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揚道:“這個嗎,在下要好好的想想,我們只餘四分之一的鷹圖,得想個善價而沽才是。”
向飛道:“這樣也好,傅老可以仔細的想想吧!”
大廳中突然間,沉寂下來。
又等候約半晌時辰左右,江海隨著華大夫行了出來。
向飛輕輕咳了一聲,道:“還有四分之一的飛鷹圖,可以付給兄弟了。”
傅東揚道:“江兄能否試出來,身上的金針已除。”
江海道:“試不出來,在下的傷勢在十幾個時辰以後才會發作,看來必須要等到那個時辰,才能給他們飛鷹圖了。”
傅東揚道:“這也有理,不知向兄以為如何?”
向飛急急說道:“這怎麼行?咱們是現金交易。”
傅東揚道:“如是咱們交出了飛鷹圖,等到那時候,他們傷勢又發作了,咱們豈不是吃了虧麼?”
向飛道:“華大夫醫道絕倫,大約這世間沒有再比他高明的人了。”
傅東揚道:“可惜的是,咱們無法證明他傷勢已然完全好了。”
向飛道:“他一定有辦法試出來,只是他不肯說出來罷了。”
華大夫突然冷冷說道:“江壯士,咱們說話不能太昧良心,我取出的金針你已經看過了,怎能一翻臉,就不認帳了。”
江海嘆息一聲,道:“大夫,我們江湖中人,自有江湖的手法,大夫是良醫,名儒人不用管江湖中事。”
向飛一皺眉頭,道:“怎麼?你準備撒賴。”
江海道:“談不上撒賴,在下確是不知道自己是否身中尚有金針,必需等到傷勢要發而不發時,在下才能確知自己是否已經痊癒。”
向飛冷冷說道:“姓江的,咱們雖然是各憑手段,但男子漢大丈夫,說出口的話,卻是不能更改,你如沒有這一點起碼的志節,那就是四等以下的江湖人。”
南宮玉真接道:“向飛,你們信任的是華大夫,他既然說出江海身上的定穴金針,想來就不會有錯了。”
向飛道:“姑娘快人快語,好叫在下敬佩。”
南宮玉真道:“你千方百計,甜言蜜語,只不過想得到四分之一的飛鷹圖罷了。”
向飛道:“交易嘛!在下總不能吃虧太大。”
南宮玉真把手中餘下的一半飛鷹圖,又一分為二,隨手丟出一半,道:“現在,你應該很滿意了吧?”
向飛撿起飛鷹圖,在手中舉了一舉,道:“姑娘,不論情勢如何變化,一張飛鷹圖,我們已得到四分之三。”
南宮玉真道:“生命無價,我們有兩人傷勢被醫好,算一算,也值得了。”
向飛道:“問題是姑娘手中還餘下四分之一,實也沒有再保有的價值了!”
南宮玉真道:“你錯了,向飛,你得到了四分之三的飛鷹圖,未必有用,我留下這四分之一的價值,那就更大了。”
向飛沉吟了一陣,道:“姑娘說的也許有理,在下持有了四分之三的飛鷹圖,也就更難按耐下貪得之心,所以,咱們不論付出什麼代價,都得把姑娘持有的飛鷹圖,求到手中。”
南宮玉真道:“可惜的是,我們只有兩個病人,如是還有第三個受制的人,你姓向的,輕而易舉的就可以取去了。”
向飛道:“天下事不如人意者,十常之八九,所以,在下一點也不灰心。”
南宮玉真冷笑一聲,不再理會向飛。
向飛目光轉註到傅東揚的頭上,道:“傅兄,我們還是談談咱們的生意。”
傅東揚道:“咱們好像已沒有再受到什麼威脅的地方,這生意就有些難談了。”
向飛道:“所以,咱們準備付出高價。”
傅東揚道:“金牛宮雖很富有,但確非金錢所能辦到。”
向飛道:“傅兄,兄弟藉箸代籌,倒是幫了幾位想一下,不知諸位是否同意。”
傅東揚哦了一聲。道:“請教高明。”
向飛道:“日下這座宅院,似是又已被人包圍,諸位離開此地時,只怕仍然難免去一場搏殺。”
傅東揚道:“你這是威迫呢?還是利誘?”
向飛道:“威迫、利誘,都無不可,但用心對諸位卻是無害。”
傅東揚笑一笑,未再答話。向飛道:“如若在下再調集金牛宮中的武士,把諸位送出險地,這代價值不值得四分之一飛鷹圖。”
傅東揚道:“不值!”
向飛呆一呆道:“為什麼?咱們上次,出人他們的禁地,因為心中有恃,所以,不怕他們動手。”
傅東揚道:“這一次呢?”
向飛道:“在下推想,這一次,可能有一場很劇烈的搏殺。”
傅東揚道:“你們金牛宮中人,一定能勝過對方麼?”
向飛道:“老實說,就算取勝,也是慘勝,勝得很淒涼。”
傅東揚道:“你們如不幸敗了呢?”
向飛道:“那就難預料是一個什麼樣子的結果,不過,金牛宮真要以精銳武士不擇手段的和他們對抗,老實說,我們有十之七八的勝算。”
傅東揚心中一勝,忖道:“這人說話吞吐吐,必得問個明白才成。”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此事對咱們關係太大,因此,在下非得問個明白不可!”
向飛道:“傅兄心中有什麼事,只管請說,兄弟知無不答。”
傅東揚道:“第一次,帶我們離開了那座小廟,為什麼他們那些人不敢出手?”
向飛道:“那是因為,他們有人質落在了我們的手中。”
傅東揚道:“現在呢?”
向飛道:“金牛宮一向是言出必行,我們答應了救出你們之後,就放人質,所以,諸位一進入這座宅院之後,咱們就立刻釋放了人質。”
傅東揚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
向飛道:“如若咱們未得到一片鷹圖,那也罷了,目下,咱們已得到了鷹圖的四分之三,當真是引起了很大的貪心,正如南宮姑娘所料,已有些不易控制了。”
傅東揚道:“為了取得餘下的一塊鷹圖,你們不想全力以赴了?”
向飛道:“大概是如此吧!”
傅東揚道:“好!咱們再談談最後一個條件,那就是如你不幸落敗,或是形成纏鬥,逼得我們出了手,那又該如何處斷?”
向飛道:“傅老兄,目下的情況,已有了很大的變化,老實說,我們如沒有把握到那四分之一的鷹圖,我們不會再出手了。”
傅東陽道:“向兄,到目前為止,一切條件,都是你向咱們提出,我們付出了四分之三的鷹圖,這代價不能算小,至於,以後的事,是否再能談成,似乎也不太重要。”
向飛微微一笑,道:“有一個很緊急的情況,在下還未和傅兄談起。”
傅東揚道:“哦!”
向飛道:“目下這座宅院,已然被人團團圍住,在下只要撤除一些守衛,立刻就會有人攻進來。”
傅東揚道:“向兄,你們是金牛宮中的人,雖然很少在江湖上出現,但一旦出現,就堂堂正正的打出名字,那些人卻似是有意的造成神,向兄是否知曉他們的來歷?”
向飛目光一掠江海、高山,道:“他們兩位來自那組合之中,應該比在下清楚,傅老兄何不問他們兩位。”
江海道:“咱們只知是屬大會堂下,至於大會堂屬於一個什麼樣的組合,那就不清楚。”
南宮玉真一皺眉頭,欲言又止。
向飛沉吟了一陣,道:“在下能夠提供的,也有限得很,這一個組合,不但很龐大,而且,還很複雜,但在下只知道,他們之中有很多人,來自朝陽宮。”
傅東揚道:“朝陽宮……”
向飛接道:“不錯,在下知道他們組合中的四大公子,來自朝陽宮。”
傅東揚道:“朝陽宮在下到過!”
向飛道:“向某人江湖的經歷不多,只聽說過”朝陽宮“這三個字,倒不知那是一個什麼地方。”
傅東揚道:“那是一個讀書風氣很盛的地方,宮中的老道,個個都是很有學問的人。”
向飛道:“他們會不會武功?”
傅東揚道:“就在下所知,他們不會武功,不過那地方文風太盛,宮中每一個道人,都是飽學之士。”
向飛道:“聽起來倒是有些神秘了?”
傅東揚道:“是的!在下如非親眼所見,很難相信有這麼一處地方。”
向飛道:“出自傅老兄之口,在下是全無懷疑!”
傅東陽道:“世界之大,本來是無奇不有。”
向飛道:“傅老兄,他們讀的是什麼書?”
傅東揚道:“如若他們讀的只是經書,那就不足為奇了,奇怪的是。他們讀的十分龐雜,儒、釋、道,無所不包,最妙的是……在下在那個朝陽宮中,還看到過一山海經。”
向飛輕輕嘆息一聲道:“原來如此。”
傅東揚道:“閣下所說,那四大公子出身朝陽宮的消息,是否可靠?”
向飛道:“絕對可靠。”
傅東揚道:“就在下所知,朝陽宮並不是一個門戶組織,它是一盤散沙,各自為政,任何人,都可以在朝陽宮中出家,只要你有這份趣志,朝陽宮來者不拒。”
向飛道:“可以奉告傅兄,在下聽到的消息,絕對正確。”
傅東揚輕輕咳了一聲,話題已轉,道:“向兄,咱們該談談正經事。”
向飛道:“在下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如若你們肯交出餘下的鷹圖,在下將全力全心,助諸位脫險,金牛宮中人,願打頭陣,先擋銳鋒。”
傅東揚道:“如是咱們覺著這交易不公平,不肯接受呢?”
向飛道:“這個麼?兄弟已經盡了心意,傅兄實在不肯交出來,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傅東揚道:“向兄的意思是,咱們彼此無關了?”
向飛微微一笑道:“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諸位既然不肯合作,在下也只有坐山觀虎鬥了。”
傅東陽哈哈一笑,道:“向兄的算盤,打得很如意啊!別忘了,你身藏有四分之三的飛鷹圖。”
向飛道:“就算你說出來,他們也不會相信。”
傅東揚道:“那要看說話人的口才,在下自信能夠說得使他們相信。”
向飛道:“若不信,試試看?”
傅東揚道:“很好,這一番搏鬥,不但要鬥智、鬥力,而且,還要鬥口。”
向飛輕輕咳了一聲,道:“傅兄,小心啊!禍從口出,在下這就要傳諭下去,放他們進來了。”
傅東揚道:“請便,請便,放虎出柵,還不知虎要吞狼呢?還是傷人?”
向飛道:“傅兄,你是人呢?還是狠?”
傅東揚笑一笑,道:“在下只是打個比喻罷了,向兄何必認真,這不是好題目,做不好文章來。”
向飛冷哼一聲,高聲說道:“撤除四周守衛,放他們進入大廳。”
一面轉身向室中行去。
片刻之後,人又轉回廳中。
南宮玉真冷笑一聲,道:“姓向的,把四分之三的飛鷹圖藏好了麼?”
向飛道:“多承關注,藏的十分安全……”
哈哈一笑,接道:“這就叫不留痕跡。”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末再多言。
天虛子、倪萬里、秋飛花、東方雁、神劍、魔刀等,一直在靜坐調息,不發一言。
傅東揚轉身向大廳外面瞧了兩眼,道:“他們走得很慢。”
向飛道:“他們很多疑,金牛宮忽然間撤去守衛武士,他們一時間,不敢擅闖,不過,他們會很快地進來。”
談話之間,已有兩個青衣老者,緩步行入廳中。
傅東揚視而不見,仍然對著向飛說道:“貴宮中,不知有多少人在此?”
向飛也未望兩個青衣老人一眼,道:“人數不多,但他們都是金牛宮中的精銳之士。”
傅東揚道:“貴宮的宮主,金牛王,也在此地麼?”
向飛道:“不錯。”
傅東揚道:“何不請他出來,大家仔細地談談。”
向飛道:“兄弟的看法,暫時還用不著把敝宮主請出來。”
這時,兩個青衣老者,已然忍耐不住,左首一人冷冷說道:“傅秀才,現在,似乎是已用不著和金牛宮談判了。”
傅東揚轉頭望去,只見那說話的老者,年約六旬,枯瘦如柴,除去了全身骨頭之外,只怕稱不出五斤淨肉。
向飛輕輕咳了一聲,接造:“這一位瘦老兄,怎麼稱呼?”
那枯瘦老者冷笑一聲,道:“你不配和老夫講斤論兩,”
向飛一皺眉頭,道:“老兄好大的口氣,咱們金牛宮,堂堂正正地把人救了出來,閣下不知是否在場?”
枯瘦老人道:“老夫在場。”
向飛微微一笑,道:“閣下何以剛才不出手攔阻呢?”
枯瘦老人道:“咱們不是不出手攔阻,而是奉命放過你們罷了。”
向飛道:“哦!”
枯瘦老人冷笑一聲,道:“傅秀才,咱們幾十年不見面了,閣下似乎是不認識老朋友了。”
傅東揚道:“好說,好說,再過數十年,兄弟也不會忘記陳兄。”
枯瘦老人道:“很難得,你還記得兄弟。”
傅東揚笑一笑,道:“陳兄想和兄弟談些什麼事?”
枯瘦老人道:“傅兄和金牛宮中人談了什麼?”
傅東揚略一沉吟,道。“咱們和金牛宮中人,談了飛鷹圖。”
枯瘦老人道:“很好!咱們也談談飛鷹圖如何?”
傅東揚道:“這個,只怕是有些困難。”
但見人影閃動,一個身著紫衣的美麗少女,帶著四個身著白色勁裝、滾著紫邊的少女,緩步行了進來。
四個少女,都佩著長劍,年紀都在十七八歲左右。
那紫衣少女的年紀最大,也不過只有二十二、三歲的年紀。
兩個青衣老人對那紫衣少女似是極為敬重,齊欠身一禮。
紫衣少女很和氣,但和氣中不失威儀、氣度,微微一笑,頷首作禮。
枯瘦老人低聲道:“請旗主作主。”
紫衣少女道:“不用了,你們談吧!”
口中答話,雙目流轉,卻打量了整個大廳中的形勢。
枯瘦老人輕輕咳了一聲,道:“傅兄,兄弟想先問你一句話。”
傅東揚道:“兄弟洗耳恭聽!”
枯瘦老人道:“關於飛鷹圖的事,你是否能夠作主?”
傅東揚道:“兄弟承人指使,主持大局,不過,如是事情太大,兄弟也得和他何窗量一下。”
枯瘦老人道:“那很好,咱們就談談飛鷹圖的事?”
傅東揚道:“兄弟的困難,是咱們正在和金牛宮中人談。”
枯瘦老人目光一掠向飛道:“就是這位小娃娃麼?”
由雙雄對峙,忽然間,變成了,個鼎足而立的局面。
連模合縱,各施手段,一開始就造成了火辣、緊張的鬥智局面。
向飛的年紀很輕,但他的忍耐之力很好,竟然沒有發作。
傅東揚哈哈一笑,道:“陳兄,這位向少兄年事雖輕,但武才智,都是第一等人物。”
向飛道:“傅老兄誇獎了。”
這位金牛宮的右劍土,似是已精通用謀、行略之道,臉皮實在夠厚,對那枯瘦老人和傅東揚的激諷之言,全不放在心上,臉不紅、耳不赤的應付過去。
枯瘦老人不屑地望了向飛一眼,道:“發瘋不當死,咱們間幾十年的江湖,還會讓人在眼睛裡揉砂子麼?”
向飛笑一笑,道:“閣下的意思是……”
枯瘦老人接道:“在下準備和傅兄談談飛鷹圖的事,金牛宮中人,最好能退出這場紛爭。”
向飛嗯了一聲,道:“各位儘管和傅老兄談,只要不關咱們金牛宮中的事,咱們絕不插手,絕不多口。”
枯瘦老人冷笑一聲,道:“識時務為俊傑,看來閣下果然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
向飛輕輕咳了一聲,默然不語。
枯瘦老人目光一掠傅東揚,道:“傅兄,現在咱們是不是可以談談飛鷹圖的事了?”
傅東揚道:“可以,陳兄指教。”
枯瘦老人道:“兄弟想先知道,飛鷹圖現在何處?”
未待傅東揚開口,南宮玉真已搶先說道:“我有四分之一。”
枯瘦老人呆了一呆,道:“你有四分之一,那另外的口分之三哪裡去了?”
南宮玉真道:“哈們交給了金牛宮這位向劍士。”
枯瘦老人冷然一笑,道:“姑娘很大方啊!”
南宮玉真道:“咱們如若不付出代價……別人怎麼把咱們由那小廟中送到這地方來。”
枯瘦老人道:“金牛宮中人,把諸位由小廟中救到此地,諸位就付出了四分之三的鷹圖,大手筆阿!大手筆!”
南宮玉真道:“形勢迫人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枯瘦老人道:“姑娘還有四分之一的鷹圖,準備如何處置?”
南宮玉真道:“這要傅老前輩決定了。”
枯瘦老人道:“傅兄,你說一句話。”
傅東揚道:“四損其一,餘的只好待價而沽了。”
枯瘦老人道:“開個價錢出來。”
傅東揚道:“陳兄還是先把四分之三取到手中,兄弟這面,那就好談了。”
枯瘦老人目光轉註到向飛的身上,道:“那四分之三的鷹圖,現在何處?”
向飛道:“在下收起來了。”
枯瘦老人道:“飛鷹圖雖然寶貴,但如一個人丟了性命,就算得到了全部飛鷹圖,也是白費心血。”
向飛道:“說的是啊!”
枯瘦老人道:“既是如此,閣下就拿過來吧!”
向飛道:“可惜的很,那飛鷹圖不在兄弟的手中。”
枯瘦老人冷笑一聲,道:“飛鷹圖不在你的手中,那真是一件十分可悲的事。”
向飛笑一笑,道:“閣下,向某人不喜歡和人打架,可也不願受人威脅。”
枯瘦老人道:“你如不交出那四分之三的飛鷹圖,今天只怕你非得打一架了。”
向飛道。“如是非打不可,兄弟也只好勉強奉陪了。”
枯瘦老人一上步,道:“年輕人,戒之在狂,你小子今天死定了。”
向飛淡淡一笑,道:“那就得試試看了。”
枯瘦老人冷哼一聲,話也懶得再說了,揚手一掌劈了過去。
突然響起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住手。”
枯瘦老人出手快,收招更快,一吸氣,人已霍然退後了五步。
喝令枯瘦老人住手的,正是那紫衣少女。
只見她輕啟櫻唇,婉轉一縷清音,道:“兩位暫請住手,聽我一言。”
枯瘦老人一躬身,道:“屬下聽命。”
向飛卻瀟灑一笑,道:“姑娘,可是想從向某人口中掏出一些東西麼?”
紫衣少女嫣然一笑,道:“看來你是個很聰明的人?”
向飛道:“誇獎,誇獎。”
紫衣少女道:“聰明人,通常會活得久一些。”
向飛道:“很難說啊!天妒才人,有些聰明人,會死的比人早一點。”
紫衣女道:“這就要靠智慧去選擇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想知道,那飛鷹圖藏在何處?”
向飛道:“可惜我不想說出來。”
紫衣女道:“江湖上,有很多的方法,能讓人無法瞞住隱密。”
枯瘦老人接道:“這小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旗主請稍息片刻,待我生擒了這小子,聽候旗主的發落。”
紫衣女道:“傅東揚和南宮姑娘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他們肯交出四分之三的飛鷹圖,好讓咱和金牛宮,拚個死去活來。”
枯瘦老人道:“旗主的意思是……”
紫衣女道:“我想咱們最好不上當,如若非要上當不可,那也該早些有點準備。”
枯瘦老人道:“這小子能有多大的道行,老朽伸手拿來,咱們再和傅秀才和南宮姑娘談判不遲。”
紫衣女道:“陳老,別太低估敵人,向飛不是個簡單人物,何況金牛宮大部分精銳在此,咱們和金牛宮拚上了命,豈不是正中人家的一石二鳥之計。”
枯瘦老人怔了一怔,道:“旗主高見。”
向飛哈哈一笑,道:“姑娘才是聰明人物,陳老年紀大一些,有些頭腦糊塗了。”
枯瘦老人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但卻忍下了一口氣,沒有發作。
紫衣女臉色一變,冷冷說道:“話已經說明,閣下可以選擇了。”
向飛道:“選擇什麼?”
紫衣女道:“選擇和我們為敵呢?還是為友?”
向飛道:“這個,在下很難答覆。”
紫衣女道:“閣下取到了四分之三的飛鷹圖,但仍然缺少了四分之一,那飛鷹圖整體一幅,缺一角也是沒有用處!”
向飛道:“這個麼?在下倒也想到了。”
紫衣女道:“你是否還想取得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
向飛道:“自然是想。”
紫衣女道:“想要就好,咱們來一個君子協定。”
向飛道:“在下洗耳恭聽。”
紫衣女道:“我們幫忙你奪來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
向飛道:“然後呢?”
紫衣女道:“然後把奪得的飛鷹圖交給你。”
向飛道:“像是做夢一樣,聽來十分叫人難信。”
紫衣女道:“很多事,就是這樣,因為,咱們感覺到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在南宮姑娘的手中,不如交給金牛宮。”
向飛道:“嗯!姑娘不要一點代價麼?”
紫衣女道:“自然要有點代價。”
向飛道:“咱們先談好代價。”
紫衣女道:“非常廉價,我們幫你奪得四分之一的飛鷹圖,所以,我們也只要所值的價。”
向飛點點頭,道:“好!一言為定。”
紫衣少女目光轉註到傅東揚的身上,道:“傅秀才,小妹好生抱歉。”
傅東揚嗯了一聲,道:“抱歉什麼?”
紫衣少女道:“小妹三言兩語,破了諸位的計劃,豈不是抱歉得很?”
傅東場道:“姑娘想的太周到了,在下覺著很可笑。”
紫衣少女道:“嗯!有什麼好笑的事。”
傅東揚道:“咱們交給向老弟四分之三的鷹圖,那只是談的交易,沒有什麼陰謀,也沒有什麼計劃,聽你姑娘這麼一說,咱們真是慚愧得很。”
紫衣少女淡然一笑,道:“其實,諸位既然肯交出了四分之三的飛鷹圖,餘下的四分之一,還有什麼用途,何不一併交出呢?”
傅東揚道:“姑娘說的倒也有理,不過,咱們那四分之三的鷹圖,也不是白白的交給了金牛宮。”
紫衣少女道:“閣下的意思是……”
傅東揚接道:“金牛宮用五頂大轎,把咱們抬到這裡,又替咱們療治好了兩個同伴的傷勢,咱們付出了四分之三的飛鷹圖,那是代價。”
紫衣少女道:“那麼餘下的四分之一,是否要待價而沽了。”
傅東揚道:“咱們能賣出四分之三,自然也能賣出餘下的四分之一了。”
紫衣少女道:“有一個價錢麼?”
傅東場道:“物以稀為貴,這要看你姑娘能出什麼價錢了。”
紫衣少女道:“漫天討價,就地還錢,你能開個價出來,咱們才能據以還價。”
向飛突然重重咳了一聲,道:“傅老兄咱們可是交易在先,如若諸位要買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咱們可是有優先購得之權。”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本來,貴宮一處要買,在下無法估價,談個差不多也就算了,現在,既然有兩處要買,咱們該好好談個價錢。”
向飛微微一笑,道:“傅兄,別人還什麼價,金牛宮然後加三成就是。”
紫衣少女臉色一變,道:“姓向的,你是不是人?”
向飛道:“姑娘怎能出口傷人?”
紫衣少女道:“咱們談好的交易,言猶在耳,你怎麼會變了卦?”
向飛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咱們有了四分之三的鷹圖,總不能眼看另外餘下的落入別人之手。”
那枯瘦老人沉聲道:“旗主,這小子少不更事,全然不講江湖道義,先把他收拾了,再和金牛宮交易。”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陳香主,金牛宮難對付呢?還是江湖五君子加上南宮世家難對付?”
枯瘦老人道:“這個……”
紫衣少女接道:“我記得小時候,我爹告訴我一句話,有鷸有蚌的時候,最好作個漁人。”
向飛冷冷說道:“原來,姑娘想挑起咱們和傅老兄火拼,姑娘好坐收漁利。”
紫衣少女道:“我確實是這麼一個想法……”
向飛接道:“只怕姑娘這番心血白費了。”
紫衣少女道:“你忍不住的,因為你已有了四分之三的飛鷹圖,貪得之心,因而更熾,所以,你很想取得餘下的飛鷹圖。”
傅東場道:“佩服,佩服,姑娘年紀不大,但對人性的缺憾,卻是瞭解得深切的很。”
紫衣少女淡淡一笑,道:“傅秀才,你也別太得意,大事情總是放在後面辦,不管如何,你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總得先交出來。”
目光一掠,向飛接道:“姓向的再傻,大概也不致於會幫助你們保護它吧!”
傅東揚道:“聽姑娘的口氣似乎是準備強奪了。”
紫衣少女道:“江湖五君子,在此三人,實力不可輕視,再加上南宮世家,應該是如虎添翼,能夠兵不血刃,取得四分之一的飛鷹圖更好。”
傅東揚道:“看來,有些困難。”
紫衣女道:“我先出價如何?”
傅東揚道:“在下洗耳恭聽。”
紫衣女道:“留下那四分之一的飛鷹圖,諸位可以平安離此。”
傅東揚道。“價錢不錯……”
紫衣少女接道:“你賣了,是麼?”
傅東揚道:“沒有,在下做生意有個毛病,叫作見風漲。”
紫衣女道:“那你就開個價吧!”
傅東揚淡淡一笑,道:“兩位競價吧!哪一個出得高,就有得到的希望。”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聽說金牛宮存金無數,你們如是想要錢,不妨先和金牛宮談談交易。”
傅東揚心中暗道:還有四分之一的飛鷹圖,不知南宮玉真要如何處置,金牛宮和這批神秘人物,不惜大動干戈,爭奪此圖,其價值自是非凡。
表面上,傅東場被推作了盲腸人物,但那飛鷹圖卻為南宮玉真所有,傅東揚實是無法作得了主,運用起來,實也有很多的不便。
但聞那紫衣少女嬌聲說道:“向兄,你出價吧!”
向飛淡淡一笑,卻不肯開口。
這時,南宮玉真突然站起了身子,緩步行到了傅東揚身前,伸手從懷中摸出了四分之一的飛鷹圖,緩緩說道:“老前輩,這片圖交給你老人家,看看他們哪一個出價高,咱們就賣了吧!”
傅東揚看她說的認真,不禁一皺眉頭,低聲語道:“姑娘,咱們真要把四分之一的飛鷹圖也賣了麼?”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傅前輩,一張圖餘下了四分之一,還有什麼價值,如是有人出的價錢合適,賣了有何不可……”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晚進不作主張,一切由老前輩作主就是。”
傅東揚接受了四分之一的飛鷹圖,立刻藏入了懷中。
儘管他心中有著重重疑竇,但表面上,卻儘量保持著平靜,微微一笑,道:“諸位,飛鷹圖現在區區手中,各位請出價吧!”
紫衣少女微微一笑,道:“向兄,清先出價。”
向飛淡淡一笑,道:“姑娘先請。”
紫衣少女舉手理一理鬢邊散發,道:“博秀才,你可是想利用這四分之一的飛鷹圖,挑起我們的火拼麼?”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口舌伶利,好叫在下佩服……”
紫衣少女接造:“傅秀才,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把一張飛鷹圖分成四份,如若你的飛鷹圖能保持完整,自然會引起我們的貪心,也會引起我們的火拼,可惜的是,你只有四分之一的飛鷹圖,不論我們哪一方面得到,都沒有用處,值不得我們一拼。”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姑娘說的是。”
紫衣少女道:“所以,你不用多費心機了。”
傅東揚道:“這麼說來,姑娘是放棄比價了?”
紫衣少女道:“對!我們不能作漁人,至少也不會作鶴蚌。”
傅東揚目光轉註到向飛的臉上,道:“向少兄,咱們的信用如何?”
向飛道:“信用良好,一言如山。”
傅東揚道:“向兄是否準備收買這四分之一的飛鷹圖呢?”
向飛道:“如是價錢合適,兄弟自然承購。”
傅東揚道:“護送咱們離開此地,咱們就以餘圖相贈。”
向飛道:“大體可以,不過,小地方,兄弟要還個價錢。”
傅東揚道:“向少兄吩咐?”
向飛道:“咱們替諸位開道,但卻不能像剛才一般,用轎子把諸位送出去了。”
傅東揚笑一笑,道:“那也不用了。”
向飛哈哈一笑,道:“傅老兄,你是真誠和兄弟合作麼?”
傅東揚道:“目下情勢,十分明顯,三足鼎立之勢,以我們這方面人數最少,如是咱們不能合二為一,豈不是予人以可乘之機麼?”
向飛笑道:“傅老兄說的不錯,不過,兄弟有一個不請之求,不知傅老兄是否答允?”
傅東揚道:“說說看吧!”
向飛道:“戰陣搏殺,難免有傷亡之危,傅老兄如若能把餘下的飛鷹圖,交給兄弟,兄弟才能放心。”
傅東揚沉吟了一陣,道:“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咱們帶著這四分之一的飛鷹圖,也沒有什麼用途了,向少兄如是想要,在下只好奉送了。”
伸手摸出飛鷹圖,遞了過去。
向飛遲疑了一下,正待伸手去接。
忽見紫影一閃,那紫衣少女以迅若閃電一般的速度,掠過了傅東揚的身前,先一步搶去了傅東揚手中的飛鷹圖。
秋飛花一側身,疾攻而上,呼的拍出一掌。
紫衣女柳腰一挫,左手疾出,拍的一聲,和秋飛花對了一掌,她身法快逾於閃電,功力也十分精厚,秋飛花被那紫衣少女一掌震得退後了一步,紫衣少女卻借那一掌之力,閃飛出八尺以外。
紫衣少女道:“這位兄弟,好雄渾的掌力。”
秋飛花冷哼一聲,正待再次攻上,卻被傅東揚示意攔阻。
向飛臉色一變,冷冷說道:“姑娘,好矯健的身手。”
紫衣少女道:“向兄誇獎了。”
向飛道:“看來,咱們是無法合作了。”
紫衣少女道:“閣下本來也沒有準備和咱們合作,是麼?”
目光一掠傅東揚道:“傅秀才,這裡已沒有你們的事了,諸位可以請便啦!”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姑娘在室外佈下了不少人手吧?”
紫衣少女道:“不錯,雖然危機重重,但他們都聽命行事。”
傅東揚道。“大約那些埋伏的人,不會聽咱們之命行事吧?”
紫衣少女右手一揮,道:“接住這個,你就可以平平安安地離開此地,不會有人攔阻你們。”
傅東揚伸手接過,只見上面寫著:“紫旗壇令牌”。
另一面,花紋繁難,叫人看不清楚書的什麼東西。傅東揚道:“有這面令牌,我們就可以暢行無阻了,是麼?”
紫衣少女道:“不錯,有這個令牌,你們就可以安全離開。”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向兄,咱們告辭了,但不知金牛宮中人,會不會攔阻咱們。”
向飛道:“這面令牌,大約無法通過金牛宮的攔截吧?”
傅東揚道:“這麼說來,咱們還得請向兄給點什麼了?”
向飛道:“兄弟身分不夠,未得令牌,而且,傅兄竟把四分之一的飛鷹圖交給了別人,這一點,實叫兄弟難過得很。”
紫衣少女突然格格一笑,道:“向兄,用不著和傅秀才過不去,人家已交出了全部的飛鷹圖,變成了局外之人,要談嘛!似是應該和我談談了。”
向飛道:“和你談?”
紫衣少女道:“不錯,應該和我談談。”
向飛道:“咱們應該談些什麼?”
紫衣少女道:“我有四分之一的飛鷹圖,自然可以和你談談了。”
向飛道:“好吧!姑娘準備和在下談些什麼?”
紫衣少女道:“我想先問你一件事,你對飛鷹圖知曉好多?”
向飛道:“姑娘問的好,在下如是完全不知道,自然也不會要這飛鷹圖了。”
紫衣少女道:“你知道好多?”
向飛道:“知道的不少,但也不能說完全知道,姑娘又知道好多呢?”
紫衣少女淡淡一笑,道:“飛鷹圖有好多隱秘,我就知道好多。”目光轉註傅東揚的身上,接道:“諸位可以走了,還留這裡幹什麼?”
傅東揚本已準備離去,但聽到了兩人談起了飛鷹的用處,不自主的停了下來。
紫衣少女下了逐客令,傅東揚尷尬一笑,回顧了南宮玉真一眼,只見南宮玉真已然站起身子,舉步向外行去。
冷冷一笑,傅東揚一掠那紫衣少女說道:“姑娘,這令牌有用麼?”
紫衣少女道:“通行無阻。”
傅東揚道:“但願如此。”
紫衣少女道:“放心去吧!”
傅東揚目光又轉到向飛的身上,道:“金牛宮中的人,會不會攔阻咱們?”
向飛道:“諸位請吧!在下會下令他們放行。”
傅東揚轉身一躍,飛落到大廳前面,高舉紫旗令牌,向前行去果然,很多勁裝大漢,目睹那紫旗令牌之後,紛紛向後退去。
金牛宮中人,雖未退盡,也未出手攔阻。
行出了宅院之外,傅東揚才看到那紫衣女等一行的雄厚實力,但見埋伏重重,不下百人以上。
離開了埋伏之後,傅東揚故意落後了一步,道:“南宮姑娘,咱們真的就這樣走了麼?”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咱們已經交出了整幅飛鷹圖,難道還停在那裡,等人家再要玉佩麼?”
傅東揚呆了一呆,道:“姑娘,咱們的實力,並不太差,如若放手一戰,在下相信可以保留下飛鷹圖。”
南宮玉真道:“就算可以吧!但潛龍、臥虎的傷勢尚未痊癒,這一戰,咱們還得有很多的傷亡。”
傅東揚道:“姑娘,我雖然不知飛鷹圖有何用途,但我直覺的感覺到它很重要,這樣丟了,豈不是可惜的很。”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回顧了秋飛花一眼,笑道:“秋兄,你有什麼看法?”
秋飛花微微一笑道:“在下覺著姑娘似是已有成竹。”
南宮玉真道:“秋兄,你知道那飛鷹圖的用途麼?”
秋飛花道:“不知道。”
南宮玉真道:“那飛鷹圖可以使一個很平凡的人,變成不平凡。”
秋飛花道:“哦!”
南宮玉真道:“可以把一個人,送上權至極位的頂點。”
秋飛花道:“有這麼神奇的力量。”
南宮玉真道:“是的!但它也可以使一個人發瘋,使一個人迷戀。”
秋飛花道:“姑娘,一張圖,能有那樣的力量麼?”
一直未開口的倪萬里,突然開口說道:“姑娘,這麼珍貴的東西,怎麼會輕易送人?”
南宮玉真道:“正是因為東西太珍貴,所以,才會有很多人搶,對麼?”
倪萬里嘆息一聲,道:“南宮姑娘,就算咱們無法抗拒他們的攻勢,至少,咱們可以突圍而出。”
南宮玉真道:“就算咱們能出來吧!但必需要有很大的傷亡。”
倪萬里道:“咱們江湖人,講究的是義氣、豪勇,如是飛鷹圖那樣重要,就算咱們濺血而死,也要保護它不讓損失,但姑娘竟然把它輕易的分送於人。”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飛鷹圖只是一幅好畫,不論它內涵如何的珍貴,地無法和一個人的性命相比,能少死一個人,咱們儘量減少一個人的損失。”
倪萬里道:“咱們雖然是整頭整臉的出來,只是這代價花的太大了。”
南宮玉真道:“倪老前輩,東西丟了,咱們還可以想法子奪回來,但如是死了人,那就永遠無法使他還魂了。”
倪萬里道:“對!咱們想法子,把它再奪回來,姑娘覺著咱們應該如何?老叫化願為前軀。”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老前輩,值得麼?”
倪萬里道:“為什麼不值得,如若那飛鷹圖,真如姑娘所說的價值,咱們就算了滿腔熱血,也不能讓它落入江湖盜匪手中。”
一直未說過話的天虛子,突然開口,道:“南宮姑娘,貧道心中有幾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南宮玉真道:“觀主請吩咐吧。”
天虛子道:“姑娘對飛鷹圖知曉好多?”
南宮玉真道:“飛鷹圖蘊藏的所有隱秘,在下無不知曉。”
天虛子道:“貧道等空活了數十年,竟然不知世上有飛鷹圖,說起來慚愧得很。”
南宮玉真道:“飛鷹圖本就是江湖上一大隱秘,知曉的人,少之又少。”
天虛子道:“金牛宮和那個神秘的組合,又怎會知曉呢?”
南宮玉真道:“我想這和寒門遺失此圖有關,此圖落入了別入手中,致使消息外洩。”
天虛子哦了兩聲,欲言又止。
傅東揚道:“姑娘那飛鷹圖究竟有些什麼用處呢?”
南宮玉真道:“晚進已經說過,它可使一個武林九流人物,變成武林中一代俠雄,自然,還得有些條件配合。”
傅東揚道:“那幅圖,可能是一幅藏寶圖,指示出一位武林前輩留下的武功所在?”
南宮玉真道:“晚進過去也是這麼個想法,幾乎誤了大事,幸好被我及時發覺內情。”
傅東揚道:“姑娘可否把內情說得清楚一些?”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諸位,可是很想知道箇中的詳情麼?”
她口中雖然在對群豪說話,但兩道目光,卻投注在秋飛花的臉上。
秋飛花微微一笑,還未來及說話,東方雁已搶先說道:“表姐,飛鷹圖已被你送了人,難道還要保有它的隱密麼?”
南宮玉真道:“飛鷹圖存在一天,這隱密就應該保持,……”
東方雁嘆了一口氣,接道:“這麼說來,表姐是不會把內情說出來了?”
南宮玉真道:“應該是不能說,但諸位都非外人,我相信就算諸位知道了,也不會把此隱密洩漏出去。”
東方雁道:“對!咱們一定為表姐保守隱密。”
南宮玉真道:“這地方不是談話的地方,咱們找個幽靜的地方再說。”微微一笑,接道,“表弟,你好像是很急於知道這件事對麼?”
東方雁笑一笑道:“急的不是小弟一人!”
南宮玉真道:“哦!還有什麼人?”
東方雁低聲道:“還有秋飛花,只是秋兄急在心中,不似小弟這樣口沒遮攔。”
但她臉上卻仍然保持正常神色,不見一點羞怩之情。
東方雁暗暗嘆息一聲,忖道:我這位表姐,充滿著智慧,可惜這張臉,除了那一對靈活的眼睛之外,似乎是沒有一處動人的地方,如何能配上秋兄那種瀟灑英俊。
心中感慨萬端,不覺間,長長嘆息一聲。
南宮玉真一回顧,道:“表弟,你嘆什麼氣?”
東方雁怔了一怔,道:“小弟,小弟……”
東方雁怔了半天,才想出了一句話,道:“小弟覺著今天的事很窩囊,把珍貴無比的飛鷹圖,送給了別人。”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雁表弟,你真的在想這件事麼?”
東方雁似是被人揭穿了隱密,不禁臉上一紅,道:“小弟真的是在想這件事。”
南宮玉真道:“好吧!那你就告訴我,哪裡覺著窩囊?”
東方雁道:“表姐,你不覺著,咱們今日這樣的軟弱,有失南宮、東方兩大世家的威風?”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雁表弟,如若咱們不能忍一時之氣,潛龍、臥虎固然是奇傷難愈,只怕咱們之中,也不會這樣完完整整地出來,此刻,將是個悲忿填胸、悽傷異常的情境,還能夠像這樣談笑風生麼?”
東方雁道:“表姐說的是,但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咱們受到的窩囊氣,比被割兩刀還要難過!”
南宮玉真道:“雁表弟,不是我這作表姐的說你,年輕人戒之在鬥,鋒芒太健了,會招來無窮禍患……”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表弟,別生氣,表姐說的話,雖然是難聽一點,但卻是出於一片誠心,南宮世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表姐以女兒之身,拋頭露面,出入江湖,就是因為南宮世家沒有了男兒漢。”
東方雁道:“多謝表姐的指點。”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表弟,你是不是覺著表姐很醜?”
也許為了便於他們表姐弟的談話,天虛子、傅東揚等都故意避開了很遠的距離。
東方雁回顧了傅東揚等一眼,低聲道:“要小弟說真話,表姐實在當不得美豔之稱,不過,表姐的才華和那股華貴的氣質,那就非一般人能望其項背了。”
南宮玉真笑道:“小表弟,你好像很會講話,既然說出了表姐的缺憾,但又給表姐戴了一頂高帽子。”
東方雁道:“小弟說的是真實之言,表姐不要生氣才好。”
南宮玉真道:“我不會生氣……人貴自知,我自己也知道長得這副尊容,實在算不得好看。”
緊隨在南宮玉真身後的兩個丫頭,追風和摘星突然微微一笑。
兩個人笑得很神秘,只可惜,東方雁沒有留心。
忽然間,東方雁有一種很悽傷的感覺,替南宮玉真感到委屈,她有著一身過人的武功才智,但為什麼皇天卻給她這樣一副容貌。
心裡想說幾句安慰之言,但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南宮世家世居南陽,對這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
南宮玉真帶著幾人一口氣行出了二十餘里,到了一座茅草搭建的農舍前面,推開柴扉,直行而入。
進入了柴扉之後,才發覺這座茅舍中和一般農舍不同。
雖然是茅舍、竹籬,但卻打掃得十分乾淨。
南宮玉真把幾人引入廳,只見房中竹椅、木案上,早已擺好了香茗。
茶杯中還不停地向上冒著熱氣,顯然是剛剛倒出來不久。
東方雁道:“這是什麼地方?”
南宮玉真道:“南宮世家的一處農莊。”
突然舉手拍了兩掌,接道:“準備酒飯。”
一個藍衣中年婦人,大步行了進來,一躬身,道:“姑娘,老奴沒有遠迎……”
南宮玉真接道:“你不用客氣了,酒飯準備好了嗎?”
藍衣婦人道:“酒飯早已備好,老奴這就叫他們擺上來,小五子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