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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第160章

    第156章

    見幾名青年的表情不象是說謊,劉波凝思了一會,突然話鋒一轉,問道:“最近陸寇的身體如何?”

    三名青年先是一愣,隨後左右兩邊的青年雙雙看向中間的那人。

    劉波心中一動,也向正中那名青年看去。後者明白,這種情況下如果再有隱瞞,那自己真的會被活活打死在這裡了。他顫巍巍地說道:“寇哥自到雲南以來,身體一直不好,也不經常露面,象我們這些小弟,平時根本見不到寇哥。”

    劉波含笑問道:“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陸寇身體不好的?”

    “我是司機。要經常開車去接一位老中醫為寇哥看病。”

    “哦?”劉波眼珠連轉,暗道一聲原來如此。難怪一直聽說陸寇身體不好,卻始終查不到他外出看病的消息,原來南洪門一直都是把大夫接回來為他看病的。想著,他拿起那盒止咳藥,仔細查看,很快他就發現,藥盒雖然精緻,和西藥差不多,但其成分可都是甘草、羚羊角等中藥。想來這藥也應該是為陸寇買的。

    查了這一大通,直到現在才算是有點線索。劉波暗鬆口氣,又問道:“你去接的那個老中醫在曲靖嗎?”

    “是的!他就是曲靖的本地人。”

    “告訴我他的地址!”劉波說道。

    青年不敢隱瞞,將老中醫的地址一五一十講述了一遍。旁邊的暗組人員立刻將青年說出的地址、姓名一一記錄下來。等他說完,劉波點點頭,笑著說了一句,“很好!”接過下面兄弟記錄的紙條後,他轉身向外走去。

    見他要走,三名青年急了,那名司機說道:“大……大哥,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放我們走吧!”

    劉波什麼話都沒說,連頭都沒回,打開車鎖,跳了出去。到了車外,等在門口的那名漢子走了過來,低聲問道:“劉哥,裡面的人怎麼處理?”

    “留下他們,就等於給我們作戰的兄弟增加三個敵人。”劉波說道:“現在先不要動手,等確認了他們給我消息之後,再幹掉他們。”

    “明白了,劉哥!”那名大漢點點頭。

    給陸寇看病的老中醫是曾經市中醫院的老大夫,現已退休在家,不過人可沒閒著,時常到各大藥房去坐診,每月下來,也能賺到不少的收入。在暗組人員的調查下,劉波很快就將老中醫的家庭住址以及現狀查得清清楚楚。隨後立刻轉告給謝文東。聽完劉波的調查結果後,謝文東精神大振,陸寇果然有傷在身,這對自己來說可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想著,他立刻找來姜森,在他耳邊細細叮囑一番。

    姜森邊聽邊點頭,等謝文東說完,他微微一笑,說道:“東哥,你就放心吧,這事交給我了。”

    姜森做事,謝文東向來很放心,他含笑點點頭,說道:“此事能否成功,對我們至關重要,速度一定要快。”

    “明白。”

    翌日,週六,姜森接到劉波的電話,稱老中醫又去藥房坐診了。掛斷電話之後,姜森片刻也未耽擱,帶上幾名兄弟,沒有去老中醫坐診的藥房,而是直接去了他的家裡。老中醫名叫周福來,兒女早已成家,現在家裡只有老伴一個。

    周福來坐診的時間一般都不長,只是在上午九點到十一點之間,但由於他的醫術高明,慕名而來的人極多。今天也和往常一樣,忙完了一上午,診治七、八個病人,等到中午時,老頭子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打道回府。

    雖然只忙了兩、三個小時,但是藥卻沒少開,他在藥房坐診,除了坐診費之外,還有一項更多的收入,那就是賣藥所賺取的提成。老頭子心情不錯,出了藥房之後,先到市場買了些肉菜,隨後步伐輕快地回到家中。

    剛進家門,周福來就來看三名陌生的漢子坐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房中飄蕩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周福來一愣,在他印象中,他從來沒見過這幾個人,他們是怎麼跑到自己家裡來的?他脫掉鞋子,帶著滿腹的疑問,道:“你們是……”

    “老先生就是周大夫吧?!”坐在沙發上的三名漢子紛紛站起身形,正中間的那名漢子身材不高,但卻十分壯實,衝著周福來含笑問道。

    “我是。”周福來莫名其妙地點點頭,隨後問道:“我們認識嗎?”

    那名敦實漢子搖了搖頭,說道:“以前或許不認識,但現在我們就認識了。”說著話,他向前近身,伸出手來,說道:“我叫姜森。”

    周福來茫然地與他握了握手,在於其握手的同時,他能清楚地感覺對方掌心和手指不由一層厚厚的老繭,那是長幹體力活的手,不過看對方的穿著,皆是西裝革履,衣料考究,怎麼看也不相識民工或者工人。周福來正覺得奇怪時,腦中靈光一閃,馬上知道對方不簡單,很有可能是黑道上混的。他行醫多年,接觸的人又多又雜,各行各業都有所涉及,所以之和姜森握了一下手,就將其身份才出了大概。

    他面容一正,不動聲色的問道:“姜先生找我有事嗎?”

    姜森笑了笑,說道:“聽說周大夫正在接待一位病人。”

    周福來皺起眉頭,他每天接待的病人很到,不知道對方指的是哪一位。沒等他文化,姜森繼續說道:“那人姓陸,名叫陸寇。”

    啊!聽完這話,老頭子心中一驚,呀不隱瞞,點頭說道:“沒錯!我是為陸先生做過護理。”

    “護理?”姜森笑呵呵地說道,“周大夫能詳細講一講嗎?”

    “哦……”周福來猶豫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行醫也有行規和職業道德,關於病人的病情以及個人信息,是不能外傳的,希望姜先生能夠理解。”

    姜森搖了搖頭,說道:“完事總有個例外嘛!周大夫這回就應該例外一次。”說著話,他慢慢解開衣襟,露出別再腰間的手槍。不需要多說話,他的動作已把他的意思表現的很明白了。

    看到槍械,老頭子面露驚色,這時候他一是到對方來者不善。他向四周觀望,想找到他的老伴兒,可是看了一圈,也沒找到老太太的身影。

    姜森看出他的意圖,笑道:“走大夫不用擔心,周夫人仙子啊正子啊禮物,有我的兄弟照顧她,肯定沒事的,不過,如果周大夫不打算和我合作的話,那周夫人會不會不小心從出阿泰跌吸取,可就不一定了。”

    “你```周福來大怒,可是看著對方眼中的冷光,以及腰間黑漆漆的手槍,他把怒罵的話又咽了回去。頓了半響,他疑問道:“你們究竟是誰?到底要幹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只需回答我的話就好,陸寇的病情怎麼樣,你為他做什麼樣的護理?”姜森不緊不慢地坐到沙發上,敲起二郎腿,柔聲問道。

    老頭子咽口吐沫,兩眼直勾勾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他暗歎口氣,說道:“陸先生的傷本沒什麼,只是以前的傷勢太重,元氣還沒有恢復過來罷了,但他長途跋涉,到了雲南,水土不服,引發了久傷,加上他遇到不少難事,急火攻心,使傷勢變得嚴重了。我為他做針灸護理,過一兩個月也就沒事了。”

    原來如此!姜森暗暗點頭,琢磨了片刻,他笑問道:“你為他配藥嗎?”

    周福來點點頭,說道:“是需要用藥輔助的。”

    “那很好!”說著話,姜森伸手入懷,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小瓶子,往茶几上一放,含笑說道:“周大夫下次再為陸寇配藥時,請把這個加進去。”

    周福來臉色頓變,急忙走上前去,將小瓶子拿起一看,身子一震,象是被蛇咬了一口似的,忙又將小瓶子放下,驚駭道:“氰化物````”

    他雖然是中醫大夫,但是也知道氰化物是劇毒,不需要這麼一瓶,只是零點一克就可以致人死亡的了,而且氰化物這種東西致人死亡的速度極快,甚至只需十秒鐘,人就沒救了。

    姜森笑呵呵地說道:“下次為陸寇配藥的時候。你把瓶子裡的東西倒進去即可。”

    “不``不行!”周福來想也沒想,顫聲說道:“你````你是讓我去害人去殺人啊`````````````”

    姜森聳聳肩,說道:“我既然找上了你,就沒有給你選擇的餘地,你只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不然的話。,很多的人都會死。”說著,他拿起擺放在一旁的相架,那是周福來全家福的照片。他手指在上面連點,同時說道:“也許是他,或者是他````等等。周大夫,我想你應該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吧?何況你的小孫子,小外孫年紀還都很小。“

    “你混蛋!”

    周福來再忍不住,直向姜森衝去,想把照片搶回來,在姜森左右的兩名大漢先一步將他擋住,其中一人只是輕推下週福來,後者站立不住,噔噔噔連退數步,險些摔倒在地。

    第157章

    姜森看著臉色蒼白的周福來,柔聲說道:“周大夫,我讓你做的事並不難辦,只需要你稍微動下手即可。”說著,他將手槍掏出,向茶几上輕輕一放,接著,又眾口袋裡抽出一張支票,放在手槍的一旁,他攤了攤手,說道:“周大夫,死路還是財路,你自己選吧!”

    一邊是赤裸裸的直接威脅,另一邊是誘人的金錢,這是謝文東最常用的手段,文東會的人早已學會以了他這一套,不過這種一面天堂一面地獄的手法也向來管用得很,幾乎無堅不摧,攻無不破。

    看著茶几上的手槍和支票,周福來的冷汗順著額頭流了出來。他雖然喜歡錢,但也從來沒因為錢而去害人,何況現在要他去殺人。

    見他久久無語,只是一個勁的擦冷汗,姜森頗感不耐煩,說道:“周大夫,看起來你是不象和我們合作了,既然如此,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周夫人是第一個,但絕對不是最後一個!”說著,他側頭對身邊的兄弟低聲道:“把老太太先扔下去!”

    姜森只是在嚇唬周福來,但血殺的人可不管那麼多,只要是姜森的命令,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他左手邊的那名大漢面色一正,冷聲道:“是!森哥!”說完話,他挽了挽袖口,帶著滿面的殺氣,大步流星向裡屋走去。

    周福來見狀馬上慌了手腳,搶步上前,將那名血殺漢子死死攔住,老頭子急得滿面通紅,大聲哭喊道:“不是,不行啊——”

    “行不行,現在不是由你說了算。”姜森臉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面的猙獰,兇相畢露,他冷聲說道:“老太太摔死了,也是因你而起,是你袖手旁觀,不去救她!”

    他話音剛落,那名血殺的漢子一晃胳膊,一把將周福來推開,接著直衝衝繼續走向裡屋。

    眼前這些人身上都逞槍,明顯是黑道的亡命之徒,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如果自己不答應對方,他們可能真會把老伴扔出去。想罷,老頭子狠心咬牙,跺了跺腳,幾乎是尖叫著喊道:“我去!我去做!”

    姜森挑起眉毛,向走到裡屋門口的兄弟擺了擺手,示意他停下來,接著,他笑呵呵地看著周福來,柔聲說道:“周大夫,這樣才對嘛!跟我合作,我們大家都有好處。”他站起身形,順便將茶几的小瓶子拿起,來到周福來近前,將小瓶子塞進他的手裡,說道:“周大夫,此事就交給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對了,不要想著逃跑,因為你根本跑不掉,再者說,就算你跑了,你的家人們都會跟著遭殃。”他回過頭來,衝著身後的另名漢子揚揚頭,後者從口袋裡拿出一沓文件,扔在茶几上。

    該說的話都說完,姜森帶領著一干手下兄弟慢悠悠地走出房門。

    等他們都走了之後,老太太從裡屋顫巍巍地走了出來,滿面驚容地問道:“福來,剛才那些人是誰啊?”

    “唉!”周福來長嘆口氣,見老太太沒事,什麼話都沒說,走到茶几前,將血殺人員扔下的文件拿起一看,老頭子傻眼了。上面有他以及家人的詳細資料,甚至連他孫子孫女年上的學校,在哪個班級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看完這個,老頭子腦袋一沉,身子搖晃了幾下,隨後站立不住,重重摔在沙發上。老太太雖然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周福來大難臨頭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不簡單。她急步走到電話前,邊拿話筒邊說道:“我們還是報警吧……”

    她還沒說完,周福來象是過了電似的,一下子又從沙發上竄了起來,一把將老太太手中的話筒搶了去,尖聲道:“你瘋了?打電話報警,不僅會害是我們,而且還會前牽連到我們的兒孫啊!”

    “……”老太太驚呆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周福來這個樣子。

    周福來被姜森逼得無路可走,只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當他為陸寇煮藥的時候,悄悄把姜森給他的那瓶氰化物放了進去。氰化物是劇毒,比砒霜要厲害得多,國際上的間諜幾乎都隨身攜帶這種東西,一旦被抓,可第一時間了結自己的生命。

    老頭子在陸寇的藥裡沒下一整瓶,只倒了半瓶,不過即使如此,一旦陸寇喝了,即使有十條命也得交代。氰化物呈苦味,而中藥更苦,所以混在裡面,即使是味覺再敏銳的人也品嚐不出來。周福來在藥店裡將中藥煎完,並用塑料袋塑封上。看著眼前這幾包下了劇毒的中藥,心裡也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他的嘴裡比中藥更苦。

    這天上午,周福來又象往常一樣,到藥房去坐診,等到接近中午時,南洪門派過來一輛轎車,一名胖乎乎滿面和善的南洪門青年將周福來接進車裡。在去往南洪門堂口的路上,那青年笑道:“周大夫的醫術很高明,寇哥這兩天的身體好多了。”

    “哦,是嗎,那就好,那就好……”周福來強顏歡笑,勉強應付著,他的兩腿現在哆嗦的厲害。

    胖乎乎的青年沒有注意到周福來的不自然,他一邊開車一邊說道:“我們兄弟對周大夫的醫術都很佩服,有機會也想找周大夫幫我們檢查檢查,看看身體有沒有問題。”

    “好的……”

    一路上,周福來心裡七上八下的,眼皮也突突地跳個不停,心煩意亂,魂不守舍。

    好不容易到了南洪門的堂口,當上臺階時,老頭子腳下一沒留神,差點搶到地上,一旁的青年急忙將他扶住,笑道:“哎喲,老爺子,你慢著點!”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陸寇的舊傷非但沒有好轉,反而還不如在廣州的時候,正如周福來診斷的那樣,到了雲南之後,他水土不服,而且連連受挫,現在又受到文東會圍攻之勢,他又是著急又是上火,若是正常情況下,倒也沒什麼,但他有傷在身,使身體更加虛弱,平時總是咳嗽不斷。

    自從接受了周福來的治療,身體確實好轉了許多,陸寇身邊的兄弟們無不打心眼裡高興,對周福來亦是恭敬有加。

    在南洪門青年的指引下,周福來來到陸寇的寢室。

    當他到時,陸寇正在和一群心腹頭目們開會,看得出來,會議的氣氛很凝重,每個人的臉都板得死死的。

    看到周福來,陸寇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笑容滿面的迎上前去,客氣的說道:“周大夫,你來了,我已經等你多時了。”說著話,他看了看房間內的其他眾人。南洪門眾頭目們自動自覺的站起身形,紛紛告退。

    時間不長,房間裡只剩下陸寇,周福來以及幾名南洪門的保鏢。

    二人分賓主落座,陸寇笑道:“周大夫,我感覺現在的身體強了許多,你的針灸和開出的藥方確實很有效!”

    周福來笑了笑,應承道:“藥理是外因,關鍵還是陸先生年輕力壯,內因起了作用。”

    “哈哈!”陸寇仰面大笑,問道:“周大夫看我還需要多久能徹底痊癒。”

    “這得看陸先生的具體情況而論。”周福來說道:“如果以陸先生現在的恢復速度來看,最多不會超過兩個月,就能徹底恢復,而且不留病根。”

    “兩個月……”陸寇幽幽而嘆,露出一絲苦笑,他實在不知道,自己在曲靖能否堅持兩個月。下面的眼線業已查明,文東會正在從東北大批的抽調人力,恐怕過不了多久,謝文東的身邊就會積累出為數眾多的文東會幫眾,到時若權利來攻,自己如何抵擋。

    想著,他默默地搖了搖頭,頓了一下,他話鋒突然一轉,問道:“周大夫這幾天過的怎麼樣?”

    他隨口的一問,卻令周福來的身子一哆嗦,差點從沙發上出溜到地上。他清了清喉嚨,掩飾自己的緊張,說道:“還是老樣子了,每天去藥房坐診。”

    看著強裝鎮靜的周福來,陸寇笑呵呵的說道:“周大夫也是一大把年紀了,不用那麼拼命嘛,錢夠用就行了,在家安享晚年多好啊。”

    周福來苦笑道:“賺不賺錢是小事,年輕時勞碌慣了,突然退休回家,實在受不了,人都快憋出病來了。”

    陸寇大笑,說道:“這是老年人的通病啊!”

    周福來怕陸寇在多問,急忙把話頭插過去,邊從隨身攜帶的皮包裡掏出腕枕邊說道:“陸先生,我先為你診診脈。”

    “好!”陸寇身手,將手腕放在腕枕上。

    周福來現在哪還有心思為陸寇診脈,裝模作樣的把了一會,點點頭說道:“陸先生恢復得很好,比上次我來的時候強多了。”說著。他將皮包裡的及塑料包拿了出來,說道:“這是陸先生這兩天的藥,海河往常一樣,早、中、晚各服一包。”

    陸寇接過,連聲道謝。他看看手錶,現在已經是中午,笑道:“正好,現在就該喝藥了!”說這話,他拿出一袋藥,交給手下的兄弟,說道“拿去熱一熱!”

    “是!寇哥!”那名保鏢答應了一聲,拿著藥走了出去。

    第158章

    那名南洪門的保鏢將中藥倒在碗裡,加熱好了,回到房間時,周福來已經開始為陸寇針灸。只見陸寇赤裸上身,趴在躺椅上,錄出滿身結實高高鼓起的古銅色肌肉,還有栩栩如生、躍躍欲飛的青龍刺青。

    周福來在他身後,將一根根又刺又長的毫針慢慢刺入他背後的各個穴位。

    那名保鏢來到陸寇身旁,畢恭畢敬的輕聲說道:“寇哥,藥已經熱好了。”

    “恩!”陸寇閉著眼睛,眼皮都未挑一下,只是微微旁了下手,說道:“放下吧!”

    “是!”保鏢應了一聲,輕輕將藥碗放到一旁的小*平臺上。騰騰冒著熱氣的中藥散發著刺鼻的藥味,一個勁的向陸寇鼻孔裡鑽。他皺了皺眉毛,說道:“今天藥的氣味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樣哦····”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周福來捏著毫針的手隨之一哆嗦,連帶著,陸寇背上的那塊肌肉也是一抽搐。

    周福來嚥了口唾沫,乾笑著說道:“怎麼會呢?今天的藥和往常一樣,沒有變化。”嘴上這麼說,他心裡也沒底,雖然他明明知道光靠氣味,是根本辨別不出來裡面的氰化物。

    “哦!”陸寇沒有再繼續問下去,只是眉頭皺的更深。他向來就討厭吃藥,何況中藥也實在太難以下嚥。

    過了四十多分鐘,針灸終於結束。周福來將刺在陸寇背上的毫針一一取下。都弄完了之後,他在心裡長出一口氣。

    陸寇翻身坐起,活動了幾下筋骨,接著神個大大的懶腰,感覺渾身上下,有股說不出來的通透感。

    他舒適的嘆了口氣,接著,他向一旁的兄弟招了招手,不用他說話,一名保鏢立刻將他的襯衫遞了過來,陸寇穿上,邊係扣子邊說道:“周大夫,我感覺今天的藥味確實和往常不太一樣,會不會是把藥方配錯了?”

    周福來兩腿直打突突,不過嘴巴依然強硬,正色說道:“絕對錯不了,藥都是我自己抓的,又是我在旁親自監督煎的,不可能出錯。”

    陸寇別有深意的眨眨眼睛,聳肩說道:“難道是我嗅錯了?”說著話,他拿起藥碗。

    見狀,周福來的心也跟著藥碗提了起來,一直提到嗓子眼,好像一張嘴,就能從心裡跳出來似的。他兩眼瞪圓,直勾勾的看著陸寇,兩隻拳頭握得緊緊的,掌心裡都是汗。看他這副樣子,陸寇將遞到嘴邊的晚放了下來,柔聲問道:“周大夫,你哪裡不舒服嗎?”

    “沒!沒有!我····我好得很!”周福來的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似的。

    “呵呵!我還以為周大夫你不舒服呢!”陸寇笑了笑,再次將藥碗放下,湊到鼻下,提鼻仔細嗅了嗅,搖頭說道:“藥味確實不對,周大夫,要不你先來嚐嚐?”

    一聽這話,周福來兩腿發軟,差點坐地上,他身子哆嗦著,顫聲說道:“陸先生,你……”

    不等他把話說完,陸寇雙目突然射出精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的鼻子,向來靈敏,如果我沒嗅錯的話,這裡面應該有毒藥,而且是劇毒!”

    這句話,就象一個悶雷劈在周福來的腦袋頂上,他再堅持不住,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坐在地,兩眼呆呆地看著陸寇,傻了!

    此時,周圍的保鏢們都是一楞,周大夫在寇哥的藥裡下藥,這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不過看周福來木然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眾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紛紛反應過來,呼啦一下,將周福來圍住。

    陸寇向眾人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緊張。他看著周福來,說到:“周大夫,就你個人而言,你是不會害我的,肯定是有人逼你這麼做的吧?”

    陸寇不是神仙,當然不會只憑味道就能嗅出藥裡有毒。前兩天,南洪門外出買東西的三名兄弟突然失蹤,其中還有一名接送周福來的司機,那時陸寇就生出了警覺,擔心文東會會找周福來下手。他讓手下的兄弟去查過,只是沒查出個所以然。今天,當週福來進入房間的時候,他就發覺對方的表情不自然。周福來雖然已一大把年紀,但他畢竟是名大夫,而不是城府深沉的老油條,他裝得再象,也瞞不過老奸巨滑陸寇的眼睛。這時候,陸寇還不敢確信他有問題,直到當週福來為他針灸時,他出言試探,明顯感覺到對方手指的震動,直到這時,他才肯定周福來帶來的藥確實有問題。結果他開口一詐,立刻就把周福來詐了個原形。周福來作在地上,老淚縱橫,結結巴巴得說道:“陸先生,我……我不是有心害你的,是……是他們逼我的……他們說要是我不做,他要殺我的家人,我……我實在沒辦法了!”

    果然!陸寇皺著眉頭,打斷他的話,問道:“他們是誰?”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不過,他們身上帶著槍,對了,其中還有一個人自稱叫姜森!”

    “姜森!”陸寇咬緊牙關,冷聲說道:“原來是他!”

    周福來睜大眼睛,驚訝地問道:“陸先生認識他?”

    “怎麼可能會不認識!”陸寇扭過身去,走到沙發前,慢慢坐下。這時,周圍的眾保鏢們一起看向他,等他如何發落周福來。周福來也知道事情敗露的嚴重性,顫聲說道:“陸先生,看在我為你治病這麼久的情分上,你……你就饒了我吧……”

    “若是這麼放你走,我如何向下面的兄弟們解釋!”陸寇面無表情得垂下頭,抽出香菸,點燃,默默地抽起煙來。

    他不說話,別人也都沒言語,房間裡只剩下周福來呼哧呼哧喘粗氣的聲音。煙過一半,陸寇將半截香菸按死,拿起外套,邊向外走邊說道:“喂他喝藥!”說完話,他人已經離開房間。

    聽聞這話,周福來的臉上頓時加上一層死灰色,呆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嚎叫著向外跑去,可是周圍眾多的南洪門保鏢哪裡能讓他跑得出去,其中快步上來兩人,一把將周福來按倒在地,有一人將藥碗拿了過來,翹開周福來的嘴巴,將碗裡的中藥一股腦地硬灌進他的肚子裡。

    聽聞這話,周福來的臉上頓時蒙上一層死色,呆了好一會,他才回過神來,嚎叫著向外跑去,可是周圍眾多的南洪門保鏢哪裡能讓他跑得出去,其中快步上來兩人,一把將周福來按倒在地,有一人將藥碗拿了過來,撬開周福來的嘴巴,將碗裡的中藥一股腦地硬灌進他的肚子裡。

    剛把藥灌完,周福來就開始劇烈的嘔吐起來,同時呼吸困難,瞳孔放大,時間不長,人就沒了呼吸,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幾名保鏢相互看看,其中一人蹲下身子,摸了摸周福來的勃頸,頓了片刻,衝著其他眾人搖了搖頭,說道:“死了!”

    “啊?”眾人無不倒吸口涼氣,這剛把藥灌了進去,人就死了,可見其中的毒藥之猛。眾人唏噓的同時,心裡又忍不住一陣後怕,如果不是寇哥鼻子靈敏,嗅出其中味道不對,那後果還真就不堪設想呢!

    他們不瞭解實情,還真以為陸寇是靠鼻子把毒藥嗅出來的。

    周福來被迫去毒害陸寇不成,結果謀害不成,反被他自己下的劇毒毒死。很快,暗組的兄弟就把消息傳回謝文東那裡,稱周福來進了南洪門的堂口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而南洪門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波動。

    謝文東聽完,搖頭苦笑。

    周福來只進未出,只有兩個可能,要麼是他把陸寇毒死,被南洪門幫眾所擒,要麼是事情敗露,被南洪門的幫眾所殺。不過陸寇若是死了,南洪門的堂口得鬧翻了天,怎麼可能還是風平浪靜,如此來看,陸寇肯定是沒事,那麼不用問,定然是事情敗露了。

    姜森、劉波、孟旬等人也都明白,紛紛低下頭來。沉默了片刻,姜森沒好氣地罵道:“這沒用的東西,有那麼還的機會都殺不掉陸寇……”

    謝文東沒有發怒和惋惜,反倒是笑了,說道:“殺不掉陸寇很正常嘛!如果周福來真把陸寇殺了,那才叫奇怪呢!大家都別忘了,陸寇可是南洪門的八大天王之首啊!”

    話雖然是這麼講,但錯失一次除掉心腹大敵的好機會,眾人心裡還是覺得不舒服。

    謝文東環視眾人,笑道:“我們現在的人手越來越多,要殺陸寇,也不需要再使那些小伎倆,可以正大光明的打過去。”說著話,他停頓以下,對孟旬說道:“小旬。一會你去幫我寫張請貼,我想約陸寇出來吃頓飯。”

    “啊?”他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異口同聲地問道:“東哥,你和陸寇吃什麼飯?”

    謝文東笑眯眯地隨口說道:“陸寇是個難得的人才,如果他能和我們成為兄弟,那就再好不過了。”

    眾人相互看看,心裡皆不以為然,陸寇是什麼人?那是對向問天最最忠誠的死黨,如果他能背叛向問天,那南洪門裡任何人都可能會背叛了。雖然心裡覺得謝文東這麼做是多此一舉,不過眾人也沒有多說什麼。

    孟旬笑道:“只怕陸寇不敢出來和東哥吃飯啊!”

    謝文東幽幽說道:“陸寇一定會接受邀請,有機會近距離接觸我,他一定不會放過。”

    第159章

    按照謝文東的意思,孟旬給陸寇寫了一封請貼,派下面的兄弟送到南洪門的堂口。

    接到謝文東發來的請貼,南洪門眾人都十分驚訝,頭目們紛紛向陸寇進言,認為謝文東肯定是別有用心,預謀不軌。陸寇卻搖了搖頭,說道:“謝文東是想殺我,但是不會使用這樣的手段,他得顧及到他自己的名聲。”

    眾人相互看看,依然搖頭,話雖然是這麼說,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如果陸寇有個三長兩短,那南洪門在曲靖,在雲南也就徹底沒希望了。看出眾人的顧慮,陸寇含笑說道:謝文東想不想謀害我,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想利用這次機會去幹掉他!

    啊?南洪門的眾頭目們都是面帶驚色。

    陸寇幽幽說道:想化解社團目前的種種危機,謝文東是關鍵,只要他一死,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了。

    寇哥的意思是……

    我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和謝文東同歸於盡!陸寇拿起請貼,目光變的幽深,長嘆一聲,道: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了。頓了一下,他轉回頭,問道:來送信的人還在嗎?

    是的,寇哥!一名南洪門頭目急忙答道:那人已被下面的兄弟控制住了。

    陸寇點點頭,說道:不要難為他。讓他回去,告訴謝文東,一起吃頓飯沒問題,但是時間和地點要由我來選。

    是!那名頭目答應一聲,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那名文東會的人員在回到己方據點之後,將陸寇的話轉達給謝文東時,後者悠然而笑,陸寇要提出這樣的條件,早在他預料之中,而且他算準陸寇會利用這次與自己會面的機會,對自己下毒手。他找來劉波,細細叮囑道:老劉,這幾天你要盯緊南洪門的堂口,不要錯過任何風吹草動,明白嗎?

    沒問題,東哥!劉波急忙點頭答應。

    為了謝文東的這次會面,陸寇可謂是下足了工夫,而且特意給廣州那邊的白燕打去電話,借用她旗下的殺手人員。白燕一聽陸寇是想暗殺謝文東,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本來她自己也想趕到雲南,只是一想到謝文東在這裡,心中頓生懼意,沒敢親自來涉險,不過她倒是派過來十多名精銳強幹的殺手,協助陸寇。她不在乎陸寇的死活,只要能成功殺掉謝文東就行。

    很快,陸寇這邊就給了謝文東確切的答覆,稱三天後,在黃山飯店會面。

    黃山飯店距南洪門的堂口不算遠,而離文東會的據點也很近,剛好在二者之間,將會面的地點定在這裡算得上是即公平又合理。

    會面的當日,陸寇帶領大批的南洪門幫眾先到一步,然後將人員分派下去,在飯店的內外作好埋伏。至於白燕派到曲靖這邊的殺手們卻是非常神秘,行蹤詭異,只到現在陸寇都沒見過他們一面,更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在給白燕打電話詢問時,後者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說道:陸大哥不用擔心,你做你的,我做我的,這次你我來個雙保險,無論如何也要除掉謝文東。

    陸寇苦笑,現在白燕已非惜日阿錳,變的陰險,狡詐,難以控制,同時又讓人琢磨不透。

    等南洪門都安排妥當之後,過了還久,謝文東才帶著十來名貼身的手下人員來到黃山飯店。

    他是踩點來的,看起來象是毫無防備,實則不然,以姜森,劉波,芻博為首的三波人員早已經到了飯店附近,劉波的暗組負責全面刺探,姜森的血殺負責保護謝文東,而儲博帶領一部分精銳兄弟做為機動人員,負責全面的巡視。

    陸寇在飯店的二樓定下一間大包房。說是包房,更像是會場,空間極大,裡面可輕鬆容納四、五張十人的飯桌。

    在南洪門小弟的指引下,謝文東帶著五行、袁天仲、格桑以及幾名隨行的小弟走進包房內。

    進來之後,舉目一瞧,之間包房裡站有二十多號南洪門的幫眾,皆是身材魁梧高大的壯實漢子,面沉似鐵,表情陰冷,渾身上下散發出濃濃的殺氣,向正中看,謝文東差點樂出聲來,路口的架子不小,大咧咧地坐在飯桌旁,看到之間進來,別說起身相迎,連欠身打招呼的意思都沒有。

    若是以前,謝文東肯定心生不滿,與其針鋒相對,但現在他已不在乎那些了。

    謝文東揹著手,邁著四方步,笑眯眯地走到陸寇近前,上下看了看他,笑道:“陸兄,這次你做的不對啊!”

    陸寇被他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說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轉過頭來,依然沒有起身,仰面疑惑地看著謝文東。

    後者呵呵輕笑一聲,說道:“本來說好由我請客的,現在反而讓陸兄你破費了,我怎麼好意思呢?何況,貴幫現在資金緊缺得很啊,包下這麼大一間包房,恐怕得花不少錢吧?!”

    看著謝文東那一臉怪笑得意的樣子,陸寇以及周圍的南洪門眾人鼻子都差點氣歪了。陸寇冷哼一聲,說道:“社團資金緊不緊張,我心中有數,這但無需謝先生掛心。”

    “那倒是!”謝文東笑眯眯地拉了一張椅子,在陸寇身邊不遠的地方坐下,同時悠悠說道:“誰苦誰甜,我們大家心裡有數嘛!”

    陸寇臉色難看,他嘴不笨,不過在謝文東面前,卻顯得不太靈光了。他話鋒一轉,問道:“謝先生約我見面,有什麼事要談嘛?”

    謝文東並未接話,反倒是笑道:“陸兄的臉色不怎麼好看啊!想必是舊傷在身,還未痊癒吧?”

    陸寇冷笑,說道:“謝先生何必明知故問呢?”周福來都唄謝文東逼得來毒害自己,他肯定已對自己的舊傷了如指掌了。

    謝文東裝模作樣地輕嘆口氣,說道:“看起來,張居風那次是把陸兄傷的不輕啊,不過,張居風現在已死,算是我幫陸兄了去了一塊心病吧!”

    聽了這話,陸寇的眉毛都快豎起來了,要知道張居風的背叛,就是受了謝文東的鼓動,而謝文東倒好,利用完了張居風之後,隨便找了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將其處死了。其心之毒,實在是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陸寇還沒開口說話,只覺得一股熱氣從胸腹中生出,直衝他的腦門,嗓子眼也隨之開始發癢,他忍不住咳數聲,將桌子上的茶杯拿起,一仰頭,將其中的茶水喝了個乾淨,這才勉強將渴感壓了下去。

    謝文東見狀,關切地說道:“陸兄的傷還沒有徹底痊癒,何必跑到雲南來,在廣州養傷不是很好嗎?幹嘛這麼拼命?”

    陸寇深吸口氣,凝聲說道:“這都是拜謝先生你所賜啊!”

    謝文東點點頭,微微一笑,他身子向前探了探,問道:“陸兄認為我們在雲南之爭,誰能笑到最後呢?”

    陸寇另有所指地說道:“就算我堅持不到最後,我也會讓你笑不出來。”

    謝文東笑眯眯的看著他,輕嘆口氣,說道:“南洪門大勢已去,這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的,陸兄何必在這一條路上走到底呢?我現在可以給你指條明路,只要陸兄肯到我這邊來,我保你的地位與在南洪門比起只高不低……”

    沒等他說完,陸寇已氣得滿面通紅,猛的一拍桌案,怒聲喝道:“閉嘴!謝文東,你把你陸寇當成什麼人?你以為我是像張居風、孟旬那樣的宵小之輩嗎?”

    在謝文東身後的五行、袁天仲等人相互看看,心中暗道:怎麼樣?東哥想策反陸寇,根本就是多此一舉的事,陸寇這人就算燒成灰,骨子裡都刻上‘南洪門’這三個字。

    謝文東對陸寇的反應不例外,也不生氣,只是含笑擺了擺手,說道:“陸兄不用動怒嘛!俗話說的好,良禽擇木而棲。像陸兄這樣的人才,我覺得實在沒必要跟著向問天一起完蛋。”

    陸寇兩眼猩紅,咬牙說道:“謝文東,你認為你贏定了嗎?”

    謝文東聳聳肩,反問道:“貴幫現在還剩下了什麼?論地盤,南洪門縮水了一半有餘,連經濟生地上海都打沒了,上下幫眾全部龜縮到廣州一地。論人力,南洪門的八大天王死了多少?現在還剩下幾人?我來進攻雲南,堂堂的南洪門卻只派來陸兄這麼一個病號來和我對陣,實在是可笑至極。論資金,你們黑道地盤縮水,而白道生意的股分又大多掌握在外人的手裡,受到嚴格的看管,現在已是捉襟見肘,嚴重不足。陸兄,你說南洪門還剩什麼?還有何實力配和我抗衡!”

    他這番話,字字如刀,句句都像割在陸寇的心窩裡。要命的是,他說的這些還都是實話。

    隨著他的話,陸寇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由紅變紫,又由紫變白,等謝文東說完,他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

    謝文東不客陸寇是什麼感受,心裡是什麼滋味,他繼續說道:“所以說,貴幫的垮臺只是遲早的問題,現在陸兄叛到我這邊還算是個好時機,等日後大局已定,陸寇就算想歸順,那時我會不會收納還是個問題呢!”

    第160章

    謝文東根本無意收服陸寇,而且他心裡明白的很,陸寇是不可能背叛向問天反來投靠自己的,如果陸寇真背叛到自己著邊,那肯定是他居心不良。他約陸寇見面,想把他氣倒才是真的。

    通過劉波的調查,他知道陸寇有舊傷在身,而且他打電話專門為此事諮詢過,瞭解到陸寇現在的狀況最怕的就是著急、上火、動氣,這會引發舊傷的加重。在謝文東看來,如果能把陸寇氣倒,甚至直接氣進醫院裡,那是再好不過了,自己拿下曲靖,控制整個雲南也就變得容易了許多。

    他的幾番化說下來,的確讓陸寇又怒又氣又是窩火,咳嗽不已。

    另一邊,櫧博帶著三名兄弟在飯店的周圍慢慢走動,他可不是在閒逛,而是在尋找有沒有危險的存在。當他轉到飯店對面的一家棋牌室的時候,他停住腳步,看了看棋牌室的樓上,回頭又瞧了瞧飯店,他皺了皺眉頭,對身手的幾名兄弟甩頭說道:“我們進去看看!”

    棋牌室和飯店剛好相對,而且樓上也對著樓上,如果棋牌室的二樓暗藏著殺手,那麼可以直接從棋牌室的窗口發射冷槍,打到飯店包房內的謝文東。為了安全起見,櫧博還是想上去巡查一番。

    進去之後,棋牌室的服務生立刻迎上前來,笑問道:“先生們幾位?”

    櫧博邊環視左右邊說道:“四位!”

    “一位十八,先生著邊交款!”服務生將櫧博引到收音臺,隨口問道:“先生想坐樓上還是樓下?”

    在一樓裡,櫧博沒有看到扎眼的人,他邊掏錢邊說道:“偶上。”

    “好的!”

    交完錢後,服務生將櫧博等人引到樓上,接著記下他們點的飲料,然後轉身離開了。

    櫧博帶著三名兄弟,在桌椅之間的過道中慢行,看起來是在尋找空桌位,實際上是邊走邊觀察坐的沒一個人。

    棋牌室的生意很好,客人也多,尤其是二樓,比一樓要熱鬧得多。十八塊錢一位,雖然棋牌室的價格不菲,但店家提供免費的飲料、玩具以及場所,也算是物有所值。穿過長長的過道,櫧博來到靠窗口的位置,身行頓住。

    靠著窗口的桌旁坐有四名年輕人,看樣子都未超過三十,四人皆都是寸頭,衣著比較隨意零散,不過他們的表情可不象其他玩牌者那麼投入,一各個皆是冷著臉,面無表情,手裡拿著撲克牌,眼睛卻不時地瞄向窗外。

    櫧博抬頭,攏目向窗外瞧去,一街相隔的黃山飯店清晰地出現在眼前,通過巨大的落地窗,能清晰看到二樓包房內的情況。此時,謝文東正在和陸寇交談,只不過通過窗戶,看不到謝文東的身影,經驗豐富的無行兄弟齊齊的站在謝文東的左手邊,擋在窗戶那一面,將謝文東護的死死的。

    看罷,櫧博暗暗點頭,讚歎無行兄弟不愧是S手出身,明白那些位置最危險,最容易受到攻擊,看似隨意的站位,卻完全隔斷了外界可能發生的襲擊。

    櫧博沒有答言,目光下落,看想四人腳底下長長的黑兜子。四人沒有忽視他的目光,靠邊的兩名青年不約地伸出腳,將兜子向裡面推了推。櫧博目光一凝,隨後咧嘴笑了,衝著那名問話的青

    說著話,他轉身走到一旁相鄰的桌前,一屁股坐下。這桌正有兩對青年男女在嘻嘻哈哈的邊玩撲克邊聊天,見一名陌生的青年坐了過來,四人同是一怔,隨後一名男青年說道:“這裡已經有人了。”

    褚博板著臉,兩眼冒著陰陰的寒光,直視那青年,冷冰冰道:“我就是要坐在這裡!”隨著他的話音,三名文東會的兄弟也圍上前來,冷冷注視著對方。

    一看他們的模樣,就知道不是好來頭,四名青年男女露出懼色,什麼話都沒說,紛紛拿起自己的東西,讓到遠處的空桌。把他們嚇跑之後,褚博等人紛紛落座,時間不長,有服務員送上他們剛才點的飲料以及撲克。

    褚博將撲克的包裝皮撕掉,倒出來,對三名兄弟說道:“我們來試試手氣。老規矩,五塊錢底,上不封頂。”

    三名文東會人員笑了,點頭說好。他們心裡都明白,玩撲克耍錢是假,盯緊臨桌的那四名青年才是真。說話之間,他們紛紛將衣釦解開,將腰間的手槍挪到即隱蔽又能一下子掏出來的地方。他們玩的是“拖拉機”,五塊錢的底是不大,但上不封頂可就大了,一百兩百、一千兩千的都可以向裡面砸。表面上看他們玩得盡興,而實際上,四人的目光一直沒離開旁邊的那幾名青年。

    同一時間,另外一邊的姜森帶著血殺兄弟進入飯店,一波兄弟上到二樓,而他自己則帶另一波兄弟來到一樓。他們這許多人將一樓飯廳的位置基本佔了一半,而另一半則被陸寇安排的南洪門人員所佔,雙方雖然未直接說話,可是心裡也都明白對方的身份。

    整個飯廳,座無虛席,但一邊黑、一邊白,場面異常壯觀。他們都不吃飯,只點茶水,但是卻把飯店的座位都給霸佔了,正常來吃飯的客人無法就坐,只能紛紛搖頭離開。

    飯店的經理看到這番景象,一個勁的擦冷汗,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來和自己搗亂,攪和自己不能正常做生意。不過看對方的架勢,那逼人的肅S之氣,又讓經理不敢上前詢問。

    一樓飯廳的人雖然多,但卻安靜的出奇,沒有說話,也沒有人妄動,雙方只是默默地相互注視著。

    就算是素昧平生的兩個對視久了,都可能產生敵意,何況他們本身就是水火不容的地人。

    很快,一名南洪門漢子首先打破沉默,手把著距離他最近的血殺人員,怒聲罵道:“操你媽的,你看什麼?”

    血殺人員雖然低調,但名聲在外,從骨子透出高傲,哪受過這樣的辱罵?那人哼笑一聲,仰頭說道:“我看你怎麼的?不服嗎?那咱們就出去比畫比畫,我讓你十個的。”

    “***,老子還沒見過你這麼囂張的!”說著話,南洪漢子挺身站起,血殺那位也不相讓,隨即起身。見他倆要動手,呼啦一聲,飯廳裡的眾人齊齊起身,一各個將手摸向腰間,抓住衣下的武器。

    看對方在場上怒劍撥張的樣子,激戰似乎一觸即發。

    姜森可比下面的兄弟們沉得住氣,他低咳了一聲,未意眾人不要衝動,全都坐下。

    得到姜森的暗意,血殺人眾人強壓怒火,冷著臉,慢慢又坐回到椅子上。

    南洪門那邊由於還沒有得到陸寇的授意,也不敢私自動手,其頭目連連擺手,將手下人穩住。

    雙方相繼落座,場面上又恢復了剛才的平靜,但場上的火藥味卻更濃,無形的硝煙正在眾人之間蔓延開來。

    外面門得明爭暗鬥,包房內,謝文東和陸寇這兩個主角之間也是暗流滾滾,各耍心計。

    謝文東想激怒陸寇,讓他的傷勢變得更重,而陸寇也明白謝文東的心思,儘量不讓自己發火,只是,在謝文東言話的刺激下,陸寇很難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

    見陸寇咳嗽得厲害,臉色也蒼白,謝文東心中暗笑,接著前文,繼續說道:“陸兄,我看你就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也沒有必要陪著向問天一起做炮灰。”

    陸寇喘著粗氣,凝聲說道:“謝文東,你不要再白費口舌,如果你找我出來只為了說這些,我看我們的談話可以到此為止了!”

    說著話,他將手伸進口袋裡,悄悄按了下發射鍵。

    那是給他手下兄弟打去的電話,也是動手的暗號。

    好不容易有了能把謝文東引出來的機會,陸寇哪能輕易放過,這時候他連自己的性命都豁出去了,至於名聲也根本就不顧了。

    謝文東沒看見他的小動作,

    含笑說道:“即然陸兄執意如此,那我也沒辦法,不過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陸兄硬是和我作對,無疑是螳臂當車,何況你我相識已有數年,爭鬥那麼久、那麼多次,你何時羸過我?一直都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現在整個雲南都被你打光了,只剩下曲靖這一地,你還拿什麼來和我抗衡?”邊說話,謝文東邊站起身,作熱要走,恍然又好像想起什麼,對陸寇聳肩說道:“說起來你現在也算是半殘之體,勝你我也覺得

    不光榮,看起來南洪門真是無人可用了,竟然把陸兄這樣的病號派到雲南來。南洪門的日子,是真的長久不了了。”

    說完話,他還故意長嘆了一聲,連連搖頭。

    哎呀!氣死我了!陸寇的肺子都快憋炸,胸中無名火起,直頂腦門,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幾下,有短信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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