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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直至把謝文東帶出北洪門堂口,平安無事地押到警車上,張天陵才算把心放回到肚子裡,他身心疲憊地長嘆一聲,感覺自己好象剛打過一場硬仗似的。

    警車一路飛奔,直接到了市局。謝文東被安置在一間不大的審訊室裡,四周光禿禿的,什麼都沒有,只是在房間正中擺放了一把木頭椅子。謝文東毫不在乎,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他剛坐,兩名警察走上前來,仰頭說道:“你站起來?”

    ‘恩?”謝文東眉毛一挑,看向兩人。

    其中一名警察冷聲說道:“我們要搜身,”

    謝文東笑眯眯地沒說話,更沒有要起身的意思。警察面色冰寒,正準備說話,審訊室房門一開,從外面走進四個人。

    最前面一位,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在他身後,有市局長張天陵和那位便裝青年,另外還有一位二十五六歲的漂亮女郎。

    幾人進來之後,中年人著眼謝文東,回頭問道:“他就是謝文東嗎?”

    ‘是的!”便裝青年巷恭敬敬地應了一聲。

    中年人點點頭,走到謝文東近前,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謝文東只是二十出頭的年紀,加上他相貌清秀,看起來似乎還不到二十的樣子,外表雖平凡無奇,但身上卻自然流露出一股逼人的氣勢,尤其是他那雙奪人心魂的雙眼,其中閃爍的精光讓人不敢正視。中年人心頭一震,臉上表情冷漠地說道:“謝文東,我懷疑你參與有組織犯罪罪活動,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謝文東沒有答話,聳聳肩,挑目反問道:“你是誰?”

    中年人振聲說道:“我是公安部的專案調查組組長,杜名義。”

    ‘批!是杜組長,你好,”謝文東在問好,只是從他的態度上,卻毫沒有問好的意思。他端坐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謝文東,在別人面前,你或許有囂張的本錢。”便衣青年大步走到謝文東一側,冷聲道:“但是,在杜組長面前,我拳勸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最後吃虧的將是你自己。”

    ‘那也不一定。”謝文東道:“你們知道我是什麼身份嗎?”

    ‘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中年人強硬道:“就算你有天大的後臺,但是,你參與並組織黑社會爭鬥,在我眼裡,你就是個罪犯。”

    ‘呵呵,你的證據何在?”謝文東笑眯眯地問道。

    ‘證據?”中年人冷笑道:“謝文東,我所掌握的關於你犯罪的證據,足可以讓你死上十個來回的。”

    ‘哦!”謝文東笑道:“既然這麼說,那我看你也沒有再審問我的必要了。”

    中年人面色一凝,道:“謝文東你在考驗我的耐性。”

    謝文東嗤笑道:“收回你那一套那對我不起作用。想抓我,就拿出證據來,若是拿不出來,還是放我回去的好,這樣大家都好下臺。”

    ‘MA的,”便衣青年怒罵一聲,喝道:“謝文東,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說著,他扭頭對張天陵道:“張局,可以帶著你的人先回避一下嗎?我們有話要單獨和謝文東‘慢慢談’!”

    ‘當…………當然可以。”張天陵明白青年話中的意思,這時,自己當然是越早離開越好,真出了什麼事,也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他向中年人點下頭,然後對手下的警察一揮手,快步退出審訊室。

    眾警察一離開,青年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他彎下腰,貼進謝文東,嘿嘿笑道:“謝文東,我想向來都是你打人卻從來沒有嘗試過被人打的滋味吧?”

    謝文東聞言,哈哈大笑,道:“怎麼?你想動用私刑嗎?”

    ‘這是對你不合作的懲罰”說著話,青年冷然揮出一拳,啪的一聲,拳頭結結實實打在謝文東的面頰上,瞬間,血絲自他的嘴角中流出。青年的力道很重,但速度並未快到讓謝文東閃躲不及的程度,他只是沒有閃避,也不想閃避。

    ‘怎麼樣?滋味如何啊?”青年陰森森的一笑說道:“我看你還是主動把自己的罪行交代了吧,這樣還能少遭點罪。”

    謝文東甩甩頭,抬起帶著手銬的雙手,慢慢擦了擦嘴角,淡然說道:“我從來沒有認為自己做錯過什麼,所以也沒有什麼好交代的。”

    ‘好!很好!”青年邊點頭邊獰笑道:“謝文東,我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說著話,他又是一記重拳擊在謝文東的胸口上,緊接著掄起一腳,將謝文東連人帶椅子踢翻在地。不等謝文東從地上爬起,他疾步上前,一腳踩在謝文東的胸口,吼道:“謝文東,你究竟說不說?”

    謝文東咳了兩聲,歪頭吐出一口血水,雖然胸口的疼痛讓人難以忍受,但他臉上仍帶著笑容。他搖頭而笑,道:“要說的,剛才我已經說完了。”

    ‘他*的,看來不動真傢伙,是不會翹開你的嘴巴,”說著話,他扭頭看向中年人。後者面無表情,將頭扭向一旁。

    得到組長的暗示,青年嘴角一挑露出奸笑,他回手從口袋中拇出手槍,頂住謝文東的腦門,說道:“謝文東我最後一次問你,你究竟承不承認犯罪的事實?’

    謝文東面不改色地看著近在咫尺的手槍,笑道:“你敢殺我?”

    ‘不敢,我當然不敢殺你,但是,“青年說著話,將槍口下移,移到謝文東的大腿時方停止,說道:“傷你我還是敢的,就算別人問起,我隨隨便便也能找十個八個理由唐塞過去,比如,你要逃走,我開槍阻止,或者我的手槍不小心走火了等等。充其量我會受到記過的處分,而你,卻只能落得終身殘疾了,算來算去,還是你吃虧啊”

    聽了青年的話,謝文東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心中卻是一震,看對方的眼神,他能判斷出來,青年不是在嚇唬自己,他真的會開槍打折自己的腿。但是,自己是政治部的人,對方不會不知道,既然明知道自己的身份還要動手傷自己,那只有一個解釋,政治部和公安部之間肯定有罅隙。只是自己倒黴,要成為這兩個部門矛盾中的犧牲品。

    ‘好了,夠了,我給你的時間和機會已足夠多,可你卻不懂得珍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話,青年扳動頂針作勢要一槍打下去

    這麼近的距離,以手槍的威力,足可以將謝文東的退骨打斷,即使在最短的時間內達到醫院,以子彈在骨骼爆炸所產生的破壞力,完全治癒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就在青年要扣動扳機的瞬間,站在一旁的漂亮女郎喝止道:“住手!”

    青年一怔,疑惑地看向女郎。

    女郎,衝到青年身旁,將他拿槍的手拉下來,急聲說道:“趙東,你瘋了嗎?就算謝文東的罪責再嚴重,我們也沒有權利傷他!”

    青年滿臉的不耐煩,手臂一揮,將女郎推開,冷道:“你懂得什麼?對付他這種流氓,不使用狠一點的手段他是什麼都不會說的。你讓開,”說完,他再次舉起槍,可女郎動作也夠快的,又一把將他的槍口拉下來,搖頭道:“趙東,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這是在違法!如果你開了槍,那就和謝文東是同一種人了。”

    ‘該死的。”青年詛咒一聲,氣得臉色煞自,可又拿女郎沒有辦法,他無奈地看向組長杜名義。

    杜名義幽幽說道:“小趙的話沒有錯,對付非常的人,就要用非常的手段,何況,他還是政治部裡的人,我們必須要他親口承認和列舉出他自己的罪行,這,對我們部長,乃至整個公安部,都是至關重要的。

    女郎聽完,吸了口氣,慢慢低下頭,拉住青年手腕的手也隨之緩緩鬆開。

    躺在地上的謝文東對杜名義的話也聽得清清楚楚,他心中一動,暗道果然沒錯,看起來,政治部和公安部之間確實存有較深的矛盾。自己是政治部的人,一旦自己真交代出種種違法的事,恐怕,不僅自己罪責難逃,也會牽連到整個政治部身上。由此可見,這次公安部抓捕自己,並非出於嚴打那麼簡單。

    怎麼事情變得如此複雜?!謝文東暗歎一聲,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當然,是苦笑。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借嚴打的時機突襲青幫,會使自己陷入政治部和公安部這兩大部門明爭暗鬥的泥沼中,甚至,可能會成為其中的犧牲品。

    當青年的槍口再次對準他的大腿時,謝文東終於忍不下去了,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大膽被人打斷,他更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既然自己政治部的身份對對方下起作用,那自己只能豁出性命一拼了。謝文東手腕一抖,金刀彈入掌心五指彎自,緊緊扣住刀身,做好隨時出手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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