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在平靜中度過,原白海沒有在這三天中採取任何行動,原堡主原含山也沒有應邀前來熊家的大院。
熊大爺依著沈勝衣的主意,在這三天中加強戒備,恐防原白海暗中動手,三天雖然平靜無事,但熊家大院上下人等,沒有一刻真正放鬆過,反而比平日緊張幾分。
今天是決戰的日子,熊大爺一早就調集了人手,準備在虎鳳崗與原白海決一死戰,弄個清楚明白。
雷莽經過幾天來的調養,身上傷口都已大好,昨天已經下了炕,在舞手動腳,活動筋骨。今天他嚷著非去不可,熊大爺再三不讓他去,他定要去,只好答應他,但要他答應,不到最後關頭,不准他動手。
雷莽見熊大爺答應讓他去,高興得直點頭,什麼都答應。
飽餐戰飯,在晌午時分,熊大爺、沈勝衣、熊大小姐、雷莽、萬昌,率著一百二十名手下,向虎鳳崗進發。
今天是個好天氣,風停雪止,不過天上有云塊翻動,看來不久天氣又會變壞。
陽光耀眼,白雪眩目,兵器閃光,一行人來到鎮外四十七里的虎鳳崗。
老遠就看到崗上黑壓壓站滿了人,刀劍光芒映日生輝,在陽光白雪相映下,閃幻出一片眩目的光芒。
原白海他們早已來了。
虎鳳崗並不高,崗上地勢平坦,很寬廣,兩批人馬在崗上對峙著,彼此相距足有六丈。
原白海已不再掩飾,恢復了他的本來面目,英俊瀟灑。
在他身旁,赫然站著他父親,早已退隱江湖,淡泊名利的原家堡主原含山。
兩傍站著十多名在塞外兇名昭彰的馬賊,其中就有馬氏雙雄,“草上飛”燕飛,“惡狼三煞”烏家三兄弟。
想不到原白海竟然收買了這些無惡不作的黑道兇人。
熊大爺驟見原含山兩父子,特別是原含山的出現,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也不禁心中一震!熊家大院上下人等,也無不震驚激憤,想不到對熊家大院連下毒手,毀七十二騎,殺古二爺的,竟會是原家父子,一時群情洶湧。
熊大爺喝止了手下的衝動,上前一步,抱拳拱手道:“原兄!三年前一晤,如今又見,身體可好?”
原含山拱手還禮道:“託福託福,小弟一向很好,熊兄近來卻不大好了。”
此人五綹長髯,舉止斯文,今天看來有出塵之姿。
熊大爺忍著心頭激動,道:“原兄咱們相交幾十年,小弟想不到……”
“想不到我原某人會對付你,還把你一直矇在鼓裡,是嗎?”原含山代熊大爺說了出來,“熊兄!你一定很想知道原因吧?”
熊大爺忍著一口氣,點頭不語。
原含山哈哈大笑道:“熊兄!你以為小弟在十年前真的淡泊名利,退隱江湖,將家事一切交給了白海主理?”
熊大爺道:“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原含山微笑道:“當時我之所以會這樣做,是為了掩飾,好讓小弟有時間專心訓練人手,組織力量來對付你,消滅你!”
熊大爺變色道:“想不到你是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人,咱們相交數十年,老夫看走了眼,你為何要如此?”
原含山淡笑道:“小弟之所以這樣做,是不甘心被你的威名所蓋,我要打倒你,消滅你,取你而代之,做一方雄主,讓人知道,我原含山也是個人物。原家堡有能力取代熊家大院,原含山有力量擊敗熊北周!”
熊大爺神情激憤地道:“原含山!就為了這,你不惜勾結黑道歹徒兇人,用盡手段對付老夫?”
原含山狂笑一聲,道:“不錯,為了能擊倒你,取而代之,我會不惜代價,用盡一切手段!熊兄!你已領教過我的手段了,如何?”
雪熊大爺氣憤得渾身顫抖,激聲道:“原含山!想不到你會是這樣的人,為了一己之私慾,不惜殘殺無辜!”
原含山氣定神閒地道:“不論何人,只要是你的人,和你有關係,都要死!我要將你的勢力連根拔除,穩霸一方!”語聲一頓,冷笑地道:“熊兄!世上想不到、出乎意外的事很多,你也想不到白海會是這樣的吧?”
熊大爺“呸”了一聲,道:“父子為奸,罪不可恕!”
“惡狼三煞”的烏老大厲聲道:“熊北周!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辰,敢出口侮辱原堡主,我殺了你!”
說著就要衝前動手,卻被原含山抬手阻住。笑道:“烏兄不用心急,他今天遲早都是死,相信他定有很多問題要問,等他問完了再殺他不遲,免得他死後做個糊塗鬼!”
熊大爺不怒反笑,雷莽已忍不住,怪叫著就要衝前,沈勝衣一把將他拉住,道:“三叔,慢來!”
雷莽憤憤地罵了原含山一聲,才怒氣稍平。
熊大爺現在已完全平靜下來了,道:“原含山光說大話無用,還需手底見真章才行。”
語聲一頓,雙目如電地逼視著原白海,沉聲問道:“李鍔是否你殺的?”
原白海笑道:“好玩,正是在下!”
熊大小姐氣憤地道:“原來你假裝氣憤離去,就是為了方便下手殺李鍔,而不讓人起疑。”
“君妹!你真聰明。”原白海神態自若地說,“不如此,我怎有機會將李鍔殺掉,徹底毀去七十二騎!”
“不要再叫我君妹,本小姐和你勢不兩立!恨不得一刀殺了你這個卑鄙下流的小人!”熊大小姐咬牙切齒。
“怎麼,有了沈大哥,就忘了白海哥?”原白海嘻笑著道,“你恨不得殺了我,我卻不想殺你,心肝!”
熊大小姐羞憤難禁,一揚手中彎刀,就要衝上前。
沈勝衣一把將她拉住,道:“君妹!千萬不要衝動,中了他的奸計。”
“沈勝衣!你果然聰明,可知在下因何要殺你?”原白海妒恨地問。
沈勝衣瞥視了他一眼,道:“當初不明白,現在明白了,你是因妒成恨,你一直暗中監視著君妹的舉動,是不是?”
原白海拍掌笑道:“果然聰明,沒錯,說下去!”
沈勝衣緩緩說道:“你因見在下和君妹匆匆一面後,君妹跟蹤在下,你為了不讓君妹和在下接近,所以派出了‘雪原五狼’在途中伏擊截殺在下。一計不成,你又施一計,引誘在下上大雪山,利用雪崩來殺在下,可惜又不成功,是嗎?”
原白海切齒道:“若不是這不要臉的賤人,你早已死在雪崩之下!”
熊大小姐氣憤地說:“你才不要臉,使出如此卑鄙惡毒的手段,本小姐就是不喜歡你!”
原白海嘻嘻一笑道:“等一會兒,你不喜歡也不成!”
“放尊重些!”沈勝衣怒喝道:“原白海!勾九魂可是你們的人?”
原白海點點頭道:“不錯,可惜已經被你殺了,看來,你是一個勁敵!”
“究竟你許了他什麼利益,使他甘為你用,在塞外潛伏十年之久?”沈勝衣問。
“很簡單,他為了逃避七大門派追殺,逃到塞外,殺了老狗頭,頂替了老狗頭的身份做了酒鋪老闆,偏巧被我識破了,他為了保命,而我也用得著他,許他若事成之後,讓他佔有熊家一半家產,他就甘為我所用了。”
“你……你打的如意算盤,原來你早就垂涎老夫的財產!”熊大爺不禁氣憤得身軀發顫。
“財帛動人心,熊兄又何必為這氣惱呢?”原含山淡淡地說。
沈勝衣問道:“原白海!在客棧中將君妹擄劫去,也是你的所為?”
“說對了一半,”原白海得意地說道,“主意是我出的,人是勾九魂手下擄劫去的。”
熊大爺鄙夷地道:“好一對狼狽為奸的父子!”
原含山笑道:“笑罵由人,只要我能擊倒你,取你而代之,有誰敢當面說我半句?”
原白海道:“爹說得對,成則為王,敗則為寇。不要再說了,咱們幹吧!”
站在兩旁的黑道兇人早忍不住了,聞言振臂怪叫,蠢蠢欲動。
他們身後的一群為數不下百名的白衣人,也騷動起來。
熊大爺注視著他們,沈勝衣忽然問道,“原含山!你們為何遲至今天才約戰我們?”
一雙目光盯望在他父子臉上。
原含山神色不動,原白海卻眼神一閃,射向這面,一閃即沒,被他見到了,心頭一動。
“為了集中分散的人手和召回‘烏氏三雄’等人,作充分的準備,所以約戰今天。”原含山解釋,但有點勉強。
原白海也接道:“我們本不想這樣早動手,但身份被揭穿了,行藏已露,只好提前動手!”
語聲一頓,嘻笑地道:“君妹!你當時是怎樣認出愚兄的?”
“從你的眼神,那抹特別的眼神,我認出了你!”熊大小姐大聲說。
原白海苦笑道:“想不到百密一疏,終被你認出。”
原含山一指雷莽道:“雷莽!想不到那夜你死不了,今天還要來,殺!先殺了他!”
原含山令下,早已蠢蠢欲動的手下,立時一聲吶喊,衝了過來。
熊大爺這面,由萬昌領著的一百二十名屬下,也早已磨拳擦掌,恨不得將他們殺個精光,好為被殺的人報仇!
這時一見對方蜂湧衝來,不等熊大爺令下,也吶喊一聲,迎了上去,霎時,展開一場大混戰。
“草上飛”、“馬氏雙雄”兄弟等十多名黑道兇人,兇性大發,狂亂衝殺過來。
原含山不衝向雷莽,反而撲向熊大爺,一掌就向熊大爺頭頂上拍落!
同一時間,雷莽身形前衝,看勢是衝向原白海,半途中卻身形橫閃,衝向熊大爺背後,一鞭纏向熊大爺頭頸!
熊大爺正全力出掌迎原含山的一掌,沒想到,雷莽會在身側猝然偷襲他,到驚覺時已然遲了,原含山一掌和他迎來的一掌接實,“砰”的一聲震響,身形各自一晃,雷莽的鞭梢已纏上了熊大爺的頸項脖子!
只要雷莽一收豹尾鞭,熊大爺立時窒息,失去抵抗力,而原含山再來一掌,熊大爺就死定了!
突然雷莽慘吼一聲,纏上熊大爺頸項脖子的鞭梢一鬆,死蛇般無力滑落,熊大爺透了口氣,及時一掌迎向原含山拍向胸膛的一掌。
兩人又各被震退了一步,熊大爺略一側頭,沈勝衣已身如天馬行空般掠衝到前,一掌擊向原含山肩頭!
熊大爺已瞥見雷莽蹌跌在地,背中長劍,劍尖從吲前透出,一手掩在胸前,正在痛苦地掙扎著,血流溼了衣衫。
熊大爺真想不到結拜多年,情同手足的雷莽,會向他下手,一連串令他意想不到的事都在這短短的時間中發生了,弄得他有些迷惘,他猶如受了傷的巨熊般猛吼了一聲,雙掌一揮,擊殺了兩名白衣人,縱身撲落在雷莽身邊,不理身邊的打鬥,激聲問道:“三弟!你為何要暗算大哥?”
雷莽勉強睜開了雙目,卻說不出聲,目中有愧意,口中噴血,頭一歪,身子一軟,歪倒在地,死了。
熊大爺受的刺激太大了,想不到一個是相交幾十年的朋友,一個是情同手足,他最親近,也最信任的拜弟,竟然會如此對他!
他突然仰天長嘯一聲,嘯聲悲壯激越,熊爪在手,身如狂風般卷撲向正在斬殺他手下的烏家三兄弟。
但見他爪影縱橫飛閃,一個照面,就將烏家三兄弟擊殺在熊爪之下,身形撲衝,猶如虎入羊群,擊殺那些白衣人和黑道兇人。
沈勝衣一掌拍落在原含山肩頭,掌未沾肩,一拳突出,擊向原含山喉頭!
原含山喊了一聲:“來得好!”一仰身,腰身子仰倒折,避過拳掌,同時飛起一腳,猛踢沈勝衣下陰!
沈勝衣撲落的身形風車般閃轉,原含山一腳從他股側擦過!
收腳挺身,雙手五指如鉤,疾抓沈勝衣還在閃轉的身腰!
沈勝衣猛然間一指疾出,指影如山,如千指幻變,罩向他眉心。
“大千一指!”原含山驚呼一聲,顧不了傷敵,自保要緊,不然,喪了命就什麼也是白說,撤手倒身,躍出一丈過外。
熊大小姐恨極了原白海,恨他卑鄙下流,陰險惡毒,行事不擇手段,所以和原白海一交上手,手中彎刀絕不留情,招招殺著,迫得原白海連退幾尺。
原白海對熊大小姐,仍存非分之想,交手時未盡全力,他想將熊大小姐生擒,然後迫她成親,他仍然捨不得將她殺了。以他的能力,在不足二十招內,足可將熊大小姐斬殺在闊背劍下!
一個全力拚殺,一個心懷不軌,一時間,熊大小姐佔盡了上風,原白海險象環生,有幾次,熊大小姐差點將他傷斃在刀下,都被他險險地避過,恨得熊大小姐牙癢癢的,奈何他不得。
時間一久,熊大小姐感有點力不從心,刀勢沒有剛開始時那樣凌厲快速,逐漸緩慢了下來。
剛才是熊大小姐攻,原白海守,現在已倒轉過來,變成原白海攻,熊大小姐守,且不斷向後閃退。
“君妹!現在嚐到你白海哥的厲害了吧!”原白海一劍輕佻地斜點熊大小姐胸脯,一面嘻笑說。
熊大小姐見他招式下流,不覺氣怒填胸,一刀磕開他的闊背劍,切齒恨聲道:“原白海!你這下流胚!”
原白海不怒仍笑,劍勢一落,點向熊大小姐小腹,道:“君妹!何必生氣呢,愚兄對你,只有風流,沒有下流。”
口說不下流,點向小腹的一劍,卻下流到極點!
熊大小姐忽然不恨不怒了,一旋身,閃避過點刺來的一劍,彎刀避刀一閃,斜斬向原白海,喝道:“原白海!你想用激將法,將我激怒,好趁機下手,將我擒獲,簡直妄想,我才不上你的當。”
原白海回身一劍擋住熊大小姐斬來的一刀,“鏗”地一聲,將熊大小姐震退一步,闊背劍一順,幻起一圈劍花,分點熊大小姐左右肩井穴,笑說:“君妹!你真聰明,愚兄不但愛你的美貌,更愛你這份聰明。”
熊大小姐充耳不聞,彎刀從中突入,一刀劈斬原白海闊背劍幻起的一圈劍光中心!
原白海見她一刀從中突入,不覺暗吃一驚,由衷讚佩她的聰明機警,因為原白海這一招有個名堂,叫幻光一圈,招一出,敵人左閃,則右戶中劍,只有從中突入,才能化解這一招。想不到熊大小姐竟然能夠破解了他這一招!
當下急忙挫腕收劍,劍光散去,熊大小姐那一刀卻突然加快了速度,像電閃虹飛一般,一刀從中直劈原白海頭胸!
這一刀要是讓她劈中,一顆頭顱不被從中劈開,開膛破肚才怪。
原白海想不到熊大小姐招數如此快速敏捷,身軀急忙像棵齊根被砍斷的樹幹朝後栽倒在雪地上,一連幾個翻滾,身邊也“赫赫赫……”一連幾刀砍在雪地上,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再一滾,左手一撐雪地,人如跳蚤般彈起,半空一劍磕在熊大小姐刀背上,震得熊大小姐的彎刀險些脫手落地。
熊大小姐一凜,腳下微退一步,原白海人已落地站在她身前,嘻笑道:“君妹!真的這樣狠心,非殺愚兄不可?愚兄卻捨不得殺你呢!”
說真的,熊大小姐也明白,若原白海要殺她,她早已非死即傷,這一點她很明白。明白了這點她更心驚原白海這人的深藏不露,心機深沉,因為她知道得很清楚,原白海的武功一向表現平平,現在卻有如此高明的身手!
她小心地攻出一刀,一刀五式,一式三刀,共劈出了十五刀,將原白海的左右皆封死了,原白海一是擋,一是閃退。擋,未必擋得下她十五刀;退,則正中了她的計,她可以一刀突進,斬劈原白海胸腹,令他非死則傷。
原白海眼中閃過一抹狡奸的眼光,不擋不閃,身形往後飄退。
在他估計,熊大小姐原意是迫他後退,如今他退後,熊大小姐必然會一刀從中突進!
可是他料錯了,他做夢也想不到熊大小姐能從他那一抹閃現的眼神認出是他,當然也能從他眼中閃過的一抹奸狡之意猜出他這一退是別有用意的。熊大小姐既然看出了,當然不會上當,不進反退,一退五尺。
原白海見熊大小姐不上當,不進反退,不由停下身,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道:“你為何不進身出刀,反倒退避?”
熊大小姐冷笑道:“任你奸似鬼,休想騙倒我!”
“你是如何看出愚兄有詐?”
“哼,我才不會這樣笨,告訴你,讓你有意提防!”熊大小姐狡黠地看著原白海。
原白海嘻嘻笑道:“你不說,我也猜到了!”
熊大小姐不理會他,彎刀鋒芒一閃,一刀斜劈,速度迅異,令人摸不清她這一刀究竟要劈向身上哪個部位!
原白海不敢出手封擋,身形一退,錯開三尺,閃避過熊大小姐那斜劈而至,迅異詭幻的一刀!
熊大小姐得勢不讓人,身形前衝,彎刀鋒芒如白線般追斬原白海閃避的身形。
原白海長笑一聲,不退反進,闊背劍如大砍刀般橫砍直劈,剛猛絕倫,在身前布起了一道劍牆,守中有攻,他還是不捨得殺熊大小姐。
“鏗”一聲震響,熊大小姐一刀直入,砍劈在一面鋼牆上,震得她右臂發麻,握刀無力,彎刀幾乎脫手飛去!這是她第二次嘗試到原白海的實力。
身形一退,哪知原白海卻乘機上步進身,闊背劍劈空嘶響,大開大合,左右前後上下,一劍接一劍,劈向熊大小姐。
熊大小姐被他這一輪猛烈的攻勢迫得只好節節後退。
她學乖了,不敢用刀硬接他的劍,恐防被震飛。這樣一來,熊大小姐就只有退躲,無還手之力,處於捱打的地位,有幾次,差點著了道兒,直累得她嬌喘連連。
原白海毫不放鬆,他已勝券在握,可以將熊大小姐生擒活捉,只要時間允許,沒有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