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紫學寧率眾進攻北洪門在九江的堂口,等到抵達時,南洪門的幹部們搶先下車,向前觀望。
舉目一看,眾人都查點笑出聲來。只見北洪門的堂口大門前,希希拉拉的站有一百來號人,其中有不少人還是鼻青臉腫,身上關了彩,那是他們看場子時被南洪門幫眾打的。
看罷之後,南洪門的幹部們紛紛瞧向紫學寧,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在暗自嘲笑,怎麼樣?都說北洪門的主力已經離開了,你偏偏不信,現在事實擺在眼前,你還有何話可說?
紫學寧沒有理會眾人,向前走了幾步,走到已方陣營前列,對北紅們幫眾大聲問道:“你們站在這裡幹什麼?想死守堂口嗎?”
“沒錯!”繃洪門陣營中有一位小頭目壯著膽子大聲答道。
“我看你們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趕快離開這裡,還有一條生路!”紫學寧慢悠悠的說道,眼珠卻在提留轉亂,不停地大量周圍和堂口裡的動靜。可是觀望了好一會,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那小頭目正色說道:“郭哥臨走之前,把九江託付給我,我就要監守到底。”
“那你就會死!”
“無所謂了,要動手,你們就儘管來吧!”北洪門這邊雖然人不多,但骨氣都硬的很,面對無數的南洪門幫眾,沒有一人膽怯退讓。
“哼!”紫學寧冷笑出聲,點了點,將手一揮喝道:“上!殺無赦!”
隨著他一聲令下,南洪門的幫眾一擁而上,高舉著片刀等武器,大呼小叫的直向對方衝動。南洪門的人實在太多了。一百來號的北洪門人員和他們比起來,簡直變成了滄海一粟,不值一提,在柴學寧看來。只在已方的兄弟一走一過。就能把對方這點人踏平。
可正在這個時候,南洪門的陣營左側突然傳出一陣吶喊之聲,緊接著,在路邊的小衚衕裡,暗中角落裡湧出數不清的北洪門壯漢,這些人,皆穿著北洪門標誌性的黑衣黑褲,手中清一色的片刀,一個個都在二十往上,三十往下,健壯如牛。
柴學寧臉色大變,還沒等他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聽右側又是一陣大亂。回頭觀瞧,又有一批北洪門的精銳人員衝殺出來,為首的一位,二十多歲,相貌英俊,手持一把狹長的戰刀,渾身是殺氣,直衝雲霄。
這青年一馬當先,只是幾個箭步,便衝到南洪門的陣營前,同時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斷喝聲:柴學寧。你的死期到了。拿命來!說話之間,他猛的一揮手中的戰刀,隨著兩道刺目的寒光,慘叫聲響起,兩名與之最近的南洪門人員胸口竄血,仰面倒地。
啊?是……是任長風?!柴學寧也算是見多識廣,一眼便把任長風給認出來了。他又驚又駭,下意識地倒退兩大步。兩眼發直,臉色變得蒼白如紙。
他發愣,可任長風沒閒著,衝入南洪門陣營內,如入無人之境,手中的唐刀揮舞開來,每一道利電閃過,總伴隨著血光飛濺。南洪門幫眾還沒遇到過如此兇悍厲害的角色,直被嚇得紛紛退讓,任長風三步併成兩步,直向柴學寧衝殺過來。
哎呀!這時候,南洪門的幹部們反應過來。如夢方醒般的尖叫道:保護柴哥!快保護柴哥!
兩名柴學寧的親信幹部率先頂了上去,二人鋼刀並舉,分向任長風的腦袋和胸口襲去。
任長風大叫一聲:“開!”
他雙手持刀,運足力氣,猛的將唐刀向外一掃,只聽噹啷啷兩聲脆響。兩把勢大力沉的鋼刀竟北他一下搪了回去,還沒等那二人收回到,任長風一個箭步竄到其中一人近前,手臂順著慣性向前一遞,撲!唐刀由那人胸口刺入,從其後心探出,鮮血順著唐刀的血槽如流水一樣的向外淌。
“啊——”
那人剛發出慘叫,任長風身形一轉,也已將刀抽出,接著,片刻也不停頓,刀走偏鋒,對準另外一人的小腹,由下而上的斜挑出去。
哎呀!那人暗道一聲好快好霸道的刀法,此時想格擋已然來不及,只好使出全力,抽身而退,沙!他的動作雖快,但還是慢了半步,唐刀雖然沒有傷到他的皮肉,卻將他的衣服挑出一條兩吃長的大口子,雪白的肚皮喝前胸都露了出來。
那人嚇的魂飛魄散,再無鬥志,轉身要跑,任長風手起刀落,同時喝道:“你給我在這吧!
撲!這一記重劈,正中那人的後背,深可即骨的猴子在那人的背後足有半尺多長,那人疼得怪叫一聲,鋼刀脫落,撲到在地,滿地的翻滾。
只眨眼工夫,任長風連傷兩名南洪門的幹部,其他人看的無不心驚肉跳,哪還敢抵其鋒芒,臉色蒼白,雙腿哆嗦著紛紛向兩旁退讓。他們這一讓,正好給任長風讓出一條通路,他幾乎是暢通無阻地衝到柴學寧近前,將唐刀輪園了,對準柴學寧的腦袋,惡狠狠的全力劈了下去。
刀未到,風先至,那凌厲冰冷的刀鋒直逼得柴學寧泛起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怪叫一聲”不好“,轉身向一旁急閃。
柴學寧的身手不錯,但是那要分和誰比,在任長風面前,根本不堪一擊。見自己一擊不中,任長風又急又怒,冷然喝了一聲:“呀——”
這一嗓子,把柴學寧嚇了一哆嗦,也正在他發愣的瞬間,任長風的刀又回來了,這一回,唐刀橫掃而至,掛著勁風,直取柴學寧的勃頸,當後者意識到不好的時候,唐刀已到近前,柴學寧處於本能的向下低頭躲閃,可惜還是慢了半步。
只聽撲的一聲,任長風這刀正砍在他的太陽穴上,勢大力沉的一刀幾乎將他半個腦袋削掉,唐刀4的刀身深深砍進柴學寧的鬧內。
致命的一刀。
柴學寧聲都未哼一聲,兩眼瞪的滾圓,鮮血順著額頭直往下淌,身子左右搖晃幾下,隨後頹然倒地,絕氣身亡。
“哎呀,柴哥?啊……柴哥死了,柴哥被人殺了!”
南洪門的陣營頓時亂成一團,絕大多數的幫眾根本沒看到怎麼回事,只是見左右殺出兩波伏兵,接著時間不長,老大就掛掉了。原本士氣高漲的南洪門幫眾被眼前放生的變故震驚得手足無措,頭腦發暈,不知該如何是好。
反觀北洪門這邊的伏兵,氣勢如宏,人心振奮,一個個牟足力氣,使盡渾身的本事,衝殺著南洪門人員,就連郭棟留在九江的那一百來號人這時候也來了精神,迎著南洪門幫眾反殺上來。
任長風單槍匹馬衝進南洪門的陣營裡,以最不可能最不可思議的方式直接斬殺了柴學寧,真可謂是在萬馬千軍中取敵將首級如囊中取物。
有任長風在,北洪門的戰鬥力往往都會提高一大截,即便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動手,下面兄弟也會底氣十足,氣勢高漲,這就是一名優秀主將在戰場上所表現出的無形的作用。
隨著柴學寧的慘死,南洪門陣營混亂不堪,人們相互推搡擁擠,自相踐踏,如此以來,更加不是這批北洪門精銳的對手,許多人員根本還未動手,便六神無主的主動敗退下來,戰場上,一旦發生了死逃,就像溫疫一般,馬上蔓延開來,影響在場的每一個人。
這就是所謂的兵敗如山倒。
本來雄心勃勃、人數眾多的南洪門幫眾沒做出像樣的低抗和戰鬥,便開始全面潰敗,先跑上車的坐車逃竄,未來的及上車的甩開雙腿,蹦著高的向四面八方跑。北洪門人員在任長風的帶領下,隨後掩殺,一口氣將南洪門追出九江。
等追到九江之外時,南洪門的主力徹底被打散了,沒剩下幾個人,不過任長風卻沒有絲毫要回頭的意思。
北洪門的幹部們不解,南洪門已經敗成這個樣子,己方沒有必要再追殺下去,他們問任長風道:“任大哥,我們還用追嗎?”
任長風嗤笑一聲,說道:“只剩下這些殘兵敗將,追他們幹什麼?”
“那我們要去哪?”
“湖口!”任長風慢慢擦拭著唐刀上的血跡,傲然說道:“那偉還在湖口,等我砍下他的腦袋呢!”
“哈哈——”北洪門的幹部們先是一愣,隨後齊齊的放生大笑,任長風的話雖然狂妄,但是沒有人覺得有錯,因為他有這樣的本錢。和任長風並肩作戰,豈是一個爽快能形容?!
北洪門的車隊出了九江,一腳油門踩到底,直接奔戶口方向衝了下去。
兵貴神速,出奇制勝,北洪門的計謀和閃電戰都應用的精彩絕倫。
第261章
等任長風抵達湖口時,霍文強那邊而已重振旗鼓,而郭棟也聽說了柴學寧被已方斬殺,九江效外的南洪門勢力土崩瓦解的消息,膽層之意完全被興奮和激動所代替,低落的士氣馬上提高起來。
任長風、霍文強、郭棟,這三股shi力分成三個方向,共同進攻湖口的那偉一眾。縱然那偉渾身的本身,下面的兄弟再怎樣精銳,可好虎還架不住狼多,雙拳難敵四手,加上他剛剛搶佔湖口,別說還未站穩腳根,就連湖口當地的情況有許多他都沒弄清楚,現在三面遇敵,他是真的抵抗不住。
各處告急的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堂口,南洪門看守各處據點的幫眾源源不斷的敗退回堂口,形勢可謂是岌岌可危。那偉想不明白,已方明明已經穩穩佔據優勢,怎麼轉瞬之間,優勢就蕩然無存了呢?
他坐在堂口內,長噓短嘆,一籌莫展,這時候,他手下的幹部們可坐不住了,不約而同地找到那偉,紛紛說道:“那哥,這場仗我們敗了,湖口也不能再守下去,不然,等北洪門殺到堂口,把我們重重包圍,恐怕……大家誰都走不了了。”
那偉環視眾人,疑問道:“大家的意思是,我們撤退?”
“是啊!那哥,現在還有機會,也是最後的機會了,那哥早做決定啊!”
那偉沉思半晌,點點頭,無奈地說道:“給各處的兄弟們打電話吧,讓他們統統退回堂口,我們撤退!”
“這個……”眾幹部們相互看看,皆是面帶難色。
那偉見狀,挑起眉毛,疑問道:“各位還有什麼為難之處嗎?”
“那哥,外面的兄弟不能調回來了,如果沒有他們阻擋北洪門,我們……很難逃出去!”
那偉聞言,騰的站身形,怒視眾人,冷聲說道:“你們要我犧牲外面兄弟的性命,保全自己?”
眾人都是那偉的老部下,知道他甚重情義,聽到他的反問,一個個垂下頭來,大氣都不敢踹,沉默無語,同時也是表示默認了。
有一名跟隨那偉多年和他關係也最親近的青年低聲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那哥,我們早走一步,就能少犧牲一些兄弟,那哥,別在猶豫了,快走吧!”
那偉握著頭,冷冷瞪著青年,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不知過了多久,他冷峻的表情逐漸鬆緩下來,緊緊握著的拳頭也慢慢鬆開。那偉不是糊塗的人,細細一琢磨,感覺眾兄弟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以現在的形勢來看,只能犧牲一小部分來保絕大多數。
“唉!”他仰面長嘆一聲,咬著牙做出決定,他緩緩抬起手臂,在空中停頓三秒鐘,猛的向下一揮,喝道:“撤!馬上!”
那偉一聲令下,佔據堂口的南洪門幫眾立刻展開撤退,他們是撤了,可是卻苦了那些還在前方與北洪門殊死博鬥的眾多南洪門人員。這些人,打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那偉顧全大局的犧牲品。
一夜之間,九江、湖口兩地全失,那偉一眾損失慘重,只帶著六成兄弟敗退回上海,而柴學寧一眾更慘,不僅主將柴學寧被殺,下面兄弟傷亡無數,為數眾多的南洪門幫眾基本沒剩下幾個人,大多被打散了。
當消息傳到上海的時候,出謀劃策的蕭方傻眼了,作出決定、認為蕭方計謀可行的向問天、陸寇、周挺等人也都傻眼了,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事實。
南洪門的議事廳裡雖然從滿了人,但卻鴉雀無聲,場面上只剩下一個比一個沉重的喘息聲。沉寂,死一般的沉寂。這種沉寂足足過了五分鐘,還是張居風率先打破沉默,他清了清喉嚨,乾咳一聲,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向大哥,各位兄弟,大家不用太難過!”
聽聞話聲,向問天反應過來,他連連搖頭,面露悲色,說道:“這是我的過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蕭方心中一顫,眼圈一紅,眼淚差點流了出來,他顫聲說道:“向大哥,你不用自責,是……我太低估了謝文東,中了他的連環計,如果不是我獻策,那兄弟不會慘敗,柴兄更不會慘死,這一切都是由我造成的,向大哥,你懲罰我吧,我認罰!”說完話,蕭方將頭一低,撲通跪倒在地。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懷念起孟旬,可以說南洪門上下,唯一能與謝文東的智謀一較高下的只有孟旬,但是他卻投*了謝文東,現在,南洪門內已再沒有誰能與謝文東相抗衡,包括自己在內。蕭方心中苦澀,想著想著,眼淚掉了下來。
看著他悲傷難過的樣子,南洪門眾人心中都不好受,敗回上海的那偉緊跟著跪下,急聲說道:“我指揮無能,與北洪門交戰失利,向大哥也懲罰我吧!”
這個時候,向問天哪還忍心去懲罰他們,他走上前來,將蕭方和那偉一一攙扶起來,正色說道:“我說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沒有無能的下屬,只有無能的領導者,我,實在不配領導各位兄弟們啊……”
一聽這話,南洪門的幹部們都哭了,紛紛叫道:“向大哥……”
南洪門上下一片悲痛,反觀北洪門那邊,則是歡天喜地,就差張燈結綵了,幫眾們都在競相傳誦這一戰打得如何如何漂亮,而且越傳越離譜,到最後,眾人簡直快把任長風誇耀成神人了。
俗話說的好,禍不單行,福無雙至。
北洪門還沒高興多久,便被警方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晚間,警方又來掃蕩北洪門的場子,這明顯就是來找茬的,搜查一番,毫無所獲,倒是把場子裡的生意又攪和得亂七八糟。連日來,警方天天晚上來掃蕩,幾乎成了例行公事,北洪門十家場子的生意一落千丈,平時,眾人也都忍了,但今天聽到己方大勝的消息,不少人都在興頭上,見警方又來搗亂,實在忍無可忍,頭腦一熱,便和警方發生了衝突。
警方要的就是這個,立刻趁此機會借題發揮,將與之發生衝突的五家北洪門場子全部查封,同時又逮捕了十多名北洪門的小頭目。
此時,謝文東正在場子裡和下面的兄弟們喝酒,突然聽到這個消息,他勃然大怒,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放下,咬牙說道:“警察簡直是欺我太甚!”
眾人皆有同感,一個個憤憤不平,滿面的怒色,得勝而歸的任長風士氣正盛,他冷笑一聲,說道:“東哥不用生氣,那個叫什麼天花的局長交給我了,今天晚上,我就去搞定他!”
謝文東皺皺眉頭,沉吟片刻,將桌子上的酒杯又端了起來,搖頭說道:“李天華是有背景的,後面的人很硬,幹掉他容易,不過若是生出事端,可就麻煩了。”
張一說道:“東哥,現在九江、湖口的形勢已經穩定,再無威脅,常德一直由我們所控,自不用多說,至於彭澤、岳陽兩地的交戰,也是我們穩佔優勢,掃平那裡的南洪門勢力估計用不了多久,只要那兩處一平定,我們便可立即對南洪門展開反攻,到時,上海便是心腹大患,所以現在必須得儘快解決上海,但上海警方一直在與我們為敵,這很麻煩,東哥得及早處理啊!”
他的意思也很明顯,是要謝文東趁早搞定上海這邊的警方。
這個道理,謝文東當然明白,只是該如何弄走李天華或者如何逼他妥協,他一時間還想不出穩妥的辦法。
他皺著眉頭,問道:“張兄,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張一苦笑,搖了搖頭,說道:“實在不行,咱們就得多出點本錢,拿錢砸得他就範。”
謝文東輕嘆口氣,說道:“只怕,拿錢未必能買得動他!”謝文東明白,李天華之所以緊盯自己,處處與自己為難,可能還有另外一層的原因,那就是涉及到了政治部與公安部之間的矛盾。
不過,拿錢收買,通常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手段,現在既然沒有其他的好辦法,謝文東也只能去試一試了。
酒席散後,謝文東帶上五行、袁天仲以及幾名北洪門的小弟前往李天華的住所,本來任長風也想跟去的,不過謝文東怕他衝動壞事,沒有同意,讓他在家好好休息。
李天華是由外地調到上海任職的,在上海並沒有房子,住的是ZF安排的公寓,說是公寓,實際上就是一座獨li的小別墅,雖然面積不大,看起來也有些陳舊,不過裡面的設備具全,大小家電,日常用品應有盡有。
和他同住的還有他的兒子、一名保姆以及兩名警衛員。保姆是上海當地ZF派來的,而警衛則是公安部直接派署的,其一切費用皆由ZF來承擔,畢竟他是廳級的幹部,和普通城市的市長是一個級別。
當謝文東等人到時,李天華還沒有休息,聽警衛說謝文東來見自己,心裡馬上明白了他的來意,哈哈一笑,對警衛說道:“讓他進來吧!”
第262章
在警衛的示意下,謝文東進入別墅,由於比想引起李天華的戒心和敵意,謝文東特意把無行兄弟以及幾名北洪門的小弟留在外面,只帶上袁天仲一個人。在別墅的大廳內,謝文東見到了李天華,還有李天華的兒子,黎明義。
“這麼晚了,謝先生還來登門拜訪,不知有何貴幹啊?”李天華迎上來,笑呵呵地問道。他見到謝文東,絲毫沒表現出拘謹的意思,似乎在他眼中,謝文東只是個普通人,而不是黑社會的大哥,也不是政治部裡的官員。
與之相反的是李明義,正如劉波調查的那樣,李明義是個比較內向的人,不喜歡說話,看到謝文東時,目光中雖然帶有好奇,只不過還是隱隱約約地流露出怯意,不停地搓著雙手,暴露出心中的緊張。
李明義的模樣和李天華很像,謝文東不用發問也能才出來他的身份。看罷之後,心中暗笑,真可謂是父是英雄兒狗熊。
他將目光落在李天華的臉上,含笑說道:“現在來拜訪,打擾了李局長那個的休息,實在不好意思啊!”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我想我和李局長之間存在許多誤會,我這次前來,就是為了化解這些誤會!”
“哈哈!”李天華仰面而笑,擺手說道:“謝先生請坐吧!”
兩人在大廳內分別落座,時間不長,保姆將茶水端了上來。
李天華拿起茶杯,向謝文東示意了一下,隨後笑道:“我們就不要打啞謎了嘛,謝先生這次來,應該是為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吧?”
謝文東也笑了,點了點頭,說道:“李局長好聰明啊,這麼快就把我的來意猜出來了。”
李天華喝口苦茶,沉思了片刻,笑容收斂,正色說道:“當我第一次見到謝先生的時候我就說過了,我來上海,不想找麻煩,只想安安穩穩的做好我自己分內的事,不過,誰要是給我添亂,我也決不會姑息,謝先生是聰明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謝文東說道:“如果以前我的兄弟有得罪李局長的地方,那我替他們向你道歉。”
“哎?道歉就不必了!”李天華說道:“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大家互相理解,互相照顧,何樂而不為呢?!我還是那句老話,你們和南洪門之間有什麼恩怨,我不管,你們在外面打得如何天翻地覆,我也不管,但是在上海,必須得保證給我一片安寧的治安,不然,就是在打我的嘴巴,誰這麼做,我就讓誰倒黴,沒有例外!”
謝文東臉上在笑,心裡卻在暗皺眉頭。
李天華繼續說道:“今天晚上抓的人,我明天就可把他們釋放出來,查封的那幾家娛樂場所,我明天也可以解封,甚至,警方以後也不會再去天天騷擾謝先生的場子,但有一點,謝先生一定要作出保證,以後別再給我添亂,也別再當我說的話是放屁。”
李天華說話直來直往,一點沒客氣,謝文東能受得了,可袁天仲卻忍不住,他猛地跨前一步,冷說說道:“李局長說話時最好注意分寸!”
斜目白了袁天仲一眼,李天華哈哈大笑,對謝文東說道:“謝先生,看起來你的兄弟可並沒有要道歉的意思哦!”
謝文東微微一笑,並未接話,話鋒一轉,悠悠說道:“我一直認為,做人最主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量力而行,如果硬要你到而行的話,吃虧的早晚是自己。李局長也是聰明人,你應該明白,有些事情你能改變,而有些事情,是你改變不了的,你有句話說得很對,我們只有相互照顧,互相幫忙,這樣對大家都有好處,反之,後果不堪設想。”說著話,他從口袋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支票,向茶几上一拍,直推到李天華的近前,含笑說道:“一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李局長收下。”
李天華直勾勾地注視謝文東半響後,方將目光慢慢垂下來,將茶几上的支票拿起,定睛觀瞧。坐在他旁邊的李明義也好奇地伸長脖子,偷眼查看,看清楚支票上一場串的零時,他臉色頓便,不知不覺地把嘴巴張開。
“哈哈!謝先生好大的手筆啊!”看罷之後,李天華放聲而笑,還將支票舉起來,還裝模作樣的衝著燈光照照。可隨後,他雙手一分,只聽‘嘶’醫生,支票分成兩半,李天華將支票在手中團了團,向茶几上一扔,笑道:“謝先生認為只有這麼點錢就可以收買我嗎?”
謝文東心中怒極,可臉上沒有任何的表露,他笑眯眯地問道:“不知李局長認為多少錢合適呢?”
“我的名節,至少也應該值個百八十億嘛!”
“如果李局長這麼說,就太沒有誠意了。”謝文東兩眼眯縫著,從中折射出精光。
李天華點點頭,直言不諱地說道:“我覺得,當謝文東踏進我家門的那一刻起,就是在對我進行一種侮辱!”
謝文東凝視李天華,而後者也毫無畏懼地對上他的目光,兩人四目相對,在空中幾乎要碰撞出火星,一時間,大廳內的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袁天仲手慢慢抬起,放到腰間,這時候,只要謝文東一聲令下,甚至僅僅是個暗示,他就會毫不猶豫地抽出軟劍,將李天華當場斬殺。
李明義也看出事態的嚴重,緊張得額頭直冒冷汗,可又不知說什麼圓場好,在旁急得一個勁的搓手。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謝文東突然仰面而笑,站起身形,語氣輕快的說道:“看起來,我實在不應該來。”
“沒錯!這裡也沒有人歡迎你來。”李天華隨即也站起來,滿面的冰冷,彷彿布了一層寒霜。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告辭了!”說完話,謝文東一甩袖子,大步流星走出別墅。
等出來別墅之後,謝文東氣的牙關咬的咯咯作響,兩隻眼睛閃動的寒光幾乎能凍死一頭大象。
袁天仲跟在他的身後,怒聲說道:“殺掉李天華,易如反掌,東哥,我現在就去做了他!”
謝文東很想點頭應允許,可最終還是理智佔了上風,沒錯,殺掉李天華確實很容易,只需天仲的寶劍一揮即可,可殺掉他,自己也脫不開干係,公安部若是盯上自己,政治部也沒轍,到最後,還是自己倒黴。
他抬起的手臂又緩緩放了下來,先是輕輕而嘆,隨後撲哧一聲,又笑了。
他這一笑,把袁天仲笑得莫名其妙,疑問道:“東哥,你笑什麼?”
“在笑我自己。”謝文東搖頭說道:“我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對方只不過是個硬骨頭的局長而已,何必跟他執氣。天仲,你要記住,我們是瓷器,對方只是瓦罐,瓷器怎麼能傻到和瓦罐碰撞呢?換個角度想想,在瓦罐背後偷偷踢他一腳,讓他自己去碎好了!
聞言,袁天仲也笑了,感覺東哥這個比喻很有意思,也很貼切。
謝文東經常對身邊的兄弟灌輸這樣的思想,將己方形容為新貴族,無形中,讓每一個人都感覺到自己的身價很高,也很重要。
袁天仲問道:“東哥有什麼對策除掉這個李天華。”
謝文東眼珠轉了轉,沒有多說什麼,只簡單說道:“李天華的兒子應該可以利用。”
這一次謝文東和李天華的私下裡接觸,由二人的不歡而散而告終,謝文東也徹底不再對李天華抱有任何的希望和幻想,下定決心,將其剷除。
第二天,一大早,謝文東坐車去找市委書記榮守旺,他和榮守旺的關係很不錯,當初榮守旺的妻弟吳天聰被青幫所殺,為了解決此事,謝文東可是出了‘大力氣’,自那以後,二人的交情也算是結下了。
見面之後,兩人免不了一陣寒暄,客套話說話,謝文東首先切入正題,他問道:“榮書記,我這次來,是找你幫忙的。”
其實他不說,榮守旺也能猜出他的來意,後者笑道:“可是為了新上任的市局長一事?”
“沒錯!”謝文東苦笑道:“這位市局長不通情達理的很,一來便找我的麻煩,而且軟硬不吃,實在令人頭痛,希望,榮書記能幫我解決這個麻煩。”
榮守旺抽出香菸,點頭,沉默一會,反問道:“你是想讓我擠走李天華?”
謝文東說道:“不管是擠走還是調走,總之能讓他離開上海就好,哪怕是暫時離開!”
榮守旺吐出一口青煙,問道:“想必謝先生應該對李天華的底細很清楚了吧?”
他這麼問,也是有道理的,如果謝文東不瞭解李天華的底細,以他的實力,恐怕早就將其直接幹掉,不用來麻煩自己了。
謝文東淡然說道:“瞭解一些。”
榮守旺嘆口氣,道:“既然如此,謝先生就能理解我的為難之處了……”
第263章
吸了兩口煙,榮守旺正色道:“李天華是公安部直屬下派的,我沒有能力也沒有那個權利把他調走,想擠他走,唯一的辦法就是抓到他的把柄,然後以此來大做文章,也只有這樣,才能把他弄走。”
謝文東苦笑,想抓住李天華的把柄,這談何容易。
劉波曾仔細調查過,李天華的個人作風絕對沒有問題,而且自己也嘗試過,拿出那麼多錢,若是旁人看了,肯定會心動,可李天華卻視而不見,至於在工作能力上,李天華有沒有問題,自己就不得而知了,何況現在市局的重要崗位都已換成李天華的人,想抓住或者查出他的過失,基本米有可能。謝文東和榮守旺又談了一會,毫無所獲,客氣幾句,起身告辭。看的出來,榮守旺不是不想幫忙,而是去確實沒有辦法,他也不喜歡李天華這個人,只是畏於他背後的公安部,那他沒有辦法罷了。
在回去的路上,謝文東一直沉默不語,路行過半,他給劉波打去電話,然他調查李明義的行跡。
謝文東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在李天華身上找不到破綻,只好將目光瞄準其子李明義的身上。
正如劉波調查的那樣,李明義對女警黛安妮很有意思,只是後者對他毫無感覺,其實也可以理解,雖然李明義的家世不錯,可是為人比較沉悶懦弱,性情強勢的黛安妮又怎麼可能看得上他呢!
中午,李明義找黛安妮一起去警局附近的飯店吃飯,後者欣然同意,她對李明義沒有感覺,但是也不討厭,不過飯到一半時,黛安妮接到局內的緊急電話,匆匆忙忙的走了。
進入飯店,青年先是環視一週,看到李明義之後,他狹長的雙目一亮,直奔李明義走去。
“李兄,好巧啊!我們竟然在這裡遇到了!”青年走到李明義近前,笑呵呵地說道。
李明義轉頭一瞧,嚇了一跳,驚訝道:“謝……謝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位青年不是旁人,正是謝文東。
“呵呵!”他輕笑兩聲。說道:“今天我來市局辦事,事情沒辦妥,肚子倒是餓了,就過來吃點東西,想不到會遇到李兄。”說著話,他看看準備結帳的李明義,明知故問道:“怎麼?李兄要走嗎?”
“是啊!我已經吃完了。”李明義滿面的乾笑,在謝文東面前,他由心往外的感到一種恐懼。
“不用那麼著急嘛,既然碰了,我們就好好聊聊嘛!”見李明義似乎要推辭,謝文東搶先道:“我是誠心誠意想和李兄交朋友,李兄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一聽這話,原本打斷離開的李明義反而不好意思走了。他搓著雙手,連忙搖頭,說道:“怎麼會呢?!”
謝文東看著他笑了,笑得燦爛。
他讓服務生把桌子的菜飯全部撤掉,然後重新點了幾盤小菜,另外還加了數瓶啤酒。謝文東笑容滿面的給自己和李明義倒滿酒,然後端起杯子,說道:“這是我和李兄第一次喝酒,我先乾為敬!”說完話,他仰頭,將杯中酒喝了個乾淨。
李明義面帶難色,不是他不會喝酒,而是工作時間,不允許粘酒。他看著謝文東手中的空杯子,為難道“|謝先生,我下午還得上班。不能喝酒啊……”
“哎?”不等他說完,謝文東擺擺手,打斷他的話,笑道“|喝點啤酒算得了什麼,別人不會看出來的,再者說,你父親是市局長。別人看出來又能如何,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用太在意!”
李明義無奈,在謝文東連哄帶勸的“感情”下,將杯中的啤酒也喝了個一滴不剩。他會喝酒,但酒量實屬不怎麼樣,一杯酒下肚。臉色張紅的像是一塊紅布。
沒等吃飯,謝文東先和李明義幹了三杯,前者沒怎麼樣。後者都是有了幾分醉意,或許是酒精起了作用,李明義漸漸顯得不再那麼拘謹,話也慢慢多了起來。
謝文東不說正事,之和李明義扯些無關緊要的閒話,通過交談,李明義對謝文東的看法改變了許多,感覺他的談吐溫文爾雅,絲毫沒有黑社會的那種粗野和霸道。
不知不覺間,兩人邊吃邊喝邊聊,已過了半個鐘頭。
“唉!”謝文東突然嘆了口氣,將端起的酒杯放下。
李明義一愣,疑問道:“謝先生在為什麼事情煩心嗎?”
謝文東苦笑,說道“李兄見多識廣,能和你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我很開心,如果你的父親也能像你這麼開明,不對我充滿敵意的話就好了。”
“啊,原來謝先生是為了這個!”
李明義也不知道父親為什麼那麼厭惡謝文東,以前自己對謝文東不瞭解,今天一看,這人還是挺不錯的,並不像傳說中講的那樣奸詐狡猾。他說道“|可能是先入為主的關係吧!沒來上海之前,我爸聽了太多對謝先生不利的傳言,所以導致存有許多的誤解,如果有得罪之處,還望謝先生不要見怪。
李明義沒有繼承其父一丁點的風範,說話時慢悠悠,文縐縐的,象書生似的。
謝文東仰面而笑,說道:“如果李局長能有李兄一半的通情達理,那他肯定會成為一個更“出色”的市局長。”
他話中有話,暗含嘲諷之意,可李明義毫無感覺,反而十分受用,在他印象中,這還是一次有人誇讚自己要強於父親。
他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主動拿起酒杯,和謝文東對飲。
謝文東多聰明,閱人無數,眼睫毛都是空的,馬上便抓住了李明義的心理,順著話頭,繼續說道:“李兄年紀輕輕,但卻能力過人,我想如果你不在你父親的手下做事,可能早已有了更好的發展和更高的職位。”
這句話,正說到李明義的心坎裡。在他感覺中,自己的能力肯定沒有問題,平時周圍的同事和直屬上司時常誇讚自己,而只有父親常常訓斥自己。這裡做得不對,那裡又做得不好,總能挑出一大堆的毛病。當然,他也理解父親的用心良苦。那是在鞭策自己做得更好更完美,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的能力處處都在受到父親的壓制,影響了自己的發揮,甚至,自己就是生活在父親的陰影中,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他能理解這些,但卻沒能理解事情的另外一方面,平時周圍人之所以對他稱讚有加,那十之八九也是看到李天華的面子上。
現在聽完謝文東的話,他深有感觸,無可奈何地輕嘆一聲,低聲嘟囔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說著話,他自己給自己灌了一杯酒……
謝文東暗暗發笑,這就是生長在溫室裡的花朵,自以為是,實際上,兩頭尖尖,肚腹空空。他探起身形,拍拍李明義的肩膀,見他還要倒酒,謝文東將他手腕按住,說道不要再喝了,微醉即可,再喝就成大醉了,讓李局長看到,李兄恐怕又要捱罵了。
李明義最討厭的就是被父親管制,不過聽完這話,還是暗暗打了冷戰,不敢再繼續多喝。他衝著謝文東感激的一笑,說道\:多謝謝先生提醒。
謝文東看看手錶,說道:我還有事,要先走一步。對了,李兄這個禮拜有沒空?
李明義一愣,疑問道:謝先生有事嗎?
謝文東笑呵呵地搖搖頭,說道:沒什麼事!說著,他從口袋中掏出兩張明信片類的東西,向李明義面前一遞。
李明義不解,呆呆的問道:這……是什麼?
是演唱會的門票。謝文東笑道:週日有場演唱會,李兄可以帶上女朋友過去玩玩。
李明義聽完暗鬆口氣,笑了連連搖頭,說道:我對那東西不感興趣。
謝文東道:李兄不感興趣,不代表女孩子也不感興趣嘛,看演唱會,一般女孩子都會很喜歡的。
哦!李明義心中一動,眼睛發亮,暗暗嘀咕,帶上安妮去參加演唱會,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相必安妮也一定會喜歡的……想著,他剛想伸手去接,可立刻又把手收了回來,李光華一直都在警告他,絕不能收旁人的東西,這次到上海來,李光華又是千叮嚀萬囑咐過這件事。
他看了看演唱會的門票,乾笑著搖了搖頭,對謝文東說道:“謝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覺得我還是自己去買票的好……”
謝文東大笑,說道:“門票早已經賣光了,李兄現在想買可是買不到的。”說著話,他將門票硬塞在李明義手裡,正色說道:“我是實心實意的想結交李兄這個朋友,你就不用和我客氣了,何況,僅僅是兩張演唱會門票罷了,難道李兄認為我在賄賂你不成?”
聽完這話,李明義也忍不住笑了出了,是啊,只是兩張門票而已,自己實在太過敏了。
可是他哪裡知道,他正在一步步地走近謝文東安排好的全套中。
第264章
由於李天華上任以後實施高壓,南北洪門在上海徹底安靜下來。
北洪門不敢再輕易發起進攻,畢竟他們剩下的場子已經不多了,再繼續鬧事,恐怕在上海沒有落足之地,而遭受重挫的南洪門雖然報仇心切,可是也不敢輕舉妄動,他們不想象北洪門那樣,被警方盯住不放。如此一來,上海的治安比以前好了許多,李天華的高壓政策也算是初見成效,得到公安部高層的讚賞。
警方一如既往天天來掃蕩北洪門的場子,不過力度小了許多,不再大張旗鼓的過來搜查,經常都是幾名警員像是巡邏一般查看一圈之後便自行離開。
既便如此,場子的生意還是一落千丈,到了晚間,裡面基本沒有幾個客人。
這天傍晚,謝文東在房間裡無所事事,下來隨便走走,到了夜總會的大廳內,舉目一瞧,忍不住笑了,偌大的夜總會里,稀稀拉拉的只坐有十來個人,而且其中過半都是北洪門自己的人,舞臺上的樂隊無精打采地表演著,表演舞蹈的性感女郎更像是在走時裝秀。謝文東嘆了一聲,走到吧檯前,拉了一把高腳椅,坐下。吧檯內快要睡著了的酒保急忙過來,強打精神,笑容滿面地打招呼道:“東哥。
恩!”謝文東應了依聲,說道,給我一杯飲料。“”是,東哥!“酒保答應了一聲,快速地倒好一杯檸檬水,恭恭敬敬地遞到謝文東面前。
謝文東舉目向四周望了望,問道:”今天警察沒有過來?“
酒保低頭看了看手錶,苦笑道:”看時間,也差不多該來了。
“哦!”謝文東點點頭,拿起杯子,一仰頭,獎盃中的檸檬水喝個精幹,然後向前一推,笑道;“兄弟,再來一杯。”
第二杯檸檬水上來後,謝文東還沒喝上幾口,只聽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接著,數名警察走了進來,同時,還跟進來幾名被紅們的小弟,一個個冷著臉,充滿敵意地注視著對方。今天帶隊的是“老熟人”黛安妮。她沒有穿制服,一身的黑色洋裝,看起來簡潔。幹練又漂亮。
見到謝文東在吧檯坐著,他微微一愣,接著,向身後的幾名警員一甩頭,特意加大聲音,說道;“今天查的仔細點。”
“是!”幾名警員齊齊答應著,快速地分散開來,到個出查看。其實夜總會里就有那麼幾個客人,也沒什麼好查的。
黛安妮直向謝文東走去,到了近前,冷笑一聲,說道;“今天謝先生怎麼這麼有空?是不是最近心情太鬱悶了?!”
謝文東轉頭看了她一眼,他心中嘆口氣,很漂亮的一個姑娘只可惜,說起話來太讓人討厭。他笑呵呵地反問道;“我有什麼好鬱悶的?”
黛安妮誇張地向左右瞧瞧,說道;“這麼大的夜總會,每月的花銷應該很大吧,如果是隻有支出而沒有收入,日積月累下來,損失可不小哦!”
“呵呵!”謝文東仰面輕笑,點了點頭,說道;“你說德沒錯,按照現在的狀況,一個月的損失算起來,應該有幾十萬。”
“吱吱!”黛安妮撇撇嘴,心災樂禍地感嘆道:“如果我是謝文東先生,我也會很鬱悶。”
謝文東放下杯子,身子前探,貼近黛安妮,談然笑道;“幾十萬,對於你來所或許是個大數目,到對於我來說,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我絕對不會因為此時而感到鬱悶,所以,你也不可能成為我。”
說話時,他的七夕噴在黛安妮的臉上,淡淡的青草味混合著淡淡的菸草味,那是一股並不難嗅反而有些迷人的男人味。黛安妮皺起眉頭,剛想向後退避,謝文東已經把探過來的身子收了回去,繼續慢悠悠地喝他的檸檬水。
黛安妮覺得謝文東簡直是在戲弄自己,臉色陰沉難看,冷冷哼了一聲,嗤笑道:“你的黑錢是很多,但那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
“呵呵,”謝文東輕聲道:“我們走著瞧好了。”說這話,他打個響指,酒保快步走過來,謝文東指指身旁的黛安妮,說道:“兄弟,給這位警官小姐上杯飲料。”
酒保愣了,這些警察天天來查場子,就算撲上去咬他們幾口都不解恨,怎麼東哥還怎麼客氣,還請人家喝東西?見酒保久久未動,謝文東笑道:“來著是客,別管是什麼目的,既然到了我們這裡,就應該好好招待。”
“是!東哥!”酒保心不甘情不願的答應一聲,又倒了一杯檸檬汁,遞到黛安妮的近前。
黛安妮不知道謝文東在玩什麼花招,瞄了杯子一眼,最後目光又落到他的臉上。
謝文東沒有看他,只是注視著手中的杯子,嘴裡卻說道:“這麼晚了,你還帶你的‘兄弟’過來查場,也算是蠻辛苦的。放心的喝吧,裡面不會有毒藥,也不會有迷藥!”說這話,他轉過頭來,半開玩笑似的不懷好意地眨眨眼睛。
“撲哧!”黛安妮被他的話和表情逗樂了。如果除去身份,謝文東和普通的大男孩幾乎沒有什麼不同。烏黑略長的頭髮,細細長長的雙眼,白淨的皮膚,清秀的五官,笑起來時,由眼睛開始,像水暈一般,笑意慢慢擴散到整張臉上,給人的感覺既真誠又舒服。
只可惜,他並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具有放射性的黑帶內,大半個中國的黑道都和他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戴安妮笑了一下,可很快有把臉上的笑容收起來,拿起杯子,板著臉說道:“量你也不敢!”說著話,她舉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檸檬汁,然後繼續說道:“你現在做的很好,沒有再給我們找麻煩,如果不想讓我們天天來查場,你最好就象現在這樣保持下去。”
謝文東一笑,突然說道:“其實,你應該多笑笑,這樣才有助於養顏。”
“你……”
“否則,豈不是白白糟蹋了老天對你的恩賜?”謝文東眼中含著笑意,幽幽說道。
戴安妮暗氣,覺得謝文東根本沒有聽過自己剛才的警告,同時心裡還有點異樣的感覺,他的言下之意,明顯是稱讚自己很漂亮。沒有哪個女人是不喜歡被人誇讚容貌的,戴安妮也不例外,何況說這話的不是普通人,而是謝文東。
她瞪著謝文東,良久無語,憋了半天,才說道:“流氓就是流氓!”
這時,搜查夜總會的警員們紛紛返回,來到戴安妮近前,說道:“戴隊長,沒有發現異常。”
“好!”戴安妮暗鬆口氣,放下杯子,放下杯子,然後從口袋裡取出錢夾,抽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放到吧檯上,又看了一眼謝文東,方對眾警員說道:“收隊!”
她帶著一干警察向外走去,可還沒走出幾步,忽聽到身後的謝文東說道:“等一下!”
黛安妮站住,回頭充滿疑惑地看著他。
謝文東苦笑,指了指他放於吧檯上的鈔票,說道:“你……”
“我不會白喝你的東西!”不等他說話,黛安妮搶先說道。
“你誤會了。”謝文東含笑指指一旁桌上的價碼牌,說道:“我只是想說,我們這裡的檸檬汁,一直都是賣八十塊錢的。”
撲!黛安妮聽完,差點暈倒,羞得面紅如布,她快步走回來,拿起價碼牌一瞧,謝文東還真沒說謊,上面確實標註著檸檬汁八十元一杯。她氣呼呼地掏出錢夾,又抽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拍在吧檯上,嘴裡還嘟囔著:“賣這麼貴,活該你們這裡沒有客人!”說這話,見謝文東笑嘻嘻地看著自己,她向前湊了湊,又羞又怒地壓低聲音說道:“剛才你為什麼不說?你是故意想害我出醜的吧?你給我記住了,以後千萬別犯事落在我的手裡,不然……”
不等她說完,謝文東笑道:“戴警官,不送了!”
“你……你……”黛安妮你了半天,還沒說出個下文,咬了咬銀牙,兩眼噴火,氣洶洶地帶著警員們走出夜總會。
“哈哈——”
直到她出了大門,還隱約聽到夜總會里謝文東那討厭的笑聲.
等警察離開之後,北洪門的一名小頭目跑到謝文東身後,怒聲說道:”東哥,這個女人最能找我們的麻煩,實在可惡得很,我們動不了李天華,可以先拿他開刀!“
謝文東收起笑容,面無表情的冷冰冰說道:”誰動她,我就打折誰的腿!“
一句話,把那小頭目嚇的一縮脖,再未敢多言,耷拉著腦袋,灰溜溜的走開了,謝文東對戴安妮的印象談不上好,也談不上壞,但由於彭玲的關係,在他的內心深處對戴安妮有種莫名其妙的親近感。
他在吧檯前小坐了一會,方慢慢站起來,邊往樓上走回自己的房間邊給李明義打去電話。
時間不長,電話接通。
他笑呵呵的問道:”李兄弟,上週末的演唱會有意思嗎?“
一聽聲音是謝文東,李明義精神一震,忙說道:”很不錯!哎呀,我還沒有向謝兄弟道謝呢,實在不好意思啊!”
第265章
“李兄不用客氣。”謝文東眼珠亂轉,笑呵呵說道:“這幾天,友誼商場在做促銷,東西賣得特別便宜,而且還有機會抽獎,李兄應該過去看看,隨便買點東西,或許還能中個大獎呢!”
“哦?”李明義一愣,隨即笑了,說道:“多謝謝先生提醒,哪天我抽時間就過去瞧瞧。”
“不用哪天了,我看就明天吧,正好我也想過去逛逛。”
“哦……好吧!”李明義並不想去,他對光商場實在沒興趣,不過謝文東熱情邀請,他實在不好意思拒絕,勉強答應下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大早,謝文東又給李明義打去電話,約他再有一商場的門口相見。
當李明義到時,並沒有看到謝文東,倒是一位中年人滿面苗溶第迎了上來,連聲問道:“是李警官吧?!”
“你是……”李明義沒見過這個中年人,上下打量一番,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是謝先生讓我來的。”中年人笑道:“謝先生臨時疣礻,不能趕來,所以特別讓我過來陪李警官。”
“哦!”李明義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他笑道:“謝先生太客氣了……”
中年人笑呵呵地伸手說道:“李警官,裡面請!謝先生已經交代過了,讓我陪警官好好逛一下,如果李警官看上了東西部到五百元,皆由我來結帳,因為這不構成賄賂嘛,呵呵!”
李明義聽完也樂了,暗道謝文東倒是挺有心的。他隨後說道:“替我多謝謝先生的好意,不過,這點小錢,我還是能拿得起的。”邊說著話,他邊和中年人走進商場。
由於不是週末,商場裡的客人寥寥無幾,劇目望去各商家的促銷員要比顧客還多。李明義暗暗奇怪,怎麼看,這商場也想是搞活動的模樣啊!而且賣的東西也不便宜,甚至比其他的商場還要貴許多。逛了一會,他興趣缺缺,轉頭對身邊的中年人說道:“我實在找不到想要買的東西,我看改天再來吧!”說著話,他作勢要向外走。
中年人急忙拉住他,連連搖頭,說道:“既然來了,就比空手回去,買樣東西再走嘛!”
李明義收入並不高,友誼商場裡的東西對於他來說是很昂貴,可是他又不好說出口,最後硬著頭皮買了一臺刮鬍刀,雖然是最便宜的,可還是花了三百多塊錢,走出商場,李明義正打算回家,中年人笑道:“李警官先別走啊,我們還沒抽獎呢!”
“抽獎?抽什麼獎?”李明義莫名其妙,剛才在商場裡逛了一圈,沒看到有抽獎活動的標語。
“在那!”中年人向右側指了指,李明義轉頭看去,只見商場大門的右邊搭有一隻簡易的小棚,裡面有幾名身穿商場制服的工作人員正在忙碌,在小棚後面,還拜訪了一太黑色的VOLVO豪華轎車。看罷之後,他愣住了,在他印象中,自己進商場的時候還沒有拜訪這些東西,怎麼逛了一圈出來就有了。這商場的工作要率也太高了吧?!他正覺得奇怪,中年人笑道:“李警官,看到了吧,一等獎是臺轎車,走,咱們也去試試手氣!”
李明義是警察,深知商場搞抽獎活動其中的門道,普通的顧客能抽到小獎就算不錯,而大獎是絕對不是被顧客抽走的,至少,在活動沒有接近結束之前是不會被抽走的。他連連擺手,乾笑道:“算了吧!抽中大獎,和走在大街上被雷劈中的機率差不多,我是沒有哪個好運氣。”說著話,他又要走,中年人再次把他拉走,邊拽著他向抽獎處走邊說道:“就算抽不中大獎,中個小獎也好,試試有沒有關係!也不損失什麼。”
暗暗嘆了口氣,李明義和中年人走到抽獎處。
抽獎處簡單的可以,除了上面的涼棚,下面只有一張桌子,桌上拜訪一隻抽獎箱,其他的再沒有什麼了。
李明義苦笑,這簡直就是糊弄人的嘛!他沒有報太大的希望,掏出買刮鬍刀的小票和發票,遞給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臺灣冷淡,接過之後,簡單看了一言,然後拿起筆來在上面胡亂畫了畫,向抽獎箱揚揚頭,說道:“抽一張吧!”
抽獎箱裡裝滿了小卡片,刮掉上面德鉑紙,笑呵呵地低頭一看,眼睛頓時直了,臉上的笑容也隨之僵住,只見小卡片上清清楚楚地印著一等獎。張明一簡單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他使勁地揉了揉,深吸了口氣,定睛再看,一點沒錯,確實是一等獎。他拿著小卡片,站了好一會方回過神來,看著商場的工作人員,問道:“你們這裡的……一等獎是什麼?”
工作人員頭也不回地向後面的轎車指了指,不耐煩地問道:“問那麼多幹什麼,你中了嗎?”
“是啊!我中了!”說著話,李明義雙手顫巍巍將小卡片遞到工作人員近前,後者急忙接過,仔細一看,臉上的冷並頓時消失,碎紙變成滿面的驚喜的色,歡呼道:“恭喜啊!你中一等獎了!你中了轎車啊!”
“……”
李明義是請假出來的,如果知道謝文東不能過來,他根本不回來。當他回到市局的時候,機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只是覺得身子輕飄飄,無論走到哪,都象踩著雲彩似的他一直都很喜歡汽車,也一直很想買一輛,可惜,他得拿點收入實在太少了。一輛豪華的VOLVO轎車,價值至少在五十萬元以上,這簡單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砸在自己頭上,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很快,他就在網上查到了轎車的型號,那是VOLVO的新款,價值是八十萬元左右。李明義腦袋向前伸著,臉幾乎要貼到電腦屏幕上,整個人已經傻了。
謝文東並沒有事,現在上海這麼太平,他能有什麼事?他一直坐在房間裡等消息。
中午時,那名中年人笑呵呵地回到場子,來見謝文東。
沒等他開口,謝文東先笑問道:“事情搞定了?”
“是的!東哥!”中年人說道:“李冰一那小子快要樂瘋了,看上去變得傻乎乎的。”
“恩!”謝文東點頭而笑,這早寨他的預料之中,八十萬元,對於李明義這樣的文職警察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字。他說道:“把商場這邊弄得乾淨點,別留下小尾巴!”
“東哥請放心,我已經打點過了,肯定不會出漏子!”中年人急忙答道。
“做得好!”謝文東含笑誇讚道。
“多謝東哥誇獎!”
“呵呵!”謝文東揹著手,幽幽而笑,喃喃說道:“八十萬的轎車,這回,李天華就算掉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嘿嘿!”中年人人連聲陰,獻媚似的挑起大拇指讚歎道:“東哥實在高明,只是略施小計,就把李天華這混蛋搞定了!”
“謝文東看了一言,聳肩說道:“僅僅是這樣,還遠遠不夠!”說著話,他揮了揮手,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先走吧。”
“是!東哥!屬下告辭!”中年人收起笑容,必恭必敬地深實一禮,慢慢退出房間。
等他走後,謝文東找來東心雷,正色說道:“今天晚上我要在夜總會里舉辦一場宴會,老雷,你去準備請帖,發給上海各大小社團的老大,把他們統統找過來,我疣礻要和他們商議。”
東心雷一怔,問道道:“東哥,什麼事?”
謝文東笑道:“利用他們,把上海攪亂。”
在上海,謝文東的勢力絕對沒有南洪門那麼雄厚,不過,上海黑道上的每一個大哥可都不敢忽視他的存在,甚至對他的敬畏要遠遠超過向問天。向問天光明正大,看重名譽,級講義氣,而謝文東陰險狡詐,反覆無常,沒有人願意得罪象他這樣的人。
接到北洪門發出的請帖,除了南洪門之外,在上海有頭有臉、凡是能上得了檯面的黑幫大哥基本都到了。
剛到傍晚,夜總會的門前便已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放眼看去,車挨車,人擠人,老實說,自李天華擔任上海市局長以來,夜總會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等到晚間七點的時候,謝文東在五行、袁天仲等人簇擁下,緩緩從樓上走下來,到了一樓大廳。
見今晚的主角到了,各黑幫老大紛紛迎上前去,又是施禮,又是打招呼:“謝先生好!”“謝先生,久違了!”
這些人裡,有謝文東認識的,也有他不認識的,他笑容滿面地中眾人一一點頭示意,答聲說道:“大家都是同道兄弟,不用客氣,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儘管說,我在上海雖然窮得很啊,不過這點消費還是能請得起的。”
“哈哈——”
一聽這話,眾人皆都放聲大笑,氣氛十分融洽。
這時,二多名北洪門的小弟快步跑到場中,將中央的桌椅搬到一旁,換成長條型的大長桌,一個個工作嫻熟快捷,很快便佈置妥當。
第266章
謝文東作為地主,當仁不讓,在長桌正中央坐下,隨後擺擺手,笑道:“各位老大,都請做吧!”
眾人相互看看,紛紛道謝,分別在長桌兩旁落坐,白紫衣也為於其中,他剛要落座,謝文東拍拍聲旁的椅子,說道“白兄,不要客氣,請過來坐!”
謝文東親自邀請,讓自己坐在上手的位置,白紫衣頓覺臉面有光,環視左右眾人,哈哈大笑一聲,來到謝文東聲旁,傲然就坐。
眾老大落座後,北洪門人員魚貫而入,相繼送上水果,點心以及酒水等物,時間不長,便已擺滿了長桌,花花綠綠,豐富異常。
謝文東笑呵呵地看著,見眾人都坐在椅子上誰都沒有動,他含笑倒了一杯酒,慢慢端起,說道:“這次我邀請各位來,不是讓大家乾坐著的,有兩個目的,一是喝酒,二是聊天,現在,我們喝酒!”
他的話幽默風趣,把眾人皆逗樂了,老大們紛紛倒滿酒,高高舉起,說道:“我們敬謝先生!幹!”
“幹!”
在一陣撞杯聲中,眾人將杯中酒一飲而勁。
謝文東表現得十分平和,招呼各位老大又是喝酒,又是吃東西,場內的氣氛十分融洽,一團的和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謝文東這才放下杯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正色說道:“在坐的各位同道兄弟,有和我北洪門交好的,也有和南洪門叫好的……”
聽聞這話,眾老大的心皆是一震,許多人跟著放下杯子,臉色變幻不定,顯得有些坐不住了。謝文東是什麼樣的人,他們都很不瞭解,用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來形容一點不為過,如果這時候謝文東突然發難,剷除異己,那些與傾向於南洪門的老大們恐怕都姓名不保。
將眾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裡,謝文東心中暗笑,繼續說道:“當然,嚴格老說,這只是個人的立場問題,連恩怨都算不上,我這次找各位其來,並不是為了追究此事,而是有一件正事要與各位相商。”
呼!聽到這,在場有一半的老大長噓口氣,暗中咧著嘴,悄悄抹了把冷汗。
白紫衣和謝文東關係交好,至少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在他看來,如果沒有自己,謝文東在上海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他不象旁人那樣對謝文東充滿畏懼,表現得比較隨意,笑問道:“謝兄弟,是什麼事這麼重要,需要把我們都找來商議。”
“哦……”謝文東沉吟一下,說道:“最近咱們上海新來了一位市局長,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吧?”
“李天華?!哼!”
一提到李天華,眾人對謝文東的懼怕馬上轉變成了對警方的憎恨。李天華到上海之後,對黑道施行高壓政策,南北洪門雖然成為被打擊的重點,可其他黑幫也未能倖免於難,許多暗中經營黃,賭,毒的場子都被警方查封,凡是黑道上的人,基本沒有不對李天華恨得咬牙切齒的,但是由於他的背景太強硬,一直沒有人敢去動他。
“好端端的,謝先生提他幹什麼?”有名中年老大氣呼呼地嘟囔道。
謝文東一笑,說道:“我一直都認為,我們黑道之間的恩怨,就應該由我們黑道自己去解決,警方橫插一手,實在太過分了。”
眾人紛紛大點其頭,表示謝文東的話沒錯。
“可是現在李天華沒事找事,打亂了許多持續,讓人難以容忍。”
“沒錯!李天華這王八蛋……”場內的罵聲響起一片,幾乎將李天華的祖宗十八代都集體問候了一遍。
見各老大都是一副義憤膺填的模樣,謝文東很是滿意,他說道:“對於李天華的背景,大家應該都有所瞭解了,直接幹掉他很容易,不過隨後就很麻煩了,所以,我找大家來商議應對之策,看怎樣能解決這個麻煩。”
“依我看,我們直接找殺手幹掉他算了,反正他的仇人這麼多,警方也未必能查出來是誰幹的。”有老大提議道。
謝文東搖頭,笑道:“殺掉他?事情鬧大,警方的高層追究下來,我們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誰也佔不到便宜。”
“唉……”說話的那名老大嘆口氣,撓撓頭髮,不再多言。
眾人七嘴八舌,出什麼主意的都有,到最後也沒找出個適合的辦法。白紫衣問謝文東道:“謝兄弟,在我們這些人裡,你的頭腦是最精明的,你說說看,我們該怎麼做?”
此言一出,眾人停止議論,齊唰唰將目光投向謝文東,一瞬間,場內也安靜下來,人們默默等著謝文東發表意見。
謝文東環視眾人,搖頭說道:“其實,與各位老大比起來,我的經驗應該算是最少的……”
“哎呀,謝先生就別再客氣了!”眾老大們紛紛說道。
謝文東笑了笑,道:“既然白兄弟讓我說,那我就說幾句。首先,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就是搞定李天華這個人。只要有他在,我想我們大家恐怕都很難發財。”
“沒錯!”眾老大們異口同聲地點頭道。
李天華全力打擊黃、賭、毒,可這三樣是黑道社團贏利的主要手段,一旦把這三樣封死了,社團拿什麼去維持下面為數眾多的小弟?象南、北洪門這樣跨區域的大型社團基本不會受影響,首先他們有自己的白道企業作為支撐,其次,一地被封死財路,其他地方還可以正常運作,所以影響不大,可是對於傷害本地的這些中小型社團來說,斷了財路,就等於斷了生計,一天兩天還好說,天長日久,誰都受不了。
能夠理解他們的心情,謝文東又說道:“但是,我們若想直接幹掉李天華這個人,基本不太可行。”
“恩!”眾人齊齊點頭。
“既然如此,我們就只剩下一條路,那就是想辦法將他擠出上海。”謝文東雙眼眯縫著悠悠說道。
白紫衣好奇地問道:“我們怎麼才能把他擠出上海?”
謝文東反問道:“李天華是為何掉到上海來的?”
“哦,這個……”說起此事,白紫衣還真不清楚,其他請按人也滿臉的莫名,搖頭不解。
謝文東笑道:“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傷害的治安太亂。大家想想,如果我們現在讓上海的治安比以前更亂,那結果會怎麼樣?到那時,不用我們多費手腳,警fang高層首先就會受不了,自然會把李天華調走,我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眾老大聽完,頗有茅塞頓開的感覺,不少人都連連點頭,認為謝文東的分析和策略很有道理。
謝文東繼續道:“如果只是一家社tuan亂,效果不夠,而且也容易遭shou警方的ji中打擊,損失太大,所以就得我們一起來亂,越亂越好,攪它個天翻地覆,如此一來,法不責眾,警方即便想懲治哦我們,可我們有這麼多人,這麼多兄弟,他也懲治不過來,我可以向大家保證dong亂三天,李天華必走無疑!”
他把話說完,場內頓時變得鴉雀無聲,老大們都處於極度的震驚中,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聽嘩的一聲,夜總會李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和叫喊聲。
“謝先生高見!”“謝先生出的主意好,我們就這麼做!”“對!就這麼做……”
眾人沒有異議,一致同意。畢竟這時涉及到自己的實際利益,做為黑道的社團,沒有人想過被警方嚴重打ya的日子,也沒有誰是想和錢過不去的。何況,此事是謝文東提議的,真出了事,他自然首當其衝,以謝文東的頭腦,既然能出這樣的主意,那就是一定沒有問題。
出於種種的考慮,在場的眾多老大們沒有一人反對。
見狀,謝文東仰面大笑,說道:“如果大家認為可行,那麼此事就這麼定了,如果哪位兄弟認為這麼做太冒險,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去幹,那麼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有人想退出嗎?
“沒有!”“謝先生,你就帶著我們幹吧,這回我們大家都聽你的。”
“好!”謝文東扶案而起,雙目突然間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慢悠悠地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大家就一同行動,不過醜話我先說在前面,如果誰打退堂鼓,甚至跑到警方那裡告密,那就是在拆我們大家的後臺,到時,不僅我不會放過他,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也都不會放過他,希望在我們這些兄弟裡,不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白紫衣騰的站起身行,說道:“謝兄弟,你就放心吧,如果真有這樣的人,我白紫衣第一個和他拼命!”
他一帶頭表態,其他老大們紛紛起身,齊聲說道:“誰他ma做叛徒,我們就和誰玩命!”
謝文東倒滿一杯酒,哈哈大笑兩聲,舉杯說道:“我與各位同道兄弟首次合作,願我們這次能一舉成功!我先乾為敬!”說著話,他一仰頭,將杯中酒喝個乾乾淨淨,然後,將手中酒杯猛的向地上一摔,冷聲說道:“若誰言而無信,我必讓他猶如此杯!”
第267章
“敬謝先生!”眾老大紛紛舉杯,將酒引盡,隨後,效仿謝文東,齊刷刷將酒杯摔個細碎,振聲說道:“勢必讓他猶如此杯!”
謝文東和各社團的老大們立下君子協定,準備徹底搞亂上海的治安。雖然沒有南洪門參與其中,但北洪門的勢力已經不小,再加上這些黑幫社團,一旦集體鬧事,其結果也可想而之。一頓酒,直至喝到深夜才算告一段落,各老大們心情舒暢的與謝文東道別,打道回附
等他們全部離開後,張一找到謝文東,滿面憂慮地說道:“東哥,上海不同於其他城市,一旦事情鬧大,恐怕難以收拾。”
謝文東笑了,說道:“有這些老大做我們的墊背,我們怕什麼?”
可是……我們是發起人,責任最大……”
“可誰會相信?”謝文東笑眯眯地說道:“我們嘴大,他們嘴小,他們說的話,沒人會相信,就算有人相信,我們也可以想辦法讓其不相信。”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而且事情如果真的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們完全可以協助警方,打圧他們,我們可是致力於維護社會穩定的好市民啊,哈哈!”
哈哈...”張一也笑了,連連點頭。
謝文東又道:“如果事情進展順利,我想那些傾向於南洪門的社團會有相當多的一部分轉投向我們,所以,無論成功與否,我們都不會吃虧。”
“東哥高見!”張一心悅誠服地讚歎一聲。
黑幫社團蠢蠢欲動,正醞釀這一次史無前例的大動薍,作為市局局長的李天華對此事毫無所知,不過,其子李明義突然中了一輛豪華轎車的事卻令他頭疼不已。李明義雖然懦弱,但絕對不傻,當李天華問起此事時,他絕口未提謝文東,只是說自己無意中在友誼商場買東西時恰巧抽中大將。隨後李天華給友誼商場打去電話,詢問此事,對方給出明確的答覆,商場確實搞了抽獎活動,抽中大獎的也確實是李明義。可即便如此,李天華還是隱約感覺不對勁,但是哪裡出了問題,他一時間又搞不清楚,看著停放在自家門口的VOLVO豪華轎車,怎麼看怎麼彆扭。價值七、八十萬的轎車,就這麼巧被自己兒子抽中了,天下哪有這麼的好事?
按照李天華的意思,立刻把轎車還回去,退給商場,避免麻煩,李明義一聽這話,象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平時對李天華言聽計從的李明義這時候一蹦多高,跳腳反對。夫子倆為此事爭吵過數次,鬧得十分不快。
這件事情還未處理妥當,上海突然亂了,而且不是一般般的小亂,而是大亂。
先是一幫社會的小混混與某商場的保安發生爭執,隨後演變成械鬥,雙方在商場門外展開激烈的衝突,連帶著,商場的大門以及櫥窗都被砸了。
精紡剛派人感過去處理,另一邊又傳來消息,稱某工地發生大規模的通途,有十多人在爭奪中受傷。李天華還沒等派人過去,有消息傳來,西環路上發生一起針對遊客的惡性搶劫案件,有數名遊客受傷,新村一帶的社會無業人員與巡警發生痛楚,圍堵巡邏警車,三名巡警被困,兩名刑警在辦案中遇襲,強制被搶,其中一人身受重傷……
一起起的惡性案件象連珠炮似的連續不斷的傳到李天華那裡,即便是那麼沉穩的李天華,這時候也有些暈頭轉向,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了?
他把警局、各區分局連通防爆大隊的警力全部調派出去,雖然精紡人數眾多,但上海實在太大,就象翹翹板一般,壓住一邊,另一邊翹起,而壓住另一邊,這邊又翹起,精紡東奔西走,疲於奔命,可局勢仍沒有得到有效地控制。
白天過去,到了晚上,混亂的局面越演越烈,惡性的搶劫事件、鬥毆事件好像每分每秒都在發生,有針對路上行人的,有針對遊客的,也有針對小商店小買賣的,李天華坐在辦公室裡,忙的焦頭爛額,一籌莫展。
警方報警中心的電話已經練成了一片,只要把電話掛上,話機馬上就響,這個時候,警方確確實實是有些應付不來了。
動薍的幕後黑手謝文東此時正坐在自己的夜總會里悠閒得喝著飲料,和張一談笑風生。夜總會的生意依然是冷冷清清,只有北洪門的人進進出出。這是,東心雷從外面走了進來,在謝文東旁邊坐下。
“亂!”東心雷倒了一杯水,咕咚一聲,喝了個乾淨,抹抹嘴巴,噓了口氣,笑道:“亂的厲害!這下可夠警方喝一壺得了,估計李天華現在要急瘋了。”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將杯中剩下的飲料喝完,他站起身形,拉了拉衣襟,笑眯眯說道:“走,我們出去逛逛,也湊湊熱鬧。”
東心雷和張一二人緊跟著站起,前者說道:“好!東哥,我去叫些兄弟過來!”
“不用了,我們只看風景,不參與!”說這話,謝文東揹著手,邁著四方步,四平八穩的向外走去。
坐在旁邊桌的五行和袁天仲相繼起身,跟隨在謝文東身後也出了夜總會。
一行人只乘坐一輛普通的麵包車,在街上閒逛。現在的情況確實很亂,尤其是遠裡市中心的邊遠地區,平均每路過兩三條街區就能看能到鬥毆的人群,警笛聲此起彼伏。
坐在車內,謝文東仰而輕笑,問身邊的張一道:“張兄,你說在這種局面下,李天華在局長的位置上還能坐多久?”
張一含笑手搖頭,說道:“他能做多久我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現在,他過的每一分鐘都是在受煎熬。”
“哈哈!”謝文東大笑,不再說話,兩眼閃動著幽光,默默看向窗外。
謝文東是此次動薍的發起人不假,但北洪門和文東會並未直接參與其中,即便是有參與,也都經過仔細的喬裝改扮,看不出本來的模樣。謝文東明白事情鬧大的嚴重性,他不會給任何人機會去抓住自己的把柄。
車行時間不長,東心雷的電話響起,接通之後,他應了幾聲,然後把電話掛斷,臉上帶著笑容,對謝文東說道:“東哥,寧夏路那邊鬧大了,聽說是兩家大工程公司幹起來了,好幾百號人參與呢!”
“哦?”謝文東樂了,揚頭道:“走,我們過去看看。”
寧夏路位於普陀區南部,也是上海的一條主要交通公路,當謝文東等人趕到現場時,只見無數的民工正擁擠在一處剛剛的興建的工地裡,手中又是鐵鍬又是磚頭、棍棒的,雙方相互叫罵推搡,看起來大戰一觸即發。
麵包車停在工地的大門外,眾人坐在車裡沒有出去,興致勃勃地向外觀望。
時間不長,只聽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吆喝,接著,場面上徹底亂了起來,雙方的人群撕扯在一起,傢伙齊舉,毫不留情地向對方身上招呼。只眨眼的工夫,場內便有四五人見了紅,一個個滿頭是
血的從人群中爬出來,雖然已經出去了戰鬥力,不過還有數人對他們追打、猛打,下手狠毒,一個勁得向對方腦袋上打。
車內的東心雷笑呵呵地觀望側頭說道:“這幫民工下手也挺狠的,不次於我們嘛!”
大概惡戰了十分鐘左右,街頭傳來警笛聲,接著,三兩警車飛馳而來。
很快,警車趕到事發這點,七、八名警察跑了出來,大聲叫喊道:“住手!都住手!”
這時候,廠上雙方的民工都已打紅了眼,誰還聽他們的,警察的到來非但沒有讓爭鬥停止,而是變成更加激烈。
“咦,東哥,她也來了?!”東心雷手指警察,驚訝的說道。
謝文東定眼一看,原來戴安妮也在警察之中。他搖頭而笑,她還真夠積極的,不過帶來的人似乎少了點,只這麼幾個警察,根本控制不住局面。
其實,警方現在的人力已經嚴重不足,各地都在不停的爆發惡性案件,雖然大多數的警察都已加班,可仍顯得捉襟見肘,難以應付
見雙方的民工根本不聽己方的勸阻,警察們無奈,只好衝上前去,近身拉架。
他們不上前還好點,上前一來拉架,難免產生偏差,這回倒好,一邊的工程隊認為警察是對方找來的,偏向於對方,而另一邊的工程隊則也認為警察是對方找來的,雙方在爭鬥的同時,又開始對警察大打出手。
在拉扯中,一名警員摔倒在地,看著周圍如狼似虎、大呼小叫的民工們,嚇得六神無主,他下意識地掏出手槍,對著頭頂上方,連凱兩槍。
嘭、嘭!
隨著兩聲槍響,場面上頓時安靜下來,相互撕殺的民工紛紛停手,無數的目光齊刷刷落在那名警員身上。
“不許動!誰在動手,我就開槍了!”警員坐在地上,大聲吼叫道。
“不好了,殺人啦!警察殺人了!”人群中不知事故誰尖叫一聲,隨後,嘩的一下,數百的民工一起向警察圍攏過來。
第268章
那名坐在地上的警員還在用槍不停地指著周圍眾人,突然間,斜後方有民工摸樣的大漢掄起鐵楸,重重砍在他拿槍的手腕上。
鐵楸鋒利,加上分量沉重,真被掄圓了,和刀子差不多。只聽喀嚓一聲,那名警察的手腕被鐵楸硬生生的劈斷,斷手連同手Q一起掉落在地。
愣了一下,那名警察才反映過來,抱著血流如注的斷腕,仰天嚎叫,疼痛得滿地打滾,戴安妮連同其他警察都被嚇了一跳,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群民工竟然如此兇殘,如此膽大包天,竟敢重傷警察。他們齊刷刷把手Q抽了出來,一邊將受傷的同伴向外拉,一邊用槍指著眾民工,大聲咆哮道:“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警察在嚇唬我們,大家不要怕,他們殺了我們的人,而且一直都欺負我們,我們要報仇!報仇!”雙方的民工中,都有混有黑幫成員,他們不怕事大,混在人群中不停的挑撥。
激烈的衝突已經讓民工們的理智所剩無幾,加上長久以來對警察的不滿以及黑幫分子的煽動,他們掉轉槍口,將矛頭齊齊指向了警方。
眼睜睜看著民工們一步步向自己逼來,戴安妮等人又驚又駭,雖然他們手中有槍,但卻不敢胡亂射擊,首先他們不可能把這些民工都殺掉,再者,對方已經紅了眼,一但開槍,事情將變得更加不可收拾,斷腕的警察就是個前車之鑑。
戴安妮一邊讓手下的警員請求支援和呼叫救護車,一邊隨著眾人一點點的向後退,很快,他們就被民工們逼出了工地大門。能看出來,已方這幾人不能控制局勢,戴安妮無奈之下,只得下令撤退,退回到警車裡,暫時躲避,等增援到了再說。
他們想走,可是民工們已經不肯放他們離開,看出他們要上車的意圖,民工們加快腳步,蜂擁而上,數百號人一齊向前衝,簡直如同潮水一般,即便是戴安妮也沒見過這樣的陣勢,其他警員更不用說,一個個嚇的臉色蒼白,拿槍的手都直哆嗦。
有幾名民工跑得快,沒有奔人去,而是衝到警車近前,掄著鐵鍬和鐵鎬先把車輪砸了。見狀,戴安妮等人更是心驚不已,聲音急促又顫抖地問道:“你們要幹什麼?”
有黑幫份子在人群中起鬨,高聲叫喊道:“這個女警察長的挺漂亮,拉到工地裡讓咱們哥們玩玩!”
“譁——”隨著他的話音,人群裡又傳出一陣刺耳的笑聲。戴安妮聞言,臉色更白了。
幾名警察被民工們步步緊B,形式危急,坐在麵包車裡的謝文東悠然而笑,說道:“現在該是我們表現‘警民一家’的時候了!”說著話,他一把將車門拉開,邊向外走邊說道:“兄弟們,上!”
東心雷回手從車椅下面抽出一把開山刀,興奮地問道:“東哥,把這幾個警察都幹掉嗎?”
謝文東回頭白了他一眼,不滿地說道:“是救人!”
“啊?”東心雷提著刀sha眼了,救人?!救誰?救警察?
張一走到他身旁,笑呵呵說道:“沒聽東哥說嘛,警民一家,咱們要演場戲,證明我們和這事沒有關係!”
謝文東聽後,哈哈大笑兩聲。東心雷這才明白謝文東的意思,撓撓頭髮,笑道:“哦!原來是這樣啊!”
下了車之後,謝文東加快腳步,率先奔戴安妮等人走去,同時朗聲說道:“不要問他們要幹什麼了,很明顯,他們是要幹掉你們!”
忽聽後方傳來話音,已如同驚弓之鳥的警察們皆嚇得一哆嗦,急忙回過頭來,看身後來人是誰。不看還好點,等他們一看來人是謝文東,眼睛都長長了,在心無不哀嘆一聲:完了!
戴安妮愣了一回,馬上將槍口對準謝文東,驚聲說道:“是……是你挑起這件事的?”
謝文東對指著自己的槍視而不見,來到她近前,笑咪咪地問道:“怎麼?我在你眼裡就是一個那麼十惡不赦的壞蛋嗎?”
“沒錯!”戴安妮回答得可謂乾脆。
謝文東不怒反無效,悠悠說道:“我跟這件事沒有關係,剛才湊巧路過這裡,看到你們處境危險,所以就趕過來幫忙,你可不要以小心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啊!”
撲哧!聽完他的話,戴安妮笑了!雖然現在並不是發笑的時候,不過她實在忍不住,謝文東稱自己是君子,就象希特勒說自己愛好和平一樣的好笑。
沒等她接話,這時,一名民工走到謝文東近前,上下大量他幾眼,見只個乳臭未乾、身材消瘦的小青年,哪將他放在眼裡,他怒聲說道:“這裡沒有你的事,你最好馬上離開,別惹麻煩。”說著話,他寬厚的手掌放在謝文東的將棒上,恨恨捏住他的肩胛骨。
謝文東沒有吃痛的表現,反而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毫無預兆,他猛得一伸手,按在民工的胳膊肘上,接著寸勁向下一壓,後者痛叫出聲,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傾斜,謝文東腦袋前伸,迎著對方用力撞去。只聽咚的一聲,他的天靈蓋正撞在那民工的面門上,隨著咔嚓脆響聲,那人鼻樑骨破碎,整個鼻子都塌陷了下去。
“啊——”
隨著慘叫聲,那民工口鼻竄血,雙手掩面而退,只退出幾步,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嗚嗚的呻吟了,站不起來了。
謝文東胡亂捋了捋頭頂的頭髮,對身邊的戴安妮笑問道:“我這算是故意傷人呢還是算正當防衛?”
戴安妮在旁看的心驚不已,她一直都認為謝文東只是頭腦過人而已,想不到他的身手也這麼厲害!雖然滿腹的驚訝,不過她並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
這時候,其他的民工們反應過來,一個個面帶怒氣和猙獰,紛紛叫喊道:“我草,你他娘敢打人!”M的,警察又找來幫手了!”大家別客氣,一起上吧。”“上……”
看著群情激憤的眾人,謝文東也暗暗冽嘴,沒錯,論身手,在場的民工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可是對方的人太多了,即使他渾身是鐵又能攆碎幾根釘?”謝文東垂下手臂,一把將戴安妮的手腕抓住。
戴安妮先是一怔,隨後玉面微紅,邊扭動手腕邊怒聲喝道:“謝文東,你幹什麼?”
謝文東沒有理會她,只是向前努了努嘴。
戴安妮抬起頭,正好迎上眾民工們那一對對幾乎要噴出火焰的眼睛,她心中一顫,冷汗流了出來,下意識的反將謝文東的手掌握住,顫聲說道:“這……這些人都瘋了,我們……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謝文東幽幽說道:“當然是……跑路了!”話音未落,他轉過身形,拽著戴安妮,拔腿就跑。
“哎?”其餘的幾名警察見狀,紛紛尖叫一聲,接隨其後,跟在謝文東和戴安妮兩人的屁股後面也跑了下來。
“別讓他們跑了,不能讓他們跑了……”這回不用黑幫份子在暗中挑釁,民工們自動發了瘋似的猛追過去。
謝文東和戴安妮在前,幾名警察拉著那名受傷的警員在後,後面緊跟上數百號手持工具等武器的民工們,場面可謂是壯觀至極。
東心雷和五行等人剛下車,就看到這般場景,一個個皆是滿面的驚訝,急聲說道:東哥,這是……
別問了,上車,快走!謝文東急道。
東心雷等人愣了片刻,一蹦多高,立刻轉身,向車上跑去。
謝文東這邊有十多號人,而警察那邊也有七,八號,,雙方加在一起足有二十人,這許多人擠在同一輛麵包車裡,情況可想而知。
車內人挨人,人擠人,除了開車的司機那裡還算寬鬆外,其餘的地方再找不到一處落腳點,有兩名警察的半個身子都懸在車窗外外面。
可好在人總算都上了車。
看著飛馳而去的麵包車,民工們喘著粗氣,紛紛停下腳步,在後面破口大罵,聲音之大,讓跑出好遠的謝文東等人仍能隱約聽到。
此時,謝文東坐在臨窗的椅子上,而戴安妮被擠的直接坐到謝文東的腿上,看起來,倒象是他在抱著她而坐。
剛才的形勢太危急,戴安妮精神高度緊張,沒有發覺有什麼不對,現在脫離了險境,立刻意識到自己和謝文東的這個姿勢太曖昧,她想向旁邊挪一挪,可是旁邊已毫無空間,動了幾下,用了幾次力,也沒從謝文東的腿上下來,反而令後者‘苦不堪言’。
謝文東不滿地說道:“戴警官,請你安安靜靜的坐一會,不要動來動去的好嗎?”
現在的姿勢已經令戴安妮感到很難堪了,加上一直以來對謝文東的敵意,她重重哼了一聲,說道:“我動怎麼了?這一切,肯定是你搞出來的……”
她這話是沒有經過思考的氣話,不過卻是事實。
沒等謝文東說話,旁邊的警察反而覺得不好意思,急忙說道:“我看應該和謝先生沒有關係,剛才那些民工明顯是不認識謝先生的!”
第269章
“哼!”這一點,戴安妮也能看得出來,只是她不想承認罷了。
又走了一會,見後面追趕己方的民工們已經被甩開看不到蹤影,戴安妮難受地又扭動幾下身子,說道:“我要下車,這裡已經很安全了!”
唉!謝文東暗暗呻吟一聲,現在的戴安妮坐在他的身上,屁股緊緊壓在他的下體,每動一下,對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見沒人理會自己,戴安妮剛要發火,突然間,感覺屁股下面有個硬邦邦的東西在頂著自己,她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玉面騰的變得通紅,她急忙低下頭,本能的向下看看,然後又瞪大眼睛瞅著謝文東,又羞又怒地叫道:“你````”。
“噓!”謝文東忙豎起指頭,示意她禁聲。他此時也很難為情,老臉微微紅暈著,雖然他的意志力很強,不過卻控制不了身體的自然反應,他無奈地搖搖頭,低聲說道:“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你應該能理解```”
別人不會明白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有坐在他腿上的戴安妮能聽懂。
聽完這話,戴安妮的臉色更紅了,而且一直紅到脖子根。本來她還想說話,可小嘴動了動,什麼話都沒說出口,象做賊似的往左右瞧瞧,見沒有人注意自己,她這才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把頭垂下來,面如火燒,更是坐立難安。
她越動,對謝文東造成的反應越強烈,身下的硬物也越堅挺,正在她又羞又氣,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謝文東先受不了了,對開車的小弟急聲說道:“兄弟,在路邊停車!”
嘎吱!隨著剎車聲,麵包車在路邊緩緩停下來。被擠得象沙丁魚罐頭似的警察們都已快喘不上車來,見車停下,第一時間拉開車門,逃也一般從車裡跳出來,到了外面,紛紛仰天長吸口氣,一個個覺得自己的肺子快被憋炸了。
隨著警察們的下車,車內終於有了足夠的空間,戴安妮急忙從謝文東身上站起,這時候,兩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忍不住好奇地看看自己剛才坐過地方,不看還好,看過之後,更加羞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謝文東也同樣很尷尬,下意識地將衣襟向下拉了又拉,清了清喉嚨,乾咳一聲,說道:“這```這位兄弟得馬上送到醫院!”
戴安妮一愣,順著他目光所視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名斷腕的警察躺在車椅上,奄奄一息,雙眼緊閉,氣喘如死,和個死人幾乎沒什麼區別。
哎呀!戴安妮暗中驚叫一聲,把剛才的羞愧和尷尬統統拋到腦後,三步並兩步,滿面關心地來到那名警察近前,先是摸摸他的脖頸,再瞧瞧他的傷口,感覺人快不行了。
既然已經做了好人,就好人做到底吧!謝文東暗歎口氣,說道:“現在叫救護車已經來不及了,我送他去醫院吧!”
“我也去!”說著話,戴安妮伏在車窗處,對外面的警察們說道:“你們先回市局,我現在送小王去醫院!”
“好!”眾警察們齊齊答應一聲。
謝文東載著戴安妮和受傷的警察直奔附近的醫院而去,車上,經過一段奇妙又特別的小插曲後,謝文東和戴安妮都顯得十分尷尬,可同時心裡還有些異樣的感覺。謝文東從口袋裡摸出香菸,點燃,目視窗外,默默地吸著。
坐在受傷警察旁邊的戴安妮偷眼打量他,謝文東和平常的黑道人物不一樣,他身上沒有那桀驁不遜種的飛揚跋扈,也沒有眼高過頂的盛氣凌人,柔和清秀的五官,陰柔而神秘的氣質,使他看起來平凡中又透著特別和異樣。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呢?戴安妮暗暗好奇,凡是接觸過謝文東的人,心裡都會存有這樣的疑問。她直勾勾地打量著他,心裡嘀咕道:他的眼睛最特別,很亮,幾乎能亮到人的心裡。他的笑容應該算是最迷人的,笑起來,從眼睛開始,慢慢擴散到整張臉上,給人的感覺很真誠`````
戴安妮自己都未發覺,他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關注一個男人。
她正邊看邊尋思著,對著窗外抽菸的謝文東突然頭也不回地說道:“我臉上長花了嗎?”
戴安妮剛剛恢復正常的臉色瞬間又紅了起來,她忙垂下頭來,頓了片刻,又把頭抬起,針鋒相對地說道:“你的眼睛常在後腦勺了嗎?”
撲哧!此言一出,謝文東和戴安妮都笑了。
車裡的東心雷等人莫明其妙地看著他二人,不知道這兩位在笑什麼,發什麼神經。
很快,麵包車抵達醫院。當一名經驗豐富的中年醫生看過警察的傷勢之後,當即便搖了搖頭,對戴安妮說道:“命能保住,但手是廢了。”
戴安妮心中難過,眼圈也紅了,她很清楚,對於一名警察來說,手有多麼重要,失去一隻手,他的警察生涯可能就此中斷。
等受傷的警察被推進手術室後,戴安妮身心疲憊得滑坐在椅子上,眼淚不知不覺得流淌出來。
現在她不是一名警察,更像是一個無助的女孩。謝文東站在一旁,沒有上前安慰,甚至連句寬慰的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得看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手機響起,是留在樓下的張一打來的。“東哥,有很多警察到醫院來了!”
“知道了!”
謝文東應了一聲,掛斷電話,隨即對東心雷等人一甩頭,向樓下走去,路過戴安妮身旁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停住身形,輕輕拍下她的肩膀,幽幽說道:“不幸之事,十之八九,所以做人首先要學會的就是堅強!”
說完話,不管戴安妮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話,帶領眾人,走下樓梯。
戴安妮慢慢抬起頭,看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恍惚有種若有所失的感覺。
上海黑幫社團有組織有計劃得集體暴luan,將上海攪了個天翻地覆,被抓得黑幫分子不計其數,連看守所都裝不下了,而受傷甚至喪命的警察也不再少數,可是事態絲毫沒有平息下去的意思,反而越來越失kong,僅僅過去了一天,許多地方已出現打家劫舍的事件。
更要命的是,許多外地的不法分子也趁機流竄到上海,連連作案,想趁luan分上一勺羹。
警方對目前的態勢無計可施,一籌莫展,到第二天,連市委書記都坐不住了,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李天華,而是謝文東。
上午九點。謝文東剛剛吃過早飯不久,榮守旺便到了。
對他的到來,謝文東絲毫不感到意外,他滿面從容得在夜總會大廳內與榮守旺會面。
“哈哈!榮書記,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到我這裡來做客,不過夜總會現在還未開業,榮書記來的似乎不是時候啊!”
謝文東笑得燦爛,可榮守旺卻是滿面的愁容,看到謝文東之後,他急忙上前幾步,急聲說道:“哎呀,謝先生,我現在那還有心思喝酒玩樂啊!”
“哦?”謝文東一愣,疑問道:“榮書記在為什麼事犯愁啊?”
看著一臉茫然的謝文東,榮守旺心中暗道你還真會裝糊塗。他嘆口氣,說道:“還不是為了這兩天動luan的事嘛?!”說著話,他搖了搖頭,說道:“上海的治安一直都很好,可是昨天一天爆發出的惡性案件要比全年都多,這……這實在太不應該了。”
聞言,謝文東呵呵笑了,疑問道:“榮書記是為了這件事來找我?”
“是啊!”
“榮書記似乎找錯了對象。首先,上海是有市局長李天華,如何降低犯罪率,他是最有發言權的,其次,上海還有勢力龐大的南洪門,榮書記即便是去找向問天也不應該來找我啊!”謝文東悠閒得翹著二郎腿,含笑說道。
榮守旺苦笑,直視謝文東,說道:“我覺得找他二人,都不如找謝先生來得直接。”
謝文東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道:“聽榮書記的意思,好像這一切都是我搞出來的。”
“不、不、不!”榮守旺急忙搖手,道:“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謝文東悠悠而笑,說道:“我和榮書記算是老朋友了,你有麻煩,我自然是應該幫忙的。”
榮守旺暗暗鬆了口氣,剛要道謝,謝文東又說道:“我倒是有個主意,可以解決眼前的危機。”
“哦?什麼主意?”
“上海的治安luan得一團糟,李天華肯定難逃其咎,我看只有更換個市局長,才能穩定現在的局勢。”
“唉!”榮守旺長嘆口氣,說道:“謝先生,就這個問題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我不是不想調走李天華,而是我實在沒有那個能力啊!”
謝文東詭秘地一笑,說道:“以前不能,但現在卻是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