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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什麼?此事當真?”

    “千真萬確,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怎麼會?她一向與人無爭,會和誰結下這等深仇大恨?”一臉愕然驚訝的上官日飛瞠目而道。

    “會不會她在日本無意中得罪人而不自知?如今人家追到臺灣來洩恨。”關翊問,商場之爭,很難面面俱到。

    “我不相信。琥珀,你認為呢?”紫琥珀的第六感一向準確,而且是少數他能倚賴的武術專家之一。

    紫琥珀啜飲著薰衣草茶,慢慢的搖晃著彩繪蝶舞圖的磁杯,慢條斯理的抬起頭,淡淡的掃了兩張等待的臉。

    事不關己,關己則亂,所以她以薰衣草茶來安定心靈,藉以釐清一切雜亂思緒,沉澱浮華表面,以平常心審視這場無頭公案。

    “大嫂,我們是急得跳腳,你是逍遙的飲茶,好歹開個口讓我們有個底。”關翊急道,都什麼時候她還能一身悠閒狀。

    “稍安勿躁,別忘了你是卸了職的尋常百姓,不是國際刑警。”她這小姑老是不懂得收斂。

    “可惜臺灣槍支管制嚴格,若在美國我老早一人送他們一顆子彈,上黃泉路去賣鹹鴨蛋。”關翊槍法是一等一的,有“東方神射”之美稱,至於拳腳方面則稍為遜色,畢竟人是無法完美無缺,總會有所遺憾。

    “若是如此簡單,只怕捉不住幕後主使者,豈不是白費功夫,不知你以前在美國都學些什麼?釣蝦米嗎?”

    冷靜,才能正確判斷不至於先慌了陣腳。戒急,衝動容易壞事,唯有思考才能克敵致勝,而關翊就是犯了這兩項錯誤。

    “抱歉,大嫂,我太意氣用事了。”關翊羞愧道。虧自己還拿過幾面勳章,定力卻如此差勁。

    “嘟嘟,你有沒有和人結過仇或有過口舌之爭?”紫琥珀決定先從他身上著手調查。

    “我的職業你又不是不知道,雖說樹大招風,但我一向秉持著誠信待人,很少得罪過人。”

    他今日能成為眾所矚目的天王巨星,憑藉著的是敬業、和群的態度,從不會以名氣欺壓小輩,也從不吝嗇提攜新人,在演藝圈算是最好相處的大牌。

    紫琥珀頓了一下,玩弄手中的磁杯。“有幾個人知道你要退出演藝界的事?”

    “你要退出演藝界?”關翊倒吸了一口氣,張口結舌的張大眼。雖然自己平日常戲稱他是不入流的戲子,沽名釣譽的二流騙錢高手,但心裡著實為他低沉的嗓音所折服,私底下偷藏了他所有的唱片CD。

    “不虧是‘紫色夢幻’,連這等小事你也有辦法挖掘,佩服,佩服!”他連最親近的青翡翠都瞄著,沒想到她更厲害。

    “不要啦!你的歌唱事業正處於高峰期,停滯了多可惜,大不了我以後不叫你二流歌癌。”她話中的歌癌意指歌難聽得讓人得癌症。

    “這些年的風光歲月已夠我日後回憶,趁現在急流勇退才能劃下完美句點。”上官日飛不以為意的笑笑。

    “愛情傻子,你是為了翡翠姊姊是吧?她沒有辦法陪著你在華麗的舞臺上生存。”紫琥珀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內心世界。

    “太聰明的女人一向不討喜,我同情你老公。”上官日飛被當場揭穿心事,面子有些掛不住。

    “謝謝,我接受你的同情。”身為她的丈夫的碓很辛苦,她是一個無法掌握行蹤的妻子。

    “打擾一下,你們正在批評的對象,剛好是本人的親大哥。”關翊心想,可憐的大哥。

    上官日飛不理會她的插言,回答紫琥珀先前的問話。“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人知道我有這個打算。”

    “你的經紀人呢?他沒有懷疑過嗎?”

    “一開始和他合作時,我就事先聲明一年一約期,也就是說我和他今年的合約已到期,他以為我打算休息一陣子。”

    一年訂一次經紀約,其中有三個月是屬於他個人的冬眠期,誰都不可以打擾,所以也不會欠下太多人情債和檔約,其他九個月則任由經紀人安排。等到蟄伏期滿出關,再和經紀人簽下來年的合約,這是彼此的默契。

    “那隻剩下一個可能性。”

    “什麼可能性?”

    “歌迷。”紫琥珀道。

    “歌迷?!怎麼可能?”歌迷們雖然瘋狂迷戀他,但還沒凱到花錢買兇殺人。

    關翊贊同的點頭。“在美國,我曾處理過瘋狂歌迷闖入偶像家中,槍殺偶像或偶像的情人。”

    “不可能,臺灣的歌迷熱情大方,不會做出如此兇殘之事。”他相信自己的歌迷。

    “不一定是臺灣,也許是東南亞一帶,或是……日本,你該知道日本女人外溫內毒,心機深沉難料。”

    日本女人?這倒提醒了上官日飛,這陣子山岸恭子常藉機糾纏他,甚至還色誘經紀人,要從中得知他的住址,所幸經紀人也不知情,不然又是一場桃色風波。

    “或許你可以查查山岸恭子這個女人,我總覺得她給人一種陰沉的壓力,你永遠讀不出她溫馴眼神下的真意。”山岸恭子外表柔美,但他可以從她的言行舉止看出此女絕不如外表一般溫順,否則她不會當眾邀請男人到她住所過夜。

    “解決了一個,還有一個,別忘了有兩路人馬在追殺翡翠姊姊。”紫琥珀心想,同一個人絕不會派出兩個殺手。

    “真麻煩,咱們人手夠嗎?真希望我的身份還是國際刑警,這樣就可以調動警方的力量。”關翊有些遺憾的說道。

    警方?關翊隨口一說給了紫琥珀靈感。“嘟嘟,打個電話到刑二組給方拓,我們可以藉由他的力量找出幕後操縱者。”

    “好,我立刻就打。”他早該想到方拓這個罪犯剋星。

    上官日飛找出方拓的名片,直接撥到方拓的辦公室,連續響了十數聲才傳來一聲熊吼。

    “是那個不長眼的王八羔子,存心想累垮我是不是?”埋伏兩個多月的槍擊要犯被跑了,方拓正一肚子火等待發洩。

    “上官日飛。”咦!這不是自打嘴巴,承認自己是王八?

    “上官日飛是誰?哦!那個人妖啊!”方拓想起在某人的婚禮上打扮的比女人還妖嬌的那個人。

    上官日飛告訴自己,不能生氣,原諒他的有口無心。“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一下。”

    “沒空,你找別人。”方拓一口就回絕。

    “別這樣,咱們可是好朋友。”上官日飛有事才攀親帶戚,平日是落井下石。

    “咱們幾時成了好朋友,我怎麼不知道?”他們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朋友。

    “只是一點小事,相信用不了大警官幾分鐘。”上官日飛已經夠低聲下氣了。

    “官大牌,我很忙,這種小事用不著我吧!”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案子就夠教他頭大了。

    上官日飛費盡唇舌的說服他,但另一端的硬漢開口便是沒空,紫琥珀看不慣某人的無能,搶過話筒只是狠狠的撂下一句。

    “方拓,立刻給我死過來,再乃粑藝了警察局。”

    方拓愣了一下。“紫……紫色夢幻,是你嗎?你要離婚了嗎?我馬上幫你蓋章。”

    這個人一出口就沒好話。“限你二十分鐘內報到,再見。”她很不齒的用力掛上電話。

    “哇!好酷哦!”上官日飛欽佩的讚賞,還是她的魅力無窮。

    “偶像呀!大嫂。”拜託人還這麼大牌,關翊第一次看到。

    “人民公僕,既然是僕人,咱們做主人的就得有點威嚴,不然太浪費納稅人的權利。”她的意思是可以折磨“公僕”。

    “有理,方拓的薪水也算是我付的。”上官日飛道,早知道自己就不用對他客氣,先罵上兩句再說。

    ???

    二十分鐘整,一個氣喘吁吁的飛車騎士跌進來,而且知法犯法——沒有依規定戴安全帽,根據他自己的說法是,時間過於急促,來不及繫緊安全帽,半路因車快風強而投奔自由去也。

    “紫色夢幻,你找我有什麼事?”方拓仰慕的看著他的“偶像”。

    紫色夢幻是情治單位封給紫琥珀的美稱,因為她常著一襲紫色外紗幫警方屢破奇案,目前是各國極欲網羅的一流好手。

    “沒事不能找你泡泡茶、聊聊天嗎?”冷淡的口吻是她一向的調調。

    “行,只要你一通電話,一定隨傳隨到。”方拓就愛看她淡淡的漠然,可惜便宜了那個過敏男。

    “拜託,這裡還有人在。”瞧他一副目中無人的諂媚相,關翊就很想一棒敲碎他的腦袋。

    “你的馬屁未免也拍得太響了,標準的狗腿主義者。”同樣是人,秤秤也沒少幾斤兩,怎麼會有兩種待遇,上官日飛心裡真不平衡。

    “魑魅魍魎乃山中之妖不足以正目,還是哪邊涼快哪邊待。”除了他偶像之外的人等,方拓一概草芥視之。

    “你……你太囂張了。”他這超級宇宙大帥哥,居然拿來與那種東西相比,簡直太藐視人了。

    “就是嘛!不過是一個小警官而已。”關翊不屑道。心想,比起她這個前任國際刑警,他是小巫見大巫。

    “你們打算辦正事,還是打算開鬥爭大會?”

    “紫色夢幻怎麼說,我怎麼聽。”翻臉快速的方拓馬上變成一張牲畜無害的笑臉。

    紫琥珀受不了的閉目扭開頭。“你們哪個把事情經過描述給方血蛭聽。”意指他黏人又難甩開,要不是用得著這匹千里馬,她才不屑和他同處一室呢!一點高級警官的形象也沒有。

    “目擊證人”只得把當時情況重新倒帶,除了車內的臉孔不詳,關翊幾乎是知無不言,最後她還從口袋裡拿出當時槍擊的彈頭。

    “彈頭?!你有彈頭怎麼不早說?”紫琥珀倏的睜開眼,責怪她為何一開始沒拿出來。

    “我忘了嘛!剛才想起來。”當時她忙著送人就醫,撿起腳邊的彈頭就往袋裡放,一時也沒多想。

    “這好像是櫻花會的標誌。”方拓端看著彈頭旁有小小的櫻花。

    “日本櫻花會流社?”這個組織紫琥珀並不陌生,說起來她和這個組織的老當家稱得上是忘年之交。

    “應該錯不了,你看看這朵櫻花是紅色的。”最近臺灣黑道和日本會社有掛勾,所以她略知一二,而照這彈頭上的標記,推斷這應是火櫻所為。

    火櫻,櫻花會流社的第三把交椅,是個幫日本商界洗錢的人物,專門替企業大家剷除異己而存在,是個不算差的殺手,紫琥珀曾聽角田研提及過此人。

    角田研正是櫻花會流社的龍頭老大,目前以半退休方式在幕後掌控會社,幕前那些瑣事則交由子侄輩負責。

    “看來翡翠姊姊在日本樹敵之人,實力不容小覷。”請得動火櫻之人,身份必是不低。

    “你們到底在講什麼?什麼櫻花會的?我一句也聽不懂。”真是慚愧,她是個失敗的國際刑警,關翊心想。

    “日本櫻花會流社,是日本最大的黑色勢力,手底下有一批死士殺手相當恐怖,是隻有服從命令不講人情的冷血者。”

    “那翡翠她的安危呢?”翡翠怎麼會惹上那麼可怕的組織,上官日飛第一次埋怨自己無能,無力守護心愛之人。

    “有我在你怕什麼?”紫琥珀真想罵他幾句“沒用的男人”,可是看他擔憂、沮喪的表情,還是饒他一回。

    “就是嘛!賣聲的,紫色夢幻的本事一流,天下還沒有什麼事可以難得了她。”方拓不忘吹捧偶像。

    “蒙你瞧得起。”紫琥珀悶悶的聲音從鼻腔發出來。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關翊一直想和自己大嫂合作一次。

    “接下來沒你們的事,只要把人給我看牢點。”紫琥珀指著關翊和上官日飛這兩隻三腳貓。

    咦?!那A按呢……“大嫂,這項工作是否太埋沒我的才能?”關翊語帶詢問的道。

    “除了保護受害者,你還有什麼才能?”紫琥珀著實看不出她還有什麼用處。

    “太瞧不起人了,大嫂,我可是……”

    “過氣的國際刑警。”方拓在一旁訕笑的接話。

    “方拓,你不要太神氣。”遲早她會報這個仇。

    “人要有點本事才能神氣。像你就可憐了,想神氣都沒機會。”方拓心想,誰教你是過敏男的妹子,他這是“遷怒”。

    “哼!”關翊氣得扭頭不看那張可惡的賊臉。

    “好了,別鬥氣。方拓,你負責調查黑車的幕後主指者,櫻花會流社就交給我處理。”

    “好的,我現在就去辦。”方拓急於表現自己,想在偶像心中掙一席之地。

    很快的方拓失去了蹤影,屋內只剩下原來的三個人。

    “你們打算幾時結婚?”

    “當然是愈快愈好,總不能等肚子突出來再結婚,那多難看呀!”關翊搶先一步發表意見。

    上官日飛為難的說:“萬一那些殺手在會場狙擊翡翠的話,這樣不是將她暴露在危險之中了嗎?”

    “我倒認同小翊的想法,早點把婚結了可以斷絕一些妄念,至於安全問題我來負責。”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對方以櫻花會流社為靠山,反過來她亦可用此來當她的後盾。

    “可是她的傷?”上官日飛憂心的問,而且青翡翠有孕在身不宜太操勞。

    “小翊,竹竿翔說翡翠姊姊的傷幾時會好?”

    “大概要一個禮拜吧!她身上只是一些小擦傷而已,傷口很容易癒合的。只要不沾水化膿就沒事。”關翊回答。

    “就把婚禮訂在下個禮拜六晚上,嘟嘟順便邀請記者宣佈退出演藝界的聲明,不過一切要秘密進行。”

    “下個禮拜六太趕了,禮服、宴席和賓客名單都來不及擬。”當他是千手觀音嗎?

    “對呀!我的伴娘服也來不及裁製。”關翊也附和道。

    “你當伴娘?!會不會太……成熟點。”上官日飛的原意是指——太老的伴娘。

    “怎麼?你不服氣呀?別忘了我目前是你老婆的貼身保鏢。”她還沒嫌他呢!什麼嘴臉嘛!

    “是,我不敢有意見。”他這輩子真的註定被女人吃得死死的。“琥珀,婚禮之事?”

    “你們都忘了一個人。”可悲,這人這麼容易被忽視掉。

    “誰?”

    “懶人晶。”

    “對哦!我們怎沒想到她。”

    綠水晶平日一副懶得翻身的地牛,但是真遇到事情,一轉身可是精力充沛的連十支軍隊都比不上。

    在家裡睡到一半的綠水晶,突然打了個噴嚏醒了過來,揉揉惺忪的眼皮,兩眼惺然的轉動快停擺的眼珠,翻個身繼續矇頭大睡。

    ???

    企業界發生一件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天宇集團的總裁季宇軒破例在自宅設宴款侍各界工商人士,不少大報記者也應邀而來。

    聽說推動這場盛宴的幕後黑手,是他可愛到無法無天的妻子綠水晶,以威脅的手法逼迫他點頭。

    “好了沒有,天都快亮了。”綠水晶在門後來回踱步,比自己結婚更緊張,因為她曾經“睡”過婚禮。

    “好了,好了!你催什麼催。”不知道到底是誰要結婚,關翊幫青翡翠戴上頭紗。

    “還說呢!這是我第一次幫人家辦婚禮,萬一不夠完美會被琥珀糗的。”沒辦法,綠水晶千不怕萬不怕,單懼一人。

    “進來看看本大師的傑作。”青翡翠大方的拉開門,表示歡迎參觀。

    “譁!翡翠姊姊好美哦,好像仙女下凡。”

    一襲聖潔的白紗,綴滿紫色滿天星的純潔百合捧花,頭紗上泛著彩光的上等珍珠。最重要的是這位美麗的新娘子,微泛著紅霞般燦爛笑面,更是迷人目光。

    由於事前保密,所有一切整發、化妝全由新娘子一手包辦,禮服是綠水晶直接把設計師拐來臺灣連夜趕工,珠寶佩飾則是紫琥珀用電腦召告網友,由空郵寄來的急件。關翊唯一的作用是幫新娘子拉背後的拉鍊和戴頭紗。

    “你們不要笑我了。”她又不是第一次結婚,不過心情比上次還要緊張。

    “各位女士準備好了沒,男主角快把手套吞了。哎呀!你幹麼打人,我可是你堂兄。”上官日翔心裡咒罵著站在他後面的上官日飛,沒禮貌的新郎倌。

    關翊探頭一望。“我大哥大嫂呢?怎麼還不見人影。”他們說好要一起出席宴會,替青翡翠護陣。

    “誰曉得那個沒分寸的女人,躲到牆角那兒啃木板去了。”上官日飛因為知道人不在才敢大放厥詞。

    “我要告訴大嫂,你罵她是老鼠。”關翊一副要打小報告的樣子。心想,虧人家替你籌備婚禮,過河拆橋的無恥小人。

    “不要鬧了,時間差不多了,快把新娘請出去。”上官日翔連忙打和場,免得誤了時辰。

    “好吧!當……當……新娘子請出場。”關翊揚起手,讓綠水晶帶青翡翠出場。

    “哇!好美。”上官日飛都快看傻了。

    他知道青翡翠淡妝時即十分美麗,沒想到化上彩妝、穿著白紗的她更豔麗動人,他不由得醉了。若不是上官日翔從背後拍醒他,只怕他會一直站在那看到太陽昇起。

    上官日飛挽著新娘子的手,緩緩步向中廳宴客室,燈光直接打在他們身上。

    身為主人的季宇軒作了如此的開場白,“今天邀請各位到舍下一聚,主要是為一對新人作見證,他們就是上官日飛和青翡翠。”

    驚訝聲伴隨著掌聲在四周響起,當然還有嫉妒和怨恨的眼光出自於奪愛計劃失敗的山岸恭子。

    上官日飛接過季宇軒手中的麥克風,嘴唇含笑的說:“不好意思,薄酒淡餚請別見怪。”

    “官大牌,你很不夠意思,結婚不先通知一下,害我們都沒帶禮來。”一向與他交好的記者不滿的取笑他。

    “小登科而已。你瞧,我不是把大禮回送給你們,今天想拍多少張照片都可以。”他向來懂得討好媒體記者。“不過,請允許我先結婚。”他頑皮朝窩眨眨眼,表示他迫不及待要迎娶新娘子。

    “好。”眾人笑著為他喝采。

    新人站在臺上,牧師在兩人面前宣讀著結婚誓詞。

    “停——不許再念了,我不許官上飛娶任何女子為妻,他是我山岸恭子的男人。”山岸恭子終於忍不住的中斷婚禮,踩著小碎步,憤怒的排開眾人,來到這對新人面前。

    “小姐,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上官日翔先一步擋住她,不讓她靠近新人。

    “官上飛,我可以原諒你一時被妖女蒙了眼,只要你現在宣佈你愛的人是我。”她以一副女王姿態揚著下巴。

    上官日飛牽起青翡翠的手,用全場都聽得到的聲音。“我,官上飛,本名上官日飛,此生只愛一個女人——青翡翠。”

    “不——”山岸恭子尖聲的捂著耳,不承認她所聽到的事實。“你在說謊,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應該愛我才對。”自始至終她都不承認失敗,自欺的活在幻夢之中。

    “我從沒愛過你,連喜歡都談不上,請你離開,不要擾亂婚禮的進行。”他握緊青翡翠的手,要她信任他。

    “我不會讓你結婚的,我山岸恭子看上的男子絕不放手。”山岸恭子倨傲的不服輸。

    “恭子小姐,你要再胡鬧,我只好請警衛護送你出去。”主人季宇軒不得不開口制止她。他那個小姨子說今天會有人來鬧場,本以為是小流氓之類的,沒想到是指山岸桑的千金。

    “你敢?別忘了天宇集團和我們山岸家有生意往來,你想為了一個賤女人而與我們交惡嗎?想想後果吧。”山岸恭子有恃無恐的說。

    山岸恭子不知道兩人合作其實真正受益是山岸企業,更不知季宇軒最恨被人威脅,剛要再出口相譏時,有個大肚婆先一步開口指責她。

    “你這個不要臉的日本婆娘,你踩的是我中國的土地還敢這麼囂張,一年賺你們幾千萬美金算什麼,誰希罕。”綠水晶不屑道。

    “你好大的膽子,敢這麼跟我說話。季總裁把這個瘋女人給我出去。”山岸恭子不識相的自以為高人一等。

    “乞丐趕廟公。”綠水晶回道,她當她是日本天皇嗎?

    知情的商界,暗暗的替山岸恭子的口不擇言劃了個十字,果然季宇軒開始變臉。

    “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面前侮辱我妻子。江暮成,明天下令切斷和山岸家所有的生意往來,任何人若想要和山岸家合作,就是和我天宇集團過不去。”季宇軒如此吩咐著屬下。他這個宣言,等於切斷了山岸家在臺灣及美國的市場,因為沒人敢得罪商場強人季宇軒。

    “她是你……妻子。”此時山岸恭子才驚覺自己失言。

    “出去,不要惹火我。”敢侮辱他捧在手心的寶貝,若她不是女人,他早一拳送過去。

    “我……我不走。”心裡雖然害怕他冷冽表情,但是山岸恭子絕不允許婚禮進行。

    “警衛,把她拖出去……”季宇軒命令道。

    “住手。”一個有威嚴的日本婦人走了進來。

    “姨媽,你要替恭子作主。”山岸恭子找了個靠山,倔強的挺直背。

    青翡翠一看見那婦人,再見到她後面那一對含怨帶怒的夫妻,身子哆嗦了一下。

    上官日飛見狀將青翡翠摟進懷裡。“不要怕,有我在,我不會再讓那個老巫婆傷害你。”他俯在她耳畔低聲輕語。

    “謝謝你,我不怕。”他的愛是她最大的力量。

    原來這身著和服的日本婦人正是她以前的婆婆上野櫻子,後面那對夫妻則是她前夫上野辰夫和他的新婚妻子宮村優子。

    “季桑,請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這個小女孩。”

    “原來是上野夫人,有失遠迎。不過令外甥女出言不遜,侮辱到我妻子,實教人難以寬貸。”

    “小女孩不懂事說錯話,我在此替她陪罪。”上野櫻子曲腰道歉。

    碰上這等大禮,季宇軒是進退兩難。“請各位隨便用,婚禮繼續。”

    山岸恭子心急的拉著上野櫻子的袖子,要她阻止這場婚禮。上野櫻子沒有女兒,對山岸恭子自是十分疼愛,而且她就是不想看到青翡翠獲得幸福。

    “等一下,我想跟那個不孕的女人說句話。”上野櫻子以為每個人都無法忍受這個缺憾,故意惡毒的看向青翡翠。

    上官日飛不想青翡翠平白受辱,正要說出事即時,青翡翠以眼神制止他,表示她要自己打這一場仗。

    “上野夫人,歡迎你來參加我的婚禮,招待不周之處請多見諒。”青翡翠客氣的微笑點頭。

    “你的手腕挺高明的,這麼快就勾搭上恭子的男人,他還不知道你不能生育吧?”上野櫻子大聲的說著。

    青翡翠朝上官日飛深情的嫵媚一笑後回答說:“在我們剛認識時他就知道了,而且他不介意。”

    此情此景看在上野辰夫眼中,倍感刺痛。原先的恨意被後悔取代,他不該聽從母親的命令離婚,不然今日他依舊是幸福的男人。

    “不介意是嗎?只怕是言不由衷吧!”官村優子恨她,雖然在這場情戰中自己贏到了人卻贏不了丈夫的心。

    “我愛的是她的人,孩子只是我們生命的延續,對我而言,她比孩子更重要。”上官日飛的話引起一片閃光燈直照。

    “說得好,嘟嘟。不枉我精心設計這些日本玩偶來提供娛樂。”紫琥珀拍著手,在夫婿關頎的陪同下前來。

    “你說我們是提供娛樂的日本玩偶?”宮村優子生氣的眯著眼,臉上卻依然努力保持溫和的笑臉。

    “不是嗎?擅弄權勢的小日本女人。”紫琥珀可是看宮村優子十分不順眼,居然買通火櫻來暗殺青翡翠。

    “你……”宮村優子氣得說不出話。

    “你們來得可真……遲呀!”季宇軒忍不住要消遣他們,害他獨撐大局。

    “來得遲不如來得巧,我可是算好時間才出現。”紫琥珀說道。誰教她老公有過敏症,太早來會被女人纏住而發作。

    “你們寒暄過了沒?我要你向我及我婆婆道歉。”宮村優子叫道。

    “婆婆?!我看你快沒得叫了。”紫琥珀可是有備而來。

    “你以為我是那個不孕的小騷貨嗎?我肚子裡可是已經有上野家的骨肉。”宮村優子是有恃無恐。

    所有的人都怒視她,而紫琥珀更是火大。“本來想那是你家的家務事,外人不宜多說,不過我喜歡把人推入地獄,你確定你肚子裡的小孩是上野家的嗎?”

    “你說什麼話?我肚子裡懷的當然是上野家的骨肉。”宮村優子理直氣壯的說著。

    “可是我聽東京一位大夫叫什麼和村正人說,他說上野辰夫的精蟲異常,此生不可能讓任何一個女人受孕。”

    “你胡說,我真的懷孕了。”

    “是嗎?相信高橋勇夫這個名字你不陌生吧!”

    高橋勇夫?宮村優子臉色一下子刷白,完美的形象在眾人面前崩落。

    上野櫻子見狀,知有蹊蹺。“優子,她說的是不是真的?”再怎麼樣她還是相信自己挑選的媳婦。

    “媽,你不要聽她胡說,她是故意要毀謗我,替那個賤人出氣。”事已到此,宮村優子更是不會承認。

    “嘖嘖嘖,你以為串通醫生變更病歷表就能排除異己。天真哦!你大概不曉得那個宣判不孕的女人已有兩個月身孕了吧?”

    這個炸彈炸得夠響,把上野櫻子的信心幾乎要炸光,現場一片記筆記、拍照的影劇界記者,忙著把現場之景象給記錄下來,生怕漏了個畫面或少句話。

    “你有什麼證據?誰知道你是不是胡詔的?”宮村優子猶作垂死的掙扎,只要沒有證據,誰也奈何不了她。

    “你聽過櫻花會吧!只要是他們出馬調查的事很少有失手的。”紫琥珀把照片和醫生開具的檢驗單交給上野櫻子。

    醜陋不堪的照片和事實,教上野櫻子一下子呆滯不言,回神後光彩瞬間失色,彷彿被抽乾了靈魂,她無法接受上天要絕上野家的後。

    “媽。”宮村優子叫道。

    “不要叫我媽,你這個敗壞門黴,和野男人私通的賤女人,我上野家不承認你這個女人。”

    自覺無顏見人的上野櫻子,羞愧的離開會場,宮村優子仍想挽回頹勢的追了出去,山岸恭子看靠山已失,悻悻然的離開會場,只剩下上野辰夫。

    “翡翠,恭喜你找到一位真心愛你,而且不畏流言的好丈夫。”對於他至今仍愛著的女人,上野辰夫只有寄上祝福。

    “辰夫,謝謝你的祝福,我很欣慰你沒有恨我。”青翡翠由衷的說。

    “我不恨我所愛的女人。”他轉向上官日飛。“你是幸運的男人,請好好珍惜她。”

    “我向來感謝上帝恩賜,珍惜所愛。”上官日飛向上野辰夫伸出友誼的手。

    在彼此的握手中,無言的交換著男人的約定。

    婚禮在聖歌和玫瑰花瓣中進行,另一場風暴卻正在成形中。歡樂並未吹淡紫琥珀與生俱來的天賦,她詭譎的眼神中正等待著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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