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五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距離二○一六年,只剩下四十六分鐘。
東京銀座,一間位於大廈十一樓的酒吧舞廳裡,擠滿了六十多個等待跨年倒數的年輕男女,他們在昏暗的燈光下,用瘋狂的扭腰、暴動式的集體搖頭吶喊、與一杯接著一杯的酒精,渡過二0一五最後的糜爛時光。
落地玻璃環繞著整個樓層,城市的霓虹喧囂盡收眼底,街道上擠滿準備讀秒的人潮,讓舞廳裡的人更有紙醉金迷的感覺。
“等一下去我家吧,讓你見識一下了不起的東西呦!”
“真的假的?上次菜菜子說你那隻傢伙沒什麼看頭呢——”
“阿凱!我家裡人都去夏威夷渡假啦,整間屋子都空晃著哩,等一下叫大夥過去續攤啦!玩色色的國王遊戲喔!”
“聽說山本那賊腦從荷蘭弄了一批新貨,很爽的!一起試試!”
年輕男女多言不及義,嘻嘻哈哈打鬧,就跟他們平常夜夜都在做的一樣,渾然不知酒吧走廊盡頭,靠近洗手間角落的大包廂裡頭,同樣在進行一場迎接新年的盛宴。
一場吞食紅色的恐怖盛宴。
包廂內,五個金髮碧眼的吸血鬼在裡頭“享用”著癱在桌子上的兩名人類女孩。
黑色沙發上都是褪去的高中制服,白色的水手服上衣,淺綠色的百褶裙,白色的泡泡襪,以及粉紅的內衣胸罩。
兩名嘴唇發白的女孩全身一絲不掛,四肢動脈俱被活生生插進外科手術用的透明軟管,身體大字形倒在玻璃桌上。女孩面無血色,驚恐不已地看著五個吸血鬼一邊聊天,一邊若無其事地咬起透明軟管吸食她們體內的鮮血。
女孩並沒有被施打任何麻醉藥劑,卻不敢放聲尖叫,如果她們膽敢掙扎或抵抗,倒在桌下那名頸骨被折斷的高中女生,就是最好的榜樣。
簡直就是,精神與肉體的雙面凌屠。
“乖,乖乖聽話不要亂動,今天晚上就不會死。”一個吸血鬼獰笑,用尖銳的指甲刺進一名女孩的乳房,女孩痛得咬牙欲哭,吸血鬼便趁勢將新的軟管給插埋進去,鑽啊阿鑽地,直到刺破乳房裡的動脈為止。
吸血鬼你一口我一口,緩慢地奪走女孩的求生意識。若發覺吸吮的那條動脈已經乾涸或失去彈性,這些吸血鬼就再刺破新處插管,尋找還貯有鮮血的位置。
這群從美國西岸過來的白種吸血鬼,已經在東京作案多起了。他們並不接受日本吸血鬼的統轄,徑自在五光十色的青少年群眾場所中尋找鮮嫩可口的獵物。
仗著日本年輕女子普遍崇洋拜金的心理,這群美裔吸血鬼在舞池裡輕易搭訕到幾個女孩,幾句帶有色情暗示的邀約便將她們騙進包廂,慢條斯理用變態的手法凌虐致死,過程中並不用尖牙咬破動脈吸食少女血液,而是把外科手術用軟管插進被害人身上的幾條主動脈,像喝飲料般談笑享用,所以並不會留下吸血鬼標記的齒痕。當吸血鬼從容離去甚久後,店家才會發現包廂裡早已堆滿乾癟的少女裸屍。
媒體報紙給他們起了個戰慄不已的封號:“美少女放血人”,篇幅多半著墨在他們以模仿電影中吸血鬼吃食人血的概念,進行令人髮指的變態犯罪。
作案手法如此殘酷囂張,引起的社會恐慌必定引起日本吸血鬼高層不滿,可以說,這群美裔吸血鬼如果不是有勇無謀的笨蛋,就該知道他們在東京的敵人不是人類刑警,而是維護恐怖平衡的吸血鬼同類。
但他們之中,有個天賦異稟,足以招架十一豺的怪物。
“來者不善。”
一個正抽著大麻的藍髮男子突然開口,看著黑色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