已阻止道:“好了,好了,快別來那些俗套你們只要記住以後少殺幾個人就行了,否則尤大俠不知又想出什麼花樣來整老夫呢!”
二人只好說聲“謹遵前輩令渝”,便一齊退回沈天寶身邊。沈天寶朝二人看了一眼,不由心中一動暗道:“好高明的手法,竟能在這片刻之間,把他們的殺氣化去不少,更難得,是使二人平白加了三成以上的功力。”
尤不平這時卻一整肅容,走到關重九面前道:“前輩這份人情晚輩記下了。”
關重九仍是冷聲說道:“不必,老夫說過遇上你只好認命,還有什麼人情可談,此地既然沒有別的事,咱們該上路了。”
他說著朝那少女等三人招招手,轉身朝長白牧場走去。
沈天寶叫來一名中年漢子,告訴他把那些屍體埋掉,並散去場子,而後回到中原等候消息。該做的事都做完了,於是在尤不平率領之下,一行四人,隨關重九朝長白牧場趕去。
長白牧場不僅是關東最大牧場,而且經營得也很出色,場主陸上飛,三十年前曾是關東的風雲人物,被人稱為是塞上隱農,後來因為專心經營牧場,便很少過問江湖中事。跟關重九先走的那個少女,便是陸上飛的獨生愛女陸小云。那兩個青年是他兩個弟子,一個叫林青鎮,年小的叫李石生。
在塞外有一股最大的馬賊,他們有三個頭子叫做長白三煞。這三個人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心狠手辣,每逢農作物收穫期間,他們會依時來到長白牧場,把糧食銀兩洗劫一空,甚至連雞鴨也別想逃過一隻。
原先人家都以為興安嶺是長白三煞的老巢,直到近兩年來江湖上才知道興安嶺是一個神秘組織,而長白三煞只不過是其中的小頭目之一。
但三煞上次洗劫長白牧場卻被一蒙面客擊退,他們發誓要在這一季加倍討回,而且還要血洗長白牧場。陸小云在得到這個消息後,便和她的兩位師兄偷偷離開牧場,趕往天摩嶺去搬救兵,找天摩劍客關重九,卻沒想到在八道溝遇上尤不平,而關重九也剛好來到八道溝。
關重九與長白牧場,似乎還有某一種很微妙的關係,連陸小云也不知道,當然外人更無法得知了。
關重九等四個人雖然是先上路,但不過先走半個時辰,如果對高手來講,這半個時辰是有很大的差距。可是在他們中間,有陸小云和她兩個師兄,關重九就無法全力施展腳力了。
沈天寶和兩個侄子輕功雖然不如尤不平,但比起陸小云卻又高明得多了。
可是他們跟在尤不平身後,足足趕了兩個時辰,依然沒有發現關重九一行。
這時連尤不平也覺得不對勁了,他看看天色道:“沈兄,咱們會不會走錯路了?”
沈天寶道:“不會,八道溝往長白牧場的路只有這一條,何況他們還有三個人騎著馬,更不可能走山區。”
尤不平道:“咱們這一路走來太順利了,這似乎不是個好兆頭。”
沈天寶道:“老朽亦有此感,尤其是老弟在八道溝連殺他們數名高手後,不該有這種反常的現象。”
尤不平想想道:“咱們追不上關前輩,只有一個可能……”
沈天寶接口道:“是不是天摩劍客發現了敵蹤,故意把他們引開了,好讓咱們先趕到長白牧場援救?”
尤不平點點頭道:“沈兄想想看,這附近是否還有其它的路可通長白牧場。”
沈天寶道:“有一條山谷,可以直通長白牧場,但那並不是捷徑,不僅荒涼,而谷中森林密集,很少有人行走。”
尤不平道:“他們可能是選擇這條路走。”
沈天寶道:“走這條路,對天摩劍客並沒有好處。”
尤不平道:“這就是關重九很少在江湖上走動的原因,他以為把敵人引開了,妤讓咱們先解決長白牧場危難,卻沒有想到竟把自己置之於死地。”
沈天寶道:“關重九是老江湖,他不致如此笨吧?”
尤不平道:“就因為他是老江湖,對方才看出他的弱點,而將計就計地跟了下去。”
沈天寶道:“照老弟這樣說,對方不是有意放咱們一馬嗎?他們的目的是在洗劫長白牧場,假如咱們先趕到長白牧場,仍然對他們不利。”
尤不平道:“假如咱們走在一起,對他們更不利,所以他們採取最高明的戰術,各個擊破。”
沈天寶道:“如此說來,這條路上前面還有更利害的人物在等著咱們了,老朽這幾年來,在八道溝實在窩夠了,我真想會會他們是何方神聖。”
尤不平道:“兵貴神速,咱們目的是救人,而不是拼命,請沈兄帶路,順著那條山谷,找下去看看,希望關重九他們還能活著。”
沈天寶道:“天摩劍客有數名高手,應該不會有太大危險。”
尤不平道:“可是他還要照顧另外三個人。”
沈天寶倒是覺得事情嚴重了,他點點頭不再說話,當先朝左前方山巒中走去。
這片山並不是很大,四人穿過一座參差環列的森林,很快就看到一條雲霧浮沉不定的山谷。
沈天寶剛剛踏進谷口,兩邊樹叢中卻同時撲出八條人影,人影乍現,八道寒光分從上下左右已把他罩在層層劍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