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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佛教太妹

    宋兩利照例清晨即起。

    他雖未必和往昔相國寺般為研磨豆漿而勞頓,然卻忙得不可開交。

    天霄寶殿除了林靈素法相外,四周已置滿紅燭、帳幔,一片紅色喜氣洋溢,香火鼎盛莫若如此。

    宋兩利正忙著點著無數蠟燭及燈籠。他發現蠟燭越亮,生意越旺,故一大清早即快速補充一夜熄滅之燭火。現場又現神光普照,瑞氣盛旺。

    正點完燭火,宋兩利忽覺門外有人,立即迎去,開啟紅門,果然見及一位四十上下,徐娘猶韻之女尼含笑而立,她施個佛號,笑得自信:“敢是天霄神君住處?”

    宋兩利眉頭一皺,直覺此人除了理光頭外,渾身瞧不出尼姑味,還戴牛眼大佛珠,顯得有點那個不倫不類,忍著笑意,道:“不錯,師父正在此,不知這位光頭夫人有何貴事?”

    那徐娘道:“貧尼並非夫人,乃出家人,法號橫豎,請多多指教。”

    宋兩利皺眉:“你是出家人?怎看都不像……”想笑,終於笑起。“出家人還養得那麼白白胖胖?打扮停花枝招展?你該不會是唱戲的吧?”

    橫豎比丘尼道:“猜對了,以前是唱戲,後來出了家,和佛結了緣,已經有好多年了。”

    宋兩利頷首:“你說,我便聽,只是這裡乃道觀,不知師父來此何意?”

    橫豎女尼道:“想見見神君元神法相,以便悟道。”

    宋兩利道:“佛道本不同,你可能要失望了。”

    橫豎女尼道:“佛道怎不同?一切皆修行,皆在渡人為善,何必那麼堅持!老實說,我乃修得佛門禪機後,亦覺道法較合乎人性,故特地來請教高人。”

    宋兩利道:“怎說道家較合乎人性?”

    橫豎女尼道:“例如能結婚,吃葷,喝酒,一切隨緣,比起佛門處處禁制要好得多。”

    宋兩利呵呵笑道:“照你這麼說,哪還出啥家?乾脆改修道法便是。”

    橫豎女尼笑道:“看來你是被管得緊,還有一段路要走,行修於心,何陷於法,是佛是道皆相同,不必刻意分別,日久你自會悟通,快去請你師父,貧尼想請益幾句如何?”

    宋兩利只覺好笑,這愛打扮女尼說得禪機無限,他可悟之不透,對方既然為師父而來,且前去轉告,看看師父如何處理便是,當下引人進入廳殿坐蒲團,隨即往後院奔去。

    橫豎女尼則坐之不住,起身四處打轉,尤對居中林靈素丈二高新雕法相瞧之甚仔細,想悟出端倪。後院廂房。宋兩利甚快奔及通知。林靈素亦已起床,盥洗妥畢,正打理一派宗師穿著。忽聞及有女尼求見,林靈素皺眉:“道佛不同宗,她幹啥大清早求見?”

    宋兩利道:“大概你倆有緣吧,她說佛道本同宗,想要求您開釋什麼地。”林靈素道:

    “要我開釋?敢情道行還不深!”稍安一笑:“對方可有法號?”宋兩利道:“有啊!

    又橫又直,叫‘橫豎’女尼,頂怪的。”

    林靈素一愣:“橫豎女尼?佛教太妹?”

    宋兩利呵呵笑道:“前一句倒是正確,這‘佛教太妹’可新鮮的了,怎有這名堂?”

    林靈素亦想笑,道:“她近年可風雲得緊,只要稍有修行者,莫不知有這號笑料人物。”呵呵笑了幾聲始說道:“她本名花月貞,早年在戲班唱戲,以美豔聞名,後來愛紅不紅,或受了刺激或佛緣已至,竟然跑到普陀山白雲庵出家,當時白雲師太便收留她,也剃了渡,她倒是老老實賁苦修了幾年,誰知白雲師太一坐化後,這傢伙竟然自己悟道,說什麼一切不必太堅持、執著,‘佛’隨時可修,人人可修,如果吃素便能成佛,那牛馬豈非早成了佛,所以她啥肉都吃,只對法力有影響的不吃,還說吃檳榔可以驅邪破煞,法門比我們還厲害;她甚且穿得戲服在跳舞,所有佛門清規全不顧了,這倒也罷,她就是要自稱佛門弟子才叫人受不了,如此不像太妹像什麼?”

    宋兩利聞言呵呵笑道:“有這種道行之人,恐怕天下少有了……現在她似乎準備往道家發展,不知是否也會變成道教太妹?”

    林靈素道:“自該不會如此稱她,然她學佛又學道,在佛門弟子眼中已是叛徒,必嗤之以鼻,法所難容,道家上下亦對她風評不佳,只是不想理她罷了。”

    宋兩利道:“那我呢?先從相國寺和尚變得師父門下?……”

    林靈素道:“那不一樣,你並未正式拜入佛門,且又被逼走,何況出家還俗再入道家亦是允許,然硬要稱佛門弟子又沾道家法門,恐怕不易讓人接受。”

    宋兩利已分出差別,已對自己行為有所解釋,心頭稍安,道:“既然如此,師父是不想見她了?”

    林靈素道:“不見也罷,如此邪人,見了也麻煩。”

    宋兩利道:“若她強求呢?”

    林靈素道:“到時再說。”

    宋兩利道:“若她要求看師父分身呢?”

    林靈素心念一轉,道:“收個千兩銀子吧!反正她有的是錢!”

    宋兩利目光一亮:“她錢多?”

    林靈素道:“她雖是佛教太妹,可也對了一些好事者胃口,請她開堂作法,甚至來一段唱戲,竟然吸引不少人,獻得緣金亦可觀,咱替她分擔些亦是應該。”

    宋兩利頷首:“敢情是同行,自有通財之義,弟子這便向她說去。”

    說完恭敬拜禮而去。

    林靈素豈肯錯過此妙事,緊跟其後探去。

    橫豎女尼仍在殿堂端詳林靈素法相,只覺仙氣不錯,刻功一流,卻不知真正仙人是否有此味道?

    宋兩利甚快步出殿堂,在得知對方來歷後,他總臉帶笑意,拱手道:“師父正在禪定恐怕無法會客。”

    橫豎女尼道:“我可以等。”

    宋兩利道:“這不大妥吧,你是女的,我們是男的……何況這裡又是道觀……”

    橫豎女尼道:“修道人還分什麼男女?”

    宋兩利道:“不分怎行,和尚廟住得妙尼姑,要是傳出去,豈非完蛋!”

    橫豎斥笑:“怕什麼,難道怕我吞了你不成?”

    宋兩利道:“吞我事小,要是吞了本廟,在下可就罪過了。”

    橫豎道:“還是那麼執著?”

    宋兩利道:“什麼執著我不知,我只知佛門弟子最起碼要守佛戒,和尚就和尚,尼姑便尼姑,吃素便吃素,是家常便飯,跟執著無關!”

    橫豎女尼道:“看來你尚未懂道,不為難你便罷!我自會離去,不過,可否請令師父顯像讓我瞧瞧?”

    宋兩利道:“為何要瞧?”

    橫豎女尼道:“看看元神是何模樣?”

    宋兩利指向雕像:“跟他差不多。”

    橫豎女尼道:“我想見真正元神,以瞭解世上是否真有此法門可修。”

    宋兩利道:“你修了那麼久都未見過?”

    橫豎女尼道:“禪定後倒見過。像外面傳言能隨時瞧得清楚,倒是未曾見過。”

    宋兩利道:“好吧,你想觀法門,我便請師父元神出竅看看,不過我們可窮了,師父能否贊助一下?”

    橫豎女尼道:“要多少?”

    宋兩利道:“一千兩銀子如何?”

    橫豎女尼二話不說,立即抓出幾張銀票,從中抽出一張交予宋兩利,笑道:“請收下吧,佛道本一家,分你一點亦應該。”

    宋兩利吞得口水,道:“你出門都帶那麼多銀票?”

    橫豎女尼道:“錢財乃身外之物,是多是少皆一樣,快去請你師父現元神吧。”

    宋兩利頷首,立即拜禮而去。

    此時五更方過,天空漸亮,若想顯像,恐得另有功力才行。橫豎女尼特意挑白天而來便是想證實對方有白日顯像功力,那將是最高深法門。

    宋兩利甚快通知林靈素,並將寶鏡交予對方,隨又奔回殿廳,領著橫豎女尼往左側門行去。方步出幾步,果然見及南天空顯出淡淡法相。宋兩利立即膜拜。

    橫豎女尼睜大雙眼,復又伸手揉眼,以能瞧得更清楚。天空顯像莊嚴肅穆,果有仙氣。橫豎女尼獅子喝吼兩聲,並未震散顯像。

    她突然冒出一句:“敢問道長,一二三四五,零在哪裡?”

    林靈素聞之不懂,卻也不甘示弱,突然哈哈暢笑,道:“去吧!多問無益!”說完趕忙收下靈寶八卦鏡,顯像頓失。

    橫豎女尼急道:“道長尚未回話,可否賜言幾句。”

    林靈素豈肯再言,兀自閉不吭聲。

    宋兩利拱手道:“前輩請吧,吾師元神你已見,應該有所收穫,至於問題留待下次再解不遲。”

    橫豎女尼道:“莫非令師本人並不濟?”

    宋兩利道:“再不濟也不會跟你一起做算術;我都能回答,何需師父出馬!”

    橫豎女尼瞄眼過來,邪道:“行嗎?你說說看!”

    宋兩利隨手晝個圓圈,道:“零在這裡!”張嘴一吹,道:“飛向空中去了!”

    橫豎女尼呵呵笑道:“胡說八道!”

    宋兩利道:“知道便好。”

    橫豎女尼一愣:“你在說我胡說八道?”

    宋兩利道:“何必那麼執著?誰胡說不都一樣!”

    橫豎女尼呵呵笑起:“小混蛋,倒是學得快!放你一馬便是!”轉為正經:“令師既然能顯像,教我這門功夫如何?”

    宋兩利道:“那不是功夫,是道行,等你修得正果後自然會元神出竅。”

    橫豎女尼道:“我自知此法門,只是相互切磋,更易達成正果。”

    宋兩利道:“恐怕得很難啦,佛道本相忌,你又是女尼之身,我看下輩子吧!”

    橫豎女尼冷哼一聲,道:“我都尚未說你們道行有問題,竟也-得端起架子,誰不懂得修行法門?何來故弄玄虛!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說完甩起冷袖,大步離去。

    宋兩利拱手為禮,終將麻煩給送走。

    林靈素隨後跟出,低聲道:“她已發現我們招法?”

    宋兩利道:“若知道便不會如此生氣了。”

    林靈素露出笑意,道:“說的也是,佛道本不同,她偏要學,我豈會教她,倒是此人心思善變,將來莫要決心變道姑,屆時可有得鬥了。”

    宋兩利道:“她已經是道姑了,滿腦子法力無邊,道術無盡,看要回頭苦修恐怕不易。”

    林靈素道:“你怎知她在想什麼?”

    宋兩利方才自有感應,然怎好意思說出,笑道:“猜猜而已,呃,有人來了,師父您請盤座正神位置吧。”

    外頭果然來了信徒,林靈素無暇再問瑣事,立即回坐正位,迎接第一筆生意到來。

    宋兩利則負責招待。

    來者是一對夫婦,已結婚十年未孕,想請神明幫忙,林靈素畫幾道符後又替兩人解運,耍他幾招,兩夫婦已捐下數兩銀子而去。不久,解運者、問卜者、收煞者、祈錢財者不斷湧來,生意更見興隆,師徒倆不時傳出滿心暢快笑聲,暗道摸對了門路。

    直到傍晚又已解決數百人,淨賺兩大箱緣金。林靈素、宋兩利終噓口氣,雖然勞頓,但有收穫仍覺值得。

    林靈素道:“得想個法子,我仍神人,每天如此勞累恐怕撐不了多久……神是不能勞累生病的。”

    宋兩利道:“咱可休息幾天再開張啊!”

    林靈素道:“那也得過一陣再說,我只是覺得信徒越來越多,靠咱兩人恐怕無法控制。”

    宋兩利心念一轉:“可以把信徒編組,然後選出領導,又如相國寺,每天都有固定時間安排消災祈福,一次法事解決,不必每人一次,太浪費體力啦!”

    林靈素恍然:“說的也是,一次解決自省事多多!”有了盤算,道:“日後遲早會壯大,得找個人好好規畫,”瞧著捐獻箱,笑道:“還是它實在,算它去吧!”

    師徒倆又將捐獻箱扛往後院,開始分紅。

    兩人數著銀子,不亦快哉。

    正算得起興,忽覺有人靠近,宋兩利驚道:“是龐夫人來了……”

    林靈素原自驚訝,但聞及心上人,突地神威起來,道:“阿利你先回去,這裡我來處理便可。”

    宋兩利抱起銀子,滿心高興走人,臨開門和魚景紅照面,仍投以微笑而後離去。

    魚景紅瞧其胸口鼓漲,猜及什麼,邪笑往回瞧,已見得林靈素神采飛揚立於金銀堆前,登時欣喜迎來:“大師已得不少緣金了?”

    林靈素欣笑道:“不錯,半月下來,連一些地契骨董算進去,恐怕有十萬兩………”

    “十萬兩?”魚景紅兩眼發直,急急奔往桌前,摸著可愛銀子,貪婪又叫一句:

    “十來天就能賺進這麼多?”

    林靈素笑道:“神在賺錢,凡人無法擋,當然,一切都得靈驗才行!”

    魚景紅聞言,頓覺貪念太重,趕忙放下銀子,下跪膜拜:“大師在上,請受小女子一拜……”倒是拜得虔誠。

    林靈素見狀一愣,隨即領悟,笑道:“不必客氣,我現在未禪定請元神附身,仍是凡胎,夫人不必多禮啦!”

    魚景紅仍虔誠拜禮,然後媚笑道:“我一眼即看出先生不同於凡人,今後咱可有緣了,你不是說我也是仙女下凡麼?扶我起來如何?”

    林靈素瞧她那身白中透粉紅緊身羅裙總散發女性魅力,不自禁伸手欲拉她起來,誰知魚景紅卻反扯勁道,林靈素哎呀驚叫,跌撲下來,壓得美女落滿懷。他想掙扎,魚景紅卻一翻身將男人壓在下頭,呵呵媚笑:“說有緣便有緣,今兒可得把師父瞧個清楚呢!”

    撫著男人臉面,多少帶著挑逗意味。

    林靈素早被她呼吸引帶聳動胸脯挑得六神無主,臉面已紅,窘困道:“夫人這不妥吧?”

    魚景紅媚笑道:“有何不妥?你早知我是歡喜仙女下凡,原是你的仙妻,你只是不好意思說出而已對不對?現在由我說出,你敢說個錯字,我便永遠離你而去,如何?承認亦或揹我而去?”

    林靈素怔窘道:“這不妥吧?尤其你又是龐二夫人……”

    魚景紅道:“不必說那些,只顧回答要或不要!”

    林靈素道:“呃……這……”

    魚景紅邪笑道:“怎麼,回答不了啦?那就是承認了?何必躲呢!”

    她當真來勁吻向男人,雙唇一觸,林靈素已把持不住,易客為主,貪婪掠奪著投懷送抱冶豔媚女。於是乾柴碰上烈火,即在此隱密密室翻雲覆雨。那美女果然曲線玲瓏,凹凸畢現,一代尤物讓人難以把持。林靈素做夢亦未想過憑自己條件竟能擄得如此美人,實是神明顯靈,福緣不淺。

    一陣激情下來,兩人疲累相擁,魚景紅甜膩一笑,道:“日後咱就是一體了,一切皆該分享啦!”

    林靈素道:“可是將如何向龐先生交代?”

    魚景紅笑道:“不必交代,你我是神之交合,我跟他只是凡人夫妻,一切就是這樣,我自分得清楚,你也應該有所瞭解才好。”

    林靈素頷首:“便如此啦,否則實在難以自處。”有了神人解釋,一切竟也變得合理。

    魚景紅瞧他輕鬆許多,這才再吻他一記,開始穿著衣裙,林靈素忍之不住,伸手又撫其酥胸,撫得豔女呵呵直笑,乾脆倒在他懷中讓其肆無忌憚撫摸著,兩人幾乎梅開二度。忽聞外頭聲音傳來,兩人驚詫,原是龐光到來,雙雙趕忙穿妥衣衫,龐光已逼近密門,魚景紅嬌笑道:“找我麼?跟得那麼勤?進來吧!”

    門扉推開,龐光油肥身體顫步而入,精明帶黠眼神本是扣緊媚女,忽又被桌上銀兩吸引,已自哈哈暢笑:“躲在此數銀子嗎?”顯然不想責怪孤男寡女之罪。

    魚景紅呵呵媚笑道:“你說呢?”

    林靈素這才想及另有要害露出,然銀兩已被發現,多藏無益,乾笑道:“近日收了不少緣金,託先生之福。”

    龐光哈哈暢笑道:“哪裡,也得你有功力才行,怎麼?一天即能收得這麼多?比我那茶鋪、酒行還有賺頭啊!”

    林靈素原想說及乃數天之收入,多少掩些起來,誰知魚景紅卻回了話:“林先生已日入鬥金,老爺日後恐怕要招架不住了!”林靈素知大勢已去,乾笑響應。

    龐光呵呵笑道:“不是說妥一體的?你們女人怎知除了賺錢,還得有守錢本事,時下除了我杭州王,臨安王,江南王能掌顧方圓百里外,誰還敢扛下此重任?對不對?”

    他行前拍拍林靈素肩頭,意料不及之突來收穫,已使得他虧損生意露一曙光。

    林靈素這才想及樹大招風,能賺亦該能守,已自哈哈迎笑,直道多謝栽培,然大把大把銀子分去,總讓他心疼。

    龐光笑道:“林兒不必客氣,降妖伏魔你內行,做生意,耍功夫我內行,今個你能開一間廟,日入鬥金,我便能開十間百間甚至千間萬間,若效果甚佳,日入萬鬥金不在話下,你的收入保證比今兒多出十倍百倍,屆時可成為天下首富呢!”

    林靈素稍一盤算,立即明白雙方合作大有可為,何況若對方當真黑吃黑,群眾信的是他,到時另起爐灶亦未嘗不可,目前便如此了,當下欣笑道:“在下只是修道之人,一切以救世為仁懷,其它金銀緣金收入和興觀建廟,濟助貧苦者便由老爺處理了。”

    龐光哈哈暢笑,又伸手拍其肩膀,直道沒問題,目光一閃,轉向魚景紅,笑道:

    “日後你便配合林師父打理瑣事,其它則交給段總管處理,只要將來能順利發展,一切前途無可限量。”

    魚景紅乍聞此言,欣喜不已,道:“老爺最疼我啦,放心,我會照顧得很好。”瞄向林靈素,取得心靈上之默契。

    龐光笑道:“就這麼說定,龐家將因你們而宏圖大展!今夜我請客!”

    在拗不過主人之下,林靈素終被風風光光宴請一番,直到深夜方由魚景紅送返住處,兩人雖眉目傳情,然林靈素已喝得宿醉,勉強摟擁吻抱,已無法作樂,魚景紅安置他入睡後方始奔向密室,竟然發現銀兩已被搜去,暗斥龐光手腳夠快,還好林靈素留有暗槓,魚景紅往內室地磚挖去,果然見得珍寶,徑自取得,並恢復原狀,暗自欣笑:“就算是夜渡資啦!”雖然未來油水看漲,然先落袋為安,以後發展以後再說,至於林靈素問起便推給龐光,想必他不敢前去興師問罪。

    一切順利,她拿著夜渡資欣然而去。

    次日。

    林靈素醒來並未察覺此事,還是總管段秀山告知緣金已入帳,他方想及老本,然在搜探之下已知失去,原想抱怨,但礙於情勢,只好壓下,且聽得段秀山皆把帳目列得清楚,自己仍保有一份,倒不再在乎。

    不久,魚景紅亦前來拜訪,緣於昨日肌膚之情,兩人心靈盪漾,一切自在不言中。

    林靈素自知功力不夠,只是耍了把戲,故仍裝模作樣,要魚景紅褪去濃妝豔抹,扮成仙女般純潔。魚景紅聽了話,扮成觀音菩薩般,原想慈眉善目,然她天生豔媚,縱使不施胭脂仍帶媚樣,雖是扮了仙裝,卻難掩那股風塵邪味,林靈素知她掩之不去,然自己不就為此而深深欲惑著她?自也不再強求,頻頻笑道:“你是仙骨凡身,還了前世債,自可脫胎換骨。”

    魚景紅只顧得盤算將來發展,至於前債如何還,可隨天運轉了。

    她想研究林大仙如何化緣得金,便和林靈素步向天霄神殿。

    只見得宋兩利已認真點燃紅燭,一片神光閃爍,果然靈氣旺盛。

    宋兩利自從勤於打拚私房收入後已然忘記修行之重要,對於感應通靈之能亦在漸漸淡忘之中,正應驗貪慾能阻修行之說。然他一生困頓多年,根本從未發過橫財,如今有了機會,且又在師父引導下,他自拚命遵師而行,賺些血汗錢,待將來有個較好日子可過,此乃人生最原始慾望,若-開修道精神來說,他正是辛勤奮發向上之好青年,又何忍硬逼他強修行而放棄此良機,何況他並未真正出家,更談不上任何佛道清規。

    忽見魚景紅,宋兩利眉頭一跳,直覺她和師父走得甚親膩,應有某種曖昧關係,然師尊為大,不敢瞎猜,又自恭敬拜禮。

    魚景紅對這相貌奇特少年多少有些好奇,欣聲直笑:“小師父聽說你額頭有隻綠烏龜?可拿下帶子讓我瞧瞧!”此秘密已從林靈素口中得知。

    宋兩利聞言立即低頭:“沒啥好看;師父找她來作啥?”轉身前去點燃另一排紅燭,有意避開對方。

    林靈素笑道:“她也是仙體凡胎,和神佛有緣,日後將跟在師父身邊,替我分擔工作,尤其是有關女信士方面,你可稱她仙子。”

    宋兩利喔了一聲,拱手拜禮,仍避著不碰。

    魚景紅笑道:“倒是挺內向,大概還沒見過世面吧。”

    林靈素道:“你別提他額上胎記,這對他負擔甚重。”

    魚景紅笑道:“不提便不提,是一表人才,可惜有了胎記……呃不說啦!”向宋兩利,笑道:“說不定那是你的特色,將來會迷死很多女人呢!”

    宋兩利冷道:“莊嚴廟堂老談這些不妥吧!師父待會有人要來請分身相,你可得準備,要三十尊,西城劉家家族要的。”

    魚景紅怔道:“劉員外?玉寶莊的劉員外?”他仍杭州城富家之一,竟也信此道,看來生意前途無量。

    林靈素得意道:“昨天他一房親戚中了煞,後來施法破去,大概消息傳開,他便來求神像了。”轉向宋兩利:“你去請王秀才多畫幾幅,趕中午送來如何?”

    宋兩利正想避開,便告別離去。

    林靈素則坐定廳前紅蒲團,似要禪坐,魚景紅則四處轉轉。

    不久已見得消災驅邪者陸績前來。少了宋兩利幫忙,林靈素只好自行動手。他已學道多年,一些把戲門道仍難不了他,何況這些人多半經人介紹,先天即信得七分,再經大師拍拍畫畫,符水滿天飛之下,總覺神光大作,煞邪盡除,只要林靈素說及“好了,明天再來。”等話,信眾立即膜拜叩謝,臨行總留下可觀緣金,瞧得魚景紅好生羨慕,竟也在旁學習收妖伏煞招式口訣,樂得林靈素升起夫唱婦隨快感,殷切傳授。

    不久,總管段秀山亦前來招呼,說是幫忙,然卻百般注意緣金流向。其一生精打細算,竟也練得一副精明樣,配上小臉小眼五官,倒若抓帳厲害之老鼠,任何金銀流向皆難逃其眼,難怪能得龐大先生信任派來此處理帳。

    當然,他不只理帳獨到,生意眼光亦不差,半天下來已抓得門竅,與其讓信眾自由捐獻,倒不如另訂標準,如收邪除煞多少,開運祈福多少,他甚且想及因人而異,先調查來者經濟能力而設定合理緣金,如此收入必定大增。

    隨後他又想及先收錢,即採預約方式,先讓有求於神者獻買祭符或香火,待事先祭拜焚化後才請大師前來解決問題,如此既省事又可兼顧緣金之準確。遇有特殊客戶且可另外服務。

    此舉自引得林靈素和宋兩利反對,畢竟若真如此,將來緣金豈非全數落入龐家手中,兩人想賺點辛苦財皆不可得。段秀山亦覺縮得太緊難免反彈,於是提議雙管齊下,能約定者則約定,臨時要捐獻緣金亦可當場捐獻,如此方能擺平林、宋兩人爭執。

    至於魚景紅則認定只要有收入,遲早皆能分紅,故對任何方法皆能接受,時今她已感受神仙在凡人心目中威力,已興趣盎然想學仙道,便宜了林靈素之威風。

    龐光則一直藏身暗處操控,在確定有利可圖後,他已決定經營另一版圖,只要將林靈素推上高峰,一切利益將數倍發展。而將對方推向高峰唯有參加道家盛會,只要能在張天師或茅山宗高手下脫穎而出,任天下將為之而瘋狂,那才是高xdx潮之開始。

    為此,他不斷叮嚀林靈素多作準備。

    林靈素原是排斥,然在壓力下,以及充當神仙過久,總得學點真本事才行,何況他亦覺得只要肯學習,神仙立地成,何況還有寶鏡及龐府當靠山,應足可一拚。故他竟也花錢開始蒐集道法秘本,以求突破,至於武功則向總管段秀山請益,亦或龐光親自指點,多少有了精進。

    至於宋兩利則仍努力賺錢,從清晨忙到深夜,竟也感到充實帶勁,儘管休息時偶有夢幻出現,然有了安定,他已不甚在意夢境暗示,就連母親幻影也已計畫等存夠錢後,多聘人手打聽,如此方能較有效果吧?

    他活得安定且滿足。

    直到快接近七月十五天台山道家盛會時,林靈素催他配合練道法,他方感受師父特別重視之壓力,始花心思解決此問題,尤其靈寶乾坤陰陽鏡之運用,他又發現不少秘招,屆時將可派上用場吧。熾天使書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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