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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明來暗去

    陰陽老怪、王文丑、除是非師徒三人已躲回萬歲山之奇陣秘處。

    畢竟整個汗京城充滿天師派和丐幫弟子,甚至另有極樂聖王弟子潛藏,若想隱身並不容易。陰陽老怪當機立斷,潛回奇陣老巢,以大內禁軍之勢先擋外人,如此縱有高手再闖入亦是寥寥無幾。

    見及石造秘室被毀一半,陰陽老怪嗔嗔斥斥宋兩利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及鳩佔鵲巢。

    然嗔斥一陣,仍得養傷,故暫且不提,師徒三人立即各自尋地,盤坐下來,調息養氣療傷。

    直到次日中午,三人方將血氣調順,療傷完畢。

    陰陽老怪不再莽撞,改得細心從事。

    除是非仍勁道十足,道:“那些人雖贏得一週,但若分批收拾,弟子仍能一一對付。”

    王文丑道:“只要各個擊破,本派未必會輸。”

    陰陽老怪道:“話是不錯,然我等此次前來,乃以取得九龍寶鼎及靈寶陰陽鏡為主要目的,復仇算帳已是其次。”

    王文驗道:“寶鼎已在附近,派人搬走便是。”

    陰陽老怪道:“豈如此簡單,寶鼎過巨,搬出宮,必引人側目而洩行棕,天派師等人不說,光是極樂聖王這關即甚難對付。”

    除是非道:“師父鬥他不了?”

    陰陽老怪冷道:“豈鬥不過?只是志在護鼎,不必惹他事。”

    除是非道:“護鼎由弟子負責,師父只管鬥倒他們,照樣可順利出城。”

    陰陽老怪對這天地不怕之徒,亦存無奈,通:“目前不宜打殺。而以鬥智不鬥力為先。”

    除是非道:“弟子不喜動腦鬥智,那些全讓師父解決,鬥力之事交代一聲便可!”

    拜禮後,逕自步出秘屋。

    陰陽老怪道:“我又豈好鬥智?”言下之意似有無奈,然觸及王文丑目光,又忌其誤會,通:“為師自可鬥力,卻哪能不教你們智勇雙全,除非你也練成為師這般高強武功!”

    王文丑道:“師父教訓甚是,弟子贊成鬥智,畢竟見勢拆招,亦是妙法。”

    陰陽老怪道:“你引領護法多年,作戰經驗豐富,此時此刻,應用何招?”

    王文魏道:“寶鼎過巨,得動及十馬大車,若要不讓他人起疑,唯有靠軍隊,抑或神霄派教徒搬送,因為兩者皆可任意進出大內皇宮。”

    陰陽老怪目光一亮:“妙招,找那童貫前來,要他派兵搬運,一次十車同行,對方未必知之何者為真。”想及當年宋兩利亦曾以瞞天過海之計耍過極樂聖王,如今如法炮製,必有奇效。

    王文丑道:“童貫出兵事小,但動及九龍寶鼎,即在拆皇上祖宗牌位,恐將引來不必要之困擾。”

    陰陽老怪冷哼:“誰敢阻擋,一一收拾處死,趙倍這渾蛋也不例外。”

    王文魏道:“處決趙倍容易,收拾大宋江山卻難,趙倍死了,必立新皇,永不間斷,護送寶鼎工作必定困難重重。”

    陰陽老怪頻頻點頭:“說得也是,依你之見,又該如何處理?”

    王文丑道:“先招來童貫探採消息,若他能弄得天衣無縫,則一切順利,若是不行,則找神霄派合作,畢竟關於靈脈神靈之說,還是道法管用。”

    陰陽老怪道:“就依你。”當下發出一道強勁,敲向屋外花廳小山般日黃巨石,發出咚碎之聲,似況且脆,傳聲甚遠,此乃他和童貫聯絡暗號,後為宋兩利所用,但不管何人,童貫只要聽得此聲,簡直比皇上聖旨更靈,迫得他匆匆趕來。

    童貫以為乃宋兩利傳喚,畢竟他吃過通靈攝腦大虧,不得不對宋兩利另法侍候,故趕及此地時,已裝出必恭必敬龜模樣,欣聲喚道:“不知小神童召喚有何要事?”原已謊報大破遼軍,奪回燕京等諸城,皇上龍顏大悅,封官加爵,哄得童貫自以為千古第一人,然身臨至此,任何幻夢頓失,竟似淪為下人,天壤之別,實讓他難消受,卻又不得不忍下這口氣,心神變化百轉千腸。

    陰陽老怪卻聽之不慣,斥道:“什麼小神童,你喊的可若龜孫!”

    童貫怔詫若被抽鞭:“師父是您老人家?”這可好了,超級靠山回宮,一切豬羊變色。

    為想證實,快步衝往石屋,果然見及老怪,怔喜若狂:“當真師父回宮?可有假冒?”深怕宋兩利變裝。

    陰陽老怪斥道:“你是被整得嚇破膽麼?”

    王文魏道:“的確師父返回,毋庸疑心。”

    童真見及王文丑,心想宋兩利總不能一份兩人,終信其真實,登時下跪拜禮,“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三拜!”磕得必恭必敬。

    陰陽老怪道:“起來吧!”

    童貫應是,恭敬立起,滿肚子委屈即想一一傾訴。

    陰陽老怪道:“你受委屈,我等皆知,唯有一事更為重要,得先行處理。”

    童貫道:“師父但說無妨,弟子必全力以赴。”

    陽老怪道:“把九龍寶鼎搬一口到城外,為師要用它。”

    童貫詫愕:“寶鼎?”

    陰陽老怪道:“正是。”

    童貫道:“它已鎮住龍脈,經此一動,恐怕大宋江山多變……。”

    陰陽老怪斥道:“你還聽得這些?全是一派胡言,我若要毀大宋江山,親自把趙倍殺了不就了事,還玩什麼名堂!”

    童貫但覺老怪已生氣,急忙附和笑道:“師父說得極是,只要您想用,弟子替你弄一口便是。”

    陰陽老怪終於爽聲笑道:“這才像話,大宋江山一向我在掌管,趙倍只不過傀儡罷了。”神情一凜:“要弄得神不知鬼不覺,我可不願一路上風風雨雨!”

    童貫皺眉道:“運它事小,但要不動聲色可就麻煩,畢竟宮中耳目眾多,尤其林靈素仍在耀武揚威,他若發覺。必定大肆張揚。”

    陰陽老怪冷道:“把他揮出萬歲山,看他是否能作怪。”

    童貫拱手道:“有師父出馬,自可萬無一失。”

    王文丑道:“暫時毋需撞人,只待搬動之際,將他制昏即可,畢竟神霄派弟子眾多,莫要節外生枝。”此話已暗示先前所言,若禁軍搬不了,倘有神霄派人手可用。

    陰陽老怪自龍體悟,通:“就此辦理。”

    童貫對他自是言聽計從,道:“如此也好,先行處理搬運之事,其他者日後再收拾,卻不知師父何時要下手搬運?”

    陰陽老怪道:“越快越好,明天如何?”既是礙著極樂教派。當然越早行動越有利,且能讓對方措手不及。

    童真詫道:“明天?”

    陰陽老怪道:“有問題?”

    童貫道:“車子有問題,如此大口寶鼎,且全是精綱打造,必定甚重,一般車子恕不易戴之。”

    陰陽老怪道:“去找鋪子連夜趕工。”

    童貫道:“若要一次十輛掩飾,恕不易辦到……”

    王文丑道:“只要一輛真貨,其它以木樁加寬偽裝即可。”

    童貫道:“那或許可行。”

    王文魏道:“輪子亦加強,說不定得強行闖關。”

    童貫道:“照辦!”

    陰陽老怪道:“去吧,等你好消息!”

    童貫恭敬拜禮而退,滿懷喜悅離去,畢竟靠山回宮,任何威脅頓失,江山、權勢在手,感覺實是妙哉。

    陰陽老怪當然瞭解童貫調兵遣將之能,故毫不掛心,轉問王文丑:“下一步該如何走?”

    王文魏道:“防宋兩利和極樂聖王以通靈大法攝得計劃,以搶先機。”

    陰陽老怪道:“有道理!”自己當能防上搜攝,但兩徒恐擋不了,尤其除是非性子較直,且曾受攝於宋兩利,遂換來除是非,道:“可要練及避開受攝功夫?”

    除是非道:“當然要練,否則老被攝著,應付不易。”

    陰陽老怪拿出十支銀針,王文丑、除是非各自五針,道:“練及正法恕不易,但這“五鬼定魂術”可以暫時抵擋,即將五針利入頭頂百會、玉枕、天柱、承靈、風池五入,再運陰冰之助衡之,可醒神醒腦!”並授口訣運行。

    王文丑、除是非立即照辦,一一將銀針利入穴道,腦門頓時暈眩疼痛,陰陽老怪指點運氣,並以攝力測試,兩人終能抵擋一二。

    訓練幾次,陰陽老怪說道:“看來已管用,若擋之不了,找機會逃避應無問題。”

    王文丑、除是非雙雙道謝。陰陽老怪得意道:“只要拿到九龍寶鼎及日月儀,必讓你倆功力更上層樓!”兩人又自道謝。

    陰陽老怪道:“出去轉轉,讓那些渾蛋猜東猜西,虛張聲勢。”

    王文丑、除是非得令,拜禮而去。

    陰陽老怪則又運勁練功,總想動能補拙,將受損穴脈給修復。

    宋兩利昨夜即已探知陰陽老怪躲入萬歲山秘陣之中。此巢原是他休息秘窩,沒想到仍被老怪給強佔回去。在顧及自身能耐,且群雄傷勢未復下,不敢再打草驚蛇,他只好躲於附近鏡樓處藏身,以便就近觀察監視。

    次日午時,終見童貫前來,心知必有名堂,他雖猜著可能與寶鼎有關,故耐心等待,直到童貫竊喜離去,他始敢暗中追去,於那蓮花湖畔東岸碧波亭上把人攔住,喝道:“鬼鬼祟祟,耍何名堂!”

    童貫乍見宋兩利。詫然不已:“是你?”正待下跪拜禮,突又覺得陰陽老怪師父已回,靠山已穩,何需再仰他鼻息,冷道:“做事莫要過分,否則必有後果!”身形一挺,雙手整理袍發,恢復大將軍氣勢。

    宋兩利道:“陰陽老怪回來,你翅膀就硬啦?”

    童貫詫楞:“你怎知他已回來!”

    宋兩利道:“昨天還幹了一場,他來尾巴逃躲這裡,你還把他當神?”

    童貫更詫:“你們打過了?!”

    宋兩利道:“自己去檢驗他傷勢就知一切。”

    童貫回想方才,陰陽老怪未必受傷,但王文丑衣衫卻裂處不少,先前一時竊喜未曾注意及探問,此時想來多半是真,立即改口道:“小神童有何指教?”仍覺莫得罪為佳。

    宋兩利黠聲道:“說出老怪找你作啥?”

    童貫忌諱,一時難答。

    宋兩利目光一瞪:“沒看到我能攝你腦子,全是為了九龍寶鼎,以為我不知?我只是故意探你老不老實而已!”它的確喝了酒,且感應神通強烈,只是末能詳盡瞭解,故現身逼供。

    童貫最忌腦門被攝,忙急道:“老夫絕無欺騙,老怪要我準備馬車運走九龍寶鼎,我尚未答應他。”

    宋兩利斥道:“胡扯!”

    童真急迫:“只答應他造馬車,搬運工程浩大,並非我能承擔。”

    宋兩利邪笑:“你敢幫他。小心我閹了你另一顆卵蛋!”

    童貫急道:“不敢不敢,一切全是他們所逼。”

    宋兩利仍想脅迫,豈知陰陽老怪怒斥聲已傳來:“小渾蛋敢壞我好事麼?”林區忽見快影閃動,宋兩利但覺老怪已有所感應,哪敢停留。喝道:“敢聽他的就閹了你!”

    轉身掠去,逃得龜模鰲樣。

    童貫不明就裡,楞在當場。

    陰陽老怪終於趕來,道:“不必聽他胡扯,一切自在為師掌握之中。”

    童真仔細瞧及老怪,實未見著受傷模樣,道:“可是他說師父昨天吃了敗仗?”

    陰陽老怪道:“吃敗仗還能在此?”

    童貫道:“五師弟似是受傷……”

    陰陽老怪道:“那是障眼法,我若罩不了,宋兩利何需見我即逃?何況我人在此,對方若有能耐,大可來犯,他們又何需躲若癌三,別被他唬去。”

    童貫想想也對,若有能耐,大可來犯。敢情是唬招,終能放心,道:“但是小神童已知造車運寶鼎一事,恐將不測。”

    陰爾老僅遭:“你體管去造車,畢竟此事亦非大秘密,唯一該守者是運送日期,本是越快越好,但顧及你可能受攝,故日期由我決定,隨時再通知你便付。”

    童貫道:“如此也好,否則對方確實無孔不入,弟子這就去辦。”拜禮恭敬而退,信心仍足。

    陰陽老怪瞧向山林暗處,喃喃說道:“小神童的確厲害,可惜不能收為己用,只有毀了他!”想及另有靈寶陰陽鏡欲尋,不能太過逼迫,故未再追尋。掠回秘陣,仍自苦修內勁,以期早日治癒傷處。

    宋兩利並未走遠,他決定盯死童貫,只要一有動靜立刻回報,方能阻上陰陽老怪詭計得逞。

    然童貫竟有所防備,不斷四處打轉,倒讓宋兩利平添麻煩,忽悟及若以通靈大法搜查,何需追得如此辛苦,終潛至儀心園,反正秦曉儀及張美人皆不在,正好落個清靜。

    待找得靜處後,立即運起通靈大法感應五方:陰陽老怪確實躲在萬歲山苦修;童貫已找向禁軍補給站,定製特堅馬車;橫豎道尼竟地想念自己,且找機會拜訪便是;母親已偷偷探望蘇家古宅,卻不敢和蘇小鳳碰頭,免惹麻煩,可苦了她;師父林靈素竟然又要神弄鬼想佔李師師便宜,兩人且又約見飛瀑洞中。

    宋兩利一時難耐,大喝一聲:“師父你還想佔人便宜麼?”林靈素頓有感應,然卻不子理會,斥道:“小混帳還不回來,混到哪去死!”仍當宋兩利為昔日小廝,全然不予尊重,宋兩利心知勸之不易,猛地再展神通,攝向林靈素,喝道:“喝酒啦!”林靈素一時難以把持,終抓起酒-凸啵那酒中往往加入迷幻春藥,原是迷惑李師師所用。

    此時卻全吞入腹,一時不勝酒力,倒撲桌面。李師師詫叫幾句,大師仍不醒,直道下次再訪,終於走入,避開一難。

    宋兩利欣喜暗道:“日後只要有此狀況,攝他飲酒便是。”

    既然擺平林靈素,宋兩利復運五方法門神通搜向四處,忽覺極樂聖王回應過來,嚇得他亟欲斬斷。

    極樂聖王卻自強逼,通:“別逃,你不想知道本王在何處?”

    宋兩利但覺事關重大,通:“你在哪?”

    極樂聖王道:“已到汴京城。”

    宋兩利詫道:“你來了?”

    極樂聖王領首,故意說出地點,竟在相國寺後面一處題為“天樂居”之豪宅內處。

    聖王道:“不過來坐坐?”

    宋兩利急道:“不了,你忙你的,我忙我的,各不相干。”

    極樂聖王道:“你和夜驚容如何了?”

    宋兩利一愣,隨即回話:“吹啦。分手啦!沒啥緣分!”

    極樂聖王道:“是誤會,我可解決。”

    宋兩利道:“不必了,我承受不起,再見,莫要再見!”想及聖王可怖,哪還敢通靈,立即斬斷,還是隻顧童真為妙,腦波不敢四處亂竄。

    極樂聖王早已知女徒和宋兩利分手之事,至於真正原因卻懶得知道。他方到汴京城,立即招來夜驚容及夜無群,準備親自解決此事。

    天樂居雖為豪宅,卻是大金皇朝於京城私設秘站,外表雖以漢人身分掩護,裡頭秘宅卻置金碧佛殿乙棟,全為聖王到來而設。

    佛殿為掩耳目,而供奉顯宗三寶佛,此時卻罩紅布,避開聖教不同。極樂聖王及聖母盤坐特製金椅上。四大護法守在外頭,夜驚容、夜無群則雙雙拜禮於內。

    夜無群顯得興奮,道:“師妹已覺醒且看清宋兩利心靈邪惡,決定不再理他而分手了。

    師父應可替我倆主持婚事。”

    極樂聖王道:“卻不知容兒意下如何?”

    夜驚容顯得感傷,道:“弟子不想嫁人。”

    極樂聖王道:“你對宋兩利仍不能忘情?”

    夜驚容一時難以回答,淚水盈眶。

    極樂聖母道:“別難過,慢慢說。”

    夜驚容仍難開口。

    夜無群卻焦急道:“她是恨死宋兩利才作此反應,師父、師母別再逼她,且讓我帶她回大金就是。”

    夜驚容突地冷道:“我不回去,我也不想嫁人!”

    夜無群急道:“師妹,何苦往牛角尖鑽呢?”

    夜辭答道:“你我只有兄妹之情,師兄別再逼我。”

    夜無群急道:“師妹…,你且頓悟啊!”

    夜驚容始終不再回應,卻已掩面輟泣,悲情不已。

    極樂聖王見狀輕嘆:“看你仍對宋兩利有情,去吧!不管狀況如子,去說個清楚,是合是分,全是天意。”

    夜驚容的確想再見見心上人,畢竟秦曉儀之解釋,以及宋兩利之種種反應,她多日揣想,總覽可能性甚高,如若當真誤會,又何忍傷害對方,尤其自己衝動一棒敲得心上人頭破血流,實是殘忍得叫人難受,若不道歉,終生內疚,然決裂至此,她又怎敢面對一切,故一拖再拖,鎮日憂鬱難安。

    極樂聖母亦道:“去吧,說清楚,心情將會好過些,不說,永遠解決不了事情,你痛苦,他更痛苦。”

    夜驚容想及對方更痛苦,一顆心終於軟化,道:“是該找他談談……”

    夜無群登又緊張,急道:“師妹別理他,他花招可多了,且會攝心妖法,你莫要著了他道兒才好。”

    夜驚容冷道:“我的事你別管。”

    夜無群急道:“師妹……”求向聖王:“師父請勸勸她,別再讓此惡事不斷循環發生。”

    極樂聖王道:“不讓她去談,永遠解決不了。”

    夜無群道:“可是那小子懂得妖法,師妹隨時可能被迷惑。”

    極樂聖王道:“放心,師父在此,任何妖法必難得逞。讓她去吧。”

    夜無群仍不敢放手。

    極樂聖王道:“要對自己有信心,莫因小事即扣得死死,如此無人受得了,尤其感情一事勉強不來。”

    夜無群終無話可說,道:“要去。我且跟去保護,以防萬一。”

    夜驚容道:“不必了,我想靜一靜!師兄不必任何時刻皆在我身邊。”那“煩”字不便說出口。

    極樂聖王自知狀況,道:“容兒去吧,你的確需靜下來想想解決辦法,群兒且留在此,為師另有要事交代。”

    夜驕容霎時拜禮,告別聖王、聖母而去。

    夜無群急道:“師父何事交代,不能等到他日麼?”

    極樂聖王道:“群兒你智慧哪去了?如此日夜纏著她,不煩死才怪,你且讓他獨自靜靜想想,這才是照顧之道,只要她能想通,自可能回到你身邊,逼她無用。”

    夜無群道:“可是宋兩利隨時會耍妖法。”

    極樂聖王道:“不是說過,為師在此,任何妖法已無用處!”

    夜無群道:“師父難道不報宋兩利礙您作法毀燕京城一事?”

    極樂聖王道:“過去即算了,畢竟小孩有心無意,若掛在心上,何能快活。你且把師妹一事暫時壓下,陰陽老怪已返京,他想載走九龍寶鼎,然大金若無此鼎鎮住,將無法千秋萬世,故爭奪寶鼎勢在必得,莫因小小感情事,把江山給毀了。”

    夜無群應是,然仍牽掛師妹狀況,心想還是得伴她,反正在汴京城,一有狀況,立即支援便是。

    極樂聖王自知他想法,道:“下去吧,記住,千萬莫要再煩你師妹,若生反效果,誰也幫不了你。”

    夜無群始拜禮而去。

    極樂聖母輕嘆:“看他是深陷不能自拔了。”

    極樂聖王道:“一切成事在天,咱難作主。”不想再談此事,隨又換得四大護法,要其說明種種狀況。

    刁採盈道:“天師派、丐幫和明教的確和陰陽老怪門上,我派若出手伏擊老怪,三派可能不會出手相助,當然此乃指不運走寶鼎之下。畢竟若想運走寶鼎,漢賊必反我族群。”

    沈三杯道:“不錯,天師派張繼老早已擺明一切。”

    極樂聖王道:“不奪鼎,只護鼎,畢竟九口之多,只奪一口根本無效,別費事,奪九鼎一事交予大軍到來時一次奪走為佳。”

    怒不笑道:“若如此,大有可為。”

    錢不負道:“聖王、聖母親自出馬,當然大有可為。依屬下看,乾脆連陰陽老怪一併殺了,以利我軍入侵。”

    沈三林道:“對極。以聖王功力綽綽有餘。”

    極樂聖王道;“當時不想勸他,乃時機未能成轉,但此時遼國已滅,大金自能全力對付宋國,該是斬草除根之時了。”

    沈三杯擊掌道:“妙極!聖王既做此盤算,屬下自該放手一搏啦!”

    刁採盈道:“卻不知對宋兩利這一門事要如何處理?”

    極樂聖王道:“他和容兒看似有緣,多少顧著容兒面子,暫不動他,至於日後若不能結合,抑或和中原門派卯上而勢不兩立時。仍得大義滅親行之。”

    刁採盈道:“既是如此,何不現在阻上客姑娘,好讓小王爺能了心願。”

    極樂聖王道:“孽緣一樁,若強加阻止,必讓容兒更恨我等,故順其自然,如此對誰皆有交代。”

    刁採盈不再提此事,道:“一切聽聖王安排便是。”

    極樂聖王道:“爾等四人守住皇宮大內四處通道,尤其後宮萬歲山,只要一百大型馬車出入,立即檢查及回報,免得讓對方有機可乘。”

    四護法拱手應是,各自離去。

    極樂聖母道:“何不找出陰陽老怪下落,然後約其比鬥,一次收拾,永絕後患。”

    極樂聖王道:“話是不錯,然老怪武功亦臻化境,不是三兩招可擺平,且在各派虎視眈眈下,貿然現身並非最佳方式,何不讓對方鬥個兩敗俱傷再出手,如此將收漁翁之利。”

    極樂聖母恍然:“原是如此,聖王高明。”

    極樂聖王笑道:“一切全是天命,任誰都擋不了,大金皇朝將一統天下完成獨一無二霸業!”

    極樂聖母附和讚賞,通:“屆時中原教派亦歸聖王所控制,再無敵手可言。”

    極樂聖王道:“有。”

    極樂聖母道:“誰?”

    極樂聖王道:“烈火教派。”

    極樂聖母笑道:“那是西蠻之幫,不足為慮,只要聖王能控制中原教派,何在乎蠻邦之地呢?”

    極樂聖王領首:“是極是極!”卻想著綠龜法王乃心頭永遠之痛,若不鬥倒,怎能顯出無上威風?縱使法王已經轉世投胎,但遲早仍要對決一番,只是他不願讓聖母掛心而藏隱不說罷了。

    夜驚容的確鼓足勇氣返回原和宋兩利同居之雅屋住處。本想過著心上人即道歉,然雅屋已空,不見人-那般勇氣頓時消逝無踩。

    她轉著。瞧著,見及自身留下衣物仍保存妥善於秘櫃下方,看是宋兩利偷偷收藏;復見著張美人衣物,以及小孩常用器皿,實是感慨萬千,若非秦曉儀極力解釋,誰又怎相信親眼所見者會是虛擬之事?

    幸好嬰兒房位於後廂房隱密處,顯然秦曉儀有意隔開一切,倒可證實其中的確有問她忽而想及,若是宋兩利當真和張美人有所瓜葛,身為人母之秦曉儀怎可能說出這番話?看來心上人的確受得誤會了。

    然那一笛敲破額頭之事,總讓雙方感情留下鴻溝裂痕,實不知如何應對。

    夜驚容搜人不著,悵然若失走著,不知該行向何方。

    宋兩利早有感應心上人返回雅屋,然他一向自卑,哪敢再攀天鵝,只能默默祝福。

    夜驚容茫行一陣,感慨萬千,喃喃說道:“阿利你在哪裡?”宋兩利暗自回應:“我在儀心園……”或許情人心靈相通,使驚容突生念頭:“儀心園……”轉了方向,逕行而去。

    宋兩利暗詫:“她來了?”急於抽斷感應,卻又無法制上,斷斷續續探著心上人行-直到對方行抵儀心園門前,已自抨動心緒,難以自處。

    夜驚容竟也徘徊,毫無勇氣一闖而入,窘困當場。

    宋兩利實想衝出相會,然高攀不上自卑心使他退縮。掙扎一陣,仍自退縮,嘆道:“既然不配,又何來自我陶醉呢……”閒坐當場,不敢行動。

    然夜驚容突又鼓起勇氣敲門,畢竟事因己起,又豈可逃躲,終決定面對一切。

    碎聲傳來,宋兩利詫然失措,對方當真找尋自己?卻又往壞處想,或許又來興師問罪吧……。這一敲已亂了方寸,然宋兩利不敢讓心上人撲空,否則唐突佳人。急急趕往大門,然想開啟,雙手卻抖。終在夜驚容再次敲擊下,開啟大門,雙方四日交錯,同覺困窘欲閃避,然頓覺躲避更難堪,終定立當場。

    宋兩利不忍佳人難堪,窘困說道:“是你麼?找我有重事?”

    夜驚容呃地一聲,鼓足勇氣說道:“上次傷了你,抱歉……”一時亦不知如何說起,嫩臉飛紅。

    宋兩利摸摸額頭,笑道:“好了,沒事了。”實乃仍疼,他且以待中加寬包裹,連母親皆未發覺,否則必心疼死了。

    夜驚容知他偽裝,畢竟此事前後不及四天光景,任他傷勢恢復迅速,總傷痕仍在,又是一句抱歉,感傷不已,頭已低下。

    宋兩利急裝笑臉:“真的沒事,否則不會站在這裡說話啦!”

    夜驚容再說一句對不起,淚水已盈眶:宋兩利急道:“誰欺負你了?”夜驚容搖頭:

    “沒有……”宋兩利嘆道:“是我讓你失望了……”語調已悲,被驚容突地泣出聲音:“不是你,是我的錯!”終忍不住撲往心上人胸懷,泣不成聲:“我不該誤會你,還傷了你……

    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淚水湧泉而出。

    宋兩利千頭萬緒,一時亂了方寸,想擁抱安慰,卻覺難以高攀且褻瀆佳人,曄鍾彩鞘棧兀僵直直地被抱得緊緊。他只能出言安慰,道:“沒事了,誤會解開便好,否則我跳到黃河都洗不清……”

    夜驚容不斷悲泣自己惡行傷人實是不該,宋兩利靜靜讓她哭個夠,直到後來,夜驚容方始發現心上人並未抱及自己,一道鴻溝終又割開兩人界線,夜驚容終又覺困窘退開男人胸懷,直覺說道:“你不敢跟我在一起了?”

    宋兩利輕嘆:“行麼?你條件這麼好,我怎配得上?何況我還惹了許多事,給你添了無數麻煩。”

    夜驚容急道:“別說這些,錯在我,讓我們一切從頭開始吧!”緊緊又拉著男人雙手。

    宋兩利雖感覺溫情,然他又怎堪再次打擊,畢竟對方條件實在太好,高攀壓力讓他難以自處,道:“我也不知該如何開始,你若要我,隨時可以來找我,我豈敢拒絕,那是你的賞賜,可是我必需把張美人之事解決,才能坦然面對你……”

    夜驚容終又落淚:“是我傷害你太深了……”想擁抱他,塵蹌強贍蓯橇硪恢稚撕Χ作罷。

    宋兩利乾笑道:“哪有傷害,只是我還是搞不懂我自己罷了。”

    夜驚容知曉此時提什麼皆不適合,且得想費辦法化去心上人自卑心靈才是,故拭眼淚,擠出笑意:“你要原諒我,否則我不敢死皮賴臉再來纏你啦!”

    宋兩利道:“早就原諒了,只是死皮賴臉的好像是我,纏著你的也是我,我們根本不適合……”

    夜驚容伸手製止:“什麼都不必說,你說過我隨時來找你,你都不準拒絕!”宋兩利道:“我不會。”夜驚容道:“那好,我可纏定你了!”哼哼笑得兩聲,道:“另外,我來找你也非賞賜,是因為你的武功天下無敵,我是想找個好靠山,攀人的應該是我!”宋兩利道:“我哪來天下無敵?”夜驚容道:“至少年輕一輩你已最厲害,日後修為必比我師父更高。”宋兩利道:“問題是我醜八怪……”夜驚容道:“誰說你醜?何況我喜歡,任何人都管不著!”

    宋兩利自知她苦心,然他實無法承受另一次打擊,道:“一切等解決張美人之事再說如何?畢竟她要是賴我一輩子,叫我如何面對你呢!”

    夜驚容道:“若真如此。我也不想離開你啦!”似已豁出去,海枯石爛,此情不變,尤其她和宋兩利的確愛著對方,又怎可讓他龜縮心態,負了至性真情!

    宋兩利道:“你想清楚便好,我實在無條件說什麼。”

    夜驚容笑道:“早想通了,否則不會再回來,以前事就讓它過去,日後事,我也等你辦妥張美人之事再說,但唯一條件,你不準避著我,也不準說配不上我,否則我就毀容!”

    宋兩利急道:“千萬則毀容,那可是天大罪惡,我答應你便是。”

    夜驚容呵呵笑道:“這才像話,為了表示歉意,今兒煮頓飯伺候你啦!”竟往裡頭鑽去,直衝廚房。

    宋兩利一時措手不及,美人失而復得,實是戲劇變化,然想著只要她高興,一切已然不重要,故隨她去了,至於男女感情發展和親熱事,他可萬萬不敢去想去碰。

    廚房已無鮮菜鮮肉,夜驚容則熬得八寶參粥,替心上人補補身子,聊盡贖罪之心。

    失而複合,雖情濃,卻總有一道傷痕感,幸得夜驚容百般掩飾,偶且弄些笑料沖淡鴻溝,雙方終較處之泰然,開始聊些近況,在得知極樂聖王亦為寶鼎而來,宋兩利心緒不禁又沉重起來,暗道:“如若為鼎相爭,豈非又得和心上人拆夥?”

    夜驚容道:“是師父要我來的,他該不會為難你我才對。”

    宋兩利道:“若兩國開戰呢?”

    夜驚容一楞:“不會吧。”

    宋兩利默然不語,照情勢,甚有可能。

    夜驚容心下一橫,道:“戰就戰吧,你我只是小百姓,無關國情,漢人不也常在遼國作生意且通婚?我是跟定你了。”

    宋兩利道:“你此言,我自感謝,但未來變數仍大,你不必現在即作承諾。”

    夜驚容欣笑起來,道:“那就邊混邊瞧吧!”實則心意已定,海枯石爛,永不變宋兩利又豈敢窺及命運而左右,一切聽天由命。

    兩人再聊一陣,直到夜無群喚聲傳來,夜驚容不願對方再傷及心上人自尊,終依依告別,臨行仍深切說道:“不準避我躲我!”宋兩利默默領首,夜驚容始甜蜜而去。

    宋兩利落得單身,千頭萬緒又起,明明是段孽緣,難道會有好結果?他不敢多想,且走一步算一步,一切交予上天安排。

    然對夜驚容能解誤會一事,他仍慶幸,畢竟悶在那裡總比解開得好。

    宋兩利並未忘記搜尋童貫等人,以防寶鼎被竊,隨又喝得烈酒,連起通靈大法,開始感應五方,童貫的確認真監督鑄造馬車,但尚未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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