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月說到祝願,離月又轉向程慕白和程佑天,兩人回了禮,程慕白看著嫁妝的陣勢,微微勾唇,這樓開陽真是疼愛雲不悔,且偏心得極明顯,這五十擔嫁妝,竟全送給雲不悔,並無提及樓嫣然。
離月負責送嫁妝,自會把嫁妝送到王府,旁觀諸人一看嫁妝的隊伍,已炸開了鍋,鳳城內少見這樣的送嫁隊伍,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光是樓開陽送於雲不悔的嫁妝,已是罕見,再加上樓家準備的嫁妝,她絕對是最矚目的新娘。
大夫人恨得咬牙切齒,為了彰顯樓嫣然的送嫁隊,大夫人特意命令兩人的送嫁隊分開一段距離,否則走在一起,誰知道哪一份是樓嫣然,哪一份是雲不悔,誰知道樓開陽竟私下準備五十擔嫁妝,且到了迎親之人才送來,打得她措手不及。她惱怒瞪向三夫人,暗罵著賤人,一定是她教唆的。
三夫人自己也迷糊,可見大夫人瞪她,故意微微一笑,大夫人臉色鐵青,二夫人心中也是不快,這麼出彩的嫁妝,說是私人經營,若無樓家的支撐,他又何來的私人經營。
樓震天知道大夫人不快,可此刻又能說什麼,當著程慕白和程佑天的面嗎
大院內又傳來禮炮聲,喜婆高喊,“新娘子出嫁咯。”
隨著鑼鼓和鞭炮聲,兩位喜婆揹著新娘子出來,樓嫣然在前,雲不悔在後,靈溪緊隨在雲不悔身邊,喜婆把兩位新娘子放到喜轎中。
程慕白唇角微微揚起笑意,他的新娘子
娘子。
他已迫不及待,想要看見為他穿上霞衣鳳冠的雲不悔是如何的動人嬌豔。
“靈溪賀世子大喜。”靈溪福了福身子,又轉向程佑天,“賀大少爺大喜。”
程慕白拂手,靈溪起身,冰月已收拾好東西,給了送嫁隊伍,歡快地站在靈溪身邊,趁著無人注意,淘氣地朝離月眨眨眼睛,離月抿唇一笑,默契十足。
行了禮,新郎官拜別樓家諸人,分別上馬,一前一後領著自己的新娘子向王府走去。
雲不悔心情十分複雜,乍喜乍憂,不知新嫁娘的心情是不是都如她一樣,耳邊淨是鑼鼓鞭炮聲,知道程慕白走在前頭,親自來迎親,雲不悔感覺莫名安心。
花轎繞鳳城走一圈便在王府停下,新郎射三箭,新娘下轎,喜婆把紅綢帶放在新人手裡,中間有一個大紅花球,蓋頭下的雲不悔目光微微一挑,看見那雙漂亮的手,正牽著紅綢緞的彼端,她的心變得忽喜忽悲,這便是自己牽了一輩子的人,程慕白。
微微的咳嗽聲傳來,她莫名的有些安心,更確定了,那邊是她的丈夫,若他待她好,她也會一心一意待他好,如她的名字,一生不悔。
紅影拂動,他的紅袍掠過她的目光。
彷彿掠過千萬年的時光,屬於她的人,終究又回到她的手裡。
完完整整。
王府門口,亦是爆竹不斷。
府中家眷奴僕紛紛齊聚門口,王爺笑不攏嘴,素來不苟言笑的王妃今天也帶了幾分笑意,心情很好,雲側妃和幾位側妃也是一臉笑意。玉致最是嬌俏,拍手直說哥哥今天最漂亮,一口一個嫂子地叫,蓋頭下的雲不悔微微紅了臉,王妃拉了拉玉致,玉嫵也笑得開心,玉容也大喊哥哥大喜,程穆東似笑非笑地站在也玉側妃身邊,玩味地看著兩對新人。
耳邊都是嘈雜聲,喜婆在一旁交代進院跨火盆要小心,雲不悔謹記,跨過火盆,她便由著程慕白領著她進了大廳,長幼有序,程慕白和雲不悔等著程佑天和樓嫣然先拜了天地。
四邊都是人,她的世界卻十分安靜,緊緊地抓著紅綢緞的一端。
程佑天和樓嫣然拜了天地,便輪到程慕白和雲不悔拜天地,王妃笑意深濃,難得有一抹慈愛,看著出眾的兒子,滿心歡喜,總算看見他成家了,哪怕兒媳她不中意,這也是喜事一樁。
在父母眼裡,成了親的兒女,才算是真正成人了。
新人站好,司儀高喊。
“一拜天地”這一拜,天地為證,從此結為夫妻。
“二拜高堂”這一拜,高堂為證,他日承歡膝下。
“夫妻對拜”這一拜,夫妻情誼,一生一世一個人。
雲不悔聽著司儀宣佈禮成,臉上微熱,面上浮起一朵紅雲,從今以後,她便是程慕白的妻子了。
禮成後,王府的老嬤嬤送新人各自回新房,王府曲廊深深,彎彎繞繞,地形較之樓家更是複雜,王府要大出許多,走了足足一刻鐘多,方到皓月居。
新人到了皓月居,程慕白要返回前庭敬酒,接受親朋好友祝賀,雲不悔坐在房中等待,冰月初到王府,一些皆不熟悉,靈溪和靈心要去伺候程慕白,把她一人留在皓月居。除了冰月,尚有兩名老嬤嬤,雲不悔不愛旁人打擾,嬤嬤在外陪著,冰月在裡頭陪著雲不悔。
“小姐,王府真大,比樓家大一倍。”冰月輕聲說,“富麗堂皇,可美了,剛走過就有兩個花園,靈溪說,這才是王府的一半呢。”
元宵節那日,她來過王府,那晚天色朦朧,又下著小雪,看得不甚清楚,饒是如此她也知道,王府是極大的,自非尋常富貴人家可比。
程慕白的皓月居便是她的雪梅居四倍有餘。
“小姐,你緊張嗎要不要冰月陪你說說話。”冰月柔聲問,畢竟是伺候她多年的可人兒,比誰都貼心。
雲不悔莞爾,“我不緊張,我知道你好動,別在這兒陪著我了,在皓月居走走,熟悉熟悉環境。”
“不,我要陪著小姐。”冰月堅持,雲不悔也不勉強,冰月支著頭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因為鋪著地毯,甚是暖和,坐著也舒服。她偶爾和雲不悔說說話,解解悶,離天黑還有很長時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